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題材‎] 為民無悔 作者:關越今朝 (連載中)

 
z781009 2018-12-31 00:23:0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4 39509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26
第九百三十九章 給師妹捧場

    周子凱走後的兩天裡,除了去食堂吃飯晚,楚天齊幾乎就沒有走出屋子,即使在吃飯時也是行色匆匆,心事重重。人們都意識到局長被周子凱批的不輕,肯定心情不好,便都儘量不去向局長匯報工作,更不去找局長簽字報票,誰也不想沒事找事,不想去觸局長霉頭。但也有個別人例外,不但喜笑顏開,有時還故意在楚天齊身旁哼唱歌曲,分明就是在給楚天齊添堵。

    楚天齊確實心中有事,但並非像人們認為的那樣,不過他做出這副沉重樣子,就是為了把人們注意力引開,從而隱藏他內心真實想法。

    這天,楚天齊吃過早飯,就又直接回到了辦公室。剛進屋子,手機就發出一聲短促的響動,是短消息提示鈴音。他拿起手機一看,一行文字跳了出來:升任大局長,對人冷冰冰,不念舊情分,小妹好傷心。

    又是那個號碼?看今天內容應該不是發錯了,那麼到底會是誰呢?

    寧俊琦?不像,她可從來沒有自稱過小妹。

    歐陽玉娜?有這個可能。不過兩人都已經兩年多沒聯繫了,難道她還沒忘自己?按說不應該呀。

    岳婷婷?也不可能。她已經有石磊,也就是那個石重生了呀。

    到底是誰呢?打電話問問。這樣想著,楚天齊回撥了過去。“嘟嘟……”,手機裡傳來佔線的聲音。過了一小會兒再拔,還是佔線。他只好做罷,把手機放到了桌上。

    不管她了,還是干正事要緊。楚天齊梳理了一下思緒,暫時把電話的事拋到一邊,開始忙工作。

    不多時,響起了“篤篤”敲門聲。

    楚天齊說了聲“進來”,繼續做著手頭的工作。

    “吱扭……”一聲響動,屋門推開,一個女孩出現在門口。女孩略微楞了一下,關上屋門,踩著“咯噔咯噔”的節奏,走了進來。

    聽到女士皮鞋的聲音,楚天齊這才抬起頭來,他的眼前出現一襲湖藍色長裙,淡雅的香水味鑽進了鼻孔。

    看到楚天齊抬起頭,女孩兒揶揄著道:“升成副處大局長,這譜也大多了。”

    “佼佼,是你呀,快坐。”楚天齊趕忙站起身,從位置上走出來,示意對方坐到沙發上。

    女孩不是別人,正是楚天齊的校友小師妹何佼佼。何佼佼歪頭一笑:“我就坐這兒吧。”說著,她從楚天齊身邊經過,徑直走到辦公桌後,坐在了楚天齊的位置上。然後把手放到椅子扶手上,誇張的靠在椅背上晃了晃身子,說道,“領導的寶座就是不一般,怪不得人們都願意當官,當大官呢。”

    知道對方調皮、愛鬧騰,楚天齊把一瓶礦泉水放到桌子上:“佼佼,真是稀客,是那陣香風把你吹來的?”

    “楚局長,你現在不但譜大,說話也虛頭巴腦了,我是稀客嗎?”何佼佼身子前傾,雙手扶桌,盯著對方,“許源縣離何陽市咫尺之遙,有的人來了四個多月,也沒說去看看故交,就是電話也沒打上一個。哎,人哪,官越做越大,眼睛也越來越往上看。還說什麼稀客,恐怕早已把我忘到九宵去外了。”

    楚天齊陪著笑臉:“哪能呢?你這是從何說起?佼佼,我剛到這兒,事情太多,而且還接連出事。我準備忙完這一段,就去看你。”

    “真的嗎?難道忙的打個電話時間都沒有?”何佼佼陰陽怪氣的說,“而且原來的手機號還停了,這分明就是不想聯繫嘛!”

    知道說不過對方,於是楚天齊一笑:“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我的心天日可鑑。”

    “哈,怎麼聽著像是在山盟海誓,咯咯咯……”何佼佼笑了起來,笑的花枝亂顫。

    被對方搶白的不好意思,楚天齊尷尬的說:“佼佼,你今天來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了嗎?是不是怕給你添麻煩呀?”何佼佼盈盈一笑,從隨身挎包裡拿出一份紅色燙金請柬,遞了過來,“還真是給大局長添麻煩來了。”

    楚天齊伸手去接,卻沒有從對方手中接過來,而是接到了對方拋來的一個媚眼:“請大局長捧場。”說完,她才松開了手。

    無奈的搖搖頭,楚天齊打開請柬,讀著上面的內容:“茲定於七月十八日上午十時……”讀到這裡,他疑惑的問,“七月十八日?那不是今天嗎?怎麼才告訴我?”

    “晚嗎?是不是大局長沒時間呀?”何佼佼反問道,然後站起身,向外走去,“今日小號開業,請局長屆時光臨。要是沒時間的話,也不勉強。”

    “這叫什麼話?我能不去嗎?”楚天齊喊住了對方,“佼佼,在哪?”

    “府後街。”何佼佼回眸一笑,“謝謝師兄。”剛說到這裡,挎包裡發出“叮呤呤”的響動,她拉開拉鏈,取出手機。

    “別看了,我打的。”說著,楚天齊把手從身後拿出來,揚了揚手中的手機,“我知道就是你搞的惡作劇。”

    臉色微紅,何佼佼“咯咯”一笑:“我說的不對嗎?”說完,轉身拉開屋門,走了出去。

    楚天齊搖搖頭,笑了:果然是這個小師妹發的信息。其實從何佼佼一進屋,他就斷定那些搞怪信息是她發的。看著她比以前成熟了一些,骨子裡卻還是那麼的精靈調皮。

    在千里之外的異鄉遇到小師妹,楚天齊從內心很高興,但也有些自責。自責自己沒能去看對方,甚至連電話都沒打一個。不過他也知道,小師妹一定會體諒自己的,她發的那些信息不過就是惡作劇而已。

    ……

    為了表示誠意,上午九點三十分,楚天齊就提前從單位出發,趕往府後街。汽車剛拐過街口,就見前方右側聳立著高大的彩虹拱門,喜慶的音樂傳了過來。不用說,就是那裡了,厲劍徑直把汽車駛向那裡。

    來到近前,也才九點四十多。從車上下來,楚天齊站在原地,觀察著這處喜慶所在。那是一棟三層樓房,樓房上綴著一條條綵帶,綵帶上印有祝賀的語句和祝賀單位名稱。樓房前方搭建了一個不太高的舞台,氣拱門橫跨舞台東西,舞台上鋪著地毯,並擺放著音響設備,上面正有一名女性演藝人員在音樂配合下賣力的唱著。

    “楚局長,歡迎,歡迎前來捧場!”一個女孩從樓房裡快步走出,繞過舞台,迎了上來。

    來人正是小師妹何佼佼,此時何佼佼已經換掉藍色長裙,取而代之的是紅色旗袍,披肩長發也綰在腦後,用頭網罩了起來。瞬時,何佼佼就由清純小女生造型,變成了一個成熟的女商人形象。

    “何總,恭喜恭喜!”楚天齊握住對方伸來的玉手,兩人相視一笑。

    何佼佼壓低了聲音:“師兄,你來的正好,你是剪綵嘉賓之一,現在正好和禮儀指揮銜接一下。”

    “剪綵嘉賓?師妹,饒了我吧。和那些書記、縣長們站一起,你不是讓我難受嗎?再說了,我來縣裡以後,連一次電視也沒去上,還是少拋頭露面為好。”

    何佼佼故意做出一副無奈狀:“既然你想低調,那就不為難你了。裡邊請。”

    楚天齊沒有邁動腳步,而是從衣服口袋拿出一個紅包,遞了過去:“師妹,來的比較倉促,只好稍微表示一下祝賀之意了。”

    “紅包,你可以直接交禮賓處。”見對方搖頭,何佼佼接過紅包,吟吟一笑,“恭賀不如從命,那就謝了,正好可以私吞,咯咯咯。”

    “何董,恭喜恭喜。”一個女人聲音從楚天齊背後傳出。

    聽過這個聲音,楚天齊心中納悶:這是誰呀?

    何佼佼低聲道:“師兄,我去迎接一下,你先裡面請。”說完,揮動右手,向楚天齊身後走去,嘴裡說著“歡迎歡迎,歡迎王市長、王處長。”

    楚天齊覺得聲音耳熟,便回頭望去,見一男一女正和何佼佼握手寒暄著。看到那個女人,楚天齊恍然大悟,我道是誰,原來是她?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四個月前見過兩次,也通過一次電話的市委組織部幹部二處處長王秀榮。他知道王秀榮對自己不感冒,自己對她也沒好印象,於是扭回頭,準備走進樓裡。

    “那不是楚局長嗎?別急著走,熟人見面怎麼也不打聲招呼呀?”王秀榮的聲音傳了過來。

    得,還不能走了,莫非這個女人想找事?儘管不情願,但楚天齊還是換上一副笑臉,轉過了身子,儘量熱情的說:“那不是王處長嗎?”說著,向前走去。

    “你們認識?”何佼佼看了看說話雙方。

    王秀榮接過了話:“認識,認識,我們打過好多次交道了。”

    “那太好了,一起進去吧。”何佼佼高興的說。

    “好啊,求之不得,一會兒我還得和楚局長好好聊一會兒呢。”王秀榮說著,用手一指旁邊男人,“我家老王,何陽市市長。”

    何陽市市長?何氏藥業所在地父母官。怪不得這個女人會出現,可能是和她男人蹭飯來了吧。雖然心裡是這樣滑稽的想法,但楚天齊還是禮貌的伸出了手:“王市長,幸會,幸會,歡迎到許源縣來,我是楚……”

    王秀榮搶過了話頭:“許源縣公安局楚局長,我和你說過的。”

    戴寬邊眼鏡男人本已伸出右手,聽到女人的話,便頓了一下,目光再次在楚天齊臉上掃過。然後才像征性握了一下對方右手,冷冰冰的說:“不敢,不敢。”

    可能是聽出了話頭不對,何佼佼馬上打起了圓場:“各位請!”

    “請!”王市長向何佼佼做了一個手勢,當先走去。

    王秀榮也跟了上去。

    何佼佼向楚天齊歉意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兩人走向了辦公樓。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27
第九百四十章 你自找的

    進到辦公樓,在簽到處簽字後,楚天齊等人被讓進了貴賓休息室,立刻有專人上前接待。何佼佼交待接待人員後,告辭出去,繼續迎接重要客人,在臨出門時看了楚天齊一眼。楚天齊微微點頭,意思告訴對方“放心”。

    休息室裡,已經有一些局長、副縣長就位,楚天齊一一上前打招呼,正好藉機躲開王秀榮兩口子。

    與眾人打完招呼,正準備就座,身後卻響起了一個聲音:“楚局長,有時間嗎?找個地方聊聊。”雖然聲音聽起來很友好,但不用回頭,也知道肯定是那個女人。

    剛才在門口時,王秀榮曾經說過要“好好聊一聊”,楚天齊以為對方也就是那麼一說,沒想到現在卻又追了過來。本來是十二萬分不願意,但眾目睽睽之下,不能失了禮貌,於是楚天齊轉回頭回以微笑:“好的。”

    在接待人員的引領下,二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屋子。楚天齊注意到,在自己出門時,那個王市長向自己投來一瞥,冷冷的一瞥。

    把二人引到三樓一間小會議室後,接待人員為客人倒好熱茶,告辭離去。

    手捧茶杯,楚天齊慢慢喝著茶水,眼睛望向一邊,他覺得和這個女人沒什麼可說的。

    靜了一小會兒,王秀榮開口說話:“楚局長,你和何董眉來眼去的,關係可真不一般。我注意到,她不斷向你拋媚眼,你也是一個勁往她身上瞟,看來你還是個情種呀。”

    楚天齊收回目光,不冷不熱的說:“王處長,這玩笑開的不合適吧?你把我叫出來,就是要說這些無聊的話嗎?”

    “不合適嗎?我沒覺得,這又不是工作場合。”王秀榮不以為然,然後話題一轉,“聽說楚局長最近忙的很,市局領導都找你談話了?你沒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吧?”

    這是什麼屁話?楚天齊冷冷的說:“你難道不忙?”

    王秀榮語含譏誚:“不忙,我這周都清閒死了,當然有的爛事也懶的參加。這不今天沒事,就和我家老王一起來,參加何氏分公司開業慶典了。”

    這個女人,真他娘的招人煩,盡說屁話。

    在自己被任命為督察長那天,周子凱曾說組織部二處王處長工作忙來不了,其實楚天齊當時心裡明鏡似的,知道是那個女人不想來,不過他也不想見到那個女人,兩省心。

    可現在這女人卻主動找自己彆扭,先是影射自己違法亂紀,現在又說這周閒的要死,還把自己被任命督察長稱為爛事,這不是明著打自己臉嗎?楚天齊不由得火起,但想到今天是師妹公司開業,不易生事,便壓住了火氣,沒有言聲。

    不想王秀榮卻又說道:“老王倒是挺忙,除了開會就是開會,要不就是接見這個局長,那個主任的。我就奇怪了,我家老王不過就是一個小市長,芝麻綠豆大的官,那些局長怎麼就總是去拍馬屁呢?是不是所有的局長都是馬屁精呀?”

    挑釁,這個女人分明就是挑釁,竟然當著自己面說出“局長都是馬屁精”這樣的話,這不是同著和尚罵禿子嗎?另外還不忘顯擺那個糟老頭,真是可惡之極。暗罵了幾聲“可惡”,楚天齊微微一笑:“你丈夫可是何陽一市之長,是大官。怎麼會是芝麻綠豆呢?”

    “大嗎?不過就是個副廳而已。”王秀榮看似謙虛,實則驕傲的炫耀著,“老王主要是被埋沒了,要不五、六年前就該這個位置了。”

    “那也了不起,我看出來了,他是這個。”說著,楚天齊誇張的豎起了右手大拇指。

    王秀榮“咯咯”一笑:“那倒也是,好多人混一輩子也沒到這個位置。你這話還算是人話……謝謝誇獎。”

    楚天齊暗罵了句“什麼東西”,然後搖了搖頭:“我剛才伸大拇指不是指他在單位如何,而是說他在家裡能忍辱負重。他家裡上有七個哥哥姐姐吧?”

    “哪有那麼多?他是家裡老三。”王秀榮糾正道。

    楚天齊搖搖頭:“不,不,他一定有七個哥哥姐姐。我看出來了,你看他多像這個。”說著,楚天齊把右手掌心向下,五指彎曲,手背弓了起來。

    “王……”王秀榮尖厲的喊出一個字,馬上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道,“姓楚的,你敢罵我家老王是王八?”

    楚天齊認真的說:“不是罵,我是實話實話,從你倆的面相上看出來的。”

    王秀榮猛的站了起來,左手叉腰,右手指著對方:“姓楚的,你給我說清楚,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老娘可跟你沒完。你這是侮罵廳級領導,是為黨紀國法所不容的。”

    “面相上都寫著呢,還用說嗎?”楚天齊反問。

    王秀榮用手一指門口:“你要是不說的話,就別想出這個門,我就要大喊了。”

    “少來這一套,我可不怕你的訛詐,剛才可是你喊我出來的。”楚天齊道,“好,這可是你逼我說的。不過,你得聽我講完,中途不得打斷。”

    “好,只要你說話不是放屁。”王秀榮咬牙切齒道。

    “你那個老王面色枯黃,發量稀少,以他的職位肯定不缺營養,就那說明他那方面先天不足。你再看他眉毛稀疏,嘴唇薄而且唇色發白,鼻子也小的可憐。這些都說明,他那方面能力非常弱。而你眼窩很凹,長著一對桃花眼,還略有斜視,而且是向下方斜視。這說明你可不是個省油燈,正應了那句‘四十如虎啊’。他那方面特弱,你那方面特強,他能滿足你?但你面色紅潤,走路輕盈,顯然是為他找到了替補,他只能做這個了。”說著,楚天齊再次做了一個“王八”的手勢。

    “姓楚的,你你……混蛋。”王秀榮整個臉色成了大紅布,雙手不停顫抖。

    “你自找的。”楚天齊猛的站起來,跨到門口,“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叮呤呤”,鈴聲響起,是楚天齊的手機,他一邊快步下樓,一邊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裡傳來何佼佼的聲音:“你去哪了?儀式馬上開始。”

    “我立刻就到。”說完,楚天齊掛斷了電話。

    離儀式慶典還有兩分鐘的時候,楚天齊胸戴貴賓鮮花,出現在觀禮嘉賓中。

    十點十八分,伴隨著禮炮聲,慶典儀式正式開始。主持人極富感染力的做了開場白,介紹了出席慶典活動的嘉賓。接著何氏藥業分公司法人何佼佼致辭,對各位來賓表示歡迎,並簡單回顧了何氏藥業的歷史,展望了分公司的明天。許源縣委書記劉福禮代表縣委、政府致辭,表態會大力支持,同時對企業提出了期望。省醫藥協會會長代表行業祝賀,而且提出了行業要求。

    一通儀式過後,主持人再次對領導、嘉賓致以感謝,並宣佈剪綵儀式開始。頓時鞭炮齊鳴,六位領導把紅綢上大紅花剪下,紅花落到禮儀人員托盤中,象徵著討到了好綵頭。

    到處都是噴灑的綵帶,到處都是飛揚的鞭炮碎屑,到處都是瀰漫的火藥味,慶典儀式宣告圓滿結束。

    ……

    楚天齊沒有留下來就餐,在向何佼佼的爺爺送上祝福,同個別領導進行寒暄,也與其他一些熟人打過招呼,再次向何佼佼表示祝賀後,離開了現場。

    在離開現場前,他看到了一雙惡毒的眼睛,準確的說是兩雙,只不過那個戴寬邊眼鏡男人隱藏的更好一些。

    回單位後,楚天齊直接到了辦公室,他要把剛才的事情想一想,尤其要想想王秀榮兩口子。

    今天和王秀榮碰面,似乎是不期而遇,但從王秀榮的表現來看,顯然又像是有備而來。不知她是依據自己的職務猜測,還是知道自己和何氏的一些淵源,反正她在遇到自己的時候沒有任何驚訝,反而更多的是想要戲耍自己的興奮。

    見面後,楚天齊心中奉行著“惹不起躲的起”的理念,想要避開那個女人,可那個女人卻提出要單獨聊聊。同著眾來賓,楚天齊只好響應了對方的提議。

    到小會議室後,女人不但拿自己和何佼佼的關係開玩笑,還諷刺自己是馬屁精,甚至影射自己有違法亂紀,當然還吹捧了她的老公。此時,楚天齊已經明白,這個女人今天就是要找茬到底,就是要給自己難堪。

    今天是師妹分公司開業,楚天齊肯定不能明著和王秀榮鬧僵,但來而不往非禮也,讓對方吃個啞巴虧還是可以的。於是,楚天齊利用從雷鵬那裡取來的“經”,給那個女人上了一課。他不知道那個理論准不准,但他卻是完全按照“真經”講解的,沒有半點故意歪曲。

    楚天齊清楚,今天自己的言語肯定會更加得罪王秀榮,可能也包括王秀榮身邊的那個老男人。但他不後悔,他知道對方在挑釁,自己就是想躲也躲不開,而且自己退一步,對方還會進一步。只是他不明白,那個女人為什麼要找自己的茬,不知道這“鹽打哪酸,醋打哪咸”。

    不過那個女人雖然挑釁在先,卻也吃了個大虧,而且是啞巴吃黃連。只希望不要因為自己的言行給師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看來改天還要給師妹簡單提個醒。

    無論如何,何氏藥業在這裡開分公司,何佼佼成為公司法人,都是高興的事,自己這個師兄也跟著高興。

    高興歸高興,但楚天齊和何佼佼肯定誰都不會想到,就因為這個公司,就因為楚天齊參加了這個慶典,為他以後的工作帶來了巨大麻煩,也讓她增添了無盡的煩惱。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27
第九百四十一章 大比武之黑馬

    七月二十二日,在許源縣打靶訓練場,傳來了陣陣槍聲。縣公安局大比武實彈射擊比賽正在進行,這是實操階段的最後一個項目,也是整個大比武活動最後一項。

    為了這次打靶比賽順利進行,考評委員會進行了嚴密組織,精心安排,特別分成現場指揮、槍彈填裝、識靶報靶、靶數核定等多個組別。每個組別都嚴格按規程操作,進行分工,各司其職,為實彈射擊安全、順利進行提供保障。

    實彈射擊比賽分為兩大組,分別是股級以上組和普通幹警組。普通幹警組已經進行完畢,股級以上組也接近尾聲,現在場上的最後兩名比賽選手分別是張天彪和常亮。

    “一號靶位九點三環”

    “二號靶位九點二環。”

    隨著兩名報靶員最後一次報靶,實彈射擊比賽結束,張天彪和常亮分別走下射擊位,向現場指揮區走去。

    雖然還沒有核出最終環數,但兩人的射擊總成績,眾人都已經心中有數,兩位當事人也心知肚明。

    常亮向著張天彪豎起拇指:“張局佩服,佩服。”

    張天彪不無得意的拱了拱手:“承讓,承讓。”

    邊說邊走,兩人很快到了指揮區,張天彪一副大咧咧的樣子,不時向四周的圍觀幹警頻頻點頭,那意思很明顯,純粹就是在顯擺。當然也有人捧場,高高舉起右手打招呼,或是直接豎起了大拇指。刑警隊長柯曉明做的更邪乎,直接喊出了“張局,神槍手”這樣的話,看守所所長喬曉光也跟著瞎乍呼。

    看著張天彪得意洋洋的樣子,楚天齊很不以為然,心中暗道:乍穿靴子高抬腳,不知深淺。但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與身旁的趙伯祥、曲剛等人談論著整個射擊比賽。

    本來懶的理張天彪,不曾想張天彪卻主動開了腔,而且是直接對著楚天齊在說:“局長,今天的射擊比賽怎麼樣?”

    楚天齊頭也沒回,回了三個字:“還可以。”

    “局長,太籠統了。”張天彪笑呵呵的看著對方,“聽你的意思,還不太滿意。能不能給點具體的指點?”

    “普通幹警組的整體表現要優於股級以上組,當然股級組裡面也有個別所長、科長、隊長表現還行。不過兩個組別裡也湧現出幾匹黑馬,還是很讓人刮目相看。”說到這裡,楚天齊反問了一句,“你說呢?”

    本來是想顯擺一下,不曾想對方根本就沒提自己,張天彪感覺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了面子,很是鬱悶。他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對方問題,而是提出了一個要求:“局長,曲局經常給我們做示範,政委的槍法我們也見識過,今天就請局長給我們示範示範,讓我們也開開眼。”

    楚天齊轉頭看著對方:“張副局長,你真是想看我做示範?我怎麼感覺不像呢?”

    張天彪“嘿嘿”一笑:“局長,你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你以前沒有做過警察。那要不就算了,沒摸過槍我們也不強求,局長不會打槍也正常。”

    聽著張天彪的話有些過火,曲剛趕忙打圓場:“局長,別當真,他就那麼一個人,拿起話就說。”

    “老曲,你看這麼多人看著呢,不當真怎麼行?”楚天齊說著,從座位上站起身,“既然有人想看,那我就去獻獻醜,反正我也沒摸過幾次槍。”說完,向靶場走去。

    “局長要做示範了,大家歡迎。”張天彪衝著四周大喊起來,“熱烈歡迎。”

    曲剛狠狠瞪了張天彪一眼,可張天彪根本就沒看曲剛,而是站起身,雙手高舉,使勁鼓著掌。

    周圍幹警自然聽到了張天彪的話,也明白他的意思,但好多人都很矛盾。如果使勁鼓掌的話,那分明是想看局長笑話,如果不鼓掌的話,又似乎有不歡迎局長的嫌疑。一時之間,人們鼓也不是,不鼓也不是,左右為難。於是掌聲也是高的高,低的低,高聲也就那麼幾個。

    楚天齊來到一號靶位,回頭對眾人道:“我沒有經過系統的專業訓練,就隨便打了,大家別見笑。”說完,右手抓起了手槍。

    “準備完畢,射擊。”識靶組幹警發出了口令。

    楚天齊右手抬起,根本就沒有任何瞄準的動作,直接“啪啪啪”開了三槍。

    什麼玩意?這不是胡鬧嗎?張天彪心中暗笑:真不怕丟人。

    和張天彪想法一樣的,大有人在,柯曉明就是其中一位,他直接大喊了一聲“好,太好了。”

    柯曉明話音剛落,喬曉光也跟著扯開嗓子大喊:“好,神槍手。”

    這哪是喊好,分明是喊倒好,眾人焉能聽不出?

    “九點八環。”報靶員報出了環數。

    現場一下子靜了下來,好多人都以為聽錯了。

    “九點九環。”

    “九點九環。”

    又是兩次報靶聲響起。

    靜,悄無聲息的靜。

    人們不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而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但這就是事實。

    “嘩”,熱烈的掌聲響起。人群中忽然有人喊出了“神槍手”,這次喊的人不是柯曉明,也不是喬曉光。一開始只有幾個人在喊,很快就變成了全場的聲音,而且是發自內心的聲音。

    楚天齊健步走到指揮席,看著張天彪:“張副局,你是老刑警,是這方面的專家,請多指點。”

    張天彪臉上神色數變,兩腮肌肉動了幾動,尷尬的回應著:“不敢,不敢,佩服,佩服。”雖然他的話言不由衷,但他卻還真不得不佩服,人家楚天齊以前沒當過一天警察,但射擊精度遠遠超過他這個老刑警,他想不服也不行。

    掌聲還在繼續,大家真是由衷的佩服,佩服局長槍法之高。綜合全局所有人的射擊記錄,能夠平均九點五環的少之又少,就是有人五槍之中打出兩個九點八環都已經是很高的高手了。而局長只是隨便一打,就是高手中的高手,試問全局還有第二人嗎?不服高人有罪,鼓掌吧!帶著這樣的想法,掌聲是經久不息。

    楚天齊站起身,把雙手頻頻下壓,並向大家點頭致意。就這樣,掌聲又持續了足有一分鐘,才在大家的戀戀不捨中停了下來。

    別看楚天齊今天只是露了這麼一手,但眾人對局長的佩服已經今非昔比。

    在前幾個月,人們見識了局長的酒量,也見識了局長鬥爭的手段之高,人們都知道這個小年輕是個老練的官場高手。不過人們也知道,每個人既有長項,肯定就有短板,局長也不例外,局長的短板就是以前沒當過一天警察,那些專業素質肯定要差的多。

    只是今天一見,徹底顛覆了人們的正常思維,好多人不禁心中暗道:局長就是個異類。當然,此時的“異類”兩字是褒義的。同時,好多人在心中充滿了期待,期待看到局長格鬥的身手,現在大部分人已經不是要看局長笑話,而是想要大飽眼福。

    在人們羨慕的目光注視下,楚天齊帶著露了一手的滿足,和各位領導一道,步出了打靶訓練場。

    ……

    打靶比武結束了,但人們在接下來的幾天裡,還在津津樂道著局長的隨手三槍,同時也百思不得其解:這到底是為什麼?

    做為當事人的楚天齊當然心知肚明,這還要感謝在首都的三個月特訓,手槍射擊就是其中項目之一。而且巧的是,這次射擊比武正好也是用的那種型號的槍支。

    一開始訓練這個項目的時候,他也按照射擊要領進行,但成績實在不理想。就在訓練的最後一天,他隨便抬手射擊,卻是槍槍精準命中目標。

    當時的教官很驚異,又讓他如此射擊了幾次,結果都是槍槍九點六環以上,便問楚天齊射擊的竅門。

    楚天齊當時如實回答“我也沒什麼竅門,就是一種感覺”。

    教官伸出了大拇指,讚歎道:“人槍合一。”

    ……

    七月二十五日,在公安局大會議室,舉行了隆重的大比武總結表彰大會。

    考評委員會辦公室主任孟克對這次大比武進行了總結,列出了這次大比武值得總結的經驗,也指出好多不足和教訓。對於比武中一些好的現象進行了表揚,對於偷奸取巧的行為進行了批評,尤其有嚴重抄襲的那名巡警和交警受到了點名批評,並被記了相關處分。

    有貶就會有褒。做為這次比武中脫穎而出的“黑馬”,仇志慷和高峰就受到了點名表揚。在這次大比武中,仇志慷是股級以上組的第一名,不但筆試第一,而且實操也是第一,在對抗比賽中更是直接打敗了自詡不凡的柯曉明。高峰是普通幹警組的第一名,不但筆試和實操分別列為組別第一,而且對抗和射擊兩單項也分別是第一。

    在頒獎環節,大項前三名的集體和個人上台領獎,從領導手中接過了榮譽證書和獎金。當然,他們當中的好多人還會在年終考評中被直接多加五分。

    做為這次比武的“黑馬”,高峰和仇志慷上台領獎最多,人們意識到這兩人的春天就要來到了。同時人們還知道,“黑馬”遠不止這兩人,恐怕最大的“黑馬”就是局長了。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28
第九百四十二章 何喜發被打

    時間過的真快,七月份就剩最後兩天了。

    像往常一樣,楚天齊吃完早飯,回到辦公室,吸完飯後一支菸,就開始著手處理手頭工作。在過去將近五個月時間裡,楚天齊自認也做了一些事情,但細細一想,卻又有好多棘手工作沒有什麼進展。

    把電腦上文件進行重新歸檔後,楚天齊身子向後一仰,靠在椅背上,思考著這些問題。思來想去,他就想到了協助村民上訴一事。

    據曲剛匯報,二十五號那天,縣法院進行了第一次開庭。律師代表原告方出庭,同時出庭的還有村民楊二成,好多村民也都到了現場旁聽席,被告方只有一名律師到場。經過出示證據、法庭辯論等階段後,進入調解程序。當時被告方律師首先提出請求,請求進行庭外調解。原告覺得對方態度誠懇,也就同意了這一意向。

    也不知道現在調解的怎麼樣了?楚天齊拿起電話,就準備撥打曲剛手機。想想他又放下了,笑著搖搖頭,調解哪能那麼快呢?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

    看了眼來電顯示,楚天齊按下了接聽鍵:“老曲,什……”

    還沒等楚天齊說完,手機裡就傳來曲剛急促的聲音:“何喜發昏迷不醒了。”

    楚天齊急道:“怎麼回事?”

    “我也是剛接到匯報,說是被其他嫌疑人打的,具體情況還不清楚,我正在趕往看守所的路上。”曲剛忙又補充,“我讓他們撥打了急救電話,縣醫院救護車已經趕過去了。”

    “怎麼搞的?什麼時候的事?”楚天齊沉聲道,“行了,你趕緊到看守所瞭解事情經過,掌握相關證據。你告訴看守所,救護車一到,馬上讓何喜發跟救護車到醫院。另外,你要安排警力護送,我現在也趕到醫院去。”

    “好,我已經做過要求,馬上再和他們強調。”曲剛答應過後,換成了道歉的語氣,“局長,這都是我考慮不周,才導致……”

    “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搶救傷者和查找事發原因才是當務之急。如果何喜發要是有個什麼不測,咱們誰都脫不了干係。”楚天齊說到這裡,掛斷了電話。

    結束通話,楚天齊才想到了一件事情,想要馬上回撥過去,但他準備按下的手指又停了下來。略一思考,而是撥打了另一個號碼。

    很快,手機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局長,我是仇志慷,請指示。”

    楚天齊命令道:“仇所長,有嫌疑人在看守所被打傷,縣醫院救護車已經去接傷者,你馬上安排警力到醫院,要確保傷者不能受到二次傷害。”

    “是,我馬上安排。”仇志慷回答的很乾脆。

    結束和仇志慷通話,楚天齊靠在椅背上,思考著何喜發被打一事。

    何喜發是六月十八日那天被關到的看守所,這主要是為了何喜發人身安全,也是為了何喜發所掌握信息的安全,以便於何喜發能夠在山林租賃糾紛一案中出庭做證。

    當時曲剛向自己匯報,何喜發被關在看守所一個單獨房間,裡面設施都做過無傷害處理,監控沒有死角。再加上整個看守所的全套監控設施,還有武警站崗值勤,自己和曲剛都認為,這應該是目前最理想的所在。

    在這之後,曲剛也幾次匯報何喜發平安的消息,而且上星期四何喜發還出庭做了證,似乎這一切都表明何喜發很安全,自己也放鬆了對此事的關注。

    不曾想,現在何喜發卻被打,被其他嫌疑人所打。那麼究竟是在哪裡被打?是他單間裡,還是在其它房間,亦或是在其它區域?那麼是看守所無心之過,還是這裡面有什麼說法呢?

    先不去想了。何喜發安全與否才是關鍵。想到這裡,楚天齊向外走去,同時撥打了厲劍的手機。

    ……

    汽車剛進縣醫院,楚天齊就看到醫院大樓台階上站著一個人,正是身穿便衣的許源鎮派出所所長仇志慷。

    仇志慷也看到了局長專車,快步走到汽車停放位置,拉開車門,喊了聲“局長”。

    楚天齊從車上下來,問道:“怎麼樣?”

    “傷者還沒到,我已經派了四名幹警過來。”說著,仇志慷向身後一指,“有兩人暫時在門口,另兩人已經到了住院部。”

    楚天齊看到,台階上正有兩人望向這裡,雖然那兩人身穿便衣,但也覺得面熟,便衝他們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仇志慷:“不只要負責傷者安全,還要關注有無異常狀況,及時進行匯報。”

    “是,我是這麼安排的……”仇志慷講述著醫院現場人員配置、換班等情況,並重點說了對安全隱患的排查、特殊情形的處置與上報等。

    聽著仇志慷的匯報,楚天齊很滿意。他聽的出,對方做出這些部署並不是臨時應對之策,而是平時都有相應應急預案,所以才能有條不紊,考慮周全。當然,仇志慷在匯報時,也針對可能出現的不同情況,會在具體實施方案時略有微調。

    楚天齊和仇志慷的真正接觸,是源於一次誤會。

    那是四月下旬的時候,當時因為喬豐年被打一事,楚天齊半夜找仇志慷,把電話打到了仇志慷家裡。仇志慷媳婦以為對方是丈夫的朋友,直接稱楚天齊為“騙子”,還自稱“老娘不上當”。被這個女人嗆過後,楚天齊把電話打到許源鎮派出所,結果仇志慷竟然也沒聽出自己聲音,還差點罵出“王八蛋”三個字,氣的楚天齊直接掛了電話。

    弄清是局長打電話,並且意識到自己和老婆闖了禍,仇志慷連夜趕往公安局,到局長門上“負荊請罪”。功夫不負有心人,局長開了門,仇志慷才有機會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趁機也倒了好多苦水。

    那次夜談,楚天齊對仇志慷這個人多了一些瞭解,也更清楚了仇志慷的現狀,就有了收服對方的想法,於是在交談時給對方留下一些暗示。仇志慷自然明白局長的意思,也適時表示了歸服的意思。雖然仇志慷當時的表態留有很多餘地,但楚天齊並沒有因此不高興,反而很賞識對方的這種做法。他賞識仇志慷頭腦冷靜,賞識對方沒有上來就抱粗腿,而是表示了互相瞭解的意思。

    從那次夜談後,仇志慷經常會電話向楚天齊匯報。但他不是專說那種拍馬屁、奉承的話,而更多是匯報自己的工作,既匯報所做的事情,也不刻意隱瞞其中的不足。對於仇志慷這種相對客觀的態度,楚天齊從內心很是讚賞,也漸漸確定了收對方為己用的想法。

    這次全局系統大比武,仇志慷也是爭氣,拿了股級以上組第一名,而且是筆試、實操雙第一。不但在各派出所所長中間拔了頭籌,同時把柯曉明之類牛哄哄的人也比了下去。那次比武後,仇志慷拿著這另類的“投名狀”表示完全歸服楚天齊,楚天齊自是欣然接受。

    安排自己人辦事,就是放心,所以楚天齊今天沒有讓曲剛安排人,而是直接找了仇志慷。要是曲剛安排的話,肯定還是找張天彪或直接安排柯曉明。他並不是因為不喜歡張天彪、柯曉明,實在是那二人辦事靠不上,讓楚天齊不放心,擔心他們誤事或是把事辦砸。

    ……

    剛聽完仇志慷匯報,大院門口就傳來救護車急促的鳴笛聲,一輛噴有急救標識的面包車駛了進來,緊接著曲剛的專車也駛進了院子。

    楚天齊趕忙奔向救護車,仇志慷也跟了他身後。

    救護車停下,早已等候在車外的兩名醫護人員打開了後車門,把一個專用擔架抬了下來,放到帶輪子的病床上。

    擔架上躺著一個滿臉血漬的人,儘管臉已經腫的不像樣子,儘管頭上纏著一些紗布。但楚天齊還是一眼看出,這個人就是秋胡鎮靠山村村長何喜發。

    根本不給楚天齊細看的機會,又有兩名醫院人員從救護車下來,同先前兩名醫護人員一道,推著病床,快速奔向醫院大樓。

    仇志慷向局長示意了一下,快步跟了過去。

    曲剛已經從汽車上下來,看了眼仇志慷的背影,對著楚天齊,叫了聲“局長”。

    楚天齊用手一指:“到車上說。”

    “好。”曲剛答應一聲,隨楚天齊奔向局長專車,兩人一同坐到汽車後排座椅上。

    看出領導要談事情,厲劍從車上下來,關好車門,走到一旁,注視著周邊的情況。

    楚天齊眉頭微皺,沉聲道:“什麼情況?”

    雖然坐在密閉的汽車裡,但曲剛還是適當壓低了聲音:“初步瞭解,是看守所工作失誤,把別的嫌疑人關進了何喜發單間。等他們意識到,再打開屋門的時候,何喜發已經被打了,暫未發現行兇者帶有凶器。目前何喜發昏迷不醒,醫生說還要進一步檢查,才能確定傷者傷勢情況。”

    楚天齊接連發問:“行兇者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打何喜發?行兇時間多長?何喜發情況怎麼樣?”

    曲剛回答:“刑警隊已經控制了行兇者,那個人渾身酒氣,滿嘴全是胡話,暫時什麼也沒問出來。他是今天凌晨六點多被關進了何喜發那個單間,八點多的時候被警察帶出來,一共在裡邊兩個小時,究竟行兇多長時間還不清楚。”

    “不是說房間裡裝有無死角監控嗎?”楚天齊繼續追問。

    “監控設施出狀況了,沒有事發時的錄像。”說到這裡,曲剛微微低下了頭。

    “哦,出狀況了?”楚天齊語氣中滿是疑惑。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29
第九百四十三章 巧的邪門

    聽完曲剛匯報後,楚天齊指示曲剛重點調查事情真相,並控制看守所相關人員。然後他進到醫院大樓,想要瞭解何喜發受傷情況,何喜發已經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隔著房門窗戶上的玻璃,楚天齊也只能看到醫務人員忙碌的身影,根本看不到何喜發,更不可能瞭解到情況。於是楚天齊到了院長辦公室,在那裡等著,等著搶救信息以及何喜發的情況。

    見到縣裡最年輕的副處領導,而且是連續破獲兩起命案、大名鼎鼎的公安局長到來,院長不敢怠慢。他特意叮囑業務副院長親自指揮對傷者搶救,並及時匯報傷者情況,他自己也多次去瞭解對傷者的救治。

    等了一上午,楚天齊得到的答案是:傷者目前昏迷不醒,多項指標極不正常,處在生命危險期,醫院正在全力搶救。通過檢查,傷者沒有被凶器所致外傷,頭部沒有出血情況,但內臟有出血現象。傷者右側第二、三根肋骨骨折,第四、五、六根肋骨骨裂,而且受傷肋骨外部表皮有三個圓形青紫色痕跡。

    院長表示,這只是初步檢查結果,不排除隨著進一步檢查會有新情況出現。他還表示,醫院一定全力以赴對傷者進行搶救,儘量讓傷者早些脫離生命危險,他會第一時間向楚局長匯報傷者情況。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自己在這裡也於事無補。於是楚天齊對院長表示了感謝,並對仇志慷進行叮囑後,返回了局裡。

    ……

    局長辦公室。

    楚天齊臉色陰沉,坐在辦公桌後,他對面椅子上坐著常務副局長曲剛。

    抽完最後兩口,把煙蒂狠狠掐滅在菸灰缸裡,楚天齊看向曲剛:“老曲,說說吧。”

    曲剛道:“好的。上午從醫院出來後,我又到了看守所,進一步調查何喜發被打一事。由於沒有事發房間的錄相,我便讓人檢查看守所整個監控設施。檢查的結果是有兩個硬盤存儲器出了問題,其中一個存儲器的數據線連接處斷開,這個硬盤存儲著室內六個攝像頭的資料,編碼是“三號”。三號硬盤存儲器,所涉及的攝像頭分別是何喜發的房間兩個、房間右側過道兩個、監控室兩個。三號存儲器上存儲的影像,最晚的是今天凌晨三點二十八分。

    另一個存儲器硬盤丟了,只留下一個空殼子。丟的這個硬盤,存儲著室外五個攝像頭的資料,編碼是“九號”。九號硬盤存儲器涉及的五個監控頭,分別是樓門口處一個,綜合車庫處一個,從樓房到綜合車庫路上一個,從車庫到拘留所大門一個,還有一個就是看守所大門處的監控。正因為三號硬盤故障、九號硬盤丟失,致使在凌晨三點二十八分之後,相關區域沒有留下任何影像記錄。”

    楚天齊插話:“我想,三號硬盤存儲器對應監控室的那兩個攝像頭,肯定有一個正對著監控室裡的機箱組,另一個很可能是對著進門處的,對不對?”

    曲剛點點頭:“是,監控室兩個攝像頭中,有一個正對著一部分機箱位置,其中三號和九號硬盤就在這個位置。還有一個攝像頭對著進門處和一部分操作台,以及從操作台到機箱組這段區間。因此,在那個時間點之後,有什麼人進了監控室就看不到,是否在監控台操作了什麼也看不到。”

    楚天齊問:“那麼,監控室有什麼異常情況?整個監控室一直都有人吧?幾個人?都是誰?他們平時表現怎樣?”

    曲剛道:“監控室是兩個人一班,當時是張如玉和岳江河的班。岳江河到看守所年頭多一些,大概有五年了吧,現在是看守所監控科的副科長。我和這個人接觸不多,但從他的那些考評檔案來看,平時表現還可以,也沒有發生過什麼不應該的失誤。

    張如玉是去年剛剛分配來的大學生,畢業於省財經學院,學的是信息化管理。可這個女孩就想當警察,在她的檔案自述中就寫著這樣的意願,而且也三次參加市、縣警務人員的選聘工作,最後如願到了咱們局裡。我和政委當時的意見是,想讓張如玉到信息科,但那時杜長生局長的意思是信息科目前都是女的,應該再安排一個男的,另外應該讓這個小張先到基層崗位鍛鍊鍛鍊。就這樣,張如玉就到了現在的崗位。

    對於這個張如玉工作以後的情況,我知道的不多,為此我剛才還向向周仝瞭解。周仝說這個女孩的專業水平不錯,還在省級刊物上發表過文章,接觸過幾次,也感覺這個女孩比較樸實,肯鑽研業務。

    現在岳江河已經不知去向,張如玉也已嚇的說話顛三倒四。她說在凌晨三點左右的時候,監控室忽然停了電,岳江河說要出去看看情況,還遞給她一支小手電。不一會兒岳江河回來了,遞給她一瓶飲料,還說只是電路小故障,電工正在修,一會兒就來電。她說後來不知怎麼的,她就睡著了,還是被科長叫醒的。那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何喜發也已被打了。”說到這裡,曲剛停了下來。

    楚天齊看著對方:“對了,你看過停電期間的錄像嗎?那些攝像頭可是有紅外線的,拍攝效果應該很清晰的,有什麼發現沒有?”

    曲剛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停電期間,攝像頭沒有工作。因為提供電能的UPS電源沒有啟動,而UPS電源就在監控室旁邊的屋子。”

    楚天齊看著曲剛:“老曲,這也太巧了,巧的邪門。估計那瓶飲料也有什麼門道吧?對了,那個岳江河近期有什麼異常嗎?”

    曲剛長噓了一口氣:“是呀,太巧了,停電本來就巧,巧的是UPS還不工作。從現有錄像看,當時就停了不到十分鐘,而且只有一個樓層停電。但在來電之後,監控室的硬盤就出了狀況。更巧的是,張如玉喝了那瓶飲料就睡著了,我已經讓人去化驗那瓶飲料了。張如玉說岳江河一直在追求她,平時對她很體貼,經常會買一些零食給她,所以對那瓶飲料沒有任何防備。另據張如玉反映,平時岳江河花錢很仔細,幾乎可以稱為吝嗇,但最近花錢大方了好多,簡直像是換了個人。”

    停了一下,楚天齊又問:“按張如玉所說,從三點到八點這五個小時中,監控室一人脫崗,一人昏迷,難道就沒人發現?看守所帶班領導是干什麼吃的?”

    “昨晚是喬曉光帶班,到現在也沒找到他的人影,手機也打不通。”曲剛面現尷尬之色,“這都是我對下屬要求不嚴,管理不到位。”

    “該是你的責任,你肯定跑不掉,不是你的責任也別往身上攬。本來護下屬也不是什麼壞事,但有時候就會變成嬌縱,會適得其反的。”楚天齊的話很不客氣,然後語氣一緩,“老曲,你怎麼看?”

    曲剛做出了回覆:“從種種情形來看,何喜發被打一事,存在著太多蹊蹺,人為可能性極大。我已經派人去搜尋岳江河這個最大嫌疑,並安排人手去找喬曉光,同時對張如玉的調查也在繼續。另外,我建議請孟克介入,對看守所整個班子進行調查。”

    楚天齊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嗯,這件事情基本可以斷定不是偶然的,也絕非一個人能辦成,需要多個步驟的配合。看守所發生這樣的事,說明日常管理存在很大漏洞,看守所班子有很大的責任。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而是要處理幾件當務之急的事。

    而且這幾件事還很棘手,一是對何喜發搶救,只有何喜發脫離危險,保住性命,此事才不至於最糟糕。對何喜發的搶救只能拜託縣醫院去做,但我們要做的是保證何喜發不受到二次攻擊,包括主治醫生的安全。這件事你要親自去抓。二是對此事徹查,弄清事情來龍去脈,找到真正始作俑者。我建議由你和孟克去做。三是要考慮如何向縣裡交待,這件事肯定瞞不住,我們要和老趙研究一下。”

    “局長說的對,我贊成。”曲剛馬上進行了附合。

    楚天齊忽然想起了一個關鍵的問題,又問道:“對了,那個行兇者是什麼情況?怎麼就被關到了何喜發的屋子?”

    “行兇者名叫王興旺,是因為打架和盜竊被判了六個月有期徒刑,扣去羈押期三個多月時間,還需要服刑兩個月多一點兒,所以就由看守所代為執行。據值勤民警說,昨天半夜,王興旺他們監舍忽然出現了兩條蛇,於是便對這些監舍人員進行轉移,同時開始捕蛇。在對監舍人員轉移時,值勤民警曾經電話請示過所長,所長指示分批關到那些有空餘的房間,包括現有單間。值勤民警正要問何喜發房間時,喬曉光早掛掉了電話,再打就不通了,於是,王興旺就關進了何喜發的屋子。”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是曲剛的電話。

    看了眼來電顯示,曲剛按下了接聽鍵:“說……什麼,知道了。”說完,掛斷了電話。

    曲剛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看著楚天齊道:“局長,發現了看守所那輛越野車。”

    “哦?在哪?走,去看看。”說著,楚天齊站起身,向外走去。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29
第九百四十四章 奇葩喬曉光

    許源縣溫泉大酒店,三一八房間。,: 。

    ‘’頭上固定電話毫無徵兆的響了,把正摟在一起的男‘女’驚醒過來。

    男人正要伸手去接,被‘女’人拽住了胳膊:“別管它,肯定是打錯了。你也是的,聽我的多消停,結果非要把線‘插’上,這剛一‘插’上就響,不是自找麻煩嗎?”

    男人“嘿嘿”一笑,言語不清的說:“不麻煩,萬一有事呢。”

    “能有什麼事,還能再有蛇?”說著,‘女’人一手扯開了電話線,同時向男人抓去,“不好了,我這裡有蛇了,好怕怕!”

    “寶貝,饒了我吧,我真不行了,真不行了,你太厲害了。”男人說著軟話,“今天就到這兒,下次再找你。我知道,你是六十六號。”

    “那不行,還差兩次,我要陪好你,要不你就補償我。”說著,‘女’人再次向男人抓去。

    “我真不行了,還差兩次我也不要了。”男人雙手護著那個地方,“要不這樣,我再給你五百塊錢,就算是對那兩次的補償。”

    “這還差不多。”‘女’人在男人臉上“叭叭”親了兩下,然後從‘’上下來,在男人包裡抓了一下,拿出五張百元大鈔,晃了晃,“看好了,沒多拿。”說完,穿上寬大的外衣,繫住衣服上面的腰帶,然後臉上圍好紗巾,拉開屋‘門’走了出去。

    “媽的,什麼事,沒睡夠還得多補償錢。”男人含‘混’不清的罵了一聲,伸手從‘’頭櫃去拿煙。他正好看到電話線拔了出來,就自語著“‘插’上吧,省的誤事”,然後‘插’了好幾下,才把電話線‘插’到了話機的那個小孔上。

    一連‘抽’了兩支香菸,男人打了個哈欠,再次倒在枕頭上,繼續睡去。

    “叮呤呤”,就在男人半睡半醒時,‘’頭櫃上固定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媽的,好像剛才就響過。”自語著,男人閉著眼睛,胡‘亂’抓起電話聽筒,“喂”了一聲。

    電話裡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所長,你怎麼才接電話?出大事了。”

    男人正要說話,忽然屋‘門’被敲的“咚咚”作響,同時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開‘門’,喬曉光開‘門’。”

    不好,怎麼辦?男人眼神瞟向窗口方向。

    “咔吧”一聲響動,屋‘門’從外面打開。

    酒店服務生完成開‘門’使命,拿著‘門’卡及時走開了。

    看到‘門’口這個威嚴的男人,‘’上男人含糊的叫了聲:“曲局。”他話音沒落,就見此人身後又出現了一個年輕人,不禁暗道一聲“壞了”。

    曲剛命令道:“喬曉光,馬上穿衣服。”

    有兩位局領導站在‘門’口,喬曉光只得收起從窗戶逃走的念頭。再說了,剛才主要是不想被領導逮住,現在既然已經被看到,逃走了也沒用。而且他堅信,有曲剛在現場,就是自己想跑也跑不掉,何況楚天齊也在,那個小傢伙可是隨時都可能‘露’出一手的。

    慢吞吞穿著衣服,喬曉光心存僥倖,僥倖那個‘女’人沒在現場,否則那就真說不清了,本來就不是能說清楚的事。此時,喬曉光的酒已經嚇醒了大半,他不禁納悶:他們找我幹什麼?有人舉報?忽然,他想起了剛才“鐵桿下屬”打電話的事,心中暗道:真出大事了?出了什麼事?

    ……

    三一八房間。

    窗簾已經拉開,‘門’、窗也已通風完畢並再次關上。同時曲剛還對房間進行了安全檢查,沒有發現可疑的東西。

    楚天齊、曲剛坐在沙發上,他們對面站著穿戴鬆鬆垮垮的喬曉光。

    此時喬曉光仍然眼珠發紅,頭髮蓬‘亂’,渾身散發著菸酒和其它難聞的味道。

    曲剛臉‘色’鐵青,沉聲道:“說吧,你都幹了什麼事?”

    喬曉光一齜牙:“曲局,我昨晚加班太累,今天睡的有些過頭,不過單位工作都安排好了。”

    楚天齊問:“加班?加什麼班?工作安排誰了?”

    “局長。”這是喬曉光第一次正二八經喊對方這個稱呼,他深知“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誰讓自己上班時間脫崗呢?他儘量陪著笑臉,同時編著瞎話,“昨天夜裡,所裡舉行緊急大疏散演練,我是全程坐陣指揮,一直熬到天亮,身上又困又乏,還出了身臭汗。我拿著別人送的免費洗澡卷,就到這裡洗了一澡,不想一下子就睡過頭了。我出來的時候,把工作安排給了‘二諸葛’,不,魏教導員。”

    “好像魏超群今天沒上班吧?剛才似乎看到他在大街上。”說著,楚天齊把頭轉向曲剛,“在車上也沒看清,你看清楚了嗎?”

    “嗯,好像是。”曲剛機械的點點頭。

    喬曉光一拍腦袋:“你看我這記‘性’,真是的。平時一天爛事瞎多,再這麼一加夜班,大腦缺氧嚴重,把人還給‘弄’‘混’了。對了,不是老魏,是張山副所長。”

    楚天齊面帶笑意:“是嗎?好像剛才張山是和魏超群一塊逛街。”

    “是嗎?”喬曉光一副疑‘惑’的神情,喃喃自語著,“這個老張,怎麼能脫崗呢?可能是有特殊事出來辦?肯定是安排其他人頂班了。就是出來的話,你也得跟我打聲招呼呀,也不是沒有方式。真是的,老張什麼都好,就是有些散慢,好多時候眼裡沒領導,他……”

    “放屁。”曲剛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茶几上,罵道,“喬曉光,你他娘的編瞎話還不忘了陷害別人。什麼東西?說,你到底幹什麼啦?”

    看到曲剛雙目圓瞪、咬牙切齒的樣子,喬曉光心頭一凜:這個老傢伙怎麼啦?他不是和我二舅一夥的嗎?哦,肯定是因為有姓楚的在旁邊,他在裝樣子。這就好比同著別人訓孩子,虛打實嚇唬。老傢伙,真滑頭。

    想到這裡,他馬上做出一副既老實又委屈的樣子:“二位領導,今天要向你們檢討,平時出於愛護下屬的考慮,我總對老張他們這種作派採取懷柔政策,總是以批評教育為主,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可能有我在場的時候,老張他們也會裝像,等我偶爾有事出來,他們又會‘露’出尾巴。哎,還是對他們太縱容了,我這個人呀,在一些非原則問題上,總是太照顧助手們的面子了,太……”

    “你他娘的不說瞎話會死啊?”曲剛氣的直接站起來,手指著喬曉光,“喬曉光,你他娘剛才說的全是屁話,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你根本就沒在所裡,所裡發生……”說到這裡,他看到楚天齊制止的眼神,忙又改了口,“你說,你到底都幹什麼啦?”

    這個老傢伙要幹什麼?怎麼看著像真的似的?難道真像人們說的那樣,他徹底抱上了姓楚的大‘腿’,在拿二舅的人開刀?媽的,你姓曲的也太不地道了。難道你不知道兔死狗烹的道理?真他娘的傻一個。

    “喬曉光,你眼珠‘亂’轉,在想什麼鬼主意?”曲剛催促著,“說,快說,實話實說。否則,罪加一等。”

    越說越來勁了?喬曉光看著曲剛怒不可遏的樣子,再次想起了“鐵桿下屬”那句“所裡出大事了”,便試探著問:“二位領導,是不是我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請領導多多批評,指導一二。”

    楚天齊斥道:“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篤篤”,敲‘門’聲響起。

    曲剛走過去,打開屋‘門’。

    孟克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厲劍。

    孟克徑直走向楚天齊:“局長,我來了。”

    “坐下說。”楚天齊對孟克說完,又把頭轉向厲劍,“東西都複製了嗎?”

    厲劍回答:“複製好了,剛剛已經給了孟組長。”

    “你出去等著吧。”楚天齊擺了擺手。

    厲劍走出屋子,隨手帶上了屋‘門’。

    此時,孟克已經從手包中拿出一個錄像播放機,放到桌上,並和電視連接在一起。

    “喬曉光,現在請你看一部片子。”說著,楚天齊向孟克點頭示意。

    孟克會意,重新拉上厚重的遮光簾,打開電視,並旋開了播放機的開關。

    電視上出現了樓道的畫面,眾人都覺得很熟悉的畫面,因為這個樓道就在‘門’口。

    不多時,畫面拉到了一個房間‘門’口,一個裹著頭臉的人出現在畫面中。

    喬曉光臉‘色’一下子變的很難看,因為這個畫面中的人,從這個房間出去不久,現在自己身上還有這個人的氣息,那個人身上也有自己的味道。

    畫面中,這個裹著頭臉的人徑直從樓上走到一樓大廳,又到了院裡,然後坐到一個等候在外面的摩托車上,隨著摩托車揚長而去。畫面也至此定格了。

    剛才畫面上,摩托車沒有車牌,前面騎摩托車的人還帶著頭盔。看到這段影像,喬曉光慌‘亂’的內心又鎮靜了好多,他心中暗道:死無對證。

    “喬曉光,說說吧,這是怎麼回事?那個人是誰?”曲剛接著補充道,“要實話實說,不得瞎編或是隱瞞。”

    “是,是。”喬曉光連連點頭,“那是我一個朋友,來和我談了點事。他這些天出麻疹,擔心留下‘迎淚’的後遺症,就用紗巾遮擋了一下。我還說他了,一個大男人家的,就跟娘們似的,腦袋掉了不才碗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條好漢,怎麼也不能……”

    “放屁,放屁。”曲剛可氣壞了,抓起桌上菸灰缸就要擲去,被旁邊及時伸過的一隻大手攔住了。放下菸灰缸,曲剛手指著喬曉光,“姓喬的,你他娘的‘花’崗岩腦袋,難道非要把真相帶進監獄去嗎?”

    “監獄?”喬曉光一驚,接著又搖搖頭,“沒那麼邪乎吧?”

    看到這個傢伙的表演,楚天齊心中暗道:真是個奇葩,和陳文明不相上下,難分伯仲。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30
第九百四十五章 數核桃的,不砸不行

    “喬曉光,不要心存僥倖,知道什麼都說出來。”曲剛厲聲道。

    “我,我……”吭哧兩聲,喬曉光“嘿嘿”一笑,“各位領導,不好意思,剛才,剛才說的不夠詳盡。其實那個頭裹紗巾的人,是個女的,就是我一同學,我們也就是隨便嘮嘮,也沒幹什麼,我們之間是清白的。”

    “清白的?”曲剛都被這個傢伙氣糊塗了,已經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不知道所裡出了什麼事,竟然還在遮掩和這個女人的關係。

    “清白的。”喬曉光重複著,“真是清白的。”

    “放屁,你他娘的這屋裡什麼味,以為老子聞不出來?”感覺這話有些彆扭,曲剛忙又修正了一下,“屋裡這麼大騷味,就是不聞也嗆鼻子。你他娘的分不清事情輕重緩急,竟然還有心搞破鞋。”

    “曲局,各位領導,就這一回,千萬別讓我老婆知道,那可是個要命的醋罈子。我真的就這一回,都是酒害的,彼此是老同學,這酒一蓋臉,就情不自禁了。”說著,喬曉光雙手合什,不停的作揖。

    曲剛氣的不行:“你他娘……真是完蛋東西。”

    楚天齊拉了一把曲剛,示意對方坐下消消氣。然後他對著喬曉光道:“那個女的真是你同學?”

    喬曉光連連點頭:“啊,是,是,我們就這一回,都是酒喝多了……”

    “既然是你同學,那麼她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的?”楚天齊追問著。

    “她……她……”喬曉光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他根本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只知道對方是六十六號。

    “喬曉光,不會剛親熱完,就把女同學的名字忘了吧?”楚天齊輕蔑一笑,“說,她叫什麼,你們之間說了什麼,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除了你剛才說的那些齷齪事。”

    看著氣的呼呼直喘粗氣的曲剛,看著雙眼緊盯自己不放的孟克,再看看咄咄逼人的楚天齊,喬曉光此刻意識到,看來他們根本就不是來“掃黃”,分明是有其它事。

    那究竟是什麼事呢?剛才跟自己打電話的傢伙也沒說清,當然也沒容對方說完,那兩個傢伙就破門而入了。喬曉光在心中搜索著答案:難道是自己什麼事犯了?要不就是有人給自己捅了簍子?好像昨晚有人電話說過要疏散在押人員,不會是有人跑了吧?哎呀,八成是這事。怎麼辦?昨天可是該自己值班,往誰身上推呢?喬曉光吃不準究竟是什麼事,也一時想不到替罪羊。

    “說呀,她叫什麼,是干什麼的?你們又是怎麼認識的?”楚天齊再次盯問。

    兩害相權取其輕,還是先交待這件事吧。想到這裡,喬曉光向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到床上,雙手在頭髮裡抓了幾下,然後以一種痛心疾首的腔調說道:“哎,酒能亂性呀。昨天晚上,有兩個朋友請客,三喝兩喝就高了。後來他倆好像說是要到溫泉洗澡,解解酒。我當時喝的確實高的厲害,就稀里糊塗的和他們來了這兒。等到這裡的時候,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一覺醒來,才發現身邊躺個女人,把我嚇了一跳,就問她是誰,怎麼進來的。她說她是這兒的保健師,工號是六十六號,是我朋友給安排的。我一聽就急了,就問她對我做了什麼,她只是笑了笑,就走了。領導我這次說的都是真的,我不知道她叫什麼,也不知道她是干什麼的,以前更不認識她。哎,都是酒害的,以後可不這麼喝了。”

    “喬曉光,不要避重就輕,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你剛才的說法根本無法自圓其說。既然你說和她不認識,那你是昨晚十點零七分進的房間,這個女人在十點三十六分鐘的時候也來了,從那時算起,到現在已經十七個小時多了。如果你們不認識,如果你們沒有談什麼事的話,這也太不符合邏輯了。”久未說話的孟克開了口,“你可別說你一直酒醉不醒,要真是那樣的話,恐怕你早就醉死了,根本就不會醒來的。我再告訴你,我們已經和酒店核實,這裡並沒有這麼個女人。”

    喬曉光已然明白,現在已經坐實自己嫖娼的事實,受到處理是不可避免的。聽他們幾人的語氣,顯然不是衝著這事來的,肯定還有更嚴重的事。當前最重要的是和其它事撇清關係,也不能拔出蘿蔔帶出泥。

    想到這裡,喬曉光把心一橫,說道:“哎,這事說起來挺難啟齒,也許你們還不相信,事情是這樣的。昨天到這兒的時候,朋友說都喝的不少,就別去大浴池了,直接到房間洗吧。我一聽他倆的話,自然明白什麼意思,反正吃飯時也喝了補酒,正想找地方洩火呢,就默許了他們的提議。

    我進這個房間時間不長,那個女人就來了,沒用多費話,兩人直接脫光進了那個雙人大浴缸裡。她上來撩撥沒幾下,我就受不了,兩人就滾到了一塊。完事後,我倆躺到床上呼呼大睡。半夜的時候,那個女人又撩撥我,把我弄醒後,我倆又是那事。就這麼的,睡睡醒醒,反正只要是醒的,就准搞那事,要不她也得把我弄醒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我倆搞完事,我就讓她走。她說你朋友付了二十四小時的錢,你要是不搞的話,豈不是虧了?我想也是這個道理,就沒有讓她走。後來我被搞的不行了,她就給我吃了顆藥,我就又來了興趣。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什麼做的,太厲害了,雖然我吃了藥,也不是她的對手。剛才的時候,我實在受不了了,就讓她走。她還不走,說是時間不到,還差著次數。最後我擔心自己累死,又多給了她五百塊錢,算是補償那欠缺的次數,她才拿錢走人了。

    從昨晚到現在,我睡著了好多次,吃過她給的兩顆藥,也和她搞了好多次。但期間除了和她說一些肉麻的不正經話,沒有商量所謂的任何事,也沒有問她叫什麼。男人出來找女人,不就是圖那事嗎?根本不會去關心她叫什麼,是做什麼的,即使問的話,她也不會說真話。”

    聽喬曉光這麼一說,曲剛的臉色也不再陰沉,更多的是想笑又不好笑出來。便只好抿著嘴,故意繃著臉,但胸脯不時有起伏,顯然是由於一直憋笑的原因。

    平時嚴肅有加的孟克,在聽的中途連著咳嗽了兩次,但一聽就是假咳嗽,分明也是為了掩蓋實在憋不住的笑聲。

    三位聽眾中,楚天齊的表情更特殊,臉上既帶著憋不住的笑意,同時更多的是尷尬。他現在雖然已經二十八歲,雖然也談過了兩個女朋友,尤其和孟玉玲談的時間更長,但他現在還是一個很純的小男生。他和那兩任女朋友相處時,雖然也避免不了一些親密舉動,但卻沒有越過那最後一道防線。現在聽著喬曉光如此一說,尤其還有下屬在旁邊,楚天齊焉能不尷尬。

    好不容易聽那個傢伙胡咧咧完了,楚天齊馬上道:“喬曉光,你真是數牙膏的,不擠不行。不過我對你現在的說法也有懷疑,另外在有的地方你也沒說清楚。假設你和這個女人不熟識,那你總知道那兩個朋友的情況吧?”

    “他倆呀,也不是太清楚。”喬曉光臉上出現苦瓜樣,“我當警察之前,沒有穩定工作,經常打些雜工、零活,也認識了一些同樣命運的人。後來入了警察編,就和這些人斷了來往。請我喝酒這兩人,就是我打零工時在定野市認識的,這麼多年一直沒聯繫。昨天快下班時候,他倆給我打電話,說是老朋友聚聚。我本來不想去,後來他們說是現在都做正經生意,就和他們一塊出去了。一見面,我見他倆穿戴都不普通,原來現在都做煤炭生意,便把心放到肚裡,就和他們敞開的喝了。我只知道他們一個叫‘喜子’,一個叫‘小剛’,大名叫什麼就不知道了。”

    “那你有他們的電話吧?”曲剛一伸手,“來,給我。”

    “電話是固定號碼,八成是公用電話吧。”說著,喬曉光打開手機,遞了過去。

    拿出自己手機,曲剛向楚天齊示意了一下:“我讓人查一下。”看到楚天齊點頭,曲剛走出了屋子。

    “局長,出什麼事了?”喬曉光此時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妙,賠著笑臉問道。

    楚天齊沒有理喬曉光,而是對著孟克點點頭。

    孟克咳嗽了一聲,說道:“喬曉光,看守所發生了一件大事,你知不知道?”

    “大事?”喬曉光一驚,“是不是疏散在押人員的時候,有人跑了?都怪我,怎麼就沒讓他們留心呢?”

    “是有人跑了,但不是在押人員,而是干警,是看守所監控科副科長。”孟克冷笑一聲,“當然,要是現在還找不到你的話,也只能按逃跑處理了。”

    喬曉光站了起來:“岳江河跑了?為什麼?我事先一點都不知道。昨晚可是他當班呀。”

    孟克很是不屑:“當班?你不是也當班嗎,怎麼就出來鬼混了?”然後面色一沉,“你們那裡有一個臨時被看押人員何喜發,他讓人打了,傷的很厲害,是被其他在押人員打的。而那個行兇者是臨時被關進了何喜發那個單間,你不覺得這事太巧了嗎?”

    喬曉光忙道:“昨天有人報告監舍有蛇,肯定是臨時疏散人員所致。對了,我專門向他們交待過,何喜發房間不能再關別人。”

    “可事實是那個房間又進了人,更巧的是監控室停過電,期間UPS電源也不啟動,然後監控室硬盤存儲器出了故障,而且監控員一個失蹤,另一個昏迷。”說到這裡,孟克“啪”的一拍茶几,“喬曉光,老實交待,到底怎麼回事?”

    喬曉光一哆嗦,坐到了床上,連連搖頭:“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哼哼,我看你不但數牙膏,還是數核桃的,不砸不行。”說著,孟克“騰”的站了起來,“走,跟我們回局裡,接著審。”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31
第九百四十六章 調解失敗

    時間到了八月二日,離何喜發被打已經過去了七十二小時,何喜發還是昏迷不醒,頭也腫的很厲害。據醫院院長講,傷者體腔內的手術進行完畢,已經度過了一次危險期,但在一週之內至少還會再經歷一個危險期。至於一週之後是否還會有生命危險,現在還不好下結論。

    反正現在醫院的治療特別積極,院領導也相當重視,目前也沒有再好的辦法。楚天齊只得對院領導感謝,請他們多辛苦一些,爭取早日讓何喜發甦醒,脫離生命危險。

    另據曲剛匯報,在這幾天安全守護過程中,便衣人員沒有發現異常情況。這些便衣人員每班安排兩人,刑警隊和派出所各出一人,從中指定一人負責本班工作。除了曲剛匯報,仇志慷的匯報也是“沒有發現異常”。但楚天齊分別叮囑曲、仇,一定不能放鬆警惕,因為我們在明處,對方在暗處。

    除了關注何喜發情況並對其進行保護外,破案工作也一刻都沒放鬆。案件偵破由曲剛總負責,曲剛調動了刑警隊、交警指揮中心、信息科、許源鎮派出所等多個部門,通過詢問、取證、摸底等方式進行排查。到目前為止,發現了一些證據或線索,對案件的定性有了幫助,但對實際破案還沒幫上忙。

    在排查過程中,發現看守所的電表箱就在綜合車庫附近,相關監控資料也隨著九號硬盤存儲器的丟失而無從查找。當天值班電工也沒有接到任何人修覆電路的通知,如果張如玉描述準確的話,那麼顯然就是岳江河編的瞎話。另外,在張如玉喝過的那瓶飲料中檢測出了安眠藥的成分,這也印證了岳江河的嫌疑。

    從監控室到綜合車庫再到看守所大門的所有監控資料,都是集中在三號和九號硬盤存儲器上。現在一個出故障,一個丟失,根本就沒有岳江河失蹤期間的任何影像資料,也沒有人在那之後見過他。岳江河連同他那輛摩托車,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了無蹤跡。

    在查找新證據和摸排線索的同時,也沒中斷對相關人員的調查。這個任務由孟克和曲剛去做,但他倆並不是直接搭伙,而是再對任務進行分工後,分別帶人去進行。

    做為當時和岳江河同一個班次的人,張如玉自是多次被訊問。但她除了記住監控室曾經停電,岳江河給過她小手電和飲料,以及對他講過的那幾句簡單的話以外,再想不起來別的事情。幾天下來,張如玉一下子形如枯槁,人憔悴的不成樣子,暫時也不能再問她那些問題了。

    做為看守所負責人,做為本應在崗但卻脫崗的帶班領導,喬曉光自是脫不了被調查的命運。可喬曉光也是一問三不知,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不知道那個女人叫什麼,不知道那兩個朋友叫什麼。更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就是聯繫電話也是街上公用電話亭的,而且那個電話還不在監控範圍。一問到他的時候,就是悔呀悔的,一會兒說是對不起老婆,一會兒又說對不起組織。雖然這小子不排除裝像的成分,但似乎對於有些情況還真不瞭解。喬曉光現在已經被控制,暫時不能工作。

    除了喬曉光、張如玉以外,看守所的好多人都接受了調查。本來楚天齊一開始不想弄的人心惶惶,但現在也是沒辦法,否則好多線索根本無從查找。不過楚天齊專門向孟克交代過,這次就是以調查何喜發被打一事為主,即使對個別人有其它違法違紀發現,只要不是特別重大的,也暫時不要和此案攪到一塊。可以先把證據留存,隱而不發,留待過一段時間再另案處置。

    本來從打人凶手口中應該能獲得有用證據,可那個傢伙就是滾刀肉一個,該講政策也講了,該嚇唬也嚇唬了,但那個傢伙就是一口咬定他是正當防衛。按他的是:傷者看到有人破壞了自己單間享受,張口就罵人,接著動手還打人,他忍無可忍只得正當防衛。再問他傷者身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他就說不知道,還說拳頭也沒長眼。

    打人凶手、岳江河,還有喬曉光,以及喬曉光接觸的兩男一女,包括張如玉,都可能是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或是可能知道一部分真相的人。但不是逮不著人,就是說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案子一時陷入了僵局。

    雖然現在跟案子有關的線索,不是被掐斷,就是無從查找,但從各種跡象看,局領導已經形成共識。那就是,何喜發被打一事,肯定是有預謀的行動,而且還是多人配合的一個有計畫行動。

    楚天齊又想了一遍這些事情,暫時還是沒有更好的辦法。

    正這時,曲剛敲門進來了

    ……

    看到曲剛皺著眉頭,楚天齊問道:“怎麼,又有新情況?”

    “不是何喜發被打的事。”曲剛坐到了椅子上,“是關於打官司調解的事。”

    楚天齊沒有接話,而是扔給對方一支菸,示意其繼續說。

    曲剛給局長和自己點著香菸,說道:“上個月二十五號開庭,原、被告都同意調解,所以法院就准許了他們的要求。原告律師便開始找對方,對方也是派律師出面,就這樣兩個律師就接觸了幾次。第一次接觸的時候,被告律師表示他已經向聚財公司領導匯報過,但還沒有接到答覆,所以暫時也不能給原告律師回覆。第二次接觸的時候,被告律師稱,聚財領導讓原告拿出一個初步方案。

    昨天原告律師拿著方案去了,這個方案其實很簡單,就是要求對方承認何喜發提供的那份合同是真合同。並按合同條款,先把欠的租金補齊,然後再按年支付。如果被告中途不履行約定,那麼原告就會再次啟動上訴程序,並會索要相關利息。其實這個條件應該不苛刻,已經很仁義了。

    對於原告的方案,被告律師上來就給否定了,說是聚財公司領導已經明確表態,根本不認可原告提供的合同,並稱原告造假。被告律師提出了他們的方案,說是公司領導同意再給每戶相當於一年租金的金額,並稱這是出於人道,是人道主義援助金,要求村民在收款條上明確註明,並保證不再無理取鬧。”說到這裡,曲剛停頓了一下,又說,“到此為止,調解失敗。”

    楚天齊眉毛一挑:“老曲,你怎麼看?”

    曲剛長噓了一口氣:“時間很巧啊!”

    楚天齊點點頭:“意料之中。”

    兩人的意思不言自明,都認為聚財的態度和何喜發昏迷不醒有關,聚財的做法更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

    楚天齊接著問:“下一步要怎麼做?”

    “律師說了,他和被告律師已經在調解書上寫了‘調解不成’,交給法院,法院已經下了“調解失敗”的結論。而且對方還表示原告提供合同造假,要保持反訴的權利。”曲剛道,“原告律師說,這種情況下,法院或是當事方應該會委託專門機構對合同進行鑑定,確認合同真偽是此案的關鍵所在。”

    “第一次開庭的時候,被告指認原告造假了嗎?”楚天齊提出疑問。

    曲剛搖搖頭:“沒有,我問過原告律師和楊二成,他們都說當時被告沒提這個問題,當然也含混的說過‘兩份合同有出入’。”

    楚天齊繼續疑問:“那為什麼現在就提了呢?”

    曲剛道:“現在何喜發昏迷不醒,不能出庭作證,所以我才說時間很巧。”

    楚天齊的問題是一個接一個:“即使何喜發不能出庭,但合同還是那兩份合同,他們為什麼現在會對原告合同提出質疑?”

    想了想,曲剛說:“我認為他們有做手腳的嫌疑,比如和相關人員溝通一下,來個偷樑換柱。比如讓鑑定人員做文章。”

    “有這個可能,但我覺得不那麼容易操作。”楚天齊搖搖頭,“首先,提供給法官的合同,每頁都有原、被告在各自合同上面的簽字確認,要想調換不容易。再說了,辦案人員一般情況下還不敢這麼做吧。其次,鑑定證據都是具有相關資質的第三方機構來做,這些機構為了自己長遠發展,應該不會輕易做出這種有損職業道德並可能讓自己萬劫不復的事情。再說了,做鑑定又不是只能一方去找鑑定機構。”

    “你說的這些,我也考慮過,那他們又是為什麼呢?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曲剛忽然又道,“不會是村民的合同經不起推敲吧?”

    楚天齊緩緩道:“任何情況都有可能,但你剛提的這種情況我認為可能性為零。”

    “為什麼?你就那麼肯定?”曲剛反問。

    “感覺。”楚天齊回答了兩個字。

    曲剛提出了問題:“那接下來怎麼辦?”

    楚天齊長噓了口氣:“走一步說一步吧,你多和律師聯繫著。”

    “好吧。”說完,曲剛起身,走了出去。

    楚天齊身子向後一仰,靠在椅背上,思考起來。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39
第九百四十七章 挨批

    一週之內,何喜兩次闖過危險期,不過一直昏迷不醒,沒有醒來。在這一週中,儘管公安局一班人馬很是努力,但何喜被打一案仍沒有進展。

    嫌疑人被打,幹警失蹤,拘留所所長找女人等事被傳的沸沸揚揚。因此還衍生出好多版本,什麼陰謀論、內外勾結論等不一而足。引得縣領導也很關注,專門召開擴大會議,討論此事。

    擴大會議是星期一上午召開的,日期是八月五日。縣公安局楚天齊、趙伯祥、曲剛參加了會議。

    會議由縣委副書記、縣長牛斌主持,已經開了兩個多小時,好多人都了言,矛頭直指縣公安局。在已經言的這些人中,縣長助理兼財政局長向陽、縣檢察院檢察長等人,更是把炮火明著、暗著拋向公安局長楚天齊。

    蕭長海看了看縣長牛斌:“我來說兩句吧。”

    牛斌點點頭,向蕭長海微笑了一下。

    蕭長海咳嗽兩聲,了言:“我是受縣委委託,也代表縣政法委,來參加縣政府這個專題會議。縣公安局生這樣的事情,我很震驚,同時也感覺政法委相關指導、監督工作不到位,有欠缺。按照規定,看守所的監管活動受人民檢察院的法律監督,但從此事可以看出,檢察院法律監督作用沒有揮出來。也從側面反映了一個現象,即看守所有服務於偵察的嫌疑。因此現在好多權威專家與部門呼籲,看守所管理應該上升到法律層次,而不能只在行政系統內部進行規定。

    公安機關的性質既有行政性也有司法性,因此在實際操作中,無形的擴大了公安機關的權力。拿看守所這次生的事來說,如果檢察機關能夠履行賦予的權利,能夠多關注看守所管理,就可以現看守所日常管理中的漏洞,就可以避免公安機關這種類似燈下黑的事情生。可能檢察機關要叫屈,說什麼公安機關過於強勢,不配合等等,其實還是你們不願意得罪人,是老好人的心態在作祟。

    這裡我要特別指出的是,縣公安局內部管理存在重大問題。做為專門負責政治思想工作,做為專門負責幹部隊伍建設的領導,做為享受副處長待遇的局二把手,公安局政委就沒有揮應有的監督、指導作用,這就形成了一家獨大的現狀。這不但不利於隊伍建設,也存在滋生一言堂甚至的隱患。

    針對看守所生的這件事,我有幾個疑問要提出來。看守所是對罪犯和犯罪嫌疑分子臨時羈押的場所,那麼傷者何喜究竟是什麼身份,為什麼要被關到看守所?罪犯?犯罪嫌疑分子?即使他是這樣的身份,那也不能僅憑一句話,僅憑局領導來認定,而是要走相關的手續,尤其要有法院或檢察院的認定才行。請問,公安局履行相關手續沒有,是否見到了兩院中任何一院的手續?

    在我國,行政拘留、司法拘留最長時間為十五天,刑事拘留一般為十到十四天。既使對流竄作案、多次作案、結夥作案的重大嫌疑分子,提請批准的刑事拘留時間可以延長至三十天,加檢察院七天,一共也才三十七天。可是現在瞭解可知,傷者何喜是六月十八日被關看守所,離七月三十日被打,整整六週時間,整整四十二天。這個時間可是過對重大嫌疑分子拘留時間的。

    我要問的是,何喜究竟是罪犯還是犯罪嫌疑分子,或是符合重大嫌疑分子拘留條件?好像都不是吧?公安局現在給何喜的身份,也僅是證人而已。有誰聽說過,把沒有涉嫌犯罪的證人關到看守所的?即便假如證人也涉嫌犯罪,那麼手續呢?什麼手續都沒有,什麼證據也沒有,僅憑自己的主觀判斷,僅憑自己手中無限放大的權利,就對公民進行事實羈押,這和私設公堂,非法限制人身自由有什麼區別?”說到這裡,蕭長海停下來,喝了兩口水。

    趁著對方喝水的空當,趙伯祥插了話:“對不起,蕭書記。這主要是我這個政委沒有盡到職責,是我沒有履行好自己的義務,是……”

    蕭長海打斷了對方的話:“老趙,我剛說到半路,你就插話,這有失禮貌吧?你的心情我理解,想把責任多攬一些,可你做為一個警務戰線的老同志,尤其既抓過業務又管思想政治工作多年,不會糊塗的忘了原則和分工吧?我問你,看守所是歸你這個政委主管嗎?公安局行政工作是歸你管嗎?何喜是你命令關到看守的嗎?都不是吧。不要總想著上來背鍋,該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責任。”

    “可是……”趙伯祥剛要繼續解釋,被楚天齊拉了下衣角,他便打住話頭,既尷尬又抱歉的坐在了椅子上。

    “這次何喜被打,看似一個孤立的事件,但卻反映了公安管理工作存在重大問題,反映了公安局權利過分集中這樣一個現實,反映了……”蕭長海繼續用一些排比句,來論證他自己前面的觀點。

    上次生“六五命案”後,蕭長海就把楚天齊叫過去,召開了有法、檢兩院院長、司法局局長也參加的會議。在那次會上,蕭長海就對楚天齊上綱上線,把責任都扣給了楚天齊。當時覺得蕭長海說的過分,楚天齊還適當的予以了回擊,沒想到今天蕭長海又跳了出來。

    今天蕭長海的言仍然不乏危言聳聽,同樣還上綱上線,但楚天齊卻不好反駁。一日因為今天參加會議的人好多,二日對方說的事情也是事實,只不過是被誇大了好多。三是雖然蕭長海事實上就是在批自己,但人家卻明著是批評檢察院和政委的工作,而且剛才還把趙伯祥剋了一通。基於以上三點,楚天齊根本不好說什麼,也不能說什麼。

    剛才蕭長海雖然說是提幾個問題,但卻沒有指名讓回答,在對他自己的言論進行有力總結後,停止說話,坐在那裡喝起了茶水。

    “還有人說嗎?”牛斌象徵性的四顧了一下。

    自是沒人接茬,該說的早說了,如果不想說的,即便點名也未必會說。

    牛斌故意咳了一聲,待大家的目光都集中過來,又說道:“同志們,今天的會議開的很有必要,很及時。雖然有時言辭難免激烈一些,但言都很中肯,也說的是事實,更是為了幫助公安局把工作做好。剛才好多同志都說,看似小事情,卻反映出大問題,我基本贊同這個說法。

    當然,把話說的這麼直接,說的這麼透徹,並不是要專門批評誰,或是故意指責誰。而是為了以此為戒,防微杜漸,是為了在以後工作中少生類似的事情,不生類似的狀況。希望以此引起有關部門、有關同志的重視,要把此事包括同志們幫助的話當做動力和壓力。當然,也不要負擔太重,不要因為顧慮而裹足不前。

    事情已經生,我們做總結是為了指導以後工作,是為了少犯錯誤。不過這次的教訓很深刻,希望公安的同志們要好好反思,其他同志也要引以為鑑。今天在座的好多同志都是政法系統的人,即使不從事政法工作,也是手中握著一定的權利。

    黨和政府賦予我們權利或是執法權利,是讓我們為人民服務,是讓我們維護公平正義。如果我們在實際工作中運用的好,那麼就能為百姓造福,就能為社會積聚正能量。如果知法犯法、執法犯法,那麼這些權利就會產生很大的破壞力,就會影響人民群眾生活,就會影響社會生產正常開展,甚至造成無法估量的損失。

    今天我們雖然做了階段性的總結,但這件事遠遠沒有完。凶手的動機是什麼?背後有沒有其它原因?尤其傷者能不能醒來,會不會有生命危險?這些都是需要同志們重點關注的。如果傷者能夠脫離危險,能夠醒來,並能夠破獲此案,那麼就是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如果傷者一旦生不測,那麼這件事就是想捂也摀不住,到時該打誰的板子就打誰的板子。

    公安同志在一開始匯報的時候,也適當做了一些自責和檢討,雖然還不夠深刻,但也算是有了態度。由於時間關係,就不再讓你們做表態言了。不過,會後一定要認真總結,查找原因,可以適當開個內部民主生活會嘛,弄清原因,也解剖一下自己的思想,尤其要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把此事的不良影響降到最低程度。好了,就到這吧,散會。”

    ……

    會議結束了,公安局一行人回到了單位。

    坐在辦公室椅子上,楚天齊獨自抽著悶煙。今天縣裡組織會議,說是總結教訓,其實準確的說,就是批評會、推卸責任會,而批評的焦點和推卸的對象就是自己。雖然會上沒說讓自己承擔主要責任,但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尤其蕭長海的言更是指向明確。

    縣長牛斌今天的言還算溫和,但也給自己留下了尾巴,那就是一旦何喜要是醒不來,尤其要是死去的話,那板子肯定就要打到楚某人身上了。

    雖然縣領導都在和此事撇清關係,也在給他們自己的下屬減輕責任,但楚天齊倒是也沒什麼過多想法。他認為這很正常,而且造成這麼一個現狀,確實與自己考慮不周有直接原因。而現在讓楚天齊煩惱的是,竟然被人在眼皮底下搞事,而自己現在卻抓不到那隻黑手,這讓他很是不甘。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15:39
第九百四十八章 千萬別誤會

    吃完午飯,楚天齊沒有馬上午休,而是坐在辦公室椅子上,繼續反思自己過失,並為了何喜發被打一事而傷神。

    手機響了,響動很短也很輕,楚天齊拿起手機一看,一條短消息跳了出來:陽光總在風雨後,陽光更在己心中。

    看到是副縣長楚曉婭的手機號碼,楚天齊想了一下,回了“謝謝”兩字,做為對對方鼓勵與關心的答覆。

    楚曉婭的信息再次發了過來:“受傷小心臟是否需要撫慰一下,比如有人為其泡上一杯晚茶或是咖啡?”

    自從為楚曉婭銜接上省教育廳的扶貧項目後,她曾兩次要請楚天齊吃飯,以表示感謝,楚天齊都以各種理由婉拒了。楚天齊覺得不能攜恩圖報,而且引來雲翔宇也有自己小算盤,相當於變相利用了對方。其實更重要的是,他潛意識中想和同齡女孩保持距離,以堅守對寧俊琦的忠誠,只是他沒意識到或是刻意不願承認而已。

    楚天齊沒有接受邀請,楚曉婭也沒有強求,但兩人的交流接觸明顯多了一些。尤其楚曉婭更是把一些和楚天齊有關的信息,通過電話透露給對方,當然這裡邊不涉及洩密的事,但如果沒人告訴他,有些事他還真不知道。因此,楚天齊獲得了一些對自己有用的信息,尤其是政府一些官員對自己的態度。

    今天楚曉婭是第一次給楚天齊發信息,是要請楚天齊晚上吃飯或坐一坐,很明顯是要幫楚天齊舒緩一下心情。但楚天齊卻不想在這當口給對方帶來麻煩,於是再次回了一條消息:“茶和咖啡可以提神,可以讓人興奮,不過我的小心臟抗壓還行,暫時還沒到需要外力刺激的時候,改天我請你。”

    信息發過去很長時間,再沒有回音。楚天齊又看了一遍剛才所發內容,感覺有些生硬,忙又補發了一條:“雖然心臟足夠強大,但還是要謝謝你的關心,正是由於你的關心,心頭的一點兒創傷也快速癒合了。”

    信息發出時間不長,手機又是一聲短促的響動,一條信息跳了出來:“薰雞好吃嗎?聽說這火有點大,烤糊了沒有?”

    楚曉婭怎麼回了這樣的內容?風格不統一呀!楚天齊搖搖頭,發了幾個問號過去,把手機放到了桌上。

    又是“叮呤”一響,手機上跳出了一串文字:“難道你真變成了薰雞?發的這是什麼呀?我的大局長,你也太脆弱了吧?肖、岳二師妹心中那個男神還在嗎?”

    這內容更無厘頭了,楚天齊不禁納悶:楚曉婭這是怎麼了?忽然他感到奇怪:她怎麼知道肖、岳二女呢?

    帶著疑惑,楚天齊再次詳細去看內容,這才發現,這條內容不是楚曉婭發的,手機號碼是周仝的。再翻出上條內容一看,也是周仝發的。他不禁啞然失笑,為自己的粗心而好笑,同時他也提醒自己,以後不能這樣大意,否則指不定會鬧笑話,會發生意想不到的誤會。

    想了一下,楚天齊給周仝回了一條消息:“師姐,你是盼我變成薰雞嗎?你太狠心了吧?我可是你的同門師弟呀!”

    剛才還一連發了兩條信息,現在這條消息過去後,周仝卻很長時間沒有回覆。

    肯定周仝現在手頭有事了。這樣想著,楚天齊沒有再發短消息,走到裡屋休息去了。

    剛躺下不久,手機忽然又是一陣響動,是短消息的聲音。

    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一看,還是周仝的號碼,手機上面跳出一段話:“我狠心嗎?你是我的小師弟,我怎麼捨得?喜歡你還來不及呢。現在心情怎麼樣了?需要姐姐陪你嗎?”

    什麼意思?怎麼語氣這麼曖昧?楚天齊便再次回覆:“你喝酒了嗎?”

    對方很快回覆過來:“沒有啊,大中午喝什麼酒?再說了,沒有師弟陪著,就是喝酒的話,也喝不香。對了,半袖衣服合身嗎?”

    楚天齊回了幾個字:“非常合身,謝謝師姐。”

    對方回覆很快:“我知道就合身,那可是按你身段量的。”

    怎麼盡說胡話,怎麼時候量的?楚天齊很疑惑,便輸入了幾個字:“你肯定喝酒了,記錯了吧?”

    楚天齊回覆的快,對方也回覆的很快,就這樣,手機兩端的人,通過短信交流著。

    周:“怎麼會記錯呢?你忘了,就是上次在定野市的那個晚上給你量的?”

    楚:“那天晚上我直接坐火車去省城了,你們仨住在了定野。”

    周:“是嗎?好像是。逗你呢。對了,單位有人可能知道咱們的關係了。”

    楚:“不能吧,你叔叔來那天你都沒有到我辦公室來,別人怎麼能知道?”

    周:“你沒聽說,外邊都傳開了,我倆的事遲早要曝光。”

    楚:“紙裡包不住火,不過晚一天是一天。”

    周:“哎,要是真到那地步的話,可怎麼辦?”

    楚:“那有什麼?只不過我少了一個密探而已,你也不用再做‘地下工作’了。”

    周:“那多不好,要是讓我丈夫知道,就壞了。”

    楚:“你丈夫沒那麼小心眼吧,我還準備和他做朋友呢。”

    周:“做朋友?你想的美?”

    楚:“怎麼不行?我還得稱他一聲姐夫呢,他能不樂意?”

    周:“樂意個頭,殺你的心都有。”

    楚:“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說話這麼不靠譜?對了,剛才那會兒你怎麼不回信息,幹什麼去了?”

    周:“我呀,奶孩子去了。”

    楚:“孩子不是由爺爺奶奶帶著嗎?”

    周:“他爺爺和奶奶去醫院體檢,我臨時把他接回來了。”

    楚:“那你上午請假了,我怎麼不知道?”

    周:“咱倆誰跟誰?再說了,半天還用跟你請嗎?小傢伙可能吃了。”

    楚:“是嗎?能吃東西好,身體長的快。”

    周:“你吃嗎?再好好長長身體,就跟小傢伙一樣,雙手抓著。”

    楚:“你是誰?”

    周:“我是你親親的師姐呀!”

    楚:“你喝酒了,要不就是生病了,否則不可能說這麼多胡話。咱們只是黨校同學,平時來往也不多,你今天的話讓我看不懂。”

    周:“別裝了,我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短消息發到此時,楚天齊覺得不能再發了,他覺得周仝今天全說的是胡話,平時她可不是這樣的人。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楚天齊腦海:不會是張冠李戴了吧?要是那樣的話,可真麻煩了,說不準就會引起很大誤會。

    再一看號碼,沒錯,就是周仝的,但楚天齊心裡很不踏實,決定下午見到周仝的時候,一定要問問。

    ……

    一間光線很暗的屋子,沙發上坐著一個精瘦男子,這名男子正在打電話:“喜子,我怎麼感覺你在應付我呢?就那事也算事?再說也沒把人家怎麼樣呀?不會是你怕得罪人家,或是有什麼想法吧?”

    “大哥,千萬別誤會,我怎麼敢呢?”對方的聲音很惶恐。

    “誤會?這一段時間你可是損兵折將,就小打小鬧了幾下。可人家局長當的多滋潤,該幹什麼還幹什麼,付出和收穫完全不成正比呀。”

    對方趕忙做著保證:“大哥,您別著急,我正計畫著多方下手,您就擎好吧。”

    “希望你不只是說說,否則有你好看。”說完,精瘦男子狠狠的關掉了固定電話免提鍵。

    ……

    下午上班後,楚天齊特意到二樓轉了轉,還專門從周仝辦公室門前經過,可周仝就像沒看見他似的。不是沒看見,周仝分明在用眼角餘光掃外面樓道里的他。他想要進屋去問,想想還是算了,便直接回到了辦公室。

    坐在辦公室椅子上,楚天齊心裡還是不踏實,想來想去,直接把電話撥了過去,不過他用的是固定電話。

    電話回鈴音響了好幾聲,才傳來周仝壓低的聲音:“你怎麼白天就打電話,不怕被別人發現?有什麼事晚上再說。”

    “沒什麼,我就問你,你的手機號變了嗎?”楚天齊忙問。

    “變什麼變?要是變了的話,你還能把電話打到我手上?”周仝的聲音還是很低,“就這事嗎?”

    楚天齊繼續追問:“你中午給我發過短消息嗎?”

    周仝輕斥了一聲:“你今天怎麼啦?剛兩個小時就忘了,當然給你發過了。怎麼了?”

    楚天齊斟酌著用詞:“我感覺你今天不正常,盡發胡話,這不像是你的性格。”

    “胡話?那也算胡話?實話實說而已,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說的。”周仝聲音更低了,“你這當個領導,師姐還什麼都不能說了?”

    “不是,不是。”楚天齊忙不迭的說,“對了,你中途幹什麼去了,後來……”

    “哎呀,奶……喂孩子去了,你怎麼什麼都……”說到這裡,周仝的聲音忽然高了,“還有事嗎?沒事啦,那我掛了。”

    電話聽筒裡傳來“嘟嘟”的聲音,楚天齊知道對方掛了電話,再聯想到她最後一句話,他知道她辦公室已經去人了。

    經過求證,知道是周仝發的短消息,楚天齊心裡踏實下來,最起碼不用引起別人的誤會了。可他又很納悶:她是怎麼啦?不會是真有那個意思吧?楚天齊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z781009

LV:8 領主

追蹤
  • 6

    主題

  • 21979

    回文

  • 3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