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題材‎] 為民無悔 作者:關越今朝 (連載中)

 
z781009 2018-12-31 00:23:0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4 39511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13
第九百一十九章 村長肯定有問題

    楚天齊二話不說,迅速出了正房,來到院子裡。院子很小,在東南角的地方搭了一個簡易小棚,小棚一面靠牆,兩面壘著磚塊,小棚的頂上扣著一塊石棉瓦。站在院中望去,小棚裡一目瞭然,根本就藏不住人,估計小棚就是冬天放煤或是堆放雜物所用。除此之外,小院裡再沒有其它的屋子或棚子。

    再次進到正房,楚天齊和厲劍一起,仔細搜索了一遍裡、外屋,甚至連炕席底下和灶膛裡都看了,自然沒有發現地道或是暗藏的空間。

    屋子正面牆上掛著一副大的彩色照片,上面有大人有孩子,一共是八口人。楚天齊指著照片問:“這是何喜發全家福?”

    趙六剛才一直關注著二人的動作,見楚天齊問到自己,便冷冷道:“姓楚的,我怎麼感覺你們不像是在找我,倒像是專門要找何喜發似的?”

    “少廢話。”厲劍上前一步,訓斥了趙六。然後,把一張紙伸到楚天齊面前,“院裡垃圾桶裡發現的。”

    楚天齊接過這張皺皺巴巴的紙,仔細看去,原來是一張身份證複印件。複印件上的照片和彩照上坐著的男人應該是同一個人,姓名一欄打印著“何喜發”三個字,住址正是河西省許源縣秋胡鎮靠山村。

    各種證據表明,這裡的確應該是何喜發和趙六居住之所,但何喜發已經在眾人到來之前離開了。

    厲劍手機響了,他拿著手機迅速走出屋子,又到了院子外面。

    趁厲劍不在之機,趙六再次追問:“你們為什麼要找他?”

    楚天齊沉聲道:“趙六,你可是前有殺人未遂,現又涉嫌命案。如果沒有能證明你不在命案現場的證據,那你恐怕要麻煩了。一旦把你抓進去,你殺我的那件事肯定也會被公安機關掌握,到時二罪並罰,有你好果子吃。退一步講,就是只憑你上次殺我那件事,我想怎麼著也該判個五年以上吧。我奉勸你,要認清自己現在的處境,配合公安機關是你唯一選擇。”

    趙六聞聽此言,頓時低下頭,不再說話,像極了霜打的茄子蔫了。

    楚天齊眼睛緊緊盯著對方:“趙六,何喜發到底去哪了?”

    趙六一個勁的搖頭:“不知道,反正早上我出去的時候,他還在屋裡。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出去的?”

    “那我再問你,你估計他會去到哪?”楚天齊又換了一個問法。

    趙六還是搖頭:“不知道。”

    “趙六,你可是三月八日離開的許源縣,何喜發一家也是在那天失蹤的,同時失蹤的還有你另一個姐姐全家。”楚天齊說到這裡,笑了,“你和你姐夫住在一起,不會連你姐姐在哪也不知道吧?”

    趙六低著頭,不再說話,乾脆玩起了肉頭陣。

    “真是好言難勸該死鬼呀。”楚天齊搖頭嘆息著。

    忽然,楚天齊看到厲劍在院子裡招手,便看了趙六一眼,迅速走到院子裡。

    厲劍壓低聲音,靠近楚天齊道:“楊二民打的電話,他說如果還是這樣一推再推,他們就要上訪了。”

    “上訪?他們還真吃定咱們了。”楚天齊苦笑著,“你是怎麼說的?”

    厲劍道:“我和他說,再等等,等領導和縣裡聯繫完以後,再說。我……”話說到一半,他忽然立刻打住,快步衝進屋去。

    看到厲劍那樣,楚天齊也快速進了屋子。只見趙六正把手機放到耳朵上,但卻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很焦急,看樣子電話還沒有打通。剛才楚天齊背對著屋子,自然沒有看到趙六打電話,而厲劍卻正好捕捉到了這個場景。

    不容對方說話,厲劍迅速撲過去,一把奪了趙六的手機:“趙六,給誰打電話?”

    “沒給誰,隨便玩玩。”趙六低頭應著。

    “你把別人都當成傻子了?這上面明明寫著姐夫,怎麼卻說是隨便玩玩。”說著,厲劍揚了揚趙六的手機。

    手機已經到了對方手中,趙六乾脆再次低著頭,一言不發。

    厲劍抬頭望向楚天齊,那意思很明顯:怎麼辦?

    怎麼辦?楚天齊一時也沒想好,抿著嘴唇思考著。

    五分鐘,

    十分鐘,

    三十分鐘……

    時間過去了很久,可楚天齊還是沒有拿定主意。

    忽然,院裡傳來“咯楞”一陣響動,把屋裡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透過玻璃,只見院門被輕輕推開,一個人把頭探進來,緊接著整個人出現在院中。這個人不是眾人認為的那個男人何喜發,而是一個女人。

    “又是走錯門的,我讓他出去。”自語著,趙六站起身,想要衝出門去。

    楚天齊一把拉住對方,笑著道:“走錯門了?不是吧?我怎麼覺得她這麼面熟呢?你肯定更不應該不認識吧?”說著,楚天齊用手一指那副全家福照片。

    此時,已經傳來那個女人的聲音:“老何,你來這兒了,怎麼也不和我說一下?怎麼不鎖門?六兒,是你呀。你們不怕讓人……”女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她不只是看到了趙六,緊接著還看到了兩個陌生人。

    趙六不再說話,而是不停的向這個女人使眼色。

    女人疑惑的的看看楚、厲二人,又看著趙六:“六兒,你姐夫說你去見朋友拿東西,他們就是?”

    趙六滿臉苦澀,點點頭,“嗯”了一聲。

    “東西拿上了嗎?”女人又追問。

    在女人說話的時候,楚天齊向厲劍使了個眼色,並點了點頭。

    厲劍明白了局長的用意,對著女人道:“大姐,你是趙六的姐姐吧?”

    “啊,我是趙有花。”女人機械的應著。

    “你的丈夫是叫何喜發吧?”厲劍再問。

    “啊,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趙有花滿臉疑惑,還帶著驚懼之色。

    厲劍回答:“是這麼回事。我是許源縣公安局警察,奉命調查你弟弟趙六涉嫌的一樁案子。他自己不能洗脫作案嫌疑,他說何喜發能證明他不在現場,就把我們帶到了這兒,結果卻沒見到何喜發。”

    “什麼案子?”趙有花看看厲劍,又看著弟弟。

    “命案。”厲劍給出了答覆。

    “命……人命案,死人啦?”趙有花大驚,眼中湧淚,一副哀求的口吻,“警察同志,你行行好吧,六兒他絕對不會殺人,他也不敢呀,這些天他可是一直跟我們在一起的。”

    “大姐,這不是行不行好的事。法律是講究證據的,如果他沒有人證或物證可證明,那他的嫌疑就洗不掉。”厲劍道,“這樣吧,趙六還是跟我們直接回局裡,該走什麼程序就走什麼程序。”

    “別別,警察同志,求你們行行好,六兒他不會殺人的。”趙有花緊緊抱住了厲劍胳膊,“對了,那個人是什麼時候死的?”

    厲劍給出了答案:“被發現是在六月五日。”

    “五……號,對了,六兒自打二號來了以後,一直就在這個屋裡,平時就不出去,他又怎麼能殺人?”趙有花面露欣喜,“他是冤枉的,肯定是冤枉的。”

    “你能證明?你一直和他在一起?”厲劍盯著對方,“證據可是要求客觀的,一是一,二就是二,如果你說的與事實不符,不但害你自己,也害了你弟弟。”

    “我能……我……”趙有花結巴了好幾句,然後說,“我沒有和他在一起,是他姐夫和他一直住在這兒,他姐夫能證明。”

    “何喜發嗎?他去哪了?”厲劍盯問。

    趙有花點點頭:“是何喜發。他去大寶家了,也可能是去二寶那了。”

    厲劍疑惑:“大寶、二寶是誰?怎麼回事?”

    趙有花講說起來:“大寶、二寶都是我兒子,大寶在市住,二寶在雁雲市住。平時我給大寶帶孩子,就住在大寶家,老何自己在這兒住。六兒來了以後,就住到了他姐夫這兒,老何還借給了他五千塊錢。六兒說要等一個朋友來送東西,拿上東西就走。今兒早上,老何去大寶家了,進門就讓我們趕緊走,說是都去二寶那兒。我問六兒去哪了,老何說去拿東西了,還說拿完東西就走人。

    我不放心六兒,就和老何商量,要來看看六兒,老何不同意。就這麼的,我倆吵了一通,我就自個來這兒了。到這兒的時候,屋門鎖著,沒看見六兒,打電話也不接。我更不放心,就在這一塊兒轉悠,給六兒打手機,也給老何打手機,可是他們手機都關了。剛才我去村口,還是沒看見六兒,就準備再到這兒看一看,如果再見不到,就得先回去了。我估計老何現在不是在大寶家,就是去二寶那兒了。走,咱們去找他。”

    趙六接過了話頭:“姐,萬一姐夫哪兒都不在呢。還是算了吧,我自己能說清。”

    “六兒,你別哄姐。警察同志都說了,自個兒不能給自個兒證明,這個道理我懂。”趙有花拉著趙六的手,“六兒,你是冤枉的,這個姐知道,只要讓你姐夫給你一證明,就沒事了。我再給他打個電話。”說著,她拿出手機,撥打起來。

    看到女人的手機,楚天齊不禁一楞:這可是和自己這部摩托羅拉同款的機型,一部就要九千九百九十九元,一個農村婦女竟然用上了?他心中暗道:看來這個村長肯定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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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14
第九百二十章 撲空

    過了一會兒,趙有花從耳邊移開手機,搖搖頭:“還是打不通。要不,咱們去大寶家看看?”

    楚天齊點點頭:“好吧。”

    離開出租屋,四人一直走出村口很遠,才打上了出租車。這次雖然多了一個人,但坐車時反而顯得自然了一些,女人坐副駕駛,其餘三人坐在後排。

    大約過了有一個多小時,出租車到了一個小區門口。趙有花拿出一張硬卡片,向傳達室保安晃了晃,門口的擋車桿便緩緩抬了起來。

    出租車進到小區,在趙有花指揮下,停到了一棟樓房前面

    付車費時,趙有花掏了半天,身上錢根本不夠,她表示出來時只帶著坐地鐵的錢。趙六更是嘟囔了一句,錢都在卡上。

    車費是厲劍付的,其實在趙氏姐弟找錢和說話的當口,厲劍已經拿出錢給司機了。

    從出租車上下來,抬頭看去,這棟樓房很高,估計有二十多層。在趙有花引領下,眾人走進樓房,進了電梯。還是趙有花拿出一張卡片,在電梯裡刷卡區感應了一下,然後按下二十二樓,電梯才向上走去。

    中途停了幾次,有人進進出出。大約一、兩分鐘後,電梯停在二十二樓,眾人走出去。趙有花來到二零一房間門口,按響了門鈴。

    “叮咚,叮呼。”門鈴聲響了好幾遍,裡面沒有任何動靜。

    “走了?”趙有花疑惑過後,取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走進屋子,各個房間門都開著,裡面空空蕩蕩的,哪有一個人影?

    趙有花各屋轉了一圈,回到客廳,對著厲劍說:“警察同志,他們肯定去二寶那兒了,老何常用的拉桿箱不見了,大寶用的也沒有了。”

    厲劍看了眼楚天齊,對著趙有花說:“那咱們就去二寶那兒吧。”

    “好。”趙有花點點頭,急不可耐的說,“立馬走。”

    眾人出了屋子,再次進了電梯。

    電梯裡沒有別的人,只是他們四位。楚天齊問道:“房子是大寶買的?有一百多平米吧?大寶做什麼的?”

    “啊。”女人含糊的應了一聲,然後馬上說,“大寶做買賣,買賣挺掙錢。”

    楚天齊沒有再接話,但看著女人的表情,聽著女人的答覆,他心裡話:恐怕不都是他自己的錢吧。

    從電梯出來,又到了小區外面,眾人打上汽車,直奔火車站而去。

    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出租車停在火車站外,眾人下車。

    趙有花就要直奔進站口而去。

    楚天齊攔住了對方:“先吃飯吧。”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他和厲劍吃早飯時才是八點,到現在已經是過去了九個多小時。

    趙六和趙有花沒有提出疑義,他們肯定也只是早上吃了點東西。

    和打車一樣,吃飯也是厲劍掏的錢,趙有花和趙六乾脆就沒有張羅拿錢。

    吃完飯,為了確認何喜在哪,趙有花再次拿出手機。還沒等她撥打號碼,手機卻先響了起來。

    “老何電話。”看著來電顯示,趙有花就要按下接聽鍵。

    楚天齊趕忙抓住了趙有花胳膊:“大姐,不要說我們在你身邊,那樣的話,也許何喜會躲開。如果他不能給你弟弟做證明的話,你弟弟就只有跟我們回局裡了。”

    趙有花連連點頭:“好好,那他要是問起我弟弟呢?”

    “你就說剛才見到你弟弟了,你弟弟並沒見到人,也沒拿到東西。”楚天齊略一思考,道:“你就說你弟弟要留下來再等等,你自己會去找他。”

    “好。”趙有花點頭答應。

    楚天齊鬆開對方胳膊。

    趙有花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裡立刻傳來何喜的聲音:“你在哪?”

    趙有花回答:“我……我在車站。你去二寶那了?我要去找你。”

    “找我?”何喜問過後,略一停頓,又問道:“你見到他沒有?”

    “我見到六兒了,他沒見到人,也沒拿到東西。他說要留下來再等等。”趙有花按照楚天齊教的做了回覆。

    “哦……你一個人就沒出過遠門,哪次不是我和孩子帶著?”何喜囑咐道,“你自個兒千萬別來,那樣還不把你丟了?要不這樣,你乾脆就和六兒先住到郝家營房子那兒。”

    “哦……”趙有花嘴上答著,眼睛瞟向楚天齊。

    楚天齊衝趙有花點了點頭,意思是先答應他。

    但趙有花卻一個勁兒的搖頭,還不時的看向自己的弟弟。

    明白趙有花是擔心丈夫不能給弟弟做證明,於是楚天齊連連只做口形,而不聲。

    看懂了對方是讓自己先答應他,於是趙有花才說:“行,那我給六兒打個電話。”

    “老實在屋裡鑽著,聽見沒有?”何喜再次叮囑著,“大寶那兒也先別去了,過兩天我就回去。”

    “知道了。”趙有花話音剛落,手機裡便沒了聲音。

    “他不讓我去。”趙有花很是著急,“那六兒的事怎麼辦?”

    楚天齊盯著對方:“當然要去。否則誰能給你弟弟證明?”

    “對對,去去。”趙有花忙不迭的點頭。

    於是,厲劍拿著四人身份證,到售票窗口買了車票,然後進入候車大廳。

    火車是晚上八點半的,四人只能在候車大廳耗著。在此期間,趙六多次去衛生間,厲劍就都在後面跟著,顯然是防止趙六逃跑,也是防止這小子往出打電話。楚天齊則留在大廳,陪著趙有花。

    知道趙有花一心只想著給弟弟做證明,倒不擔心她離開或是向何喜通風報信,但卻必須不能離開人,萬一她要是走散,丟了可怎麼辦?所以,就是在她去廁所的時候,也必須要在廁所外面等著。這倒好,趙有花有了一個縣公安局長做保鏢。

    八點半的時候,四人準時登上了火車。為了預防萬一,厲劍與一位旅客調換了位置,和楚天齊、趙六坐到同一個長條座椅上,他和楚天齊坐在座椅兩端位置。

    奔忙了一天,四人都有些累了,靠在椅座上就有些瞌睡。但就是這樣,楚、厲二人還是手、腳巧妙的放著,把趙六牢牢卡在中間。

    正昏昏沉沉的時候,響起了手機鈴聲,四人都清醒過來。

    是趙有花的手機在響,她看了眼來電顯示,對著楚、厲二人道:“是老何電話。”

    楚天齊點點頭:“接吧。”

    “怎麼才接電話?”,“在哪呢?”

    “在……家裡。”趙有花道,“郝家營家裡。”

    何喜繼續問:“六兒也在?”

    趙有花答:“在。”

    趙六及時叫了聲“姐夫。”

    “哦,六兒也在,我聽見他聲音了。那怎麼固定電話沒人接?”何喜的聲音充滿質疑,“怎麼連個電視的聲音也沒有?”

    “我倆……我倆在街上。”趙有花撒了個謊。

    “街上?不對吧?太安靜了。”何喜厲聲道,“到底在哪?是不在火車上?”

    “嗯……在。”趙有花的臉憋的通紅,又補充道,“我想來想去,還是想去找你,就讓六兒跟我一塊來了。”

    “來就來吧,路上注意安全。”說完,何喜掛斷了電話。

    ……

    時間已經是十七日凌晨,車窗外的天際也已漸漸白。

    眾人正在昏昏沉沉之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還是趙有花的電話。

    趙有花看了看來電顯示,按下了接聽鍵:“老何,我快到呀。你是不是來車站接我了?”

    何喜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是告訴你,我沒去二寶家,你也別去了,和六兒一塊回吧,過幾天我就回去了。”

    “啊?你咋就沒去二寶那兒,我找你還有事,六兒還……”趙有花很驚訝,“你去哪了?不去二寶家也行,你說在哪,我去找你,見一面就行。”

    “叫你回就回,哪那麼多廢話?大早上的,就別去二寶家了,好幾個人去,還不把大人孩子嚇著?我可警告你,要是把孫子、兒子嚇出個好歹,我可和你沒完。”話音剛落,何喜的聲音戛然而止。

    何喜的聲音足夠高,坐在趙有花對面的三個男人都聽到了,楚天齊和厲劍不禁面面相覷。

    “他不讓去,怕嚇著孩子。”趙有花拿著手機,很是焦急,“你們不會嚇唬他們吧?”

    楚天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低聲道:“不會的,絕對不會,我們都是好人。”

    “對,對,是好人,好人不嚇唬孩子。”趙有花嘴裡喃喃著。

    聽的出,何喜已經感覺到了什麼,恐怕從昨晚打第二個電話的時候,已經知道了有人和趙有花、趙六同行。看來,何喜很警覺,時刻都保持著警惕,這也間接證明這個村長心裡有鬼,否則不應該這樣。那麼他究竟是怕什麼?怕警察?還是怕別的什麼人呢?

    既然已經來到雁雲市,雖然斷定何喜肯定不在二寶家,但也要去看一看。

    天剛亮的時候,火車停靠在雁雲火車站。楚天齊、厲劍和趙氏姐弟出了站,徑直打車奔向二寶家。

    上得樓去,敲響屋門。

    二寶經過一番盤問,才打開了屋門,然後第一句話就是“我爸不在”。

    厲劍拿出證件,亮明自己的身份,並說只是要何喜替趙六做一個證明。二寶這才把四人讓進了屋子,並主動讓厲劍“搜”了各屋。

    果然,屋子裡除了二寶一家,只有晚上剛剛趕到的大寶兩口子和小孩兒,根本就沒有何喜的影子。趕了整夜的路,還是撲空了。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14
第九百二十一章 何喜發到底去哪了?

    怎麼辦?

    人沒在。

    於是,趙有花拿出手機,撥打著何喜的手機。手機裡靜了一會兒,然後馬上傳出標準的女聲:“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楚天齊看著二寶,說了話:“你爸什麼時候走的,說了去哪嗎?”

    二寶搖搖頭:“沒說去哪。我爸是和大哥一家來的,安頓下大哥三口,他就拿著自己的皮箱走了。”

    “你爸說什麼了嗎?”楚天齊追問。

    “我爸就說出去處理點兒事,還說不要隨便給陌生人開門,就是我媽和我舅領的人也要仔細詢問。剛才要不是知道你們是警察,我也不會開門。”二寶說著話,眼睛在趙六身上掃著。那意思很明顯,就是疑惑自己這個舅舅究竟犯了什麼事。

    聽著二寶的話,楚天齊意識到,看來何喜肯定是感受到了危險或不安,是感到了擔心或害怕。但對方的這種感覺卻未必來自自己,也未必是來自警察。那麼,何喜究竟怕的是誰,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大寶在一旁接了話:“我爸昨天上午去了我家,讓我們馬上和他一道來二寶家。我因為有事情需要處理,就準備緩一緩再動身,結果他還因此訓了我,我們這才和他一起去坐火車。路上我爸的話也很少,期間走出車廂小屋兩次,他說是給我媽打電話去了,其餘時間一路上都是閉目不語。他不會出什麼事吧?我爸到底怎麼啦?”說著,他把目光投向楚天齊、厲劍,接著又看著趙六,最後落到了趙有花身上,“他做生意賠了?還是遇到了什麼事?”

    “做生意?他做什麼生意?”楚天齊追問。

    大家搖搖頭:“不知道,他只說他在做生意,但不讓我們參與。”

    趙有花、二寶也跟著搖頭。

    楚天齊又問了一句:“你們哥倆買房的錢,應該也是你爸做生意賺錢買的吧?”

    “他給付的付,剩下的錢我們都貸了款。”大寶聲音有些嘶啞,動情的說,“他把掙的那點錢都給了我們,自己卻住在那個小旮旯裡,不捨得吃,也不捨得穿。”

    通過趙有花母子的神情與訪談,可以看出來,他們應該不知道何喜的“生意”是什麼。看來再在這兒待下去,也沒什麼收穫了。

    於是,楚天齊決定離開。

    趙有花哭著要和弟弟去找丈夫,想讓丈夫給弟弟證明。

    楚天齊考慮多帶人不便,而且從現在的情形看,即使帶著趙有花,對於尋找何喜也沒有什麼幫助,乾脆就讓她留在了兒子家。並告訴她,一旦有何喜的消息,可以及時和趙六聯繫。趙六兒也解勸姐姐,說他自己沒做那事,肯定會什麼事也沒有的。

    經過勸解,趙有花留在二寶家。

    楚天齊、厲劍、趙六從住宅樓下來,出了小區。

    ……

    何喜去哪了?下一步又該怎麼做呢?

    還是先吃早點再說,於是三人進了一家小餐館,要了包子和稀粥。

    楚天齊一邊吃包子一邊想著事情。

    自己這次去市,明著去參加會議,是出公差,其實不就是為了靠山村村民的事?不就是為了找到何喜嗎?可現在何喜不知去向,而且明顯是躲起來了。即使何喜未必知道是自己找他,但肯定也不想見到自己,不想見到警察。否則何喜可以進一步套趙有花的話,但他沒有這麼做,而是毅然選擇了躲避。

    先從許源縣到了市,現在又趕到了雁雲市,結果何喜卻沒了蹤影。如果就此回去的話,哪豈不是白跑?如果只是白跑一次倒無所謂,但村民的事卻是越來越急迫,很可能就會去上訪,一旦上訪的話,那這事就麻煩了。

    要是村民知道自己是公安局長,那可能會怪罪自己沒有替他們做主。要是局裡或縣裡知曉自己提前知道此事,那又不知道會生出什麼事。

    更重要的是,這次自己實施的是順藤摸瓜計畫,是要通過趙六這根“藤”,摸到何喜那個瓜。如果一旦無功而返的話,別說找到何喜會難上加難,就是想找趙六的話也幾乎不可能。趙六肯定會躲起來,說不準就鑽到大山裡不出來了。

    當然也可以把趙六帶回局裡,但不能以趙六涉嫌王虎被殺為由,那是自己根據他倆有過見面杜撰出來的,只能以趙六上次刺殺自己未遂為理由。可是那樣一弄的話,那次的事就會公之於眾,自己的做法也會讓人詬病,這是楚天齊不願意看到的。另外,也會給人們留下口實,現在局裡都在為王虎被殺一案奔忙,而自己卻為了私事而興師動眾,那人們就會小看自己,甚至還會引起好多人的鄙視。說不準就會有人拿此說事,縣裡也可能會橫插一槓子。

    怎麼辦?怎麼辦?楚天齊在心裡問了自己好幾遍。他還注意到,趙六在不時偷眼瞧著他,眼中滿是疑惑。趙六肯定已然明白所謂涉嫌王虎被殺只是幌子,就是對於所謂“解藥”的事恐怕也打上了大問號。

    “叮呤呤”,鈴聲響起,是趙六的手機在響。

    雖然已經把趙六的手機還給趙六,但趙六看了眼來電顯示,沒有直接接聽,而是看著厲劍,說了句“二寶的電話”。

    厲劍回覆了一個字:“接。”

    趙六點點頭,按下了接聽鍵:“二寶,什麼事?”

    “小舅,剛才我爸來電話了。”手機裡傳出二寶的聲音。

    手機裡的聲音足夠大,三人都清晰的聽到了。

    楚天齊示意了一下,接過了趙六的電話:“二寶,你爸說什麼了,他在哪?”

    手機裡停頓了一下,接著再次傳來二寶的聲音:“他沒說在哪,只問都有誰到家裡了。我按您吩咐的那樣,直接說了需要他給我小舅做證明的事。他聽完以後,好長時間沒說話,只是長嘆一聲‘我知道了’,然後便囑咐我和我哥照顧好母親。”二寶的聲音忽然變的很急,“厲警官,我聽剛才我爸的話不對勁,不會是他遇到了什麼事,或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吧?”

    從二寶的話中,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何喜肯定知道了自己找他的真正目的,肯定是要躲起來。只是何喜的兒子可能不知道村裡那檔子事,所以聽著他爸的話才感覺有些瘆的慌。楚天齊回道:“二寶,不用擔心,那可能只是你爸隨便一說,肯定沒什麼事,也許他去朋友家了也說不定。對了,你知道他朋友的情況嗎?”

    “不知道,他從來就沒說過。”說到這裡,二寶再次追問,“我爸不會有什麼事吧?”

    “不會的,他能有什麼事?”楚天齊安慰著,然後又問,“他是用什麼號碼給你打的?看能不能通過號碼找到他?只有找到他,我們才能給他一些幫助。”

    “我爸是拿固定電話打的,你等等,我翻一下號碼。”說到此,手機裡的聲音停了下來。

    楚天齊馬上示意一下,從厲劍手中接過了紙筆。此時,正好二寶報出了號碼,楚天齊便迅記到紙上。和對方經過再次核對、確認,楚天齊掛斷電話,把手機給了趙六。

    示意馬上動身,楚天齊拿著那張紙,當先出了餐館。來到餐館外面,楚天齊看了看四周,找到一個相對僻靜的地方,照著上面的號碼扭了過去。

    “嘟……嘟……”手機裡傳來回鈴聲,一聲又一聲,只到響了好幾聲,都沒人接聽。

    一遍過後,楚天齊又撥了一遍,結果還是照就,他便又繼續撥打起來。已經撥打了五遍,都是只響鈴卻沒人接聽。

    就在楚天齊準備掛掉電話、準備另想辦法的時候,手機裡傳來了一個女人聲音:“你找誰?”

    楚天齊一喜,忙問道:“你這是公用電話吧?剛才有一個五十多歲,身高一米七左右,體型偏胖的男人到你那打過電話嗎?”

    手機裡停頓一下,女人聲音再次傳來:“大哥,這裡是公用電話不假,可這是無人值守的Ic卡電話,你以為我是看電話攤的呀?我也是來打電話的。”

    原來如此。楚天齊連忙對著手機道:“對不起。是這麼回事,我家親戚走失了,全家人都急死了。他剛才用這個號碼給我打過電話,我想知道電話亭所在位置,想馬上去找他。”

    “你說的是真的?”女人疑惑的說,“好多騙子也是這麼說的。”

    “我不騙你,真的。”楚天齊態度誠懇,“麻煩你就告訴我吧。”

    女人道:“嗯……好吧,這裡是……我看看遠處的指示牌……精英路。”

    “精英路?是不是省委黨校在的那條街?”楚天齊追問。

    問完後,手機裡沒有任何回音,而是傳來了“嘟嘟”的聲音,看來對方開始打電話了。再次撥過去,手機裡就是佔線的聲音了。

    楚天齊收起手機,衝著站在遠處的厲劍招了招手,快向路邊走去。

    厲劍帶著趙六跟了上來。

    攔下一輛出租車,三人坐了上去,楚天齊說了聲“精英路”,出租車便躥了出去。

    半個多小時後,出租車到了“精英路”路段,一個個插卡電話從車旁閃過,哪有何喜的影子?

    楚天齊心中畫上了大大的問號:何喜到底去哪了?不會是自己弄錯了吧?

    “到哪下?”司機的問話,打斷了楚天齊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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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二章 線索在何方

    下了出租車,站到路邊,在過往的人群中搜索,期望看到那張胖臉,可茫茫人海中,哪有何喜的影子?

    怎麼辦?楚天齊在問過自己後,決定採取笨辦法,沿著精英路邊插卡電話走,同時撥打那個號碼,以確定何喜是否來過這裡。』

    於是,楚天齊又步行往回返了一小段路,從精英路的盡頭走起,順著插卡電話向前走去。每走到一個電話前,都會撥打那個號碼。為了不顧此失彼,厲劍沒有撥打電話,而是帶著趙六跟在楚天齊身後。

    平時看著路邊的插卡電話很少,可真正一個個找去,卻又顯得那麼多。現在已經經過了十多個插卡電話,每次撥打的時候,身旁的電話都沒響起。而手機裡不是“嘟……嘟……”的回鈴音,就是“嘟嘟……”佔線的聲音。

    有兩次還鬧過烏龍的事,手機裡是佔線聲音,身旁插卡電話又有人正通著話,楚天齊便只得一邊聽著“嘟嘟……”的佔線音,一邊等著對方把電話打完。一次是只到對方通話結束,那個佔線音也變成了回鈴音,可身旁的插卡電話並沒有響起,顯然不是這部電話。

    還有一次是,一個女人正在插卡電話上通話,忽然看到不遠處有三個“盯”著自己的男人,便慌亂的結束了通話,連電話聽筒也沒來得及扣在話機上。楚天齊苦笑著搖搖頭,把電話聽筒扣好,再次撥打那個號碼,可這部電話還是沒有響起。

    已經沿著路邊走了一個多小時,這條“精英路”也馬上就到頭了,路的拐彎處還有一部插卡話機。如果這部電話還不是,那就只能到路對面,再沿著精英路往回走,繼續試了。

    拐彎處插卡電話那裡,正有一個女孩在打電話。

    為了不引起對方不必要的警覺和誤會,楚天齊站在稍遠的位置,照例撥打了那個號碼。按他的理解,只要電話通著沒人接,那就可以判斷不是這個插卡話機,就可以到路對面往回找了。

    “嘟嘟……”把手機放在耳邊,裡面是佔線的聲音。

    楚天齊希望聽到“嘟……嘟……”通著的聲音,也希望那個女孩結束通話。如果這兩項有任意一項成立,那麼就不需要再等了。但是那個女孩顯然煲電話粥上了癮,而手機裡也一直是佔線的聲音。

    五分鐘,

    十分鐘,

    二十分鐘,

    手機也撥打了一遍又一遍,但裡面一直是“嘟嘟……”佔線的聲音。

    實在等的麻煩,於是楚天齊又向前走了幾步,離著那部插卡電話近了一些。他希望那個女孩能回頭,這樣就可以看到有一個男人盯著她,就可以“害怕”的走開了。可那個女孩兒打的正起勁,一邊搖頭晃腦,一邊不時“咯咯”笑著,根本就沒有現身後的危險。

    已經等了有半個多小時,還不知道要等多久。乾脆就再近前一些,楚天齊來到了離女孩僅三、四米的距離,這應該已經是做為一個君子最近的距離了。否則如果離的太近,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忽然回頭看到身後一個大高個,那還不嚇出個好歹來?

    君子距離是有了,可那個女孩根本就沒有回頭的意思,該怎麼打就怎麼打。女孩不但會“咯咯”笑著,還會偶爾隔空對著話筒出“啵”的聲音。

    既然你現不了,那我就只有來點動靜了。於是,楚天齊出了“咳咳”的聲音。聲音小了根本不管用,他只得又加大了動靜,也加快了咳嗽的頻率。

    終於,那個女孩兒有反應了,但卻不是對楚天齊,而是頭也不回的對著話筒道:“不知道,可能是拾荒老頭咳嗽吧。估計是晚上著涼了,要不就是出汗時陰著了。”

    楚天齊大駭,女孩竟然把自己當成撿破爛的了。這倒也沒什麼,關鍵是對方一直霸著話機,而自己手機裡也一直是佔線的聲音。如果離開的話,又擔心錯過;可要是不離開的話,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看來當君子不好使,那也不能當小人呀。這樣想著,楚天齊又向前走了幾步,但這次不是直行,而是斜著向右前方走出,到了女孩側面,離女孩約有兩米左右的距離。只要女孩稍微偏頭,或是用餘光掃一下,自然能現楚天齊,可悲催的是,女孩根本就沒有要現他的意思。

    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呀,已經快一個小時了。難道女孩不心疼電話費?就是市話的話,這麼打下去也得好幾十吧?楚天齊顯然是咸吃蘿蔔淡操心,女孩肯定就懶的考慮這件事。

    不行,不能再等了。於是楚天齊走到電話機旁,隔著玻璃罩說:“小姑娘,差不多了,該結束了吧。”

    女孩根本沒有看向楚天齊,而是一轉頭,把後腦勺給了他。

    對方顯然是聽到了說話,只是懶的理他而已。你不理我我理你,這樣想著,楚天齊又繞到了另一面,再次隔著玻璃罩重複了剛才的話。

    這次女孩有了反應,冷冷的回了一句:“對面有,用那個。沒看見嗎?”聽聲音不是剛才接電話的那個女人。

    楚天齊一時無語,是呀,街邊這些插卡電話都是一組兩個,現在女孩佔著一個,可同一組的另一部卻是閒著的。一時也說不清,楚天齊乾脆說道:“我就想用這部。”

    “無聊,你……”女孩申斥過後,轉頭看到了楚天齊,表情立刻由寒風刺骨的冬季變成了微風和煦的春天,“為什麼呀?怪不得我覺著老是有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原來是你呀。你已經跟著我有一個小時了吧?”說著,女孩“咯咯”一笑,“高大挺拔,確實很帥,只是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抱歉,要做朋友只能做普通朋友了,我可不是隨便的女孩。你這人也真是的,要搭訕可以找個更浪漫的理由,為什麼非要說的這麼不紳士呢?”

    這都什麼呀,女孩兒竟然把自己當成在找她搭訕。可自己的行為和言語確實也容易讓人誤解。

    女孩手中的話筒裡,忽然出一個尖厲的聲音:“你旁邊根本就不是老頭,是不是一個年輕男的?你們……”

    女孩白了楚天齊一眼,對著話筒道:“一個路人。”但那眼神分明不是討厭,反而更像是一個俏皮的媚眼。

    “我不管,你在哪?我去找你。”對方的聲音不依不饒。

    “行了,你煩不煩。”女孩冷冷著道,“不理你了。”說著,“啪”的一聲,把話筒按在了話機上,抽出電話卡,氣呼呼的扭頭就走。

    走出幾步,女孩停下腳步,轉回身,上下打量著楚天齊:“都賴你,他都誤會了。”說著,又補充了一句,“不過的確很帥。帥哥,再見。”說完,俏皮的一笑,踩著高跟鞋“咔咔”的節奏,走開了。

    楚天齊無奈的搖搖頭。

    “叮呤呤”的聲音響起,楚天齊一時沒弄清是那裡,同時他手機裡的聲音也換成了“嘟……嘟……”的聲音。

    此時,厲劍走上前來,興奮的說道:“是這兒,就是這兒。”

    楚天齊這才反應過來,可不是,正是剛才女孩用的那部電話在響。他走近插卡電話一看,上面顯示的號碼正是自己現在用的這個手機號碼。

    沒錯,看來何喜就是在這兒給二寶去的電話。楚天齊一時很是高興,厲劍更是興奮,就連趙六也面露喜色。

    慢慢的,楚天齊臉上的喜悅之情散去,換上了嚴肅的神色。從趙六接二寶電話算起,到現在已經將近三個小時了,即使何喜曾在這裡出現,可這麼長時間,何喜早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厲劍和趙六的喜色也從臉上褪去,估計也是意識到這一點兒了吧?

    楚天齊目光從厲、趙二人臉上掃過,大腦在飛快旋轉著,他在盤算著下一步要怎麼做。

    ……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是楚天齊的手機。

    看了看來電顯示,楚天齊走出很遠,才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裡立刻傳出曲剛的聲音:“局長,說話方便嗎?”

    “方便,你說吧。”楚天齊給予了回覆。

    “局長,向你匯報一下六五命案的進展情況。”曲剛的聲音裡透著興奮,“根據‘小嗑巴’提供的信息,我們找到了‘大巴掌’,但一開始‘大巴掌’不承認和王虎熟識。當聽說王虎已死,並且在王虎住處有記錄著他外號的紙張時,‘大巴掌’才承認了兩人認識的事實。可能是為了洗脫自己的殺人嫌疑,‘大巴掌’提供了一個可疑人的信息。這個可疑人叫小翠,和王虎關係曖昧,‘大巴掌’曾經見過她兩次。

    我們讓‘大巴掌’看了那晚錄相片斷,他說那個戴帽子、穿寬大衣服人的身高、走路姿勢,與小翠很是相像。‘大巴掌’對這個小翠瞭解不多,只說好像是在定野市一家歌廳工作,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現在知道了小翠其人,只要找到她,我相信就會是我們破案的一條重要線索。同時,我們還在找著那張紙上的另一個人‘熊瞎子’。目前的情況就是這些。”

    “好的,你們辛苦了。我很快就回去。”說完,楚天齊掛斷了電話。

    回頭看著遠處的厲劍和趙六,楚天齊心中暗道:命案是有了線索,可何喜這條線索又在何方呢?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楚天齊的思緒。他收攏心神,向手機響動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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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三章 快救我

    手機鈴聲是趙六的。

    當楚天齊來到近前的時候,趙六已經看過來電顯示,正對著厲劍說:“厲警官,我姐夫的電話。”

    “何喜?”楚天齊和厲劍異口同聲的問。

    趙六點點頭:“嗯。”

    楚天齊和厲劍又是同時道:“接。”

    趙六接通了電話:“姐夫你在哪?”

    “六兒,快來救我,我被人盯上了。”何喜的聲音很低也很急。

    “姐夫你在哪?怎麼回事?怎麼就被人盯上了?”趙六忙道。

    “先別問那麼多了,我在郊區幸福水泥廠舊廠房裡。他們說要弄死我,快來救我。”何喜的聲音裡滿是恐懼,“你身邊不是有警察嗎?讓他們給你幫幫忙,你求求他們。”

    趙六大驚:“啊?你說的地方在哪?我不知……”

    楚天齊搶過趙六手機,對著手機道:“水泥廠外牆上,是不是寫著大紅字‘用幸福水泥,幸福常相隨’?”

    “對對,你是……”何喜的聲音戛然而止。

    把手機還給趙六,楚天齊說了聲“走”,率先奔向路邊,伸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這次三人沒有都坐到後座上,而是楚天齊坐到了副駕駛位。他對著司機道:“幸福水泥廠。”

    “幸福……水泥廠?沒聽說。”司機搖搖頭,“要不你們再換一輛車。”

    “你就直接走,我認識路。”楚天齊用手一指前方。

    “好咧。”說著,司機按下計價器,出租車向前衝去。

    楚天齊去過幸福水泥廠,那還是在河西大學上學的時候,當時他是和幾個同學去做社會調研。為了把調研報告寫的樸實,他和雲翔宇、於濤還在那裡住過兩晚上,楚天齊更是到車間幹了兩天活。不過那時候是坐公交車去的,他只記得從東邊出城不遠,就能遠遠看到水泥廠大煙囪。

    可時間已經過去了八、九年,省城城區包括郊區都生了很大變化,尤其好多地方也已拆遷,變成了高樓大廈。哪還能一眼看到大煙囪?

    憑著記憶,楚天齊指揮著前進路線,為此還弄錯了兩回。

    看著離城區越來越遠,而且指路的人也有些糊塗,尤其後車座還坐著一個臉上長痦子的凶惡之人,司機遲疑的說:“是不是弄錯了?要不你們再換輛車,我得馬上回去,有人要用車。”

    明白司機的心思,楚天齊儘量聲音和緩的說:“師傅,你放心,我們按包車給你算,該付多少就付多少。”

    “可是,可是我真有急事……要不這樣,我把幾塊零頭抹了,你們給四十塊錢就行。”司機陪著小心道。

    “那不行,你這不是拒載嗎?把我們放到這地方,我們去哪打車?就是你一分錢不要,也不行。”說著,楚天齊用手一指前方,“師傅,你看,前面不是有大煙囪嗎?那兒就是。”

    “哦,哦,我怎麼看著不像水泥廠?”司機的語氣裡透著不踏實。

    “少廢話,打車給你錢,讓你去哪就去哪,又不是去火葬場。”厲劍插話,嗆了司機。

    司機臉上肌肉動了動,沒有再說話。但看那表情,分明像是要去火葬場。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

    趙六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低聲道:“我姐夫的。”

    楚天齊扭回頭,和厲劍對望一眼,對著趙六道:“接。”

    “誒。”趙六答應一聲,按下了接聽鍵,叫了聲“姐夫。”

    “小舅子,你喊錯了,我不是你姐夫。”手機裡傳出一個陰森林的聲音。

    趙六驚愕的抬起頭,和楚、厲二人對望一眼。

    手機裡的聲音繼續傳出:“你姐夫現在在我手裡,要是想救他的話,就拿二百萬來。”

    “什麼?二百萬?”趙六大駭,“我哪有錢?你是誰?”

    “少他媽廢話,你沒錢?可以和他兒子要呀。他兩個兒子不是都住著高樓,開著轎車嗎?”對方的聲音很冷,“要是拿來錢,就能全須全尾領走活人,要是拿不來錢,那就……對了,不許報警,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幸福水泥廠。”對方說到此,聲音戛然而止。

    拿著手機,趙六臉色臘黃,嘴裡喃喃著:“二百萬、二百萬。”

    忽然,車身一顛簸,汽車差點撞到路旁的水泥樁上。

    “媽的,眼瞎了,怎麼開車的?”趙六把火氣撒到了司機頭上。

    楚天齊注意到,司機臉色慘白,鬢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顯然是被嚇到了。估計司機不是被汽車剛才的一點兒險情嚇到,應該是聽到了趙六電話內容,肯定是被車上這三位爺嚇倒了,肯定是把這三人當成了黑吃黑的歹人。

    車降了好多,但車身還是不時抖抖索索幾下,就像半身不遂後遺症病人似的,看來司機心裡真是恐懼了。

    所好路旁沒有溝渠等,距離也比較近了,又走了十來分鐘,終於到了目的地幸福水泥廠。

    三人從車上下來,抬腿向廠門口走去。

    “能不能把車錢付了?”司機在後面弱弱的問。

    “包完車再付。”厲劍回頭答了一句。

    “能不能先付一半?萬一,我是說萬一你們有事不出來,那我的錢不是……”司機說到這裡,趕忙轉換了話題,“一起付也行,也行。”

    楚天齊停下腳步,說道:“先給他一半,多少錢?”

    “一半是一百塊。”司機伸出了一個指頭。

    厲劍拿出一百元錢,走到出租車旁,把錢遞了過去:“給你,老實等著。”

    “好好。”司機連連點頭,接過了百元大鈔。

    ……

    楚天齊放眼望去,水泥廠大門鏽跡斑斑,大門上方是一鐵製拱形門頭,上面鑲嵌著“幸福水泥廠”五個大字。大門兩邊外牆也已斑駁不堪,但還可分辨出牆上的標語內容,正是“用幸福水泥,幸福常相隨”。又掃了一眼院裡,沒有任何機器、設備、車輛響動的聲音,也沒有任何灰塵飄浮或騰起,看來工廠早已經停產,恐怕連個看門人也沒有了。

    “叮呤呤”,手機鈴聲再次響起,還是趙六的手機。

    號碼還是何喜的,不用說,肯定還是剛才那個人。

    果然,手機剛一接通,就傳來那個陰森的聲音:“小子,你旁邊那兩人是誰?是他兒子嗎?”

    “啊。”趙六隨口應著,抬頭向院裡看去。

    “不用東張西望,一會兒自會見面。”對方聲音傳來,“問你話呢,身邊那兩人是誰?不會是條子吧?”

    剛才趙六在次聽到一百萬,次確認何喜被對方控制的時候,表情曾透露出驚恐和害怕。但現在已經平靜了,畢竟也是經常幹打打殺殺的人。他“嘿嘿”一陣冷笑:“朋友,你也太高估我了吧?你以為我是大長啊,身邊還經常有人保護著?這不過是我的兩個朋友,剛才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們也正趕往這裡而已。”

    “哦,說的好像是那麼回事。”對方的聲音充滿戲謔,“我就奇怪了,你怎麼會正好往這兒趕,而且這時間也太快了。”

    “我們也要找他,要和他算幾筆帳,知道他肯定是到這兒了,這才趕過來。”說到這裡,趙六反問,“有什麼奇怪的嗎?”

    “說的也算合理。錢拿來了嗎?”對方問到核心問題。

    “哈哈哈,都是吃擱念的,怎麼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都不懂?”趙六再次反問,“你不會是冒充的吧?”

    “哦,看來你也是江湖人了,那也省的我多費口舌,你們從小門進來,直接到正面這個大倉庫來。”對方聲音到此而止。

    趙六收起手機,看著楚、厲二人。

    楚天齊說了一聲“走”,當先走去。

    厲劍拽著趙六,跑上前來,先楚天齊一步,推開了大鐵門上的小門。然後回身低語道:“您在後面。”並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楚天齊明白,厲劍這是擔心自己,是對自己的保護。眼神的意思也很明顯,分明就是告訴自己:要是情況不妙,拔腿就跑。他沒有說話,而是點點頭,跟在了厲劍和趙六的後面。

    三人緩步向前面走去。

    在奔向正面倉庫的時候,楚天齊快四顧了一下。他現院子里長了好多雜草,也堆著一些廢棄的雜物,臨近門口的那排房子玻璃全碎,顯然平時這裡沒人。

    走了不到五十米,三人就進了正面那個大倉庫。

    雖然外面陽光明媚,但整個倉庫裡卻是另一番情景。

    剛從庫房小門踏進的時候,便有幾束強光射來,三人不得不用手遮面,閃向一旁。

    可能是看到了三人躲避的樣子,倉庫裡立刻出“哈哈”大笑的聲音,聽笑聲還不止一人。

    強光倒也沒有一直追著,很快三人就適應了裡面的光線,也看清了大致情況。

    倉庫很大,東西跨度足有二百米,南北進深有一百米左右,整個高度也在二十米以上。倉庫裡整個光線較暗,但有幾處卻有亮光,是那種強光手電出的光,剛才照射他們的,應該就是強光手電。

    一個聲音響起,像是剛才打電話那人的聲音:“來,先驗驗貨。”話音剛落,半空中便有一處光線特別明亮起來。

    光亮處出現一個男人,此人被綁在一根柱子上,嘴上貼著膠帶紙。

    楚天齊定睛看去,有亮光的地方根本不是懸在半空,而是有一個小的二層。他在當年來調研的時候,在這個倉庫卸過貨,根本就沒見到那個二層,想必是後加的吧。

    那個聲音繼續傳來:“讓貨說句話。”

    只見綁人柱子旁邊伸出一隻手,撕下了被綁那人嘴上的膠帶紙。

    膠帶紙被撕去,被綁之人大聲喊道:“六兒,快救我。”

    “姐夫,你等著。”趙六急忙回應著。

    “我……”被綁之人剛又說了一個字,旁邊那隻手又伸過來,剛才撕去的膠帶紙,重新回到了這人的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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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四章 不是個正點1

    “活人見到了,該拿錢了吧?”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楚天齊看到,亮光打到了一個矮小的人身上,這人正從二層走下來。亮光一直隨著此人移動,只到此人站到地上,亮光才撤去。

    由於進到倉庫有了一小會兒時間,三人已經適應了裡面的光線,尤其楚天齊基本就不受光線的影響。

    楚天齊仔細打量著對方這個人,他發現,這個人也太矮了,估計頂多一米四左右,就像是小學生的身高。雖然對方罩著頭,只露出眼睛和鼻子,但聽說話的聲音,分明是成年人,只不過是一個類似侏儒的“小矮人”。

    “裝啞巴啦?我是說一手交錢一手領人。”說著,“小矮人”又伸出了右手。

    趙六一抱拳:“排琴,我姐夫是一個科郎碼,又是水碼子,他兩兒子的住房也是貸款買的,他根本就沒有枸迷杵。”

    “小矮人嘿嘿”一笑:“少他娘的套近乎,誰是你排琴?你既然自稱吃擱念的,那就報個號吧。”

    趙六楞了一下,大聲道:“我自幼闖蕩社會,江湖人稱痦子趙六。”

    “小矮人”一陣冷笑:“趙六?沒聽說過。大概還有什麼張三、李四、王五吧?既然你是一個無名之輩,那就乖乖交錢,不要混充什麼大尾巴兒狼了。”

    “我要是沒錢呢?”趙六狠狠的一咬牙。

    “喲呵,趕上吃生米的了。那好啊,沒錢也可以,那就留下他一條胳膊、一條腿、一隻耳朵。反正只要是一雙的,就都留下一個。鼻子只有一個,就不需要留下半個了,那樣太難看,有礙觀瞻。小矮人”又是一陣冷笑,“我辦事夠仁義吧?兩條道任選一條,選哪條?”

    趙六沒了聲音,只是呼呼的喘著粗氣。

    “小矮人”再次盯問:“到底有沒有錢,要是沒有的話,那就只能留下他的零件了。”說著,他衝著二層一揮手,喊道:“操青子,柳。”

    隨著“小矮人”的聲音響過,二層的地方再次亮了起來,被綁在柱子上的何喜發再次出現在亮光裡。同時,在何喜發身側站在兩個人,兩人手裡都拿著明晃晃的砍刀。拿刀兩人頭纏紅綢子,根本不像是要卸胳膊的樣子,倒活脫脫像是要砍人腦袋的檜子手。

    “小矮人”手指趙六:“想好沒有,是要錢還是要命?”

    趙六話一軟:“排琴,我們真是沒錢,請高抬貴手放了他吧。”說著,他還向對方拱了拱手。

    “哼哼,說的輕巧,你把這當成什麼地方了,當成菜市場了?小矮人”說完,接著喊道,“月。”

    聽著對方已經喊到“二”,趙六徹底沒了主意,而是對著身旁的楚天齊道:“怎麼辦?”

    “慢著。”楚天齊大聲接了話,“朋友,你剛才說兩條路二選一,可是對於我們來說,這兩條都很難。你能不能指出第三條路呢?”

    “小矮人”輕蔑的說:“朋友?誰是你朋友?想充大尾巴狼呀?那好啊,道個萬兒吧,看看你是哪裡的大神。”

    “我沒有萬兒。”楚天齊淡淡的說。

    “聽口氣,你不是道上人了,那又何必趟這混水呢?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你根本就不清楚,還是不要摻和的好。我勸你還是乖乖退到外面,等我們解決了問題,自會放你離開,怎麼樣?小矮人”看似大度的說。

    “謝謝了。”楚天齊一抱拳,“並不是我想趟混水,而是這事趕上了,我不得不摻和。雖然我不清楚你所謂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但我也知道道上有道上的規矩,這叫盜亦有道。你可能不樂意聽到‘盜’這個字,但意思都一樣。既然你綁了那個人,就總得因為點什麼吧。至於你說是要錢,那不過是個幌子而已,他一個老農民能有什麼錢?我看他兒子也不過是掙幾個死錢而已。你們明知道他沒有錢,卻又要拿錢說事,這分明就是不想放人。那我想請問,你們的真實意圖是什麼?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還是真和他直接結了什麼梁子?”

    “小矮人喲呵”了一聲:“看不出,你還挺能白話。看到沒?那可是明晃晃的大刀片,難道你就不怕?還是那句話,江湖的事你不清楚,還是少趟混水為好。”

    楚天齊“嗤笑”道:“朋友,別總拿‘江湖’兩字唬人,說上幾句上不得檯面的黑話,就是江湖人啦?再說了,你們那些黑話也沒什麼高深的,淺顯的很,別以為我聽不懂。你倆剛才說的幾個詞我都知道,不過是小兒科而已。你所說的‘報個萬兒’其實就是說出姓名,還什麼‘柳’、‘月’,直接喊‘一’、‘二’不就得了?還說‘操青子’,太彆扭了,直接說‘拿刀’不是更省事嗎?

    我發現你們總是把簡單的話說複雜了,‘江湖’非要說成‘吃擱念的’,‘兄弟’非要說成‘排琴’,錢也硬要說成‘枸迷杵’,煩不煩?趙六也是混充江湖人,你直接說你姐夫是鄉下窮人不就得了,幹嘛非要說成‘科郎碼’和‘水碼子’?既然你們都以江湖人自居,那我也就套用你們一句黑話,希望你‘簧點清’,趕緊把那個人放了。”

    “哎呀,真沒想到,你還懂得不少,還讓我‘簧點清’。小矮人”連連搖頭晃腦,“那好啊,那我就接受你的忠告,就識時務一些。你剛才不是問我有第三條路嗎?我可以告訴你,有。”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

    “是什麼?快說。”趙六搶先問道。

    “小矮人”一字一頓的說:“第三條路就是,你們憑本事把他從這裡搶走,那就不用花二百萬了。不過……”他“嘿嘿”一笑,咬著牙道,“不過,恐怕留下的就不只是他的胳膊、腿了。三條路任選一條,選哪條?”

    “你還沒說為什麼要綁他,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還是和他直接結了梁子?”楚天齊追問。

    “小矮人”罵道:“他媽的,少廢話,三選一。”

    “小子,發什麼狠?我看你就是個小毛賊,根本不知道因為什麼。”楚天齊怒罵道,“既然你劃出了道,那我們就選第三條,希望你小子說話可要算數。”

    “呵呵,又是個吃生米的。小矮人”怒極反笑,衝著身後一揮手,“鞭。”

    “打就說打,說什麼鞭?”楚天齊嘴上說的輕鬆,身上卻沒有放鬆警惕,而是把功力運到了手上。

    “咣當”一聲響動,“小矮人”身後不遠處打開一扇門,四個人走了過來。這四個人也是只露眼睛和口鼻,臉上其它地方都用黑布罩著。

    這四人和“小矮人”形成鮮明對比,個子都在一米八以上,有兩人都快趕上了楚天齊的身高。而且四人看上去體格都要壯的多,走起路來也是發出“咚咚”的聲響。

    “想好沒有?反悔還來的急。小矮人”語氣中滿是輕蔑,見對方不回話,再次一揮手,“鞭。”

    四壯漢聽到命令,邁著“咚咚”的腳步,向楚天齊走來。

    “蹭”的一下,厲劍衝了過來,擋在楚天齊身前,低聲道:“我來。”

    “好,小心。”楚天齊退後了幾步。

    然後,厲劍又鬆開抓著的趙六,對趙六說:“姓趙的,現在可是給你幫忙,你要全力以赴對敵,不要耍什麼花樣。”

    “明白。”趙六答應的也很爽快。

    此時,“四壯漢”已經走到近前,幾乎同時出手,向厲劍和趙六襲來。

    “小心。”厲劍喊過一聲後,揮拳迎了上去。

    趙六也同時出拳,擊向對方。

    六人一伸手,頓時響起揮舞拳頭和衣袂帶動的聲音,混戰在一團。

    不知是為了看清場內情形,還是有什麼考慮,此時二層有燈光照到打鬥現場的旁邊,整個打動場景更是一目瞭然。想想隨時跟進的燈光,不像是在真正打鬥,倒像是在拍電影似的。但每人的出招卻不是點到為止,更不是擺擺樣子,而是招招狠辣。

    那四人看似身體很壯,但身法卻很靈活,兩兩一組,分別纏住了厲劍和趙六。一時之間,倒也打的難分難解。

    可時間稍微一長,雙方平衡的態勢便發生了變化。雖然這四人拳法兇猛,身法靈巧,但卻佔不到半點便宜。其中對付趙六的那二人,還暫時只能勉強戰個平手;而對付厲劍的那兩人,已經完全由攻變成了守,而且明顯的已經力不能敵。

    “扯。”戰團外的“小矮人”適時喊了一聲。

    那四名壯漢立即跳出了圈外,急匆匆向後走去,隨著“咣當”一聲屋門響動,四人的身影消失了。

    “小矮人”大聲道:“好啊,還是硬茬子,有種,等著,別跑。”

    不用對方說,楚天齊三人也不能走,現在何喜發可是在對方手裡,必須得把人帶走才行。

    “四壯漢”出去時間不長,又是“咣當”一聲響動,八條壯漢從暗影中走出。這八人也是遮著頭臉,只露眼鼻,所不同的是他們手中都操著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排琴,不是個正點。小矮人”對八人說過後,右手一揮,“青。”

    八壯漢回了一聲“青”,揮刀向厲、趙二人撲來。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17
第九百二十五章 不是個正點2

    厲劍喊了一聲“退後”,不退反進,迎了上去。

    八名壯漢又是分成兩組,每組四人,分別向厲劍、趙六身上招呼著。

    厲劍採用了和剛才完全不同的打法,總是粘著其中一人,讓對方下刀之時有所顧忌。饒是這樣,也佔不了半點上風,只是堪堪應付著,如果時間一長或是有什麼閃失,那就可能受傷。

    趙六的打法和剛才一樣,還是雙拳舞的呼呼生風,一副不要命的架勢。剛上來還能暫時唬住對方,沒過兩下,已經被四把砍刀逼的一個勁兒的亂躲,有一次還差點被大砍刀砍上。

    “退後”,忽然一聲炸雷似的喊聲響起,這一次是楚天齊喊的。

    剛才厲劍喊“退後”,是對楚天齊說的,是讓楚天齊躲的遠遠的,隱隱暗含著藉機逃跑的意思。

    楚天齊這一次喊“退後”,是對厲、趙二人一起喊的。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戰場形式已經發生了變化。先是圍著趙六的四人感覺手中一緊,四把砍刀不由自主撒手,跟著厲劍周邊的四人也是同樣的境遇。

    正在打鬥的十人楞在當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兩撥人齊向中心位置看去。只見在燈光映照下,一個偉岸的身影出現在光圈中央,他的手中握著一條皮鞭樣的物件,腳下堆著幾把明晃晃的砍刀。

    眾人此時看清楚了場地中間之人,均驚詫不已。

    稍微淡定一些的就要數趙六了,他雖然以前沒見識過楚天齊今天這樣的表現,但在那晚卻領教過對方另外的手法。饒是這樣,他也不禁暗暗盡幸,還好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否則自己今天就完了。

    看著場中的楚天齊,厲劍既驚又喜。他雖然沒看清剛才的情形,但他知道肯定是楚天齊奪走了八壯漢的砍刀。在玉赤縣的時候,厲劍也多少聽到過關於楚天齊能打鬥幾下的傳言,但一直無緣相見。他也一直認為,那些傳言不過是和普通人相比較而言,他認為最起碼和自己這個曾經的優秀偵察兵有差距,是需要自己時刻保護的。

    自從到許源縣後,厲劍更是把保護楚天齊放到了第一要務,他認為自己既有這個責任和義務,同時身手肯定也要強於局長。只是從現在情形看,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雖然局長剛才這一手,超乎自己想像,但厲劍仍是擔心不已,他擔心對方一旦有所防備,一旦手執利器一擁而上,局長能不能應付?如果局長有什麼閃失,那就是自己最大的失職。

    儘管厲、趙二人驚訝不已,但更多的還是“喜”,而那八名壯漢卻僅是“驚”了。他們不明白,自己手中的砍刀怎麼會撒手,怎麼會堆在那個大個子腳下,大個子又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場地中央的?

    不但這八名壯漢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就連一旁觀戰的“小矮人”也是茫然不解。剛才明明看著是自己一方佔有絕大優勢,拿下那兩人只是時間問題,而且時間也肯定會很短。就在“小矮人”自信無比的時候,忽覺眼前一花,緊接著就是“嘩啦嘩啦”幾聲響動,眼前的情形已經變成了現在的樣子。雖然不解,但他清醒的意識到,這個手拿“鞭子”的人才是真正扎手之人,只是這幾個人恐怕遠遠應付不了。

    場中情景還是靜止的,趁著這個機會,“小矮人”迅速閃到牆角,對著步話機低聲但急促的喊著:“不是個正點,不是個正點,遇到了相家。”

    雖然“小矮人”的聲音足夠低,但楚天齊還是聽了個清清楚楚,對方把自己稱為扎手之人,稱為內行人,肯定是要請求支援,看來這小子的腦子很靈光。

    “退後”,楚天齊再次大喊,並回頭看了看厲、趙二人。

    儘管擔心局長安危,但眼前情形也只能照命行事,厲劍向後退了幾步。趙六也跟著退到了後邊。

    不曾想那八人也向後退去,退出幾步方覺不對,才又遲疑著走上前來,一步步走向那堆砍刀。見對方並沒有阻攔的意思,八人迅速彎下腰,拾起了利刃。

    此時,楚天齊再次走到中央,那八人也圍了上來。

    “小矮人”已呼叫完畢,咬牙大喊道:“青、青、青。”

    聽到三聲“殺”字,八壯漢“嗷”的大喊一聲,撲向場地中央大高個,同時眼中死死盯著那人手中的鞭子。讓他們奇怪的是,那人就像定在那裡一樣,根本不予躲避,眼看著八把鋼刀就要招呼到身上了。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們只覺眼前一花,那人不見了,緊接著手中又是一緊,砍刀脫手而去。他們全都怔在當場,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急忙尋找那人的身影。

    此時,楚天齊已然站在圈外,他的腳下堆著那八把砍刀,手中皮帶不知去了哪裡。姿勢基本還是那個姿勢,但所站位置卻和剛才發生了變化。

    看著剛才局長眼花繚亂的招式,厲劍心中大定,對局長佩服的五體投地。

    “青,青,青。小矮人”再次咬牙喊了三個“殺”。

    那八人聽到命令,儘管心中有懼,但還是不得不一步步的走向前去,想要拿起兵刃,一擁而上。

    “慢。”楚天齊沉聲道。

    雖然楚天齊只是隨便一說,但聽在那八人耳中,不亞如晴天霹靂,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老老實實的站在當地。

    “俗話說的好,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難道你們就準備這樣繼續下去?”質問過後,楚天齊聲音一冷,“我可不想再做無用功了,如果你們要是再一擁而上,就別怪我不客氣,我是不會僅奪了你們兵刃的。”楚天齊這話不是只對那八人說的,重點是講給“小矮人”聽的。

    “小矮人”自然明白對方此話是針對自己,於是便接了話:“你要怎樣?”

    “你說呢?”楚天齊反問過後,朗聲道,“你有兩條路可選,第一條路,馬上把人放了,讓我們帶走,我可以不和你們計較。第二條路,繼續讓人一擁而上,那我可不敢保證手頭有准,要是傷了他們,包括傷了你,可別怪我沒提前提醒。”

    以牙還牙,對方也提出了兩條路,而且第二條路的結果就是把自己一方打傷,再帶走對方那個人。怎麼辦?怎麼辦?連連暗問兩聲後,“小矮人”一咬牙,也學著楚天齊剛才的問法,說道:“有沒有第三條路可選呢?”

    “沒有,沒有第三條路。”楚天齊斬釘截鐵的說。

    “咣當”一聲響動,一個沙啞的聲音接住了話頭:“我看未必吧。”

    循聲望去,暗影處走來八個人,當先一人身材中等,戴著大帽沿旅遊帽,帽沿壓的很低,嘴上還遮著口罩。此人站定身形,說道:“朋友,你的口氣很大呀。”此人聲音沙啞,剛才肯定也是他接的話頭,“難道不能通融一二?”

    楚天齊給出了答覆:“能通融,把人給我們,咱們兩不相欠。”

    兩人對話的當口,那八名壯漢迅速退去,連砍刀也不要了。

    “哈哈哈,你也未免太自信了。可千萬別後悔,我勸你還是見好就收,乖乖走人算了。”說著,此人向身後一揮手。

    那七人看到手勢,馬上走上前去,把楚天齊圍在當中,並圍著他慢慢走動。一開始步伐很慢,漸漸的快了起來,快得就像舞台上青衣演員走小碎台步似的。幾乎同時,七人身後背著的寶劍也已出鞘,在燈光映照下閃閃發光。

    雖然這七人都蒙著頭臉,只露出口鼻,但都身材頎長,個子高挑,而且上身衣服顯出了一些凹凸。看到七人的小碎步,再結合各自的身形,楚天齊意識到,這七人是女的。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去年的一件事。

    “朋友,現在獨自走人還來得及。”沙啞聲音適時響起。

    “我倒是想同意,可就怕手中的皮帶不答應。”說著話,楚天齊右手變戲法似的出現了那條特製皮帶。

    忽然,正圍著楚天齊轉動的七人停下了腳步,其中一人迅速走到沙啞之人身旁,示意沙啞之人走向暗處。

    其餘六人依舊站在原地,手持利刃,既不移動,也不說話。

    要幹什麼?這是全場幾乎所有人的想法。厲劍、趙六不禁為楚天齊暗暗擔心,也為自己擔心。“小矮人”等人也不明就裡,雖然站在當場,卻只能在心裡打著問號。

    很快,走到暗處的兩人重新走了出來。沙啞之人站到楚天齊對面,另一人回到那六人當中,站到了之前的位置。

    上下打量了楚天齊一番,尤其重點盯著那條特製皮帶看了一會兒,沙啞之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朋友,怪不得他們說你‘不是個正點’,果然真是扎手之人。你們可以走了,把他也帶走。”說著,他衝著高處一揮手,“放人。”

    什麼?好多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厲劍、趙六甚至以為聽錯了,就是“小矮人”也是這樣的想法。

    事實證明,人們都沒有聽錯。何喜發已經被人解開綁繩,送到了楚天齊面前。

    “朋友,青山不老,綠水長流,後會有期。”說完,沙啞之人轉身走去。

    頃刻間,蒙面之人全部撤走,明亮的燈光也不復存在,現場只剩下了楚、厲、趙三人,還有剛剛被放開的何喜發。

    何喜發經過短暫的發楞,一把撕下嘴上的膠帶紙,撲了過去:“六兒,我以為見不到你們了。”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18
第九百二十六章 我真不是人

    何喜發、趙六相擁哭泣一番,眾人走出了倉庫。

    何喜發是被趙六攙出來的,一是因為手腳被綁了很長時間,有些麻木,有些腿軟。更重要的是經歷了害怕、驚恐到喜悅的複雜過程,他的精神從高度緊張鬆懈下來,整個人都軟了。

    儘管室外空氣質量不好,但大家都站在院子裡貪婪的吸了兩口,能夠自由呼吸就是幸福。剛才雖然時間並不長,但卻經歷了一場大的考驗,尤其何喜發更是經歷了生死考驗,頓有劫後餘生的感覺。

    出了水泥廠大院,哪裡還有出租車的影子?出租車停放的地方,早變成了一塊不大不小的水泥塊。

    “媽的,那小子騙我們。”厲劍嘴裡罵著,走到了水泥塊旁,抬腳就要踢上去,彷彿把它當成了那個出租車司機。他腳到半空,停下來,彎下了腰,從水泥塊下拿出了一張摺疊的紙。

    一邊走向楚天齊,一邊打開那張摺疊的紙,一小卷花花綠綠的紙掉在地上,是紙幣。厲劍趕忙蹲下身撿起來,讀著紙上的內容:“家中有急事,先走了,找你四十元。”

    聽到厲劍所讀內容,楚天齊明白了,那是司機留的紙條和錢。司機所謂的“家中有事”,不過只是藉口,真正的原因肯定是怕被壞人纏上,而且又怕得罪了壞人。從司機主動找回四十元錢,就說明了他的矛盾心理。

    楚天齊搖搖頭,沒想到竟然被出租司機當成了壞人,看來都是受那個長相凶惡的趙六牽連。

    趙六?趙六在哪?楚天齊這才注意到,除了對面的厲劍,身旁再沒有一個人。他急忙回頭去看,看到兩個互相攙扶的身影,隱沒在水泥廠外牆拐角處。

    “不好,追。哪裡跑?”楚天齊一聲斷喝,向那兩個背影追去。

    “呀,跑了?”,厲劍也一聲驚呼,追了上去。

    剛拐過牆角,楚天齊猛的收住腳步,楞住了,他看到了非常滑稽的一幕。只見趙六正面對著自己傻笑,趙六身後是一個下身半裸的人,那個半裸的人正在弄著身上的衣服。

    厲劍也衝了過來,手指趙六大喊:“姓趙的,有種你跑呀?”

    “不是要跑,是他……嚇的。”說著,趙六右手向身後一指,左手摀住了鼻子。

    忽然鼻孔鑽進了一股惡臭的味道,再結合趙六的動作,楚天齊和厲劍都笑了,原來是何喜發嚇的拉褲子裡了。

    過了四、五分鐘,何喜發系好褲子,從趙六身後繞了出來,滿臉通紅的說:“讓……讓你們見……見笑了,我是真嚇壞了。”

    “走吧。”說完,楚天齊向公路邊走去。

    厲劍這次可沒敢大意,一邊皺著鼻子閉著氣,一邊緊緊抓著趙六和何喜發每人一條胳膊,跟在後面。

    這裡離市區交界也不過十多公里,只是好多企業都倒閉剩下了空房子,路上經過的出租本就不多,而且還都有人在上面。所以等了很長時間,也沒有打到一輛出租車。

    最後實在沒辦法,只好攔了一輛小集裝廂貨車,四人被“請”到集裝廂裡。集裝廂剛剛運過海鮮,裡面充斥著刺鼻的腥臭味。這樣也好,反而顯不出何喜發身上的屎臭了。

    總算到了市裡,謝過集裝廂司機後,楚天齊主張先找一家酒店,他準備到酒店去問何喜發一些事情。

    何喜發卻說:“先不急,先去趟銀行,我去拿點東西,那些東西肯定也是你想要的。”

    楚天齊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點點頭。

    ……

    從銀行取上寄存的東西,四人到了附近一家酒店,登記了房間。沒有先問話,而是眾人集中在一個房間,先分別洗了澡,否則太臭了。

    洗澡完畢,楚天齊帶著何喜發到了另一個房間,厲劍和趙六留在了剛才洗澡的屋子。

    坐到休閒椅上,何喜發開門見山:“你是為了靠山村的事吧?”

    楚天齊點點頭:“不錯,你還是把知道的都講出來吧。”

    “你是誰?為什麼要管這事?”何喜發反問。

    楚天齊從包裡掏出證件,遞了過去:“你看看。”

    看著證件上那閃亮的銀色國徽,何喜發顫抖著雙手打開了證件。仔細看過後,他把證件還給了對方:“縣公安局長,我猜出來了。你怎麼會知道這事,又怎麼要管這事?”

    “應該是我問你答才對,怎麼反倒盤問起我來了?既然你想弄的更清楚一些,那我就告訴你。”楚天齊一笑,“我是三月八號上的任,一週後我到鄉下去,正趕上靠山村村民堵路,他們堵路的原因你肯定知道。我聽他們講完後,覺得事情不公,就想管管,就這麼簡單。當然了,村民到現在也不知道我的身份。”

    何喜發苦澀一笑:“楚局長,不是我要盤問你,我是怕上當受騙,怕被報復。我現在一大家子人都躲了出來,包括我和我婆、兒子、孫子,還有小姨子一家。為了防止報復,尤其是不能牽連家人,我才自己租住在郝家營那個小屋裡,平時就把自己反鎖在裡面。另外,我的事也沒有告訴老婆、孩子,儘管他們有懷疑,但應該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

    昨天趙六說要去見一個人,要拿東西,我就感覺到了危險。他平時什麼德性,我都知道,除了殺人販毒不敢幹外,幾乎什麼壞事也跑不了他。用他自己的話說,是大錯誤不犯,小錯誤不斷。我想,他要見的人,能是什麼好人?別帶來災難就是好的。但我沒有想到是你,更沒想到是為了靠山村的事。

    怕受趙六牽連,我就要老婆和兒子與我一起走,到二兒子家躲幾天。可是那個敗家娘們非要找他不成器的兄弟,我只好帶著大寶一家先走了。雖然趙六不成器,我老婆卻非常護著他,我擔心她也跟著遭殃,這才在昨天晚上給她打電話。從她說話吞吞吐吐的樣,我感覺他肯定有事瞞著我,她旁邊有別人。尤其她說要到雁雲市找我,讓我很是不解,便也想到了靠山村的事。

    既擔心有人找我,更擔心她把壞人帶到二寶家,我在把大寶一家安頓到二寶家後,便出來了。出來後,我給我老婆打電話,要她不要到二寶家,結果她死乞白賴的要見我,我便意識到來人應該是找我的。後來我又用插卡固定電話問了二寶,他告訴我,有警察剛和他媽去過,是要我給趙六做證明,證明趙六不在殺人現場。

    趙六近半個月天天跟我待在那個小屋裡,他不可能去殺人,我想警方肯定有趙六不在場的證據。但現在警方卻找到了他,而且還走到了讓我證明這一步。到此我已徹底明白,來人肯定是針對我,是為了靠山村山林租賃的事。但究竟來的是真警察,還是其他人冒充的,我就不得而知了。經過一番思考,我便把拉桿箱寄存到了銀行。

    從銀行出來,我先找一家小飯館吃了早飯,就準備到火車站坐車,到外地去躲躲。正好,有一輛出租車停在身邊,我就坐了上去。只顧著想事,也沒注意車行路線,當我發現走的不對時,出租車已經出了城。面對我的質問,司機就是不說話,我試著要下車,可兩個車門都鎖死了,根本出不去。我想和司機動手,但那個傢伙一隻手死死摁著我的頭,一隻手還不耽誤開車。

    不一會兒,出租車到了幸福水泥廠,停了下來。就在那個司機站在車門口等我下車的時候,我猛的一開車門,磕了那個傢伙。可能也是湊巧,也許出租車門邊正好掃了那個傢伙要命的地方,就見那傢伙‘嗷’的叫了一聲,捂著褲襠蹲在地上,起不來了。我一看有機可趁,馬上下車就跑,可剛跑出兩步,就有兩輛車停在我前面。一群人跳下車,大喊著衝了過來。

    我只好往回跑,慌不擇路,跑進了水泥廠院裡。在十年前我參觀過這個水泥廠,自認為熟悉裡面的地形,便找到一個快要倒的小屋躲起來。那時我已經意識到,肯定是有人要對付我,那個司機就是他們安排的人。再想到剛才那些人喊的‘青’、‘弄死他’,我覺得自己要玩完,就給趙六打電話,想讓他救我。我知道趙六旁邊有人,肯定也是找我的,但人忙無智,我也只能先保命要緊了。

    我自認躲的地方隱密,不曾想電話還沒打完,他們就找到我,搶走了我的手機。等被他們抓住了,我才知道他們在這裡安有監控頭,我一到門口的時候就進入了他們的監控範圍。這就是我從昨天到現在所經歷的事。

    從三月八號逃跑出來,我就像一隻耗子,整天東躲西藏,白天不敢出來,成天提心吊膽的。就是在逃跑之前,其實我的心裡就已不安寧,經常被噩夢驚醒。這下好了,雖然我知道等待我的將是什麼,但心裡反而踏實了。哎,干的是什麼事呀,我真不是人。”說到這裡,何喜發猛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然後才又繼續講述起來,“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全是咎由自取……”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18
第九百二十七章 人情難還

    何喜講到最後的時候,是痛哭流涕,懊悔不已,直到他中間稍微停了一小兒,才斷斷續續講完了整個過程。『

    待何喜情緒穩定一些,楚天齊才又問道:“我有一事不明,他們為什麼要抓你?真的是想綁票勒索?”

    何喜搖搖頭:“我也在想這個問題,應該不是。我的那幾個小錢,早已經所剩無己,他們如果真的是想要錢,那一定會提前打聽清楚的,我根本不值得他們下手。否則豈不是要白忙活一場?說不準還會引起警方的注意,他們不會那麼傻。但究竟是為了什麼,我卻說不好。不過他們今天肯定是專門針對我,那個出租車司機的及時出現,就說明他們是有預謀的。”

    楚天齊“哦”了一聲,轉換了話題:“從你一系列的做法看,你是躲著我們生怕被找到的,更不想讓我們掌握這些事情。可現在為什麼又和我講了,還讓我看了東西?你說的這些不會是假的,不會是你故意編的吧?”

    何喜搖搖頭,苦笑一聲:“我怎麼會故意編出假的騙你呢?當然,在此之前,我並不打算向你們交待,準備著躲一天是一天,扛一時是一時。但當今天被那些人控制的時候,我就有些後悔了,後悔現在這種躲躲藏藏的日子。你們仨趕到後,黑衣人是一撥接一撥,看的我是心驚膽顫。要不是有你在場,那些拿大砍刀的人肯定會傷了趙六他們倆,我的命恐怕也保不住了。從那時起,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向警方交待,否則我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也擔心自己在外面把命跑丟了。只是那時我還不知道你的確切身份,不知道你說了能不能算話,更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來找我。看過你的證件,又聽了你說的話,我徹底放心了,這才把所有這些講給你。”

    楚天齊點點頭:“那先這樣,咱們休息一晚,明天起早趕回……。”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楚天齊的話。

    是楚天齊的手機在響,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向門口方向走出幾步,然後才按下接聽鍵,把手機緊緊捂在耳朵上:“老曲,案子有新進展了?……不是案子的事?……老百姓上訪?哪的人?……因為什麼?……哦,好的,我知道了。你安排人手吧,好好配合縣政府工作,一定不要讓矛盾激化……我明天就回去,到時一起想辦法。切記,一定不要激化矛盾。”說完,楚天齊掛斷了電話。

    拿著手機略一思考,楚天齊對著何喜道:“收拾東西,馬上走。”

    ……

    連著奔波,再加上白天的打鬥,眾人都很累。楚天齊本想在省城休息調整一晚,同時也想好好梳理一下何喜說的那些內容。可是接到曲剛電話後,他改變了計畫,決定連夜趕回縣裡。

    趕到火車站的時候,是下午六點多。先買上車票,然後吃了晚飯,又在車站耗了兩個多小時,才坐上了通往許源縣的火車。

    雖然是臨時買票,時間也很倉促,但這裡是起點站,還是買到了四張軟座。軟座位置也很好,正好是兩兩相對的四個座位。於是,趙六和何喜被安排在裡邊座位,楚天齊和厲劍坐在靠過道一邊,給兩人當起了“保鏢”,防止兩人不慎“走失”。

    何喜、趙六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讓怎麼做就怎麼做。兩人一坐到座位上,就頭往後一靠,閉上了眼睛,時間不長便都出了鼾聲。

    看到那兩人都很老實,楚天齊也準備靠在椅背上休息,可厲劍的目光卻一直投在他身上,還帶著一抹詭秘的笑容。

    “休息吧,傻笑什麼?回去還有事呢。”楚天齊一笑。

    厲劍沒有說話,而是笑容更甚,同時豎起右手大拇指,然後雙手做了個抱拳動作。

    楚天齊先是一楞,旋即明白了對方意思。厲劍剛才的意思很明顯,是在佩服自己的功夫,也是表示他對自己功夫的驚訝。楚天齊點指著對方笑笑,靠在椅背上閉起了眼睛。雖然看似假寐,但經過厲劍這麼一提醒,他的思緒又回到了白天的事上。

    今天那些人劫持了何喜,顯然不是為了錢,根本不符合綁票勒索的特點。那麼問題就來了,他們到底是為什麼?何喜身上究竟有什麼值得大動干戈的東西呢?從何喜回憶的那些內容來看,對方可能也是為了那個拉桿箱裡的東西。那麼,真正的幕後黑手也就呼之慾出了,今天的那拔人不過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罷了。

    從今天進入幸福水泥廠開始,楚天齊就感受到了殺氣,那種殺氣他以前似曾遇到過,只不過今天的氣場小了好多。他奇怪於這種感覺,想要弄清楚裡面的原因。於是,在厲劍要出場格鬥的時候,楚天齊並沒有堅持,而是退到一邊去觀察,想從中看到一些端倪。

    打鬥進行時間不長,四個赤手空拳的壯漢就被換下,繼而來了八個手持利刃的傢伙。這八個壯漢一上場,厲劍、趙六立刻被壓制住了攻勢,陷於危險境地。此時,楚天齊已經不能再繼續觀察了,只好取出特製皮帶,捲走了那八人手中的傢伙。

    “小矮人”及時喊來另一拔人,替換走了那八個壯漢。當先那個戴大帽沿帽子的人,楚天齊沒看出什麼。但身後七個身材頎長,身形像女人的蒙面人,卻讓楚天齊覺得似曾相識。及至那七人繞著自己快走動,並拔劍在手的時候,楚天齊想到了一個陣法,也想到了一個人。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楚天齊再次把特製皮帶拿在手中。

    七人忽然停止轉動,其中一人迅走向那個戴帽子的人,兩人到暗處耳語了幾句。從暗處出來後,戴帽子人盯了特製皮帶足有兩、三分鐘,便同意了放人。此時,楚天齊已然斷定,那七人的陣法是“七仙下凡陣”,而那七人就是龍哥的人。七人中有人認識自己,更認識自己的那條特製皮帶。

    戴帽子的人顯然沒見過自己,但瞭解到自己的一些信息後,竟然不再刁難,讓自己帶走何喜。那說明此人認可龍哥權威,也說明龍哥對自己的重視,肯定和那人交待過“不得難為我師叔”這樣的話。

    那個戴帽子人之所以說了“不是個正點”,之所以把自己說成是扎手之人,不過是一個下台階的話。也不排除是龍哥對自己的保護,是不想把和自己的所謂關係公之於眾。

    另外,楚天齊還想到了一點,讓自己就這樣把人領走,龍哥肯定得對僱主有交待和補償。那次沒有完成張鵬飛和段哥的所托,龍哥就付出了一定代價。

    無論是龍哥的人給自己面子放人,或是為自己設身處地著想,都說明了龍哥的用心良苦,說明龍哥很尊敬自己。可楚天齊並沒有應有的喜悅和自豪,相反卻總是感覺別彆扭扭。他知道人情是不好欠的,而且越欠多越難還。

    ……

    房間裝修很豪華,但屋子裡光線卻異常昏暗。

    寬大的辦公桌後面,坐著一個精瘦的男人,男人面色陰沉,雙手環抱於胸前,冷眼看著桌前站定的一個略微矮胖男人。

    矮胖男人臉上肌肉跳了幾下,嘴唇動了幾動,陪著小心道:“大哥,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精瘦男人沒有馬上開口,而是想了想,才說:“按你的說法,這次行動失敗了?”

    矮胖男人連忙點頭:“是,人已經被他們帶走了。”

    “真像你說的那樣,是和平帶走的?”精瘦男人滿臉疑惑。

    儘管剛才已經回答過這個問題,但矮胖男人不敢有絲毫懈怠,仍然認真的回答:“喜子接到對方通知,對方只說行動失敗,願意按三倍佣金進行賠償。我又向內線瞭解,內線說他沒在現場,只是鑽空子看到了一小段監控,正是那三人帶走那個人的視頻,他說其中一人背影很像那個姓楚的。緊接著內線向別人打聽,才聽說一開始的時候雙方也打鬥了幾下,等輪到‘七仙下凡陣’的時候卻忽然把人放走了。”

    “哦,又有姓楚的?還是和平解決?”精瘦男人既像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對方,“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貓膩呢?”

    矮胖男人搖頭道:“說不準。不過那個姓楚的就是能摻和,純屬攪屎棍。”

    精瘦男人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揮了揮手:“行了,你走吧,有情況及時匯報。”

    “好的,大哥。”矮胖男人說完,哈腰倒退著,出了房間。

    看著關上的屋門,精瘦男人長噓一口氣,靠在了椅背上,自語道:“媽的,三倍賠償?你以為老子是叫花子,就喜歡你那仨瓜倆棗?阿龍,這佣金可以用錢賠償,恐怕人情就沒那麼好還了吧?別把老子逼急了,逼急了我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說著,他猛的坐直身體,從筆筒裡拿出一支鉛筆,右手輕輕用力,鉛筆應聲而斷。

    “啪”的一聲,把鉛筆扔到桌上,精瘦男人在固定電話上按了幾下。

    很快,固定電話傳來一個人的聲音:“大哥,你找我。”

    “你過來一下。”精瘦男人說完,關掉了電話免提。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19
第九百二十八章 我們上面有人

    “叮呤呤”,一陣鈴聲響起,剛剛入睡不久的曲剛便被驚醒了。睜開惺忪睡眼,分辨了一下鈴聲方位,曲剛從床上爬起身,穿上長褲,到了外間辦公室。

    辦公桌上的固定電話還在頑強的響著,而且一聲比一聲焦急,響的直讓人心煩。

    曲剛拿起電話聽筒,“喂”了一聲。

    電話裡一個嚴厲的聲音傳來:“曲剛,怎麼回事?眾多縣領導都在政府值守,你們局裡怎麼連個管事的也沒有?我可告訴你,今天是六月十八日,是市裡‘貿易交流會’開幕的日子,要是上訪事件影響了市裡這個重大活動,就拿你們公安局試問,就拿你這個常務副局長開刀。”

    這都什麼呀,怎麼大清早的就來了一通雷煙火炮?儘管心中有諸多疑團,但曲剛沒敢直接發問,而是誠懇的說:“蕭書記,我現在馬上去現場。其實我回到單位時已經後半夜了,離開之前,現場也安排了負責的人。”

    對方“哼”了一聲:“說什麼都沒用,圓滿解決問題才是首要任務。”話音剛落,便傳來“啪”一聲掛斷電話的聲音。

    “哎,他媽的。”曲剛自罵了一聲,放下電話聽筒,回到裡屋臥室。

    穿好衣服,隨便用毛巾擦了一把臉,曲剛快步下樓。鑽進汽車,快速發動,腳下給油,汽車“蹭”的一下躥了出去。

    清晨的街道上,車輛不多,行人也較少,曲剛駕駛汽車呼嘯著直奔縣政府而去。僅約五分鐘,便衝到了縣政府門口。也只能到門口了,縣政府兩扇大門立柱上盤著好幾圈鐵鏈,鐵鏈兩端被一把大鎖鎖著。

    媽的,什麼人幹的?曲剛暗罵,其實他心裡明鏡似的,肯定是那些上訪人的傑作。只是他心裡不太明白,自己凌晨兩點走的時候,大門只是關著,並沒有上鎖,大門上的小門也可以通行。而且那時上訪者也都集中在政府樓前,好多人已席地而臥睡著了。當然,這些人並不是直接躺到大理石地面,而是睡在由公安局提供的訓練墊上,為此好多上訪者還感謝公安局這一做法,並表示會配合工作,文明上訪。

    怎麼這才三個多小時,大門就被鎖了?發生什麼事了?帶著狐疑,曲剛把車停到路邊,向大門口走去。

    還在擔心對方會不會搭理自己,但很快曲剛就知道擔心是多餘的。就在他離大門還有兩步距離的時候,已經看到他走來的村民,立刻“呼拉”一下湧到門前,隔著門柵欄嚷著“來人了,來當官的了。”

    曲剛來到門前,眉頭微皺:“各位鄉親,這是要幹什麼?不是說的好好的嘛!要文明上訪。先把門開開,有事好商量。”

    “怎麼文明上訪?”

    “你們讓嗎?”

    “騙子。”

    “當官的沒一個好人。”

    老百姓七嘴八舌嚷著。

    曲剛雙手連連做著下壓動作:“鄉親們,有話好好說,一個一個的說。”

    “大家都別說話,我來說,我來說。”一聲喊喝響起,漸漸的眾人才閉上了嘴巴。

    剛才喊喝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這個男人穿著褪色帶補丁綠色衣褲。他示意旁邊眾人向外退了退,然後對著曲剛道:“您是曲局長吧。”

    曲剛點點頭:“我是曲剛,昨天咱們已經見過面了,你叫楊二成,當時就是你組織大家分發的訓練墊。”

    楊二成苦澀一笑:“難得曲局長還記得我。”然後話題一轉,“曲局長,我就想問問這事什麼時候能解決,能不能解決?”

    曲剛和緩的說:“老楊,解決也得有一個過程,總得給出解決時間吧。你們的訴求,縣裡已經知道了,正在調查瞭解。要不這樣,你們先回去,先……”

    “曲局長,這就是你們慣用的‘拖’字決,只要我們一回去,這事準沒了影。”楊二成打斷了曲剛,“你就給一個痛快話,縣裡能不能解決?要是實在解決不了的話,我們就去上面上訪。”

    “對,上訪,我們上面有人。”有人大聲附和著。

    “找上面領導去。”

    “總有人給老百姓做主的。”

    眾人又吵哄起來。

    楊二成也閃到了後面,不再說話。

    任憑曲剛如何解釋,上訪的人就是嚷嚷個不停,就是不給開門,就是要他給個明確答覆。他能給出什麼明確答覆?曲剛頭痛不已。

    ……

    楚天齊睜開眼睛,看到車窗外已經天光大亮,又看了看手錶,心中暗道:快了。正要叫醒厲劍等人,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楚天齊按下接聽鍵。

    手機裡馬上傳來曲剛的聲音:“局長,你在哪?上訪群眾一直沒走,今天情緒還很激動,把政府大門都鎖了。無論我說什麼,他們都聽不進去,嚷嚷著要到上面去上訪,還說他們上面有人。”

    上面有人?恐怕老百姓說的那個人是自己吧。想到這裡,楚天齊忙道:“老曲,我再有一個多小時就到了,到時直接去現場,和你一起處理問題。你一定要穩定好群眾的情緒,一定不要讓矛盾激化,更不要讓他們到上面去上訪。”

    “處理上訪是信訪辦和政府的事,我們只要負責維持秩序就行了,完全沒必要跟老百姓解釋這麼多,而且他們也根本聽不進去。”曲剛的聲音裡充滿憂慮,“只是再有一個來小時就該上班了,老是這麼堵著,很容易出事,造成治安問題。要不你向領導匯報一下,讓他們趕緊想辦法,我們……”

    楚天齊打斷了對方:“老曲,匯報的事先放一放,當務之急就是做好穩定工作。估計再有一個多小時我就能到,到時咱們一塊想主意。”

    曲剛很不理解:“我們不能把責任攬自己頭上呀,處理上訪並不是我們份內事,我們的義務就是負責維持秩序,按縣裡領導吩咐去做。”

    “老曲,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如果治安上出了問題,我們是有責任的。”楚天齊語重心長的說,“你要聽我的,先維持秩序,明白嗎?”

    “我……好吧。”曲剛說到此,聲音戛然而止。

    楚天齊握著手機,看向窗外,想起了曲剛電話中的那句話“他們上面有人”。想到此,楚天齊的眉頭皺了起來,搖搖頭,長噓了一口氣。

    ……

    結束通話後,曲剛收好手機,長嘆一聲,向大門口走去。

    來到門口,曲剛換上了一副笑臉,向著楊二成招了招手:“老楊,老楊,你過來,咱們再談談。”

    本已躲到後面,現在對方招手叫自己,楊二成不能不出來。只得極不情願的走到門前:“曲局長,有解決辦法了嗎?”

    曲剛儘量語氣平和的說:“老楊,就是要解決的話,也得把情況瞭解透了,也得放我先進去。把門打開,老是這麼鎖著,也不是個事。”

    “你理解錯了,並不是我們想鎖門,而是迫不得以。”說到這裡,楊二成話題一轉,“曲局長,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能給出答案嗎?”

    “問題?那要看什麼問題了。”曲剛回答。

    “其實問題很簡單。一、我們這次上訪是不是正當的,是不是文明上訪?二、上訪無罪吧,該不該進監獄?三、我們有沒有權利越級上訪?”問完問題,楊二成道,“你能回答嗎?”

    “就這幾個問題呀,我能回答。”曲剛微微一笑,“從昨天早上你們來,到今天凌晨兩點多我離開這裡,你們都是文明上訪。只是現在用鐵鏈鎖死大門,就超越文明上訪的範疇了。做好信訪工作,一直是黨和政府很重要的工作內容,從中央到地方都非常重視。只要是正常反映訴求,只要不影響政府部門正常辦公,只要不影響他人的人身和財產安全,就都是文明上訪,怎麼會有罪呢?更不可能進監獄的。如果相關政府部門沒有理睬,沒有重視,甚至久拖不決,百姓自然會選擇越級上訪。當然了,既然事情發展到上訪的地步,說明解決起來有一定難度,上訪群眾也要給相關部門解決問題的足夠時間。”

    “不愧是當官的,說的滴水不漏,不過曲局長說的倒也客觀。”楊二成的話不無嘲諷,“不知曲局長說的是不是政府的態度,是不是能代表公安局?”

    曲剛聽出了對方的諷刺之意,便有些不悅:“我自認為說的比較客觀,有什麼不妥嗎?”

    “您說的很好,很講理,沒什麼不妥。”說著,楊二成話題一轉,“可有人說我們是無理取鬧,要抓我們坐大牢,還說要是去上面上訪,就見一個抓一個。”

    “不會吧?”曲剛疑惑的問,“也可能是你們理解偏了。應該不會有人這麼說的。”

    楊二成冷冷的說:“理解偏了?曲局長,恐怕是你在護短吧?”

    他身後眾人又七嘴八舌吵嚷起來:

    “怎麼不會?明明有人手指我們說的。”

    “就是你們公安的人說的。”

    “他說去調人了,馬上就抓我們。”

    “我們鎖上大門,就是怕被你們抓走。”

    “騙子,公安局人也是騙子。”

    曲剛急忙雙手示意:“大家不要激動,有事說事,這裡面可能有什麼誤會。”

    “誤會,誤會個屁,紅口白牙說的,我們還能聽錯?反正就是你們公安局當官人說的,我們又不是聾子、傻子。”一個人在後面嚷著。

    “行了,都聽我說。”楊二成扭回頭,大聲阻止著,待現場靜了,才又對著曲剛說,“曲局長,的確是公安局人說的,好像是一個領導,那個人長的還挺標緻,就是說話太難聽。”

    後面有人補充:“那傢伙別看長的人模狗樣,說話可牲口了。”

    又有人補充:“看那眉毛長的,立眉豎眼,一看就不是好人。”

    聽到此,曲剛確信有人說過這樣的話,心中也鎖定了一個人。他禁不住暗罵:混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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