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奇情】阿嬌皇后 作者:凌嘉 (已完成)

 
li60830 2019-1-1 17:16:4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0 21498
li60830 發表於 2019-1-1 19:02
一六〇

  年湘隨著小廝走到偏堂的成衣櫃前看著衣服,挑選了幾件適合心意的衣服之後。便正欲離去。剛出門時,小廝又匆匆趕出來追住她說:“方老闆請留步,我家主人剛剛得知您來了。請您樓上一坐。”

  暗暗有些訝異,年湘心中想到不知這錦繡坊的主人是何許人也。又為什麼要見她呢?

  小廝一邊將年湘往樓上帶。一邊說到:“主人說上次本打算親自去拜訪年老闆,可是遲遲未有前去。還望方老闆不要介意。”

  經他這一提醒,年湘才想起先前給劉嫖做衣服地時候,這小廝似乎是說過他主人要來拜訪的事情,後來人沒有來,年湘也沒有放在心上,不曾想今日便遇到這事了。

  來到二樓的閣樓之中後,年湘隨小廝走進一間佈置典雅,顯然是女子閨房的地方,她訝異問到:“你家主人是女子?”

  小廝點點頭,撥開粉色紗簾,示意年湘進去。

  鋪面而來的香薰暖氣和周圍玲瓏剔透的珠簾裝飾,昭示著錦繡坊的主人是個懂得享受的女子,年湘一面往裡走,就聽到了一個圓潤的聲音說到:“冒昧請你上來,真是太唐突了,妹妹不要介意才好。”

  年湘聞聲望去,呆呆地看著珠簾後的人,那不是平陽長公主又是誰?

  看見年湘的吃驚表情,平陽公主問:“你認識我?”

  “雖然未與公主正式見過面,但是您常常光顧我地來儀閣,我又怎麼不知呢?”年湘感覺收起臉上的驚異表情說到。

  平陽請年湘坐下,並說:“這次雖然是第一次正式與方老闆見面,但是我對你卻是久仰大名了。”

  年湘說:“公主真是折煞小民了,我一介布衣,哪裡有什麼大名。”

  “那日在姑母地壽宴上見到你,可是把眾人嚇地不輕呢!”

  見年湘臉上沒什麼反應,平陽也只淡淡的笑著,又說:“咱們倆就不要這麼將客氣了,你既然被姑母認做義女,那麼自然是我地妹妹,咱們姐妹之間就別說客氣話了。”

  “是,長公主有話請講。”

  “我今天以錦繡坊的主人身份找你,自然是要與你做生意了。我十分中意你為姑母做的那件衣衫,想必妹妹還有很多好創意,所以來討教一二了。”

  年湘不想那件衣服又會招惹到平陽長公主,心中有著暗暗的悔意,便說:“討教不敢當,那衣服的樣式也是我一時興起畫出的,倒也沒其他什麼主意,萬一畫不好,倒是叫長公主笑話了。”

  “不打緊,我這次要的不是衣服的樣式,我就想要幾個花樣,專繡給出生的小孩子穿的。這宮裡頭的樣子呀,不是花兒草兒,就是魚兒獸兒,一點新意都沒有。”

  給孩子的衣服描花樣,年湘倒也瞭解一些,對於她不算難,便問:“這孩子是女孩還是男孩呢?”

  平陽思索著說:“這倒說不定,就按男孩的來描吧,是女娃娃也沒必要送了……”

  年湘見她這樣說,不禁猜測著她這是在給哪家的孩子花這麼多心思,想來想去,似乎除了那未央宮裡的,就沒人能讓平陽這麼費心了。難道是李妍或者王夫人有喜了?

  平陽見年湘在思考,以為她在想花樣,隔了會就問:“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嗯,其實有挺多花樣的,給嬰兒做肚兜,多是以紅色鑲邊繡花,一般飾有蓮生貴子、富貴長春等寓意吉祥、繁衍的圖案,比如說雙虎對頭、雙獅對頭、五福捧壽。”

  平陽聽了擺擺頭說:“這不跟宮裡的那些一樣了嗎,太沒新意了,要能引起人的注意的才好。”

  年湘又想了會說:“也有繡五毒蟲,以取毒不近身的意思,還有蝙蝠,取其多福之意。”

  “這些東西能繡到衣服上去,聽起來怪嚇人的。”

  “其實圖案是什麼都不要緊,關鍵是看怎麼解釋那圖案的意思,這就是習俗了。”

  平陽聽的有意思,問:“這是哪的習俗,竟這麼不一般?”

  年湘笑到:“鄉野之間的陋俗罷了,如果長公主覺得還行,我就給你描幾個花樣出來看看?”

  她聽了說:“行吧,如果看著好,一個樣子便是百兩銀子。”

  天,好大方!

  年湘心中暗暗驚呼,這錢也太好賺了,不過平陽花這麼大價錢準備這衣服的心思,倒也值得讓她思考一段時間了。

  “這些樣子是現在趕著急要嗎?”

  平陽問:“方老闆最近如果不方便,也可等一段時間,不過最好能在五月前給個回話,拖太久後面也不好準備。”

  年湘說:“五月前肯定沒問題,這段時間可能會離京一趟,所以會有些不便。”

  兩人將事情都商議好了,年湘便告辭了。平陽待年湘走後,躺在身後的軟塌上感嘆著,活脫脫的阿嬌模樣,性子卻完全不同。如果說在平陽在最初見到年湘的時候,心中還有疑惑,那麼這次以後她完全不會再去想她和阿嬌會有什麼聯繫,兩個人差別太大了。

  想起以前和阿嬌一起請先生教授女紅時,不消半天時間,阿嬌的手指頭被針戳了幾回,她便扔了東西,再也不學了。只怕阿嬌再活一遍還是不會去研究女紅吧。

  125 去洛陽

  二月初八,擇了個好天氣,年湘便和桑弘羊的車隊一起出發啟程去洛陽了。

  桑弘羊的準備十分齊全,年湘的馬車之中被縟、軟枕、暖爐、茶水、糕點,什麼東西都是應有盡有,年湘畏寒,這晚冬的清風她“消受”不起,便一直躲在馬車之中樂得自在。

  “嗒嗒”的馬蹄聲從馬車外傳來,年湘知道桑弘羊每天三次的問候時間又到了,便笑著望向車門。一陣寒風撲入,進來的不僅桑弘羊一人,還有茗丫。

  “茗丫,你怎麼也跟來了?”

  茗丫沒好氣的瞥了桑弘羊一眼說:“他都沒有告訴我師父你也要去洛陽,我還在京城裡暗地到處找你!”

  年湘不好意思的笑笑,她這次打算速去速回,而路途辛苦,便沒有想著要叫上茗丫。

  “讓你在京城裡舒服的過日子還不好嗎?非得跟出來受顛簸之苦。”

  茗丫似乎是受了委屈一般湊近了年湘,說:“在京中怕有人發現師父的身份,我不能時常見你,如今出了京正是我服侍師父的好機會,我怎麼能不來呢!”

li60830 發表於 2019-1-1 19:03
一六一

  而後她又瞪了跟她一起進來的桑弘羊一眼說:“你難道想霸佔我師父不成麼!”

  桑弘羊訕訕的笑著對年湘說:“茗丫見了你就會變的像小孩子一樣難纏,果真不該讓她知道你也去洛陽的,這回算是沒清靜日子過了。”

  年湘和藹地對茗丫笑著,她這段日子也發現了茗丫的性格缺陷,除了在她面前。茗丫就像是一個只滿身是刺的刺蝟,對周圍地眾人都充滿的敵意,這應該是七年時間裡被仇恨扭曲所造成地。看著茗丫變化不大的容顏。她多希望以前那個笑嘻嘻的小丫頭能夠快些回來呀。

  茗丫見年湘身邊的矮桌上散了好些白布,取來一看。上面還畫了好些毒蟲,她吃驚的說:“師父改研究毒藥了?”

  “哪裡呀,這是給別人畫地繡樣,在車內閒來無事,便隨便畫畫。”

  茗丫嘖嘖嘆到:“誰敢把這些往衣服上繡呀。太恐怖了些。”

  年湘便將五毒蟲的寓意和平陽公主找她的事情說於了他們二人聽,聽完後桑弘羊也好奇的問到:“看樣子平陽公主倒花了不少心思,不知是誰家的孩子,這麼得人重視。”

  “你說呢?”年湘反問到。

  桑弘羊眼睛一亮,問到:“難道是陛下……”

  年湘說:“大概是的吧。”

  “太好了。”

  年湘抬眉,沒料到桑弘羊這麼高興,便等他繼續說下去。

  “此次衡山王造反,便是欺侮皇上無皇嗣,只要宮中誕下麟兒。陛下的根基便穩了,天下也就穩定了。”

  年湘不知可否的說:“也不知是哪位夫人懷的孩子,更不知是男是女。”

  桑弘羊隨後想到了李妍。若是她誕下了皇子,後位只怕就離她不遠了。看看年湘。再想想當年之事。桑弘羊正欲說什麼,卻被年湘扯開了話題。和茗丫討論起那五毒蟲畫地正確與否。

  因為在長期在車中閒坐,年湘沒幾日便把五毒蟲和蝙蝠的樣子給畫好了,經她稍微改變後,這些圖案不禁不恐怖,反而十分可愛,用她的現代詞語說,“這便是Q版地五毒蟲了。”

  後來,她又憶起老人們喜歡給孩子們做虎頭帽、虎頭靴,還有驅蚊驅毒的香布袋,便一一地畫了起來,不幾天,便畫滿了好幾張布。

  這日她剛把畫好地幾張布稿給收好,便聽到桑弘羊敲窗對她說:“我們明日便可以進入河南郡的地界,再有兩日便可進入洛陽了。”

  “那太好了,坐了這些日子,我骨頭可都要散架了。”

  桑弘羊見年湘帶點抱怨地表情說:“那你便出來轉轉呀,今日的太陽挺好的,曬在身上暖洋洋的。”

  年湘想到自己有十多天未下車好好轉轉了,又見天氣的確不錯,便高興的答應了。桑弘羊命人牽來馬給年湘,又細心的為她加了件披風,二人才隨著馬車,騎著馬轉悠起來。

  此時的風中還帶著些許的寒意,但是卻已不是十分寒冷,而且還帶著大自然的草香,讓年湘的精神為之一振。

  “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呀,好舒服。”年湘感嘆著說。

  “今年冬天來的早去的早,如今樹上的綠葉都已發芽了,此時正是出遊的好季節,等到了洛陽,必定帶你到處去走走。”

  “好呀,早就聽說洛陽很好玩,我還沒有去過呢。也不知這次能不能待到五月,洛陽牡丹聞名於世,有機會看看就好了!”

  “哦?有這樣的說法,我還不知道呢。”

  年湘稍一錯愕,隨即發現自己又出現錯亂了。洛陽的牡丹是從唐朝才開始出名,此刻早了這麼些年,只怕洛陽還沒有多少牡丹呢。

  桑弘羊聽了年湘的話後思索了一會,又問:“你喜歡的花是牡丹嗎?”

  年湘說:“是花我都很喜歡呀,只不過沒見過牡丹,總聽人說牡丹花國色天香,是花中之王,所以才會想到,我也就順口說說。”

  “國色天香……”

  兩人討論牡丹正說的有趣,突然從車隊後面傳來一陣拚搏之聲,年湘回頭望去,桑弘羊已經調轉馬頭,將年湘擋於身後。

  打鬥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但桑弘羊的眉頭已經蹙緊了,表示了他的十二分不滿。

  過了一會,打鬥漸漸弱下來,茗丫提著血劍策馬來到他們身邊,她看了桑弘羊一眼說到:“還是那群人。”

  年湘似乎是聽見桑弘羊哼了一聲,但是待桑弘羊轉頭於她說話的時候,又是一臉的謙和。

  “風大了,你還是進馬車吧,不要弄生病了。”

  年湘知道是出了事,便乖巧的重新回到馬車之中,而茗丫在桑弘羊的示意之下,也隨後跟進了馬車。

  “你說的那群人是誰?”

  茗丫見年湘問起,便老實交代說:“是衡山王的餘黨。”

  “為何會盯上桑大哥呢?”

  “這次衡山王剛一起事,便被陛下的人連鍋端了,這之間桑公子的功勞很大。他在衡山王的地界裡有很多店舖,眼線也多,當初剛一發現苗頭,便暗自通知了宮中的人。想必是被衡山王的人知道了,這才追殺過來。”

  看到年湘擔憂的眉眼,她又說:“不用擔心,這種人來了好幾匹了,沒什麼實力,也就擾亂一下我們的行程。”

  年湘驚訝著自己的遲鈍,這種事情發生了幾次,她都沒有發現,如果今天不是下車轉轉,恐怕她依舊不會知道。桑弘羊對她的保護,是不是也太嚴密了些……
li60830 發表於 2019-1-1 19:03
一六二

  126 挾持

  一日晚,他們在新安縣的客棧裡歇息,年湘一邊感嘆明日便可進洛陽城了,一邊坐下來慰藉自己大鬧空城計的五臟六腑。

  看著年湘吃的津津有味,桑弘羊說:“你今天且隨便吃些,明天進了城便讓你吃寫好吃的,這一路上太艱辛了。”

  年湘茫然的看著他,她這一路都在馬車之中悠閒的帶著,可說是沒受過半點苦,何來艱辛之說。

  “這些飯菜就挺好的呀。”

  桑弘羊笑笑,他記起年湘並不是那種挑剔的女子,錦衣玉食、粗茶淡飯在她眼裡也沒太大差別。這種隨遇而安看在桑弘羊眼中,更是讓他喜歡。

  晚飯過後,他們回到各自的房間,茗丫和年湘同房,為的就是保護她,不希望在進城的最後關頭出了什麼茬子。

  對於年湘來說,睡在客棧中和睡在馬車上的唯一差別便是,前者可以洗澡,而後者不行。於是年湘早早的就讓客棧的小二給她燒了一桶熱水,美美的泡起澡來了。

  隔著屏風,茗丫趴在桌子上對年湘說:“師父,你有沒有覺得桑公子特別喜歡你?”

  茗丫聽見水聲停了一下,而後水聲又響起,年湘也說:“你在他身邊也有好幾年了吧,他的情況你難道不知嗎?我和他不可能。”

  “師父……你是指他已有家室的事情嗎?”茗丫問到。

  年湘低低的應了一聲,卻聽茗丫又說:“可是桑公子從未娶過正妻,那些側室和侍妾也全是桑老爺強娶進來給他的。這些年,他把那些女人都留在洛陽,自己一直待在長安。和她們並無感情的。”

  聽著茗丫地話,年湘想到,如今桑弘羊已經年近三十。這個年齡不願娶親的確夠讓他的家人傷腦筋地了,有幾房侍妾應該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不過。話是這樣說,但年湘每每想到那些必定存在地女人,她都會不自在的笑一下,心中也不知是做何想法。

  正在她沉思時,突然聽到茗丫嬌喝一聲。窗外黑影晃動,她提起劍便推窗追了出去。年湘急忙起身大略的穿上衣服,走出屏風張望卻不知是何事情。

  她正伸手去關窗戶,卻突然感覺到脖子上陡升一絲寒意。

  身後的男人將利劍架在年湘脖子之上,年湘苦笑,原來這調虎離山之計在幾千年前便被先人運用的淋漓盡致了。“這位好漢想要我做什麼呢?”

  年湘不急不忙地問著持劍之人,黑衣人有些發愣,沒料到這女子不喊不鬧,如此鎮定。

  “走!”

  黑衣人將年湘猛的推了一把。脖子上的劍險些劃出痕跡來。

  待茗丫意識到自己中計之後,房中已是空空如也,再見後院的滿園火光。她便知曉大事不好!

  她幾個翻身趕到客棧後院,只見桑府眾家丁一手持火把。一手持刀。將桑弘羊圍在半圓之中。而桑弘羊全身繃緊負手而立,兩眼直直的盯著對面房簷上的人。

  房簷上。兩個黑色身影之間,一個白衣女子被泛著寒光的利劍所挾持,但嘴角卻還帶著讓人心寒的笑。

  當茗丫看見被劫持的年湘時,她只覺得氣血上湧,此刻便想沖上去救下年湘。好在她地衝動最後被理智壓了下去,只得如桑弘羊一樣,全身緊繃的盯著屋簷上的人。

  持劍黑衣人說到:“桑弘羊,我們要什麼你清楚地很,若是你自己奉上你的項上人頭,說不定我們還可以饒這美人一命,如若不然,只怕她就見不到明天地太陽了!”

  桑弘羊冷笑到:“二位想要我地命十分簡單,何必如此驚擾眾人呢,只需要與我說一聲,我必當於奉陪眾位到底。”

  另一個黑衣人不消與桑弘羊糾纏,直接叫囂著:“大哥,先把這女的殺了讓他嘗嘗苦頭,我們再殺他不遲!”

  持劍地黑衣人聽了同伴的朗聲笑到:“小弟你不見這些日子他是怎麼愛護這女子的,想必是他的心頭肉,如今我們豈能輕易殺了她,不如折磨的她生不如死,豈不更妙?”

  兩個黑衣人起鬨大笑,桑弘羊眼中泛出嗜血之光,雙手攥的幾近發抖。

  待他們笑完,桑弘羊上前一步,面帶微笑的說:“不知二位可想念被關在長安大獄中的那五百餘人?哎呀呀,想那衡山王世子小小年紀便要和父親一起推上斬首台,實在是殘忍呀。”

  黑衣人聽桑弘羊如此一說,都面露猙獰,一人咬牙切齒的說:“狗賊,還我主公命來!”

  桑弘羊呵呵笑了兩聲說:“你家主子的命估計是沒法救了,不過也許那小世子的命還可以救上一救。桑某人是生意人,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黑衣人中的大哥眉頭緊皺,似乎在做著強烈的鬥爭,而後說:“你說,怎麼交易?”

  “桑某不才,頗為陛下看中,諸位也知道本人在此案中立了大功,你們不如挾持了我去威脅陛下,也許他會看在桑某的面子上,用小世子和你們交換也不一定。”

  誘人的交易讓黑衣人開始猶豫了,正當他準備答應之時,另一個人突然說:“大哥,莫上他的當,他肯定是有陰謀的!”

  桑弘羊大笑到:“既然是交易,我自當也會有要求,可是那不是陰謀,咱們這攤開來說話,我要你們放了受傷的女子,我來做人質。”

  年湘睜大了眼睛看著桑弘羊,急急搖頭,但桑弘羊卻像看不見一般只與黑衣人對視。他不會武功,這一點年湘是清楚的知道的,若是用他跟自己交換,只怕活命的可能性更小!

  “好,我們同意交換!你先過來!”

  黑衣人說話了,桑弘羊又上前走了幾步,面露難色的說:“桑某不才,不會這飛簷走壁的武功,這要怎麼上去?”

  其中一個黑衣人正準備下來將桑弘羊擄上去,卻見下面滿園的刀光劍影,一時連下都不敢下,對同伴喊到:“大哥……”

  黑衣人大哥皺眉看向自己的小弟,只好挾持著年湘,三人一起躍下房頂。

  “好了,你現在過來吧。”

  桑弘羊現在才看向年湘,面帶微笑的向她慢慢走去。見桑弘羊越走越近,黑衣人便緩緩取下年湘脖子上的劍,而另一人便小步上前準備捉住他。

  就在年湘完全得到自由的那一瞬間,桑弘羊抬手指向抓住自己的黑衣人,他的袖中兩道寒光突閃,那人便悶哼一聲倒在地上,另一人反應過來時,年湘已逃出他的控制範圍,而桑弘羊他卻又抓不到。

  當他要眼睜睜的看著二人逃走時,他心生不甘,飛摔出手中大刀,直指年湘洞開的後背。桑弘羊大驚,飛身撲上將年湘推至一邊。

  桑桑飛身冒死救湘湘,口中唸咒語道:“推薦票金剛無敵罩,急急如律令!擋!”

  只見二人身周冒出一張用推薦票織就的網子,將飛刀擋在了外面……
li60830 發表於 2019-1-1 19:03
一六三

  127 桑桑受傷了

  當年湘聽到壓在自己身上的桑弘羊悶哼一聲時,心頓時緊縮成一團。自己身上的負荷突然加重,年湘吃力的翻過身,卻見桑弘羊的左肩已被長刀洞穿!

  而另一邊,茗丫左手長鞭捲過黑衣人,右手持利劍毫不猶豫的從他張開的大嘴中洞穿了過去!

  鮮血,年湘只見滿眼鮮血,一滴一滴的低落在她雪白的衣上。彷彿之中,桑弘羊似乎對他笑了,而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年湘拚命的深呼吸讓自己鎮定,最終一遍遍的呢喃著:“我是大夫……我是大夫……”

  她不斷的說著,似乎想強調什麼一樣。

  “我的銀針,我的銀針……”

  她胡亂的找著銀針,想要紮下穴道給他止血,可是卻發現身上什麼也沒有帶。就在她要抓狂時,眾家丁紛紛上前,有老練之人已出手點住桑弘羊的穴道,並幾人合力將他抬回房中。

  年湘緊張的看著桑家的隨隊大夫給桑弘羊處理傷口,這種江湖醫師顯然要比年湘更熟練的處理這類傷情。

  待眾人忙碌了大半晚之後,一部分人退了下去,只留了桑弘羊平時的幾個心腹在身邊守著。他們見年湘紅腫著眼睛站在床邊不願離開,便知道是勸不走的,索性給她搬了張椅子,讓她坐下守在床邊。

  天微微亮時,洛陽城中的人接到訊息。派來大隊人馬將桑弘羊接回府中,而年湘也在管家的親自帶領下,走進了桑家。

  眾人都喊那位管家叫“吉伯”。眾人對他那恭敬地態度,一看他便知他是厲害絕色。吉伯看到床邊的年湘。恭敬的問到:“這位便是方姑娘吧?請梳洗一下和我們一道進城吧。”

  年湘這才從恍惚狀態中清醒過來,她現在血衣在身,頭髮糾結,臉上更是什麼顏色都有,當真形象全無。但是她此刻顧不了這麼多。只是擔憂地看著昏迷的桑弘羊。

  吉伯好言相勸著年湘,年湘也知道現在他們要盡快將桑弘羊接回府中醫治,只好暫時離開桑弘羊,趕緊去梳洗。

  茗丫默默地幫年湘洗頭換衣,一句話也不說。此時她的心中恨透了自己,為什麼在關鍵時刻,總是讓年湘獨自面對危險,這身武功學來何用?

  但是她此時什麼也不敢表現在臉上,因為年湘疲憊的神情讓她知道。她不能再吵鬧她來關心自己了。

  眾人沉默的進了洛陽,又進了桑府,吉伯將年湘和茗丫安排在府中的天香園中說:“這園子是少爺特地寫信交代佈置給姑娘地。請先在這裡住下,有任何不便都可以來找我。年湘著急的問吉伯:“我什麼時候可以見桑大哥。他的傷怎樣。醒了沒有?”

  吉伯恭敬有禮的說:“方姑娘不要心急,待少爺傷勢稍穩。自然會帶姑娘去見他的。”

  吉伯走了,年湘心中忐忑不安,卻什麼也做不了。天香園中的丫鬟個個溫順有禮,顯然也是經過挑選的。當年湘在園中不斷的徘徊,已經不知是第多少次派丫鬟去打探桑弘羊的傷情了,可就在這一次,丫鬟錦葵帶回了一個讓年湘有點手足無措地消息:桑夫人往天香園來了。

  年湘呆楞了兩秒,隨即意識到自己到別人家來做客,還沒有拜見這個家的正主兒呢!簡直都亂了。

  還未等她理清頭緒,幾個丫鬟便引者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夫人走了進來。年湘小心地立在正廳門邊,迎著這位夫人。桑夫人的臉上雖未帶笑,但看向年湘地神情還算和藹,架勢倒也不大,但是身上地氣勢卻讓人望而敬畏。

  “方芳見過桑夫人,冒昧打擾還未前去拜訪,望桑夫人見諒。”

  桑夫人走至正廳前,見到年湘又是問安又是賠罪,倒是個識禮數的,心下也歡喜了不少。

  “方姑娘在這裡不必拘謹,我是來看看你住地是否舒服,弘兒這出了意外,我們也不曾照顧到你,實在是怠慢了。”

  年湘跟在桑夫人身後,剛到天香園正廳坐下來,聽到這話又站起賠罪到:“都怪我,若桑公子不是為了救我,就不會受傷,實在是我連累了他!”

  見到年湘眼中情感真摯,裝著的是真真切切的關心,桑夫人因兒子受傷對她帶來的怨懟,連最後一絲也消失殆盡了。

  “方姑娘快別這麼說,我都聽說了,如果不是弘兒招惹的那些事,你也不會被劫持,更不會有後面的事,說來是你被弘兒連累了,怎麼會是你的錯呢。”

  年湘聽到桑夫人這樣勸說,心裡著實好受一點,隨後又問到:“不知桑公子的傷情如何了?”

  “這次著實凶險,弘兒的左肩整個的都被射穿了,不過還好沒有傷及心肺,那些大夫說昏迷是因為失血造成的,如今他已經醒了。”

  “桑公子醒了嗎?太好了。”

  桑夫人笑笑說:“他醒了第一句話便是問你可還好,自己下不了床,這便催我來看看你,生怕下人不懂規矩怠慢了客人。”年湘重重的舒了口氣,桑弘羊流血的那陣勢真是把她給嚇到了,不過好在無性命之憂。

  桑夫人一直仔細的打量著年湘,早在他們回府前就有家丁捎回情報,說公子要帶一名女子回洛陽。名義上說是客人暫住,可是下人早把桑弘羊的心思看清楚並稟報家中了。

  見自己兒子帶回的女子已經二十有三,而且還未許親,桑夫人覺得十分錯愕,如此年齡未許親的女子一般是家世貧瘠且長相醜陋,但是從家丁口述上來看,卻不是如此。那麼便讓桑夫人想到了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婦德口碑極差,可是從現在她的表現來看,似乎也不是。

  “方姑娘,聽說如今你跟隨著自己的伯父在做生意,一個女孩家家,你怎麼會想到做生意呢?”桑夫人想多瞭解年湘的一些事情,但又不便直接發問,只好旁敲側擊了。

  年湘回答到:“家父家母走的早,一直是伯父帶著我,他沒有子嗣,身邊只有我一個能幫得上手的,便把我當兒子來養了。”

  桑夫人點點頭,又說:“是因為做生意才耽誤了婚事嗎?說句直話可能不中聽,女子還是要早早的嫁個好人家才好。年湘臉微微紅了紅,倒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她接下來要說的謊話。她低下頭說:“商場上事物繁多,實在不忍將所有事情都丟給伯父一人,他對我有養育之恩,我理應好好報答他,即使是終身不嫁侍奉伯父,我也是甘願的。”

  果然,桑夫人聽了她這話,嘖嘖稱讚到:“方姑娘果然是至純至孝之人!”
li60830 發表於 2019-1-1 19:03
一六四

  128 姨娘

  謝天謝地我終於把網絡弄好了!“星空極速”真麻煩,往電信打了兩次電話才弄好謝謝爸爸,謝謝他專門給我去買的U盤趕在午前給大家更一章啦上還有哦

  大家看在我這麼折騰的份上,甩點推薦票+推薦吧桑夫人雜雜碎碎的問了些問題後,便滿意的走了,臨走前說:“弘兒就住在金麟園,如果你想看看他,就讓錦葵帶你過去吧。”

  待桑夫人走後,一直靜默在一旁的茗丫,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喜色說到:“師父,桑夫人也喜歡你呢。”

  年湘臉上稍一發燙,說:“到別人家做客,自然不能招主人討厭了。在得知桑弘羊的傷勢沒有大礙之後,年湘心中的一塊大石終於放心,也總算是安心的吃了一頓晚飯。

  吃過晚飯之後年湘左右尋思了一會,便問茗丫:“你說我是不是該去看一看桑大哥?”

  茗丫忍著笑說:“自然是要去的,你看他為你受傷,師父怎麼能不在旁邊守著呢?”

  年湘想想也對,便讓錦葵領她們去金麟園探病。

  “你怎麼不去嗎?”

  見茗丫坐在小機旁不動,年湘問到。

  茗丫咳了兩聲說:“他不是為了受的傷,我不用為自己找理由去看他呀。”

  年湘一愣,隨即發現茗丫原來從一開始便在打趣她,便說到:“你這丫頭等我回來再收拾你。”

  見年湘走了。茗丫笑呵呵的自語到:“師父,要抓住自己的幸福呀。”

  錦葵一路抬著燈籠引著路,沿著迴廊走了兩個轉角便來到了金麟園前。一進園子,錦葵的腳步滯了一下,並輕輕呼了一聲。

  年湘不明所以,問:“怎麼了?”

  錦葵回頭低聲說:“鄭姨娘和付姨娘都在少爺房中呢。”

  她見年湘不是很明白,便看看內院門前守著地那兩個侍婢,又對年湘說:“這兩位姨娘都是老爺給少爺娶的兩房妾室,因為少爺一隻未娶正妻。所以……兩位之間總是有衝突。”

  年湘理會的點點頭,女人之間地戰爭嘛,無非是那些事情。

  錦葵又說:“她們此時同時在少爺房中,只怕也是不消停的,方姑娘要不明日再來看少爺吧年湘看得出錦葵是個好心地,她此時在桑府中是個尷尬的存在,那兩個姨娘她最好能避則避吧。

  可是事實卻總是與希望背道而馳,正在她們要轉頭回走的時候,一個女聲從裡面喊到:“錦葵。你站住。”

  錦葵一個激靈,趕緊停了下來,轉身低頭站好。兩名**打扮的女人從房裡走出來。想必就是先前所說的鄭姨娘和付姨娘。

  一名婦人地眼睛斜掃了年湘一眼,而後又對錦葵說:“去廚房將我的燕窩粥送到我房中。我一會要喝的。”

  錦葵為難的說:“可是奴婢現在要送方姑娘回園子。她剛來恐怕不識得路。”

  婦人冷哼一聲斥罵到:“你不要以為出了我的園子就可以不把我當主子,怎麼差不動你嗎?”

  “不是的。付姨娘。”

  年湘抬眼看看這有些刻薄的付姨娘,完全想不通那氣質高雅的桑夫人怎麼會讓這樣的女子進到府裡來,也難怪桑弘羊不喜歡了。

  付姨娘又要吼罵錦葵了,一旁地鄭姨娘聲音不大卻十分有效果的說:“付妹妹要教訓奴才還是回園裡再教訓吧,在客人面前也不怕失了桑家的顏面!”

  “你!”

  付姨娘被鄭姨娘嗆了一句卻回不出話,只得氣呼呼地別過頭去。正這時,內院的房門又開了,一個小廝跑了出來問到:“公子聽到響動,問是不是方姑娘來了,請方姑娘進去呢。”

  兩位姨娘臉色都有些變色,年湘只好自動忽略她們地眼神,硬著頭皮從她們之間穿過,走進房中。

  進到房中之後便是鋪面而來藥味,而層層帷帳之中,桑弘羊臉色蒼白地躺在那裡,兩眼卻奮力的看向問口。見到年湘進來了,他努力地笑著說:“家中的事情讓你看笑話了。”

  年湘明白他指的是那兩個女人,便寬慰的笑到:“總有的事情,可以理解。”

  她坐到桑弘羊床邊,順勢抬起他的手腕把起脈,一切似乎都是再正常不過。待左右手都把過脈,年湘皺眉說:“到底是失血過多了,這些可得好多日子才能補回來了。”

  桑弘羊見年湘憂愁的樣子,說:“只有你沒事便好,我流點血算什麼。”

  二人之間出現了一瞬的沉默,桑弘羊趕緊問到:“天香園還住得慣嗎?差不差什麼東西?”

  “都挺好的,你安心養傷,不用管我。”

  桑弘羊說:“本打算帶你先瞭解洛陽的商市,辦完正經事之後就帶你到處玩一玩,如今這一鬧騰,什麼都打亂了。”

  年湘說:“養傷事大,其他的都可以隔一隔,反正也不急。”

  聽她這麼說,桑弘羊寬慰的笑了笑。凝望著年湘彎彎的眉,亮亮的眼,紅紅的唇,他發自內心的感嘆到,受傷的不是她,真是太好了。

  感覺到桑弘羊炙熱的目光,年湘不好意思的別過年,端起床邊的藥碗聞了聞,說:“這位大夫開的藥份量把握的挺準的,看來也是位名醫呢。”

  桑弘羊“嗯”了一聲,又望著年湘不說話。年湘想起昨晚的事情,懊惱說:“枉我學了這麼多年醫,可是昨日看著你流血,我卻什麼也做不了,一點忙也沒有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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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五

  “有句話叫關心則亂,你是這種感覺嗎?”

  桑弘羊低低柔柔的聲音慢慢問到,年湘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要從心口裡蹦出來了,她嘴唇乾澀的回答到:“唔……也許是吧。”

  桑弘羊高興的笑了,卻不料一時岔了氣,便猛咳了起來。咳嗽的時候帶動了傷口,白色的布帶上透出一點殷紅。

  年湘見狀趕緊偎到床邊,按住他抖動的雙肩說:“別笑了,傷口又流血了。”

  桑弘羊慢慢平復下來,他躺在床上仰望著正上方的年湘,感覺不到傷口的疼痛,只覺得滿心的甜蜜。

  年湘突然發現他們兩人這樣上下相對的姿勢實在是相當曖昧,趕緊從床上下來,端起碗說:“你的藥涼了,我去給你熱一下。”

  一隻手突然抓住了年湘的衣擺,她回頭看向桑弘羊,只聽他艱澀的說:“你陪我多坐會吧,只讓我看著你就好……”

  年湘望著桑弘羊滿眼的情意,復又退回床邊坐下陪他說起話。

  129 拿規矩說話

  休養了十多天,桑弘羊終於可以下床行走。他雖然傷的是肩膀,可是整個身體的情況卻虛弱了好多,頭幾天每當他想起床走走時,總是頭暈的厲害。畢竟不是習武之人,現在他頗感到鍛鍊的重要性了。

  在這段時間裡,年湘早中晚都會去探望桑弘羊,時而會碰見桑夫人,還有一次遇見了桑老爺,但是卻再也沒有見過那兩個姨娘。桑弘羊漫步在房間裡轉悠了一會,便要小廝幫他更衣,他要出去走走。

  小廝緊張的說:“公子你傷還沒有好,就不要出去了吧?”

  “哪有那麼孱弱,快給我取衣服來,出去透透氣也許好的還快些。”

  桑弘羊之所以著急著出去,是因為今天到了年湘尋常來探病的時間,可是今日卻遲遲未見到她的身影。在小廝的陪伴下,桑弘羊緩步向天香園走去,年湘住進來這麼久他還沒有檢查過她居住的地方,也不曉得眾人照顧的好不好,心下想著這次去看一看也是好的。

  就在他走進天香園的時候,付姨娘“嘹遠”的聲音從廳內傳出來,桑弘羊聽到立即就變了臉色。

  守在外院地丫鬟正要跑進去通報。被桑弘羊揮退了下去。他漸漸走進正廳,裡面說話的內容聽的也愈漸清晰。

  “做客便要有客人地樣子,哪有未出閣的姑娘家總往別人夫君房裡去地道理?有些事情做過了。也怪不得我們本該做主人的嫌棄了。你天天在夫君面前教唆著不讓他見我們,這難道不算是間隙我們夫妻感情嗎?你這樣的作為。實在說不上什麼光明磊落,虧得你還騙的老夫人說你是至純之人,真正的可笑!”

  年湘死死地抓住茗丫的胳膊不讓她上前,淡淡的聽著付姨娘說著惡毒的話,而後依舊淡淡的回答到:“付姨娘說的話我記住了。”

  付姨娘見她沒什麼大反應。又說:“你別裝出這幅可憐樣,夫君又不在這裡,給誰看呢?你別以為我是在欺負你,我不過說些事實罷了,指不定你還在公子面前搗鼓了我多少壞話!”

  “住嘴!”

  一聲喝出,屋內的幾人都楞了,年湘率先反應過來,走過去攙扶桑弘羊,說到:“你怎麼就下床了。亂動的話傷口又裂了怎麼辦?”

  桑弘羊此刻沒有看年湘,只冷冷的盯著付姨娘,眼中地怒火自然不言而喻。

  “出去。”他冰冷的說出這兩個字。似乎連對她多說一個字都不願。付姨娘驚慌的看著桑弘羊,嘴唇顫抖地喊到:“夫……”

  “出去!”

  桑弘羊語氣平淡。但聽起來卻是毋庸置疑的命令。

  看著付姨娘搖晃出去地背影。桑弘羊突然一陣猛咳起來,年湘急忙勸到:“你別生氣。氣壞了身子怎麼辦桑弘羊望向年湘,歉疚地說:“我只是覺得對不起你,竟然讓你受這種委屈。”

  年湘不甚在意的說:“她也就說了這幾句,我沒聽進去,沒事地。”

  桑弘羊靜靜的看著年湘,心中一片混亂,他想要給她幸福,他想要呵護這個女子,可是現在他卻忽然生出一種無力感,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真的能做到嗎在年湘的催促下,桑弘羊被小廝扶回了房間,自己也攙扶著他跟了過去。小坐了沒一會,老夫人房裡的丫頭就來稟報說:“夫人聽說公子可以下床了,說今個的午飯去正廳吃,全家人聚一聚,也當是給公子和方姑娘洗塵了。”

  桑弘羊點點頭,到了時間便和年湘去了正廳。

  這些天年湘不是在自己的天香園就是在桑弘羊的金麟園,桑府的其他地方根本就沒有去過,此刻桑弘羊帶她走來,她只覺得這桑府真的好大,絕不比劉嫖的堂邑府或是平陽的平陽府要小。似乎直到此時,年湘才意識到她身邊的這個男子是巨賈之家的少公子。

  當他們來到正廳時,兩位姨娘早等在那裡了,但是被桑弘羊一眼望去都不大敢說話,付姨娘的眼睛還有著些微的紅腫。桑弘羊剛到桑老爺和桑夫人便出來了,臉上笑呵呵的讓眾人坐了。

  年湘望著儒雅的桑老爺,在看看比較強勢的桑夫人,便知道這桑老爺必定是怕夫人的,要不然他怎麼沒有其他妾室,也就獨獨桑弘羊一個兒子呢。

  眾人規矩的給老爺夫人請了安,桑夫人見到站在一起的兒子和年湘,心里美滋滋的。她為兒子的婚事擔憂了多年,不得不強迫他娶了兩房妾室,但是這麼多年誰的肚子也沒有動靜,他曾經一度都以為自己的兒子有問題。

  熬到如今他終於帶回了一個姑娘,且對她關懷備至,老夫妻兩人一眼便知道是怎麼回事,哪裡有不高興的?

  “都坐都坐。”桑老爺發話了,眾人圍著桌子正要團團坐下,桑夫人突然又說:“方姑娘到我這邊來,咱們娘倆好好說說話。”

  態度如此和藹的桑夫人顯然令眾人都十分詫異,但轉瞬便知道她的心意了。

  桑弘羊微笑著看年湘走去自己母親身邊,心裡生出一股溫暖。

  豐富的菜餚不斷端上來,桑夫人對自己房裡的大丫頭說:“布菜。”

  那丫頭手腳伶俐的挑了桑夫人平時喜歡的菜色夾到碗中,卻被桑夫人突然的一聲怒喝嚇的跪到了地上。

  “沒眼色的東西,如今有貴客在這裡,自然要先給貴客夾菜,這點規矩都不懂嗎?以後方姑娘是要在這裡常住的,你們這樣待客是成心叫我桑家丟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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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

  丫頭跪下連連賠罪,但桑夫人並不叫她起來,而是不怒而威的看了兩個姨娘一眼,而後又對丫鬟說到:“桑府的家規立了這麼些年,是不是我平時對你們太縱容了,導致你們都忘了規矩呀?尊卑有序不可亂,禮儀規矩不可廢,可偏偏就有人敢任意妄為,我不懲治懲治你,還真當桑家沒了規矩麼?”

  年湘早早的放下了筷子,看了看情況心裡嘆到,好一招殺雞儆猴,只怕這兩個姨娘現在都怕的發抖了吧。但又看看跪在地上發抖的丫鬟,年湘心軟的勸解到:“夫人就饒了她吧,我雖然是客,但是哪裡比得上夫人尊貴,你這樣懲治她倒是折煞我了。她處處以夫人為尊,倒是個貼心的丫頭,夫人該獎勵她才是。”

  年湘一番話說下來,夫人面露喜色,丫鬟也像她投來感激的一瞥。雖然心知這是夫人和她丫頭演的一場戲,不過既然是戲,那麼自己也投入角色演好便是了。

  桑夫人緩緩開口說:“既然方姑娘給你求情了,那你便下去吧,今個就饒了你。”

  丫頭退下之後,桑夫人又命大家快些吃飯,可是那二位姨娘哪裡吃得下飯,倒是桑弘羊樂呵呵的吃了兩大碗。

  彆扭的午飯過後,桑弘羊同年湘一起回後院,年湘想想又覺得不對,就跟桑弘羊說:“你對那兩位姨娘是不是太過狠心了一些?她們畢竟是嫁給你的人,這樣一輩子下去,豈不悲慘?”

  桑弘羊眼神複雜的看向年湘,問到:“你是要我對她們好些?”

  “哎,都是苦命人,既然娶了她們,又何必讓她們獨守空房呢?”

  聽了年湘的話,桑弘羊一路無語。

  130 天香

  桑弘羊精神漸漸大好了,便邀年湘游河。他們坐車行至洛河碼頭,登上了一艘高大樓船,桑夫人擔心兒子的傷勢,隨行了不少侍從。樓船從洛陽城中緩緩劃過,桑弘羊一一給年湘介紹。洛河兩岸的店舖林立,街道繁榮,經濟發展的的確不錯。

  桑弘羊指著洛河南岸的一條街說:“那條街就是洛陽有名的非柳巷,等我們晚上返程的時候,你便可以見到它有多熱鬧了。”

  年湘遠遠望去,那條窄街並無什麼特色,只是同其他街道一樣閣樓林立,為什麼會格外繁榮呢?

  見她不解,桑弘羊解釋到:“名為非柳巷,它實則就是花街柳巷。”

  年湘大悟,也只有這種地方是到晚上才熱鬧的了。她想到桑家在長安都有青樓,便問:“你家也非柳巷中也有產業的吧?”

  桑弘羊頗帶自豪的說:“最有名的花滿樓便是我桑家地。”

  鳳滿樓、花滿樓,年湘打趣笑到:“該不會還有什麼雪滿樓、月滿樓吧?”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這正是我桑家的風花雪月四樓。我們一向都很低調,你怎麼知道地?”桑弘羊驚奇的問。

  年湘頓時無語,連猜也讓她猜著了。

  船隨著洛河流水一路行去。行了半個時辰便出了城。

  “我們今天先去龍門山看看,那裡有著名地泗水十景。也不知我們今日能見到幾個,如果能見到龍門靈霧便好了,它是十景中最為神奇的。”

  年湘興致勃勃的聽著他介紹著何為泗水十景,它們又是怎樣奇特,桑弘羊口才極好。將景緻說的活靈活現,年湘不禁想立即見到,心中玩的越來越興奮。

  他們乘坐地樓船到了城外渡口,便換了一艘小一些的木船,桑弘羊說:“我們現在改道泗水,樓船吃水太深行走怕有不便,便乘小船過去吧。”

  說是小船,但在年湘看來還是夠大,至少桑府十多侍從在甲板上還可行走自如。茗丫嫌船艙中太悶。一直在外面甲板上玩耍,而年湘顧及著桑弘羊不能吹風,便陪他在船艙裡坐著。不過好在窗戶夠大,也不影響觀看景色。

  “看前面!”

  年湘從窗戶中探出頭去。只見河邊的山上滿山遍野的俱是一片緋紅。

  “這是泗水十景之一的安山春秀。每逢陽春這滿山的桃花便盛開,蜂蝶飛舞別有情趣。微風吹過花沁清香。”

  聽著桑弘羊的解說,年湘不禁伸出手去,一陣風來,和著沁人心脾的香氣,粉紅的花瓣如雨般飛下,讓她低低驚呼。

  “好美,真地好美。我從不知道桃花成片開起來是這樣美,這整座山盡然都是桃花!”

  桑弘羊見她那樣開心,自己心中也開心。.6K小說網,手機站Wap.16K.Cn更新最快.

  回望著漸漸駛過的桃花山,年湘有些依依不捨,在她還在回味之時,桑弘羊又走到另一邊的窗口喊她:“快過來。”此時他們地船正行至泗水和濟水的岔路口,桑弘羊命人轉入濟水,攜著年湘走到甲板上。

  “天!這簡直像是仙境!”年湘驚呼。

  “這就是濟水煙柳了,這兩岸垂柳延綿數十里呢。”

  濟水兩岸垂柳成行綠蔭排排,柔柳披風搖擺,柳絮幾乎都要連接到一塊了,這景緻似雲似霧,竟不像是真地。年湘站在甲板上,仰面感受著拂面而來地柔弱柳條,心中無限舒暢。

  木船行了一段水路又從岔路口轉回泗水,不一會便有侍從來請:“公子,前面的路船過不去了,恐怕要下船了。”

  桑弘羊點點頭對年湘說:“我們下船吧,離龍門靈霧不遠了。”

  二人下船沿河行走一段,而後轉入山路,山間小路兩旁群山相連,溝壑縱橫,時而會看見野花遍野地深邃幽谷,時而又峰迴路轉見到成片蓊鬱的松柏林。走到眾人都微微有些喘息的時候,前面一改前路蔽日清越的山林景象,而出現了兩座別緻的亂石山。亂石之中有清泉留下,形成數十道錯綜複雜的小瀑布。

  桑弘羊指像兩座石山對峙的山口說:“此兩峰並峙,橫出天漢宛如石門,此山高聳,若有厚雲飄至,必定要暴雨一場,所以也有了雲過龍門即雨的說法。雨後,山谷中雲蒸霞蔚,漸漸升起到山峰,便如二龍吐霧一般神奇活現。不過這龍門靈霧的奇景多是在夏季才能看到,今日咱們怕是無福觀賞了。”

  年湘想像著那如仙似幻的景色,想像了一下又安慰桑弘羊到:“今天看了這麼多美景,我已經知足了,雖然我也非常希望看到這龍門靈霧的奇景,但若真是今日無緣,那咱們日後有機會再看便是。”

  桑弘羊驚喜道:“你是說以後還會來洛陽,到時候咱們再來看?”

  年湘笑著說:“既然要在洛陽開店,以後自然有的是機會來遊玩了。”

  “好、好,那咱們可說好了。”桑弘羊高興極了,這種約定讓他對以後的生活充滿了期冀。

  眾人在大石上面鋪就了厚布。他們吃了些點心等了段時間,依舊沒有出現下雨的跡象。午後,桑弘羊便帶著年湘從另一條山路下山。

  在山路上。越來越多的櫻桃樹引起了年湘地好奇。綠油油的樹枝上掛著密密麻麻的小紅果子,顆顆圓潤飽滿。注意到年湘地好奇。桑弘羊問她:“你喜歡吃櫻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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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

  年湘點點頭說:“沒想到洛陽的物產這麼豐富,這山路邊上都有這麼好地櫻桃。”

  桑弘羊笑著說:“這可不是野生的,這後山俗稱櫻桃溝,專種櫻桃。”解釋完,他便命人去果園中購置櫻桃。不一會時間,幾個侍從便抬著兩大框的櫻桃回來了。

  “呀,怎麼買這麼多。”

  “喜歡吃便多帶點回去。”

  年湘感激的笑笑,後隨眾人一起上船準備返程。

  返程逆水而上要走的慢一些,不過他們也不趕時間,正好邊吃櫻桃邊聊天。

  桑弘羊、年湘、茗丫三人坐在船艙中,年湘顯然還在回味著先前看到地美景。桑弘羊見他意猶未盡的樣子,說:“下回我們再來便換條路線,有好多景色不順路。今天都沒有看到,實在是可惜。”

  年湘高興的答應了,腦袋中還回想著那桃花雨和煙柳雲。只覺得自己像是到仙境裡走了一遭。她今天很開心,已經記不清楚多長時間都沒有這樣輕鬆的感覺了。這種感覺真好。

  當夜幕剛剛降臨時。他們正好換了樓船從洛河進城。

  待船行到桑弘羊先前所說的非柳巷一段時,晚間的情形已經完全不是白天能夠相比的了!

  先不說岸邊金粉樓台鱗次櫛比。單是這河中的畫舫凌波、槳聲燈影,便讓年湘想起了形容秦淮河的詩句:“梨花似雪草如煙,春在秦淮兩岸邊,一帶妝樓臨水蓋,家家粉影照嬋娟。”說地便是這樣的景色吧。

  年湘呆呆的看著這比長安不知熱鬧喧騰多少被地花街柳巷,一時有些恍惚了。待桑弘羊叫醒她時他才明白桑弘羊跟她講了半天的話了。

  “我命人仔細打探過各行地商情,如今洛陽地藥鋪倒有幾家口碑好的,不過白濟堂根基厚,到這裡來開分店也不怕沒客人,時間久了有了好評,生意自然就好了。我倒是更看重來儀閣地發展,同在長安一樣,你的來儀閣到洛陽來與花滿樓合作,自然是生意廣進,不過不能單招待官家夫人了,這洛陽多商賈,你應該針對她們做生意。”

  聽他分析的頭頭是道,年湘點點頭說:“這裡的風氣和長安大不相同,來儀閣要來開分店,氛圍自然要有所改變,一味的高雅只怕引不來多少客人。”

  “今日只是大致的看看,明日我帶你去看看幫你選的店面,如果覺得不合適,好提早另選地方。”

  一切事情都被桑弘羊安排的十分妥當,年湘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待他們從洛河碼頭下了船,早有桑府的人等在那裡,見桑弘羊一下船,便在他的耳邊細語了幾句。

  桑弘羊知會的點了點頭,依舊笑著和年湘回府了。

  年湘回到天香園,桑弘羊堅持要送她回去,兩人只好一同入院。在院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年湘以為自己又掉進了仙境中,這滿園的牡丹是從何而來?

  飽滿碩大的花朵姹紫嫣紅的佈滿了整個庭院,白的、黃的、粉的、紫紅的,連最珍貴的墨紫和雪青色的牡丹都有!

  “這年湘動容的回頭看向桑弘羊,感動的有些說不出話,她只是在路途上隨意提了一下牡丹而已,他卻短時間內蒐集了這麼多品種,且讓花蕾提早開放,這其中費了多少心思,自然不言而喻。

  “你今天給了我好多驚喜,我……我很高

  桑弘羊見兩頰緋紅的年湘,柔柔的問到:“有了牡丹,有了你,這裡才是真正的天香園。喜歡嗎?”

  年湘本就低著頭,聽到問話又點了點頭,臉龐幾乎都要隱沒不見了。桑弘羊輕輕抬起她的臉,感覺到年湘的微微顫慄,他輕聲說到:“我也許不能做到最好,也許不能給你最完美的生活,但是我保證我會盡我最大努力來照顧你,守護你,哪怕以後的路上會有艱難險阻,會有我們所不能欲知的危險,我也絕不放棄。以後的路,讓我陪你走下去,好嗎?”

  如冬雪感受到陽光一般,年湘的心漸漸的化開了,她抬起眼滿眼霧水的看向桑弘羊,眼前的人會冒死保護她,會悉心呵護她,遇此良人,夫復何求?

  她眼中感動的淚水輕輕滑下,桑弘羊小心而又心疼的為她擦拭著淚水,年湘輕輕的抬手覆上桑弘羊的手,桑弘羊面露驚喜全身一顫,只聽年湘蚊聲說到:“此生能遇見你,是我最大的幸事……”

  桑弘羊欣喜非常,一把將年湘摟入懷中,卻因用力過猛牽動了傷口,下意識的冷抽了一口氣。年湘急欲掙脫來堅持他的傷口,但桑弘羊堅持著將她摟入懷中,呢喃到:“我桑弘羊此生能得到你,無憾矣!”盤櫻桃。

  年湘呆呆的在房中做了好久了,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直到她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櫻桃撐的完全吃不進東西了才緩過神來。

  看看園中盛開的牡丹花,年湘嘴角又被幸福充溢了。茗丫已經問過她幾次要不要睡覺,但是她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如何睡覺呢?

  這種忐忑不安,這種張皇失措,就是愛吧。

  收起桌子上乘櫻桃的盤子,年湘走出房間,在外面守夜的錦葵見年湘出來立即接過盤子說:“這些我來收就好了,姑娘早些歇息吧。”

  年湘準備回房,突然想到一事便問錦葵:“今日帶回來的櫻桃還有多少?”

  錦葵回答到:“還有一筐半呢,姑娘還要吃嗎?”

  “不吃了、不吃了,不過……你叫兩個人抬半框櫻桃去廚房,你也帶我過去,我要做些東西。”

  “現在去嗎?可是現在太晚了,廚子已經不在了,姑娘還是明早再去吧。”

  年湘說:“不要緊,你帶我去,我親手做,不用別人的。”

  錦葵見年湘一定要去,便讓另外兩個丫頭抬了櫻桃,和她一起去廚房。年湘環視了下廚房,找來一個大盆放滿水,將半框櫻桃倒在盆中清洗,幾個丫鬟見狀趕緊一起幫忙。

  年湘邊洗櫻桃邊說:“選一些又大又紅的出來,黃的、不飽滿的都不要。”

  她們反反覆覆摘選了幾遍,從那大半框櫻桃中擇出了一大碗上好的櫻桃。從灶台上取來刀,年湘細細的將櫻桃的核都去掉了,又去燃了爐灶,在小煤爐上燒了一陶罐水,將選出的櫻桃小心的丟了進去。

  她蓋上蓋子扔櫻桃在裡面煮著,又問錦葵:“廚房該有白糖的吧?”

  錦葵問到:“白糖……姑娘是說蔗糖嗎?”

  見年湘點點頭,錦葵幫她從廚房裡找出了一小罐蔗糖,年湘看了看份量,待櫻桃煮了有一刻鐘後,便將蔗糖都倒了進去。

  後面跟的小丫頭準備說話,卻被錦葵一個眼神瞪閉了嘴。其實小丫頭是想說,這一小罐蔗糖要好多兩銀子呢。但是年湘並不知道漢代的糖是很珍貴的,自然用起來也沒有計較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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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八

  131 櫻桃甜湯

  年湘仔細的攪拌著陶罐,待水沸騰之後又加入些許冷水讓它再煮,這樣反覆了兩次之後,年湘便將陶罐從爐子上取下,將裡面熬的櫻桃甜湯倒出來放入一個密閉的罐子中。櫻桃甜湯具有促進血液再生的功效,可用於輔助治療貧血。桑弘羊的傷一直沒有好徹底,這件事情掛在年湘心上一直不放心。看到這櫻桃,年湘便想起以前在書上看到的一個方子,不管有沒有用,至少喝著沒壞處就行了。

  夜已深,年湘讓錦葵先將湯收好,明日早晨再給桑弘羊送去。

  這一晚年湘睡的極淺,腦袋中總是出現桑弘羊溫和的笑臉。待第二日一早,她便帶著甜湯去看望桑弘羊。

  桑弘羊詫異的說:“昨日出去玩的比較累,怎麼不多睡一會呢?”

  錦葵心急口快說:“方姑娘一晚上都沒睡好呢!”

  “怎麼了?”桑弘羊聞言趕緊問到。

  年湘略有些害羞的嗔怪了錦葵一眼,取過熱好的甜湯便讓她出去了。

  “我昨晚想起櫻桃甜湯可以補血,便做了一些來給你喝,你嘗嘗吧。”

  桑弘羊欣喜非常,看著端過來的粉紅的甜湯,有些不捨得喝,這是年湘親手給他熬的呀!

  “快喝吧,冷了這甜湯就稠了。很難喝的。”

  在年湘地催促下,桑弘羊將甜湯喝的一乾二淨,而後放下碗幸福的望著年湘。

  “謝謝!”

  年湘收過碗看看桑弘羊:“凡事都說謝謝地話。.ap,6K.cn更新最快.估計我該對你說的謝謝從早到晚也說不完了。”

  年湘待桑弘羊打理好了之後,二人便準備出門去看店舖。走到門口。年湘忽記起自己地小印章沒有帶,若是店舖合適她今天就會租下來,沒有印章可不好辦。“你在馬車裡等我,我取了印章就來。”

  年湘匆匆對桑弘羊說了一句,便返回天香園取印章。當她急急走到正廳時。正巧聽見一個小丫頭說:“公子對方姑娘可真好,他從來不吃甜東西的,竟然把一碗甜湯都喝完了,真怕公子會吐出來呢!”

  錦葵回話到:“這還用說,明眼人誰看不出,方姑娘可真是好福氣。年湘聽了話暗自懊惱著,怎麼也沒有事先問一下他的喜惡呢,吃那麼大一碗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很難受的吧。

  取了印章回到馬車上。桑弘羊見年湘臉色不太好,關心問到:“是太累了嗎?要不我們明天去看也行。”

  年湘搖搖頭,說:“你不喜歡吃甜地怎麼不告訴我呢?還要勉強自己喝那麼多難喝的東西。”

  桑弘羊得知她是在為這個慪氣。笑言:“只要是你做的東西,我都喜歡。我喝的時候並沒有覺得難喝。嘴裡心裡都是甜的。”

  年湘又是幸福又是無奈的看了看桑弘羊,暗自想到以後一定要做他喜歡的東西給他吃。

  馬車“咕嚕咕嚕”的停在了西苑大街上。桑弘羊扶年湘下馬車,介紹說:“這是洛陽的商業街,除了非柳巷,數這裡生意最好了。打探了多日,終於等得有人要賣鋪子,我看了下地方,覺得挺好地,就幫你留意了。”

  他們邊聊邊走,在一個小型的十字路口停了下來,原來桑弘羊看的地方竟是最中心地兩層閣樓。

  年湘驚喜到:“這麼好的地方,怎麼會有人賣掉呢?”桑弘羊笑著領她上了樓,見到賣家後,談好了價錢,十分順當地就把契約辦好了。雖然簽地價錢稍微有點點貴,但是對於一個這麼好的地段,完全就是賺了。

  年湘尋思著這個店舖很大後面還有個好大地院子,乾脆就將來儀閣和白濟堂放在一起好了,一樓可以做診廳,二樓就給來儀閣,可以從側門開個樓梯,讓那些夫人下了馬車就直接上二樓。

  早早的就將事情辦完了,桑弘羊說要帶年湘去吃好吃的,便帶她去了洛陽名館“一字居”。

  年湘真的不是想掃興,但是漢朝的飯菜無論如何在她吃來都是一個味道。沒有胡椒味精,沒有辣椒醬油,而且還不是油烹,全是用水煮,味道再好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不如我們回府,我做東西給你吃,這次保證先徵求你的意見。”

  桑弘羊聽到年湘要親自做飯,雖然不想她受累,但是心裡畢竟是欣喜的,而且看她那躍躍欲試的樣子,便說:“我喜歡吃鮮味的。”

  年湘想了想,洛陽雖然買不到新鮮海鮮,但是河蟹和海鮮乾貨總是買得到。介於桑弘羊還在長傷口期間,不宜吃過多海鮮,她便打算給桑弘羊做鮮味十足,卻又不會影響傷口的瑤柱粥。

  在小市場上選了上好的粳米、瑤柱,沒想到僅這兩樣食材便花了五十多兩銀子,這還是年湘第一次深感古代資源的匱乏。桑弘羊興致勃勃的跟在年湘身後看她挑選東西,又儘可能的買了些佐料,二人便回了桑府。

  年湘仔細的熬著瑤柱粥,海鮮的味道足以彌補沒有味精的缺陷,加之瑤柱事先被年湘用料酒處理過,整個粥的味道更是說不出的奇特。

  古人做飯不擅長使用佐料,所以在年湘認為很平常的美味,也是很難調出來的,一鍋粥煮好了,年湘特意讓錦葵給夫人、老爺還有二位姨娘那裡送了些去。

  桑弘羊聽了,攔下錦葵說:“給夫人老爺送就好了。”年湘詫異到:“兩位姨娘都住在一個府中,不給她們送些,未免太顯小氣了吧。”

  “其實……我將她們送出府,另外安置了。”

  此話一出,年湘非常震驚,這姨娘好歹也是桑家用轎子抬進府的,怎麼能說送走便送走?但是她的心中卻止不住的生出一絲欣喜。

  即便這樣,年湘也不得不說:“這樣對她們,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桑弘羊安慰到:“放心,我定會好好安置她們,相信我好不好?”

li60830 發表於 2019-1-1 19:04
一六九

  132 回京

  舒服日子果然是稍縱即逝的,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進入四月了。這日府丁慌忙的找到正在後院和年湘小坐的桑弘羊,著急的說:“少爺,府裡來了好多官兵……你快去瞧瞧吧……”

  剛剛還在談笑的兩人一愣,隨後桑弘羊起身吩咐到:“茗丫,你陪著年湘休息一會,我去前面看看。”

  茗丫從不遠的小池邊走回年湘身邊,瞭解的點了點頭。

  年湘站起目送桑弘羊離開,心裡卻止不住的擔憂,也不知道這官兵到桑府來是做什麼的。

  “茗丫,隨我回房收拾東西吧。”

  “師父要去“是時候回長安了。”

  茗丫領悟的問到:“那些官兵是?”

  年湘解釋到:“桑家在洛陽財大勢大,而且桑大哥馬上要在朝廷任職,所以這些官兵不可能是洛陽的,他們倒有可能是從長安來的。”

  二人回到天香園拾掇了一會東西,桑弘羊便回來了,臉上也沒有什麼特殊表情。

  年湘問到:“是長安來人了嗎?”

  桑弘羊點點頭說:“嗯,陛下聽說我們在來的路上遇襲了,便派人來保護我們回去,來的還是御前侍衛,倒讓人消受不起了。”

  年湘驚詫於劉徹這麼看重桑弘羊,竟然派了御前侍衛來護送他回京。雖然心中十分疑惑,但這君子朝臣之間的事情。年湘也沒有多問,只問桑弘羊:“你這一回長安,怕是很久都不能回洛陽了。.6K小說網,手機站Wap.16K.Cn更新最快.生意方面都安排好了嗎?”

  “不用擔心,父親這些年手下也培養了不少得力助手。事情都安排好了。”

  二人說了會話,定下了歸期,就各自安排事情去了。

  三日後,桑弘羊攜年湘啟程回京,桑家老爺和夫人皆出門相送。話說兒行千里母擔憂。更何況伴君如伴虎,桑夫人從內院一直攜著桑弘羊的手不斷叮囑,到上馬前也依依不捨,並偷偷叮囑兒子要早些向年湘提親才好。

  年湘拜別桑老爺和桑夫人後登上馬車,但總覺得有眼光鎖定在自己身上,她回望一眼,驚訝的發現,這眼神來自御前侍衛統領。而這人她認識,正是她早先有過交情地何蕭!

  何蕭直直的望著她。那眼神不似看到酷似阿嬌時的那種震驚,反而是一種探究,讓她打心底裡發寒。

  慌忙地打下馬車的車簾。年湘坐到車裡一會就出發了。因為有陛下身邊地人來接,茗丫並沒有一起隨行。而是暗地裡跟著保護年湘。

  何蕭策馬到桑弘羊身邊。談笑間說到:“此次到洛陽來,陛下只說要保護你的周全。看來並不知館陶長公主的義女也在隨行之列呀?”

  桑弘羊同樣笑問到:“原來何統領識得方姑娘呀。”

  “是呀,她的面容只怕沒幾個人記不住吧。”

  見桑弘羊只微笑著不說話,何蕭又問:“早先聽說館陶長公主有意將方姑娘許給冠軍侯,如今看見她和你一起,倒讓我吃了一驚呢。”“看來何統領知道不少消息呀。”桑弘羊不咸不淡的說著。何蕭回話到:“那是,和皇家有關地消息總是傳的最快的。”

  他又看看桑弘羊,拍拍他的肩說:“桑大人要加油呀,聽說長公主極愛這個義女的。”

  說完,何蕭策馬走回隊前。

  桑弘羊看著何蕭覺得有些莫名,但轉念想想,世人皆愛八卦,也就沒多想了。

  這一路行的極為順暢,雖然遇到了兩場春雨耽擱了幾天,不過也沒有遇到任何危險。四月底,桑弘羊、年湘齊齊返京。桑弘羊被任命為大司農中丞,因為要忙於上任之事,幾乎抽不出時間去探望年湘。不過他隔三岔五的總會命人送點小玩物或是信件來,讓年湘覺得十分貼心。

  更何況年湘本就不是黏糊人的女人,也覺得沒什麼。而且她現在忙著安排去洛陽分店的人手,也不閒。

  這日她徵求了大家地意見之後,決定派遙遙去洛陽照看,正巧章慶川也被桑弘羊遣回洛陽,讓他幫著來儀閣打理一些事物。

  年湘將遙遙和章慶川叫到房內,問到:“章伯的身體好些了嗎?你這一回洛陽,誰照顧他呢?”

  章慶川回答到:“勞方姑娘掛心了,伯父身體強了許多,現在已經不會疼的下不了床了。公子已經安排了人照顧他,我也就可以放心回洛陽了。”

  年湘點點頭說:“遙遙這次去洛陽,要仰仗你多照顧了,我們對洛陽地行情不如你熟悉,你要多提點她才是。遙遙,你有要事也可以多和章兄商量。”遙遙見章慶川瘦瘦弱弱的樣子,嘴角一瞥勉強回答說:“我曉得地,姑娘。”

  交代完事情便讓他們二人可以下去了,年湘見遙遙一雙眼睛一直在章慶川身上轉悠,腦袋裡不知在想些什麼東西。她苦笑著想到,章慶川要想讓遙遙聽他地主意,估計是要下番功夫的了。

  待二人走後,年湘忽然憶起平陽公主要她畫地繡樣她還沒有送過去,便叫了馬車動身往平陽府去了。

  平陽府的管家見了年湘,將她引至一個廳中後說:“方姑娘請在此稍後,長公主正在見客,馬上便好。”

  年湘坐在廳中吃了幾碗茶,終於見到幾個僕從引著客人出來了,這客人不是他人,正是衛青!二人相見都有些錯愕,互相點了下頭之後便擦肩而過了。進到內屋之中後,年湘將繡樣交給平陽公主,平陽稱讚了幾句後說好會讓人將款子送到來儀閣便告辭出來。

  她出了平陽府,見衛青牽著馬靠牆站著,似乎在等人。衛青見年湘出來,便上前打招呼,年湘驚訝到,難道他是在等我?

  衛青沖年湘打了打招呼便問:“聽聞方姑娘的閨名叫方芳?”

  年湘忐忑的回答到:“正是,將軍有何見教?”

  “不敢。”衛青猶豫了一會盯住年湘的臉說:“最近經常聽陛下在念叨這個名字,說是以前似乎也有人叫這個名字,所以我好奇問一問。打擾姑娘,我先走一步了。”

  不待年湘再回話,衛青便策馬而去,卻在年湘的心中留下滿片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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