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奇情】阿嬌皇后 作者:凌嘉 (已完成)

 
li60830 2019-1-1 17:16:4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0 21505
li60830 發表於 2019-1-1 19:04
一七〇

  133 侍女紫蘿

  回到來儀閣中,年湘呆坐在窗前,回味著衛青的那句話,他是在提醒自己嗎?他們已經猜出自己的身份了嗎?可是,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怎麼會有人相信?劉徹,又是什麼時候想起的?

  當她正被自己無盡的問題困死的時候,思怡敲門進來了,她說:“姑娘,派去洛陽的所有人已經挑出來了,裡面有不少是最近新招的人,你要不要去看看?”

  年湘丟下自己滿腹的疑問跟著思怡下樓了,有些問題得不到答案還不如回頭再想。

  一樓的後廳中齊齊的站了二十餘人,有負責服務的年輕姑娘,也有負責做飯衛生的中年婦女。當年湘從樓梯上款款走下,還未說話時,一個尖叫聲就從那二十人中傳出。

  眾人驚詫的看過去,只見一個中年婦女樣子的人靠著牆壁緩緩滑下,全身不斷的抖動著。年湘初以為她是有什麼急性病發作了,可是待她走近看清楚那人的面容時,她頓時停了腳步,對思怡說:“將她帶進我房裡來。”

  她樸質清爽的包房中,此刻卻密佈著極其詭異的氣氛。

  年湘盯了眼前的婦人很久,終於問到:“你認識我?”

  那人抖了幾下,鼓起勇氣看向年湘一眼。卻不說話。“我認識你,紫蘿。”

  地上的婦人聽到年湘如此喊她,身體抖地更厲害了。嘴裡直呼:“我不是,我不是。她早就死了,死了!”

  年湘走進她幾步問到:“你最好告訴我當年楚服是怎麼害我的,否則我也許真的會如你所願讓你死去地。”

  紫蘿抬起頭來,嘴裡胡言亂語到:“你明明魂飛煙滅了,怎麼還活著……怎麼會……”

  “我從地府回來找你們報仇了。”

  “你去找楚服。所有事情都是楚服做的,我只是幫著傳話而已。她在匈奴,你去匈奴找她報仇,不要找我!”

  年湘聽著紫蘿地囈語,驚訝的知道楚服竟然還活著!她細想了下,當初自己叮囑柳娘要除掉楚服,沒想到她卻帶著楚服去了匈奴。

  “你告訴我她在哪裡,我便饒了你。”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當時有人要殺我們,楚服突然被自己的巫蠱反噬了。她對那些殺手說,如果她死了,那麼被她下蠱的人必死無疑……那些人猶豫了沒有殺她。卻一刀刺中了我,我躺在地上隱約著聽見他們說要帶楚服回匈奴。但是我真不知道到底在哪裡……”

  楚服。楚服……年湘心中不停的念叨著她地名字,難道她後來又對小閻王做出了什麼事。才導致霍去病變成現在的樣子嗎?

  也不知過了這麼些年她是生是死,不過既然有機會,年湘決定還是要去找到楚服。

  她命人將紫蘿先帶下去照看好,便要去找霍去病。行至冠軍侯府,門房告之她如今霍去病為了給去邊疆做準備,正在城外軍營中商議事情,很晚才會回。

  她知道這個事情之後,只好請門房轉告她來過的消息,便回了來儀閣。

  當晚霍去病打馬回府時,得知了年湘來找過他的事情,便立即掉頭去來儀閣了。他已經好幾月沒有見到年湘了,只聽說她是去洛陽辦事了,再得不到任何多的消息,竟然連她回來了也不知道。當他急匆匆的行至來儀閣後院時,遙遙的看見年湘的房裡還亮著燈,便敲了門通報進去。

  年湘一直在等霍去病,好不容易得知他來了,便急急的招他進來。

  霍去病見年湘安然地回到洛陽,高興的問:“你回來啦,走的時候也不和我說一聲,害我找你幾次都沒找到。”

  年湘赧然地說:“走的匆忙,所以並未一一告之。”

  “幸好你現在回來了,再晚十天,便找不找我了,我要立即出發去邊疆了,這一去還不知道要幾年才能回。”

  “嗯,聽說又要和匈奴打仗了。”年湘看著霍去病,尋思著該怎麼跟他說楚服地事情。

  霍去病正興致勃勃地準備說匈奴的一些事情,卻突然被年湘地一個問題驚住了。

  “你想找回你失去的記憶嗎?”

  “找回?你有辦法嗎?”他問到。

  年湘說:“有個人也許能幫你,但是她卻被匈奴人抓走了,所以你這次去攻打匈奴,最好能把她找到。”

  霍去病問:“是誰?”

  “巫女楚服。”

  聽到這個答案,霍去病笑笑說:“巫蠱之事我從來不信,她如何能幫我,還是不要做這些無用之事了。再說以前兒時的東西,忘了便忘了,又不會怎麼樣,也不必非要找回來不可。”

  見他這麼說,年湘有些無措,只好說:“你失去的記憶並不是毫無意義,而是很重要的!你不想知道你七年前為什麼要將靈符交給李延年嗎?你不想知道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霍去病愕然道:“七年前?難道我失去的記憶跟皇后之死有莫大關係?”

  年湘點點頭說:“我所說的楚服便是給皇后下蠱的那個人,皇后出事那晚你曾找過樂師李延年,要他將一個靈符送入宮內,之後不久你便失去了記憶,這些肯定都跟楚服有關,你為什麼不找到她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呢?”

  回想起衛青時常詢問他是否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情,霍去病越來越覺得自己失去的那段記憶也許真的十分重要,便問到:“你說楚服在匈奴人手中?是誰手中?”

  “左賢王伊稚斜。”年湘答到。

  “伊稚斜?他早就不是左賢王了,他殺了他的兄長軍臣單于,現在他是匈奴的單于了。”

  年湘驚訝於這個消息,沒料到伊稚斜如今已經是大單于了,而且還是弒兄奪位!

  “你可有楚服的畫像?”霍去病問。

  年湘猶豫想到,要找楚服真是不容易,見過她的根本就沒有幾人,思來想去,也只有自己去一趟了。

  “我會跟你一起去匈奴。”

  霍去病大驚:“你要去匈奴?那怎麼能行,先不說那裡有多危險,單是你的身份,你怎麼能隨軍隊過去?”

  “放心,我不跟軍隊一起過去,我自己會想辦法,到時候再聯絡你。”

  霍去病擔憂的看著年湘,這個女子不簡單,這一點他很清楚,可是要說去匈奴那種龍泉虎穴,他還是覺得太危險。

  “找到楚服真的很重要嗎?有危險也在所不惜?”

  年湘苦笑一下,她現在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她都不清楚,找到楚服當然重要!

  “是,非常重要,哪怕付出生命代價,我也要找到她。”

  霍去病只當她找到楚服是為了弄清楚皇后和那年太醫的死亡真相,在心裡感嘆著她的堅毅,便不再勸說,只是說:“去匈奴前你最好做好萬全的準備,那裡不比長安。”

  年湘點點頭,又和霍去病仔細的商討了一些細節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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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一

  134 愛別離

  照例喊下推薦票有推薦票。年湘早早的就去了桑府,去匈奴的事情沒有同他商量便決定了,也不知他會不會生氣。她忐忑的走去桑府,見到正準備進宮的桑弘羊。

  桑弘羊見她來找他十分驚喜,並連連道歉說:“真對不起,好幾天沒有去看你,這一上任事情多的不得了,你這幾日過的可還好?”

  年湘笑道:“自然是好的了,你每日命人送來的那些東西多的我都沒功夫一個個去看,何必如此費桑弘羊也笑著說:“我沒功夫陪你,自然要幫你找些好玩有趣的陪著你,你可喜歡?”

  點點頭,年湘問到:“你現在抽得出時間嗎?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說。”

  見年湘的表情比較嚴肅,桑弘羊知道是有要事,看了下天色還尚早,便說:“我們去書房裡說吧。”

  二人來到書房後,年湘急忙把紫蘿、楚服還有和霍去病商議的事情通通告訴了桑弘羊,桑弘羊聽完,表情同意變的嚴肅,擔憂的問到:“你怎麼能去匈奴呢?那種虎狼之地,太危險了!”

  年湘解釋到:“你知道我所有的事情,自然知道我有多麼想找到楚服,我真的要去找她。”

  “找她也可以,我可以讓商隊去打聽。總有其他辦法,那樣總比你親身赴險要好上很多。”

  年湘搖頭說到:“沒人知道楚服長什麼樣子,要怎麼打聽呢?再說她那樣的人被伊稚斜捉走後。.www,K.n更新最快.一般人又怎麼打探得出來呢?”

  桑弘羊知道年湘說的是事實,可是卻不願同意她去匈奴。他凝眉轉身撐住窗檯,心中糾結萬分。

  年湘從後面慢慢靠近他,寬慰著說:“我與伊稚斜有著幾分交情,萬一真要有什麼危險,我會暴露身份向他求救。相信他也不至於見死不救。再說我還會把茗丫帶去,我會和她寸步不離,她地功夫你要信得過才是。”

  回身抱住年湘,桑弘羊嘆氣說到:“在你面前我總顯得這麼無力,為什麼我在關鍵時刻總是幫不上你?這種感覺比死都難受……我不願你去那種苦寒之地受苦,但是也不能攔著你做你想做的事……真矛盾。”

  年湘伸手環住他的腰,伏在他胸前說:“對不起,等這些事情都解決完之後,我一定待在你身邊。什麼都聽你地。”

  桑弘羊握住她的肩膀,盯住她地眼睛說:“為什麼就不能晚些日子呢,聘禮快要準備好了。我本打算等到一個吉利日子就去向長公主和趙爺提親的,你卻偏偏要在這個時候離開。”

  年湘微微有些訝異。臉也在頃刻間紅了。她不曾想到桑弘羊百忙之中還唸著這件事情。

  “唔……等我回來了,也不遲。”

  桑弘羊好不容易笑了笑說:“好。有了充分的時間準備,我一定送上最豐厚的聘禮!”

  看看時間不早了,年湘便催促著桑弘羊快進宮去辦事,桑弘羊只好說:“還有些話沒有交代,等我晚上回來去找你。”

  年湘點了點頭,便離開了桑府。

  劉徹在宣室殿中問著小太監:“查清楚了,確實沒有這個名字?”

  “回陛下,奴才們這幾天翻遍了所有的卷宗,均沒有查到方芳這個名字。”

  劉徹這幾天命人查了不少東西,卻依舊沒有一個頭緒,他只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沉睡在腦海中地某個地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正當他要抓住某個頭緒時,又有小太監稟報:“大將軍和桑大人來了。”

  劉徹揮揮手命先前查卷宗的人再去將所有東西重新查過,一面又派人宣衛青和桑弘羊晉見。

  而另一面,年湘也在迅速的安排著各方面的事宜,其他一切都很順暢,唯一有些困難的,便是和平陽長公主的告別。

  也許真是越老越小了,平陽長公主微微有些嗔怪的說:“你這孩子剛回長安幾天,便又要走,如果當真是躲著我這老婆子,我不再派人去找你便是了。”

  年湘急忙告罪著說:“義母真是錯怪女兒了,萬事孝為先,馬上就到了我父親母親的祭日,我如果不回鄉去祭拜,就枉為人子了。”

  回鄉祭祖是年湘想出來的藉口,畢竟去匈奴這種事情,又如何能到處去說呢。好歹說了半天,劉嫖終究是軟下態度來說:“你這孩子就是不讓人省心,這一路上要多當心一些,路上多帶些人照顧著。”

  待年湘從堂邑府回到來儀閣時,沒想到桑弘羊已經在裡面等著她了。桑弘羊拉年湘靠近自己身邊,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錦袋塞給她。年湘好奇地打開錦袋,只見一小枚通體翠綠的印章靜靜的躺在裡面,印章底部單單刻了一個“桑”字。

  “這是桑家地信物,這些年我在邊疆發展了很多生意,但凡是有頭有臉些的商家都跟桑家有些交情,如果你有困難,或是在草原上遇到商隊需要幫助,都可以拿出這個東西來,他們都識得地。”

  這個印章是用上等祖母綠雕制地,上端還有一個玲瓏的麒麟,即使不是行家,也知道它地價值珍貴,更何況桑弘羊還是用錦袋將它裝起貼身帶著,年湘連忙辭到:“這個東西對桑家肯定至關重要,我不能收,萬一弄丟了豈不遭了!”

  桑弘羊又將它塞入年湘手中說:“是呀,它十分重要,所以你一定要帶著它平安的回來!而且你還答應過我要再去洛陽看龍門靈霧,千萬要記住!”

  “嗯,絕不食言!”年湘重重的點下頭,二人的手緊扣不分。

  五日後,年湘在天還未明之時,帶著茗丫二人輕裝上路,兩騎黑馬飛馳而去,留下桑弘羊一人茫然的看著她們遠離的街道,心裡卻七上八下,擔憂不已。

  再五日,漢軍再次向邊疆挺進,準備發起對匈奴新一輪的進攻。劉徹於城門前送走衛青、霍去病等人,急切的往回走著,因為他的腦海中,反反覆覆迴響的都是衛青最後那悄悄的一句話。

  “方芳這個名字……也許在密閉的卷宗裡找得到也不一定……”

  135 死了都要愛

  呼斥著所有宮人將宮中密閉的卷宗齊齊搬來,劉徹似乎是下意識的找著年湘的資料。這些密閉的卷宗記載的都是被塵封往事,而年湘的資料也在其中。

  當他顫抖著拿起記載著年湘資料的目前,映入眼簾的第一行字:“建元五年夏,年氏女湘,原名方芳,拜御前行走御醫,侍奉於聖前……”

  阿嬌的面容、年湘以前的名字,趙前的侄女,與桑弘羊親密的關係……劉徹細細想著這些線索,思來反去腦中只有那個幾乎不可能的答案,會是她麼,真的是她嗎?

  他煩躁的起身,放回捲宗,急忙命人前來:“去將館陶長公主之義女方芳帶入宮中,朕有話要問!”

  在劉徹焦躁的等了一個多時辰之後,得到的卻是“回鄉祭祖,此刻不在京中”的回話。既然他已猜測到此方芳即是年湘,那麼祭祖的謊言便不攻而破。劉徹又喚來暗衛,要求立刻查出年湘的蹤跡!

  他在宣室殿中坐立不安,最終大步流星的走出殿來。

  小太監在後面緊跟著問到:“陛下要去哪裡?奴婢立刻擺架。”

  “椒房殿。”

  在椒房殿門前,劉徹對後面跟著的眾人說到:“在外面守著,不許任何人來打擾。”

  眾人規矩的垂首守在椒房殿大門前,劉徹獨自一人走入了空曠的院落之中。

  李妍聽說劉徹到後宮來了。便挺了大肚子急忙過來,期冀著可以見劉徹一眼。她怨念地想到,自從自己有了身孕。已經有三個多月沒有見到聖顏了。

  當她來到椒房殿門口的時候,劉徹身邊的親隨太監將她攔下說:“夫人。陛下吩咐了不許任何進去打擾。”

  李妍心裡不是滋味地問到:“陛下最近經常來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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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二

  “是,最近時常來。”

  聽到這個回話,李妍心中升起怒火,推搡著要進去,太監只好說到:“夫人還是不要進去吧。裡面再怎麼說也凍了死人,過了屍氣給小皇子便不好了。”李妍被這話驚了一個激靈,她忽然記起,裡面的人已經死了,可是她又惱恨地想到,為什麼自己連個死人也比不過!

  她在門外等了很久都沒有見劉徹出來,直到覺得肚子有些隱隱作痛,便趕緊讓人扶著回了自己的宮殿。

  陰暗寒冷的椒房殿地宮中,晶瑩透徹的冰磚裡裡外外形成三層冰牆。而在最中央,一具蒼白詭異的女屍停在巨大地冰床上。

  劉徹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一動不動的立在冰床邊。漆黑的眼神盯著那具已有變形的女屍。

  “你回來了嗎?可為什麼要變成她的樣子?你是在怪朕負了阿嬌所以要懲罰朕嗎?你為什麼偏偏要忠心於阿嬌?”

  他的問題得不到回答,可是依舊自言自語到:“姑母想讓你嫁給霍去病。雖然他說了現在不娶。可是依舊有可能會娶你,所以朕要將他派去邊關了。他離你越遠,朕就會安心一點。其實朕很喜歡霍去病這個孩子,但是……他如果要娶你,那麼……”

  劉徹的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緊皺,這個模樣哪有半分像是世人面前的冷酷帝王?

  他又說:“你為什麼又跟桑弘羊走那麼近?不過他現在還有用,等他做完事情,一樣會趕他走。等你身邊地男人一個個都走了之後,你終究會發現朕對你的好,朕不逼你……從來都不逼你……”

  “朕太健忘了,如果在第一次知道你叫方芳的時候就猜到你回來了,那麼就不會多出這麼多事了,朕會細心地保護好你,哪會連你在哪裡都不知道?你是朕的,沒人能傷害你……佔有你……”

  低低地細語迴蕩在地宮之中,他低沉悠長地聲音如同魅語一般延綿不斷。

  伴著清冷的月光,劉徹從椒房殿中慢慢踱出,原本在殿外久候地眾宮人,趕緊打起百倍的精神來侍奉皇帝,因為他們都知道,每每劉徹從地宮裡出來後,心情總是很差,他們萬萬不能出錯的。

  劉徹的暗衛一連搜尋多日,都沒有找到年湘的痕跡,為此受了劉徹不少責罰,他們不得不將搜索範圍一次次擴大。

  他拄案沉思,看著暗衛報上來的消息,方芳離開之前去拜訪過劉嫖、趙前、平陽、霍去病、桑弘羊。平陽的名字引起了劉徹的注意,他想不到方芳會和自己的長姐還有瓜葛,便傳了平陽進來略問

  平陽不知所為何事,依舊笑呵呵的對自己的弟弟說到:“徹兒從不曾主動來找姐姐,今日怎的就想起我了?”

  劉徹依舊陰沉著面孔,略看兩眼,平陽便知此次不妙,怕是有難。

  “朕請姐姐來只想問姐姐一件事情,姐姐一向最疼朕,這次如實告訴我便是。”

  平陽點頭坐下說:“只要我知道的,怎麼會瞞你,你要問什麼事情?”“你和來儀閣的方芳有來往?”

  平陽凝神,不知這出了什麼問題,便說:“聽聞她在製衣方面有許多奇思妙想,我請她給我畫了一副繡樣,就是這事。”

  “繡樣……就是這事?”劉徹狐疑的問到。

  平陽見劉徹那質疑的模樣只覺得心驚肉跳,她最為瞭解劉徹的性子,容不得別人欺他半分,於是趕緊說到:“那繡樣是我準備在皇子出生後,給他用的,本想圖個新奇在弟弟面前博個好,姐姐好央求你一件事情。”

  劉徹聽聞這話才笑著說:“姐姐你想要什麼只管跟我說便是,不用這麼費心思。”

  平陽的臉微微紅起來,雙手絞著錦帕說:“我寡居多年,一直……一直想……”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最終竟是羞的說不出話來。劉徹見平陽這樣子,怎會不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便問:“姐姐看上哪家的王爺大臣了?”

  平陽輕輕說到:“還是從自己府裡出來的人最貼

  從平陽府裡出來的,不肖細想,便只有衛青一人了。

  劉徹微微有些訝異的問到:“他可是馬奴出生,怕是陪不上姐姐……”

  平陽趕緊搖頭說:“我不嫌棄他的出生,再說他現在身為大將軍,保衛我大漢抵禦匈奴,我認為他才是真正的英雄。”

  劉徹細想想,衛青一直都未有娶妻,只收養了兩個義子,配平陽倒也不錯。但是……他一直都懷疑衛青曾幫衛子夫害過年湘,這樣一猶豫便讓平陽等的著急了。

  “弟弟……”

  平陽的喚聲將劉徹叫醒,他見平陽滿臉期待的望著他,便說:“待他這次得勝歸朝,我便替姐姐問他的意思。”

  見事情有了回話,平陽高興的退了下去,卻給劉徹留下了難題,不想找平陽沒有問出關於年湘的事情,反而又扯出一件頭痛的事。

  他又盯著木簡上的幾個名字看了幾回,終究把目光定在了霍去病的名字上。想起年前劉嫖曾為方芳求親,指的人便是霍去病,劉徹便生出了些胡思亂想:難道她是喜歡霍去病的?如此這樣才會讓劉嫖來給她求親,而現在……她是追隨霍去病去了匈奴嗎?

  越想劉徹越覺得十分有可能,趕緊派了人往匈奴的方向去找。他現在時時刻刻都被方芳的身份困擾著,他潛意識裡相信方芳即是年湘,但是理智卻告訴他這是多麼愚蠢的想法,這樣的矛盾在他腦海中劇烈的爭鬥著,想到最後,只好說服自己,等找到方芳,一切便有結果了。

  136 追捕

  “師父,前面有個長亭,我們快過去躲躲雨吧!”

  轟隆的雷聲中,茗丫用力的對並肩而騎的年湘大聲說到。年湘用力的點點頭,對坐騎加了一鞭急速的向前奔去。

  當二人終於鑽入長亭,得以躲避這突來的雷雨時,茗丫急忙從濕透的包袱裡翻出毛巾,擰乾了給年湘擦拭著雨水。

  年湘見茗丫這樣,趕緊說:“你快給自己擦擦,別生病了。”

  茗丫說:“師父不用擔心我,我練武之人怎麼會怕這點小雨,倒是你身子一向不好,不要淋壞了才是。”

  “不打緊,我如今不似以前那樣孱弱了,這幅身子結實的很呢!”

  想到奔波多日,年湘的確沒有顯出十分勞累的樣子,茗丫便寬了寬心,師父的身體的確好了許多。

  二人輪流著擦了臉上、頭髮上的水,又儘量把衣服上的水給擰乾後,就坐在亭中等著雨停。

  “師父,我們到了隴西后還是買輛馬車吧,這樣你就不用風餐露宿了。”

  年湘搖頭說:“馬車腳力太慢了,我和霍去病約好會在七月初五之前聯絡他,我們就必須趕在七月前到達武威。”

  想到離武威還有那麼遠的路,年湘難免有些心急了,古代的交通不遍真是讓她吃盡了苦頭。本以為初夏的雷雨來的快、去得也會很快,誰料這雨滴淅淅瀝瀝一直不停。她們二人在亭中靜靜的等著,遠遠的看見一輛馬車朝這個亭子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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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

  馬車停在亭子外面之後。一個丫鬟撐了油傘,將車中地一名**接下來送於亭中。並說:“少奶奶先在這裡歇息片刻,待馬車修好了,我們便接著趕路。”那**靜靜的帶著丫鬟坐在亭子地另一端,看著其他僕役在外修馬車。年湘見她衣服上有大片水漬,看來是馬車漏雨。也被淋到了。

  坐了一會不見馬車修好,小丫鬟便抱怨起來說:“都怪那些鬼官兵,查什麼身份,害的我們耽誤了路程,要不然也不會讓少奶奶你淋雨了。”

  **開口說:“也不知他們找的是誰,竟然抓了這麼多人。如果我們早走一步,也就躲過了。”

  年湘在旁聽的好奇便問到:“現在的官兵可以隨便抓人嗎?怎麼會如此沒有紀律?”

  丫鬟見年湘問,熱心地回答說:“姑娘你也許是早走一步沒遇見,在前面關卡那裡。官兵們凶巴巴的拿著一個畫像抓了好多女子,說是朝廷裡面要找的人,但凡有幾分相似的。或是姓方的,都要抓過去查明了身份才讓通行。想我家少奶奶走這條路去探親這麼多次。這還是第一回遇到這種事。不過……姑娘你和那畫像上的人好像呀!”

  年湘頓吃一驚。那**也拉過丫鬟不讓她再多言語。

  和茗丫對視一眼後,二人便知道困難又來了。

  待亭外的雨水一停。年湘和茗丫便跨上駿馬迅速的繼續西行,並祈禱著這一路不要遇到什麼困難才好。

  可是不如意者十有八九,當她們趁著夜幕趕到隴西城外準備進城住宿時,發現城門初已設了關卡,正在檢查進城之人。

  “這可不好辦了。”年湘望著那些官兵幽幽的說到。

  茗丫說:“從城外地山上有條小路,可以繞過隴西直接向西到武威。”

  年湘不同意的說:“過了隴西之後人跡稀少,如果有官兵要追查,只怕是很容易就找到我們了。隴西是西部大城,相信在裡面找一直出關的商隊並不難,我們跟商隊走要安全許多。可是,現在進不了城卻是個難題。”

  茗丫想想之後說:“我有辦法。”她們將兩匹馬丟棄在郊外,茗丫便帶著年湘沿著城牆地陰影走,待她們走到一個牆角處,茗丫三兩下翻上城牆上的樓角,兩記手刀將上面地衛兵劈暈後,又重新返回城下,帶著年湘翻入城中。

  當年湘體驗到真正地飛簷走壁,只覺得自己以前學的那些三腳貓功夫,完全派不上用場。

  兩人從城牆上下來後,迅速地混入街上的眾人之總,好在城內並不見搜查的人,她們也不用太擔心。如今已入夜不方便聯繫商隊,於是她們找了一家飯館好好吃了一頓,又要了一間房,梳洗過後準備立即睡覺,明日好早點聯繫出關事宜。

  當街上巡街之人敲過三更之後,年湘和茗丫漸漸也快要睡著了。就在將睡未睡之時,年湘只覺得身邊的茗丫全身一顫,輕巧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年湘從她的眼中讀到了警覺,她們對望一眼之後,茗丫迅速的拉過被子將年湘的口鼻摀住。

  年湘的頭有些暈沉沉的,茗丫將她擋在身後,而後大聲的笑著說:“這入夢醉一兩千金,二位怎麼能浪費在我們這種小人物身上呢,實在是太抬舉我們了!”

  隱藏在屋頂上的人知道行蹤已經暴露,飛身入房之後厲聲問到:“你是誰,盡然能分辨出入夢醉”

  “休要廢話,你今日遇見我,死期便已經到了,看招!”

  茗丫飛身出去,兩人在狹窄的房中打鬥起來,年湘的頭越來越暈,真像是喝醉了酒一樣,渾身發軟使不出半點力氣。她只覺得自己耳邊刮過呼呼的烈風,時而聽見兵刃的撞擊聲,那人利喝一聲:“原來你就是那個叛徒!”

  “狗皇帝殺了我全家還讓我認賊作父,我叛了他天經地義!”

  年湘聽著一些不甚明了的對話,後來只聽到有人悶哼一聲,也不知是誰受了傷。

  茗丫從對方身體中抽出手中的細劍,微有些喘息的走回床邊。她見年湘還是不慎吸入“入夢醉”而中毒,只好背起她破窗飛出,隱沒入黑暗之中。

  不過幾日,有暗衛在隴西死亡的消息傳回了未央宮,劉徹攢緊了拳頭,加派了更多的人馬向西追去。

  他靠坐在位子上,怒氣漸漸升起,原來你真的去找霍去病了!

  137 茗丫的恨

  滾滾濃煙之下是大漢的五千鐵騎,他們在衛青、霍去病等幾位將領的帶領下迅速的往河西前去。邊防大軍二十餘萬人早已在邊疆集結完畢,等待著他們的首領前去赴任。

  霍去病全副鐵甲武裝著端坐在高頭大馬上,略後於衛青。在他們面前,是一小隊從京城中趕來的信兵。信兵中的一人向衛青呈上劉徹的書信,衛青略看過後便說:“請轉告陛下,我定會注意。”

  送走信兵,霍去病問衛青:“舅舅,陛下又交代什麼了?”

  “無事,繼續前進。”

  一聲令下,騎兵整齊的再次上路,霍去病和身邊的李敢二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是狐疑,皇帝派人百里送信,這麼加急的事情衛青居然說無事,他們才不會相信,只怕是有事不便對他們將吧。

  他們一路趕路至深夜,在野外紮營後,李敢來到霍去病的帳篷坐下說:“你說陛下今日送的信到底說了些什麼?你舅舅那麼神秘的樣子,肯定是有事。”

  霍去病倒滿不在乎的說:“舅舅既然不說,那麼就是不能說,我們刨根問底的多沒意思,總之應該是和這次打仗有關吧。”李敢倒頭在他的鋪上躺下說:“這次一去不知幾年不能回長安呀,倒時候盡於荒草戈壁為伴,好沒意思。”

  霍去病笑笑沒有理他,李敢反而來了興趣說:“這裡離隴西也就十餘里路,不如我們現在混進城裡好好喝一頓,就當是告別我們的酒肉生活吧?”

  “餞別酒宴你還沒吃好,現在偷混出去你膽子大了?要去你自個去。我可沒你那麼饞。”

  李敢實際上也就只敢想一想,倒沒真的打算違反軍紀跑出去吃酒,再聽霍去病也這麼說。連想一想的念頭都要滅了,於是他如霜打了的茄子般懨懨地回自己的帳篷了。

  為了不影響第二天趕路。霍去病稍微看了下地圖,就準備睡下,卻見帳篷外閃過一個黑影,他手剛準備拔出腰間的劍,那個黑影便出現在了他面前。

  只見一個英氣女子背負著另一女子闖入營帳。見了他也未作任何防備,似乎於他很熟一般。但是霍去病仔細地看了看那女子,他並不認得呀。
li60830 發表於 2019-1-1 19:05
一七四

  “霍弟弟,你快幫我個忙。”

  女子出聲說到,她正是茗丫,可是霍去病哪裡還記得她?

  茗丫邊說著邊把背上的年湘放在霍去病地床鋪上,又說:“你這裡有沒有酒?”

  待霍去病看清楚背上的人是年湘時,大驚了一下。年湘雙頰嫣紅,額頭上一直出著冷汗。

  見那女子是照顧年湘的人。霍去病放鬆了戒備說:“軍營中並沒有備酒。”

  茗丫說:“師父中了很厲害的迷藥,需要用酒輔助著才能解毒,我帶著師父在山林裡掩藏了四日。一直不敢單獨丟下她一人。如今我將她安置在你這裡,我去城裡取了酒就回來。”

  霍去病見眼前的姑娘也是臉色蒼白。形態十分疲累。便說:“我去城中找酒,你來照顧方姑娘吧。”

  “不可。萬一軍中有人找你,我和師父都會被發現地,你留在這裡比較妥當,我會速去速回。”

  不待霍去病回話,茗丫就如一陣風一般出了營帳。霍去病本還有些擔心她會被巡營的士兵發現,但是想到她背著一個病人都能來去自如的出入,更何況是單身一個人呢?

  霍去病再轉頭看年湘,也不知她遇到了怎樣的事情,竟會落得如此這樣。他見年湘一直在出著汗,於是拿來手帕一邊給她擦拭,一邊等著茗丫回來。

  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茗丫提著兩罈子酒回來了,她扶起年湘對霍去病:“霍弟弟,你扶住師父,我必須將這罈子酒給她灌下去。”

  霍去病知道這是要救年湘,便立即按茗丫說的做了,並幫她搬開年湘的嘴。年湘喝一些吐一些,待他們折騰了好久,酒勁終於開始發作,年湘的身上也漸漸燙了起來。茗丫從自己背上解下包袱,取出裡面的銀針之後對著年湘虎口的合谷穴紮了下去,不一會,年湘便吐了一口血出來。

  相對於霍去病地驚慌,茗丫輕吐一口氣說:“總算是解了。”

  霍去病問:“這樣就解了?”

  茗丫點點頭說:“是的,只要知道解毒的方法,其實並不難解,但是我一直不敢留下師父一個人進城找酒,所以便在這裡等了你好幾天,這才耽擱了。”

  “你認識我?”霍去病問到,之前他就注意到這個女子一直喊自己為霍弟弟,似乎很是熟悉地樣子。

  茗丫經他這一問才記起大家說過霍去病失憶之事,便說:“我叫茗丫,小時候曾於你一起練過武,你怕是不記得了。”

  霍去病有些黯然的說:“不好意思,看來我是真地丟了很多東西,你後來怎麼沒有找過我了?”

  “我碰巧有事離開長安了。”

  兩人邊聊著天邊照顧漸漸正常地年湘,霍去病一回頭,卻見茗丫的腰上竟然出現了血跡!

  “你受傷了?”

  茗丫在剛才快速奔馳中不慎使傷口又裂開了,她也沒有太注意。

  “不要緊,小傷而已。”

  霍去病找出自己地金瘡藥讓茗丫快些止血,等茗丫到了內篷重新包紮好傷口出來,霍去病才問:“是何人傷的你們,你們遇到什麼事了?”

  “是皇上的人要抓我師父回去。”

  “陛下?為什麼?”

  茗丫點頭說:“和七年前的舊時有關吧。反正這狗皇帝要抓我師父總不會是要做什麼好事!”

  “慎言,不可對陛下無禮。”

  茗丫冷哼一聲撇過頭去,霍去病見她在說起劉徹時茗丫眼中隱隱藏著仇恨,便問:“你恨陛下?”

  似乎是壓制了多年的委屈,茗丫本不打算講起,但是望著霍去病,她曾經兒時的玩伴,便傾訴著說:“我很小的時候便被朝廷的暗衛收養了,為的就是把我培養成為新的暗衛,繼續為陛下效力。我原來一直以為自己是如他們所講的孤兒,是從亂墳崗撿回來的,所以一直對朝廷萬分忠心,對他們安排的任務,哪怕是再不願做的事情也儘量做到,可是……可是我後來卻發現我的家是被那狗皇帝抄的,全家人也是被他處死的,我卻反而要為他效力,豈不笑話!”

  “這……你可查清楚了?”霍去病問到。

  茗丫冷笑下說:“這是你舅舅告訴我的呢,劉徹總以為自己身邊的人對他是多麼忠心,可笑這最忠心的衛將軍,也有謀私利的時候呢。”

  霍去病低呼出:“不要說了,這話豈可亂說出

  茗丫望了霍去病一眼,而後有趴在年湘身邊說:“這全世界就只有我師父是對我真心好的,所以誰要傷她,必先過了我這一關!”

  霍去病雖說不知道茗丫為何喊年湘師父,但是知道有這樣忠心於年湘的人在身邊保護她,便寬心了許多。

  “嚶”的一聲,床鋪上的年湘漸漸醒了,茗丫過去查看說:“等再過兩個時辰我師父的毒就全解了,天快亮了,我們先走了。”

  霍去病見快到黎明,便說:“你們一路小心,可以遠遠的跟著我們走,這樣出了事情也好有個照應。”

  “官道太顯眼,我們另有安排,放心吧。”茗丫說完,背起年湘再次走出了帳篷。

  霍去病送走她們,闔眼躺在床上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不一會便聽到起床的號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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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五

  138 再遇

  馬隊的鈴鐺雜碎卻清遠的響在漫天的戈壁之上,年湘坐在一輛貨車前的車伕身邊,和他說著話。這個商隊是走私糧食到匈奴,以高價換取廉價的動物皮毛,轉運回內地後稍加加工之後再賣給富人以謀取暴利。

  如今匈奴已經幾年沒有在大漢邊界上佔到便宜了,所以糧食更為可貴,他們這五車糧食不知要換回多少車的皮毛。

  “牛大叔,你們這樣偷運糧食去匈奴,不怕被官兵抓住嗎?就不怕判你們一個賣國通敵的罪?”年湘不無擔憂的問到駕車的那個人。

  “嘿,”牛大叔憨厚的笑了下:“姑娘,在這邊過日子不容易,想掙錢總得冒點風險,不過不要緊,我們從這戈壁之中穿過去,遇不著官兵的。路走了幾十年,哪裡能走哪裡不能走我們最熟悉了。”

  年湘又問:“你們就幾個生意人去匈奴,不怕匈奴人殺人越貨嗎?”

  牛大叔揮揮手說:“不會不會,這算是不成文的默契了,他們若敢做殺人越貨的勾當,那還有誰趕走私東西給他們,不是斷他們自己的活路嗎?”

  了悟的點了點頭,年湘回過頭對坐在麻袋頂上的茗丫說:“你張望了這麼久,沒有看見人就下來吧,這戈壁一眼望去盡收眼底,哪裡還藏得住人。”

  牛大叔也對茗丫說:“姑娘放老闆交代了要將你們安全的送出關,我們肯定做到,不會出什麼簍子地。.1K小說網手機站wap,1K.CN更新最快.”

  “小心一些總沒有錯。我在上面看看風景也挺好。”

  茗丫的心被年湘上次中迷藥的事提緊了,隨時隨地都小心萬分。年湘苦勸不下只好由著她去了。

  這商隊地東家曾在饑荒年受過桑家的恩惠,所以當年湘帶著桑家地祖母綠印章找上門請求協助時,老闆二話不說便答應了年湘,讓她們跟隨這一次的商隊出關。

  當他們冒著初夏的驕陽橫穿戈壁時,衛青的騎兵終於趕在盛夏到來之前趕到了姑臧城和各路邊防軍匯合。隨即立即準備對匈奴的新一輪佈防。

  “哐當”地鎧甲聲響起,一溜將領從主帳中魚貫而出,他們剛剛商討完事情,正一一走出來。

  “去病,你留一下。”

  霍去病聽見衛青的喊聲,示意李敢先走,自己又轉了回去。

  “舅舅,還有何事吩咐?”

  衛青不緊不慢的收拾起桌子上的地圖和文案,示意霍去病坐下。

  “這次的佈置。讓你單騎深入十分危險,安排你都清楚了嗎?”

  “是,都清楚了。”霍去病幹練的回答到。

  衛青又說:“你將帶領的一萬騎兵可以從全軍中任意挑選。任務艱辛,務必小

  霍去病咧嘴一笑。“謝謝舅舅。”

  正待他準備告辭時。衛青突然的一句話,讓霍去病呆了一下。衛青說:“國事與私事相比。孰輕孰重你當瞭解,行事要三思。”

  聽他這話,霍去病只覺得衛青已經瞭解到他和方芳的一些計畫,但他又不挑明,一時不知到底該說還是不該說。

  但他轉念又想到,這次衛青單派了他單騎率眾直插入匈奴腹地,這是在給他接近王庭地機會,這表示衛青默許了他們的行動嗎?

  霍去病正擰眉苦思,衛青已說:“你下去挑選人馬吧,休整一番,十日後出發。”

  在臨近武威的戈壁中,有一泉水,因為它常年噴出熱騰騰地泉水來,所以被過往之人命為暖泉。當年湘看見這汪藍藍的泉水時,心裡還是頗為新奇地,因為這是她第一次見地熱泉水。

  馬隊地眾人在暖泉邊稍微休息了一陣,填充了自己的水囊之後再次準備上來。又一陣馬鈴搖起,但馬隊地眾馬匹卻顯的焦躁不安,牛大叔望望天色,擔憂的說:“不遠處正在颳風暴,我們還是在這裡避一避,等會再趕路吧。”

  得到眾人的一致同意之後,馬兒再次盤著匍匐了下來,眾人集中捆綁好車上的糧食後,也來到馬兒身邊,依偎著坐下,聽說這樣可以接住馬來抵禦風暴帶起的沙塵。

  年湘奇蹟一樣的從包裹中抽出兩條大大的頭紗,交給茗丫一條說:“把這個裹上吧,萬一一會颳起了沙塵,別讓沙子刮花了臉。”

  準備頭紗原本是為了抵禦夏日的烈日,卻不想在這個時候起了作用。二人將整個頭裹的只剩下眼睛之後,風也漸漸變大了,於是趕緊考著馬坐下了。

  當他們在靜靜的等著風暴過去的時候,幾匹快馬的蹄聲傳入眾人耳中,不一會又有一隊人來到了暖泉邊。

  兩隊人馬顯然都沒有意料到會在路上遇到其他人,都有些驚訝,但誰也沒有說話,另一隊人也擇了位置躲避著風暴。

  風暴並沒有擴展到暖泉,只是從它旁邊淺淺的擦了過去,所以當眾人看著空中昏黃的沙塵慢慢變稀少時,便各自沉默的準備著彼此的東西,準備再次啟程。

  “真他娘的鬼天氣,灌爺爺我一嘴巴的沙子!”

  對方中的一個人破口罵出,引來年湘眾人的注意,隨即他的一個同伴低沉著聲音說:“少說兩句,快洗了準備上路。”

  這句話不同於前一句話,卻是引來年湘的震驚,隨著細脆的女聲望去,一張熟悉的面龐映入了年湘的眼簾中----柳娘!感覺到對方也注意到自己,柳娘望向年湘,卻因為有頭巾裹著臉,她未看清楚年湘的面容,自然也沒有認出她來。

  茗丫見柳娘的次數不多,加之時日的變遷,她也未能覺察出對方的身份,反而是年湘的反應讓她頗為不解。

  回過神收拾好東西,年湘速速的跟隨著眾人走了。離暖泉遠了之後,年湘才低聲對茗丫說:“剛剛那些人是伊稚斜的部下,潛入這一帶只怕是為了刺探情報,剛剛那方向似乎也是朝武威去的,只因風暴而被逼到暖泉去了。”

  茗丫瞭解過後,問到:“我們要不要加快腳程先去武威通知一下霍弟弟,讓他們多注意?”

  想了一下,她們向車隊借了兩匹馬繞道去武威,並於他們辭別。牛大叔囑咐了她們要注意安全之後,繼續一路向西北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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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六

  139 霍去病的怪病

  夜幕慢慢降下,隱藏在武威城外小丘上的年湘和茗丫才探出腦袋。武威城外營帳眾多,駐紮的全部都是邊防軍。當她們在山丘上觀察時,茗丫說:“西邊的小丘上也有人,那殺氣似乎是白天遇見的那些人。”

  年湘凝眉想了想,對著茗丫貼耳說了一番話,聽著聽著,茗丫的眉頭皺的都幾乎打了結。

  “師父,你這樣以身犯險不合適呀!”

  “他們不會對我怎麼樣,肯定會將我帶回王庭,你只需要遠遠的跟著,若有萬一,你也可以支援我,不會有危險的。”年湘盡力的說服著茗丫:“你再將我的安排告訴霍去病,他定會知道怎麼做,我們就能安全返回了。”

  茗丫不甘不願的說:“跟著商隊我們也可進入王庭,何必做這種事情。”

  年湘說:“同樣是進入王庭,但是效果卻不同。若楚服還活著,也定然是被十分嚴密的看管著,我們做為商人哪裡能接近得了?聽我的話,我真的不會有危險的。”

  茗丫糾結著同意了年湘的計畫,並從懷中掏出一包“入夢醉”給年湘防身,她想了想又覺得光給迷藥年湘是沒有用的,便在年湘頭頂的發髻中插入幾根細刀片說:“如果被縛了手腳,可以用這個割開。”

  說著,她又在年湘的小手臂下安裝了一個簡單的發箭裝置以備自衛。

  交代完一切之後。她才撇下年湘一人縱身向軍營中去。

  年湘將茗丫給她地“入夢醉”悄悄塞入長靴中,她藏好這些東西之後繼續匍匐在山丘上,觀察著周圍的情況。.www,16K.更新最快.

  時間在寂靜中悄悄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茗丫一直沒有回來。年湘一動不動的等待著,終於,她突然覺得頸部一麻,整個人便陷入了昏迷狀態。

  偷襲年湘地人正是柳娘一行人,一個男人馱起昏迷的年湘之後。在柳娘地示意下,迅速的撤退。找到藏於遠處的馬匹後,為了不影響奔跑的速度,柳娘便帶著年湘騎上自己的馬,畢竟兩個瘦弱女人地重量不會讓馬匹吃不消。

  從夜晚一直奔到天空微微亮,他們遠離了漢軍的範圍,終於停了下來。

  柳娘看看被打橫放在馬上的年湘,依舊昏迷著,便對自己的同伴說:“停下來先歇會。順便把她弄醒,看看到底是哪路人馬。”

  來了一個男人將年湘從柳娘的馬上接下,搜查了她的腰身沒有攜帶武器後。便揭開她的頭紗掐年湘的人中穴,希望把她弄醒。柳娘也下了馬。和眾人走到年湘身邊。下一刻卻驚呼了起來。

  “老大,怎麼了?”

  柳娘驚訝的說:“這個女子竟然跟漢朝地陳皇后一個模樣。”

  眾人聽了非常高興說:“難道我們捉到漢朝皇后了?”

  “不對。”柳娘鎮定下來說:“陳皇后早死了,即使活著也是將近四旬的婦人了,這個女子不是。”

  她的手下雖然有些失望,但依舊興奮地說:“長的像皇后,和皇家有什麼關係也不一定,我們捉回去,主公定會高興,若漢軍敢來犯,我們也可以把她當籌碼威脅他們!”

  柳娘似是若非地點了點頭,看著年湘地面容,她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嚶”地一聲,年湘緩緩轉醒了,她頭痛欲裂的睜開眼睛,等她看見柳娘複雜的眼神時,嘴角不易察覺的笑了一下。

  柳娘命手下先審問她的來歷,自己則滿臉沉重的在一旁看著,但是年湘也只是有恃無恐的看著她,拒絕回答一切問題。

  面對年湘的拒絕態度,審問的男人幾乎耐不住性子要對她動粗。柳娘喝止了他的行為,走近年湘直直的看著她,她們彼此對視了一會,柳娘突然站起背過身去,幾乎不敢面對,因為那淡淡的、冰冷的眼神讓她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將她捆了丟到我的馬上,我們立刻回王庭!”

  聽到柳娘的命令,那幾人手腳利索的將年湘手腳捆了,橫放在馬上。繼而眾人揚塵往王庭奔馳去。

  而在昨晚的漢軍大營中,當茗丫潛入霍去病的營帳時,霍去病正面色發白,呼吸急促的蜷縮在地上顫抖不止。

  “霍弟弟,你怎麼了?”

  茗丫驚呼的跑過去,在她潛入時,她注意到霍去病營帳周圍的衛兵都消失了,現在見到霍去病這樣,她簡直以為有刺客傷額霍去病。

  霍去病掙紮著看到了茗丫,扭曲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不要慌,是舊疾了,抗過今晚就好。”

  茗丫用力的將霍去病扶到床上,她稍微懂些醫術,給他把脈時只覺得他的脈相十分紊亂,奇怪的緊。她本想渡點真氣給霍去病以梳理脈相,卻被霍去病拒絕了。

  “無用的,每隔三月的十五月圓之日,我必定會如此,一年四次少不了的,試了多少法子都沒用。”

  “那現在怎麼辦?你的衛兵呢?怎麼沒人管你?”

  霍去病聲音顫抖著說:“我不想讓他們看見我這個樣子,早早的就調走了。”

  茗丫手足無措,只好眼睜睜的看著霍去病難受了一個晚上,直到黎明破曉時,霍去病才漸漸平息下來。

  “你好些了沒有?”

  聽著他又長又深的喘息,茗丫問到。

  霍去病起身坐了起來說:“好多了,只要夜晚過去了,我也就跟常人無異了。”說完還自嘲的笑了笑。

  茗丫問:“你是怎麼落上這個怪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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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七

  “從以前摔壞腦子之後就這樣了。這個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你萬萬不可對他人說,若讓匈奴人知道我的這個致命缺陷,我的死期只怕也是不遠了。”

  說到匈奴人,茗丫立刻臉露苦色,趕緊將年湘的事情對霍去病說了。

  “胡鬧!這不是羊入虎口嗎?她怎麼這樣肆意妄為?”霍去病因為心急而怒,著急的在帳中踱步。

  茗丫雖然也不太認同年湘的計畫,但是此刻也只好安慰霍去病說到:“師父足智多謀,她有相當的信心此事不會有危險,你也不要太著急了,師父說你只要安心打仗,按計畫來,萬事皆安。”

  看了下快要大亮的天色,茗丫說:“師父只怕已被人捉走許久了,我要趕緊追上去,以防萬一。”

  霍去病重重的點了頭,便送茗丫出營了。

  140 粗魯的士兵

  遼闊的草原上,驕陽似火,所有人的身上都密密的布了一層汗。

  柳娘又對馬兒揮了一鞭,對眾人說:“前面就是渾邪王的領地了,我們過去歇口氣。”

  這一行人雖然都是漢人,但匈奴人見了他們都未做防備,顯然都是十分熟悉的。柳娘讓人看管了年湘之後,便帶著其餘人去見渾邪王了。

  渾邪王就是拉朵兒的父王,拉朵兒一直喜歡伊稚斜,但此時卻已嫁做他人為婦。即使是這樣,她心裡一直是唸著伊稚斜的好,她常常在想,如果不是伊稚斜成為了單于,如果不是南宮公主的閼氏之位不可廢,那麼她定能嫁給伊稚斜做大匈奴的閼氏。

  雖然她偶爾能想清楚自己在自欺欺人,但是還是對這種設想樂此不疲。此刻,她見伊稚斜的漢朝細作來到自己的領地,趕緊走進主帳。

  柳娘剛和渾邪王說了些漢軍在隴西和武威一帶屯兵的事情,便見拉朵兒走了進來。

  “我說是誰,原來是你,這次又打探回什麼情報了,想必單于又會厚賞你的吧?”一件到漢朝女人。拉朵兒不自覺的就變的刻薄起來。

  但柳娘顯然是習慣了她說話地這個調調,並不同她計較,只抱拳對渾邪王說:“失態緊急。.www,K.n更新最快.我們補充了乾糧後這就回王庭了,告辭!”

  渾邪王正要送柳娘出去。拉朵兒突然說:“我也要去王庭。”

  渾邪王聽女兒這麼一說,頭都大了,拉朵兒對伊稚斜的感情,全草原沒人不知道,她雖然嫁給了別人。可當時也是為了和伊稚斜賭氣才嫁,現在這樣子,她真是半點辦法都沒有了。

  柳娘見渾邪王只嘆氣並不說話,便對拉朵兒說:“還請快些準備,我們就要上路了。”

  帶了幾個匈奴衛兵,拉朵兒跟著柳娘一起啟程,見他們之中又多了一個貌美的漢人女子,心裡便不痛快了。她這一輩子地幸福便是喪失在兩個漢女的手上,一個是年湘。伊稚斜地最愛,另一個就是南宮公主,現在的閼氏。

  “喂。這個女子是怎麼回事?”

  “她只是一個俘虜。”柳娘草草的答覆著。

  拉朵兒陰陽怪氣的說:“你們這做屬下的可真是盡職,還不忘記給單于帶個漢人女子解解饞。眾人無奈地看了眼她。無語的上路。

  到了夜間。柳娘和幾個人去不遠的河邊取水,拉朵兒和剩下的人便在背風處生了火。準備晚上安歇。年湘被縛了手腳放在一旁,什麼事也做不了。

  拉朵兒坐在火堆邊,看著年湘突然生出邪念,她對自己的衛兵勾了一勾手指說:“你看那俘虜長的怎麼樣?今個就賞給你過夜了。”

  匈奴衛兵聽了很是高興,邁著大步往年湘走過去。

  年湘在見到拉朵兒的第一時間便知道自己怕是要遇到麻煩了,卻沒想到是這種麻煩,她慌忙的向柳娘的手下身邊挪去,那些人像征性地拉了拉匈奴人,立即被拉朵兒呵斥開了。

  匈奴衛兵不顧年湘的尖叫,扛起她便往山坡後走去。到了山坡後面,年湘被粗魯的甩在了地上。匈奴衛兵三兩下解開年湘腳上地麻繩,卻不料繩子剛解開,他便被年湘一陣快踢踢暴了鼻子鮮血直流。

  捂著不停留下鮮血的鼻子,他徹底被年湘弄惱怒了,正待他要再次上前收拾年湘時,只覺得銀光一閃,他就直直地倒在地上不能動彈了。

  年湘剛剛趁著他疼痛地空擋,取了髮髻中的細刀片割開繩子,而後給了他封命地一箭。

  在她還在因為殺人而劇烈喘息時,柳娘已經帶著人急急的從山坡另一面跑來,見到眼前的情景,柳娘重重的鬆了口氣。

  柳娘帶著年湘回到火堆邊,拉過自己的馬匹,冷淡的對拉朵兒說:“我們有要事要回王庭,先走一步了。”

  拉朵兒見到自己的人一去不復返,怒急說到:“你們竟然敢動我的人?”

  柳娘毫不示弱的說:“我們的俘虜自由我們來處置,不勞你費神,若你覺得你的衛兵死的冤,自可在見了單于過後讓他來主持公道。”

  帶著人齊齊上馬,柳娘他們丟下要隨行的拉朵兒和她的衛兵,連夜趕路回到王庭。

  年湘和柳娘共乘一騎,年湘聽到柳娘細不可聞的說了句:“匈奴人就是粗野。”

  她聽到這話,轉過頭驚詫的問柳娘:“你既然討厭匈奴人,又身為漢人,為什麼要幫匈奴人打探情報?”

  柳娘輕笑一下:“難得你捨得開口說句話,我還以為你是個啞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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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八

  瞧著年湘堅毅的臉,柳娘認真的說:“活的好好的,沒有誰想當叛國賊,武帝不仁,迫我們叛國背民。”

  聽到她的回答,年湘微微有些訝異:“皇上對你們做什麼了?”

  柳娘說:“全家老小無辜亡於刀下,我們有不共戴天之仇。”

  聽她這麼說,年湘忽然想起郭解刺殺劉徹的事情,便問到:“郭解是你的同伴吧?”

  柳娘身子一顫,問到:“你竟然認識郭大哥?”

  “你們當時計畫讓他去刺殺皇上,到最後為什麼又把他當棄卒一樣捨棄了?”

  柳娘聽著年湘的問題,久久不曾回答,只是對馬兒加了一鞭,以掩飾自己心中的慌張。

  良久,柳娘才諷笑著說:“郭大哥死不瞑目,派你來訓問我了嗎?”

  柳娘說完後,有些恍惚,自己為什麼要對自己的俘虜說這些?她搖了搖腦袋揮去一些雜念,卻回不去對眼前女子的一種親切和熟悉感,總覺和她說話似乎就是像和多年的老友傾訴一般。

  年湘無語,聽著柳娘繼續說到:“志同道合的人最後卻要分道揚鑣,我們也不願見到這樣,只因為各為其主,不說也罷了吧。”

  二人一路或深或淺的講著話,到第二日中午時,他們便抵達了王庭。

  141 薩滿法事

  匈奴王帳之中,那個令年湘熟悉的身影,桀驁的站在上方,淺棕色的雙目鷹一般的盯著她。

  伊稚斜神情冷淡的問柳娘:“為什麼帶個漢族女人回來?”

  “單于,我奉命到隴西一帶打探漢軍動向,卻發現這個女人也一樣鬼鬼祟祟的在軍營周圍潛伏著,我們本以為她是烏孫國的探子,企圖在漢軍和我軍開戰時佈置陰謀,誰料捉住她時又發現了一個讓人震驚的事情。”

  伊稚斜眉頭一揚,只聽柳娘說:“這個女子長的和漢朝陳皇后如出一轍。”

  “抬起頭來。”伊稚斜對年湘命令到。

  年湘坦然的看向伊稚斜,卻被他眼中的寒冷所震懾了。她從不記得伊稚斜有這樣的神情,他不再是那個他了嗎?

  “單于,”柳娘喊到:“你還記得那個女人說的話嗎?”

  伊稚斜死盯著年湘說:“本單于自然記得!你確定她和陳嬌長的一樣?”

  “是,屬下確定。”

  “好!”伊稚斜揮起輕裘衣站起來對帳外的士兵喊到:“來人,將她押去地牢。”

  年湘不明白伊稚斜和柳娘所說的“那個女人說的話”是指什麼,難道那個女人就是楚服?她糊裡糊塗的被衝進來的士兵提了下去,在推搡著她走了一段之後,有士兵停下抬起一大塊草皮,草皮之下竟然是一個被鎖死的地下入口!

  打開層層鐵鎖的牢門,年湘進入了地牢,長長的地牢甬道里只有非常少的幾個火把,光線昏暗。空氣又悶又熱。又走了不知多遠,年湘被他們押進了一個石質地圓廳中,手腳都用鐵鏈困住半懸在圓廳正中央。任她怎麼掙扎也沒用。

  年湘幾乎都要抓狂了,難道自己的估測錯誤了?為什麼伊稚斜一看見阿嬌面容的她就會直接關進地牢中?

  就在她苦思不得其解地時候。又一陣響動喚回了她的注意力。

  伊稚斜也來到了地牢,身後還跟著一群奇奇怪怪地人。待走近了,年湘才接著昏暗的火光,看清楚後面跟的竟然是群薩滿巫師!

  他們個個披頭散髮,戴著恐怖的面具。還有些人的手上還拿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地道具。看著他們的裝備,年湘是打心底裡覺得反感。

  “伊稚斜,你要做什麼?”年湘受不了眼前這群奇怪的人,終於發問到。

  伊稚斜聽她喊自己的名字,邪笑一下說:“妖孽還敢直呼本單于的姓名。”

  妖孽?年湘討厭這個稱呼,當初就是因為王太后污衊她和阿嬌是妖孽,阿嬌才會被貶入長門宮,她不要再聽到別人這麼喊她!

  “我才不是什麼妖孽!”年湘的聲音中略帶怒氣,但卻被伊稚斜完全忽略了。

  伊稚斜對後面的人說:“開始吧。”於是他後退一步。那些薩滿法師上前圍繞著年湘開始唸唸有詞的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並開始轉圈圈。看著他們手舞足蹈地樣子,年湘只覺得愚不可及。可當她看到幾個士兵抬著大盆的鮮血過來時,她頓時慌了神了。

  這是要做什麼?

  她驚慌的看向伊稚斜。但伊稚斜看她地眼神卻是冷酷無比。再看看那晃動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鮮血。年湘大聲說:“住手,你要做什麼?伊稚斜!”

  “自然是驅除惡靈。”

  伊稚斜說完示意那些薩滿法師繼續。一個法師取出一支略大地毛筆。在盆中地鮮血裡蘸了一蘸,而後揮筆向年湘臉上畫去。

  年湘只覺得冰冷粘稠的液體從自己臉上流到衣服上,而後低落到地上。她不知道這是什麼血,心裡只覺得又噁心又恐怖。

  “伊稚斜,你快叫他們住手,我不是惡靈,我是……”

  年湘情急之下險些將自己地真實身份說了出來,但是到最後一刻她還是選擇了隱瞞。她不能讓伊稚斜留住自己,她還要回去,桑弘羊還在長安等著她!

  伊稚斜冷笑一下說:“你怎麼不說了?你是不是想說你是年湘?”

  年湘驚愕的看向他,思索了一會便想出了問題的所在。

  “是不是楚服告訴你這麼做的?是不是她讓你這麼對我的?她在騙你!”

  薩滿法師在年湘臉上畫出了一個奇怪無比的圖案,任年湘怎麼掙扎也躲不開。她以為被他們這樣折騰一番便到了盡頭,誰聊這只是荒唐法事的開端。拿著毛筆的法師大力拉開年湘的衣襟,年湘大呼:“你要幹什麼?”

  伊稚斜冷眼旁觀說:“用鮮血洗淨你的身體,而後將你放於神壇中淨化七七四十九天,這樣才能將你吞噬的靈魂釋放出來!”

  眼看著她的衣服被法師一件件拔去,年湘不禁著急的哭出來:“不要,伊稚斜,你快叫他停手,我是……我真的是年湘啊!”

  雖然伊稚斜早先便知道她會這麼說,因為楚服便是這麼跟他交代的:“惡靈一定不會承認自己是惡靈,而會說她是你最思念的人,你萬不可心軟。”
li60830 發表於 2019-1-1 19:06
一七九

  雖知如此,但是當他聽見眼前女子這樣說的時候,心裡還是不禁一震。望向她因羞辱而憤怒的眼神,伊稚斜只覺得這雙眼睛突然和年湘在克察爾湖邊丟失衣服時的眼神重合了。

  而下一刻,隨著年湘的中衣被拉下肩來,一個白玉扳指赫然出現在伊稚斜的眼幕中。

  “住手!”

  伊稚斜一聲令下,喝止了那些法師的最後行為,也保全了年湘最後的顏面。

  看著年湘哭泣的容顏,伊稚斜一步步的走進年湘,抬手拿起她脖子上的白玉扳指,問到:“這是你的?年湘又氣又恨的看著伊稚斜,說:“不要碰我的東西!”

  那是小閻王留給她的,她不允許任何人動!

  伊稚斜配合的放下白玉扳指,對眾多薩滿法師說:“你們退下去。”

  等所有人都退出之後,伊稚斜認真的看著年湘問:“你是誰?”

  年湘想到剛剛那些人盡然剝她的衣服,氣憤的不想看伊稚斜,便別過頭去,倔強的不和他對抗著。

  伊稚斜看見她生氣的模樣,突然笑了出來:“你剛剛說你是年湘?可是你和她長的一點也不像。”

  年湘依舊氣惱的不和她說話,只聽伊稚斜又說:“她很溫柔,即使生氣的時候也很溫柔。有一次我偷看她在湖裡洗澡,被她發現了,她很生氣,但是卻沒有罵我,只是輕言細語的對我說下次不要這樣了。”

  “才不是,我明明吼你了,你厚顏無恥竟敢偷走我的衣服!”

  聽到年湘的回答,伊稚斜的整個身子都繃緊了……她,她竟然知道這些事情……

  “你……你真的是年湘?”

  伊稚斜興奮卻又緊張的問著,期待著眼前人的回答。

  年湘矛盾著,她不知道此刻到底該不該肯定自己的身份,但是還未等到她的回答,伊稚斜已經心急的解開鐵鏈。年湘由於被半吊在空中而導致手腳酸麻,一著地便軟在了地上。伊稚斜二話不說便打橫了她將他抱起來,向地牢外走去。

  142 楚服的話

  睜開眼看著圓頂的氈篷,年湘還在回想著在地牢裡的那一幕,想到那些不知是什麼動物的血塗在自己臉上,她拿起搭在身上的薄毯使勁的往臉上蹭著。

  一隻有力的大手捉住了她的手腕,她不用想也知道是伊稚斜。於是年湘將自己的頭埋在薄毯裡不願見她,羞惱的說:“你竟然叫人剝我的衣服……你可惡!”

  伊稚斜一手捉著她的手腕,一手撫摸上她的頭說:“對不起,我……我聽信了那妖婦的讒言。”

  聽見“妖婦”二字,年湘突然抬起頭說:“楚服還活著?她對你說了什麼?”

  伊稚斜看著年湘,貪戀的不願轉開眼神,也不願去想其他事情。她的容顏雖變,但是那眼神,那神情,卻是絲毫未變。

  年湘見他不說話,又重複一遍說:“她說了什麼?”

  “她說若是有與陳嬌長相一樣的女子出現,那麼定是吞噬了你和陳嬌靈魂的惡靈,只有消除惡靈,你才有可能繼續輪轉投胎,獲得下一世的自由。”

  聽伊稚斜如此說,年湘只覺得氣惱:“你就如此相信她說的話?”

  伊稚斜尷尬的說:“你因她的巫術喪命。我不曾奢望你真地還活著,只想讓你安息。可是老天讓你再活了過來,我……我實在是感謝蒼天!”

  他的神情專注而認真。年湘不禁為之動容,她的死曾經讓伊稚斜很傷心吧……

  “你帶我去見楚服吧。我有話要問她。”

  “好,等你休息好了,我就帶你去見她。”

  想到她一路被柳娘擄回來,又吊著被那些法師折騰了一場,伊稚斜想想都心痛。當年湘在幾個女奴地服侍下梳洗。昏在木桶裡時,他整個心都提了起來。

  其實年湘並不算是昏過去,只是連夜的趕路讓她十分疲憊,所以一浸在溫水中,就睡了過去,而伊稚斜地著急和緊張,她是一點也不知道。

  “我已經休息好了,你帶我去見她。”

  伊稚斜想到楚服騙他說的話,讓他險些傷害了年湘。心中十分氣惱,也想重新審問楚服,便說:“好。吃過飯我就帶你去見她。”

  年湘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的肚子已經吵鬧了半天,羞紅了臉低下頭。.1-6-K小說網,電腦站www,16k.Cn更新最快.隨著伊稚斜去用餐。

  到了伊稚斜的主帳。他們還未開始用餐,便覺得一陣風颳進了帳中。年湘定睛一看。是拉朵兒她的嘴角不可見地微笑了一下,同樣的戲碼又要上演了,真是無趣。

  誰料拉朵兒還只狠狠的瞪了坐在伊稚斜身旁的年湘一眼,不待她說一句話,她就已經被伊稚斜鉗住肩膀,拉了出去。

  將她帶出帳,伊稚斜才放開她,她吃痛的揉著肩膀說:“你幹什麼?”

  伊稚斜嚴肅的說:“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你好好的待在自己的領地中,不要總到我這裡來,你要為你的丈夫多想想。”

  拉朵兒尷尬地說:“你知道,我沒想嫁給他的。”

  “哼,丈夫是你自己挑的,我草原兒女沒有你這樣推卸責任地。”

  拉朵兒還要說什麼,伊稚斜已對自己的親兵下令說:“將拉朵兒押回自己地領地,沒有傳召,不得回王庭。”

  “你!伊稚斜,為什麼這樣對我,是不是因為裡面地女人?為什麼又是漢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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