[現實題材‎] 為民無悔 作者:關越今朝 (連載中)

 
z781009 2018-12-31 00:23:0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4 39502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46
第九百五十九章 秘密都在優盤裡

    來電是打錯的,楚天齊放下電話,思緒又回到八月九日,又回到了剛剛中斷的情節上。

    ……

    打開電腦,操作幾下,楚天齊把軟盤插入電腦軟驅中。說道:“陳文明,聽仔細了。”

    很快,電腦上傳出了聲音,是一男一女的對話:

    女:“老陳,快把這地方賣了吧,每次都來這兒,到處都是土腥味,一點也不浪漫。你看吳總給咱們安排的多好,又是游泳館,又是桑拿房的,浴池裡放的全是玫瑰花瓣,那……”

    男:“他花的是公款,聚財有的是錢,要是花他自己錢的話,吳信義能捨得?咱們可是小職員,上大酒店得自己花錢,還是這裡好,又安靜又接地氣。再說了,咱們是野鴛鴦,就得打野戰,就得有點野味、土腥味才對。”

    女:“就會騙人,只想跟人家做那事,就是不想花錢。你給聚財做了那麼多事,他們能少給你好處?對了,你住在這兒,是不是還想監視那個小兔嵬子?他爹都被你們弄死了,你還不放心?”

    男:“放屁,跟我有屁關係,他那是讓蛇咬死的。老高的死跟我沒半點關係,你要是再瞎說,小心我收拾你。”

    女:“凶什麼凶?又不是我說的,好多人都這麼傳。”

    楚天齊在電腦鍵盤上操作了一下,對話聲戛然而止。他身體向後一靠,雙臂環抱胸前,面色平靜看著對方。

    此時,陳文明臉色灰白,呼吸粗重,額頭沁出汗珠。待錄音剛停,他就忙不迭的說:“局長,老高的死跟我沒任何關係。”

    楚天齊沒有說話,而是嘴角上翹,臉上浮現了一抹笑意。

    見對方沒有接茬,而是面帶冷笑,陳文明繼續解釋:“我和老高是有點不對付,但也僅限於工作上有分歧,我絕對不會把老高怎麼樣的。”

    臉上笑意更濃,楚天齊連連搖頭,可就是不說話。

    “局長,您不相信?我對天誓,要是老高的死和我有關的話,就讓天打雷劈,就讓我不得好死。”說著話,陳文明下意識的回頭看向門口,生怕被人聽到似的。

    “陳文明,你說什麼呢?”楚天齊裝起了糊塗,“不就是一對野鴛鴦的對話嗎,跟你有什麼關係?”

    明知對方是故意裝像,但陳文明已顧不得這些,盡快說清這事才是關鍵,於是他說道:“局長,那個男的就是我。”

    楚天齊一副驚訝的口吻:“是你?聽著倒是有點像。你可是堂堂主持工作的派出所副所長,也自詡為正人君子,怎麼會打野鴛鴦,怎麼會把老高弄死呢?”

    “是我,那人真是我。不,不,打野鴛鴦的是我,老高的死可跟我沒關係,那都是人們瞎說的。”陳文明有些語無倫次。

    “你都說不清楚,這肯定不是你了,還是讓紀委部門去查吧。”說著,楚天齊從電腦中取出軟盤,站起身來。

    “局長,局長,您聽我說。”陳文明擋在楚天齊面前,伸開雙臂。

    “哎喲,你陳文明能耐呀,竟然想限制我的自由。”楚天齊面色一冷,“閃開。”

    “局長,我,你……”說著,陳文明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您聽我說,聽我說。”

    “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楚天齊不為所動。

    陳文明趴在地上,仰起頭,說道:“局長,您肯定知道錄音中那個男的就是我,可我真的和老高的死沒關係。”

    楚天齊“嗤笑”著:“沒關係?連野鴛鴦都那麼說了,你還說沒關係?”

    “局長,那都是人們的誤傳。平時我是和老高不對付,但都是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是絕對不會對老高怎麼樣的?我沒那個膽,也根本不至於那麼做。後來他死了,我雖然覺得清靜好多,但也覺得他死的挺慘的。”陳文明再次強調了一句,“他是被蛇咬死的,真的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媽的,滿嘴胡話。人們怎麼不說別人?”楚天齊抬腿向外走去。

    陳文明一看楚天齊又要走,急忙爬前一步,抱住了楚天齊右腿,哀求著:“局長,您聽我說,我說實話。人們那麼瞎議論,還是怪我自己,怪我嘴沒把門的,怪我交友不慎。”見對方不為所動,陳文明又說,“您聽我說完,如果覺得我說的不實,您再把錄音交出也不遲。”

    楚天齊遲疑了一下,一甩右腿:“站起來說,丟人現眼。”

    “好。”陳文明如蒙大赦,連連點頭,就像磕頭一樣。

    看著對方的樣子,楚天齊一陣噁心,待對方鬆開雙手後,轉身回到椅子旁,坐了下來。

    陳文明爬起身,站到離辦公桌很近的地方,繼續說道:“以前我和老高都在許源鎮派出所,他是教導員,我是副所長。他經常告我黑狀,我也在喝酒多的時候,到他家耍過酒瘋,還砸過他家玻璃,他也在單位沒少罵我、找我的茬。就因為這些事,他被調到秋胡鎮當了副所長,我也受了處分。自從他到了鄉下,我倆離的遠了,他好像也不告狀了,我倆就沒有再生正面衝突,當然心裡肯定誰也不待見誰。直到他死了,我倆的那一篇也就揭過去了。

    後來老高的兒子到了鎮派出所,就是那個獄警高峰。說實在的,這小子也有點能力,就是和他爹一樣的臭脾氣,老是看不上我。當然我也做事不夠大量,也沒少給他穿小鞋。後來就生了三年前對待您的那事,我被降職調到了秋胡鎮,接了以前老高的班,高峰也到了看守所當獄警。從此以後,我和這個高峰也沒有了任何交往,更談不上衝突了。

    關於有謠言說我和老高的死有關,一是因為我和他們爺倆都合不來,二是我說過‘不會放過姓高的’,也說過他‘不得好死’之類的話。可那只是我酒後吹牛罷了,我怎麼敢把人弄死呢?還有人說我是因為與高峰合不來,才動了殺死老高的念頭,那更是胡扯,高峰到鎮派出所的時候,老高早死了。甚至有人說,我為了搶老高的位置才下的手,這就更滑稽了。老高死的時候,我還在許源鎮派出所當所長,怎麼會稀罕鄉下一下副所長呢?”

    “聽了半天,好像你很無辜似的?哼,還有好多錄音沒給你聽呢。”楚天齊面色一寒,“那個女人說的‘你們’恐怕不止你一個人吧,還有誰?老高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要是在這兒說不清楚,那就只能換個地方了。”

    陳文明忙不迭的說:“局長,我說清楚,一定說清楚。那個娘們說的‘你們’,就是指我和聚財公司副總吳信義,她所謂的聚財公司給我好處,也指的是這個人。其實我真沒要他們好處,但我卻不得不違心的做了一些事情,也常因此而自責的夜不成寐。我之所以違心做事,也是因為這個傳言弄的。

    那是去年十月份的時候,吳信義請我吃飯。飯桌上就三個人,吳信義、我,還有剛才錄音中的女人,這個女人是吳信義帶去的。酒喝到中途的時候,那個女子臨時出去了。吳信義神秘一笑,說‘陳所長,你把老高弄死了,這回沒人告你狀了吧?’我一聽就急了,說他胡說,我說根本就沒有這回事,全是人們瞎胡傳的。結果吳信義根本不跟我爭辯,只說‘無風不起浪’,還講了好多案件,最後說他可以幫我擺平此事。

    吳信義給我講的全是一些冤殺的例子,讓我不禁毛骨悚然。雖然他這就是為了嚇唬我,但我也怕萬一成了那冤死鬼,或是直接丟掉工作進了監獄。於是,同意他為我擺平。吳信義當時倒是沒有提過分的要求,只說在涉及到他們公司事的時候,讓我別太較真。就因為這事,在靠山村村民上訪的時候,我就採用了哄、拖的辦法,既不辦事,也儘量阻止老百姓上訪。吳信義說我‘夠朋友’,經常讓那個女人和我交往,說是讓她好好陪陪我。其實我就知道,那是在監視我。”

    “就這些?”楚天齊只問出了短短的三個字,但那意思很明確:只說這些是不行的。

    “局長,老高的死確實不太合理,那個季節在當地可從來沒見過蛇,我倒真有些懷疑,懷疑是不是讓人做了手腳。”說著,陳文明看了看對方。

    楚天齊淡淡的道:“懷疑只是猜測,是空口無憑。”

    “是呀,這只是猜測。”陳文明感嘆過後,見對方沒反應,知道對方不滿意自己的這些說辭。於是一咬牙,心一橫說道:“局長,雖然對老高的死我只能猜測,不過靠山村山林租賃的事,我卻有證據。這個證據我也是偶然得到的,我認為這裡面說的都是真的。”說著話,陳文明從包裡拿出一個優盤,“秘密都在優盤裡。”

    ……

    想著八月九號那天的事情,楚天齊倒真有點佩服陳文明這個人,佩服這小子慮事周全。自己還一直在用軟盤,只能存一些文字和較短的錄音,而陳文明那小子卻有了優盤。一張優盤存的資料,恐怕能頂百張左右軟盤的存儲容量了。為了工作需要,看來真得花上千元左右,置辦這麼一個東西了。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47
第九百六十章 自求多福

    對於陳文明八月九號說的那些話,楚天齊並不完全相信,不相信那小子會那麼無辜,但也覺得陳文明沒必要殺死老高。事,就是要詐陳文明那小子,他更想從陳文明身上獲得山林租賃的信息。果然那小子很上道,交待了所謂的偶得證據。

    陳文明九號那天在自己辦公室的說辭,和今天在法庭的說法差不多,但在一些細節上又略有差別。那天和自己說起優盤的時候,陳文明說是在當天凌晨,可今天已經過去六天,他還說是當天凌晨,不得不說那小子圓滑。只是這麼一個“當天”,就點出了時間緊迫,就解釋了他幾乎沒有耽擱此事。

    今天在法庭上,陳文明那小子同樣出示了那張優盤,但同時卻多了幾頁紙。這一手做的更絕,這就省得在敘述時有紕漏,而且徹底給他陳文明貼上了一個“只是證據傳遞者”的標籤。不用說,優盤和打印紙上也不用留下陳文明的指紋。

    也該著山林租賃糾紛這件事水落石出,就在那天陳文明給楚天齊看視頻的時候,高強給楚天齊回過來電話,回答了如何鑑定指紋的技巧,楚天齊也刻意讓陳文明聽到了。所以,和優盤同時出現的紙上,才有了新的判斷合同真偽的內容,即鑑定指紋和文字誰在上誰在下。

    雖然對於陳文明的好多說法不認可,但楚天齊沒有深究,也沒有點破。他知道,好多事情得一步步的來,只在陳文明這裡也要不到全部答案,而且陳文明這兩次已經說了不少。

    陳文明是個很聰明的人,也是個圓滑的人,他不會不撞南牆不回頭,但卻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對於這樣的人只能徐徐圖之,放長線而釣之,既不能太寬鬆,讓其不痛不癢,也不能逼的太緊,防其鋌而走險、魚死網破。正是這種嚴寬有度的做法,也才逼的那小子出庭作證,並交出了“偶得證據”,讓村民有了翻身的機會。

    有些事情不能不著急,但也不能太著急,而且好多事情都有一個水到渠成的過程,只不過是有些過程明顯一些,有些不經意一些罷了。就拿這次的事來說,要不是拿到了陳文明的錄音,那小子絕不會出庭做證的。而錄音的取得也很偶然,那還是在四月二十日晚上的事情。當時楚天齊去見高峰,卻被兩個花痴女孩追的慌不擇路,跑到了另一條巷子,無意中聽到了陳文明和那個女人的對話,也才錄了下來。

    通過這件事,楚天齊也再次牢記了一點,就是平時要多做準備,不打無把握之仗。因此,特製腰帶、手機、錄音筆就是隨身必備的三件套,一定要時時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雖然還不清楚山林糾紛一案會如何判決,但楚天齊相信,有了今天的錄像和文字,結果一定不會太差。村民肯定不會再背負造假的嫌疑,也應該會得到一紙公正的判決。想到這些,楚天齊寬心不少。

    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楚天齊按下免提鍵,撥出了一串號碼。

    很快,電話裡傳出曲剛的聲音:“局長,你找我?”

    “再過來一下。”說完,楚天齊關掉了免提。

    ……

    因為陳文明出庭作證,致使劇情出現了驚天反轉,楚天齊和眾村民都非常欣喜和興奮。但做為當事人的陳文明,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相反還愁苦無比,他知道好多事情會接踵而來。陳文明沒有回到單位,而是鑽到縣城的一個隱蔽所在,盤算著如何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終究要來。與其被動不如主動,陳文明想了很久,做過一些準備後,決定打電話向“領導”匯報一下。

    手指按在開機鍵上,短音樂響過,手機開機了。剛準備撥號,一個號碼伴隨著鈴聲跳了出來。這個號碼不是他準備撥出去的,不過他也知道肯定躲不過去,乾脆便按下了接聽鍵,但他卻沒有說話。

    手機裡先是短暫沉默,然後就是一陣冷笑,接著才傳來說話聲:“哼,姓陳的,真夠狠毒呀,竟然給老子來了這麼一手,老子還真是小看你了。你這是硬逼老子出手,那就休怪老子不客氣了,你不讓老子好過,老子也不讓你舒服,你還是到高牆大院裡去養老吧。”

    陳文明連哼兩聲:“哼哼,姓吳的,別把自己說的那麼無辜,還不是你逼老子這麼做的?你先是給老子下套,後來又派個娘們監視老子,你以為老子不知道?這倒罷了,你不該讓那個臭婊子給老子錄音,更不該把錄音交給有關部門。現在老子已經被約談多次,如果再不立點功的話,那老子已經進去了。”

    “姓陳的,你這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厲害。老子問你,你手裡的錄像是怎麼回事?是誰給你的?不會是你直接給老子安監控了吧?”對方一連提了好幾個問題。

    陳文明聲音很冷:“吳信義,這話你不應該問我,而是我要問你的。你究竟做了什麼缺德事,逼著身邊人做出這種見義勇為的事?而且還把東西交到我手裡?你快告訴我,是誰呀,我正準備謝謝他呢?”

    “不是你?不可能吧?”對方的語氣顯然已經鬆動。

    “那是你的地盤,我能做什麼?”陳文明罵道,“老子現在就想問你,你為什麼給老子背後捅刀子?”

    “陳文明,你少血口噴人,我絕沒幹過這事,八成是你無中生有吧?”對方語氣滿是疑惑,然後話題一轉,“不過你捅老子的事,那可是板上訂釘的,這你總不能狡辯吧?”

    陳文明回了四個字:“被逼自保。”

    “不承認也沒關係,你就不怕老子把你殺人的事捅出去?那可不只是坐牢的問題了。”對方的話中滿是威脅。

    “哈哈哈,去你娘的吧。你還想唬老子?”陳文明大笑,“想捅就捅吧,看看到底誰是凶手?我倒還真想看一出賊喊捉賊的鬧劇。”

    對方狠狠的聲音傳來:“你,你等著,老子跟你沒完。”

    “好啊,那你殺馬過來。局裡可是已經張開口袋,就等嫌疑人自投羅網呢。”陳文明並不示弱,“你可想好了,別逼著老子投重型炸彈。”

    “你……”對方只說了一個字,聲音便戛然而止。

    知道對方已經掛斷電話,陳文明握著手機罵道:“媽的,還敢威脅老子?老子就倒打一耙了,你能怎麼樣。”

    ……

    “叮鈴鈴”,一陣鈴聲響起。

    陳文明看看來電顯示,按下接聽鍵,換上了一副尊敬的口吻:“領導,我正要向您匯報呢。”

    “哦,編好瞎話了?你不會說是被逼做證吧?”對方聲音很冷。

    “領導,我怎麼會跟您說瞎話呢?就是騙我爹媽也不能騙您呀,您可是我的大恩人,我這報恩還報不過來呢,怎麼能騙你?”陳文明陪小心說著好話,然後話題一轉,“領導,這次的事真是事出有因,我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保護您,不讓您受到牽連。”

    “哦,你還越說越來勁了,我倒想聽聽你這瞎話編的像不像。”對方被勾起了興趣。

    陳文明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但隨即又換上了尊敬的口吻:“這事還得從今早上說起,凌晨的時候,門口有響動。我出去一看,沒有人,但卻在窗檯現了一個塑封袋。塑封袋裡就一個優盤和幾張紙,一開始我以為那幾張紙都是說優盤上的事,但打開第四張的時候卻現那是另外一份東西。看到這張紙上的內容,把我驚出一聲冷汗,這是一封威脅信。要是威脅到我,我倒不怕,可上面竟然說到了你,讓我不得不慎重考慮。這封信上說,如果我不去作證的話,就會捅出您參與的那件事。”

    “哪件事?”對方反問。

    陳文明壓低了聲音:“還有哪件事,就是那件要命的事唄。”

    手機裡靜了一下,才傳來聲音:“這是你編的吧?對方怎麼會知道那件事?又怎麼會拿這事脅迫你?這也太的解釋不通了。”

    “領導,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拿這事騙你呀。”陳文明急忙辯解,“對方為什麼會知道這些,我也不明白,但事實就是這樣,而且白紙黑字寫著,不由得我不信。要不我把那張紙給您拿過去?”

    “好吧……算啦,你還是趕快把它銷毀吧。”對方的語氣緩了下來,“你也要注意自身安全,誰保護都不如自保更踏實。”

    陳文明連連點頭:“是,謝謝領導,我給您添麻煩了,對不起。”

    “也沒添麻煩,反正今天開庭這事,跟我沒任何關係。我就是有點不瞭解你今天的做法,這才問問,現在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對方說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

    確認對方已掛斷電話,陳文明自語著:“狗咬狗,兩嘴毛。呸,呸,我怎麼把自個也罵了。”

    自語畢,陳文明的心情又沉重起來,他知道領導可沒那麼好哄,那個姓吳的也不是省油燈。但事已至此,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48
第九百六十一章 你什麼意思?

    吃完晚飯,楚天齊回到辦公室,整理著電腦上的一些文檔。近期事情較多,有些文檔也沒顧得上完善,這一重新整理,就用了兩個多小時,等他整理完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

    剛伸完懶腰,準備點上一支香菸,手機卻響了。不是來電鈴聲,是短消息聲音。

    楚天齊拿起一看,見手機上跳出了幾行字:“祝賀大局長,為民辦了實事。大家都說你是農民之友,是鄉親們的知心人。”

    看到是周仝號碼,知道對方是說今天開庭的事,楚天齊便回了幾個字:“謝謝鼓勵,我也沒做什麼。”

    對方馬上回覆過來:“嘁,跟師姐還玩虛的?”

    楚天齊點燃一支香菸吸上,和對方互相發起信息來。

    楚:“沒有,我是實話實說,今天這事本來就是農民佔理。再說了,還沒最後判下來,還不知道什麼結果呢。”

    周:“跟我就不必打埋伏了,結果肯定是圓滿的。”

    楚:“那也不一定。即使勝訴了,執行還不知道會怎樣?”

    周:“是呀。你還真是個操心人。”

    楚:“性格使然。”

    發完這條信息,對方好長時間反應,只到抽完兩支菸,也沒有再收到信息。楚天齊覺得,周仝肯定有事忙著沒時間發了,於是他也起身,去了裡屋。

    剛脫掉上衣,手機又發出“嘀嘀”的短消息聲音。

    拿起手機一看,還是周仝的號碼,上面是三個字:“幹嘛呢?”

    楚天齊仰靠在疊好的行李上,回覆過去:“正準備睡覺。”

    周:“別睡了,出去坐坐吧。”

    楚:“有事嗎?”

    周:“沒事就不能約你嗎?牛什麼牛?”

    楚:“我怎麼敢和你牛?只是時間不早了,要是有事的話,就在電話裡說吧。”

    周:“我就是想找你說說話,不行嗎?”

    楚:“好吧。你說哪?”

    周:“緣夢咖啡廳。”

    看到“緣夢”兩個字,楚天齊沒有馬上回覆,而是思考起來,想著要不要去。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對方可是有夫之婦,自己在縣裡也算是個人物,縣城地方不大,要是讓好事的人看到,真不知道會生出什麼事來。可要是不去的話,又該如何回覆呢?

    楚天齊還沒想出轍來,周仝的信息卻又發了過來:“我先去了,已訂好包間,‘緣來是你’。”

    這包間名更容易引起誤解,於是楚天齊趕忙回覆過去:“換個地方吧。”

    對方沒有回短信,過了十多分鐘也沒回,楚天齊只得打過電話去,想告訴對方換個地方。可對方手機已經關了,他只得搖搖頭,輕嘆一聲,重新穿好衣服,走出屋子,去赴周仝之約。

    “緣夢咖啡廳”離公安局不遠,楚天齊就沒有叫厲劍開車,而是步行走向目的地。

    白天的燥熱已經漸漸退去,大街上的人們慢慢踱著步子,充分享受著難得的涼爽。這些人中既有相互攙扶的白髮老者,也有追逐嬉戲的孩童,還有陪在老人、孩子身側的中年夫婦,最為顯眼的就是那些年方二八的俊男靚女。

    這些年輕男女或牽手而行,或相互依偎,或竊竊私語,或笑語歡聲。還有的男女不願走在明亮的街道,卻專挑燈光暗淡的牆根或犄角旮旯,哪黑往哪走。

    楚天齊穿過兩條街道,到了另一巷子。巷子兩旁的店面大多還亮著燈光,屋子裡面也是人影搖搖,雖然大多看不清裡面的情景,但依晰可辯是一些年輕人的身影。

    走進巷子不久,就可以看見前方不遠處有一所在,那是一棟二層小樓,樓頂上方亮著五個大字“緣夢咖啡廳”。楚天齊循著燈光,直接向那裡走去。

    來在二層樓近前,楚天齊沒有馬上進去,而是駐足觀察著。他發現,這棟建築不高,但在眾多的平房中間,還是顯得非常突兀。五個霓虹字體發出粉光,透著浪漫與溫馨。字體下襯著三條彩色不規則波浪光帶,既像是變異的五線譜,也像是女孩舞動的裙襬,更增添了一絲曖昧的氛圍。

    “先生,請問您有預定嗎?”一個女孩從樓裡走出,迎上前來。

    楚天齊面帶微笑,說道:“‘緣來是你’包間。”

    “‘緣來是你’?您是姓楚嗎?”女孩打量著對方,右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我姓楚。”說著,向前走去。

    “那就對了。”女孩點點頭,跟了上來。

    進到樓裡,光線暗了一些,燈光色調和室內佈置顯得更加曖昧了一些。

    剛才那個迎賓女孩向另一略胖女孩點首示意:“‘緣來是你’。”

    胖女孩快速打量了一下楚天齊,滿面笑容,右手示意了一下:“先生這邊請。”

    怎麼都這麼打量自己,剛才那個女孩也是這樣,楚天齊不禁暗自腹誹:沒見過帥哥?轉而一想,可能是她倆認得自己,也可能是她倆知道周仝。看來縣城還是太小,個人一點都沒有,就連同學約請喝咖啡都會受到關注。

    拐了一個彎,經過幾個房間門口,女孩用手一指前方盡頭:“先生,就是那間。”

    此時,楚天齊也已看清那間屋子的門牌,門牌上面的字閃著紫粉色光焰,正是“緣來是你”四個字。他衝著女孩點點頭:“謝謝!”

    女孩嘴上說著“不客氣”,同時用怪異的眼神看了對方一眼,快步走去。在走到拐角處的時候,又回頭去看,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楚天齊及時捕捉到了女孩的笑容,他搖搖頭,暗道“少見多怪”。

    來到包間門口,楚天齊敲了敲門,裡面沒人言聲。他便輕輕推開屋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光線很暗,是一種曖昧的色調,還充斥著濃烈的酒味,一個人背對門口坐在桌旁。雖然光線不甚明亮,但楚天齊依然看出了問題,他發現屋子裡的人根本不是周仝。雖然周仝會功夫,但她身材很苗條,而這個人後背卻很寬。雖然周仝留著短髮,但畢竟從後面還可以看出是女人頭髮,而這個人卻是標準的小毛寸髮型,分明是個男人。

    “對不起,打擾了。”楚天齊說罷,轉身就走。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楚局長,你沒走錯,你不就是到‘緣來是你’赴約嗎?”

    聽著聲音有些熟悉,楚天齊收住腳步,轉頭看去,正看到後面這人也轉過臉龐。怪不得聲音這麼熟,原來以前見過一面,也簡單交流過,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周仝的丈夫鄭志武,鄭志武是武警定野消防支隊的副支隊長。兩人還是四月份在市裡見過一面,鄭志武主動介紹他是周仝的丈夫。

    怎麼會是他?儘管心中疑惑,楚天齊還是客氣的打招呼:“鄭隊長,是你,幸會,幸會。”說著,楚天齊微微抬起右臂,等著對方伸手。

    “幸會。”說著,鄭志武站起來,握住了對方右手,接著從牙縫擠出了幾個字,“真是幸會嗎?”他滿嘴酒氣,說話同時手上加了力道。

    正準備結束握手禮,不曾想卻被對方緊緊抓著,而且越抓越緊。已經意識到對方不夠友好,但楚天齊沒有爭鋒相對,而是“哈哈”一笑,右手從對方手中脫了出來,“幸會,的確是幸會。”

    怎麼回事?這小子怎麼能把手抽回去?儘管心中很是不解,但鄭志武卻沒耽誤說話:“楚局長,你是不是覺得奇怪呀,奇怪是我,而不是你的女同學。”

    “有點,確實沒想到。”楚天齊如實回答。

    “說的倒是實話,想必你也萬分失望嘍。”鄭志武“嘿嘿”一笑,“本來是想見美女師姐,不成想卻看到了對方丈夫,有些尷尬在所難免。”

    楚天齊儘量語氣平靜的說:“鄭隊長,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說著話,他轉過身,按下了牆上的一個開關,同時也在想著如何應對眼前的事情。

    雖然打開了屋裡另一盞燈,但光線只比剛才稍微亮了一點點,依然是朦朦朧朧的,感覺很是彆扭。

    “不明白?裝的太過了吧?自己做了什麼不清楚?”鄭志武“嗤笑”著,“是誰深更半夜趁著女人丈夫不在家,和對方大煲電話粥的?”

    楚天齊冷聲道:“請你尊重我,也請尊重你的妻子。我們那是為了工作,並不是你說的煲電話粥。”

    “工作?這應該是八小時以內的事吧。怎麼在單位不說,為什麼非要下班後再用電話談?”鄭志武語調陰陽怪氣,“偶爾電話聯繫一下也沒什麼,但為什麼一聊就是那麼長時間?男領導和女下屬都是晚上十點以後談工作嗎?”

    壓了壓心中火氣,楚天齊用和緩的語氣說:“鄭隊長,請你理解,偶爾下班以後談工作,我們也是有苦衷,請你不要做過多的解讀。”

    “偶爾?還苦衷?和別人老婆經常一聊半夜,還要求對方丈夫不要過多解讀,這是什麼邏輯?純粹強盜邏輯嘛!”鄭志武顯然不認同對方說法。

    楚天齊沉聲道:“你什麼意思?”

    “不是我什麼意思,而是你什麼意思?”鄭文武說著,向前邁出一步。

    怎麼的?想動手。這樣想著,楚天齊提高了警惕。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48
第九百六十二章 到底誰卑鄙

    “你放心,我是講理的人,不會無緣無故動手的。”鄭志武自得一笑,然後手指對方,“這件半袖穿著舒服嗎?是不是很暖心呀?”

    楚天齊回敬道:“我有必要說嗎?”

    “不說也沒關係,我來替你回答。”鄭志武轉過身,在狹小房間邊踱步邊說,“師姐買的能不暖心?更何況還是有些姿色的熟婦,大概這就是睹物思人吧。只是我有些奇怪,穿著別人老婆買的衣服,就能心安理得?”

    當初就不想要這件半袖,就覺得不合適,果然今天惹來了麻煩,但此時當然不能這麼說。於是楚天齊道:“我沒必要回答你,請你也不要主觀臆斷。”

    “我臆斷?開玩笑。怎麼會呢?”鄭志武語氣顯得很是輕蔑,“我可知道,這個牌子半袖,一件要八百多,小一千塊,一個月工資可不止,一般人肯定捨不得買。我的女人給我買過的半袖,最貴也就二百多,可竟然給別的男人買了件上千的,這正常嗎?這究竟是行賄領導呢,還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楚天齊厲聲道:“鄭志武,你說我倒沒什麼,請不要給你妻子潑髒水。”

    “潑髒水?我倒真希望是潑髒水,真希望沒有一頂戴顏色的帽子,可我也不能自欺欺人呀。”鄭志武長嘆一聲,“哎,還是我太天真了。五一的時候,她從省裡回來,沒有直接到縣裡,而是先到了市裡,說是和同學在那兒玩兩天。當時也沒多想,誰沒個同學?就是有異性同學在場也正常。可現在想來就不正常了,本來都在一個單位上班,為什麼非要到市裡去會什麼同學呢?其實這也是明擺的事,縣裡太小了,到哪都是熟臉。在市裡就不一樣,出雙入對也沒人認出來。這不,女人還倒貼著給男同學買了高檔衣服。”

    “沒想到,為了一件衣服,你竟然心疼成這樣。好啊,那我現在把買衣服錢給你。”說著,楚天齊從身上去掏錢。

    “打臉,這就叫打臉,高超的打臉。給別人戴綠帽子不算,現在還要拿臭錢侮辱對方,你是不是以為別人都是軟蛋?”鄭志武質問著。

    “你”楚天齊停止掏錢的動作,火氣壓了又壓,走到另一張椅子旁,坐了下來,對著鄭志武道,“你坐下,聽我說。”說著,拿出香菸,給對方遞過來一支。

    鄭志武沒有坐下,也沒有接香菸,同樣也沒有說什麼。

    楚天齊把香菸自己點上,然後說道:“鄭隊長,你肯定也知道,我是從沃原市借調過來的。在定野市範圍,我沒有親戚,也沒有朋友,只認識周仝這麼一個同學。以前我沒有從事過警察工作,而且又是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做為同學,做為縣局老人,周仝給我提供一些信息也是正常的。

    只是單位人多嘴雜,為了工作方便,也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們的同學關係就一直沒有暴露。在單位的時候,我們也沒有私下接觸,只好利用下班以後,談一點工作上的事。這既是為我好,也是為她好,對大家都好。”

    鄭志武“哼”了一聲:“說的倒是好聽,聽著好像也是那麼回事,只是這裡邊的疑點太多了。而且現在不只是打電話,還發起了短信息。說什麼‘薰雞好吃嗎?烤糊了沒有?’、‘師姐,你是盼我變成薰雞嗎?你太狠心了吧?我可是你的同門師弟呀!’你聽聽,這‘師姐’、‘師弟’的肉不肉麻?明知道家裡有小孩兒要吃奶,還問剛才去幹什麼去了,這不是明知故問,不是就想趁機說點過火、肉麻的話嗎?”

    “你偷看她短信了?”楚天齊反問著,然後又道,“不對,那短信是你發的。怪不得胡說八道呢。今天這短信也是你發的吧?”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要不是你們開篇在先,我怎麼能知道你們成天姐呀弟呀的稱呼呢?其實我也就是‘狗尾續貂’而已,只是替她問了一些心裡話罷了。”鄭志武“嗤笑”一聲,“又失落了吧?也是,本來是對師姐的甜言蜜語,結果卻被人家男人看到了,能舒服才怪。你覺得不舒服?其實不舒服的是我,是我,你知道嗎?”

    哦,楚天齊已然聽出來了,原來這兩次短信,都是周仝發的前幾句,然後有事走開了。結果這個男人就悄悄拿起妻子手機,發了後面那些無聊信息。沒想到這個壯實男人,竟是這麼一個小肚雞腸的人,竟會幹出這種小人勾當。楚天齊不禁火起:“鄭志武,你可真夠卑鄙的。”

    “什麼?我卑鄙?這話說反了吧?我可是受害者。”鄭志武再次手指對方,“跟別人老婆一同偷偷到市裡,別人老婆背著丈夫給買衣服,跟別人老婆‘姐呀弟呀’打情罵俏,在特殊的日子和別人老婆短信傳情。你說,到底誰卑鄙?”

    楚天齊“哼”了一聲:“虧你還是武警營級幹部,看問題竟然這麼狹隘,竟然這麼齷齪。鄭志武,你今天叫我來,究竟要幹什麼,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無聊的廢話?”

    “姓楚的,我就是要告訴你,當官就好好當,多為老百姓幹點實事,別整天盯著身邊的女人,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和別的女人怎麼樣我管不著,可你不能碰我的女人,你最好離她遠點,否則有你好看。”鄭志武一副威脅口吻。

    “要我好看?你想怎樣?”楚天齊站了起來,“要不是看在周仝面子上,就衝你剛才說這些話,我早對你不客氣了。”

    “老子不領情,那是我的女人,還用你給面子?我還告訴你,要不是丟不起這個人,我早就對你出手了。”鄭志武說到這裡,咬牙道,“別把老子逼急了,逼急的話,這臉面我也不要了,非讓組織上好好查查你這個花局長。”

    “憑什麼?就憑你的猜測,你以為別人也是白痴?”楚天齊嗤之以鼻。

    “沒做幾天警察,這反應倒是夠快的。我知道,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以為我沒證據。告訴你,證據我都準備妥妥的,想收拾你那是易如反掌。只是我一直不忍心小仝受到傷害,你別以為我怕你。”鄭志武再次用手點指對方。

    楚天齊心中一凜:這傢伙要做什麼?要向紀委捅我?轉念一想:我怕你不成?我們之間又沒什麼。他沉聲道:“鄭志武,我不希望無事生非,不願意別人給我潑髒水,但我並不怕你的威脅。如果你覺得自己佔理,如果你覺得有必要,完全可以使出你的手段。”

    “媽的,你以為老子不敢,竟然逼老子?”鄭志武說著,毫無徵兆的揮拳過去,“先揍你一頓再說。”

    “姓鄭的,你想動手?也不掂量掂量。”楚天齊嘴上回話,卻沒誤了躲閃,對方拳頭幾乎擦著衣服滑過。

    “咣當”,一聲響動,一個人衝進來,一把拽住了鄭志武:“住手。”

    “你你來幹什麼?”鄭志武回身怒道。

    來人隨手關門,一拳打在鄭志武胳膊上:“混蛋。”

    鄭志武圓瞪雙目:“好啊,你胳膊肘往外拐,你倒貼”

    “鄭志武,你混蛋,你看看這是什麼?”來人說著,把一個手提袋放到桌上。

    “你”鄭志武喊了一嗓子,還是走過去,拿起了桌上的手提袋。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鄭志武的妻子,楚天齊的黨校同學周仝。周仝看著楚天齊,長嘆了一聲:“哎。”

    楚天齊也只得無奈的搖搖頭。

    此時,鄭志武已經拿出了袋子裡面的東西,一個筆記本,一個相機,還有兩張大小不等的紙。他拿起相機,回頭看著周仝:“你動我東西?”

    周仝質問對方:“誰動誰的東西了?啊?你用我的手機偷發短信,還把你的那些混帳話拍下來,你想幹什麼?”

    鄭志武:“你我那是蒐集證據,我現在證據確鑿。”

    “證據?好啊,那我倒要去問問你們首長,一個營官冒充妻子用手機發胡話,然後再拍下來,這算證據確鑿還是造假誣告?”周仝嗓音沙啞,“怪不得你總鬼鬼祟祟的,怪不得我手機剛才無故關機,怪不得包裡的東西經常變換位置,怪不得買衣服小票和不翼而飛,原來都是你這個內鬼,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無”周仝沒有說出那個“恥”字,就此打住了話頭。

    鄭志武並不領情:“你是想說我無恥吧?我不否認,我這辦法是有些不夠光明正大,不過我這也是被逼的,我總不能捉那麼在床吧?那我也太那個了。你要是心裡沒鬼的話,為什麼要偷看我的照相機?”

    “偷看?我還沒那麼無聊。你自己做了虧心事,反來誣賴我?”周仝氣極反笑,“不知道是誰,幹了見不得人的勾當,匆忙忙把相機藏到被子裡。等我鋪床一抖被子,相機就掉到了地上,在檢查相機有無故障的時候,才發現了某些人的卑鄙伎倆。”

    “既然你已看到,那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為什麼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為什麼要讓第三者插足,為什麼要引狼入室?”鄭志武說的振振有詞。

    “放屁,你看看這個。”說著,周仝上前一步,拿起筆記本,摔在鄭志武身上。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49
第九百六十三章 七夕魔咒何時休

    鄭志武想要推開妻子的手,但最終還是氣呼呼接過筆記本,冷哼一聲,沒好氣的翻開。燈光暗淡,他就把筆記本舉起,捧在眼前,看著上面的內容。

    忽然,鄭志武看了妻子一眼,又快速翻了後面幾頁,然後抬起頭來,說道:“你上面寫的是真的?你真把他當成了你哥哥?”

    周仝沒有看著鄭志武,而是自顧自的說:“我哥哥才三十二歲,正是人生最好的青春年華,就那樣慘死了,連個屍首都沒留下。哥哥犧牲後,我經常做噩夢,夢到哥哥扛著越獄犯跳下懸崖的情景。就是驚醒了,腦子裡也是迴蕩著那巨大的爆炸聲。後來爸爸也出車禍去世,當時爸爸整個身體都斷了好幾截,連也出來了。

    從此我成了孤兒,雖然叔叔嬸嬸對我很好,可我還是揮之不去對爸爸和哥哥的思念。我發誓要替爸爸報仇,要找出幕後凶手,要完成哥哥未競的事業,要做一名刑警,可叔叔死活不同意,為此我們還冷戰了好長時間。雖然後來和叔叔的關係出現了緩和,但我報仇的念頭一直還在,一直還想進到刑警隊。

    在省委黨校快畢業的時候,叔叔終於同意考慮調我進刑警隊,叔叔之所以同意,主要還是楚天齊在中間幫我做了工作。楚天齊當時替我說話,可能只是盡同學本分,但我卻十分感激他,也覺得他身上有哥哥的影子,因為我哥以前就特別支持我做刑警的想法。也是造化弄人,後來有了寶寶,我做了母親,只得暫時放棄做刑警的機會,但這個願望一直還在。

    今年春天,楚天齊到許源縣做了局長。他嫉惡如仇、正直善良、機敏勇敢,這些都和我哥很像,而且他似乎又比我哥更睿智一些。因此,我不但在他身上看到了哥哥的影子,而且也對他寄予了期望,期望他能查找到爸爸的真正死因,希望他能幫我抓到殺害爸爸的幕後凶手。雖然他現在管不到蒼河縣的事情,但我就是有這個信心,因為我就把他當成了我哥。”說到這裡,周仝已經泣不成聲。

    “小仝,我都知道了,是我錯了。我不該聽風就是雨,不該胡思亂想,更不該做出傷害你倆的事。”鄭志武雙手扶住周仝肩膀,安慰著,“小仝,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我會和他做朋友、做哥們,我們一起替你報仇,為咱爸和咱哥報仇。”

    “鄭隊長,我不稀罕,我的事不用你管。”周仝甩下一句話,猛的掙脫對方雙手,哭著拉開屋門,跑了出去。

    鄭志武一下子不知所措了:“小仝,楚局長,我……”

    “還不快去追?”楚天齊喊了一嗓子。

    “好,好。”鄭志武連連點頭,跟著衝了出去。

    “哎,什麼事呀!”楚天齊搖頭嘆息著,緩步走出了屋子。

    在經過大廳時,楚天齊又見到了那兩名女孩,女孩還是對他多打量了幾眼,並請他結算一下費用。

    此時,楚天齊已經明白,兩女孩之所以會用那樣的目光看自己,肯定是奇怪兩個大男人為什麼會相約到這樣曖昧的包間,說不準把他和鄭志武當成那種關係了。

    結算完費用,在兩女孩怪異目光注視下,楚天齊快步走出了咖啡廳。

    ……

    走在回去的路上,楚天齊腦中還在想著剛才的事情。今天的事情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他沒想到會是周仝的丈夫找自己,更沒想到那個看著憨厚的男人,竟然玩起了那麼多小伎倆。

    鄭志武那個傢伙竟然蒐集了所謂的證據,還拍了照片,他要幹什麼?向紀委舉報?舉報我什麼?亂搞男女關係?就憑這假證據,能騙了紀委?楚天齊不屑的搖了搖頭。

    轉念一想,還真不是無所謂的事。要是對方真把這些東西遞上去,雖然自己和周仝之間是清白的,最後也肯定沒什麼事,但是名聲怕是要壞了。萬幸周仝發現了那個相機,肯定上面的內容會被刪除掉,鄭志武應該也不會拿那些東西捅自己了。

    忽然,楚天齊又想到了鄭志武的一句話“我不該聽風就是雨,不該胡思亂想”。

    這是什麼意思?是他無意中聽到了什麼,還是有人專門對他說起呢?

    如果他是無意中聽到,那自己怎麼就從來沒聽說?

    如果是有人專門對他說,那麼這個人會是誰,這個人想達到什麼目的呢?

    走了一路,想了一路,只到進了公安局辦公樓,楚天齊也沒想明白這個問題。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雖然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但經過這麼一鬧騰,楚天齊根本沒有睡意。便乾脆坐到椅子上,點燃一支香菸吸了起來。

    明天是星期五,後天就是週末休息,還有幾件事需要跟進。於是,楚天齊拿起筆,準備把這些事情記在檯曆上。

    忽然,檯曆上兩個字躍入眼簾:初七。再一細看農曆月份:七月。

    七月初七?不是七夕節嗎?這一天忙的,只知道陽曆是八月十五,卻根本沒注意農曆。怪不得今晚會遇到所謂感情的事呢,原來今天就是個坎日呀。

    細細算起來,今年已經是連續六年遇上事了。

    第一年的時候,自己本想在七夕情人節進行表白,不曾想卻被初戀女友孟玉玲甩了。當時對方根本就沒正眼看自己,而是坐上了張鵬飛的豪華奧迪車,自己的心都傷碎了。也正是在那時,楚天齊才有了棄教從政的想法。心靈本已受傷,但在半夜淅淅瀝瀝的小雨中,又被魏超群帶人稀里糊塗的打了一通,身體也受到了摧殘。此魏超群乃是魏龍的兒子,並不是現在許源縣公安局看守所的教導員。

    第二個七夕,正是楚天齊不得志的時候。他當時在鄉下蹲點,半夜突下暴雨,學校房梁掉下砸傷了小學教師常文。後來父親為給常文採草藥治傷,從山上掉了下來,摔了個頭部出血、昏迷不醒,差一點就連命都沒了。

    第三個七夕,先是白天被岳婷婷戲耍,晚上又被脅迫與其過七夕。在返回黨校招待所的路上,還遇到了胡三等人持刀報復。也就是自己有功夫在身,再加上對方沒有突襲而是明目張膽的來,自己也才有驚無險、躲過一劫。

    第四個七夕,本來就是去仙杯峰做一個調研,卻在下山時,雨天遇險,想要跳摩托逃生,不曾想掉進了地洞。要不是有父親準備的應急物品,要不是寧俊琦、夏雪找到那裡,還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呢,就那還在醫院住了好長時間。

    第五個七夕,就是去年,自己千小心萬小心,結果晦氣卻主動找上了門,那個討厭的張鵬飛到了。張鵬飛是帶著前女友孟玉玲去的,那個可恨的傢伙在自己辦公室囂張之極,最後還是自己和寧俊琦、皮丹陽聯手,才讓那個傢伙灰溜溜的走了。這還不算,半夜又遇到了被張鵬飛侮辱出逃的孟玉玲,寧俊琦為照料這個可憐的女子,幾乎一夜都沒有休息。

    去年七夕之後,寧俊琦曾經說過,第一個七夕不順是因孟玉玲而起,第五個七夕之事又是應在孟玉玲身上,這就相當於一個輪迴。輪迴已滿,魔咒已解,正所謂解鈴還需繫鈴人。

    當時楚天齊也覺得有道理,從心裡就拋開了魔咒之說。

    不曾想,今年是第六個七夕,又發生了糟糕的事情,而且還是跟所謂的感情沾邊。不知這是魔咒未除,還是新的魔咒開始,也或者是巧合而已。

    哎,七夕魔咒何時休呀。要是有她在身邊,肯定會給出一個合理答案的。

    俊琦,你在哪啊,你好嗎?楚天齊心裡默唸著,腦中出現了那個既熟悉卻又模糊的身影。

    雖然牢記著和李衛民之約,雖然現在每天忙的不可開交,但楚天齊還會時常想起那個可愛的人,還會想起兩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更會在心裡默唸著:俊琦,等著我。

    ……

    遙遠的省城,一棟二層別墅裡,一個女孩仰靠在床頭,眼睛望著頂棚,心裡想著事情,想著那個遠方的他。

    你還好嗎?

    應該不錯,畢竟是副處級公安局長嘛,在縣城可就不小了。

    今天有人陪你嗎?

    可能吧,沒準又遇到什麼婷婷、嬌嬌了。對了,那個何佼佼就離他不遠的。

    該不會又遇到魔咒了吧?

    應該不會吧,已經五年一個輪迴了,不過也說不定,沒準那小子又命犯桃花了。

    女孩在心裡自問自答著,一會兒面現喜色,一會兒撅嘴生氣,一會兒又臉上陰晴不定。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女孩思緒。

    看了看來電顯示,女孩微微皺眉,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琦琦,你對那個男孩不滿意嗎?”

    “無所謂滿意不滿意。”女孩懶散的回答。

    “琦琦,就是不滿意的話,也不能那樣呀,你那麼做,讓人家多尷尬,我們做家長的也不好相處。”對方語氣平靜,但明顯有責怪在裡面。

    女孩“嗤笑”一聲:“他尷尬嗎?我沒看出來。我只說了句‘咱倆肯定不合適’,別的也沒說什麼呀。”

    “哎,你呀,太任性,枉費張阿姨一片苦心了,明天我再解釋吧。”對方說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

    女孩眼中湧出委屈的淚花,把手機扔到床上,輕嘆一聲:“爸呀,你為什麼非要逼我呢?”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50
第九百六十四章 時不我待

    時間過的真快,不經意間已經到了八月下旬。

    這天下午,楚天齊剛接完電話,曲剛來了。

    看到是曲剛,楚天齊直接道:“老曲,剛接完電話,何喜醒了,能夠認人,就是以前的好多事想不起來。”

    曲剛坐到椅子上:“太好了,這都快一個月了,我都怕他醒不過來。他這一醒,我們的壓力也減輕了不少。”

    楚天齊點點頭:“是呀,只要他醒了,我們就能暫時鬆口氣。大前天看到趙有花,我真不知該如何答覆。所好她也明白自己男人做了錯事,沒有和咱們糾纏。不過看到他那種無助的眼神,我還是有點內疚。家屬是一方面,關鍵縣裡那邊也追的緊,好幾個領導都打電話,雖然這些領導沒提責任的事,但話裡話外這責任都是我的,都是咱們局工作沒做好。”

    “局長,再向你匯報一件事,好事。村民訴聚財公司一案已經判了,今天上午下的判決書,沒有開庭,直接下的。”曲剛面露喜色,“還好有了那些錄相和證明材料,否則這案子村民指定輸。”

    “這麼說,村民勝了?”楚天齊語氣輕鬆。

    “勝了,這是判決書。”說著,曲剛把手中的一沓紙放到楚天齊面前。

    拿起《民事判決書》,楚天齊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看著上面的關鍵內容:本院認為,原告訴被告合同造假一案,事實清楚,證據鏈完整。原告要求被告支付租金,法院予以支持。被告偽造合同頁,並反誣原告造假,對原告身心造成一定傷害,因此支持原告要求被告賠償精神損失費的要求。依據《民法通則》第五條的規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應於本判決生效後五日內,支付原告第二租賃年度的所有租金玖萬玖仟柒佰玖拾2圓整。

    二、被告應於本判決生效後五日內,支付原告逾期滯納金肆仟零伍拾2圓伍角壹分。

    三、被告履行第一條判決時,應同時支付原告精神損失費壹萬元整,並支付原告誤工費、交通費等共計壹千2佰6拾肆圓伍角整。

    四、鑑於被告曾採用惡劣手段造假並反誣原告,故要求被告在本判決生效後六十日內,支付原告第三、四租賃年度的所有租金2拾肆萬玖仟肆佰捌拾圓整。

    五、被告要在第三租賃期到來前,支付原告第五租賃期的全部租金,以此類推。

    六、本案受理費、訴訟費、鑑定費,共計壹萬肆仟6佰柒拾壹圓2角捌分,全部由被告承擔。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並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於河西省定野市中級人民法院。

    又看了一遍判決結果,楚天齊把《判決書》放到桌上。

    曲剛臉上依舊興奮:“局長,這次村民是大獲全勝呀,這都全虧了你,否則村民只有哭的份了。”

    “我只是盡了一個本分而已。”楚天齊擺了擺手。

    “豈止是本分?嚴格來說,這並不是咱們的職責範圍,主要還是局長有一顆為民之心,尤其局長心思慎密,料事在先,才有了這大好結局。”曲剛一笑,“局長,恐怕在陳文明匯報前,你早就知道此事了吧,就我還傻乎乎的蒙在鼓裡。”

    楚天齊笑著點指對方:“老曲,你呀你……”然後話題一轉,“雖然打官司贏了,不過能否順利執行還是個未知數。如果到時執行有困難,你就和法院執行部門溝通一下,請他們多出點力。反正縣裡也讓咱們牽頭管這事,乾脆咱們就好事做到底,省得弄個虎頭蛇尾。”

    “沒問題。”曲剛並不推辭,“在局長強有力支持下,這麼難的官司都贏了,執行的事我肯定會上心,責無旁貸。”

    楚天齊點點頭:“那就好,暫時總算有了一個好的開端。”然後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何喜被打一案,有新進展嗎?”

    曲剛搖搖頭:“此案中最關鍵的幾個人,只逮住了那個行兇者,但那傢伙就是滾刀肉一個,一口咬定是自衛還擊,而何喜又不能說清當時情況。你一直囑咐我要文明辦案,否則我早讓人給這傢伙顏色看看了。”

    楚天齊說:“有一些傢伙確實難纏,但我們不能知法犯法,更不能執法犯法。這不是喊口號,這是必須堅決執行的紀律。誰讓咱們是執法機構,是法律的維護者呢?如果沒有這個身份,我都恨不得教訓那傢伙一通。”

    “明白。”曲剛點頭回應,然後接著說,“從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張如玉應該不知情,喬曉光也是糊裡糊塗被別人利用了。現在嫌疑最大的就是岳江河,可到現在我們沒有他的任何消息,就連他那輛摩托車都沒現。而關鍵性證據材料之一的九號硬盤,很可能也在他身上,說不定早就被他毀壞了。”

    楚天齊問:“現在這個案子是誰在查?”

    曲剛回答:“我親自在抓。”

    “很好,你能親自抓,我很放心,你是這方面的高手。”說著,楚天齊面色嚴肅了好多,“只是所有事不可能都親力親為,還是要多讓下面人去做具體事,我們要把更多精力放在全局上。都十多天了,張天彪和柯曉明還沒上班?這怎麼能行?照這樣下去,就是把你累出個好歹,也忙不過來。這得想想辦法了,要不讓別人適當幫你分擔一下?”

    曲剛怔了一下,隨即道:“還是我親自抓吧,這事我一直跟著,對好多情況都熟悉,要是交給別人我還真不放心。天彪和曉明也該回來了,他們昨天和我說恢復的很快,估計再有幾天就行。”

    “老曲,你也要提醒他們一下,情緒可以有,但不要帶到工作中來。即使不是鬧情緒,就他們這種身體狀況,又怎麼能讓局裡放心把重要任務給他倆呢?”楚天齊根本就不信那兩人有病一說,但為了給曲剛面子,所以他說的比較客氣。

    對於局長給自己面子,曲剛當然得領情,但他卻又得給那兩人打掩護,便說道:“局長,我再催催他倆,他倆在各自工作領域,確實都是一把好手。”

    楚天齊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語重心長的說:“時不我待呀!”

    “是,是,我抓緊。”曲剛站了起來,“我這就去催他們。”

    ……

    回到自己辦公室,曲剛馬上操起電話,撥了出去,可是電話裡響了好長時間,就是沒人接。他又換了一個號碼打過去,還是照就,電話通著,就是沒人說話。

    “媽的,混蛋。”曲剛罵了一聲,放下了電話。

    這一段時間,曲剛很被動,當然也不只是因為這一件事。

    在全體幹警大會的第二天,張天彪就來請病假。曲剛考慮到對方的心情,也確實該休息、調整個兩三天,於是就准了假。可是三、四天過去後,張天彪並沒有回來上班,而柯曉明又來請假。知道這小子也是鬧情緒,但對方的理由還挺充分,曲剛也就睜一眼閉一眼的准了。

    這倒好,十來天了,這兩個傢伙一個都沒回來,接電話時也是敷衍搪塞自己。明知道這兩傢伙和自己慪氣,可曲剛又不得不牽就這兩個傢伙,現在自己權利本已受限,如果自家兄弟再起內鬨,就會更糟。要是擱以前,曲剛早就一頓臭罵收拾兩人了,但現在情形不同,也只得轉變了一些策略。

    其實近一段時間,楚天齊對自己還是不錯的,有事找自己商量,一些重要的事也靠自己,當然核心的權利卻牢牢抓在楚天齊手裡。只是自己運氣差,再加上那兩個傢伙變相拆台,有些事儘管很用心,可總是做的不太好。而相比之下,近期那個老白毛倒是很露臉,不但手下沒生事,他自己的一遍文章還上了省廳刊物,被當做政工工作的範文傳閱。此消彼長,曲剛自我感覺權利縮水了。

    曲剛之所以感覺現在自己權利受制,最主要的還是緣於縣長牛斌的態度。縣長已經很長時間沒找自己了,自己要向縣長匯報工作,也常常被秘書以“工作忙”為由擋駕。沒有接到縣長新的指示,曲剛只得繼續執行“以配合為主”的方式與局長相處,而且這也是現在比較穩妥的方式。只是處處居於次席,對於近兩年順風順水的曲剛來說,還是感覺不太舒服,卻也無奈。

    “叮呤呤”,電話鈴聲響起,打斷了曲剛的思緒。

    看了眼來電顯示,曲剛拿起了電話聽筒:“又跑哪去了,電話也不接?”

    “曲局長,醫院住院啊,我能去哪?”電話裡傳來張天彪的聲音。

    曲剛道:“你倆趕快回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泡病號?”

    “曲局,我怎麼聽著是他的腔調呢?”張天彪振振有詞,“我是這些年累的,醫生建議我好好調理,這身體可是自己的,不能再糟蹋了。曉明是陪他爸住院,兒子陪老子看病天經地義,除非不孝……”

    “少扯蛋,都什麼時候了,還跟我扯這個閒篇?時不我待呀,懂不懂?”曲剛質問著。

    “不懂。”張天彪拉著長聲,“我只知道男人重要的是臉面。”

    “完蛋玩意兒。”罵過之後,曲剛“啪”的一下,把電話聽筒按在了話機上。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50
第九百六十五章 惡有惡報

    正坐在辦公室想事情,手機響了。拿起手機一看,是雷鵬的號碼,楚天齊趕快按下了接聽鍵:“哥們,不忙啦?”

    雷鵬嬉笑的聲音傳來:“不忙,我一個小副科有什麼忙的?我又不是副處級一把手。”

    “去你的。”楚天齊斥道,“少拿我開涮。”

    “大局長,我這說的是實話呀。自從你榮升以後,回來看過哥們一回嗎?就是電話也沒打幾個,而且通話還沒幾句,就打官腔‘我這來人了’。”雷鵬笑著道,“現在有時間嗎?要是有的話,我就匯報一件事,要是沒有的話,那就算了。”

    “有話快說,我這忙著呢。”楚天齊催促著。

    雷鵬調侃的聲音傳來:“又是這個託辭,好,你忙,那我就抓緊匯報。大局長,劉大智被抓了。”

    楚天齊略有驚異:“哦,劉大智被抓?什麼時候的事?”

    “你那麼忙,還是算了,等你哪天不忙的時候,我再詳細匯報。”雷鵬調起了對方胃口。

    “少囉嗦,趕緊說。”楚天齊再次催促。

    “官不大,僚倒不小。”雷鵬“嗤笑”一聲,“好,我說。是這麼回事。昨天劉大智在省裡參加一個報告會,他還有大會發言。就在大會開始前,進來兩個身穿制服的人,要他跟著走一趟。看到對方證件是省紀委,他當時就嚇懵了,忙套近乎問對方是什麼事。結果紀委人員告訴他,‘這次讓你來幹什麼,自己不清楚?你以前的同事舉報了你’。你猜他怎麼回答?”

    楚天齊說:“我怎麼知道?他應該不是矢口否認,就是態度誠懇的認錯唄。”

    雷鵬馬上否認:“錯,大錯特錯。當時,劉大智先是一楞,然後馬上說‘我知道抄襲別人論文不對,我馬上改,馬上去認錯,請你們放了我吧,我以後再不干這事了’。紀委人員很疑惑,就接著問‘抄襲論文,怎麼回事?’劉大智馬上痛哭流涕的說‘我在報上發表的論文,是我在做縣委書記秘書的時候,偷偷抄襲楚天齊的,然後換上了我的名字。’”

    楚天齊心中暗道:果然是那小子。但他馬上又打斷了對方:“等等,我怎麼聽著驢頭不對馬嘴,這麼亂呢?”

    “我剛聽說的時候,也覺得亂,等到一聽解釋就明白了。”雷鵬娓娓道來,“是這麼回事,這次劉大智去參加的會議是全省農業發展經驗交流會。他之所以被指名發言,主要就是他以前在省報上發表過一篇農業文章,在今年的時候被主管省領導看到了。省領導看到後評價很高,指示讓作者結合實踐談一談經驗。所以在紀委人員說出‘這次讓你來幹什麼,自己不清楚’這句話時,他自然就想到了發言的事。尤其再結合‘以前同事’四個字,他就認為是你因為論文的事告了他。沒想到他還抄過你論文,怎麼沒聽你說過?”

    當時楚天齊論文上報紙的事,是歐陽玉娜讓寧俊琦問楚天齊的,並質疑是不是楚天齊自己發的。楚天齊當然沒有發,但也奇怪是誰發了這篇與自己稿子有一多半內容雷同的文章。後來他通過筆名,猜到了劉大智,也詐出了答案。但這件事,楚天齊沒向更多的人提起,所以雷鵬並不知道。

    聽雷鵬這麼一問,楚天齊忙道:“當時只是懷疑劉大智,但我沒有證據。那篇稿子我並沒準備發,所以對於被抄襲一事也沒放在心上,就沒和你說。”說著,他話題一轉,“那麼紀委人員怎麼說?”

    “紀委人員一聽,馬上說‘還有這事?又是一條罪證’。結果你那個奇葩的前同事,也知道鬧了烏龍,又慌忙改口‘論文是我自己寫的,我沒抄楚天齊的’。在紀委人員帶他出去的時候,他還大嚷著這句話,開會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也知道了有楚天齊這麼一個人。”雷鵬聲音變得的神秘兮兮,“哥們,我聽說主管省領導也知道了這件事,你出名了。縣裡人都說你要走好運,說不準很快省領導就會提拔你的。”

    儘管心裡挺美,楚天齊還是無所謂的說:“怎麼可能?不就是一篇稿子嗎?再說了,我並不想讓紀委人員聽到我的名字。”說著,他話題一轉,“哥們,你光埋怨我不去找你,你也沒來看我呀。你不是說你不忙嗎?”

    “過幾天真可能去找你,等著吧。”說到這裡,雷鵬忽然道,“不說了,俞頭兒電話來了。”說完,聲音戛然而止。

    放下手機,楚天齊笑了,看來那句話說的好“不是不報,時辰未到”,這個劉大智終於被抓了。

    對於劉大智這個人,楚天齊鄙視的很,鄙視這個傢伙見風使舵、兩面三刀。尤其劉大智主動抱上新縣委書記大腿,急不可耐的充當了否定趙中直的急先鋒,更讓楚天齊對劉大智這個人厭惡之極。

    隨著趙中直的調離,趙系人馬立刻成了一盤散沙,有的人變得行事低調、明哲保身,有的人迅速尋找新的陣營,還有的人直接做了新縣委書記柯興旺的馬前卒。對於大多數人的做法,楚天齊都表示理解,但最讓他不能接受的,就是劉大智的反戈一擊。他劉大智可是趙中直的秘書呀,竟然做出了背主求榮的事,楚天齊甚至認為,這樣的人還能是人嗎?現在好了,報應來了。

    忽然,楚天齊想到了一個問題:究竟會是誰舉報的劉大智呢?

    “以前同事,以前同事……莫非是他?”楚天齊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以前曾經是原玉赤縣縣長艾鐘強的秘書,現在“河西二監”服刑,這個人就是任躍祥。

    為什麼會想到任躍祥?這是有原因的。

    今年五一的時候,楚天齊到“河西二監”探望了正在那裡服刑的魏龍。後來在周仝同學周科長的陪同下,他參加了整個監區。當楚天齊參觀到罪犯住宿區的時候,與在那裡服刑的任躍祥不期而遇。應任躍祥要求,楚天齊和對方在獄警辦公室進行了簡單交談。

    在交談過程中,任躍祥一副玩世不恭、怨氣深重的口吻,把他自己墮落、犯罪的原因,全歸結到親二舅魏龍身上。任躍祥還特意問到了劉大智,提醒楚天齊多提防這個人。楚天齊注意到,在提到劉大智時,任躍祥神情忽然變得很猙獰,猶其聽說劉大智做了青牛峪鄉鄉長的時候,表情更加複雜。

    當任躍祥被獄警帶離的時候,曾經和楚天齊講過,“楚鄉長,你是個正人君子,還是離劉大智遠點吧,他早晚會倒霉的。”

    當時楚天齊就曾經思考過任躍祥這句話,但並不清楚對方是隨便一說,亦或是意有所指。那一段時間,楚天齊還曾經特意關注了一段時間,但期間並沒聽到劉大智被調查的消息,他也就不再關注了。

    沒想到這都過去了三個多月,劉大智才被紀委找上門,只是不知道這事和任躍祥有沒有關係,是不是任躍祥舉報的,但這個可能性非常大。

    儘管還不清楚劉大智攤上了什麼事,也不確定是否是被任躍祥舉報。但楚天齊知道,就沖劉大智的人品,就沖劉大智做事的不擇手段,肯定有事,而且可能還是大事。那麼劉大智必定要為此承擔應得的後果,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真應了那句話:惡有惡報。

    想到這個“惡”字,腦海中忽然出現了兩道惡狠狠的目光,楚天齊不禁心中一凜。雖然沒有看見那兩道目光,但楚天齊在從“河西二監”出來的時候,切實感受到那兩道目光就在背後,而且在返回的火車上還曾經夢到過。這段時間,在自己身上沒有出現不好的事,楚天齊也就暫時拋開了顧慮,沒想到現在那凶狠的目光又出現在腦海裡。

    楚天齊並不迷信,但他卻很相信自己的預感,而且之前有幾次不好預感全都應驗了。其實有些預感也不是無中生有,是人在日常經歷中的一種潛意識,只不過往往在事前不能準確認定,而在事後才恍然大悟而已。就拿劉大智被抓這事來說,楚天齊就有預感,尤其和任躍祥那次不期而遇後,他的這種預感更強烈。果然,自己的預感被證實了。

    對於別人的事情,當預感被證實時,會是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但如果事情臨到自己頭上,那就不能只是發出“原來如此”的感嘆,而必須要切實面對和解決了。看來這兩道凶狠的目光,應該好好分析一下,應該重視起來了,否則到時就會措手不及,還可能為其所傷。

    既然那兩道目光是來自監獄,那很可能是有人在暗處看到了自己,而自己並沒有發現。監獄裡共有三類人:武警、警察和罪犯。監獄裡的武警和警察,自己以前沒接觸過,不應該會用那樣的目光注視自己,那兩道凶狠而且仇恨的目光就只能來自罪犯了。監獄裡的罪犯來自全國各地,以前的職業也多種多樣,究竟是自己得罪的哪類人看到自己了?他或他們要對自己幹什麼呢?楚天齊開動腦細胞,搜尋著可能的答案。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51
第九百六十六章 神秘拉閘人

    時間過的很快,八月份就剩一天了,但好多事情還是沒有眉目。』

    午休起床後,楚天齊便一直留在辦公室,他要專門等仇志慷的電話,其實從今天早上他就在等。

    直到現在,副局長張天彪、刑警隊長柯曉明還在請病假,沒有歸隊上班,曲剛這幾天又到市裡開會。因此何喜被打一案雖已過去一個月,但調查還停留在案件初後的階段,沒有什麼進展,至於此案中關鍵人員岳江河的去向,更是一無所獲。

    對此,楚天齊很是著急,除了讓曲剛督促外,也在想著各種辦法。其中一個辦法,就是讓看守所新任所長仇志慷也調查此事。

    其實仇志慷自從到看守所任職後,就一直在調查著此案。不過,案時的關鍵證據和證人欠缺,又沒有現新證據,所以儘管沒少下辛苦,卻一直沒找到什麼新線索。尤其做為最大嫌疑人的岳江河,父母去世早,沒有兄弟姐妹,在許源縣再沒有其他親人,平時和別人交流又少,對他的調查也沒有什麼現。但仇志慷不信這個邪,誓言“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蛛絲馬跡”。

    功夫不負有心人。前天早上,仇志慷報告,據岳江河母親老家一個五保戶講,岳江河有一個三姨在雁雲市區。只是這個女人很小的時候就被嫁了出去,平時好像也沒什麼走動,五保戶只知道這個女人的名字叫王玉英,具體住在雁雲市哪裡並不清楚。

    雖然這個消息還很模糊,但楚天齊聽到這個消息也很高興,指示仇志慷親自去調查,仇志慷帶了兩個信的過的弟兄去了雁雲市。

    前天下午四點多,仇志慷打來電話,他們已到雁雲市,正在請當地公安協助查找這個王玉英。之後,仇志慷又來了幾次電話,但都沒有找到符合條件的人。

    這個王玉英在不在雁雲市?有沒有岳江河的消息?如果今天找不到這個女人,是否要撤回來?楚天齊在大腦中思考著這些問題。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楚天齊的思緒。

    看了眼來電顯示,楚天齊按下了接聽鍵:“老仇,說。”

    仇志慷的聲音傳來:“局長,那個王玉英找到了。”

    “是嗎?有收穫嗎?具體說說。”楚天齊忙問。

    “有,有收穫。”仇志慷語氣中難掩興奮,“王玉英家住在雁雲市郊區,離市區大約二十多公里,就在‘河西二監’西邊五公里,我們是中午時候趕到她家的。當王玉英聽說我們在找岳江河時,矢口否認她這個外甥來過。但我現她的神色很不自然,說話也吞吞吐吐。後來我就大致說了岳江河的事,給她做思想工作。終於這個女人承認岳江河來過。

    怪不得這個女人一開始不說,原來岳江河曾對他這個三姨交待,說他奉命在執行任務,可能會有不法分子冒充警察打聽他的下落,要他這個三姨堅決不承認他來過。王玉英把我們當成了不法分子,而且她這個外甥逢年過節總看望她,她認為這個外甥懂事、有良心,對岳江河很是信的過。

    王玉英說岳江河是在八月一日晚上到的家裡,在吃過飯後,就以工作忙為由走了。她沒見到岳江河騎摩托,說岳江河是打車來的,還說岳江河給了她二百塊錢,把一個裝衣服的小箱子留在了家裡。當我們打開那個拉桿箱的時候,在裡面現了一件東西,一個錄相存儲器硬盤。”

    楚天齊一聽很高興,插話道:“存儲器硬盤?是那個丟失的九號硬盤嗎?有什麼現?”

    “硬盤型號和監控室現有型號一樣,應該是。不過為了保密,也暫時不方便找到錄相播放設備,我們沒有看上面的內容,正在往回趕。”仇志慷補充道,“估計晚上十點多就能回去。”

    “好,我等你們,路上注意安全。”囑咐完畢,楚天齊掛斷了電話。

    想了想,楚天齊撥通了曲剛的手機,電話通著,但沒人接,便先放下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曲剛電話回撥過來。

    楚天齊按下了接聽鍵:“老曲,開完了嗎?……正開著,一會兒就完?……會議結束就往回趕?好。……何喜被打案有進展,回來再說。……我等你。”

    ……

    晚上十一點,許源縣公安局案情分析室。

    房間瀰漫著濃重的方便麵味,廢紙簍裡扔著好幾個空的方便麵桶、榨菜袋、火腿包裝屑。

    屋子裡,楚天齊、曲剛、仇志慷、周仝等人在座,另外還有兩名著裝警察和兩名便衣在場,著裝警察是刑警隊兩名副隊長,便衣是和仇志慷一同出差歸來的警察。

    電視屏幕上,正在播放著畫面,畫面一共有五幅,其中四幅都有時間顯示,但卻沒有聲音,畫面也是黑白的,另外一個畫面是全黑的。眾人都在聚精會神的盯著電視屏幕,看著這些黑白畫面,畫面內容都來自仇志慷帶回的硬盤。

    “停。”楚天齊手指屏幕,“看四號。”

    周仝在遙控器上按了一下,整個電視屏幕變成了一個畫面,然後繼續播放著。

    畫面中出現了一面牆,牆上有一個鐵箱子,箱子外面有雷電標識,還有四個字,字的內容是“有電危險”。一個人影出現在畫面一角,並向鐵皮箱走去,這個人影戴著帽子。

    眾人目光盯在畫面中那個人身上,隨那個人的移動而移動。

    人影已經來到鐵皮箱外,然後轉頭向四外看去。

    畫面靜止下來,同時人影頭像被放大了。

    眾人看到,畫面中的這個人戴著大口罩,口罩不但掩住了嘴,還遮住了鼻子。帽子是和衣服一體的,帽子上還有帽簷,軟的帽簷在前額垂下,擋住了額頭,就連眼睛也看不到了。這是由於監控攝像機角度的原因,也不排除那人故意這麼做,才造成了眼睛被擋的假象,才讓那個人的整張臉似乎都在被包裹中,但那個人一定能看清周圍事物的。

    周仝按了遙控器,畫面又動了起來。

    人影把頭轉向那個鐵皮箱,然後抬起右手,打開了鐵箱子的門。他的右手伸到鐵箱子裡,先停了一小會兒,然後又做了一個上下移動的小幅度動作,緊跟著把右手拿出,關上了箱子的門。人影四顧了一下,離開了畫面範圍。又過了一會兒,岳江河出現在畫面中,並到鐵皮箱那裡打開看了看,然後匆匆離去,不多時畫面結束了。

    “看一號。”仇志慷說道。

    周仝按下遙控器,換了一個畫面,先是快進,然後正常播放。

    一號畫面看過之後,接著又看了二、五號畫面,最終畫面靜止在人影打開鐵箱子的瞬間。

    和楚天齊低語幾句後,曲剛把頭轉向仇志慷:“仇所長,你來說一下。”

    仇志慷點頭回答:“是。這個硬盤錄像是在岳江河行李箱中現的,從錄像內容看,正是在七月三十日丟失的看守所九號硬盤。硬盤錄像上的時間是連貫的,這表明硬盤沒有被進行過剪輯處理,是原始完整錄像,但三號畫面缺失。我現在掌握的情況是,三號畫面對應的攝像頭是七月二十九日下午六點二十九分停止工作的,但直到七月三十日上午十一點三十六分才恢復工作,相關日誌記錄是攝像頭損壞,然後進行了更換。

    剛才錄像顯示,七月三十日凌晨三點零九分十二秒,人影進入四號畫面,我們暫且稱他為嫌疑人。嫌疑人戴著帽子、口罩,遮住了臉上所有五官,而且他雙手都戴有手套,顯然是故意為之。十分五十三秒嫌疑人到了電閘箱那裡,十一分零一秒嫌疑人打開電閘箱,十一分零八秒,嫌疑人離去。十八分五十七秒,岳江河進入四號畫面,並查看了電閘箱裡面,二十分零六秒離開。從其它畫面可知,岳江河是返回到了樓裡。

    在之前掌握的情況是,監控室所在區域的錄像機硬盤曾經有大約十八分鐘沒有影像。其中三號硬盤的二號畫面,是在十二分零六秒不工作的。平時,這個畫面對應的時間,比電閘箱處攝像頭對應時間快五十九秒。減去這個相差的五十九秒,那就表明正好由於拉閘停電,並且可持續電源又沒有啟動,這個監控頭才不工作。

    在岳江河的行李箱現了九號硬盤,那就坐實了岳江河偷走硬盤的嫌疑。從拉閘停電開始,到岳江河來到電閘箱前,這期間有七分多鐘時間差。這和張如玉所言中,岳江河在停電後所做那些事的時間也較吻合。九號硬盤錄像機的時間定格在凌晨三點三十三分十一秒,和岳江河返回樓裡時間有十三分時間差。這個時間差,岳江河完全可以等張如玉昏迷,並拆下九號硬盤,同時弄開三號硬盤電源線。

    從畫面的這些時間點,以及岳江河和拉閘停電人做的這些事,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岳江河和此人都是何喜被打一案的重要嫌疑人。雖然現在看到了嫌疑人停電時的影像,但由於九號硬盤中三號畫面對應的攝像頭在此期間不工作,嫌疑人的去向不得而知。而且這個嫌疑人武裝的太嚴,也沒留下任何指紋,現在還不好斷定此人的身份。”說到這裡,仇志慷停了下來。

    楚天齊環視眾人一眼:“錄相大家已經看了,我也認可仇所長的分析,那麼此案中的另一重要嫌疑人,那個神秘拉閘人是誰呢?”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52
第九百六十七章 想多了?

    一直到後半夜凌晨兩點,眾人也沒有準確鎖定那個神秘拉閘人,但形成一個共識,即此人是看守所工作人員。因為外面的人不容易進入看守所,尤其晚上不准留在裡面,既使有特殊情況需要留宿,也都會有相關的登記記錄,從目前掌握的情況看,當天並沒有外人留在裡面的記錄。以看守所的設施、設備與人員值守情況看,如果外人要想非正常進入更上難上加難,幾乎不可能。

    在分析會結束時,楚天齊指示,由看守所所長仇志慷和信息科科長周仝一起,根據畫面中神秘拉閘人的身高、體形,去比對獄警信息。暫時先劃定一個較大範圍,然後再進行排查。

    曲剛也對刑警隊兩名副隊長進行了指示,安排二人根據新現線索,結合原來的證據,分析並排查嫌疑人身份。

    會議結束後,楚天齊、曲剛也沒有休息,在刑警隊二人陪同下,再次提審了喬曉光,讓喬曉光指認畫面中的那個人影。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羈押,尤其是對其相關犯罪證據的查證,喬曉光自知自己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只求能夠儘可能的從輕落。於是,他很配合後面的調查,原來那種飛揚跋扈、桀驁不馴的氣勢也了無影蹤,完全成了一隻聽話又討巧的哈巴狗。

    看到二位領導深夜提審自己,喬曉光知道肯定又現了自己的什麼犯罪證據。當聽說是要他看錄相,對那個嫌疑人進行指證時,他的心裡放鬆了好多。他認真的看了三遍那個畫面,最終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表示根本看不出來。然後說了好多人的名字,但也僅是根據身高、體形的一種猜測。

    見喬曉光未能提供有價值的信息,只得先把他繼續關押,然後楚天齊和曲剛回到各自辦公室,抓緊休息去了。

    ……

    儘管兩眼熬的通紅,還略有酸脹,但楚天齊還是在聽到八點響鈴後起了床。洗漱完畢,他坐到辦公桌後,又思考起了那個神秘拉閘人的事。

    八點半的時候,周仝來了,把一份名單交給了楚天齊,這份名單上共有十八人,其中有好多人後面畫了三角。

    周仝一指名單:“局長,這十八人身高、體型和那個人影相像,畫三角的十個人是當晚在崗的人。仇所長表示,他今天就開始著手暗中進行調查,儘量保證不打草驚蛇,也避免弄的人心惶惶。”

    楚天齊點點頭:“嗯,這樣比較穩妥,不過要做到不打草驚蛇也不容易。”

    “仇所長也有這個擔憂,他說今天先分析錄像、值班記錄及其它一些相關資料、證據。待到嫌疑人範圍進一步縮小後,再進行實質調查。”周仝停了一下,問道,“局長,還有別的事嗎?”

    楚天齊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笑了笑,才說:“現在只有咱們兩個人,你這麼稱呼我,是不是太生分了?”

    周仝也一笑:“是有點彆扭,不過彆扭點也好,省的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楚天齊真誠的說:“我給你添麻煩了。你們和好了嗎?”

    “別提他,煩。”周仝擺了擺手,“不是給我惹麻煩,我是怕給你帶來麻煩。這幾天我總覺得人們看我的眼神有些怪,他們的笑容也莫名其秒。好幾次他們正議論熱鬧的時候,看到我就什麼也不說了,然後不是迅散開,就是眼神怪異。以前可從來沒有這種情況,估計人們都聽說了那天晚上的事。我倒沒什麼,反正早晚人們也會知道咱倆是同學,反正我也就是公安局一個小兵。可你不一樣,你是縣裡名人,是一個前途遠大的人,要是受到那件事影響,就太可惜了。”

    “是你想多了吧?我怎麼沒覺得?”楚天齊的話言不由衷,其實他也多少感受到了一些,他這麼說只是為了寬慰對方,“再說了,那本來就是一個誤會,人們還能說出什麼?”

    “眾口鑠金,唾沫星子淹死人。”周仝搖搖頭,“我以後一定會更加注意自己的身份,沒有特殊事不會到你辦公室來,也不會給你打電話,更不會短消息。”

    楚天齊無所謂的說:“大可不必。當然我也希望別影響到你。”

    周仝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道:“局長,要是沒有其它事的話,我先走了。”

    “沒事了。”楚天齊回了三個字。

    周仝不再說話,回身走去。

    “等等。”楚天齊叫住了對方,“他是聽誰說的,你知道嗎?”

    周仝停下腳步,轉頭道:“我問過他,他只說是無意中聽到的,他也不知道是什麼人。”

    “哦。最好不是有人故意的。”說著,楚天齊一揮手,“你忙去吧,周科長。”

    “是,局長。”周仝在說此話時,臉上一紅,憋住了笑容。

    楚天齊也為各自打官腔的稱呼好笑,直接笑出了聲。

    周仝白了楚天齊一眼,走了出去。

    ……

    上午快下班的時候,曲剛來了,一進門就滿臉喜色。

    楚天齊問道:“老曲,怎麼這麼高興?有線索了?”

    知道局長問的是什麼事,曲剛搖搖頭:“沒有那個神秘拉閘人的信息,我匯報的是打官司的事。”曲剛坐到了椅子上,“剛剛褚律師打電話說,聚財公司支付了村民第二租賃期的租金,還有精神賠償金和滯納金。”

    “那太好了,總算暫時了了一碼事。”接著,楚天齊問道,“對了,這個案子中,聚財公司那個副總採用的手段特別惡劣、卑鄙,法院就沒什麼說法?”

    “律師說,聚財公司合同造假一事,屬於偽造證據罪。根據《刑法》第三百零七條規定,犯偽造證據罪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以對方這種行為,應該怎麼也得判一年左右。但那個副總究竟是代表公司,亦或是個人行為,還需要進一步認定。律師還說,法院判決下前,專門找過他,法院表示如果要認定這件事,還需要一段時日,並建議通過其它方式得到實惠。律師經過和眾村民商量,大家都同意得到其它實惠。就這麼著,判決書上也才加了那麼一條,即要求被告在本判決生效後六十日內,支付原告第三、四租賃年度的所有租金2拾肆萬玖仟肆佰捌拾圓整。”說到這裡,曲剛搖搖頭,“老百姓有時候目光就是短淺。”

    “老百姓固定覺得早拿錢更實惠,但這不是主要的。”楚天齊擺擺手,“他們也是儘量不想得罪聚財公司,擔心聚財公司在付款時不痛快,擔心聚財公司因此報復他們。而且我覺得,聚財公司很可能為此找過法院,也許這個方案就是聚財提出的。”

    曲剛表示贊同:“嗯,很有可能。法院就那樣,平時總是擺出一副公正無私的樣子,其實好多時候都想做好人,尤其不願得罪一些有實力的公司。”

    楚天齊換了一個話題:“老曲,對於山林租賃糾紛一事,你怎麼看?”

    想了想,曲剛道:“其實我也在琢磨這事,總覺得有些事解釋不通,就拿合同造假這事來說,就很蹊蹺。聚財公司費了老大勁,就是為了坑村民租金?就是為了少花一百五十萬?這些錢對於一個公司來說,真不算太多,尤其還是分九年支付,那每年也才分攤十多萬。正常情況下,就是縣裡每年壓給這些公司的攤派,也遠不止這些。

    更蹊蹺的是,聚財公司為了達成造假目的,光是‘借’給何喜就達六、七十萬之多。這些錢即使真是‘借’、真準備收回的話,那麼有這些錢就夠支付四、五年租金了,聚財公司又何必繞這麼大彎子,壓了這麼多錢呢?另外,何喜被打一事生的時間也很巧,是不是和某些公司有牽連?如果要是有牽連的話,那他們更是大題小做,就更值得懷疑了。”

    楚天齊點點頭:“是呀,確實蹊蹺。從現在看,何喜被打一事,他們的確有很大嫌疑。如果真坐實了有他們參與的話,那這事恐怕就更不簡單了。對了,何喜可是說過對方想借公章,他們究竟要幹什麼?開證明一說,純屬是無稽之談。”

    “蹊蹺,的確蹊蹺。”曲剛連連點頭,然後道,“我們是不是現在查查他們,悄悄的查。”

    “不可,沒有證據,我們肯定不能輕舉妄動,既使悄悄的查,也不行。還有,現在這個猜測,也不能對別人提起。”楚天齊阻止了對方,“你想啊,為了一個合同造假,他們都能想出那麼多花招,弄的那麼周密,想必其它事也肯定有好多種應對方案。”

    “嗯,好吧。”曲剛站了起來,“要是沒有其它事,我先走了。”

    “好。”楚天齊點點頭,“對了,抓緊盯著那個神秘拉閘人。”

    曲剛也答了聲“好”,走出了屋子。

    看著曲剛的背影,楚天齊陷入了沉思:真不是他?

    其實楚天齊自從來到許源縣的那天起,就多次聽到過聚財的名字,就懷疑上了這家公司,他現在的這種懷疑更重。同時,他還覺得這家公司肯定上面有很硬的關係,就是在公安系統也有他們的人。最開始楚天齊懷疑曲剛和他們有牽連,其實他剛才和曲剛探討這家公司,就有試探的意思,但從曲剛最近的表現以及剛才的回覆看,似乎又不像。

    哪會是誰呢?

    對了,何喜現在的失憶究竟又有幾分真呢?

    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52
第九百六十八章 程緒就是嫌疑人

    下午快下班時,高峰來了。

    楚天齊用手一指對面椅子:“坐。”

    高峰依言坐到椅子上,但僅坐了一半在上面,身體挺的筆直。然後說道:“局長,找我什麼事?”

    “何喜發怎麼樣?”楚天齊問道,“能想起以前的事嗎?”

    何喜發的安全,現在依然由許源鎮派出所負責,副所長高峰更是直接負責此事,因此,楚天齊才有此一問。

    高峰迴答:“還那樣,能認識他媳婦,但以前的事想不起來。”

    “你怎麼看?”楚天齊反問。

    想了一下,高峰道:“我也說不好,只是感覺他的失憶好像有點不對,更像是不願想起似的。可能他心裡還藏著什麼事,要不就是他不敢說。”

    楚天齊點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

    高峰說:“我覺得他更像是不敢說,擔心別人的報復,或者是擔心給他帶來新的罪名,也不排除他在躲避現在應該承擔的責任。從他的錄音來看,當時聚財公司所謂‘借’錢給他,其實更像是‘送’。後來讓他打借條,更多的也是一種威嚇,最起碼當下是不準備讓他還,否則應該直接向他逼債才對。不過這麼一弄的話,何喜發的罪名就小的多,或者光從這條看,並不存在犯罪。那麼,接著問題就來了,既然是借,那他就該還錢了,可是現在那些錢早都花的差不多了,他沒錢還,所以失憶可以躲避一時的債務。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只要他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這些事情就不會暴露,就暫時不會給他帶來麻煩。只要他想不起來一些事,可能有的人或單位也會因此而太平無事。不管是哪種可能,只要他這是人為失憶,那麼他就是在逃避或隱瞞一些東西。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有了一個危險,隨時可能因為說出某些事而帶來的危險。這些危險也許來自他自身,也許來自法律制裁,也許來自外界或他人。因此,他的安全還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無論是哪種情況,何喜發的危險依然存在,所以你要時刻注意他的安全,也要儘可能的讓他說出心裡話。當然,如果他是真失憶的話,那也要幫他喚起記憶。”楚天齊叮囑道。

    高峰乾脆的回答:“是,請局長放心。”

    “你坐這來兒。”說著,楚天齊在電腦上點出一個錄像視頻,“看看這個。”說完,站起身,離開了自己的座位。

    高峰馬上站起來,看了局長一眼,繞到了桌子另一面。站在那裡,點開了電腦上的視頻。

    看著看著,高峰按了暫停鍵,眉頭微皺起來。過了一會兒,再次開始播放視頻,並雙眼緊緊盯著畫面。

    連續看了三遍同一關鍵處,高峰停止播放視頻,抬起頭來:“局長,您是讓我認這個人?”

    楚天齊點點頭:“是,我讓你過來,主要就是這個事。”

    高峰指著電腦上畫面:“這個人應該是程緒。”

    “程緒?看守所綜合科副科長?”楚天齊反問。

    高峰篤定的說:“應該是他。從我調到看守所開始,一直到去年冬天,我和程緒都是室友。有一次,我從外面回來,他沒在宿舍。在我開衣櫃準備放東西的時候,鎖子怎麼也打不開,我就使勁擰動鑰匙,同時還搖動衣櫃。我和程緒共用一組四開門鐵皮衣櫃,每人兩個櫃子,就在我打開櫃門的時候,他的一個櫃門也被晃動開了,估計是他沒鎖住吧。結果從他櫃子裡掉出一個透明塑料衣服袋子,袋子裡面裝著一件衝鋒衣。

    在把這件衣服放進他櫃子的時候,我注意到衣服是深紅和淺灰兩個顏色,帽子顏色也是紅、灰各一半,帽頂尖兒上有一個小的飄帶,飄帶上有一個半圓形的鐵環。一會兒他回來了,還問我是否動過他的櫃子。我見他語氣挺沖,就沒好氣的說“沒動,我自己櫃門還打不開呢”。他這件衣服,我一次也沒見他穿過,今年他升任綜合科副科長後,又搬出了這間宿舍,所以我早就忘了這件事。

    剛才錄像雖然是黑白的,但也可以看清帽子是一深一淺兩色,帽子上那個半圓形鐵環還動了動。看到第三遍錄像的時候,我才忽然想起了他櫃子裡的那件衣服。剛才人影轉頭四顧的時候,轉動的方向是逆時針,區別於大多數人的順時針,而這個細節正是程緒的日常習慣,看到這個動作,我認為那個人應該是他無疑。”

    “好。”喊過一聲好後,楚天齊馬上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很快,電話裡傳出仇志慷的聲音:“局長,我是仇志慷。”

    楚天齊直接道:“我問你,程緒這段時間有無異常?上個月二十九日晚班有沒有他?他疏散分流在押人員時,負責那項工作?”

    “程緒?他怎麼啦,他和何喜發被打有關?”仇志慷提出了疑問。

    “讓你查就查,要是我現在能確定的話,還用你再查?”楚天齊語氣很嚴厲,“一定要保密。”

    “是。”仇志慷不再囉嗦,又補充了一句,“他今天沒上班。”

    掛斷電話後,楚天齊對高峰說:“你現在馬上調取程緒的通話紀錄,尤其要注意七月二十九號左右頻繁聯繫的電話號。”

    “是,我馬上去辦。”說完,高峰走了出去。

    想了一下,楚天齊拿起手機,準備撥打電話。剛按了一個鍵,手機卻“叮呤呤”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楚天齊心裡話:說曹操曹操就到,然後按下了接聽鍵:“老曲,我正準備找你。”

    沒有接楚天齊話頭,手機裡已傳來曲剛焦急的聲音:“局長,出事了。王興旺在臨時羈押地忽然口吐白沫,就是那個打何喜發的人。”

    聽對方如此一說,楚天齊意識到不秒,忙問:“怎麼回事?現在人怎麼樣了?”

    “這些天,他除了一口咬定是正當防衛外,日常行為倒很正常。可是在吃晚飯不久,監管人員就從監控中看到他倒在地上,他們吃晚飯比較早。等幹警跑過去的時候,他已經躺在那裡口吐白沫,昏迷不醒,飯和吃飯的碗都扣在地上。醫生正在給他做檢查,初步判定是食物中毒。我剛趕到這兒,已經讓人控制了做飯和送飯人員,正在對他們進行訓問。”說到這兒,曲剛才問道,“局長,你找我什麼事?”

    “先說你這事吧。”楚天齊道,“王興旺在倒地前,都接觸過什麼人?”

    曲剛回答:“除了送飯的,好像也沒接觸什麼人。對了,今天早上的時候,看守所來人要王興旺按了個手印。每月月初,看守所都要對這些在押人員進行一次確認,雖然他暫時沒在看守所,不過他一直都屬於看守所在押人員之一。”

    “具體是誰讓他按的手印?”楚天齊追問。

    手機裡靜了一小會,然後才傳來曲剛的聲音:“看守所綜合科副科長程緒。”

    “程緒?刑警隊幹什麼吃的?有人接觸在押人員,為什麼不跟著人?為什麼不進行核實?今天程緒根本就不上班。”楚天齊聲音異常嚴厲,他已經認定,王興旺口吐白沫,肯定和這個程緒有干係。

    “不上班?這些混蛋,養了一群廢物。”罵過刑警隊後,曲剛馬上表態,“我現在馬上就查。”

    ……

    六點多的時候,高峰來了。

    看看屋裡沒有別人,高峰直接把一張紙遞了過來:“局長,您看。”

    接過這份通話記錄,楚天齊注意到,紙上劃著好多紅色波浪線。仔細一看,這些波浪線標識的號碼,都為同一手機號碼。這個號碼在七月二十九日晚上十一點多曾來電兩次,在七月三十日凌晨被呼叫一次。七月三十日凌晨的這次通話時長僅為十八秒,開始時間是凌晨三點一十三分二十六秒,這個時間點僅比監控錄相上神秘人拉閘後離開時晚了兩分種多一點。

    凌晨三點多還打電話,而且時間又這麼巧,這很容易聯想為拉閘停電後,馬上到了一個角落,和某一個人通話。那麼,二十九日晚上十一點多的兩次來電,就可以解釋為,機主程緒在接受對方的安排。

    楚天齊數了數,從七月二十五日到八月三日,機主程緒共和這個手機號碼通話八次。再往前看,在六月十八日的時候,程緒就和這個手機號碼通過一次電話,是程緒打給對方的,這次通話時長共三分零二秒。

    六月十八日,這個日期楚天齊記憶深刻。那天正是自己把何喜髮帶回來的日子,是靠山村村民上訪暫時解決的日子,也是何喜發被關到看守所的日子。楚天齊再一看上面具體通話時間,是六月十八日晚上十點三十分至三十三分,這個時間正是何喜發已經被關到看守所兩個多小時後。

    在眾多的紅色波浪線中,出現了一個紅色三角,這處對應的是一個固定號碼。看到此處的幾個阿拉伯數字,楚天齊輕輕一拍桌子,對著高峰篤定的說:“程緒就是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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