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 大宋王侯 作者:九孔(已完成)

 
waterkcl 2019-1-14 10:33:0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9 318155
waterkcl 發表於 2019-3-27 10:46

第651章 花蕊宮中的御醫

  「抓活的。」

  電光火石間,弓弦聲傳出,一道普通羽箭,猶如閃電一般,從葉塵手中射出。

  「鏘!」幾乎就在同時,有金石撞擊聲傳來,潘美手中戰刀便跌飛了出去。與此同時,一道人影從圍攻潘美的士兵中竄出,鬼魅一般出現在潘美身邊,一枚鐵針便插進了潘美腰間一處穴位之上。潘美身體一震,便跌到在地,一動不動了。幾名華夏衛上前,用牛皮筋將其綁住,押往後方。

  葉塵帶人來到河岸,俯視地上跪了一大片的敗兵,大聲道:「爾等皆為我大宋士兵,被叛賊潘美等人威逼裹挾,全部無罪;有罪者,都頭以上將官。來人,將所有叛軍將官全部綁了,士兵繳獲身上所有財物和兵器,然後打亂編制,兩日後帶回京都,聽從朝廷重新調配。」

  「謝大帥大恩大德!」眾人胡亂喊道。

  葉塵用劍指著河裡還在撲騰的落水者:「救人。」

  就在這時,忽聞東面一陣馬蹄轟鳴,達州城的守軍才出來。

  這一戰雙方人數很多,但持續還不到一個時辰,太陽都還遠沒到中天便結束。

  達州城兩千精銳距離這邊五百步時,便停了下來,只有守將李廣武和知府王成雄二人騎馬前來,在距離葉塵十多步時便勒馬停下,然後,快跑至葉塵身前,跪下道:「末將達州防禦使李廣武拜見大帥。」「下官達州知府王成雄拜見王爺。」

  葉塵點了點頭,讓兩人起來,說道:「二位以弱勢兵力防守達州城,直至本帥帶人前來,居功甚大,待我回朝後定向朝廷給你們請功!」

  李廣武和王成雄頓時欣喜若狂,一臉的激動。深感這些天吃得苦、受得罪和受到的驚嚇沒有白受。

  二人再次感謝過葉塵之後,向黎霞河那邊看,李廣武愣道:「大仗就這樣……打完了?」

  葉塵道:「叛軍不堪一擊,一打就潰了。」

  王成雄諂媚地說道:「王爺用兵神速,下官佩服到五體投地!」

  李廣武恭敬地說道:「末將一直相信大帥會帶大軍前來,但是末將沒想到大帥到的如此之快。」

  葉塵沒有理會二人繼續拍馬屁,說道:「你們準備一些囚車,用來押送這些叛軍將官回京。還有,大軍在達州城休整兩日,你們準備一下糧草和營地。」

  王成雄和李廣武趕緊恭敬稱是。

  ……

  ……

  叛軍覆滅,潘美等一眾叛將被俘的捷報快馬送往東京,早已深信祥符王戰無不勝的百姓感覺理所當然,但是朝廷上下卻是吃了一驚。要知道潘美可是大宋軍中能夠與曹彬和葉塵堪比的一代名將,如今在葉塵面前竟然顯得如此不堪一擊,實在是出乎魏王、趙普,甚至曹彬等文武官員意料之外。

  「殿下必須要在葉塵回京之前登基為帝。」

  崇政殿之中,趙普眉頭緊蹙,對坐在上首同樣喜憂參半的魏王說道。

  趙普旁邊呂餘慶緊接著說道:「臣以為趙相公所言甚是,殿下不能再等到半個月後的吉日再登基了,臣以為殿下最好能夠在七天之內便登基為帝。」

  趙德昭略一猶豫,說道:「也好,只是本王最近一直在想,本王即使登基為帝,有葉塵存在,又豈能做得安穩。」

  趙普和呂餘慶對視一眼,皆是默不作聲。

  半晌之後,呂餘慶離開,趙德昭讓殿內太監、侍衛都下去,大殿內只剩下趙普和趙德昭,趙德昭才長長歎了口氣,說道:「趙相公可有辦法以解本王心憂。」

  趙普眉頭緊緊蹙起,沉思半晌之後,說道:「臣近日一直在思考對付葉塵的辦法,思來想去,沒有萬全的辦法,還是不要對葉塵動手,否則一旦未能將葉塵殺死,後果不堪設想。」

  趙德昭說道:「趙相公所言正是本王最顧忌之處,本王剛回想了一下葉塵來到我大宋之後經歷,那彌勒教、聖堂不知用了多少厲害手段和人物一次次的殺葉塵,其中也有過動用大軍圍殺葉塵,可是最終葉塵都能夠大難不死,然後進行瘋狂的報復。趙相公,你說葉塵難道真是上天……」

  趙普眉頭一跳,說道:「魏王切不可對葉塵心生懼意,葉塵也絕對不是什麼上天下凡吉星,這本來就是先帝為天下民心所向讓人散播的謠言而已。」

  趙德昭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

  ……

  花蕊宮裡透著一種讓男人感覺極為舒服的氣息,大白天的,宮門自然沒有關,站在門外都可以看見裡面種著些沉睡之寒梅,厭暑之幽蘭,經年之青竹,未開之雛菊,宮殿裡可以看見許多白色的紗幔在輕輕飛舞著,乍一看極為純淨甚至稚嫩,但進去之後不知為何便會不由自主的想起男女之事,頗為神異。

  一個約四十多歲的御醫出現在門口,花蕊宮中走出一名眉毛極長的美麗宮女,詢問過御醫的身份之後,便很有禮數的將御醫迎進宮去。

  花蕊宮的主人——花蕊夫人今日身體有癢,魏王有旨,讓御醫過來看看。

  御醫穿過重重紗幔,一張矮矮擱著的床榻上看見一個穿著淺粉色長裙的女子正躺在那裡,單臂支頜,腰段間自然流露出一股風流,眉眼如畫,神色卻是怯生生地引人憐愛。按理說,御醫給宮中嬪妃看病,即使花蕊夫人乃是先帝留下的遺妃,但也不能照面,必須要隔著紗幔才行。但是花蕊宮中顯然不理會這一套。

  今日來的御醫是首次來花蕊宮醫診,沒想到看見了花蕊夫人,先是一陣瞠目結舌,不知眼前所見女子是真是假,是畫上的人兒還是水中的仙子。那眉眼,那自然散落在榻手上的順直黑髮,足以讓世上的所有男子都心神嚮往。

  但緊接著御醫便想起什麼,臉色大變,趕緊跪下連連連叩頭,說道:「娘娘恕罪,微臣以為娘娘是在紗幔之後。」

  「嘻嘻嘻嘻……」銀鈴般且又蘊含著奇異莫名之力的笑聲響起,讓御醫心跳開始加快,心神都一陣恍惚。花蕊夫人對於男人面對自己時表現出這樣的醜態早已見慣不怪,今日她藉口身體有癢,招來御醫,卻是想要在宮中「俘獲」一些人手,供自己差遣,順便也增加自己的安全感。所以,如今日這個御醫已經不是第一個,在此之前,已經有五名大內侍衛被她創造的各種機會輕易「俘獲」。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是讓花蕊夫人臉色大變,猛的從床榻上站起來,若非她不是尋常女子,恐怕都已經尖叫出聲。

  此時正宮之中,只有花蕊夫人和之前帶領御醫進來的那名宮女。只是此時那名同樣正在嬌笑的宮女笑著笑著,七竅突然開始流血,而且越流越快,很快變成一張血臉。但是詭異的是這名宮女依然笑個不停,而且笑的聲音依然很是動聽。三息之後,這名宮女身子一軟,跌到在地,氣息全無。

  花蕊夫人臉色慘白,緊咬牙關,死死的盯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起身來,背著雙手饒有興趣觀摩宮殿的御醫,說道:「是你在進來的時候,對她下的毒,你到底是誰?」

  御醫聞言,緩緩轉過身來,向花蕊夫人走來,花蕊夫人見此臉色再變,從眼前情況來看,這名御醫自始至終都沒有受他魅惑之術影響,剛才所謂的醜態顯然是逗她玩。這樣的人物,花蕊夫人此生只見過三人,這三人一個是半步先天強者,另外兩人都是超一流高手。

  花蕊夫人正準備喊人,御醫突然說道:「你若是敢叫出聲來,便會立刻死去。」

  花蕊夫人趕緊閉嘴,她對這名心狠手辣的御醫所說的話不敢有絲毫懷疑,但是他卻從床榻前走開,跑到了一邊,始終保持與御醫七步以上的距離,但她也不敢跑出宮殿。

  御醫沒有繼續追向花蕊夫人,而是如花蕊夫人剛才那樣,很舒服的斜躺在矮榻之上,看著花蕊夫人,淡淡地說道:「若不想生不如死,便跪下吧!」

  花蕊夫人臉色變幻不定,但半晌之後,不知想到了或者想通了什麼,突然笑出聲來,臉上驚懼之色更是蕩然無存,竟然在瞬間恢復了之前的風情萬種的迷人姿態。

  嘻嘻笑聲中,花蕊夫人已經衝著御醫跪了下去,並柔柔地說道:「奴奴不知道是四長老大駕光臨,還請四長老不要懲罰奴奴。」

  沒錯,這名御醫正是華夏衛府這些日子百般尋找的聖堂四長老王諸同。

  王諸同一聲冷哼,嘿嘿一笑,說道:「花蕊!你以為你和彌勒教樓炎明那老禿驢的關係,老夫和大長老會不知道?」

  花蕊夫人剛剛恢復如常的神色,再次瞬間變成一臉驚懼,而且這一次是真正的驚恐,且急聲說道:「四長老饒命,是樓炎明以邪術控制了……」

  王諸同不耐煩的一揮手,將花蕊夫人話語打斷,寒聲說道:「老夫來見你,不是想聽你的狡辯,事實如何,你心中清楚,老夫也清楚。有一件事情,你做了之後,從此與聖堂便再無關係。聖堂上下也不會再有人找你做事。」
waterkcl 發表於 2019-3-27 10:47

第652章 登基大典

  花蕊夫人趕緊說道:「四長老請吩咐,奴奴一定會全力以赴做好您吩咐的任何一件事情。」

  王諸同微微一笑,神色一緩,說道:「這件事情對你來說其實輕而易舉。」

  說到這裡,王諸同略微一頓,說道:「魏王那廢物想來已經被你勾上了床,你在他耳邊吹吹風,讓他對小皇子趙德芳生出殺心,若是他沒有這個能力,你可以替他出謀劃策,甚至幫他殺人。」

  花蕊夫人略顯意外,說道:「四長老是想讓魏王那蠢貨激怒祥符王葉塵,然後讓葉塵殺了魏王,然後我們聖堂再扶持晉王的兒子趙恒登基為帝。想來趙恒已經在四長老和大長老的掌握之中。」

  王諸同並不意外花蕊夫人會立刻便想通其中的關節,也不介意花蕊夫人知道這一切,本來懶散的躺在矮床榻之上的他突然彈射而起,瞬間出現在花蕊夫人身邊,在後者大驚失色神色剛剛流露出,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的瞬間,便捏住花蕊夫人白皙滑膩的下巴,將手中一枚小藥丸餵到了花蕊夫人的誘人之極的小嘴之中。

  「聖堂魔丸!你知道是什麼東西,天下間無人能破解,包括樓炎明那禿驢。」

  「好了,天要黑了,魏王估計快要來找你這妖精了,老夫也要走了,不要忘了老夫交待你的事情。喔!這具屍體和血跡趕緊處理了,不然被魏王看見了就不好了。」

  說完這兩句話,王諸同便走過去拿起自己的醫藥箱,看了一眼一臉驚恐之極,渾身輕微發抖的花蕊夫人,如宮中御醫略微弓著腰,走出了花蕊宮。

  等王諸同從花蕊宮前面宮牆轉過彎之後,一名太監從一側走出,遠遠的跟了上去。王諸同突然轉頭向花蕊宮看了一眼,這名太監如輕煙一般從原地消失不見,等王諸同轉身之後,這名太監又出現在了原地,然後又跟了上去。很快二人出了後宮,然後又出了皇城。

  ……

  ……

  等王諸同和這名太監一前一後,離開沒多久,魏王趙德昭便在一大群護衛高手的保護之下,來到了花蕊宮。

  自從玉皇頂送回京都皇宮之後,花蕊夫人便依然住在自己花蕊宮之中,並且和趙匡胤活著時最後那些日子相比,她最近在後宮過得越加滋潤和自在。

  眾所周知,大宋後宮之中永遠只有一個真正的男人,之前的趙匡胤雖然一度被花蕊夫人魅惑之術所迷惑,但是自從葉塵告訴他花蕊夫人的身份之後,便以強大的自控能力讓自己不再去找花蕊夫人,甚至一度將後者禁錮在花蕊宮之中,讓人看著。

  但是,自趙匡胤之後,能夠來到後宮之中的唯一男人趙光義和趙德昭便沒有了趙匡胤那樣的意志和自製力,輕易便拜倒在蕊夫人魅惑之術之下,趙光義入主皇宮那十來天,幾乎夜夜都去花蕊宮。甚至在後來白滄海帶人殺入皇宮那晚,還特意派人將花蕊夫人送到安全之處。

  趙光義死後,花蕊夫人又很神秘的進入了後宮,在花蕊宮中住下,並且與在皇宮中溜達的趙德昭相遇,然後輕易將趙德昭弄到了自己的床上,一度春風之後,趙德昭比他叔叔趙光義更加不如,沒有任何掙扎或者猶豫的便徹底沉淪。這十多天,不和花蕊夫人一度風雨春宵,便難以睡眠。

  ……

  ……

  八月一日,葉塵率領大軍,押送著潘美等十四名叛將,從達州班師回朝。八月六日,葉塵到達金州。

  同一天,京都開封,新帝登基。

  廣德殿金壁輝煌,皇城內外一片錦簇。

  新帝登基乃是舉國同慶的大日子,登基大典異常隆重,從內朝、外朝、再到午門、禦街,都掛上了彩綢,裝飾的花團錦簇。

  新帝登基,武百官、皇親國戚、元老宿臣,各依序列,依次入殿,參拜致禮,山呼萬歲聲中,趙德昭喜悅激動將他的屁股放在皇帝的寶座上,心裡終於踏實了些。

  今天,萬眾矚目,他是唯一的主角。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秉承天意,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望著禦階下跪拜的群臣,他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視著腳下的螻蟻,那種感覺,實是飄飄欲仙。

  參拜新君已罷,趙普和曹彬、薛居正、呂餘慶、羅公明便率中書政事堂、樞密兩府一院、六部、九卿象徵性的請新帝更換年號。

  循舊例,先帝駕崩的當年,新帝為表示對先帝緬懷和孝順,年號是可以不更改的,等到新任皇帝在次年元月一日,再擬立新的年號。趙德昭其實很想立刻便更換年號,但是趙普昨天便對他有過勸說,所以他還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拒絕了更換年號,贏得了百官的好評。

  年號、名號之事後,便是大赦天下,頒佈新政,新帝皇恩浩蕩,普天之下雨露均沾,除殺頭大罪不得開釋外,所有罪囚都做了開釋、減刑等處置。

  接下來,趙德昭聽取趙普的意見,趁著朝廷官員在這些日子數次浩劫之中,死得死,關得關,少了大半,大肆提拔啟用新人。給朝官隊伍補充了大量新鮮血液,這些人大多都是魏王和趙普的心腹,少量是呂餘慶和薛居正推薦的人。當然,其中是否有聖堂或者彌勒教的暗子那就不得而知了。

  隨即,趙德昭便又大肆封賞群臣。遠征叛軍還未回來的葉塵,駐守邊關重地,手握大軍的李繼勳、高懷德、趙贊等人固然皆有封賞,朝中文武百官也不例外,趙普、薛居正、呂餘慶、曹彬和羅公明等人都加官晉爵,自己已升無可升的,就加官、加爵,擢升他們的兒孫子侄為官。

  趙德昭下一道詔令,武百官便山呼百歲一次,聲音如排山倒海,坐在高高御座上的趙德昭感受到迎面而來的巨大聲浪,不禁熱血沸騰,這就是權力,無上的權力,階下每一個人,都是威震一方的文武重臣,而他們莫不跪倒在自己的腳下,這就是帝王。

  王爺,哪怕是再尊貴的王爺,和皇帝之間都有著天淵之別,不坐上這個位置,永遠不會感受到那種天下江山盡皆掌握手中的滋味,雖然竭力保持著莊重、肅穆,和緬懷先帝的哀傷,他還是禁不住露出一絲微笑,於是學著父皇以前的習慣動作,伸出一隻手,緩慢而有力地一揮,沉聲說道:「眾卿平身。」

  「謝萬歲!」眾臣爬起,依序歸位。其中一人一臉僵硬漠然,顯得異常乍眼。

  趙德昭一看到他,心裡便充滿了殺機。

  李君浩,這個他曾經數次想招攬的人,始終不搭理他,這令折節下交,心胸狹窄且心底深處對自己能力並不是很自信的趙德昭心中始終有一絲不快和羞辱感,這種不快和羞辱感在他登上皇帝寶坐之後,早已變成滔天的殺機。

  平時若是眼不見為淨,如今出現在他登基大典之上,又擺個與其他臣子卑微歡喜之色完全不同的臭臉,這就像是他眼中鑽進了一根刺,讓趙德昭必欲拔之而後快。

  只是……因為祥符王葉塵的存在,他即使是皇帝,依然不能對李君浩動手。或者說,現在還不是時候,坐上這個寶座只是開始,坐得穩這個寶座才是結束。只有先將威脅自己寶坐的人殺了,然後再將葉塵殺了,才能夠將這些往日看不起自己的葉塵一黨狂徒全部殺了,將華夏衛府真正掌控在自己手中。

  趙德昭從高高的御座上俯視著李君浩,眸中閃過一絲寒光,隨即想起趙普的交待,和自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計畫,抬起頭來,平視前方,突然熱淚盈眶,顫聲說道:「父皇龍馭賓天,朕心中不勝悲慟。父皇在時,厚愛家人,未嘗以至尊自居,朕登基大寶,以敬天法祖為首務,豈敢不效先帝?今朕登基,大赦天下,文武官員俱受封賞,天下萬民俱承皇恩,豈能忘卻了家人,娘娘、皇弟、皇妹、皇叔上前聽封。」

  已換穿了宮裝禮服的宋皇后、小皇子趙德芳、已嫁人的永慶公主、還有皇叔趙光美走上前來,向皇帝見禮,趙德昭早已離開龍座,一溜小跑地下去,堪堪將他們扶起,熱淚盈眶的道:「娘娘、皇叔、皇弟、皇妹你們都起來,都起來。朕這道加恩的旨意,你們不必跪接,靜聽便是。」

  旁邊趙德昭從魏王的心腹太監首領待趙德昭退開一步,才清咳一聲,高聲宣旨:「皇弟德芳,封燕王,加山南西道節度使、平章事;皇叔趙光美,加淮南西路節度使兼侍中、中書令;先帝宋皇后加封皇太后,皇妹永慶公主進封為虢國公主。」

  趙德昭這般作為,登時打消了一些朝臣最後的猜忌和疑慮,特別是之前與趙德昭關係並不是很好的宋皇后更是長長鬆了口氣且欣喜萬分,而趙德芳同樣欣喜,對自己的選擇越加不後悔。只有趙光美心中極為不渝,他除了俸祿漲了一些之外,已經沒有了絲毫實權。但他也沒有辦法,誰叫趙光義入主皇宮,一度準備登基為帝時,他早早便表示支持。
waterkcl 發表於 2019-3-27 10:49

第653章 趙德昭的一石二鳥之計

  趙德昭將眾臣特別是將趙德芳和宋皇后的反應看在眼裡,心中不禁生起一絲得意和淡淡的內疚之意。

  這時,皇弟趙德芳已上前謝恩,他無暇多想,忙上前扶住自己這個唯一的弟弟,好言安撫一番,說起父皇的時候,兩兄弟倆執手相望,熱淚縱橫,好一副兄友弟恭的感人場面,文武百官見了,有人思念起先帝來,也不禁隨之暗暗飲泣。

  ……

  ……

  在趙德昭面前,宋皇后此時自然不會露出一絲不悅之色,而且只會滿心歡喜。她進入皇宮之後,一直沒有子女,先皇后所生的皇子趙德芳便被她當成了親生子,最受她的疼愛。但她對同樣先皇后所生的趙德昭卻並沒有多少感情,並且心底深處對趙德昭的好色和膽小頗為厭惡。事實上趙德昭同樣也經常對她表現出厭惡之色。所以,趙德昭會封她為皇太后,她心中著實意外,這種情況下,自然更是分外感激。

  所以,在面對趙德昭時,原來的宋皇后,如今的皇太后不敢有絲毫正常情況下太后面對皇帝時的威儀,而是主動率先拜下行禮。

  趙德芳、趙光美、永慶公主和宋皇后退下之後,趙德昭環顧文武百官,上前兩步,大袖舒展,亢聲說道:「眾位卿家,承天恩賜,以火德王,始有我大宋一朝。父皇雄才大略,南征北戰,滅荊、湖、後蜀、南漢、北漢、吳越和南唐諸國,振長鞭而禦宇內,奠盛世之基,開萬古之兆,以至國運昌盛,四海賓服。朕受先帝遺托,得承千古之業……」

  這番話早在趙普指點下,反復修改,醞釀數日之久,趙德昭早已將其背得滾瓜爛熟,且之前有過練習。此時說起來便鏗鏘有力,在金殿上久久地回蕩著,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靈,文武百官都知道這是新任皇帝登基的最後致辭,將定下天子今後執政的基調和大的方向,所以無不側目,認真傾聽。

  「從來帝王之治,無不以敬天法祖為首務。父皇柔遠能邇、休養蒼生,共四海之利為利、一天下之心為心,保邦於未危、致治於未亂,英明神武,千古明君。朕之天資難及父皇萬一,唯有夙夜孜孜,寤寐不遑,躬行勤政,焚膏繼晷,以勤補拙,謹遵先帝的遺政遺志,不負父皇所托。還望眾卿竭力扶助,與朕共創大宋之萬世太平!」

  敬天法祖,那就代表著趙德昭不會對眼前的朝政大動干戈,太祖先皇帝的一切遺政遺命,他都將奉行不渝。這樣一來,不但把趙德昭打扮成了先帝遺志的最佳繼承人,也讓部分忐忑不安的文武百官們心中最終踏實下來。

  趙德昭話音一落,文武百官便齊齊跪倒,轟然齊聲應道:「扶保大宋,臣等責無旁貸。定當戳力同心,效忠朝廷!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德昭目光掃過全場,很想得意的仰天大笑三身,可是先帝喪期未過,這樣做未免不合時宜,也顯得他不夠穩重,於是他只抿了抿嘴,向百官頷首示意。

  ……

  ……

  登基大典結束之後,百官一一離開皇宮,各司其職。趙普則留下,跟著趙德昭去了禦書房議事。

  「陛下,遵循歷代歷朝故事,先帝沒有子嗣的妃子都應該送到白華庵,花蕊夫人沒有子嗣,所以待在宮中恐怕會遭受非議。」趙普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在此事上面提醒一下趙德昭。

  趙德昭心中有些不悅,又有些心虛,但面上卻也不露絲毫,說道:「趙相公所言極是,朕這幾天便安排人將花蕊夫人送到那白華庵去。」

  趙普鬆了口氣,說道:「陛下!燕王一直住在祥符王府,恐怕會致使陛下被人非議,以臣之意,不如將陛下之前的魏王府賜予燕王。這樣一來,既能緩和陛下與華夏衛府葉塵之間的關係。又能夠讓百官和民間徹底釋疑,提升陛下威望。」

  趙德昭略一猶豫,便微微頷首,說道:「趙相公言之有理,朕這就下旨將魏王府賜予燕王。」

  趙普趕緊說道:「陛下英明。天色不早了,陛下早些就寢,臣告退。」

  趙普離開之後,趙德昭喃喃自語:「花蕊說得對啊!包括趙相公在內,這些大臣們是絕對不允許花蕊留在宮中的。看來只能依照花蕊所言行事,也剛好一箭雙雕,解了朕心頭大患,也留下了花蕊。只是花蕊受委屈了。」

  想著這其中各個環節,趙德昭又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想要當面再去問問花蕊夫人,再加上腦海中老是浮現花蕊夫人那張絕美面容和妖嬈妙體,讓人傳旨給燕王賜府邸之後,便不由自主的向花蕊宮走去。

  趙德昭將他的魏王府賜給了新加封為燕王的趙德芳,趙德芳沒有多想便從葉府搬了過去,水兒帶著葉府五十名護衛和五十名華夏衛,另加十名毒衛,隨趙德芳也一起搬了過去,永慶公主則親自給弟弟送來了兩百多名僕從下人。至於成為皇太后的宋皇后自然是要住到皇宮裡面的。

  ……

  ……

  八月九日,也就是趙德昭登基的第三天。趙德芳接到宮中旨意,讓其進宮陪陛下用晚膳,趙德芳沒有多想,便帶著一眾護衛來到皇城,按照皇宮中的規矩,將護衛留在皇宮之外,自己獨自一人進了宮。

  皇宮中,趙德昭今日照常去了花蕊宮,不過今晚他沒有在花蕊宮留宿,因為今晚上便是他行那一石二鳥之計的時候。

  趙德昭和弟弟趙德芳在一張桌子旁對面而坐,桌子上擺著幾盤簡單的菜肴果盤,一把酒壺和兩個翡翠酒杯。

  有侍女為他們兄弟二人斟滿杯,趙德昭然後端起杯來,與趙德芳同飲了一口說道:「還記得,當年朕與你和永慶三人在除夕守歲之夜,偷了父皇的禦酒,飲酒賞雪,後來被父皇發現,罰我們三人抄了半個月的書。」

  趙德芳一臉回憶,說道:「怎能不記得,那可是臣弟第一次喝酒,而且還喝醉了。」

  趙德昭感慨一聲,說道:「德芳!等你成年之後,朕是要給你一塊封地,然後你離開京都的,所以你我兄弟二人喝酒的機會不多了。今夜雖然無雪,永慶也不在,咱兄弟二人便喝個痛快。」

  趙德芳眼見趙德昭動了真情,少年心性頓起,便有些感動地說道:「好,今日臣弟便陪皇兄喝個痛快。小弟先敬皇兄一杯!」

  旁邊宮女剛要過來斟酒,趙德昭卻站了起來,一把拿過趙德芳的酒杯,笑著說道:「為兄從來沒給小弟斟過酒,今日這杯酒為兄便親自給小弟斟滿。」

  說話間,在趙德芳不曾注意的瞬間,夾在拇指和食指間的一撮白色藥粉早已悄然落於趙德芳的杯底。他一手握杯,一手接過宮女手中的酒壺,將酒倒滿,雙手捧到趙德芳面前。

  趙德芳感動的無以復加,越加不後悔自己不當皇帝的選擇,鄭重接過酒杯,一口口加喝了下去。

  兄弟二人慢慢地呷著酒,吃著菜。趙德昭以一種對往昔十分懷戀的心情,開日問道:「小弟還記得幼年時的事嗎?」

  趙德芳忙說:「怎麼會不記得?孩提時的事情,至今想起來,還歷歷如在眼前。皇兄對小弟至親至愛,真正骨肉手足。記得有一次我不小心從御花園加上上摔下來。皇兄趕到,看著我的頭上流血,心痛得都掉了淚,長大成人之後,皇兄待我既是仁兄,更如慈父。小弟有病,皇兄為我灼艾分痛。皇兄一登基為帝,便給小弟封王,且將自己之前的府邸賜予了小弟。皇兄對小弟一片至情厚恩,決東海之水為墨,罄南山之竹為筆,亦難書之萬一,小弟將永世不忘。」

  趙德芳看看弟弟,心中閃過一絲愧疚,不過轉眼間又想到:只是讓小弟殘疾,又不是要取他的性命。這對小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這樣想著,趙德芳心中的愧疚又蕩然無存,抿了口酒,說道:「花蕊夫人舞藝天下無雙,明日為兄便派人要將她送到白華庵,以後這花蕊妙舞便要從這世間消失,不如這會將花蕊夫人叫過來,為你我兄弟助酒。」

  讓父皇的妃子為他們獻舞助酒,趙德芳感覺有些不妥,但他此時不知為何精神有些恍惚,心神好像難以集中,似是喝醉了,再加上又不想在這種氛圍下,攪了皇兄的興致,便點頭道:「也好!」

  ……

  ……

  沒過多久,花蕊夫人冉冉而人,她來到趙德昭面前,襝衽施禮,柔聲說道:「陛下、燕王,臣妾花蕊侍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趙德昭揮手道:「花蕊娘娘不要多禮,我兄弟二人喝酒喝得高興,又聞花蕊娘娘舞藝天下無雙,便想請花蕊娘娘獻舞一曲,為我兄弟助興。」

  花蕊夫人忙說:「臣妾接旨,請陛下點曲。」

  說著話,看了一眼趙德芳,十四歲的少年與花蕊夫人目光一碰,不知為何,心頭狂跳,呼吸加快,甚至有些面紅耳赤。
waterkcl 發表於 2019-3-27 10:50

第654章 趙德芳死了

  趙德昭好似沒有察覺到趙德芳的異狀,想了想,忽然說道:「南唐李煜乃當今詞壇巨擘。歸闕以來,聽說又有許多新作流傳京城,何不歌來朕聽,也算是朕又見了李煜一回。」

  花蕊卻猶豫道:「李煜的新詞臣妾也聽過幾曲,美則美矣,只是太傷感,哀婉淒絕,令人不忍卒聞,還是換個旁的曲子吧。」

  趙德昭卻不以為然,說道:「李煜乃一亡國之君,真情流洩,豈能不悲?這世上,誰無愁苦,誰無悲憂?可又有幾人能將自己的大愁大悲抒發於詞曲之間?朕過去對李煜知之甚少,今日正要探看一下這位昔日君主、今日囚俘,究竟心裡埋藏著多少悲苦之情?」

  一會兒,一群女樂擁了進來,各自坐好,雲板一響,琴箏笙簧和鳴,嫋嫋仙樂開始在大殿裡縈繞回蕩。

  花蕊夫人和著樂拍,開始邊歌邊舞。第一曲唱的是李煜最近填制的《子夜歌》:人生愁恨何能免,銷魂獨我情何限。故國夢重歸,覺來雙淚垂。高樓誰與上?長記秋晴望。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

  花蕊夫人一邊唱著,一邊渾若天成的偶爾給趙德芳拋個媚眼,讓趙德芳面紅耳赤,漸漸感覺難以自製。

  而這個過程中,趙德昭則始終微閉著雙眼,以手指在坐榻上輕輕叩擊,似是在全神貫注地傾聽著,咀嚼著。

  花蕊夫人眼見一曲終了,趙德芳竟然還能夠控制住自己情緒,沒有失常,心中有些意外這位小皇子不愧是祥符王葉塵的徒弟,意志竟然如此堅強。這樣想著,花蕊夫人又歌一曲,卻是《烏夜啼》: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深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花蕊夫人如泣如訴的歌聲還未結束,趙德昭坐在那裡依然一動未動,且仍然微閉著雙眼,似是沉迷到了音樂的海洋之中。

  然而,這時趙德芳突然站起,端著酒杯,搖晃著下離桌下場,走向花蕊夫人。而後者適時流露出一絲驚慌,停止歌舞,皺眉說道:「陛下,燕王年少,不勝酒力。不如讓人扶下去休息吧!」

  趙德昭這時才緩緩睜開雙眼,一臉意外的看著趙德芳,微微一笑,站起來,一邊走向趙德芳,一邊說道:「德芳果然醉了,來人扶燕王下去休息。」

  然而,就在此時,趙德芳看著花蕊夫人如三月桃花一般嬌豔欲滴的粉腮,那垂落下來的幾綹漆黑油亮的烏髮,禁不住心猿患馬,難以自控。竟色膽包天,突然向花蕊夫人撲了上去,花蕊夫人一聲尖叫,一個踉蹌,跌到在地,然後將手中琵琶揮了過來,砸向趙德芳的雙腿。

  趙德昭見此,心中一絲愧疚一閃而逝。

  按照花蕊夫人給他出的一箭雙雕之計,趙德芳酒後失態,調戲花蕊夫人,後者失手用特製的琵琶砸斷趙德芳雙腿,讓其致殘,一個殘疾的皇子是絕對沒有可能當皇帝的,這樣就徹底失去了對他的威脅,過程或許會讓葉塵懷疑,但在趙德昭看來,葉塵應該還不會為此而殺他。而花蕊夫人則會在當晚羞憤自殺。當然是假死,然後以另外一個身份,被趙德昭繼續藏在宮中以供他淫樂。

  這對趙德昭來說,的確是一石二鳥的絕妙好計。然而,後面事情的發展,卻是大出趙德昭的意料之外,也讓其後悔的要死。

  花蕊夫人手中特製琵琶的確砸在了趙德芳的腿上,手者也的確被砸斷了腿,並且向後跌到,被趕上來的趙德昭扶在了懷中。趙德昭趕緊將早就想好的臺詞說了出來:「花蕊娘娘,你下手怎能如此之重,哼!明白朕便將你送到白華庵,讓你孤老終身。」

  花蕊夫人驚慌爬起,羞憤得滿臉通紅,捂著臉嗚嗚哭著跑了出去,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趙德昭這才大聲說道:「來人,傳御醫,看看燕王腿上的傷。快……」

  然而,不等他將話說完,旁邊幾名宮女太監便是一聲尖叫,其中一名過來準備從趙德昭手中將趙德芳接過手的太監一臉驚恐,指著趙德芳,顫聲說道:「陛……陛下,燕王他……他好像不……不行了。」

  趙德昭聞言一愣,心中咯噔一聲,趕緊低頭看向趙德芳的臉,不由臉色大變,失聲喊道:「小弟,小頭!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你不能死啊!來人,快傳御醫,你們這些蠢貨。」

  趙德芳此時口中卻是一直在吐黑血,臉色慘白一片,嘴唇發紫,分明中了劇毒。此時看著趙德昭,急促喘息,艱難地說道:「皇兄,你告訴小弟,這不是你要殺我,是別人!」

  趙德昭流著淚水,說道:「小弟,為兄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你。為兄可對天發誓。」

  趙德芳一邊還繼續吐著黑血,慘笑一聲,說道:「小弟真的不想死啊!小弟還想要娶水兒為妻的。」

  不等幾名太監慌張的跑出殿外去請御醫,趙德芳話音一落,頭一歪便一動不動,卻是已經氣息全無。

  「啊……這這是怎麼一回事。」趙德昭見此,已經淚流滿面,一臉悲傷和後悔。緊接著他又想起趙德芳死在他懷中,而葉塵四天之後便會班師回朝。趙德昭頓時一臉恐懼。

  「是那藥有問題,是花蕊……藥是花蕊給的朕,是花蕊那賤人。來人!去給朕將花蕊那賤人抓起來,只有她能夠給朕做證……不是朕害死了小弟。」

  這時,劉守忠帶一群侍衛跑進了殿中,眼見地上已經死去的趙德芳,不由臉色一變。

  已經慌神的趙德昭看見劉守忠進來,終於恢復了一些冷靜,說道:「劉愛卿,趕緊派人去抓花蕊夫人,是他害死了燕王。」

  劉守忠趕緊派出一對人去了花蕊宮,然後低聲說道:「還請陛下將過程仔細告於臣,好讓臣幫助陛下解決後患。」

  趙德昭一個激靈,目光掃過殿中驚慌失措的二十多個宮女、太監,說道:「他們都看見了燕王喝了朕倒的酒,將他們全部殺了。」

  劉守忠並沒有即刻便下令殺人,而是讓人先將殿中所有宮女太監抓起來,然後看著一臉驚慌失措的趙德昭,心中滿是失望,說道:「陛下,此時此刻不是慌神的時候,首要之事是此事如何善後。臣以為必須趕緊讓趙相公入宮商議此事。」

  趙德昭此時的確是嚇壞了,根本就是不知所措。劉守忠這樣一說,他也反應過來,趕緊對其說道:「那就請劉卿速速派人前往宰相府,召趙相公連夜人宮。」

  ……

  ……

  趙普很快便來了,趙德昭命令所有太監宮女和閒雜人等都離開大殿,這裡只留下他和劉守忠、趙普三人,進行密謀。而這個時候去抓花蕊夫人的侍衛也已經回來,自然撲了個空,花蕊夫人已經神秘失蹤。

  趙普聽了趙德昭將整件事情經過說了之後,心中暗罵趙德昭愚蠢,如此大的事情也不和自己商量一下,但轉眼一想,此事牽扯到陛下想要偷偷將花蕊夫人藏在宮中一事,自然是不會告訴自己。沉思半晌之後,趙普歎了口氣,說道:「以此看來,那花蕊夫人多半是聖堂的暗子。聖堂和晉王勾結,所圖甚大,晉王死後,聖堂多年謀劃毀於一旦,豈能甘心。所以才讓花蕊夫人設計殺死燕王,並栽贓給陛下,從而讓祥符王爆怒,對陛下出手。晉王死的那一天,晉王長子趙恒便失蹤,如今看來,多半是在聖堂的手中。倘若葉塵真敢做出大逆不道之事,陛下若是有個不測,想必聖堂反賊便會想辦法讓趙恒為帝。」

  趙德昭聞言,臉色卻是越加蒼白,竟然失聲說道:「還請趙相公和劉愛卿救朕。」

  趙普一時無言,劉守忠一咬牙,說道:「等葉塵回到京都,不如將其騙進宮中,臣帶領五千武騎軍對其圍殺,臣就不行,葉塵真有三頭六臂不成,即使他真的能夠變成三頭六臂,臣也有信心將其斬殺。以絕後患。」

  趙德昭有些心動,趙普搖了搖頭,堅決說道:「陛下,可別忘了上次那三名突然爆炸變成一片毒液的太監,就怕劉將軍將葉塵殺了,但陛下也遭遇了不測。到那個時候葉塵死了又有何用。更何況臣認為葉塵絕非那麼好殺。」

  說到這裡,趙普歎了口氣,說道:「此外,華夏衛府探子潛伏易容之術實在恐怖,臣就怕今晚之事,就算將那些在場宮女太監全部殺了滅口,葉塵恐怕還會知情,更何況聖堂絕對會想辦法將陛下殺了燕王的謠言傳出去。所以,以臣的猜測,葉塵還未回到皇宮,甚至此時此刻,京都內外華夏衛府的人已經開始各種準備,甚至對陛下開始警惕和防範,就算此時如當初晉王那樣調動大軍圍困華夏衛府,多半已經無用。這種情況下,要想殺葉塵,更是難如登天。」

  趙德昭如喪考妣,說道:「那如何是好?」
waterkcl 發表於 2019-3-27 10:52

第655章 刀殺

  趙普看著趙德昭,說道:「為今之計,只有將曹彬和羅公明召進宮中,據實相告,並說服二人,讓他們二人去給葉塵解釋。以這二人與葉塵的關係,有他們二人的緩衝,葉塵又絕非魯莽之人,想必能夠認清此事背後聖堂的陰謀。應該不會衝動的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趙德昭此時根本就沒有了主意,更別說主見,聽趙普言之有理,便當即讓心腹內侍出宮,連夜去召羅公明和曹彬入宮。

  ……

  ……

  正如趙普猜測的那樣,在曹彬和羅公明被連夜召進宮中的時候,李君浩已經從宮中暗子那裡知道了燕王之死的整個過程。他做第一件事情便是讓寇準前往皇城之外,將還帶著護衛守在皇城外等燕王出來的水兒叫回葉府。然後,他一聲令下,華夏衛府內除了看護武器司和內務司的必要護衛之外,一千留守的華夏衛和六十多名刺客,無數情報司的探子便從華夏衛府總部或者家中消失,隱於暗中。當然,已有探子在第一時間,以最快的速度向西南而去,告訴葉塵京都發生的事情。

  不過,所有人都可以隱匿藏起來,但李君浩不能,因為他不但是監察司的司使,而且還是華夏衛府自葉塵之下的第一人。只要一日華夏衛府沒有謀反,他便不能隱而不見。

  安排完了所有事情,李君浩來到華夏衛府在京都內的辦公府衙,站在門前臺階下,看著在夜裡過往的人們,他忍不住微微低下了頭,歎了口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十幾名華夏衛簇擁在他身邊,保護著他的安全。

  李君浩想著燕王的死所帶來的一系列影響,忍不住心中歎息:「不管總司使大人如何做,華夏衛府必將徹底失去天子和朝廷的信任,監察司自然也難以保存以前的威勢和權勢。」

  就在這時,李君浩忽然感到了一絲涼意。

  他抬頭望去,明月正在青夜穹頂,仍是春時,大晴之日的秋夜果然要顯得更加清冷一些。

  收回目光,然後他從街道上正在經過的一群人中發現了一些問題,準確的說是其中三人有問題。

  這三人身上穿的衣服很尋常,乍一看和他們身邊尋常百姓沒有什麼區別。但李君浩是什麼人,江湖經驗何其豐富,他一眼便看出這三人看似卑微普通的眼神中有著一絲對生命的漠然。這種眼神在華夏衛府刺殺司的那些殺人雙眼中經常出現。

  在來到京都,跟著葉塵成為華夏衛府司使之前,李君浩長年在江湖之中廝混,在永樂邊城那等凶地成立幫會,打下一片天地,這個期間他在生死之際掙扎不知多少次,早已讓他形成了對於危險的直覺,且這種直覺並沒有因為他身居高位而懈怠或者消失。

  李君浩此時根本沒來不及做任何過多的反應,那股骨子裡突然出現的寒意,讓他雙眼中寒芒一射,怪叫一聲,腳尖在地上連點三下,整個人往後方飄了過去!

  當他的腳尖點在地上的時候,街上人群中三個人中間的個子最後的那人,將手放到了自己手上傘柄上,握住了什麼東西。

  然後便是一片潑雪似的刀光灑了下來,追覓著李君浩像一隻水鳥般踏水無痕的身體,砍了下去!

  「殺!」

  刀光起時,李君浩身邊十多名華夏衛也反應了過來,想拔刀擋在李君浩與那追魂似的刀光中間。只是他們的反應永遠及不上那名刺客的刀光。只有離李君浩最近的那名李君浩心腹屬下,狂喝一聲,拔出腰間的細刀,力貫雙臂,用力一擋!看起動作起勢,這名華夏衛只差一步便跨入一流高手的境界,放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名高手了。

  然而,哢嚓的一聲脆響,這名華夏衛手中武器司特製的百煉鋼刀像脆嫩的蓮藕一般,被那記刀光斬成了兩半。

  嘩的一聲,這名華夏衛的身體被那記狂暴至極的一刀生生從中劈開。變成了兩片恐怖地血肉,鮮血迸射中,內臟流了一地,而那兩隻已經分離的手,還握著刀柄與刀尖,無力而淒慘的防禦著!

  將一人劈成兩半,竟然刀勢依然未止,已於靜夜之中,殺到了腳尖剛剛落在地面上的李君浩身前。

  刀氣就像是一道直線一般,遇人劈人,遇地斬地,嗤啦啦破開街面上的青石,露出裡面的新鮮石茬兒!

  轟的一聲巨響,李君浩身前亂石飛濺,灰塵漸起,只聽著李君浩暴喝一聲,雙拳齊封,與那記一往無前地刀勢對上。

  刀光忽斂,灰塵漸落。

  李君浩鼻孔裡被震出兩抹鮮血,雙掌顫抖著防在身前,滿臉驚恐地看著被自己勉力擊退,站在七步外的那個身穿尋常袍服,但面容卻隱隱有些熟悉的刺客。

  李君浩自己是一流高手,而這一記狂刀隔著一條長街斬了過來,途中破開一個人的身體,還讓自己受了內傷,雖然還不是超一流境界,但是至少已經是連繼城、多羅砣這樣一流高手中的頂級高手。達到這樣境界的高手並不多見,據華夏衛府情報司的統計,整個大宋也只有十四人。而且任何一個人的詳細資料都在華夏衛府情報司資料庫之中。

  一刀狂暴無理而斬,劃破夜空,此時稍寂,眾人才瞧清楚了那名持刀刺客。

  此人身材高大,渾身透著股陰狠之意,他手中拿著一柄長刀,刃口雪亮,刀柄極長,竟是一向只在戲臺上或是戰場上才能看見地長刀,這把刀足有八尺長,也不知道對方先前是怎麼收在那柄雨傘之中的。李君浩也看過情報司的那些資料,所以他認出了此人的身份——此人名叫鄧超,外號就叫刀客,單是刀法這一塊,在江湖上鮮有人及。李君浩還知道此人在關中臨潼一帶連做三起滅門慘案,其中包括臨潼縣縣令一家,然後銷聲匿跡。不想今日卻出現在此地,且要殺他。

  這一切都只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李君浩拼命擋住這一刀後,才眨了眨眼。

  一眨眼,便發現事情有些可怕了,因為這名持刀刺客身邊的那兩個同伴已經消失無蹤,不知道去了哪裡。

  對方既然是來殺自己的,那兩人肯定不會不出手。

  其實就在這名刀客拔出傘中長刀,隔著半條大街霸勇無比砍過來之時,他身邊的另兩位刺客已經飄然而起,避開了街中間十幾名華夏衛,身姿像飛燕一般滑出兩道極優美的弧形,像兩個黑暗的箭頭一般,刺向了李君浩所在之處。

  以長刀為雷開山,隱以雙燕齊飛之勢合殺,如果不出意外,驚惶未定的李君浩,在先前那一刻就應該已經死了。

  而他之所以沒死,是因為當李君浩勉強擋住那一刀的同時,長街之上已經出現了新的變化。

  在華夏衛往李君浩身前擋去的時候。這群華夏衛裡面有四個人很詭異地往兩邊移了移,然後當那兩名如燕子一般疾速掠過的高手想自兩旁閃過時,這四人手掌一翻,取出了長衫之下的細劍,橫著刺了過去!

  很乾淨,很簡單俐落的一刺,卻恰好落在了那兩名刺客的胸腹下陰處。由不得對方不避不回。

  這四人,才是保護李君浩的真正高手——刺殺司的四名銀牌殺手。

  刺殺司銀牌殺手的水準或許不如今夜前來殺人的三名刺客,但是他們對於時局的判斷,對於對方殺人可能選擇的路線,卻有一種天生的敏銳程度。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幹這一行的。

  所以他們擋住了對方意圖合擊殺之的兩名刺客。

  叮叮叮叮,就在一瞬間內,無數聲輕微的脆響,就在華夏衛府京都辦事衙門之前的大街上響了起來,密密麻麻,似乎永遠沒有中斷的那一刻。就像是西北衡山草原上忽然下起了一場碎碎的雹子。

  兩名身法展開如燕子一般的高手,手裡拿的是兩把短劍,上面餵著毒,在夜色之中泛著幽光。

  四名刺殺司的殺手,手裡拿的是華夏衛府武器司特製細劍,上面同樣餵了毒,與夜色融為一體。

  剎那之後,數聲悶哼似乎同時響起。

  兩名前來殺李君浩的刺客頹然掠回街對面,身上衣衫被細劍劃出了十幾道口子。有幾道深的地方,似乎已經劃破了皮膚。

  而四名銀牌殺手這邊,也為此付出了極慘重的代價,一人的左手已經被齊齊削去。露出裡面的骨枝,而又有一人肩上被刺了一刀,鮮血之中開始泛出怪異的顏色,而有一人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雙方甫一照面,彼此便受到了不可彌補的損失,那些叮叮細細的聲音中,不知道曾經有過怎樣的兇險。

  可就是受了如此重的傷,四名銀牌殺手頂多只是發出了兩聲悶哼。心志堅毅,根本不是一般江湖人士所能比擬,估計只有聖堂的黑烏鴉才能相比,事實上剛才那兩人若是黑烏鴉,四名銀牌殺手只會更慘,甚至李君浩已經身死。
waterkcl 發表於 2019-3-27 10:53

第656章 趙德昭的恐懼

  此時還能行動的三名銀牌殺手,一邊以最快的速度拿出武器司配製的解毒丸子吞咽口中,一面意圖退回去,縮小防守的圈子,他們今日的職責任務是保護李君浩,而不是去殺人。

  退回街對面的那兩隻刺客,似乎也沒有想到李君浩的身邊。竟然會有同行的存在,且讓他們也受到了不小的傷害。

  二人對望一眼,知道對方肯定是華夏衛府大名鼎鼎刺殺司的殺手,而對於華夏衛府的毒藥,無論是哪方勢力的人都知道那種恐怖程度,由鬼醫和喻清妍師徒二人一手打理的毒藥,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了的。

  所以,這二人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然後便果斷且乾淨俐落的轉身而起,腳尖在牆上一點,掠入夜空之中,很快便消失不見。

  他們都是真正的高手、殺手,也是昔日魏王招攬的護衛,當然如今卻是皇帝陛下趙德昭的大內侍衛。然而,他們今日受命前來殺李君浩,卻不是受皇帝陛下的命令。因為他們本來就不是皇帝陛下的人。所以,他們能殺死最好,殺不死,只要全力出手,讓對方有所死傷,然後將他們的臉被對方看見就行了。

  ……

  ……

  三位刺客逃走了二人,但李君浩卻覺得自己此時的情況並沒有絲毫好轉,自己所受的壓力甚至更大了一些,局勢變得更為兇險了。因為那把刀,那把很少有人使用的長刀,在兩側那陣密密叮叮的戰鬥發生時,再次又殺了過來。

  刀前無一合之敵,刀下無全屍之鬼。

  潑雪似的刀光,將那些悍勇可敬的華夏衛們肢解、分離,斬首,斬出一條血路,在滿天殘肢亂飛之中,離李君浩越來越近了。

  看著自己親近的屬下慘死在長街之上,聽著那聲聲驚心魂魄的刀聲與慘叫聲,嗅著濃烈的血腥味道,看著一路踏血而來的刀客,那人走的如此的堅定與執著,就像是一個魔鬼一般。

  李君浩的心涼了,血卻熱了,雙眼欲裂,滿心想衝上前去,擋在兄弟們的身前,與這個使刀的刺客轟轟烈烈戰上一場,哪怕死在刀下,又如何?

  可是,他不能進,反而要退,很悲哀但是很堅決的往身後華夏衛府京都辦事衙門中逃了過去。

  因為他知道,對方的目的是要殺自己,而自己現在還不能死。自己至少要等到總司使大人回來才能死去。

  使刀的刺客,距離李君浩只有六步遠。

  刺殺司受傷的三名銀牌殺手終於回救到位,但重傷之身,卻敵不住那名刺客驚天的刀勢,細劍斷成數截,三人都被震飛了出去。

  華夏衛府京都辦事衙門近在眼前。

  李君浩逃上了臺階,眼前辦事衙門裡面華夏衛府的文職官員驚慌尖叫,讓裡面長期駐守在此處的二十名華夏衛趕緊跑出來救人。

  使長刀的高手,腳尖尚離石階五步之遠,已是一刀斬下,刀勢所向,正是狼狽之極的李君浩後背!若是沒有意外出現,李君浩必死無疑。

  一名似乎被嚇呆了的婦人,此時本來是正爬在街上發抖哭泣,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身體突然如輕煙一般飄起,右手一抖,一道晶光陡然纏住了這名刺客的大腿!

  這名使刀的高手身材高大,威勢十足,刀法更是極為精湛,分明已經達到了刀法宗師境界,但是顯然他沒有想到這名婦人會有問題,而且一出手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且又如此詭異陰狠。

  不過,這名使刀的高手,竟像是沒有看到下身的晶瑩之光,仍然刀勢不止,往下斬去。因為,他在瞬間已經將真氣灌注於雙腿之上,再加上他苦練過鐵布衫之類的外門硬功,他相信對方的偷襲最多讓他輕傷,而以輕傷換得李君浩的命,自然是值得的。

  然而,下一刻,這名刺客便後悔的要死。只見嗤嗤聲響中,那道晶瑩之光瞬間勒緊了刺客的小腿根,而且隨著婦人一聲銀鈴般的笑聲,這名實力高絕的刺客小腿便猶如豆腐一般直接斷了。

  這名刺客臉色驚恐大變中,一聲慘叫,手中本來劈向李君浩的刀光瞬間變向,斬向身下的婦人,勢若瘋虎,千軍難當!

  然而,千軍難當,卻難傷一縷輕煙。這名婦人顯然不想與已經發瘋的刀法宗師正面硬拼,在刀光臨身之前,已經鬼魅飄起,劃過一道弧線,來到李君浩身前。

  刺客見此,瞳孔一縮,右手猛點斷腿處穴位,止住流血,此時他臉色已經極為蒼白,不管是誰,被人砍斷了小腿,流出很多血,都是重創。一身實力不足三成,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條。腦海中念頭瞬間閃過,他單腿腳下一蹬,卻已經背著身子,彈射而出,躍過街對面高牆,消失不見。

  婦人安靜地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李君浩卻已經猜到這名婦人的身份——總司使大人的蠱奴上官冰雲。所以他沒有說一些感謝之類的廢話。

  ……

  ……

  皇宮,崇政殿。

  趙德昭臉色異常難看,他從魏王府帶到宮中的兩名心腹侍衛失蹤了,最主要的是趙普剛剛來告訴他,李君浩當街受刺,華夏衛府損失慘重,死傷十多人。而據趙普讓人打探到的消息稱:三名刺客中的兩人好像正是他失蹤的那兩名心腹侍衛。

  顯然,自己又被栽贓陷害了,對方的目的依然是想要激怒葉塵,讓葉塵殺了自己。趙德昭對這些隱在暗中的聖堂賊人恨之入骨,但最讓他恨的人卻是讓他心中畏懼驚恐的葉塵。所以,他真正的想殺的人其實還是葉塵。然而,他沒有那個膽子,趙普顯然也沒有。劉守忠倒是有這個膽量,也有這個忠心……

  「若是曹彬和羅公明沒有能勸說得了葉塵,又當如何?朕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兩手準備,讓劉守忠也要準備好圍殺葉塵的一切。」趙德昭謹慎的看了一眼大殿中太監、宮女和侍衛。不敢將心中想法流露絲毫。

  經過幾件事情之後,他如今看著宮中這些太監、宮女和侍衛,感覺沒有一個能夠信得過的。他已經想好,等過了葉塵這次危局之後,便要清洗皇宮。

  趙德昭不露聲色的讓人叫來劉守忠,然後藉口煩悶,讓劉守忠陪他去御花園散步,而且讓其他人遠遠跟著。

  半炷香之後,劉守忠不知聽到了什麼,身體一震,但心中卻激動萬分,只要他幫助陛下殺了葉塵,他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便能夠比肩甚至超越趙普,將來樞密院使的位置非他莫屬,公爵之位也是跑不了的,然後若是能夠帶大軍收服燕雲十六州,便能夠如葉塵一般,在生前便享有王爵之位。

  劉守忠是典型的軍中大將的思維方法,即使他知道殺不了葉塵,便意味著自己必死無疑。而即使殺了葉塵,也代表著後半生會承受華夏衛府餘孽的一次次刺殺。但是,他認為這些付出比起得到的回報都不算什麼。

  所以,劉守忠毫不猶豫的服從了趙德昭的命令,開始瞞著趙普暗中進行部署準備。

  ……

  ……

  潁昌府是葉塵班師回朝,回到京都之前夜宿的最後一站。

  八月十四日,佳節中秋節的前一天,葉塵便帶大軍來到了潁昌府。大軍在城外地方官員準備的軍營休整,潁昌府上下官員準備宴請祥符王葉塵,但被葉塵以身體又癢而推脫。為此,潁昌府上下卻是大鬆了口氣,同時潁昌府也有不少忠君愛國官員為此萬分擔憂。

  「新封的燕王趙德芳被當今皇帝召入宮中喝酒,中毒而死,身死在當今天子趙德昭的懷中。」這道消息如今已經傳遍了整個京都內外,官員無人不知,民間百姓之中同樣廣外流傳,潁昌府距離開封一百多裡,潁昌府上下官員豈能不知。

  最主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等祥符王班師回朝之日,便是京師再次動盪之時。

  總體來說,趙德昭自登基為帝之後,除了燕王之死這件事情之外,所作所為頗為可圈可點,最主要的是朝廷上下,不管是地方官員和邊關重將,還是中樞朝官都算是皆大歡喜。甚至在不少人看來,葉塵應該是最為歡喜的一個人。

  因為,宮中和政事堂都傳出消息,陛下和朝廷一致決定加封葉塵為祥符親王,且賜免死金牌一塊。由異姓郡王加封為異姓親王,在大宋可是實實在在的一人之下,億萬人之上,又有免死金牌,如此殊榮,就算是歷朝歷代,古往今來都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

  在絕大多數人看來,天子如此做足以消去祥符王的怒火和一些極為隱晦的顧忌。

  ……

  ……

  葉塵不參加潁昌府宴請,自然不是因為身體又癢,而是去了潁昌城西城。

  馬車在一處民宅外停了下來,這裡地勢僻靜,極難被人注意。連繼城從駕位上下來,正要細緻的觀察一番,等確定四周安全,再通知總司使大人下車,可是葉塵卻已經下了車。
waterkcl 發表於 2019-3-27 10:53

第657章 憤怒的葉塵

  連繼城苦笑一聲,便不再觀察四周。連繼城實在難以想像這個世上還有人能夠逃得過總司使大人的耳目,即使是張無夢和樓炎明這兩個半步先天強者也做不到。

  但即使是這樣,葉塵身邊也不止是連繼城一人,四周暗處隱匿了不知多少刺殺司的殺手和情報司的金牌探子。

  如今京都局勢微妙,明白人都清楚,當今大宋天子趙德昭肯定是很想殺了祥符王葉塵,然後對華夏衛府進行清洗的。所以,華夏衛府上下,做起事來顯得愈發的小心。

  沿著安靜的門洞往裡走著,四周一片黑暗,鼻子裡卻能聞到一絲火煙的味道。

  入屋,轉到另一個房間,卻是一間臥房,房中一應用具皆在,大床妝台。典型的大宋已經邁入小康生活的百姓家庭。最主要的是,臥房的床上還躺著一家三口,正在睡覺!

  葉塵見此,不由微微一怔,回頭看了一眼領路的此處據點負責人。

  那名負責人面色不變,徑直走到床邊,一拉床架上的掛鉤,只聽得咯喇一聲。床的上頭那面布帷緩緩拉開,露出一條斜斜向下的道路。然後低聲恭敬說道:「大人,人都在下面。」然後,還比劃了一個請的動作。

  在他做這一切的過程之中,床上那一家三口只是抱著娃往一邊挪了挪,並沒有任何任何反應,除了一歲的嬰兒烏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著他們之外,那兩口子看也沒有看床邊的人一眼,就像是瞎了聾了般,又像是葉塵這一行人都像是幽靈一樣。

  葉塵看著這一幕,先是苦笑一聲,然後微微頷首,說道:「不錯,這樣的據點若還能夠引起別人的懷疑,那只有一種可能。」

  葉塵沒有說那種可能是什麼,但隨行的人都清楚那就是出現內奸。

  按照華夏衛府情報司暗點佈局條例規定,大宋境內每個縣都必須有一個暗點,州城內則必須要有兩個暗點,而府城同樣兩個暗點,但是其中一個必須是據點,且要有地牢。葉塵此時要去的地方,便是潁昌府據點的地牢。

  在古代,但凡守衛森嚴的牢房大多都在地下,大理寺和華夏衛府的大牢便是如此,所以就算是大白天,裡面都需要人為取光。

  幾人在那些幽暗燈光的襯映下,繼續往前行進,下行不多久,便到了一間密室。瞬間,此起彼伏淒厲無比的慘嚎之聲進入他們耳中。顯然此處地牢隔音效果極好,不管下面聲音有多大,上面竟然聽不到絲毫。當然,葉塵的耳朵不在此例。

  室內燈光寧靜動凝火,昏暗映照著有些逼仄的房間,房間裡生著一爐炭火,兩把烙鐵,幾盒藥物,幾把長凳,十幾枝或長或短、形狀各異地金屬尖銳物。

  正是逼供的標準配製,尤其是配上刑架上面那三個奄奄一息、血肉模糊的人,更是被火把照耀得清楚無比。

  三個被拷問的人,兩男一女。兩男是五天前刺殺李君浩的那三名刺客中提前離開的兩人。而女的卻是失蹤多日的花蕊夫人。

  當日,這兩名刺客中了刺殺司殺手的毒。見機極快,提前逃離,但很快便被得到消息趕來的白滄海輕易帶人找到並抓獲。事後直接送到了華夏衛府在潁昌府據點的大牢。至於花蕊夫人,當日在逃離皇宮時,便被上官冰雲給抓住,扔給了白滄海,同樣送到了這裡。

  而拷問這三個人的是五個人,是情報司行刑逼供部使孟一仁帶著四名屬下。

  孟一仁的殘忍以前在江湖上極為有名,他甚至以折磨人的肉體為樂,如今他的殘忍變態同樣在華夏衛府出了名,去年的時候葉塵曾經親眼見識過他的手段,所以才將行刑逼供部使的位置交給了他,可謂是人盡其用,最適合不過了。而孟一仁自當了這行刑逼供部使,便自認為找到了自己的夢寐以求的理想事業平臺,可以說時時刻刻都在研究如何行刑逼供,如何折磨人,他現在甚至研究出了一套完整的將人皮剝下來的秘法。

  因為地下大牢太熱的緣故,孟一仁帶著幾個人都已經脫了衣服,赤裸著上身做事,見著總司使大人來到這裡,唬了一跳,趕緊激動的跪下行大禮,葉塵讓他們起來之後,趕緊又匆忙地四處找衣服穿。

  時至今日,葉塵的權威之重,猶如深淵,再加上那越加深邃漆黑的雙眼,異於常人的迥然氣質,使得尋常人看見葉塵甚至都不敢逼視。

  葉塵揮手止住他們的舉動,看了一眼已經折磨的沒有人形的花蕊夫人,對孟一仁說道:「如此絕世美女,且還向懷彌勒教頂尖的魅惑之術,你竟然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你這行刑逼供部司使的當得不錯。」

  得到總司使大人肯定,孟一仁激動得無以復加,說道:「都是大人去年親授屬下拷問秘法,又給屬下這個機會展示屬下一生所學。才讓屬下在拷問逼供一道上大有所成。」

  孟一仁如此崇拜敬仰葉塵,這不光是因為葉塵的身份地位,而是因為在孟一仁看來,總司使大人才是行刑逼問界的宗師級人物。

  去年抓到彌勒教在開封左護衛,這位左護衛是一個狂信徒,孟一仁用盡了所有手段,都未能讓此人鬆口,結果葉塵一來,輕易便讓其說出了一切。以孟一仁的身份地位還不知道葉塵身懷黑血蠱母的事情,所以還以為葉塵擁有極為恐怖的拷問秘術。事實上,事後當時孟一仁向葉塵請教,葉塵隨口向孟一仁傳授了兩種拷問秘法——一個是將人固定住,臉上貼上一張布,然後給布上倒水。另外一個,是將人綁住,並蒙住雙眼,然後割開一道傷口,找個水囊什麼的,一直在他旁邊滴水讓他聽。這兩個秘法事後被孟一仁試驗了多次,效果極好,從此孟一仁便將葉塵視為天人。

  「問的怎麼樣了?」葉塵直接問道。

  孟一仁趕緊走到屋角的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拿了幾張紙過來,正是逼供所得。

  葉塵拿著看了起來,很快他臉上便開始變幻不定,有時驚怒,有時一臉殺機,最後則是深深的歎了口氣,漸漸恢復平靜。自己的徒弟趙德芳死於皇宮之中,當天晚上,李君浩又在長街被刺,華夏衛府死傷十三人,李君浩也身受重傷。這兩件事情在三天前他便已經知道了,當時葉塵便已經有過爆怒,有過殺機沖天。此時只不過是詳細的瞭解這兩件事情的整個始末。

  葉塵皺眉沉思半晌之後,說道:「你們拷問的結果沒有錯。聖堂的人該死,總有一天我要滅了聖堂,明天回到京都,便先將聖堂在京都的勢力一網打盡,給德芳和死去的兄弟報仇。此外,趙德昭那個蠢貨也是該死,他雖然還不想殺了德芳,但卻想打斷德芳的腿,所以才會被聖堂的人有機可乘。」

  旁邊連繼城和孟一仁等人聽到總司使大人直呼當今皇帝陛下的名諱,甚至稱皇帝陛下該死,心中都不禁一抖,但卻沒有任何畏懼的心思存在。孟一仁甚至想著總司使大人若是將皇帝弄死,自己當皇帝那才好呢!

  「弄醒他們。」葉塵淡淡地說道。

  孟一仁的一名屬下,趕緊拿了一個小瓶子湊到刑架上的三人鼻端,讓他們嗅了嗅,只見兩名刺客和花蕊夫人一陣無力地掙扎。身體一陣扭曲,身上傷口中的鮮血再次滲了出來,人也醒了過來。

  兩名刺客和花蕊夫人強行睜開眼眸,迷離地眼神中透著恐懼,早已不復最開始被擒獲時的硬氣和嫵媚,看來這幾天被孟一仁折磨的極為淒慘。

  三人雖然沒有見過葉塵,但顯然見過葉塵的畫像,所以待看清葉塵之後,不由一個激靈,兩名刺客一臉絕望,想要自殺,但此時的他們早已失去了自殺的任何能力。而花蕊夫人好像看到了一絲活下去的希望。努力的施展魅惑之術,以極具誘惑的聲音說道:「王爺,從此以後,奴家便是王爺的女奴。王爺想要怒家做什麼,奴家便做什麼。」

  但是,花蕊夫人顯然忘記了自己此時的樣子和所處的環境,魅惑之術卻已經大打折扣。更何況,即使在正常情況下,花蕊夫人的魅惑之術對葉塵這個怪態也沒有多大的作用。

  葉塵坐在了那張並不怎麼乾淨的長凳上,沒有理會花蕊夫人,想到自己的學生死得窩囊,便有種要殺人的衝動,深吸了一口氣,微微閉眼,才將心中殺意暫時壓下去,恢復了平靜。

  葉塵仔細看了三人一眼,說道:「不要弄死他們,也不要弄殘了。我們華夏衛府最近高手損失慘重,特別是刺殺司正缺人手,這兩名刺客顯然已經達到金牌殺手的實力。至於花蕊夫人顯然更有用處,回頭將他們交給上官冰雲。」

  孟一仁和連繼城恭敬稱是,葉塵已經轉身向外走去,回憶剛才所看到花蕊夫人所供真相,葉塵此時心中其實是極為憤怒和矛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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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8章 班師回朝

  葉塵三天前得知趙德芳身死和李君浩受刺的消息時,便已經猜到這是聖堂的陰謀,他本以為是聖堂四長老王諸同一手策劃且安排人做的,然後栽贓給趙德昭那蠢貨。但剛才看了花蕊夫人的供詞才知道,趙德昭本身便想要將自己親弟弟趙德芳弄殘,甚至曾經一度對趙德芳生出過殺心。所以才會被花蕊夫人所利用,否則若非趙德昭相召趙德芳去了皇宮,使得趙德芳身邊的防衛力量不在身邊,趙德芳又怎麼會死。

  葉塵原本以為,趙德昭只是能力有些弱,且膽小好色,最多還有些自私薄情,雖然很失望,但並不憤怒。然而,他卻沒有想到趙德昭的冷血無情未定在他想像之上。

  趙德昭想要將趙德芳雙腿打斷,變成殘廢,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殺了趙德芳還要殘酷。事實上,若非是擔心惹怒葉塵,趙德昭肯定會直接將趙德芳這個唯一對自己皇位有威脅的人給殺了。

  ……

  ……

  葉塵此時心中著實矛盾,因為先帝趙匡胤只剩下趙德昭這一個兒子了。而如今的大宋與當年的後周卻大為不同。趙匡胤可以在當時柴氏孤兒寡母時陳橋兵變,黃袍加身,輕易奪得柴氏的天下,但如今的大宋卻沒有人可以做到這一點。即使是他葉塵,若不想讓好不容易統一天下的大宋變得四分五裂,重新變成十數年前五代十國時候的亂世,讓天下百姓流離失所,屍橫遍野,便不能謀反篡位。

  因為,鎮守北方,手握十五萬大軍,北方大營統帥李繼勳,以及鎮實西北,手握五萬西北邊軍的高懷德,再加上鎮守江南的趙贊,甚至坐鎮京都曹彬等軍方大佬無不對大宋皇族趙氏忠心耿耿。並且,這些大佬絕對不會坐視他們奮鬥拼搏一生,才打下的江山重新變得四分五裂。甚至曹瑋、羅耀順這兩位與葉塵親如兄弟的至友,都多半不會跟著葉塵去造反。

  更何況,葉塵雖然擁有弑帝的能力,但在大宋境內,除了華夏衛府三千華夏衛,兩千密探,百名殺手,以及數萬週邊探子之外,葉塵手中並沒有直接能夠掌控的大軍。曾尚飛手中倒是有一萬大軍,而且還是負責京都防衛的城防軍。可是曾尚飛執掌這一萬大軍時間並不長,才一個月左右。而城防軍上下軍官將領卻是大宋軍隊中對皇族最為忠心的那一群人。曾尚飛沒有個兩三年時間經營,想要帶著麾下將官造反,沒有絲毫的可能。

  好!就算葉塵在曾尚飛、上官冰雲的配合下,殺了趙德昭、趙普等一系列的人,掌控了皇城和京都。那又怎麼樣呢!天下各路、州、縣會聽他葉塵的。城外十萬禁軍會聽葉塵的。好,就算葉塵故技重施,綁架了禁軍將領的家人,甚至直接以蠱蟲將這些將領直接控制。但李繼勳、高懷德、趙贊,以及天下成千上萬地方官和數百上千個州城的城防軍將官會聽葉塵的話?

  十多年下來,大宋皇族正統已經深入人心,與十多年前五代亂世的情況已經截然不同。

  晉王謀反當皇帝,被朝廷上下,中樞地方,以及軍中大部分文武官員認同,那是因為晉王本身便是皇族,再加上這些年弟弟繼承兄長皇位的例子不在少數,更何況還有趙匡胤和趙光義之母留下的遺詔、遺願。

  趙德昭就更不用說了,他是先帝嫡長子,在趙匡胤沒有留下遺詔由趙德芳繼承皇位的情況下,由趙德昭繼承皇位卻是理所當然。

  所以,除了晉王、趙德昭和趙德芳兄弟,以及趙光美,換成其他任何人,不管在大宋威望有多高,想要謀權篡位,都是一件極為複雜和麻煩的事情。

  即使是葉塵這樣,如今在大宋地位很高,威望也是如日中天之輩,在沒有掌握軍權或者手中沒有大軍的情況下,想要謀反篡位,若是心狠手辣,不顧天下百姓死活,不顧大宋江山穩固安危,或許還有很小的可能。但可惜葉塵不是那樣的人,所以這就註定葉塵不可能造反。

  總之,葉塵很清楚自己根本不可能擁有謀權篡位的實力和條件,並且他也不會為了一己之私,讓好不容易統一天下的大宋重新四分五裂,漸漸安居樂業而百姓又流離失所,屍橫遍野。

  然而,葉塵又很清楚,如今的大宋天子趙德昭,以及大半個朝廷都已經容不下他葉塵,想殺他的不光是皇帝趙德昭,而且還有以趙普為首的大批朝官。葉塵估計為了大宋天下穩定,執掌北方大營的李繼勳和西北大營的高懷德多半也想將自己殺了,以絕後患。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與皇帝趙德昭之間的矛盾根本不可調和,而自己又擁有弑君的實力和可能。

  這樣情況下,葉塵會怎麼做?如何做?才能破了眼前困局,既給死去的趙德昭和華夏衛報仇,又能夠帶著他身後成千上萬的人在大宋找到一條出路?

  ……

  ……

  次日,農曆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葉塵率大軍班師回朝,距離京都四十里處,朝廷禮部和樞密院舉辦了一系列凱旋歡迎儀式。葉塵沒有參加,提前離開大軍,直接帶著近千華夏衛和一百黑騎兵,繞小路向京都行去。

  然而,在距離京都二十里左右的一座橋上時,葉塵一行人被攔住。攔住他們的是一隊禁軍,為首的則是一名太監。

  那名太監姓高名德志,原本是魏王府的內侍總管,如今是大宋皇宮大內總管,正五品的官職,也就是原來王繼恩的那個位置,可謂是位高權重,平日間即使是宰相、樞密使都不會隨意將其得罪。最主要的是他是當今皇帝陛下趙德昭真正的心腹近侍。葉塵以前在魏王府做客時,也曾經見過此太監,知道這位高公公雖然對趙德昭極為忠心,辦一些雜事也很得力,但並不是一個聰明人,而且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對於皇族之外的人都極為傲慢。

  高公公站在石橋中間,看著葉塵,躬身行禮,然後傲然說道:「陛下有旨,請祥符王即刻進宮。」

  葉塵騎在馬上,看著高公公那副討厭的嘴臉,神色有些疑惑,沒有說話。

  高公公眼見葉塵不搭理他,神情微僵,聲音卻顯得愈發強硬,說道:「怎麼,祥符王想要抗旨。」

  「原來如此。」

  葉塵說道:「我就說你的主子還不至於愚蠢如此。」

  聽得這話,高公公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厲聲喝道:「大膽!竟對敢陛下如此不敬!」

  葉塵歎了口氣,自顧說道:「你的主子果然心狠手辣,且自私無情,竟然捨得將從小將他帶大,親如家人的老人送到我面前,讓我出氣,以瀉我的心火。」

  高公公聞言一怔,再次厲聲喝道:「祥符王,雜家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想當年你也與陛下交情莫逆,不要因為居功而跋扈,從而失了聖寵。咱家勸你還是……」

  沒有等他說完,葉塵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說道:「已經耽擱了些時間,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破事上。既然我們的皇帝陛下將高公公送到我面前讓我出氣,那便不要客氣,將他的雙腿打斷。」

  高公公聽著這番對話,不由憤怒到了極點,喝道:「大膽,雜家乃是天使,祥符王你若動了雜家,便是謀反,欺君之……」

  一道人影閃過,連繼城從馬上飄然而下,高公公臉上狠狠被抽了一記耳光,耳光聲異常清脆響亮,猶如後世的鞭炮爆竹聲。

  高公公被打傻了,他後面五十名禁軍正想有所動作,一百黑騎兵便已經面無表情的拔出鞘中的刀,向他們發起了衝鋒。

  蹄聲陣陣,一百黑騎兵挾著煙塵,一往無前向橋那頭衝過去。與此同時,哢嚓一聲,高公公的雙腿已經被連繼城直接打斷,一聲慘叫,直接暈死在地上。

  片刻功夫後,五十名禁軍帶著昏死過去的高公公狼狽逃走。

  只是葉塵的心並沒有如趙普和趙德昭想像的那樣,通過打殘陛下的心腹近侍,而消去怒火和殺機。甚至相反,葉塵心中的怒火被此事越燒越旺。因為趙德昭再次在他面前表現出了無情自私的一面,這讓自認為對這個國家付出了很多,對大宋已經很有感情的葉塵極為不爽。

  ……

  ……

  當葉塵一行抵達開封城北十里地的驛站時,便再次被人攔住。這一次攔住他們的不是太監,也沒有軍隊,是曹彬和羅公明。所以,準確的說不是攔住,而是迎接。當然,誰都知道,曹彬和羅公明迎接的目的是為了在葉塵和陛下見面之前,和葉塵好好的談一談。

  在羅公明和曹彬陪伴下,葉塵登上一輛寬敞的馬車,三人同乘一車,從南門進入了即將落日的開封城。

  早在三天前便已經趕回開封的胡三光匆匆到來,向葉塵、曹彬和羅公明行過禮,看著葉塵欲言又止。
waterkcl 發表於 2019-3-27 10:54

第659章 出人意料的藏身之處

  葉塵笑了笑,說道:「曹伯父和羅伯父不是外人,直接說吧!」

  胡三光當即說道:「大人,一切都準備妥當,李司使和白司使帶著兩千華夏衛和一百多名高手已經到位,只等大人一聲令下,便可動手。」

  曹彬和羅公明聞言,臉色一變。葉塵眼角餘光將曹彬和羅公明神色變化看在眼中,心中卻是一陣悲哀和失望,就連這二位都擔心甚至懷疑自己會做出弑君謀反的大逆不道之事,看來整個朝廷上下對自己忌憚之深,還在自己預料之外。

  這樣的朝廷,自己真的還能夠待下去?亦或是將該死的人全部殺死?

  這樣想著,葉塵說道:「這麼說上官冰雲打探到血殺、王諸同等賊人藏身之地並沒有錯。」

  葉塵卻是有意解釋,所以曹彬和羅公明暗自鬆了口氣,也暗自慚愧不已。

  胡三光說道:「大人,三日前屬下按照大人給的地點,和白司使又暗自盯梢查探了三日,已經可以確定,血殺帶著晉王三百護衛,以及王諸同等聖堂反賊都在那裡,而且晉王長子趙恒也在其中。」

  葉塵不管曹彬和羅公明臉色再次變化,說道:「既然如此,我便親自走一趟,務必將這些賊人一網打盡。」

  言畢,葉塵不等曹彬和羅公明說什麼,轉頭對二人說道:「還請二位伯父告訴陛下,今日我便不進宮了,明白大朝會,我會進宮面聖。嗯……兩位伯父不用替陛下解釋什麼,我對於燕王的死和李君浩被刺殺一事真相已經很清楚。知道不是陛下所為,而是聖堂賊心不死。」

  ……

  ……

  開封,城南廣武門外側的一片民宅內,有一處極不起眼的小院子。四處密集狹窄的街巷在這片民居裡穿插著,就算是老京都人也會有迷路的危險,而那處院子數十丈外,種著些北方常見的喬木,樹木挺拔如劍,微白的樹皮在黑夜裡也顯得十分明顯,好在此時已經入暑,今年雨水又充沛,枝葉格外繁茂。

  小院子東邊三百步外正街上,是京都著名的開封一品灌湯包子,高三層。葉塵此時便坐在此樓的三樓,面向那處不起眼小院子,靠窗的雅座中,胡三光和連繼城陪坐在左右,桌子上放著三籠不同餡的灌湯包子。另一邊,華夏衛府大功臣海東青則正在吃一盤新鮮的肉乾。

  葉塵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包子,偶爾看向那座小院子,胡三光拿著望遠鏡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連繼城默不作聲,只顧吃包子。樓下一千華夏衛和一百黑騎兵早已將整幢樓團團圍住,方圓兩里之內,佈滿了華夏衛的探子,一片蕭殺。

  這些人不是為了對付今晚的目標,他們的職責任務是葉塵的安危。

  對於此時的葉塵來說,最危險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京都。葉塵雖然實力強悍,但畢竟不是神仙,若是陷入數千大軍包圍,也是必死無疑。

  葉塵若殺死當今天子趙德昭,血殺、王諸同等數百名以晉王趙光義之子趙恒起事的高手便在那個小院子裡。此處院子來歷極為特殊——是皇家產業,準確的說是當年趙匡胤剛來到開封,在軍中任職時所住的院子。平日間根本就沒有人居住,只有兩名禁軍老兵平日看著此處,每日堅持打掃衛生。賊人藏身在此處,的確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上官冰雲跟著裝扮成御醫的王諸同來到附近,後來華夏衛府情報司又花了很大氣力進行打探分析,最終才確定此處為血殺、王諸同等人藏身之處。

  也就是說,正常情況下,即使是華夏衛府也很難發現此地端倪。

  ……

  ……

  與此同時,三里之外一座大宅中,極闊的院落中火把高舉。十幾位渾身從頭蒙到腳的黑衣人沉默地等待著。在院落的另一方,太師椅上劉守忠正在閉目沉思,他的右手扶在光滑烏黑的椅手上輕輕摩娑。曹彬和羅公明與葉塵分開之後,便去了皇宮,向皇帝趙德昭覆命,同時也稟報了葉塵帶領華夏衛府在今晚上的大行動。

  曹彬和羅公明離開之後,趙德昭便叫來了劉守忠,二人商量之後,劉守忠便偷偷出了宮,來到了此處,與一些人秘密會面。

  半晌之後。劉守忠緩緩睜開雙目,兩道懾人的寒光望向面前跪著的那人,靜靜說道:「若是能殺了葉塵,本將固然平步青雲,終會成為我大宋軍中第一人。而爾等一身富貴卻也是在戰場上廝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最主要的是,從此以後,你們不光是我劉守忠的心腹愛將,更是陛下心腹愛將。只是,你們此去小心,葉塵不是那麼好殺的。若真事不可為,有人被抓,也絕不能供出本將和陛下,而是要想辦法栽贓給聖堂賊人。」

  跪在地上十多將官沒有任何猶豫或者畏懼,相反心中一片火熱,當即便大聲稱是,然後起身離去。

  ……

  ……

  夜漸漸深了,高樹下方的宅院裡依然一片安靜,遠方不知誰家的嬰孩在哭泣,附近一家車行裡的老馬在有氣無力地嚼食著乾草,天上的星星都躲入了雲中,身旁的樹葉在夜風裡自憐地搓揉著身體,這個夜晚似乎與京城每個夜晚一樣,沒有一絲異樣的地方。

  毫無預兆的,附近五百步內數十家民宅、店鋪的門同時打開,兩千華夏衛全副武裝從中湧出,以最快的速度從四面八方衝向宅院,將其團團包圍。帶領他們的是李君浩。

  與此同時,白滄海和多羅陀已經帶領五十多名殺手,十多名劍莊劍客,以及二十多名南府高手消失在小院的周圍,提前潛入小院。

  「誰!」負責看守小院的兩名老兵警惕性極高,從門後面露出半個身子,看清外面情景之後,臉色大變,一邊將身子縮回去,一邊想要給小院裡面的人報信。然而,不等兩人張嘴喊出話來,忽然兩道黑光閃過,一左一右分別有兩枝奪命的弩箭,狠狠地穿過了兩名老兵的咽喉,鮮血橫飛!他們脖子上就像多出了兩枝弩箭,看上去血腥無比!

  顯然,這兩名老兵已經不是原來的老兵,所以李君浩才毫不猶豫的下令將其射殺。

  「攻!」李君浩輕聲下達了命令,回應他的卻是一連串雷鳴般的巨響,震的所有人雙耳欲聾。十數枚石雷直接將小院圍牆炸成廢墟。

  煙塵落定之後,小院已經沒有了圍牆,兩千華夏衛眼前一片開闊,任何敵人只要從小院中出來,便會很清除的處於兩千華夏衛視野之中,自然也處於兩千枚弩箭攻擊之下。

  這個時候,兩重小院房屋之中已經有喊殺聲響起,顯然白滄海帶著近百名殺手、高手已經與裡面的人殺在了一處。

  「內圈一千人攻入屋內支援,週邊一千人挺進,縮小包圍圈。」李君浩一聲令下,一千華夏衛一手持弩,一手持刀,殺入屋內。

  十數息之後,十多人從院子裡面跑出,這些人能夠在白滄海帶領的一百多高手和一千華夏衛的圍殺中殺出,無一不是一流高手,但面對鋪天蓋地而來的弩箭,他們能夠擋住十數枚,躲開十數枚,但卻擋不住百枚甚至千枚弩箭,只聽著嗤嗤無數聲響,噗哧聲起,緊接著十數聲慘叫,那些弩箭全數扎進了十多名一流高手身體內,當場死去!

  也有數人生命力極為頑強,實力直逼連繼城這樣的高手,身上帶著數不清的弩箭,往院子外撲了過去,每一記沉重的腳步踏下,他們身上都會震出一大蓬鮮血出來。

  但他們只是往前衝出數步,便一一頹然倒在了地上,砸起一陣灰塵,滿地腥血。

  ……

  ……

  這就是軍隊的強大之處,不管個人武力有多強大,面對一支足夠數量的精銳大軍包圍,也難逃敗死的命運。

  葉塵遠遠將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暗想自己若是被一千兵卒以強弓弩箭,於開闊之地圍住,恐怕也難逃一死。

  此時,屋內已經沒有了喊殺神和慘叫聲。貌似人全被殺了,但是李君浩隱隱感覺事情還沒完,因為一直不見白滄海出來。

  同一時間,小院後院,一間暗室之中,白滄海和多羅砣帶著一百多名高手,神色有些難看的看著牆角一處已經被封死的地下通道入口,白滄海說道:「拿十枚石雷過來,炸開!」

  四五息後,轟的一聲巨響,白滄海等人略有些狼狽的退出屋內,臉色一片鐵青,那處暗道是假的,炸開之後是幾間地下室,沒有通道,顯然是對方故布疑陣,迷惑他們,而地道入口卻是在另外一個更加隱蔽之處。

  ……

  ……

  一品灌湯包子樓內,葉塵眉頭微蹙,耳朵一動,猛的轉頭看向西北方向,說道:「對方主力從暗道逃走,而且這暗道恐怕很長,李君浩、白滄海他們已經來不及,連繼城!你帶領下面一千華夏衛,一路跟著海東青,就會找到出口。將他們全部殺了。」

  連繼城猶豫道:「大人,您的安危……」

  葉塵說道:「放心吧!沒有人能夠逃過我的耳目接近我,更何況還有一百黑騎在這裡。」

  連繼城恭敬稱是,然後起身直接從窗戶躍下了樓。
waterkcl 發表於 2019-3-27 10:55

第660章 九響召集令

  葉塵摸著肩膀上海東青,低聲對其說了幾句話,然後便揚手放飛了海東青,後者沖天而起,在百丈高處,盤旋一圈,然後向西北方向飛去。連繼城帶著一千華夏衛跟了上去。

  葉塵又轉頭對胡三光低聲說了幾句話,後者身體一震,跪在葉塵面前,低聲說道:「大人何其身份,怎能以自己為餌。」

  葉塵歎了口氣,說道:「一些事情如何做,我還沒有下定決心。所以,傍晚的時候我故意將今晚我們的行動告訴了曹伯父和羅伯父,想來他們肯定會將此事告訴皇帝陛下。皇帝陛下是否會抓住這次機會,我也不確定。但我想給皇帝陛下最後一次機會,看看他會如何做。也好讓我對一些事情做出最終的決定。所以,你將附近探子都撤了,讓白滄海帶一百多高手支援連繼城,讓李君浩帶著兩千華夏衛再次藏起來。放心吧!沒有人能夠傷得了我。」

  胡三光略一猶豫,最終還是服從葉塵的命令,快步跑下去安排去了。

  ……

  ……

  今晚上是中秋之夜,開封城內自然不可能這般平靜。而這片區域之所以如此安靜,不見雜人,卻是因為華夏衛府早已通過強大的行動能力將這片街巷的百姓於今晚上暫時移遷了出去。

  所以,相比這片區域的安靜和蕭殺,開封城其它地方卻是熱鬧之極。

  此時城內的街道上都是人頭湧湧,吃完晚飯不久的時間點上,人們從各家各戶走出來,大街小巷的往以相國寺一帶為中心的最為繁華的街道過來,道路上花燈如織,如同浩浩蕩蕩的不滅的流火,小販們高聲叫嚷,舞龍舞獅的隊伍走過,敲鑼打鼓,也有雜耍賣藝的表演者聚集街頭,一家家青樓妓寨中傳出招攬客人的渺渺歌聲,有時也能看見裡面的舞蹈,不時有人進進出出,熱鬧非常。

  稍有名氣的青樓女子今夜都已有了去處,大廳之中偶爾還能找到座位,街道上不時會傳來某某詩會某某公子有某某新作出爐的消息,這是今晚的重頭戲之一,隨後便能聽見某間青樓之中某位名妓將這詩詞唱誦一番,然後便又能聽到另一首佳作在某某詩會出爐的消息,才子們互相較勁,佳人們將這些才華飾上一層美麗的緋色氣息,大多數人賞著花燈、看著熱鬧,這樣的氛圍當中,便可感受魏晉遺韻,唐時風雅,也不過是如此而已。

  詩詞之道自唐時便已興盛,此時又經過了幾百年的發展,雖然大宋高層已經顧慮到了詩詞無用的事實,趙匡胤聽了葉塵的建議,極有魄力的對科考取士進行了改革,將詩詞排除在取士標準之外。但是,即便朝廷會有這樣的考慮,但實際上此時詩詞的地位至少在整個大格局上已經達到了輝煌的位置,你若真能寫出一首好的詩詞來,那絕對是走到哪裡都不會缺乏尊敬和禮遇的。

  風雅的氣息,這是一個時代的烙印。自唐以來,繁繁浩浩的詩詞文化已經在這裡沉澱成整個社會的底蘊,文明發展史上最為閃亮的一部分,無數名作名篇如星斗恒沙,烘托成華夏文明中最為重要的一環。

  夜色在這氣氛中不斷轉濃,月上中天,城市的氣氛還在不斷變得熱烈。乞丐的數目好似都多了許多。

  突然,九個花色、聲音獨特的響箭接二連三從城西白馬巷某處發射上空。方圓十里之內乞丐,不管正在做什麼,突然停下手中動作,以最快的速度向白馬巷跑去。

  乞兒幫如今已經算是中原一帶最大的幫派,主幹是由中原所有乞丐組成,人數多達數萬。也是華夏衛府諸多週邊勢力中最大的一個。乞兒幫的幫主甚至是華夏衛府情報司的一名在編的部司使。

  剛才那九響箭正是乞兒幫最高召集令,此令一出,方圓十里之內所有乞丐便趕往響箭發射之處。

  半炷香之後,白馬巷中便聚集了一千多個乞丐。乞兒幫幫主人稱十爺,李君浩和葉塵叫他十娃。

  十娃是原本李君浩的南幫一名堂主。兩年多前葉塵去江淮籌糧之時,李君浩便帶著十娃等人跟著葉塵。如今是華夏衛府情報司京都週邊部部司使。

  事實上,如今十娃手中掌控的可不止乞兒幫,開封黑白兩道近半幫派都明裡暗裡由他掌控或者擁有很大的影響力。開封一帶不管混江湖的,還是混黑道的,沒有不知道十爺的。血殺、王諸同潛藏的那處皇家小院附近裡許範圍內百姓在這三天之內神不知鬼不覺的被遷移別處,且讓兩千華夏衛分批藏在這些民宅之內。這件事情即使開封府衙門去做,雖然能夠做到,但絕對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覺。但是十娃發動他手中的勢力便做到了。

  連繼城帶著一千華夏衛組成鐵騎順著海東青引路,最終目標點便是發射九響箭的白馬巷。而今夜是中秋之夜,人流如熾,遊人何其多,白馬巷雖然稍微偏僻了一些,但人數同樣不少。連繼城帶領一千華夏衛要在此處殺人,若是這些百姓在場,豈不是會傷及無辜。

  十娃緊急發動九響召集令,便是要乞兒幫搶在開戰之前進行清場。因為事發突然,所以必須要在極短的時間內將這裡的百姓全部撤出去,而且還要將附近一些房屋移為平地。

  如何做到此事,乞兒幫有自己的辦法。一千多個乞丐不知從何處找來一桶桶、一盆盆糞水,然後見人就潑一些。白馬巷的混亂就此開始,尖叫、咒罵、怒吼聲就此開始,自然會有人勃然大怒,然後試圖教訓這些膽大包天的乞丐,然而拳頭還未揮出去,一群乞丐便圍了上來……數十息之後,白馬巷的混亂便結束了,因為白馬巷附近百姓全部已經跑離這一塊,包括待在家中的人也被乞兒幫強行帶走。然後這一千多乞丐便將附近封鎖,不讓人進入白馬巷,同時開始拆遷一些房屋。

  ……

  ……

  王諸同、血殺等人從白馬巷一幢簡陋宅子裡面一處極為隱蔽暗道出來時,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很快,血殺帶領的趙光義部分護衛,王諸多帶領的聖堂部分高手,人數加起來兩百多人,護送著晉王之子趙恒,一一從地道口中鑽了出來。剛才他們摸著黑從地下通道跑了足足五六里路,那種壓抑和窒息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沒有人願意在下面多待一刻。

  這麼多的人,地道出口所在房間自然已經待不下去,全部來到了小院裡也有些擁擠。

  王諸同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對身邊一名極為精幹的瘦高男子吩咐道:「小四,帶幾個人先出去看看外面是什麼情況?今晚中秋夜,這白馬巷怎麼會如此安靜?」

  名叫小四的聖堂高手帶了兩個人便出了小院,然而下一刻,三個人又跑了回來,一臉驚慌。與此同時密集的馬蹄聲從西北方向傳來。

  「不好了,朝廷的騎兵!」小四一邊跑一邊吼叫。

  人群頓時一陣慌亂,有人喊:「快進地道!」

  當即便有人罵道:「蠢貨,進地道被人堵在裡面用煙薰死,還是用水淹死,老子寧願和他們拼了,也不願意如此窩囊的死去。」

  王諸同臉色難看,如此長距離的地下通道,入口又被封死,竟然會被人發現,實在是另他難以置信,但他畢竟不是普通人,當即便喝道:「慌什麼,我們這兩百多人哪個不是高手,順著馬蹄聲相反的方向分散逃走,明日城外三里坡匯合。」

  跟著血殺和王諸同的人的確不是普通人,武力最弱的也有二流實力,甚至還有血殺這樣的超一流高手。最主要的是他們都是意志強大的亡命之徒,每個人殺的人不在少數。

  所有人當即衝出了這座院子,正準備四散而逃,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因為不知什麼時候,除這座院子之外,其附近兩百步之內的建築已經全部夷為平地。

  西北方向第一匹戰馬的身影飛躍而出,賓士而來的馬隊猶如遮天蔽日的陰影,轟鳴聲踏破了地面。這鐵蹄的巨浪往左右延伸開去,鋪天蓋地而來。

  「走!」

  王諸同嘶吼如雷霆。

  所有人臉色大變,有不少人罵道:「我操!」

  然後這兩百多人轉身就跑。

  鐵騎橫掃,直接逼近了眾人的後陣。跑在最後面一名使重劍的聖堂高手怒吼一聲,轉過身來,揮劍疾掃,四柄鐵槍突破了他的方向,從他的胸口刺出後背,將他高高的挑了起來,在他被撕碎之前,他還被奔馬推得在空中飛舞了一段距離,重劍亂揮。

  血殺帶領這一百多名晉王護衛都是他一手操練的心腹屬下,眼看著兩名落後面的屬下就要被追上,他猛然轉身,將兩名屬下推向前方,然後一刀轟出,將一匹衝來的戰馬腦袋連同馬上的騎兵劈了下來,這真是雷霆般的聲勢,籍著餘光往後瞟的眾人來不及叫好,後來奔行而來的華夏衛長刀揮砍而下,轉眼間,一柄兩柄三柄四柄……血殺高大的身體如同巨熊一般的飛出,在地上滾動跨步,然後繼續轟然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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