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奇情】阿嬌皇后 作者:凌嘉 (已完成)

 
li60830 2019-1-1 17:16:4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0 21499
li60830 發表於 2019-1-1 19:06
一八〇

  伊稚斜看了拉朵兒一眼,示意親兵將她帶走。拉朵兒見這情況,氣急的說:“伊稚斜,當年還是我父王助你謀反,你忘恩負義!”

  回轉地身子稍微一愣,伊稚斜再也沒有看她一眼,掀簾回到了帳內,任身後的聲音慢慢消失。

  年湘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已經迅速的吃著烤肉,喝著羊奶,伊稚斜一進來她便說:“你快吃吧,我已經吃完了,吃了好帶我去見楚服。”

  見她這樣心急,伊稚斜便說:“好吧,我們這就過去。”

  依舊是那個地牢,只不過在裡面的岔路口走了不同的方向。年湘安靜的跟著伊稚斜往深處走去,待他們來到一個和年湘呆過的相似的圓廳裡,一個如骨架般的人形被鐵鏈鎖在空中,全身上下還貼滿了不少羊皮紙符。

  “她……就是楚服?”

  年湘難以置信的問到,眼前的人完全沒有了人樣,糾結雜亂的長發從半空中垂落到地上,衣服零碎破爛,身上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而那面孔,早已掩埋在長發中看不見了。伊稚斜點點頭,說:“她害了你,我自然不會優待她,讓她活到今日,已是便宜了她。”

  “哈……哈哈……”

  詭異低沉的笑聲突然響起,空中的人突然笑著說:“你來啦?我等了你快八年了。”

  年湘神情嚴肅的看向楚服,問:“你知道我要來?”

  “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什麼都知道…“你告訴我,你當初對我和阿嬌到底做了什麼?小閻王又怎麼了?”年湘急切的問到。

  楚服低笑了一陣才說:“你和陳嬌?你不是蠶食了她的靈魂活了下來了嗎?小閻王?你說那個小鬼嗎?他已經神魂破滅,遁入輪迴不得超生啦,哈哈……”

  年湘聽她這樣說,全身一顫,“不得超生”四字在她的耳中不斷的迴響著。

  感覺到年湘的異樣。伊稚斜趕緊說:“你不要信她胡說,她之前就騙了我,眼下說地肯定也是在騙你!”

  楚服聽伊稚斜這麼說。便笑到:“我不過是跟你開個小小的玩笑,又沒叫你殺她。她這不是好好的嗎?這生活太無聊,等了八年才看個好戲,沒想到就這樣被你們識破了。”

  年湘勉強控制著身形,立定了又問楚服:“你要怎樣才告訴我實話?”

  楚服想了想,抬頭對伊稚斜說:“你出去。”

  伊稚斜不放心地看向年湘。年湘同樣堅毅的看著伊稚斜,示意他讓她和楚服獨處。

  遞了一把匕首給年湘,伊稚斜說:“有任何異樣便大聲呼喊,我就在外面。”

  待伊稚斜離開了,楚服才幽幽地嘆口氣說:“你想聽實話,我也不是不能告訴你,但是,你要幫我一個忙。”

  年湘說:“幫你?為禍天下的惡事我不做。”

  “殺了我,這不算是做惡事吧?”

  “你?”

  年湘難以置信的看著楚服。只聽楚服笑著說:“這世界太寂寞,我等著死去的那一天等的太久了,如果你能幫我下到阿鼻地獄和故人重逢。我便告訴你真相。”

  年湘不知楚服說地是真是假,便問:“你真的想死?”

  “我被囚禁了這麼多年。全身除了眼睛和嘴巴是能活動的。其他地方都不能動彈了,這樣的滋味你知道嗎?讓我死……我該做的事情都做了。是時候下地獄了。”

  “告訴我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楚服似沉默,似回味一般安靜了好久,最後才緩緩說:“當年我給陳嬌下了魂飛破滅咒,只要她自殺,靈魂便會破散,可我當時不知她的靈魂還有幾分在你那裡,咒語沒有完全實現,但也足以讓她死去,而你自然也受到了波及。如果就這樣下去的話,你們都會死,但還會倖存三分靈魂。

  就在最後關頭,有個法力高強的傻小子,他破了我的咒語將阿嬌地七分魂魄收於自己體內,若他能成功將這魂魄渡到你身上的話,你就會擁有完整靈魂活下去,但是不知他出了什麼差錯,似乎是靈符出了問題,陳嬌的靈魂渡不過去。

  眼見靈魂慢慢消散,他便用了悖逆天道地禁忌法術,他將時間倒轉,修正了自己的靈符問題,而使你們地靈魂融合,並將兩千年後地肉身渡到現代。可也正因如此,他受到了冥界司法的懲罰,注定要受七世之苦,你知道佛家地七苦嗎?”

  年湘聽著她說著駭人聽聞的故事,一時沒反應過來,聽她又繼續說著:“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他要輪迴七世,將這些痛苦都嘗便,才能回歸冥界,重新為神。“那……小霍就是小閻王的第一世?”年湘聲音顫抖著問到。

  “是,他的苦日子還在後頭呢,哈哈……”楚服幸災樂禍的笑著,停在年湘耳中確是如此刺耳。小閻王為了救他,竟然不顧自己的死活,做出悖逆天道的事情。可她卻渾然不知的享受著用小閻王的痛苦換來的生命!

  年湘雙眸含淚的望著楚服:“我該怎麼才能救他?”

  “救他,你要救他?”楚服詫異的問到,似乎是不能理解年湘這樣做的舉動。

  見年湘神情堅毅,她又說:“救他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要付出巨大代價,你願意嗎?”

  “是,我願意。”

  楚服看向年湘,突然幽幽的笑了起來,便漸漸將破解之法說了出來……

  待楚服慢慢將話說完,年湘木然的站在她面前,見她這樣子,楚服壞笑著說:“做與不做你自己看著辦吧,人之將死,我說的可是實話。好了,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快殺了我吧。”

  年湘沉默的站了很久,腦袋裡迴響的都是楚服剛剛說的話,等楚服催促了很久,她才抬起頭,從自己的發髻裡抽出一根細刀片說:“死與不死,你自己決定吧。”

  將細刀片放入楚服口中含著,年湘決然的轉身而去。楚服含著刀片突然狂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多年未流下來的清淚便如決堤之洪水奔湧而下。

  她言詞含糊的說:“我負誰?誰負我?恩恩怨怨讓我們地獄再見……”
li60830 發表於 2019-1-1 19:06
一八一

  143 漢商

  走出地牢,年湘看著外面晃眼的太陽,突然覺得有些站不穩,伊稚斜一把扶住她的腰身,緊張的問到:“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突然一下被太陽刺到了眼。”

  伊稚斜聽她這麼說才送了口氣,而後扶住她往回走。二人走到一半的途中,巧遇到出來散步的南宮公主,伊稚斜的親兵皆行禮拜到:“拜見閼氏。”

  南宮也淡淡的向伊稚斜行禮到:“單于。”

  待到南宮抬起頭,看見伊稚斜身旁的年湘時,一個不自禁就驚呼到:“阿嬌!”

  南宮遠嫁時,阿嬌尚年輕,和眼前的人一模一樣,如何不叫她驚訝。但還好理智迅速的將她喚了回來,漢朝的皇后怎麼會和伊稚斜一起?

  年湘對南宮盈盈拜下:“民女見過公主殿下。她喚她“公主殿下”而不是“閼氏”,足以說明自己的漢人身份。

  伊稚斜的眉頭不可見的微皺了皺,而後對南宮說:“閼氏不常出門,怎麼想著今天出來轉轉?”

  南宮說:“人年紀大了,坐了時間長了全身便痠痛難耐,出來走走還舒服一些。”

  聽得她這樣說。年湘才注意到,大漠的風沙真的已經催得佳人老,南宮地風華已不在了。

  南宮看看年湘對伊稚斜說:“好多年沒有見到家鄉來的姐妹了。單于讓我帶她回帳去聚一聚吧?”

  伊稚斜神情緊張的說:“閼氏你身體不好,就不必待客了。晚間我在帳中設宴,到時候你們再一敘鄉情吧。”

  說完,他帶著年湘便走了。

  南宮看著他們離去地背影,心中一片疑惑,自她和伊稚斜認識以來,只見過伊稚斜對一個女子如此緊張,對她也只是表面上的夫妻。今日為何突然對這個來歷不明地女子如此緊張,難道只因為她是漢人女子?還是說……他要利用她的長相謀劃什麼?

  想到這裡,南宮心中不禁一凜,漢朝的安危,是她遠嫁匈奴的意義所在,她不能坐視不理!

  而伊稚斜急忙帶走年湘也有他的考慮,他還記得當初年湘為了逃脫他地掌控,便是借用南宮和軍臣而迫使自己放她離去。他不會讓錯誤重演,他不允許!

  年湘被伊稚斜拉著往帳裡走,她轉過頭無奈的看向南宮佇立的身影。以天地為畫布、草原為背景。這幅畫的主角,太寂寞……

  到了晚間。伊稚斜果然準備了豐富的晚宴。請了南宮公主一起過來吃飯,熱鬧的晚宴雖然豐富。歌舞也很精彩,可是年湘卻吃的食不知味,歌舞也是絲毫的看不進去。她的腦海中,時時刻刻回想地都是楚服白日所說的話。

  這尷尬的晚宴好在持續不久,一個小兵跑進來在伊稚斜耳邊說了幾句,伊稚斜臉色頓改,他沒料到漢朝地騎兵速度竟會這樣快,這才兩天便已殺進草原了。他匆匆的命人將年湘送回為她準備地帳篷,便召集各將領準備商議戰事。

  雖說有他地命令,不得他的准許任何人都不能打擾年湘,但是這種變向地囚禁卻是攔不住南宮公主的到來。

  面對兩任單于的閼氏,南宮早已有了自己的氣勢,任何下屬都不得不在她面前低頭。

  走進年湘的帳中,南宮輕輕走到她身邊,說:“你不快樂,什麼事情困擾著你?”

  望著南宮平靜的面容,年湘也覺得心裡平靜了幾分,於是說:“如果上天給你一樣東西,你以為是免費得來的,便毫無顧忌的使用著,可是有一天,老天突然要你給出其他代價來償還,你會不會自願的付出代價呢?”一切皆是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除了這條命有些意義,還有什麼是不捨得的?”

  年湘苦笑到:“若……老天就是讓你用命來償還呢?”

  南宮愣著問到:“原來你在為生死所困,難怪……這等事情我可不能幫你決定,生死攸關之事,也只有你自己才能決定。”

  雖然沒有明確的答案,但年湘依舊感謝她說:“謝謝公主殿下。”

  南宮歪了歪頭看著她,問:“你到底是誰?為何與阿嬌有如此相似的面容?”

  “我……我誰也不是。緣,總是妙不可言。”

  說著似是非懂的話,年湘仰躺到床上,只覺得自己的生命背負了太多的東西,好累好累!

  見她這樣,南宮知道今天來的不是時候,要和她深聊,只能改天了。

  走出年湘的帳篷,南宮望了眼燈火通明的王帳,心想到:伊稚斜,你的痴情就這樣被她摧毀了嗎?

  正當年湘還迷惑在自己的決定之中時,一枚小飛箭“嗆”的一聲訂在了帳篷的木柱之上,她起身走過去取下飛箭上的羊皮紙,簡單明了的幾個字立刻讓她明白了飛箭的意圖。

  伊稚斜的大帳中燈火亮了一夜,年湘待到朝陽升起之時,走到他的帳中,見他依舊看著橫掛的地圖在沉思,便開口問到:“戰事很吃緊嗎?”

  “原來已經天亮了,這幾日估計會很忙照顧不好你,你先在這附近隨便看一看,待閒下來了,我就待你到風景好的地方轉轉。”

  年湘點頭說:“聽說今日有漢朝的商隊過來,我正準備去購置兩件衣服,你忙你的吧,不必太在意我。”

  伊稚斜聽她如此說,心裡有些擔心,他不敢讓她單獨和任何漢朝的人接觸,天知道會出什麼事情。

  “讓柳娘陪你去吧,免得部族的人欺負你。”

  話是這樣說,年湘如何不知道伊稚斜派柳娘跟著她,就是為了監視她?

  年湘也不爭論,只說“好”,便轉身出帳了。不一會柳娘便領命前來,帶著年湘去集市。眼前的女子是年湘,這一點柳娘昨日便聽自己的主公說了,但是看著她,柳娘心中還是有些不自在,容顏變化太大,讓人如何信服?

  他們慢慢走到集市中,一支漢朝商隊正在卸貨,他們也搭起了簡易的帳篷,準備兜售自己的糧食。

  年湘走過去,這個商隊果然是自己在隴西搭乘過的那支,當她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她便喊到:“牛大叔,你還記得我嗎?”

  趕車的牛大叔見到年湘驚詫的說:“哎呀,姑娘倒比我們走的快,竟然先來了,怎麼樣,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嗎?”

  柳娘在一旁仔細的觀察著他們的對話,絲毫不給年湘和別人獨處的機會。但聽著聽著,他們說的都是些很普通的話,並未有什麼秘辛,也漸漸的松殆了。

  “牛大叔,你們只賣糧食,不賣絲質品和其他物資嗎?”

  “自由人賣的,過幾天還有商隊要來,你要買布料的話等幾天就行了。”

  年湘聽聞,便點頭說:“那我這幾日就要多來看看了。”

  又在集市裡轉了一轉,年湘買了幾個小器物便回帳篷了,柳娘見她買的是牛角、羊角之類的東西,並無特殊用途,便也沒有放在心上,仍她隨意轉悠著。
li60830 發表於 2019-1-1 22:08
一八二

  144 金蟬脫殼

  後幾日,年湘日日都到集市上去,有時集市停市了她也依舊去轉轉,柳娘只當她是在帳篷裡憋的無聊,便只好陪著她走走轉轉。

  這樣持續了幾日,又來了一支新的漢族商隊,年湘看見他們帶過境來的絲質布匹非常高興,便拉著柳娘過去挑選。

  “姑娘瞧著是漢族人,是想買布製衣嗎?”一個老商人問年湘。年湘說:“是想做衣服,但是匈奴這邊沒有裁縫,怕自己做不好呢。”

  “不急不急,我們以前也注意到這個問題了,所以這次還專門帶了成衣過來,姑娘要不要看看?”

  年湘高興的問到:“有做好的成衣?太好了,拿我看看吧。”

  商人從裡面的帳篷裡取了四五套成衣出來,年湘看的歡喜,便要試穿下看是否合適。

  “柳娘,你等我一下,我進去試試大小。”

  柳娘習慣性的一皺眉,但轉瞬就同意了。這個商隊已不是於年湘有交情的那支,也不怕年湘會突然跑掉,試個衣服而已,何必緊張。柳娘雙手抱於胸前,看著年湘拿著衣物到帳篷裡換衣。

  帳篷裡面活物雜亂。箱子架子堆了不少,年湘彎彎轉轉的往裡走了走,一隻手立即把她拉到了架子後面。

  “茗丫!”

  年湘低呼到。茗丫趕緊摀住她的嘴說:“師父你看誰來了?”

  茗丫的身體挪開,在她地身後。竟然是桑弘羊!哥!”

  年湘激動的跑過去,她萬萬沒有想到桑弘羊盡然跑到大漠來尋她了!

  “師父,你們先說話,我去給你們守著。”

  桑弘羊滿臉激動的看著年湘,開口便說:“你吃了很多苦吧?”

  年湘被他握住雙手。微笑著說:“沒有,我很好。你怎麼到匈奴來了?如今大戰在即,你身為大司農怎麼能不監督糧草,而擅離職守呢!”

  桑弘羊點點她地鼻子說:“不用擔心,我就是隨著糧草到的邊境,其他事情都安排好了,不用擔心。倒是你,楚服找到了嗎?何時回去?”

  “楚服找到了,我該問地差不多都問清楚了。回去再和你細談。但是現在伊稚斜總是派人跟著我,不大好離開。”

  桑弘羊思索了一下說:“茗丫把你的計畫都說給我聽了,霍去病已經派了百人的騎兵在不遠處潛伏著。但是你跟著他離開還是太危險了,萬一在路上遇到兩軍交戰。就會被捲入的。你倒不如跟著我們商隊偷偷走。但是……”

  見他遲疑,年湘便問到:“有什麼困難嗎?”

  “我這次的行蹤陛下很可能知道了。你地身份我擔心他也猜了出來,所以我的商隊裡很可能混有陛下的人,為今之際,只有先將那人除掉,你才能隨我們逃走,否則也是從一個牢籠走進另一個牢籠。”

  聽他這麼說,年湘也開始認真思考,這些事情可真麻煩。

  “我們今日相見的事情商隊裡的人可知曉?”

  “只有幾個心腹之人知道。”

  年湘提議到:“不如你暗地裡將商隊要多帶一個人回長安的消息透漏出來,把我的消息也放出一些,我相信若有劉徹的人,必定會提前探上一探,到時候我再想辦法借伊稚斜之手將他剷除。”

  他們還未商量妥協,便聽到柳娘的聲音在外響起,年湘趕緊說:“就這樣決定吧,其他事情讓茗丫及時通知我。”

  桑弘羊見年湘要走,匆匆地拉過她,在她的額頭上封上一吻,捧著她的臉叮囑到:“千萬小心照顧自己。”二人匆匆離別,年湘出了帳篷對商人說:“老闆,你這衣服我穿著大了,有沒有小一號地呀?”

  商人說:“姑娘你太瘦了,這已經是我們最小號的了。”

  年湘想了想便說:“那我還是買布回去自己縫製好了。”

  左右挑選了一會,年湘便和柳娘帶著布匹回了住處。

  傍晚,年湘一反常態不准任何人跟在她身邊,連帳篷外地侍衛都被她攆走。柳娘知道之後左思右想,聯合著白天地事情想一想,心中便想著,只怕她是和某人接上了頭,今晚要等人來帶她走了。

  想及此,柳娘便告訴了伊稚斜,伊稚斜傷心的想到年湘依舊不願留在他身邊,稍稍傷神了一會,立刻暗地里布置了埋伏潛伏在四周。

  午夜,年湘早早地就安歇了,她服下了一顆“入夢醉”的預防藥之後,就在帳中焚起了“入夢醉”,等著鱉入甕中。

  果不其然,等年湘在凌晨被茗丫叫醒之時,伊稚斜已經軟到在她的床邊。她迅速的收拾下床,準備出帳,回望了一眼昏迷的伊稚斜,年湘要緊了嘴唇甩頭離去。

  朝陽升起之時,兩路人馬一東一西向大漢的邊界奔去。

  西邊的那一支是漢軍百人的騎兵,他們之中,一個女子頭覆面紗混在其中。但未到晌午,匈奴的追兵便遠遠的跟上了。

  霍去病回望一眼,朗聲喊到:“不可戀戰,迅速撤退!”

  對漢朝的戰鬥力而言,馬匹的劣勢依舊是最大弊端。雙方在不斷的追趕之中,距離在漸漸拉近。直到最後,匈奴的弓箭已經可以射中後面的將士。

  霍去病見隊尾有士兵倒下,一方面命其餘人快走,一方面減慢自己的速度來到隊尾,抽出弓箭便回射過去。他的騎射之術非常高超,百步穿楊、箭無虛發。但是在射箭的同時他的防禦力卻非常薄弱,好在在他減速的同時,隊中的那名女子跟他一起來到了隊尾,她揮出長劍斬斷了無數飛向霍去病的飛箭,二人的配合相當默契。

  當女子的身影現身在隊尾端時,柳娘急急的喝停了所有待發的弓箭,她不敢讓年湘受傷。

  收起了弓箭,柳娘眾人拿出了長長的套馬索,揮舞在空中準備擲出去。

  由於霍去病早先減慢了速度,現在面臨著全速前進的匈奴騎兵,一時幾乎逃脫不開。“霍去病,你先行,我掩護你!”

  聽女子高聲喊到,霍去病一口否決說:“不可,我怎麼能棄你一人於不顧!”

  女子大笑到:“好,那我們二人向回衝去,殺他個一乾二淨!”

  當柳娘見兩匹單騎繞轉回行時,一時竟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

  兩匹馬在進入匈奴軍的射程之內時,飛索飛過,牢牢的將兩人的馬頭套住。馬上的二人棄馬飛起,沿著繩索竟然殺入陣中!

  柳娘見他們如此的功夫,大呼到:“中計了,她不是年湘!”

  很顯然柳娘此刻意識到這一點顯然是晚了,霍去病提著長槍、茗丫手持軟劍,已經殺了過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1-1 22:09
一八三

  145 倒戈

  除了柳娘尚能和茗丫相抗衡之外,其他匈奴兵在茗丫和霍去病眼中完全可以忽略,縱使他們只有兩人,也已將這百人的隊伍殺了個四零八落。

  柳娘艱苦的硬撐著,她的武功也不是白學的,茗丫在她面前並沒有壓倒性的優勢,反而在有其他匈奴兵干擾的情況下中了柳娘的一劍,不過好在茗丫轉身迅速,長劍從茗丫的右後肩上滑過挑至後背,將她後肩上的衣服劃破,但並未見血。

  夏天的布衣輕薄,茗丫幾乎整個後背都裸露出來,她見到此狀,心中十分惱恨,手中的劍更快了幾分、狠了幾分!

  但和她相比,柳娘確是整個人都愣了下來,面對茗丫刺過來的長劍也無睹,因為,她在她的背上看到了蜿蜒而上的一條青蛇紋身!姐!”

  茗丫的劍在刺穿柳娘心肺的前一刻險險的停了下來。茗丫十分震驚的看著柳娘,兩眼緊緊的盯著她像怕她消失一樣。

  這是她的記憶中第二次有人稱呼她的全名----鐘茗。

  第一次是在衛青告訴她事實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剛投靠桑弘羊,和他一起調查宮中的事情,衛青為了取得桑弘羊的完全信任而換取情報,便告訴了茗丫她地身世。

  鐘家在前朝之時本是江湖世家。為了逃避仇恨而投靠朝廷,王太后利用鐘家的力量害死了劉徹的哥哥劉榮而幫助他登上帝位,誰料劉徹後來為了掃清障礙。竟然將鐘家全部斬殺。

  柳娘當時作為管家之女出嫁在際,並不在鐘府之中。險險地逃過了一劫,而茗丫卻因為暗衛貪圖鐘家的武學而留了下來。

  年幼地茗丫早就被鐘父造就了一副武學天體,學起功夫來尤為迅速,但是研究多年,暗衛一族也沒有研究出鐘父當年是怎麼做到的,頗讓他們嘆息。

  茗丫以為這世上再沒有鐘家的人了,可此刻,柳娘看見了青蛇紋身,準確的喊出了她的身份,這代表了什麼?

  二人都放下劍來,一切都不需要言語。

  “小姐,你還活著!老爺在地下有知必定十分高

  “你……也是鐘家地人?”

  柳娘急忙點著頭,說:“小姐這些年過的可還好?”

  眾人見她們二人如此樣子,也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器械。面面相覷。

  霍去病皺眉看向茗丫,嚴肅的說到:“茗丫,你理智些看清楚眼前的立場!”

  茗丫猛然清醒過來。眼前的人是要捉年湘的,和自己是……敵人。

  柳娘皺眉說到:“小姐現在怎可為狗皇帝效忠。是他殺害了鐘家上下啊!”

  茗丫否決說:“我不為他做事。我只為我師父!你們要捉她,我絕不允許!”

  柳娘隨即笑到:“我聽小姐的便是。只要小姐牢記全家老小的仇恨,我和我地部下便跟隨你!”

  霍去病和茗丫吃驚的看著她,不料她會這麼快就倒戈!柳娘手下還有些匈奴兵,聽了自然不同意,但柳娘也是個心急手狠之人,揮刀便將匈奴士兵殺了個乾淨……

  而在東方的草原上,商隊隨著清遠地馬鈴聲,晃蕩著離去,在中途更換了三次隊伍之後,年湘此刻安穩的坐在桑弘羊事先佈置好接應他們地商隊裡,看著夕陽輕歌獨唱。東邊地祥和完全不被西邊的戰事所影響,她和桑弘羊對望一眼,幸福綻放在她地嘴邊。

  而匈奴王庭中,此時一片混亂,由於伊稚斜昏迷十日長睡不醒,匈奴群龍無首,在霍去病的打擊下,潰敗如山倒,頹勢已不可挽回了。

  伊稚斜怎麼會知道,在他解決掉劉徹的暗衛之後,年湘的帳中竟然給他準備了厲害無比的“入夢醉”!

  秋日的微風帶回了西方邊界上的連連大捷,霍去病帶一萬騎兵橫掃西部草原的捷報不斷的傳回,但是劉徹卻高興不起來一絲一毫。

  暗藏在霍去病軍中的暗衛只稟告說霍去病降伏了一支匈奴的細作隊伍為己用,並沒有探到年湘的絲毫訊息。而隨著桑弘羊深入草原的那個暗衛,如今桑弘羊已經回朝了,他卻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而劉徹又怎麼會知道,他派的暗衛,早就在年湘逃走的當晚,就死在了伊稚斜的刀口之下。

  隨同劉徹回覆的全軍嘉獎文書,霍去病還收到了劉徹的特恩傳召書,大漢皇長子十月降生,全國舉慶,百官同朝拜賀。

  匈奴的戰事已告一段落,他們無論如何在短期是沒辦法反擊的。霍去病只派柳娘仔細注意匈奴各部的動向,便帶著茗丫向京城返回。

  十一月初,霍去病回到長安,而茗丫在半途折往洛陽,因為,年湘在洛陽等著她。

  當霍去病回到長安時,離皇長子的滿月宴席已不足十天,衛青早在他之前就回到長安,替他準備好了賀禮。

  霍去病牽馬徑直來到將軍府見自己的舅舅,卻發現桑弘羊也在府中。年湘和桑弘羊的事情他已聽茗丫說起過,此時見到桑弘羊,他心裡頭真是有些不是滋味。

  “舅舅,桑大人!”

  霍去病掩飾著心中的不痛快,向廳中交談的人拜到。

  桑弘羊十分看重霍去病,一是因為他的才能,再者是念及他救年湘的恩情。

  “驃騎將軍回來了,恭喜恭喜!衛青見到侄兒回來,臉上並無喜色,只說:“你先回去看看你母親,晚些再過來,我和你商量一下進宮的事宜。”

  霍去病知道自己打擾到了衛青和桑弘羊的議事,便要告辭。桑弘羊同時也說:“衛兄,事情我們今日便先說到此,我也告辭了。”

  衛青送桑弘羊和霍去病出了府,轉身便令親兵去召喚自己的舊時同僚令議他事。

  桑弘羊和霍去病一同離開衛府後,桑弘羊便邀了霍去病到桑府小坐。霍去病希望知道一些年湘的消息,自然沒有推辭。

  二人相對坐於茶亭中之後,桑弘羊便說:“想必小將軍現在一直掛唸著楚服之事,方芳在和我分開時,特別交代讓我將此事轉告於你。”

  霍去病淡笑,自己一直關心著方芳的安危,倒忘記了她匈奴之行的原本目的。這時聽桑弘羊這樣說,便拱手說到:“勞煩桑大人轉告。”

  “她讓我告訴你,雖然楚服已死,但是她也知道了找回你記憶的方法,只待有了恰當的時機,她便會去找你,以助你記起往事。”

  “多謝二位為去病如此擔憂了。”

  桑弘羊看著眼前峻拔的青年,便想到年湘同他說的話,他原不曾想到,當初的小閻王竟然會捨命救了年湘,也難怪年湘近日總是憂心忡忡對霍去病滿懷愧疚了。

  二人都是大忙人,相飲幾杯過後便各自去辦手中的事情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1-1 22:09
一八四

  146 衛長的憂思

  十一月二十七日,皇長子滿月,劉徹心中大喜,等了這麼些年,終於有了自己的第一個兒子。雖然心中不快之事仍多,但是這也是難得的喜事,更何況,長子生於大破匈奴之人,眾官皆說這是天降的喜兆,此子日後必當大任等等。

  這一日,宮中大擺宴席,百官朝賀,天下同慶。

  百官上賀的朝禮一直從太陽初升之時,搬運到華燈初上才全部搬進宮中安置妥當。而在承明殿中,李妍滿臉喜慶穿戴的華貴異常,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她用倪視天下的目光看著前來賀喜的眾命婦,嘴角只是高傲的笑著,眼睛看也不看她們,只是時不時逗弄著身邊的皇子。

  眾人都知她現在是這後宮之中不可得罪的人,也只好忍氣吞聲的拜賀完就走人。

  在未央宮中的青石路上,已見衰老的王夫人帶著兩個亭亭玉立的女子正往承明殿走去。這兩個年輕女子便是已經長大的衛長和陽石公主。

  王夫人自早年小產後便一直沒有懷上孩子,到後來,劉徹也漸漸不去她那裡了,她見衛長和陽石是兩個可憐的孩子,衛子夫被貶後她們常被宮中下人欺負,便將她們帶在身邊。

  衛長見承明殿就要到了,心中有些忐忑。她拉著王夫人的衣袖說:“姨娘,你說父皇會不會封她做皇后?”

  王夫人心中一苦,說:“她於皇室有功,即使是封后也是正常的。”

  衛長眼中滿是酸楚,低聲說到:“兒臣的前途無望了。”

  王夫人自然知道衛長擔心地是什麼。前些日子宮中傳進消息,烏孫國見匈奴不敵大漢,急急的派了特使前來請尚公主以求睦鄰友好,而宮中乃至皇室,適齡待嫁的。便只有十六歲地衛長了。

  她嘆了口氣,可她能怎麼辦呢?

  見到王夫人帶著衛長和陽石公主進來祝賀,李妍好不容易來了些興致,她笑盈盈的說到:“王姐姐來地好早,連兩位公主也來了呀。”

  王夫人聽她這樣說,心裡便有些發怵,如今時辰不早了,該到的命婦早就拜見完畢退去了,李妍口中的“早”字……只怕別有深意了。

  陽石抓著姐姐的手有些害怕。她從小便害怕見李妍,今日她們又是因為陽石的衣服弄髒了才來遲,她實在怕李妍變樣地發怒懲罰自己。

  衛長感覺到陽石有些發抖。變將手握緊了緊,示意妹妹不要害怕。

  “恭喜李夫人喜得貴子。實乃我大漢之福。聽說已有大臣進言說您有國母之相。父皇只怕不日便要封您為皇后娘娘了。”

  皇后娘娘……李妍聽著衛長的話,心裡一時有些得意。平日一向木訥的丫頭都開嘴稱頌她了,可見她在宮中的地位。

  衛長見李妍高興,冷不丁的又說出了下半句:“等您封后以後,會搬入椒房殿的吧?那裡是皇后的宮殿,怎麼能讓一個死人這樣霸佔呢……”

  話語一出,王夫人緊張的側頭看向衛長,心裡著急的想:這孩子今日是怎麼了,盡然說出這樣惹禍地話!

  李夫人滿是紅潤的臉漸漸變的蒼白,那個禁忌是她心中最深地痛,衛長現在挑出來,將她所有的喜慶全都驅走了。她玉手一拍茶几,正待發怒,卻不想將小皇子嚇地大哭起來。巧這時王太后和平陽長公主來了之,李妍見她們,臉色才緩和了一些。

  王太后剛進門便蹣跚著說:“我夫人乖孫孫怎麼哭了,讓奶奶看看……看看。”

  王夫人帶著兩個公主趕緊往後面讓了一讓,王太后上前抱起孫兒,誰聊孩子哭地更甚。

  正在眾人手忙腳亂的照顧皇子之時,幾個禮官帶著麼麼走進來請言,說是吉時將到,要帶小皇子過去洗禮。眾人只好將孩子交給隨行地麼麼,讓她們好生照顧著。

  平陽早在進殿之時便看見王夫人和李妍的臉色都不好,再看陽石一副要哭的樣子,心中一想便知道肯定是又發生什麼事情了。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平陽便搶著話說:“時候都不早了,怎麼都在殿裡待著?李夫人快些去宣室殿吧,不要讓徹兒久等了,你知道他那個急性子的。”

  李妍一聽說劉徹,滿心的心思便轉了過去,趕緊起身讓眾人服侍著去見劉徹了。

  王夫人附身對平陽說:“多謝長公主相救。”

  衛長和陽石見到平陽也是眼圈一紅,走上前去喊到:“姑姑……”

  平陽嘆息著說:“兩個可憐的孩子……你這些年照顧她們也辛苦了。”

  王太后在旁看著她們便說:“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做什麼。”

  她又看見不爭氣的王夫人,說:“你總是個沒福的,安生在宮裡過日子,不要生事給王家填亂子!”

  王夫人低頭說到:“是……”

  衛長在旁看著這一切,心裡滿是委屈。想到母親還在時,父皇會時常來看她,哪裡是如今這樣子。雖然眾人都說她母親是因行巫蠱之事才被趕出宮,但她總是不願相信。

  渾渾噩噩的被王夫人拉著去參加了喜宴,她只覺得胸口悶的很,便獨自一人走出殿來透氣。她看著這曾經熟悉的宣室殿,心中滿是落寞。

  衛長走過一個轉角卻不巧撞見兩個小太監在竊竊私語。一人說:“一會服侍李夫人的時候千萬要小心,她可是未來的皇后呢,嘖嘖,不簡單呢……”

  另一人左右看看之後低聲問到:“聽說是李夫人害死椒房殿和清涼殿裡的幾位的,是真的假的呀?”

  衛長聽到這話,心中一緊趕緊貼近了仔細去聽,可是那兩個小太監卻相攜著走開了,他們越走越遠,餘下的話衛長怎樣也聽不見,心中一時憂心難耐。

  看著衛長轉回殿中的背影,桑弘羊從另一側走出,輕輕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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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五

  147 冰與火

  “舅舅。”

  衛長在宴席散場時看見了衛青的身影,趕緊上前喊到。

  衛青見是衛長公主,趕緊停步。

  “舅舅,你很長時間不來看我和陽石了。”

  “衛長,舅舅近幾年在邊關打仗,疏忽你們了,你們過的還好嗎?”

  衛長左右看看,和衛青一起向人少走去,到最後見左右無人了,她才顫聲問到:“舅舅……我母親被貶,是不是李夫人害的?”

  衛青憂思半天,終究說:“上一輩的事情,你不要多管了。”

  “舅舅!你的意思是說……真是李妍做的?”

  “衛長!”衛青嚴肅說到:“子夫最大的心願就是讓你和陽石好好的活著,你不要去探究這些事情。”

  衛長看向衛青的眼神逐漸淡漠,最終顫聲說到:“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

  說完,衛長就奔跑開來,心中悲憤不已。

  衛青嘆口氣走了幾步,遇見在路上等他的桑弘羊,二人沉默的向宮外走去,最終桑弘羊說:“衛兄,你如果後悔了,現在挽回還來得及。”

  “桑兄不必說了,你為她報仇,我為了衛長不遠嫁烏孫,咱們誰也不欠誰的,你不必多慮。”

  見衛青這樣說。桑弘羊便說:“你這也是為公主好,她有一天會明白的。”

  衛青不置可否的淡笑了一下,二人無話各自回家去。.6K小說網,電腦站Www.16K.Cn更新最快.

  “陛……陛下!”

  十二月隆冬。劉徹身邊的小太監顫抖著跪奏到:“椒房殿地宮出事了……”

  劉徹手中地硃筆一顫,沉下聲音問到:“出了何事?”

  小太監哆嗦著不敢說。劉徹冷聲一喝:“快說!”

  “陛下,地宮內的冰全都化了……那姑娘的屍體被泡壞了……”

  劉徹只覺“轟”地一聲,老天難道連最後的想念也不願留給他嗎?

  但他轉念一想,如今隆冬時節,冰塊怎麼會化?他氣憤地轉身而出。快速的來到了椒房殿地宮,重重的看守侍衛現在已經圍在了入口之處,劉徹正想進去查看狀況,卻被現在的侍衛首領攔住說到:“陛下,現在地宮已經被水淹沒,您還是不要進去了。”

  劉徹拂開他的手,執意沿著階梯向下走去,他沒走幾步,就一腳踏入了水中。如今地地宮已是水的海洋。他快速的在水面上搜尋著年湘的屍體,可是靜靜的水面上哪裡看得見任何東西?

  “陛下,”侍衛稟報到:“屍首長時間浸泡。現在已經沉入水中,現在已經有人下去打撈了。”劉徹心中悲愴無比。慢慢走出地宮。沉聲說到:“打撈起來後,以妃禮厚葬。”

  他最後一次看向地宮中。卻就著外面的陽光,看見了階梯上的油色!

  他回身下蹲,伸手擦過階梯,手上頓時傳來一陣油膩感。隆冬天氣,冰塊不會無故融化,定是遇到了高溫,難道是用火烤過?火……油……!劉徹問看守的侍衛:“你們是何時發現地宮冰化的?”

  侍衛回答到:“今日早晨宮人打掃時發現地宮宮門下腳出現腐蝕狀況,請匠人過來修繕,一打開,卻發現裡面已是汪洋一片。”

  “你們不知這冰是何時開始話地?”

  侍衛低頭悶不做聲,旁邊的小太監多嘴說:“陛下您禁止任何人進入地宮……所以……”劉徹眉頭一皺,只一眼便讓小太監匍匐在地,滿嘴求饒到:“奴才多嘴,奴才多嘴……”

  他不管求饒的奴才,只對侍衛說:“傳朕令,搜查未央宮中各殿,一旦有私藏石脂者,皆嚴刑審查!”

  看著領命而去地御前侍衛,劉徹的眉頭都擰到一團了,在他們之中,定有人參與了此事,不然即使他人有石脂,也斷然送不進地宮,更無法放火!但是,事發時間不明,侍衛輪班經常交替,這事如何來查?

  “傳御史張湯來見朕。”

  劉徹心急火燎地等著張湯晉見,等張湯瞭解了事情之後,他一見到劉徹便聽他說:“今日這事你必須給朕查清楚,一會你帶著朕地令牌,不管是誰你只管審問。”

  張湯沉思的應到:“既然陛下如此說,那麼臣斗膽請問陛下幾個問題。”

  劉徹不料張湯審問地第一個人竟然是自己,便說:“你問吧。”

  “此事出的蹊蹺,地宮中的人已死,可罪犯還要將其毀屍,足見對她的仇恨十分的深重。請陛下告之臣,那具女屍的生前身份,和可能結仇之人。”

  雖不願意同他人講述往事,但是劉徹還是耐著性子將年湘的過往同張湯簡單說了一下,到最後她又說:“她待人和善,宮中之人,並未見誰於她有深仇大恨。”

  張湯聽劉徹將到年湘的身份之後,不覺點了幾下頭,因為年湘的事情他也略知一二,如今若沒有仇人,那便只有一個可能了……

  “陛下,微臣大概已經知道該怎麼去查探了,請陛下靜候佳音。”

  劉徹見張湯這樣有把握,心中只覺得一塊巨石已放下一半,可是再想到那已保存不住的屍首,心中又是一陣疼痛。

  過五日,張湯前來回覆,稟報於劉徹到:“經臣查探,在承明殿後院挖出裝有石脂的瓷罐,並有下人稱,曾聽李夫人夢魘中說過,要一把火燒了椒房殿,此是一事。第二事為,李夫人幼弟李廣利原於十一月三十日晚當值,卻因醉酒而缺守,為犯人留下作案的可能性,由此二點判斷,李夫人因嫉成恨而夥同其弟犯案的可能性最高。”

  劉徹聽著張湯稟報完之後,說到:“朕不聽什麼可能性,我要聽最後的結果。”

  張湯回答到:“臣再請三天時間,等臣審訊過犯人之後,一定給陛下一個準確答覆。”

  “去吧。”劉徹吩咐張湯下去後,又對宣室殿的小太監說:“去將皇子抱來我看看。”

  後三日,宮中兩名太監投井自殺,皆是承明殿中的人,留有遺書,為畏罪自殺,李妍、李廣利二人哭求聖顏不得見,皆處以死刑。李妍因誕子有功,而被赦免死刑,被貶為庶人,發配南疆永不得召回。其子,交於王夫人膝下撫養。

  148 心急的桑弘羊

  年關將近,桑弘羊好不容易可以從繁雜的事物當中脫身,起身回洛陽老家,準備過一個歡喜的新年。冒著寒風和雨雪,桑弘羊快馬加鞭的趕到洛陽,一進城還未回桑府,便去了洛陽城裡的來儀閣。

  來儀閣的二樓大廳中,好多客人都在討論著新年流行的頭飾和髮型,有的夫人剛從足浴室中出來,懶散的伸了個懶腰。在這裡,不管是年邁的夫人,還是年輕的小姐,都感到無比輕鬆,不用管外人的眼光,盡情的放鬆著自己。

  “帶著疲勞來這裡,滿懷愜意走出去。”這是洛陽來儀閣的辦事宗旨,獲得了眾多商家夫人的認可。

  桑弘羊下馬從側樓梯走上二樓的來儀閣,滿堂的夫人小姐們都“唰”的愣住了,桑弘羊也臉紅了幾分。他不曾想到自己這樣冒然進入,竟然讓各位客人這樣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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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

  “叨擾,叨擾。”桑弘羊低頭拱手道。

  有侍女認出他來,趕緊將他帶入後廳去見老闆。

  等他走後,眾夫人小姐又議論開來,原來這來儀閣和桑家的公子有聯繫,難怪能在洛陽不受任何阻礙的紅火起來。身份原就隱秘的來儀閣老闆再次成了她們議論的話題,眾人這回多了幾分肯定的說,這老闆定是一個極美地女子!

  桑弘羊隨著侍女來到年湘房中,只見年湘、茗丫和遙遙三人正圍著小暖爐嗑著瓜子聊著天,生活過的好是滋潤!

  “桑大哥!”

  年湘雖知道桑弘羊這幾日便會回來。.1K小說網手機站wap,1K.CN更新最快.但不料回來的這樣快,當見他站在門口時,心中難免驚訝不已。

  見桑弘羊地衣冠微微有些濕。年湘趕緊拉他靠近暖爐,又招呼著遙遙取些干毛巾過來。幫他擦去臉上微薄存留的雨水過後。年湘正對上桑弘羊滿是深情地眼,臉頓時紅了。遙遙和茗丫見狀,識趣的退了出去,給他們一個二人的空間。

  年湘打破尷尬說:“我算著你過幾日才到,怎麼腳程這樣快。今天就到了?”

  桑弘羊笑著說:“快兩個月沒見你了,也不知道你到洛陽過的好不好,心裡自然著急一些。”

  “怎麼會過的不好,現在來儀閣被遙遙打理地妥妥噹噹的,還有章慶川在一旁幫著。還有吉伯,他每隔幾天就會提來好些東西,是你讓他送的嗎?”

  桑弘羊呵呵笑著說:“我可沒有,我只是告訴我娘你在洛陽的分店裡,其他什麼多餘的事情都沒有做。”

  年湘驚訝到:“難道是伯母讓吉伯打理的?”

  “多給些東西給自己的兒媳婦。這有什麼不對?”

  年湘聽桑弘羊這樣一說,臉上實在不好意思,嗔怪到:“哪裡有兒媳婦了?”

  桑弘羊見狀。上前環住年湘的腰說:“你是逃不掉啦,不管你走到天涯海角。我總是要把你找回來的。”

  年湘心裡跟灌了蜜似地。垂頭低笑著。

  桑弘羊臉上的笑容本是極其燦爛的,可是心中想到一事。不覺就黯淡了下來。

  “我不想委屈你,我要明媒正娶把你迎進門,可是,你現在這樣地處境,我的聘禮都無法送出去,實在是急人。”

  年湘拍拍他地手背說:“我不在乎什麼明媒正娶,只願得個一心人,相攜到白頭,這便是最幸福地。”

  “你再容我想想,一定有辦法的見桑弘羊堅持著,年湘也不於他爭。見他滿身塵土地樣子,便問:“你是不是還沒有回過家?”

  桑弘羊撓撓頭說:“一進城就先來你這裡了。”

  “快回家去,老爺和夫人指不定盼成什麼樣子,你可不能做個不孝子。”

  桑弘羊邊被她推著往外走邊說:“好,我先回去換身衣服,一會再過來。”

  年湘假裝拉下臉來:“一會不准來了,別想到我這裡騙吃騙喝,明個再來。”

  “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天香園一直給你空著,我不介意你到我那裡騙吃騙喝!”桑弘羊極力的建議到。

  誰料年湘一點都不給面子說:“還說……那你後天再來吧。”

  見桑弘羊悶著頭不說話,年湘又說:“要不,你大後天再來?”

  桑弘羊沒辦法,只好灰溜溜的自己回家,邊走邊說:“好吧好吧,我回去就是,但是我明天來你不許攆我。”

  見年湘笑著點點頭,桑弘羊才笑著離開來儀閣回了桑府。

  桑家父母好多個月沒有見到自己的兒子,自然是心急如焚,家中溫暖自不必多說。

  再說來儀閣準備著過年事宜,年湘本意是讓遙遙帶著眾長安姐妹回各自的家過年,誰料遙遙卻不願回家,只說要留在洛陽看店。見她堅持,年湘便任她留在長安,只給要求回家的姐妹發了工資和路費。

  今年的冬天又是一個寒冬,從入了臘月便一直斷斷續續的下著雪,到初一時,路面上的雪已經沒了腳背了。

  看看外面紛揚的大雪,年湘和遙遙只跺著腳,嘆到“好冷!”

  店外的馬車咕嚕嚕的艱難行過來,她們加上茗丫,三人趕緊鑽進馬車,一起去給桑家人拜年,以感謝他們平日對來儀閣的照拂。

  縱使大雪不停,桑家門前依舊車水馬龍的來往著各路商人。而桑弘羊早早的就和章慶川等幾個幫手守在門口,等著年湘的到來。等見來儀閣的馬車來了,他們趕緊撐了油布傘上前去。

  “沒想到這雪一直下個不停,我還想派人去告訴你,讓你不要過來了。”桑弘羊將年湘接下馬車,摀住她冰冷的手說。

  年湘笑說:“就這點雪而已,怎麼能不來呢?這一年多虧伯父、伯母照應著,要不讓咱們一店的人早喝西北風去了。”

  帶著年湘趕緊往裡走著,桑弘羊說:“何必這樣見外。”

  大廳之中有很多商人,年湘一直未在眾人面前露過面,所以大家看她的衣著氣度,只當她是桑弘羊從長安領回的哪家小姐,皆隱射般的向桑老爺桑夫人道喜。

  桑夫人心細,瞧見年湘在眾人之間有些不自在,便辭了眾客,帶年湘去了後廳。

  149 夜談

  桑弘羊見母親如此喜歡年湘,心裡是真正的歡喜。好不容易辭別了其他拜年的客人,也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了。

  年湘本打算拜完年就走,卻被桑夫人滿心滿意的留下,更有桑弘羊在一旁說著話,就是再想走也沒辦法走了。無奈中,她們只好留下,卻無意見瞥見遙遙和章慶川之間眉眼紛飛,心下一下子明白了遙遙不願回家過年的原因了。

  眾人依序按座次坐下,桑父作為一家之主,象徵性的說了幾句吉祥話,大家便高興的開始吃飯了。當桑弘羊正滿眼歡笑的看著坐在身邊的年湘吃飯時,一個家丁跑了進來,急急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的臉色頓時一變。

  “爹、娘,兒子離開一下,馬上就回來。”

  年湘和桑弘羊對視一眼,不知何事這樣緊急,只聽桑母怪到:“忙的凳子都捂不熱,這吃個團圓飯也這麼忙,快些回來!”

  桑弘羊一溜煙的就出去了,待他回來時,他只淡淡的笑了下說:“朝廷要事。”就未同眾人詳細解釋。

  一天好快就過去了,年湘見天色不早,欲準備回去,卻又被桑家人相留。她尋思著現在自己在洛陽也有住處了,雖然和桑弘羊是這樣的關係。但是也不好在別人家住宿,便堅持要回去。誰知到門口一看,地上的積雪已經過了小腿。馬車軲轆也凍壞了,到最後只有留在了桑家。

  她和遙遙、茗丫自然是住在她以前住過的天香園。看見熟悉地院子,年湘便想起桑弘羊為她做的一些事,心中一陣陣的甜蜜。

  晚間,她和遙遙坐在暖間中,見那小妮子滿臉地思春模樣。便想著要和桑弘羊提一提遙遙和章慶川的事情,開年將他們地喜事辦了,倒是個實在事。

  她囑咐遙遙自己先睡,便披了斗篷去桑弘羊的金麟園。天氣寒冷,年湘一路上沒有見到一個家丁,連桑弘羊的院門前,也沒有人看守,想必天冷都進屋烤火去了吧。

  走到桑弘羊的房前,年湘正準備敲門。卻聽見裡面傳出講話聲,而另一人的聲音她也很熟悉,正是李延年!

  她知道此刻地面容不宜在李延年面前出現。正要走開,卻又好奇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桑弘羊和他又在密談什麼?

  在好奇心的驅動下。她找了個隱蔽的窗口,貼近了偷聽起來。

  房中的李延年口音中略帶哭腔的說到:“妍兒落得拋屍荒野的下場。算是她忘恩負義咎由自取,可是連帶廣利也被斬首,我這做大哥的也實在是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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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七

  桑弘羊沉聲安慰到:“李兄不要這樣自責,各人有各人的命,你的弟、妹如今這樣子也不是你地錯,你還是要愛惜自己的生命才是。”

  李延年回答到:“如今我一人孤苦伶仃活在世上,實在沒了意思。桑公子還是不要管我了,我這種廢人死了便是一了百了。”

  見自己勸導無用,李延年還是一心求死,桑弘羊重重的嘆了口氣說:“私以為令妹之罪尚有疑點,且不說那石脂地來歷還沒有查清楚,再說那死去的幾個宮人,他們地遺言到底可信與否,也值得懷疑。為了令妹地清白,你也不能一心求死呀!”

  李延年聽得桑弘羊這樣說,心中頓時大悟,顫抖的說:“對,對,就算是妍兒要做那種事,廣利膽小,也是不會幫她地,我要去查,我要查清楚!”

  年湘藏在窗腳看著李延年衝入大雪之中,桑弘羊跟出來,擔憂的看了一會,才垂頭慢慢踱回房中。

  “李延年……怎麼會在這裡?”

  年湘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嚇了桑弘羊一跳,他聽她這麼問便知道事情瞞不住了,就拉著年湘進屋說:“李妍被陛下發配邊疆,李延年一路跟了過去,誰料李妍在半路被凍死了,他也不想活了。幸好被我派去找他的人在雪地裡發現,救了回來。”

  年湘又問:“李妍怎麼會被貶斥?”

  桑弘羊半是擔憂的看著年湘,便將火燒地宮的事情同年湘講了。年湘聽到中途,只覺得膽顫心驚,沒想到劉徹竟然將自己以前的屍首留了這麼些年,一時嚇的臉色蒼白。

  桑弘羊見她神情不對,握住她的肩擔憂的問到:“湘湘,你怎麼樣?”

  年湘努力鎮定下來說:“沒事,你繼續講李妍之事。”

  “事發之後,陛下派張湯去查此事,到最後物證、人證俱全,也由不得他們姐弟不招認,所以陛下便處死了李廣利,發配了李妍。”

  “可是,你剛剛對李延年說還有那麼多漏洞……怎麼能輕易判刑?”

  桑弘羊面露苦色說:“我只是想讓他找到一個活下去的理由,那些漏洞自然不存在,安排此事的人,怎麼會允許這麼大的錯誤出現。”

  “你……你是說李妍確實是被人陷害?”年湘驚愕的說到,想了一瞬又緊接著問到:“是你?”

  桑弘羊不回答,只說:“李妍有害你之心。”

  “可是……”年湘本想說,可是那是活生生的人命,更何況李廣利是完全無辜的,怎麼能傷及無辜?

  但是這話剛開了頭她就說不下去了,她有什麼資格去說桑弘羊呢?桑弘羊這麼做完全是為她報仇,更何況為了保全一樣東西,不得去破壞其他東西的感覺,她比誰都清楚,因她而死的人又何止這兩個?

  見年湘心裡不舒服,桑弘羊擁住她說:“湘湘,以後讓我來保護裡,這些骯髒的東西我本不想讓你看見,我只要你幸福快樂的活著。”

  年湘動情卻又矛盾的說:“可是……這樣做不對,我不想看見你因為我而手染鮮血,我不想你變成那樣……”桑弘羊聽她漸漸要哭了出來,趕緊哄到:“好,好,我以後再也不做這樣的事情了。我們以後再也不管這些恩怨仇恨,只要我們的平安的活著就夠了。”

  聽了這話,年湘在他的懷中無聲卻堅定的點著頭。

  150 憂心元宵節

  天氣說來奇怪,從初一的那場大雪之後,洛陽便是連續的晴天,到元宵節這天,滿街上的積雪早已融化乾淨了,連濕跡都不剩幾塊。

  眼下尚是白天,沿著洛河的街上便擺起了小攤,紮起了架子,為晚上的燈會準備著。

  桑弘羊想讓年湘散散心,不要總想著李家兄妹的事情。這天天一黑,桑弘羊就出現在了來儀閣,而年湘今日的心情似乎是受到節日氛圍的影響,也是難得的好。

  她本就打算和茗丫上街去看花燈,見桑弘羊來了,便邀著一起去。三人高高興興的加入街上洶湧的人流當中,桑弘羊擔心年湘被人流沖散,便一直牢牢的抓住她,茗丫也小心的陪在一旁,防止別人撞到年湘。

  “你們看前面,好大的蓮燈啊!”

  年湘興奮的說到,眾人隨她的手看過去,只見洛河別上搭建了一個檯子,上面擱置著一盞半房高的絹布蓮燈。層層蓮瓣用惟妙惟肖的荷色絹布覆在竹條編制的竹架上製成,正中心點著一隻桶裝的粗壯蠟燭,新奇的是那跟粗蠟燭中心有很多根棉芯,所以齊齊點起來,燈火竟然十分明亮,幾乎照亮了半個河面。

  “不知是誰做的,手藝真是巧。”大家圍在蓮燈旁齊齊的讚歎著。

  守在蓮燈前的一個人說到:“各位相親。大家看河對岸,那裡也有一盞蓮燈,只不過個頭要小很多。若是哪位能人能從這裡一箭射中對面的蓮燈,我這裡就會有厚獎給大。有人願意試試嗎?”

  年湘興趣大增,好奇地問到:“有這樣的好事?射中了就有獎?獎的是什麼東西?”

  圍觀地人都想知道,也一起起鬨的問著。

  那人“嘿嘿”一笑說:“想射燈,自然是有條件地,不過只需要給一貫錢的材料費。這弓箭不是還得要錢麼?如果射中了,我這裡會獎勵五兩銀子的獎勵,外加一張驃騎將軍用過的弓!”

  好多人聽說射箭要先交錢,便噓噓的離開了,但也有不少習過武地人要躍躍一試。年湘三人也沒有走開,吸引他們的不是什麼銀子,而是那人口中的“驃騎將軍用過的弓”。霍去病的弓怎麼會在這市儈人手中?雖然猜到這人很可能是趁著霍去病近日大作的名聲詐騙路人,但是年湘還是對此時很有興趣。

  “師父,看我去把那燈射下來。”茗丫一步上前。卻被年湘捉了回來。

  “你且讓別人做一做生意,你若一箭射過去,定是讓他賠的血本無歸了。”他們且在旁觀看著。見一個又一個的人試過,但是沒人的弓箭能到達河對岸。後來偶爾有一支到了對岸。卻也是強弩之末,準頭根本就不對。完全被河面上地風吹偏了方向。

  桑弘羊見河面上的風越來越大,關心的說到:“你讓茗丫趕緊射了去吧,咱們好早點離開河邊,免得著涼了。”

  “呵呵,那好吧。茗丫,加油哦,一定要射中!”

  年湘興奮地給茗丫加著油,茗丫給了老闆一貫錢,取了弓來準備開射。行走的路人見是女子要射,紛紛都聚了過來。只見茗丫迅速地搭箭張弓,只看了對面那若隱若現地小蓮燈一下,箭便帶起風聲向河岸飛去。

  “啪”的一聲,蓮燈被竹箭射中,迅速地燃燒起來,河這邊的眾人紛紛叫好鼓掌。

  茗丫滿意的放下弓,對老闆說:“老闆,獎勵呢?”

  老闆沒料到她真的射中了河對岸的蓮燈,但是也不得不將五兩銀子拿了出來。

  茗丫皺眉看了看手上的銀子說:“我說的是驃騎將軍用過的弓”

  茗丫著重的重複了他的話,老闆無奈,只好從箱底拿出一把弓說:“喏,這就是的。”

  眾人圍觀上來,都想見一見少年將軍用的弓是什麼樣的。茗丫看了眼弓,冷笑了下,便從抬手拉了個滿弓,誰只這弓吃不住力,“啪”的一下折成了兩半。

  見到這情況,大家都笑到:“騙子,將軍的弓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年湘拉過茗丫說:“好啦,知道他是騙子了,咱們就走吧。念在他也是做小本生意的,大家並沒有多為難他,雜碎的念了幾句,眾人便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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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八

  雖說遇到了一個騙子,但是桑弘羊和年湘都的興致都沒有受到影響,依舊興高采烈的看著花燈。

  晚了許久,見時候不早了,桑弘羊便送他們回了來儀閣,自己再回家去。

  年湘注意到茗丫從射箭之後,一直都有些魂不守舍。她們回到來儀閣後,年湘和茗丫在房中坐下,便問她:“你可是有了什麼心事?”

  茗丫看了眼窗外皎潔的滿月,說:“今日元月十五……”

  年湘沒明白茗丫的意思,便問到:“今天的這個日子,有什麼不對嗎?”

  “師父你不知道嗎?霍弟弟得了一個怪病,每隔三個月便會發作一次,今日便是他的發病之日……”

  聽茗丫說起,年湘非常驚訝,她從不知道有這樣的事情,便仔細的問起來,茗丫便將上次見霍去病發病的事情都告訴了她。

  年湘聽完後心情沉重,放在桌旁的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她突然覺得今晚的月亮好冷。

  茗丫說霍去病的病是在失憶後才得的,年湘特別注意到了這一點,又聯想到歷史上霍去病是英年早逝,心便揪到了一塊。難道他的病和最後的早死都跟神魄被封有關?

  年湘伸手摀住胸口的白玉扳指,它已經安靜了好久好久,再也沒有反應了。她想到自己現在享受的生命是霍去病用痛苦換來的,心裡就格外難受。再回憶起楚服所說的解救之法,她的心不禁顫抖起來了,到底該怎樣選擇?

  151 分梨

  三月的風格外大,年湘思考了良久,終於決定返回長安去找霍去病,欠別人恩情的感覺真的很不好,更何況霍去病現在還受著痛苦的折磨。

  桑弘羊早在二月初便返京了,年湘這次進京沒有提前告之他,因為若讓他知道,肯定是不會讓年湘進京的,畢竟,劉徹派出尋找年湘,或者說是尋找方芳的人手,一直都沒有放鬆。

  和茗丫一起租了個馬車,年湘輕裝回到長安,來儀閣她是不敢住了,便和茗丫一起住在客棧裡。

  在房中休息了半日,簡單吃了一些東西后,年湘便要去找霍去病,茗丫擔心年湘暴露身份,便讓年湘留在客棧,自己去霍府聯繫霍去病。

  趁著夜色,茗丫輕巧的隱沒入夜色當中。一個時辰後,她帶回的消息卻是霍去病再次西徵了。

  年湘嘆息的說:“錯過了嗎……他怎麼走的這樣急,沒聽說邊疆有戰事呀?”

  “我回來的時候打聽過了,霍弟弟這次是因為逃婚而去的西北。皇上賜婚,讓他娶衛長公主,他不肯,便逃到軍營去了。”

  “誒?竟是這樣?”年湘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知又在想些什麼東西,便又聽茗丫說:“師父,桑公子接到你失蹤的消息,正派人四處找你,你不見他嗎?”

  弘羊……桑弘羊……年湘心中低低的唸到,突然覺得心裡十分心酸,楚服當日同她講,要想讓小閻王解脫七世輪迴之苦,必須將小閻王失去的仙魄還給他。而他的仙魄此時就被禁錮在白玉扳指中維持著年湘的性命。.ww,1K.cn更新最快.而且,要想還仙魄於他,途徑只有一個。那就是和霍去病行房事結合。

  年湘為了此事不知徘徊矛盾過多少回,每每想到楚服說地話。她的心就開始顫抖。雖然她不知道失去小閻王的仙魄,自己是否會立即命殞魂滅,但是單是讓她和霍去病行房事而結合這一事,便讓她受不了,她這樣如何對地起桑弘羊?

  好不容易下了決心要救小閻王。那她此時又有什麼資格去見桑弘羊?她最終怕是要負了他了……

  又是一個不眠夜,年湘靜躺在床上,這麼多年的事情不斷地在她腦海裡流轉,舊時的人,舊時的事不斷的纏繞著她,她喃喃的說:“死便死吧……讓是所有地事情來個了結。”

  翌日一大早,年湘便計畫著去西北找霍去病,並且是說到做到,立刻要出發。茗丫現在除了跟著照顧年湘以外。其他什麼也不多說,因為她早就感覺出年湘對於霍去病,有事瞞著她。而這個事情讓年湘非常痛苦。

  他們二人從長安西門出去,年湘停下馬。從衣中抽出一方絲帕對茗丫說:“幫我把這個送到桑府吧。我在前面的十里亭等你。”

  茗丫清楚的看到了年湘眼中的痛苦,白淨的絲帕上只在一角繡了一隻被切做兩半的梨。並在下面繡了一個“湘”字。

  “師父,你這是……”

  “你快送去吧,我在前面等你。”年湘轉過臉去,迅速的策馬而行,茗丫看著她顫抖的背影,只好返身城中。

  桑弘羊徹夜坐在書房中,等待著派出去的人傳回消息。可是眾多被派出去打探年湘下落地人又怎是一時半會回得來的,他這樣坐著等待也只是他焦急心情的體現。他想不明白年湘好好地在洛陽為什麼會一夜失蹤,不過唯一讓他安慰的便是茗丫也一同不見了,這是不是就說明茗丫陪在年湘身邊?那麼她應該沒什麼危險吧?

  他想把整個世界翻開來尋找年湘,可以又不得不小心著不能讓劉徹地人發覺異常,這樣找人,效果自然不佳。

  當天邊漸漸泛現魚肚白地時候,他起身走出書房去洗漱,準備進宮早朝。待他再次回到書房取今天早朝要用的奏摺時,卻發現書桌上多了一塊雪白地絲帕。

  他驚疑的看了看四周,而後拿起絲帕,一展開,就看見那個淡青色的“湘”字處於邊角上。可是再一仔細看,他整個心便如掉進冰窟裡一樣!

  “分梨……分離?湘湘……這是為什麼?”

  緊握住絲帕,桑弘羊悲涼而又心急的喃語著,直到管家找到他催促他上朝,他的腦中才恢復了一絲清明。

  他面無表情的將絲帕塞入懷中,拿起桌上的奏摺,冷靜了一下頭腦便轉身出門了。

  茗丫躲在屋頂上看著桑弘羊寂寥的背影,又想起孤寂的年湘,她怎麼也不明白,好好的兩個人,為何會如此?

  因為擔心年湘一個人會有危險,茗丫沒有多留,轉身便出城追趕年湘,匯合後,二人便一路西行,往隴西而去。

  此一路上,年湘出奇的少語寡言,這讓茗丫的心也越揪越緊,但是縱使茗丫問再多次,年湘總是淡笑著說:“我沒事,不要擔心這樣十幾天下來,年湘突然在到達隴西郡的那一天倒了下來。高燒,無休止的高燒,茗丫將年湘安置在客棧中,反反覆覆請了很多大夫,硬是給年湘灌了不少藥,卻一直不見起色。

  茗丫自己也略懂醫術,她知道這樣持續高燒的後果將是相當嚴重的,她心急如焚的看著隴西的郎中一個接一個的給年湘整治,卻沒人知道年湘高燒不退的原因。

  其中一個老郎中捻了捻鬍子說:“這位姑娘的熱症雖發於表,卻是攻於心,心病不除,再多的藥石也無用啊。”

  茗丫聽他這樣一說,卻更沒了辦法,她明知道年湘今日傷心是因為和桑弘羊分開,但是他們分開的原因她卻是絲毫不知,而且他們此刻身在西北,如何去解除年湘的心病她送走各位郎中之後邊給年湘擦拭著汗水,邊努力思索著,她最後決定去找霍去病。她幾乎能肯定,年湘這樣肯定跟霍去病有關,因為年湘就是在決定去找霍去病之後才會跟桑弘羊分開,繼而情緒才會變差以致生病。

  想到這一層上,茗丫便給了店小二重金,讓他們幫忙照看年湘,隨後火速的奔向隴西城外的軍營……

  152 夢魘

  隴西以北駐紮著邊疆大軍,自去年夏天班師到此之後便沒有撤離了。

  此時邊疆安寧並無戰事,大軍也只是安紮在這裡修整待命。霍去病悠閒的躺在自己的帳篷裡看著兵書,他為了逃避和衛長的賜婚而回到軍營,沒有朝廷的命令又不得主動攻擊匈奴人,他此刻還真成了一個閒散人。

  忽然帳內颳起一陣輕風,霍去病的嘴角微微揚起,此刻不用看他也知道來者是何人了。

  “你只管從軍營大門進入,我的兵士現在都認得你,沒人會攔你的。”霍去病放下兵書,抬頭看著潛入軍營的茗丫說到。

  茗丫站穩還未喘幾口氣,就焦急的說到:“我師父病重,你快去瞧瞧她吧。”

  霍去病原本淡和的臉上神色一凝,問到:“方姑娘此刻在

  “就在隴西城裡,我們是來找你治療失憶之症的,可是一到隴西師父就病倒了,請了好多大夫也不見好。”

  聽完茗丫的話,霍去病立即讓士兵準備了兩匹馬,和茗丫二人火速的出營進城去看望年湘。

  年湘被高燒燒的糊裡糊塗,不停的做著各種各樣地夢。腦海中一會出現桑弘羊的面孔,一會又換成霍去病,再下一刻卻又突然變成劉徹。眾人輪番上場過後。迷霧背後,卻傳來楚服的聲音。
li60830 發表於 2019-1-1 22:10
一八九

  她淒厲地笑到:“你這個自私的人,整天裝作善良無害地樣子,卻比誰都要狠毒!”

  年湘急速的擺頭呢喃到:“我不是……我沒有……”

  楚服又笑到:“先不說你害死了多少人,單是你身邊的人,也因你而受著折磨,你口口聲聲對我說你要救那個閻王小子。可是愛惜著自己的性命卻又不想救他,這難道不是自私嗎?”

  “沒有……不是這樣……不是……”

  年湘在心中急喊著,可是喉嚨裡卻是跟冒著火一般,什麼也說不出來。

  楚服突然又不笑了,聲音變的飄渺幽怨,說到:“你就是個妖孽,比我還要邪惡,愛上你地人都注定痛苦,愛的越深。痛苦越深……妖孽……妖孽啊……”

  “我不是……我不是!”

  年湘掙紮著,身上突然傳來一種跌入懸崖的感覺,下一刻。她猛的驚醒了,正對上床邊三雙擔憂的眼睛。

  這三人正是茗丫、霍去病和請來的大夫。當霍去病隨茗丫趕來客棧時。店小二如遇見救星一般抓住茗丫說:“姑娘啊。你總算回來了,樓上的那位姑娘怕是不行了。你快去瞧瞧吧!”

  霍去病和茗丫大駭,三兩步跑回房,卻見年湘身體因為高燒而不停的抽搐掙紮著,表情也是極其痛苦的,他們趕緊叫小二請了大夫,大夫讓他們抓住年湘抽搐地手腳,一陣銀針紛紛刺下,終於是讓年湘安靜了下來。

  正在眾人憂心的時候,年湘忽然又是猛的一抖,下一刻卻是睜開了眼睛。

  “師父!師父醒了!”

  茗丫高興地呼喊著,年湘想喊她的名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霍去病見年湘嘴唇乾裂,出氣聲也極其沉重,便趕緊端來了水給她喝。

  霍去病端著杯子靠近床邊,卻忽地發現年湘一直在盯著他,那眼神……似空洞卻又讓他不覺得相當不自在。

  “方姑娘,你趕緊喝些水吧。”霍去病尷尬地說。

  茗丫趕緊扶起年湘接過霍去病手中地水杯給年湘喂水喝,可是年湘卻是一動不動的盯著霍去病,直到眾人都不知所措時,兩行清淚猛地從年湘眼中流出,她用嘶啞的聲音說:“傻孩子……當初為什麼非要救我,我死了也就算了,為何非要多出這許多事來?”

  霍去病不明所以的看著年湘,她說的話他一點也不明白,正在他要問時,年湘又一歪頭昏了過去。茗丫和他大驚,郎中趕緊上前檢查,鬆口氣的說:“她只是因體力不支昏睡過去,身上的熱度也在迅速下降,真乃怪哉,那麼燙的溫度,下降的盡然這樣快!”茗丫趕緊問到:“你是說,我師父沒事了?”

  郎中回答到:“是的,再喝幾日藥恢復調理一下身體,便無礙了。”

  年湘大病初癒,茗丫悉心為她抓藥、熬藥分不開身照顧她,而霍去病也擔心年湘的身體,索性便在客棧裡開了房住下來。

  眼見年湘的病是好了,可是虛弱的身體卻是不見好轉,而且她的性子又回到了大病之初,一天也說不了幾句話,他人問起來,她卻微笑著說:“無事。”

  霍去病心疼的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她這樣勉強笑起來,實在比什麼都揪人心。

  這一日茗丫去了廚房給年湘煎藥,霍去病陪年湘說話,一時無話霍去病便尋思著問到:“你高燒初醒時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年湘眼中光彩暗,稍後抬起頭來說:“什麼話?我不記得了……”

  房中的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外面的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霍去病突然感到一陣熟悉的難受感,他霍地想起,今日四月十五,又是他發病的日子,最近忙著年湘的事情,竟然忘記了!

  他慌張的辭別年湘,回到自己房中之後,死死的將房門反鎖上,抱起被子便蜷在床上,等著痛苦來襲……

  茗丫煎好了藥回到房中,卻只見年湘一個人,她覺得奇怪問到:“霍弟弟去哪了?”

  年湘輕輕的搖了搖頭,茗丫冥思一番,突然說到:“不好,今日是他的發病日!”

  茗丫慌忙跑出門,年湘的手也拽緊了棉被,緊張的出了汗,最終,她艱難的下床,跟隨著茗丫一起往霍去病房中走去。小小的木門根本阻攔不了茗丫的腳步,當她大力打開霍去病的房門後,年湘便看到了滿臉蒼白,出著虛汗發抖著的霍去病!他緊緊的蜷縮在窗腳,因為難受而撕扯著棉被。年湘不能體會他現在受的是怎樣的痛苦,但她卻深刻感受到了自身的罪惡感!

  留下茗丫照顧霍去病,年湘慢慢走回房中,她沒有辦法再繼續看著霍去病受苦,她只覺得心如絞痛。

  153 醉留香

  這是承諾的推薦票換章節而更新的一章,謝謝大家的支持!中午過後還會有一章!

  第二日一早,茗丫疲憊的回到年湘房中,見年湘披衣坐在敞開的窗前,趕緊上前關上窗戶。

  “師父,你的病才好,這樣吹風又病了可怎生是好?”

  年湘溫和的問到:“去病的情況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茗丫點點頭說:“還是和上次一樣,天一亮便好了,只不過折騰一晚上沒有睡,現在剛睡下。”

  年湘知道他無事後便鬆了口氣,而後心疼的看著茗丫眼圈下面的黑色眼圈,說:“你最近辛苦了,現在趕緊睡一覺吧。“不用,我不累的。”話剛說完,茗丫立即就不受控制的打了一個呵欠。

  “不要嘴硬,我病的這些日子是你沒日沒夜的照顧我,更何況昨晚又折騰了一宿,你肯定累了。你快去睡一睡,到午時我叫你和去病起床吃飯。”

  茗丫見年湘今日精神要好了很多,再加上實在有些疲憊,便說:“那我就睡一小會。”

  年湘笑著點點頭,便讓茗丫躺下。剛躺下,茗丫便見年湘在更衣,趕緊問到:“師父要去哪裡?”

  “我下樓讓小二幫我把藥熱一熱,我不出去,你不要擔心。”

  見是這樣的事,茗丫便放心的睡下。看著漸漸沉入睡眠中的茗丫,年湘攏了攏自己的發髻。拉開門走了出去。臨近中午時,茗丫猛地掙開了眼睛,她看了看外面高昇的太陽。嘟囔著說:“怎麼睡了這麼久……”

  她在房中四周看看,沒有年湘的身影。她便下樓去廚房找年湘,以為她會在那裡熱藥,誰知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人,這時,她便心慌了。

  正當她準備衝出去找年湘時。年湘一手擰了好多東西走回了客棧,她看見茗丫焦急地身影,一手不自覺的按向自己腰間地小瓶,見藏好後才喊到:“茗丫,你在找什麼?”

  茗丫聽見她的聲音,鬆口氣說到:“當然是找你了,到處都不見你的人,師父去哪裡了?”

  年湘笑著說:“我在客棧裡就聞到對街的燒雞香味,一時嘴饞便去買了一隻,順便買了幾個小菜和一斤酒,我們喊上去病,三人好好的吃一頓吧。”

  聽到這個建議。茗丫非常高興,畢竟他們好久都沒有正經吃一頓飯了。

  因為年湘說自己地房內有很重的藥味。茗丫便將餐宴擺在了霍去病的房中。他們幾人利索的將桌子擺好。便下筷子要吃。

  年湘率先的吃了一筷子的小菜,搖頭說:“不好吃。一點味道就沒有。茗丫,你去把我包袱中的那幾個小瓷瓶取來好嗎?就是我們在路上做野食時用過的調味料,這菜實在是難以下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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