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 大宋王侯 作者:九孔(已完成)

 
waterkcl 2019-1-14 10:33:0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9 318149
waterkcl 發表於 2019-3-29 11:05

第671章 橫山深處回來的探子

  葉塵說道:「黨項八萬鐵騎擅長野戰,但統兵大將卻疏於攻城,且攻城之後要如何處理後面各項事宜,出動大軍黨項拓跋氏和李氏的族長都缺乏經驗。本王雖然已經為此做了一些準備,但恐怕依然有所不足。所以,本王已經做出安排,即刻便送楊太尉、展熊武、曾尚飛,以及令郎楊延軍前往前線,與八萬大軍匯合,指導他們攻城的同時,主要是指導他們做好後面的事,否則攻城之後傷及城中那些註定會成為我們的無辜百姓就不好了。而且本王已經密令拓跋氏和李氏族長,八萬大軍將由楊太尉節制。」

  楊繼業已經三年沒有上過戰場,此刻聽了葉塵所言,不由得感到熱血沸騰,當即便答應,然後離開了馬車,外面連繼城早已帶著展熊武、曾尚飛和楊延軍等候多時。

  馬車內,葉塵又對翹首以盼的韓熙載說道:「夏州、銀州、蘭州,以及八州之地攻下之後,這十一州之地如何治理,戰亂之後如何安撫百姓,等等一切事務如何做,韓相公可以帶領三十位大人提前籌畫了。」

  韓熙載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恭敬無比地說道:「王爺放心,這些事情交給下官,保證不會出任何問題。」

  ……

  ……

  開寶四年,八月二十五日。

  西北邊軍統帥高懷德派了五千人去掃蕩三岔谷。與此同時,高懷德以給祥符王護駕的名義,正大光明的帶領三萬大軍向葉塵所在方向以不緊不慢的速度行來。

  八月二十六日,葉塵帶領一萬多人的隊伍,來到了環州西南方向百里外的荒原。同一天,黨項族兩大主宰拓跋氏和李氏有了大動靜。

  夜!橫山草原上秋風蕭蕭,涼意侵人。

  拓跋格魯一揮手,五萬鐵騎借著星月之光,向炎帝谷方向以夜行所能夠達到的最快速度疾馳而去。同一時間,李光順帶著三萬鐵騎向橫山草原通往宋境的另一個關口柔狼山而去。

  大宋邊境與黨項人所在橫山草原之間有六個軍寨,是成「之」字形成兩條線分佈的,每個軍寨中駐有四個指揮的邊軍,兩千人數的兵力。八里坡和殺狼堡這兩處軍寨剛好位於「之」字的兩頭——炎帝谷和柔狼山附近。

  自大宋建國以來,只要是黨項大股騎兵通往大宋境內,便都要從炎帝谷或者柔狼山通過。

  每當這個時候,八里坡和殺狼堡中的宋軍一般都是出兵阻攔殺敵,若是不敵便會以烽火向附近其它軍寨求援。白天燃狼煙,夜間點烽火,其餘軍寨收到信號之後,便會出兵支援,同時將烽火向後面繼續傳遞。

  但是,如今黨項騎兵已經大批到來,可是八里坡和殺狼堡既沒有出兵拒敵,也沒有將烽火點燃。不過,軍寨中的宋軍保持了足夠的警惕,甚至都兩千軍隊都已經做好了守寨或者出擊的準備,以防黨項人突然攻打軍寨。

  ……

  ……

  這世上從來不缺少聰明人,能夠成為負責六處軍寨防務的軍指揮使,自然不會是笨蛋。所以高懷德欲借黨項人之手對付葉塵,這六處軍寨中的六個軍指揮使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時間便已經想到了這一點。

  年初葉塵在十里堡被黨項三萬鐵騎包圍,雙方攻守數日,黨項人未能攻破十里堡,後來黨項人老巢被夏州李光睿趁火打劫,黨項人被迫退兵。當時,葉塵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帶領五百黑騎和十里堡五百騎兵,以及八里坡兩千宋軍,追殺黨項人,最後大獲全勝。事後葉塵將所有的功勞全部讓於這幾個軍寨的將官,且以華夏衛府的名義給十里堡中戰死的士兵和受損的百姓給了高額撫恤和補償。

  這些事情加起來,使得葉塵和十里堡的官兵結下了深厚的友誼,特別是原本十里堡騎兵營指揮使鄧崇軒,因跟著葉塵追殺黨項人立了大功,官職升了兩級,成為如今負責十里堡軍指揮使。此人更是對葉塵極為崇拜和尊敬,且又充滿了謝意。

  ……

  ……

  十里堡城牆之上,鄧崇軒聽著遠遠隱隱約約傳來的大批戰馬行走的聲音,臉色變幻不定,最後一臉無奈的一拳砸在城牆垛上,罵了一聲髒話,只是被夜風吹散,後面的人聽得不是很清楚。

  罵完髒話,鄧崇軒轉身看著大將軍派來的監軍陳宏石,一臉的不爽,寒聲說道:「陳大人總是跟著本將,莫非懷疑本將會不尊大帥命令。」

  陳宏石沉著一張臉,淡淡地說道:「看鄧將軍的意思,莫非對大帥此次的命令有所不滿。」

  鄧崇軒一聲冷哼,轉身帶著親兵下了城牆。

  陳宏石心中苦笑一聲,但面上不露絲毫,不緊不慢的領著高懷德派給他的一隊親兵,跟著鄧崇軒身後也下了城牆。

  陳宏石在得知鄧崇軒對自家總司使大人非同一般的感情之後,也極為頭疼。為了不壞了高懷德的「計畫」,更是為了不要影響總司使大人的全盤謀劃,他只能繼續演好這個小人角色。

  ……

  ……

  炎帝谷一處密集的草叢之中,躺著一具無臉屍體。外衣都被扒了個精光,看著屍體的腐爛程度,此人死了至少兩日以上。

  ……

  ……

  深夜,環州城中高懷德臨時大帥府依然燈火通明。

  年近花甲的高懷德坐於大廳之中,閉目養神,他略有些擔心的在等待最後消息的確認,他此次要謀劃的事情太大,要對付的人實在是非同小可,所以難以入睡。

  便在這時,大廳外親兵帶著一名探子打扮的軍官走了進來。高懷德猛的睜開眼睛,來的這名探子是他麾下最為優秀的一名探子,也是偵騎營的指揮使,名叫張仲儀。本身實力雖然只有二流境界,但一身輕功卻比江湖上大多數一流高手還要強上一些。

  高懷德機緣巧合之下對張仲儀一家人有救命之恩,所以本為江湖浪子的張仲儀才甘心給高懷德效力。

  四日前高懷德派張仲儀去橫山深處,偵察黨項人出動的具體兵力,若是超過三萬,張仲儀便會將隨身攜帶的命令交給六個軍寨守將,命六個軍寨守軍傾巢而出將大部分黨項騎兵攔截或者纏住。然後,張仲儀將會繼續南下到環州親自稟報高懷德。

  ……

  ……

  張仲儀一身風塵,此時已經單膝跪下,說道:「啟稟大帥,十里堡急報。」他聲音有些嘶啞,這對在西北這種乾燥且風沙地方快馬趕路的人來說,是很正常的現象。

  高懷德喝道:「快講!」

  張仲儀嘶啞著嗓子說道:「黨項拓跋氏和李氏各出動一萬大軍,因兩部之間互有敵意,沒有一起出動。拓跋部族長拓跋格魯親自帶一萬騎兵從炎帝谷入境,李氏族長李光順帶一萬騎兵從柔狼山入關。看兩股黨項大軍行軍方向正是葉塵所在。」

  高懷德聞言,不由鬆了一口氣,心中最後的顧慮和擔憂已經蕩然無存。他對張仲儀偵察的結果非常滿意,很詳細也很關鍵。此時看著張仲儀說道:「仲儀,你此次立下大功,本帥會給你記下這次的功勞。此外,本帥還要賞賜你五百貫錢。」

  張仲儀一臉感激,且有些疲憊地說道:「卑職多謝大帥賞賜。只是卑職為查清黨項人出動真實人數,潛入拓跋氏部落被人發現,一番拼殺之後才逃了出來,但卻受了內傷。卑職懇請大帥准許卑職回慶州療傷一個月。」

  高懷德說道:「也好,你這次的確辛苦了,本帥就准你兩個月的假,好好回去療傷。萬不可留下傷根。」

  張仲儀恭敬說道:「多謝大帥。」

  言畢,便起身拿著一名親兵遞過來的五百貫,轉身離去。

  這名拿賞錢給張仲儀的親兵看著張仲儀的背影卻是有些疑惑,感覺今天張仲儀好像有些怪異。但他來不及多想,便被自家大帥一道命令給打斷了,將此事拋擲腦後。

  「以黨項人的速度,明日早上便會追上葉塵一行……」

  「去將指揮使以上將官叫來,本帥要連夜議事。」

  ……

  ……

  八月二十八日,靈州晴空萬里。

  陸德志是負責靈州城北門防務的一名班頭。按照大宋軍制,有廂、軍、營(指揮)、都四級。廂轄十軍,軍轄五營,營轄五都,每都百人。都頭和副都頭是最低級別軍官,下面還有班頭,管著二十名士兵,介於後世的班長和排長級別之間。陸德志將這二十名士兵分兩班,上午和下午輪換看守城門。

  靈州城是從狼柔山方向進入大宋境內,經過邊關幾個軍寨之後的第一個州城。距離狼柔山足有一百多路,再加上週邊還有軍寨,而這些年宋軍強盛,所以這近十年來幾乎已經沒有發生過什麼戰事,靈州城更是從未發生有人來攻的情況。

  任何一件重要的事情,如果十年如一日的平靜,執行它的人也不免要產生懈怠之心,看守城門的陸德志就已經把這件靈州城防務最重要的事當成了一件最輕鬆平常,如生活一般的事情。
waterkcl 發表於 2019-3-29 11:06

第672章 三岔谷的金礦

  陸德志今年已經四十四歲,作為一個無功無過的西北邊軍老卒,他晉升的極慢。按照大宋邊軍規定,五十歲就要解甲歸田了,他現在還只是一個班頭,沒有意外發生的話,他這輩子都很難成為一名有品級的軍官。如今唯一的差使就是整日帶人查驗每一個進城的人,雖然有些辛苦,但也油水不少。

  去年冬天,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比他年齡大了十來歲,感情很深的童養媳婦病死了,有兩個女兒也早在四五年前便先後嫁了人,如今就只剩下陸德志孤孤單單一個人,偶爾生個病,都得託付那些粗手大腳的士兵幫忙煮口湯飯吃,日子過的實在淒涼。

  可是,就在這七八天以來,他卻覺得日子有了奔頭,以致一整天不管見了誰,都是滿臉的笑容,笑得眼角的魚尾紋都堆成了一團,每日進城買菜的農夫都感覺少了一些刁難。這些都是因為陸德志前幾天撿了一個媳婦。

  昨天,陸德志帶人檢查進城一個車隊時,在一個貨車的暗格中發現了一個被繩子綁著,嘴也被塞起來的妙齡女子,當時這貨車的主人便偷偷的塞給了他一個錢袋子。以往這種情況也時有發生,陸德志知道這是人販子,他甚至已經有些見慣不怪,每次都拿了錢,裝作沒有看見,然後放行。

  但是,今日陸德志一反常態,因為那個暗格裡面的女子和他死去的媳婦長得有三分相似,且比起他死去的媳婦,長得很俊俏,身材更加高挑,眉眼更加嫵媚,最主要的是這名女子很年輕,看起來最多二十歲。

  所以,陸德志腦子一熱,做了一次好人,將這名女子給救下了,並且領到了自己的住處安頓下來。看守北城門的士兵們都不免嘖嘖稱奇,一向膽心而貪婪、愛占小便宜的班頭居然大發善心了?

  「善心,哼!老子經歷了五代亂世,什麼事情沒有見過,都吃過人肉,會發善心。」陸德志聽著幾名士兵悄聲議論,將他們幾腳踢得遠遠的,喃喃自語。

  「老子家裡剛好缺個伺候老子,又暖被窩的女人。」陸德志扭頭看看自己那幢屋子,欣喜的搓著手,心想這大半年自己過得是什麼日子,現在這丫頭一住進來就不同了,馬上就有了人氣不說,瞧瞧老子小院兒現在收拾的多乾淨,多亮堂,到了吃飯的當口兒,以前到對面館子裡隨便湊合一口了,如今一進屋就有熱飯吃。

  「唉!這準是老子這大半輩子保家衛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先帝有靈,賞賜給老子我的。」陸德志心中暗忖道。

  這樣想著,他感覺自己將這丫頭弄到自己床上乃是理所當然。

  「畢竟,那小模樣、那身段兒,那對水汪汪的桃花眼,嘖嘖嘖,讓人瞧一眼,連骨頭都酥了。改天找城門邊上算命的劉半仙看個吉日,簡單辦個事,順便讓那二十個小子給老子我孝敬孝敬,然後便可以享受小丫頭那白嫩嫩的身子了。」

  陸德志想的正美,就聽城牆上「嗚」地一聲號角響起,陸德志先是一怔,隨即蹭地一下站了起來,仰著脖子衝城牆上大聲嚷道:「出了什麼事?什麼情況?」

  有人將頭伸出來,衝著他喊道:「老陸頭,你個蠢貨,趕緊關城門,黨項大軍向靈州城衝過來了。」

  陸德志聽了大吃一驚,一個激靈,跳起來衝著自己手下的兵喊道:「混帳東西,趕緊關城門。快點,你們這些瓜娃子……」

  他剛說到這兒,便戛然而止,然後突然栽出一步,緊接著又猛地向後一仰脖子,咽喉處露出一點鋒利的箭簇,兩隻眼睛突然凸出老大,一臉的驚恐,呃呃地叫著,伸手摸向自己的咽喉,摸到那箭尖的時候,他整個人也軟軟的倒了下去,不過還沒有死透,不斷抽搐著。

  「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黨項人已經進城了嗎?」

  然後他漸漸渙散的餘光看見一個女人提著一個短弩,自他身旁一掠而過,向城門口奔去。

  陸德志躺在地上,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個和自己死去的媳婦有三分相似的女子身形如飛一般的衝到城門前,衝著正關城門的十名士兵連連揮手,然後這十名士兵便倒在了地上。

  陸德志年齡不小了,但這生命力還挺強大,咽喉插著一根弩箭,像是一隻被隔了喉嚨的雞,繼續一下下抽搐著身子。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老子……平生頭一回救人,又幫了這娘們這麼大的忙,還沒睡上她,就這樣死了,老子虧大了……」

  ……

  ……

  朱玉株在一個時辰之內經歷了大喜、大怒、大憂三個極致的情緒。

  朱玉株是西北邊軍中的一名軍都指揮使,也是高懷德的真正心腹愛將。他奉命到三岔谷找金礦,計畫中先將三岔谷中宵小之輩殺一批、抓一批,然後在大帥兩名親兵的帶領下去找金礦。只是,三岔谷的這些賊人狡猾得不行,提前得到風聲,等他帶大軍到三岔谷時,竟然跑了個一乾二淨,連個人影都沒有找到。

  沒有殺到人、抓到人,將三岔谷中的財物瞬間洗劫一空,朱玉株有些遺憾,畢竟找到金礦,裡面的金子是大帥的或者朝廷的,沒有自己的份。不過,這不影響他辦正事。

  很快他們便在三岔谷西邊七里左右找到疑似金礦所在,因為這裡已經有了一個很深的礦洞。朱玉株親自帶人進入礦洞,本來計畫中是要抓一些三岔谷的人挖金子,現在沒抓到人,只能下令讓一千名士兵開挖,很快有人挖出了一些碎金子,但這還不夠,朱玉株要弄清楚這個金礦中金子成色如何。所以,下令繼續挖。一個時辰後,又讓另外一千士兵進去換裡面一千名士兵,輪著休息。

  然而,就在這一千士兵剛進入時,異變發生了。

  轟的一聲巨響,從礦洞口傳出,然後這礦洞口便塌了,這一下,兩千士兵被埋在了礦洞裡面。

  朱玉株大吃一驚,喝道:「快,全部上去搬運碎石,救人。」

  他一聲令下,外面的三千士兵便動了起來。

  朱玉株臉色難看的看著有青煙從碎石堆放中飄起,想起傳說中華夏衛府秘製的威力強大的火藥,隱隱感覺有些不對,不由喃喃自語:「難道此處金礦本來就是華夏衛府的,還是這本身就是一個陰謀。」

  想到這裡,朱玉株當即便喊來一名都頭,說道:「李麻子,你帶你麾下一百人速速去環州找大帥,將此地情況稟報給大帥。」

  名叫李麻子的都頭抱拳稱諾,然後便招呼自己一百名士兵上馬離去。

  半炷香之後,李麻子一行在快要走出這片山區時遇到了伏擊,全軍覆沒。

  ……

  ……

  環州西南方一百多裡外,葉塵一行一萬多人正在休息。

  韓熙載端起酒先敬了葉塵,待葉塵淺嚐輒止,他才方才微笑道:「下官心中一直有兩個疑問。想請王爺解惑。」

  葉塵這些天與韓熙載進一步接觸,發現韓熙載此人的博學實乃他來到這個時代之後所見到的第一人,就算是已經被趙德昭打下死牢,以博學名聞大宋,有大儒尊稱的盧多遜比起他都弱了一籌。最主要的是韓熙載對治國治世有著很深刻的認識和獨到的見解。當然,這些天相處下來,韓熙載也漸漸發現,葉塵此人雖然威嚴越來越重,但其實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比起一些故作平易近人的上位者,葉塵卻是發自真心的沒有架子,相處之中讓人感覺如沐春風,且另人心折。

  所以,韓熙載如今面對葉塵,說話比起最開始少了一些拘束,否則如現在這樣的問話,若是放在數日前,韓熙載還真不敢多問。

  葉塵卻沒有想那麼多,有些好奇地說道:「不知韓相公有何疑問?」

  韓熙載笑容滿面地說道:「第一個疑問是關於八萬鐵騎攻下八州的,下官細細算了一下,王爺諸多安排最多拖住高懷德一天時間,而八州中的每個州城內軍隊不少於五千人,大人如何讓八萬不擅長攻城的黨項大軍在一天之內攻下八州。即使有楊太尉他們,恐怕也難以改變大局。」

  葉塵笑了笑,說道:「八州之外有六個軍寨,這些年大宋軍力強盛,這八個州已經有近十年沒有戰事,城內的守軍早已懈怠。此外,每個州城裡面都已經有我們的內應。而八萬黨項鐵騎將會兵分八路,同時向八州進攻。當然,打仗的時候任何情況或者意外都可能發生,本王也不能保證八這八個州城都能夠攻下來。」

  韓熙載恍然大悟,點頭道:「原來如此,這些事情算算時間,我們從開封出發的時候,便已經開始準備。王爺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啊!」

  對於韓熙載的喜歡拍自己馬屁,葉塵已經習慣,每個人都有自己特有的性格,只要這個人有自己長處,葉塵都不會對其勉強什麼。更何況如韓熙載這樣的宰相之才。

  「韓相公才問了第一個疑問,不知第二個疑問是什麼?」葉塵問道。

  韓熙載說道:「下官一直好奇,王爺是怎麼知道三岔附近有金礦的?」
waterkcl 發表於 2019-3-29 11:07

第673章 八州破五城

  葉塵自然不能告訴韓熙載——一千多年後,三岔口那裡有個儲藏量極為豐富的金礦,自己有個同學便是那裡黃金武警,所以自己剛好知道。

  葉塵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天上,說道:「此事天機不可洩露。」

  葉塵說的輕佻,但韓熙載聽了卻是心中一凜,突然發現自己這些天因為祥符王平易近人,說話越來越沒有了最開始的謹小慎微,祥符王註定是要當皇帝的人,所謂伴君如伴虎,作為臣子,要深知「不該知道的不要知道!」「不該問的不問!」,否則說不定便會惹來殺身之禍。

  ……

  ……

  八萬黨項鐵騎浩浩蕩蕩,一人兩馬,離開了橫山草原之後,便兵分八路,以極快的速度向八州之地移動。

  戰馬群在戈壁上狂奔,每過半個時辰,騎士就在馬背上上下翻飛,從一匹戰馬的背上跳躍到自己的另一匹戰馬背上,戰馬腳步不停,從前天傍晚到第二天凌晨,大軍就已經到了距離橫山草原近兩百里外的八州附近。

  對八州的守軍來說,本來就是猝不及防,他們從沒有想過已經大半年沒有打過草穀的黨項人會突然傾巢出動攻打位於六個軍寨後方的八州。

  正如葉塵所說,這八州久無戰事,城內的戍卒已喪失了基本的警惕,以華夏衛府探子和殺手的能力,大膽行兇,冒名入城,要誑開城門揮軍直入並不難。

  八萬黨項騎兵是輕騎趕來,既無輜重、也沒有攻城器械,唯一的選擇只能是速戰速決,葉塵動用了華夏衛府幾乎所有的力量,甚至以自己為誘餌將西北邊軍五萬大軍主力引開,暴露金礦所在分流西北邊軍。同時,出動麾下最強大的刺客和探子力量將府州城和麟州城鬧得人心惶惶,再加上葉塵凶名赫赫,兩家根本不敢有任何妄動。此外,還動用高懷德身邊隱藏近兩年的高級暗子,讓六個軍寨反應遲鈍,弄不清楚情況。

  這種種謀劃,可謂是用盡了手段和手中力量,但最多也只爭取到一天時間。只要高懷德反應過來,大宋在西北所有軍事力量反應過來,便絕對不會給他們強行攻打八州時間的。所以,葉塵只能創造一個不可能的奇蹟,在一天之內,攻克八州。否則便只好讓黨項鐵騎退去。

  事實證明,和華夏衛府之前調查分析結果一樣,靈州等八州中大部分是如此的懈怠。

  因為,八州之中有五個州城破了。

  ……

  ……

  五百名身穿大宋邊軍裝束的黨項騎兵來到靈州城五百步外時,才被靈州城牆上的守軍發現端倪,然後吹響了急促的號角聲時,當看守城門的二十名士兵在班頭帶領下準備關城門時,提前潛入進來的殺手和探子便開始動手,殺了二十名士兵。

  等靈州城內其它地方宋軍趕來時,那五百名裝扮成宋軍的黨項騎兵已經猶如一股洪流一般衝了進來,死死的守住了城門。與此同時,藏在兩里之外的九千五百名同樣身穿大宋軍服盔甲的黨項鐵騎全力向靈州城衝來。

  兩里地便是一千米而已,對於全速衝刺的騎兵來說,一分鐘不到便已經衝了過來,而這時,靈州城內守軍才剛開始對五百死守城門的黨項勇士展開圍殺。

  結果可想而知,五百騎兵突然讓開道路,九千五百鐵騎就這樣從城門口席捲過來,一路上人喊馬嘶,蹄聲如雷,咆哮聲震耳欲襲。

  ……

  ……

  突然到來的戰亂讓整個靈州已陷入一片混亂當中,百姓們滿街奔逃,商販們門窗緊閉,到處都是騎著高頭大馬,但卻身穿宋軍盔甲軍服的黨項族戰士,在靈州城中橫衝直撞。

  強大的兵力優勢,再加上一方有備而來,另一方猝不及防,戰爭持續了三個時辰便已經大體結束。靈州城內五千守軍死了近兩千人,剩餘的三千多人投降且被繳械。而黨項人戰損才五百多人。

  就在靈州城百姓以為這此黨項人會如以往打草穀時那樣殺人、放火,鋼刀見人就砍,長槍見人就刺,見到女人就上,見到東西就搶的時候,事實結果卻大相徑庭。

  接下來,關閉城門,禁止出入,七千兵力上了城牆,開始佈防,兩個城門各有五百人看守,一千人看守俘虜,剩餘的五百多人充當執法隊,開始全城巡邏維持秩序,且斬殺了四十多名不服從軍令,擅殺百姓、強姦女子,搶劫百姓財物的黨項戰士。

  再加上華夏衛府探子暗中宣傳幫助,傍晚的時候,靈州城已經大體恢復秩序,只是百姓依然對黨項人充滿戒心,閉門不敢出來,街巷之中極為冷清。

  同一時間,同樣的手段,同樣的打法,類似的一幕,分別在鹽州、定州、靜州、龍州、順州、勝州、會州這七州中發生。只不過,相比攻打靈州,順利程度和所用時間,戰損人數有所不同而已。且順州、靜州、會州攻城失敗。

  這三州攻城失敗,主要原因是三州相比另外五州要更加深入大宋腹地,遠了近百里的距離。從而被提前發現,所以才失敗。

  事實上這三州被拿下的成功率本來就比其它五州少了太多,所以這種情況葉塵帶領華夏衛府上下提前便已經推衍過,也早有預料且做了相應的預案——攻打會州和靜州的兩萬人馬轉向,向葉塵所在環州附近疾馳而去。而另外一萬人則去了六個軍寨通往八州所在關口佈防,防止六個軍寨中一萬兩千人馬來攻。

  ……

  ……

  圍繞著環洲城,方圓百里之內,以各種身份潛伏散佈著近數百名華夏衛府探子和更多的週邊成員,靈州等八個州城的守將派給高懷德的所有信使全部落在了他們的手中。所以,帶領三萬大軍已經等待了一個夜晚和一個白天的高懷德依然被蒙在鼓裡,還在等待兩萬黨項大軍來殺葉塵,他好漁翁得利,活捉葉塵。

  正午時分,豔陽高照。八月份的西北,正是一年十二信月中最熱的時候,陽光照在臉上,感覺火辣辣的疼痛,汗水流個不停。

  高懷德以大帥之尊,平時可以養尊處優,但上了戰場,也只能騎在馬上,和尋常士兵一樣,在大太陽下面吃灰塵,享受暴曬。唯有此時休息的時候,親兵可以給大帥搭建一個簡易涼棚,端上涼茶,享受一下特殊待遇。

  年齡大了,晚上又沒有休息好,在大太陽下騎了小半天的馬,高懷德便感覺渾身疲憊,此時在涼棚下面正閉目養神。旁邊有一名親兵拿著一把扇子猛扇風。

  「啟稟大帥!祥符王一行在二十多裡外小樹林中休息,四百黑騎和三千華夏衛在附近巡邏。」一名探子飛奔而來,於涼棚外十多步下馬,跑至涼棚下單膝跪地,大聲稟報。

  高懷德眼睛都沒有睜開,淡淡地說道:「好,再探。告訴張虎,每半炷香便派一名探子過來給本帥報告情況。」

  這名探子離開沒過多久,又一名探子前來,單膝跪地說道:「啟稟大帥,發現兩萬黨項騎兵已經向祥符王一行衝去。卑職離開時,黨項大軍已經距離祥符王一行四十里。」

  高懷德猛的睜開雙眼,一臉欣喜,說道:「好,傳本帥命令,做好行軍出擊的準備。」

  半炷香之後,正在帶領大軍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前行的高懷德聽了新近來的又一名探子稟報之後,不由神色一凝,皺眉沉思起來。

  半晌之後,高懷德喃喃自語道:「這兩萬黨項大軍竟然身穿我大宋軍服和盔甲……黨項人是從何處得到我大宋衣甲的?」

  「是聖堂,也只有聖堂這一個可能。」

  「是了,黨項人本來便與聖堂有所勾結關聯。」

  「再加上聖堂賊人對葉塵恨之入骨,所以此次才不惜血本,想辦法給黨項人弄去兩萬套我大宋軍中衣甲,便是為了讓他們一路順利來到此地殺葉塵。」

  「應該就是這樣,畢竟聖堂和黨項人不應該知道這是本帥的借刀殺人之計。」

  這樣想著,高懷德剛才產生的疑惑便又煙消雲散。

  「大帥,以華夏衛府三千華夏衛和那四百黑騎的戰力,兩萬黨項人若想擊潰他們,至少損失一半兵力,到那個時候,我們三萬生力軍再突然殺入,便可輕易將雙方剩餘疲兵全部消滅,活捉葉塵。」高懷德身邊幕僚劉憲華說道。

  高懷德微微頷首,表示對劉憲華所言的肯定。

  然而,就在這時,又有探子前來稟報道:「大帥,張將軍讓卑職稟報大帥,情況有些不妙。」

  高懷德心中一跳,喝道:「發生了何事?」

  探子說道:「葉塵一行已經和兩萬黨項大軍合兵一處,全速向夏州而去。」

  高懷德聞言,身體一震,怔了片刻,說道:「合兵一處?這是何意?」

  探子立刻說道:「啟稟大帥,兩萬黨項大軍根本就沒有攻打祥符王一行,相反是護送他們往夏州方向趕去。」
waterkcl 發表於 2019-3-29 11:08

第674章 各方反應

  高懷德一臉目瞪口呆,抬頭看了看高空中火辣辣的太陽,突然感覺血氣直沖腦袋,隨之而來的便是眩暈,旁邊幾名親兵眼見自家大帥在馬上搖晃,大吃一驚,趕緊飛跳下馬,跑過來將大帥從馬上扶下來,餵著喝了兩口水,高懷德的身體才恢復了一些,但卻一臉難以置信,喃喃自語道:「這怎麼可能,黨項人為何要聽葉塵的話?」

  「哈哈哈哈……葉塵……妖孽!果然神通廣大。」

  「這麼說來這兩萬黨項人身上的盔甲是葉塵給他們送去的,葉塵狗賊狼子野心,蓄謀已久!」

  ……

  ……

  唐鵬、陸龍、黃東秋這三位廂都指揮使互視一眼,紛紛歎了口氣。葉塵神通之廣大,自來到大宋以後,不知創造了多少尋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奇蹟,他們三人在年初時也是已經領教過的。說實話,這次對付葉塵,他們三人是不同意的,但高懷德一意孤行,他們卻只能服從命令。

  黃東秋猶豫了一下,說道「大帥,我們追不追。」

  高懷德搖了搖頭,說道:「追上又怎麼樣,兩萬黨項騎兵,再加上三千華夏衛、四百黑騎,還有傳說中葉塵一箭可破千軍的神箭之術,實力已經不比我們這三萬大軍弱。莫說活捉葉塵,想要擊敗都難。」

  說到這裡,高懷德壓底聲音,說道:「最主要的是,你們不要忘了,陛下還身中劇毒,唯有葉塵狗賊能解。」

  三名廂都指揮使聞言,面上如常,但心中卻不由長鬆了一口氣,他們打心底上就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和祥符王為敵。

  幕僚劉憲華說道:「大帥,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看著葉塵離去?」

  高懷德一臉頹敗之色,幽幽地說道:「還能怎麼辦?陛下身中劇毒,我們若是沒有活捉葉塵的把握,便不敢妄動。否則,惹惱了陛下,後果沒有人能夠承受得了。唉……是本帥此次失誤了,傳本帥命令,讓張虎繼續一路盯著葉塵和黨項兩萬大軍,我們……也在後面跟著吧!」

  「大帥!這秋老虎天氣實在是太過酷熱,不如由我們三人帶大軍一路監視著祥符王。大帥回懷州休息。」黃東秋說道。

  高懷德搖頭道:「不行,這兩萬黨項人是本帥放進來的,不看著他們離開,本帥不放心。還有葉塵……本帥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不等高懷德將話說完,遠處一名小將帶領一隊五百左右的騎兵疾馳而來。眾人抬頭看去。

  「大帥!是偵騎營指揮使張虎!咦……好像還有一名傷卒。」唐鵬眼神最好,最先透過揚起的灰塵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很快,張虎一行到來,身形魁梧的張虎遠遠的便飛身下馬,親自抱著一名傷卒,來到高懷德面前,神色凝重之極的大聲說道:「大帥!這是龍州派來的信使。」

  然後又對懷中傷卒說道:「這位兄弟,這是大帥,趕緊將你之前所說的話告訴大帥。」

  這樣說著,他已經將傷卒小心的放在地上,並對其喝了一口水。

  這名傷卒顯然受了很重的傷,喝了一口水,斷斷續續地說道:「大帥!八萬黨項鐵騎身穿我軍衣甲,兵分八路同時攻打靈州、鹽州、定州、靜州、龍州、順州、勝州、會州。已有五個州城陷落……」

  說到這裡,這名傷卒頭一歪,昏死了過去。

  高懷德聞言,感覺晴天霹靂,如遭雷擊,大聲道:「這怎麼可能,八萬鐵騎這怎麼可能……葉塵,好厲害的手段。」

  話音一落,高懷德身體一個踉蹌,直接從馬上栽了下來,還好旁邊親兵反應快,一把將其抱住,否則高懷德很可能成為大宋歷史上第一個從馬上摔死的大帥。不過,此時的高懷德已經暈了過去。

  眾人一陣手忙腳亂,高懷德的親兵將軍中醫官找來,診斷過之後,說道:「大帥年齡大了,今日天氣本來就酷熱無比,大帥已有中暑跡象,剛才又急怒攻心,所以暈了過去。現在要近快將大帥轉移到屋內涼爽之地,否則大帥很有可能一病不起。」

  高懷德的親兵營指揮使對高懷德極為忠心,一聽醫官這樣說,二話不說,便弄來一個擔架和一個簡陋遮蔭綢布。五百親兵護著高懷德就近向懷州跑去。

  唐鵬、陸龍、黃東秋面面相覷,神色變幻不定,按理說此時以他們三人職位最高,不管是執行高懷德昏迷之前的命令,還是站在忠軍為國的角度,此時都應該繼續帶大軍跟上祥符王一行。

  可是,他們三人領教過葉塵的厲害,特別是自先帝死後,葉塵先下令刺殺二十多名晉王一系大臣,然後於皇城前以神秘手段殺了晉王,以一已之力震懾千軍萬馬不敢妄動。緊接著帶大軍用了十天奔襲千里之外,一戰便大敗大宋常勝名將潘美帶領的四萬多叛軍,並將潘美活捉帶回京都。現後來葉塵又與當今皇帝陛下鬧翻,後者於皇宮內安排大軍伏殺葉塵,反而被其劫持,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面扇其耳光,盡情羞辱,最後又強行逼著皇帝陛下裂土封王,且對皇帝陛下下了劇毒。

  這些事情,前面的幾件事情早已傳遍天下。後面發生在皇宮中最後一件事情當事人太多,趙德昭和趙普等人有心隱藏,但卻根本隱藏不了。這些天,早已經開始在朝廷官員之間,甚至民間暗中流傳。使得皇帝陛下威望驟降的同時,也將葉塵和其手中掌握的實力和勢力幾乎快要神化或者魔化。

  總之,葉塵幾乎已經成為天下間最不能得罪的人物,最恐怖的人物。也就是如高懷德、李繼勳、趙普等這樣心志堅韌的開國大佬還敢對葉塵動手,普通的官員、大將若非必要,根本不敢正面得罪葉塵,否則誰知道什麼時候會被刺殺於夢中。

  三名廂都指揮使這樣想的,下面的將官中相發一部分人同樣是如此想法,最後一群將官大眼對小眼好半晌,不知道是誰最後低著頭說道:「以祥符王的手段很有可能會派人刺殺大帥。我等應該率兵保護大帥。」

  這句話一出,頓時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唐鵬、陸龍和黃東秋也是暗鬆了一口氣,當即便帶兵去追高懷德。

  ……

  ……

  葉塵帶人來到夏州,夏州知府王寶興遠迎十里將葉塵一行迎入城中。

  夏州、銀州、蘭州早已接到中書政事堂相關文書和皇帝陛下的聖旨,再加上葉塵的威名,且此事其中牽扯之到皇帝陛下的生死。所以,銀、夏兩州之地知府、守將沒有人敢有絲毫怠慢,很快就完成了軍政交接。

  至於葉塵為何帶來兩萬身著宋軍盔甲的黨項騎兵,這些人都極為聰明的當作了無視。

  葉塵的封地是最徹底的那種,軍政之權全部歸葉塵所有,所以這銀、夏兩州及兩州下屬的九個縣所有的官員都同樣進行了交接。至於蘭州,距離夏州還有八百多裡路。葉塵已經派了徐鉉和王超帶領五千黑騎兵去交接,想來不會出什麼問題。

  這其中牽扯到很龐大的事務,還好韓熙載帶領三十多名在南唐為官多年,經驗豐富的官員已經早有準備,大體上過渡進行得很平穩。

  不過,有一個問題卻是不可避免——葉塵麾下地方文官系統的官吏嚴重不夠。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葉塵一道命令,強行將除銀、夏兩州文官集中於夏州,親自威逼利誘,進行了一場坐談會。然後所有家在本地的官吏繼續留任,由內地調任過來的文官除極個別的願意留下之外,其他的全部離開,等大宋朝廷新的任命。

  此外,葉塵帶來的這一萬家眷的安家,下面的人重新任命定位等等,都是一個極為複雜繁瑣的事情。還好,韓熙載有著三十多年為官經歷,二十多年擔任宰相的經驗,處理這些事情經驗豐富不說,協調分配,統籌工作的能力可謂是登峰造極,看似雜亂的事情,再請示過葉塵之後,到了他手上便隨著一道道命令,開始有條不紊的展開。這讓葉塵省了不少心。

  當然,這個期間最讓葉塵警惕和擔心的則是他強佔了五州之地之後,來自大宋西北兩路的應對和朝廷的反應。

  ……

  ……

  八萬黨項鐵騎,身著大宋軍隊盔甲軍服,插入六個軍寨後方,同時攻打八個州城,最終攻克了五個州城。消息傳到慶州、懷州等地立即引起了軒然大波,大宋西北兩路——秦風路和永興軍路及下面的州縣所有軍政官員空前地緊張起來,部隊全部進入了一級戰備狀態,一時間警哨密佈,探馬往來,不管士卒還是將官都是衣不解甲、枕弋而眠。

  但是,詭異的是,除了一道道奏摺、密信以八百里加急快馬不斷發往京都皇宮、宰相府、樞密院之外,沒有人提出發兵收回這五個州城。

  與此同時,葉塵在京都準備的伏筆也開始動了起來。
waterkcl 發表於 2019-3-29 11:09

第675章 今日的宰相府

  葉塵帶人離開京都之後,華夏衛府留在大宋之內勢力主要分為四大塊。

  劉金元統領的南府,盤踞在江南一帶,除了大江幫數千幫眾之外,還有大江幫暗中控制的江南一帶一些江湖幫派。

  黃樓平統領的西府,勢力主要在西北兩路和成都府路,除了有編制的探子、刺客之外,還有這兩年多黃樓平發展的龐大的週邊勢力,其中最多的便是鏢局,可以說黃樓平帶領的西府已經暗中壟斷了大宋西部鏢局這個行業。

  蕭秀明控制的北府主要勢力反而在契丹境內,這兩年以來,隨著蕭秀明在契丹國內職位變遷,身份地位不斷提升,北府暗中勢力的發展也很迅速,而且隱藏得極好。

  除了這三個分府的勢力之外,還有內務司下面,由周鑫、馮剛、吳志遠三人具體經營操控的龐大商業帝國,遍佈整個大宋各個行道、各個角落。

  除了上面所說的之外,還有以京都為中心中的一些舉足輕重的勢力。比如周傑統領的漕幫,控制著長江以北整條運河民間水運,幫眾多達數萬。十娃控制著以乞兒幫為主的開封城內外地下勢力的半壁江山。

  可以想見,以上這些勢力之中,除了位於契丹境內的北府之外,其他勢力在接下來隨著大宋皇帝解了毒之後,必然會成為皇帝陛下和朝廷瘋狂報復的對像。

  所以,葉塵離開時,便已經對這劉金元、周傑、十娃、周鑫、馮剛和吳志遠等人下了密令,讓他們開始收縮手中勢力人手,讓麾下已經暴露的人手開始進入潛伏狀態或者直接調回西北。

  十娃將葉塵的命令執行的非常徹底,中秋之夜那晚上暴露的一千多名乞兒幫的乞丐離開了開封,去往其它地方,期間出面幫助葉塵清理住戶或者給那些住戶賠償的幫派直接解散,化整為零,或者離開,或者融入到其它十娃暗中控制的地下勢力之中。

  ……

  ……

  趙普的宰相府如今仍是他先前的舊邸,本來在先帝時期,除皇宮之外,京都內最雄偉豪華的府邸是晉王府。但是,自趙德昭登基為帝以來,趙普先後沒有了趙光義和葉塵這兩個大佬的掣肘,已經徹徹底底的成為了一人之下,千萬人之上,權傾朝野的權相。特別是比起對趙匡胤的畏懼和尊敬,趙普對趙德昭或許有些忠心,但卻沒有多少畏懼和尊敬,有的只是輕視。

  這一下,趙普沒有了別人的制衡,輔君王、安黎庶、佐政事、定國策的能力雖強,但貪財物、好奢華的本性也肆無忌憚的暴露了出來。短短兩個月時間,宰相府又大修土木,據說光是價值千金的金絲楠木便一次性從成都府路運來了十二根。所以,如今宰相府已經遠超過之前的晉王府,成為除皇宮之外京都內最雄偉奢華的一幢府邸。

  當然,每日來宰相府官員們比起原來也多了許多,以致於本來開闊的宰相府門前街道,如今變得擁擠不堪。甚至已經超過了夜裡面的小甜水巷和萬姓燒香時的大相國寺。

  可以想見,每日都有超過百名朝官和地方的官員,再加上他們的伴當,還有一樣多的車輛馬匹,不把宰相府門前的街道堵成猶如暴雨後的下水道才怪呢。甚至自趙德昭登基以來,日日如此,無一例外。

  不過,不同於夜間小甜水巷和萬姓燒香時大相國寺的混亂和噪雜喧嘩,宰相府門前不管有多少人,都很安靜,每個人說話都要屏氣靜聲,腳步輕如狸貓一般。

  ……

  ……

  九月六日這一天,隨著趙普從宮中和陛下商議過西北五州丟失之事回府,一個個要拜謁他的官員陸續趕來,將車馬停在了街口,讓僕人上去遞了門帖,就在門口等著。

  到了夕陽西下的時候,又是一名身材魁梧,護衛多過僕役的壯漢面無表情的穿過人群,向宰相府的偏門擠過去。

  不少人嘲笑的回頭望著巷口處剛剛趕來的那名僕役的主人——一名富商打扮的青年,這人來得太遲不說,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能進入宰相府那真見了鬼了。

  但是,宰相府門前所有人真的是見了鬼了,這名壯漢僕役根本沒有其他官員家的僕役那般討好宰相家的門子,更沒有遞給一錠銀子或者錢袋,而是顯得很無禮的在偏門處向門子遞上了主人的名帖,也不打招呼。然而那門子走進去通報片刻之後,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就跟在那名門子身後從門中快步走了出來。

  認識中年文士的官員不少,當即起了一陣騷動,竊竊私語的聲音,就像被人捅了一下的蜂窩,頓時嗡嗡嗡的響了起來。

  「竟然是李佑。」

  「李佑,難道是宰相府七文君之一的李佑?」

  「沒錯,正是宰相大人門下最受器重的七個幕僚之一李佑。」

  「那青年是誰,竟然是李佑出來相迎?」

  李佑在家丁的引領下,快步從人群中穿過,迎面的官員紛紛避讓,臉上浮起謙卑的笑容,數百雙眼睛追著李佑的身影,一直到他停步的地方,就是方才遣了那名僕役去送拜帖的青年。

  所有人都看著這名青年,卻沒有人認得出,反而是一名官員的護衛低聲對自家主子說道:「此人外號毒牙,名字很土,叫十娃,是京都地下勢力霸主。傳說是祥符王的爪牙。」

  「是祥符王的爪牙,原來如此。」

  「此人既然代表著祥符王,李佑先生親自出來相迎,那不算什麼了。」

  「聽說祥符王剛到西北,便調動八萬黨項鐵騎攻下五州,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本官今天剛剛從京兆府回京,可以作證此事千真萬確。咂咂……祥符王好恐怖的手段,竟然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控制了黨項八氏。」

  「可惜了,若是先帝不死,以葉塵和先帝之間的信任,那黨項一族橫山一帶遲早成為我大宋疆土。」

  「哼!那葉塵狼子野心,顯然蓄謀已久,只不過先帝在時不敢顯露而已。」

  「好了,不管祥符王是被逼反,還是早就蓄謀已久,此時說這些又有何用。」

  「不知陛下如何處理?」

  「哼!陛下的性命控制在祥符王手中,還能怎麼處理。」

  「祥符王擺明瞭是要告訴朝廷和陛下,銀州、夏州和蘭州三地還不夠,還要想那五州,陛下的毒還沒有解去,投鼠忌器,西北之地大軍怎麼打。」

  「聽說高懷德被葉塵氣得一病不起,不知是真是假。」

  「哼!諸位有所不知,高懷德根本不是被祥符王氣得,而是被華夏衛府的殺手所傷。」

  ……

  ……

  這邊這些官員低聲聊得火熱,另一邊和李佑隨口試探聊天的十娃隱隱聽見這些人在談論自家總司使大人,陰冷的這邊看了一眼,使得這些官員中有近半臉色微變,然後低下頭去,或者轉向一邊,但士大夫這個群體從來不缺有骨氣的人,更是最為驕傲的一群人,當即便有不少人向十娃瞪了回去。

  十娃嘴角扯出一絲冷笑,沒有多看,便收回目光。

  幾百雙眼睛或憤怒、或憂愁的看著李佑帶著十娃從偏門進去,神色無不複雜之極。

  李佑帶著十娃所來到偏廳分賓主坐下,讓人進去通報了趙普。李佑便熱情的和十娃繼續寒暄起來。

  李佑笑著說道:「聽說京都地下勢力中至少有一半幫派都是閣下說了算,不知此事真假?」

  十娃神色不變,淡淡地說道:「都是市井謠言,先生莫要信以為真。」

  李佑深深的看了一眼十娃,見十娃否認,便不再說此事,轉說其它事情。

  沒過多久,一名僕人走了進來,說道:「相公已經在書房中等候,請客人過去。」

  十娃被領著進了書房中,李佑沒有跟著進來。

  書房裡面,有兩個人,除了趙普之外,角落陰影裡面還站著一個人,十娃剛一進門,便本能的去轉頭看向此人,因為他從此人身上感受到了危險,這種危險猶如一個正常人面前突然出現了一條毒蛇。這種感覺十娃曾經在連繼城身上感受過。

  十娃知道,只要皇帝陛下的毒一日未解,自己在開封便會很安全,包括宰相府和皇宮之中。至於這位不知名的高手……自從數月前,總司使大人下令殺了二十多名趙光義一系的大臣之後,江湖武者、高手便吃香起來,身價暴漲,如今只要五品以上的朝廷官員,誰身邊沒個高手。以趙普的身份,身邊有一名不弱於連繼城的高手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十娃收回目光,看向書桌之後的趙普。這是十娃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與權傾朝野的宰相大人見面。

  傳說中高高在上的宰相大人長想很普通,只是眼神很深邃,不過神色中顯得有些疲累。

  行禮落座,趙普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祥符王想要讓自己封地多五個州?」

  十娃點頭道:「相公英明,總司使大人的確是想要這五個州。」
waterkcl 發表於 2019-3-29 11:10

第676章 葉塵和趙普的交易

  趙普歎了口氣,說道:「看來祥符王已經下定決心要建國。」

  十娃沒有接話。趙普也不想繞圈子,對十娃道:「本相若是不同意,朝廷和陛下若是不同意呢?」

  十娃不卑不亢地說道:「陛下肯定會同意的,至於朝廷……如今相公的意志不就是代表著朝廷的意志。」

  趙普看著十娃,眸中閃爍著懾人精光,說道:「陛下的性命掌握在葉塵手中,但本相的性命只掌握在自己手中,並且本相絕不會給葉塵謀劃本相的任何機會。」

  十娃針鋒相對,說道:「聽說宰相大人本著寧可錯殺,不放過任何一個暗子的做法,已經處死了宰相府中四十一人。可惜這四十一人中沒有一人是我華夏衛府的暗子。」

  趙普冷哼一聲說道:「天下武道高手何其多,華夏衛府恐怕連十分之一都占不上。葉塵若是以為能夠以刺殺威脅所有人,那就大錯特錯了。」

  不等十娃說話,趙普介面道:「更何況,葉塵如今和以前不一樣了,他若是建國,便會有自己的臣子,他若是以刺殺威脅大宋朝臣,以我大宋泱泱大國之財力,只要願意,可以找出十倍於華夏衛府的刺客。然後讓這些刺客去西北葉塵的封地走一躺,以葉塵的神通,自然沒有人能夠殺得了他,但是葉塵的家人、葉塵的臣子便就不一定了。比如今日本相便讓人將你殺了,葉塵又能如何?」

  隨著趙普話音一落,十娃便是臉色微變,角落中的人影向前踏出一步,一股濃郁的殺機便死死的將十娃鎖定。

  十娃臉色變幻不定,半晌之後,說道:「宰相大人果然厲害,一眼便看出其中的關鍵所在。總司使大人離開開封時曾經說過,以後不能再破壞遊戲規則,否則只會亂了秩序,後患無窮。所以,宰相大人放心,若非必要,總司使大人不會再派出殺手對付大宋朝廷官員。」

  趙普聞言,面上神色不變,但心中卻著實長鬆了一口氣。自從華夏衛府刺殺了趙光義一系二十多名大臣,又以神秘手段殺了趙光義之後,包括他趙普在內,沒有人不擔心華夏衛府的刺客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趙普剛才話語中提到要組織一群刺客以刺殺應對刺殺,這並非是妄言,而是大宋君臣在葉塵離開開封的當日,在崇政殿上商討出來的對策。甚至已經開始在大宋朝廷新設立的宋衛府中開始實施。

  說起這個宋衛府,就是華夏衛府的翻版,幾乎全部照搬華夏衛府的機構而設立。甚至府衙所在都是華夏衛府之前的舊址。

  趙德昭自然想要直接將宋衛府掌握在自己手中。但趙普卻另有心思,這些天各種謀劃,說是與皇帝陛下暗中較量都不為過。就是為了將這宋衛府掌控在自己手中。

  「所以,總司使大人還讓在下給宰相大人帶來了一件禮物。」十娃繼續說道。

  趙普一臉好奇,問道:「祥符王給本相的禮物,什麼禮物?」

  十娃沒有說話,而是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用牛皮包裹的小冊子,雙手遞給了趙普。

  趙普看著小冊子,但卻並沒有立刻接手,而是示意讓站在陰影中的男子上前接過小冊子,仔細檢查起來。

  顯然華夏衛府的用毒之名實在是毒名遠揚,而趙普做事果然滴水不漏,在對待葉塵的事情上面更是慎之又慎。

  十娃這才有機會看清這名趙普籠絡的高手臉面,不由一驚,心中一寒。此人的額頭上竟然被人刻了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殺」字。

  十娃突然想起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群人。

  十殺手是一個殺手組織,但他們始終只有十個殺手,這十個人每個人都達到了華夏衛府金牌殺手的水準,並且更加專業,因為據說他們傳自一個很古老的殺手組織。

  十年前,就在這個殺手組織名震大江南北的時候,這個組織得罪了聖堂,被聖堂瘋狂報復,從此銷聲匿跡。

  十娃之所以知道這個組織,是因為連繼城額頭上有一個疤痕。他有一次聽李君浩說過那個疤痕的來歷,且還聽說了一些連繼城的來歷——十殺手銷聲匿跡之後,唯有連繼城還敢在江湖上闖蕩。當時江湖傳說十殺手只有鬼手連繼城一個人還活著,其它九人全部死了。現在看來,顯然並非如此,且其中定有隱情。

  關於眼前殺字男的來歷,說來話長,但也只占了十娃腦海思索的一瞬間,他的注意力始終還在趙普身上。

  檢查過小冊子之後,殺字男嘶啞著聲音說道:「沒有毒。」

  趙普這才接過小冊子看了起來,下一刻,趙普眼睛一亮,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翻閱,眼睛越來越亮。

  半晌之後,越普合起小冊子,說道:「果然是一份大禮。」

  十娃微微一笑,說道:「總司使大人說這總計三百四十一朝官和地方官員貪污受賄的證據,正是宰相大人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東西。」

  趙普幽幽地說道:「祥符王能夠猜到本相的心思這不算什麼,本相既然已經決定要把持朝政,便沒有想過再遮掩什麼。只是這小冊子裡面只是簡單的記述了事情,並沒有提供具體的證據。」

  十娃說道:「宰相大人是明白人。知道我們總司使大人想要和宰相大人交換什麼。事成之後,自然會有另一份更加詳細的小冊子送於宰相大人。」

  趙普微微閉眼,略一沉思,說道:「好!本相會一力促成已經被祥符王佔領的靈州、勝州、龍州、鹽州、定州也成為祥符王的封地。」

  十娃說道:「到時候,只要陛下的聖旨和中書政事堂的通令到達西北,宰相大人需要的東西,在下定然會送於府上。」

  趙普端起了送客茶水,十娃起身向趙普行了一禮,說道:「在下告退。」

  趙普沒有起身,說道:「閣下慢走。」

  十娃便轉身向外走去,門口李佑親自將他送了出去。

  待十娃走遠,書房中,趙普對那名殺字男說道:「跟上他,找到他的老巢,但是不要輕舉妄動。」

  「十字男」點了點頭,消失在陰影之中。

  ……

  ……

  精緻的銅鏡,磨的光可鑒人,鏡中的一張依然還年輕的如花俏臉雖然沒有如花蕊夫人那般傾城之姿,便卻也是頂尖美女,特別是那種與生俱來的柔弱之意與少婦的嫵媚結合,有著自己獨特的魅力。

  只是這樣一個美人此時略顯憔悴修長的雙眉卻緊緊蹙起,眼波流光之中有著刻骨銘心的痛苦,籠罩著愁雲鏡面明晃晃的,照出了鏡子的主人此時的心情非常不好。

  原來的宋皇后,如今的宋太后只穿著一身素白的褻衣,坐於鏡前對著鏡中的自己,無意識的慢慢梳理著如墨染過的秀髮,一次次的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自盡,從而追隨先帝而去,才能夠避免這件骯髒的亂倫之事發生。

  玉色的纖手捏著牛角梳,從絲緞般的長髮中滑過,當今皇帝陛下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來,正站在她的身後。

  宋太后神色間透著麻木,她既然沒有勇氣下定決心去死,便逃脫不了被站在她身後的男人所侮辱,即使這個男人是自己已經死去的夫君兒子。

  趙德昭今天神色有些扭曲,雙眸通紅,有著讓人心驚的爆戾之意,葉塵控制了黨項族,且又強佔了五個州城。這件事情讓他極為爆怒,以至於這幾天皇宮後花園後面的焚屍場又有三名倒楣的太監和兩名苦命的宮女被焚燒成灰。

  趙德昭生硬的對宋太后說道:「將衣服脫了。」

  宋太后氣的身體顫抖,早已淚流滿面,說道:「還請陛下自重,本宮是我大宋太后,先帝的皇后。陛下若是還有些人性,便不要再做這等亂倫之事。」

  「賤人!」

  啪的一聲!

  趙德昭一個耳光打在宋太后的臉上,後者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要不脫光了衣服陪朕快活,要不便被朕燒死。你死了,天下間只不過多了一個病死的太后而已。」

  「至於朕的名聲,自從葉塵狗賊當日一個耳光將朕打醒之後,朕便已經沒有了名聲。」

  趙德昭神色怨毒的說著話,然後如一只瘋狗一般向一臉絕望、屈辱的宋皇后撲了上去。

  ……

  ……

  十娃離開宰相府,上了自己的馬車,馬車外兩邊各有六名護衛,且遠遠近近不知道有多少乞兒幫的人暗中守護著這輛馬車。但這些人卻沒有能力發現暗中跟隨著十娃的殺字男。

  快速且高效的改變自己的音容相貌,是一名優秀殺手所要擁有的必要技能。顯然殺字男在這方面的技藝很精湛。

  所以,直到十娃下了馬車,來到一處巷子,正準備進入一處院子的時候,明裡暗裡很多人都沒有發現殺字男一直跟著,只到小院裡面養著幾隻土蕃鬼獒犬突然瘋狂的叫喚起來,十娃才感覺有些不對,然後便轉身帶著十二名護衛從另一邊小巷子中鑽了進去,消失不見。
waterkcl 發表於 2019-3-29 11:11

第677章 地宮

  殺字男出現在小巷子中,很快便找到了一個極為隱蔽的入口,略一查探,便也鑽了進去。

  一炷香之後,殺字男從距離小巷十多裡之外一個臭水洞裡面鑽了出來,臉色異常難看,且身上有著輕傷,雙眸中有著一抹震撼和疑惑。

  同一時間,開封城地下某處,十娃臉上有著遺憾和殺機。

  「幫主!我們死了十七個兄弟,只是讓那人受了輕傷,沒能將其留下。不過地宮的秘密絕對沒有暴露。」一名老乞丐,躬身對十娃說道。

  十娃歎了口氣,說道:「傳我的命令,加快挖掘地宮。」

  ……

  ……

  除了因為皇帝陛下身上的毒還沒有解去的原因之外,十娃身在京都,皇帝陛下的眼皮低下,在必然會到來的朝廷和皇帝的瘋狂報復中,依然有很大的自信,保住自己麾下大半勢力。

  十娃之所以有這個自信,是因為十娃手中有一個很大的底牌。

  事實上,這個底牌也是來自於葉塵無意中告訴他的一句話:「開封城可不光是你看到的這些胡同和街巷,在地下,還有一個縱橫交錯,四通八達地洞。這些地洞與那些滿京城無所不在的陰溝、地洞相連,但卻又有不同。因為開封城下,埋著另一座被黃河洪水淹沒在下面的開封城。」

  開封城下有很多的陰溝、地洞,這是京都上下不少人都知道的事情,甚至開封百姓將生活在陰溝地洞裡面的人稱之為地洞人。

  事實上,這些所謂的地洞人也不過就是一群乞丐,無處藏身就只好下到地洞陰溝裡面躲避寒冬。不過,這些乞丐中一些窮凶極惡之徒,竟然把地洞當成了自己的地盤,從此,就以地洞為據點,姦淫擄掠無惡不作。

  五年前的時候,時任開封府尹的趙光義曾經發動上千名民夫,下令掘開了一個地道,結果,在那條地道裡竟然發現了四百餘具屍骸,還從地道裡搜出三十多名婦人,都是在京都失蹤的良家婦女,年紀最大是大宋開國之初一位禦史中丞的女兒,這位千金小姐甚至已經在地洞裡不見天日的活了整整九年,替那些骯髒的地洞人生過三個孩子,不光剛生下來就夭折了。

  但這種情況自兩年前,葉塵成立華夏衛府,且讓十娃開始整頓京城地下勢力為已用的時候便改變了。十娃帶人將這些已經壞到極點,毫無人性的地道人全部給殺了。然後便鳩占鵲巢,霸佔了這些地洞,並且根據葉塵所說的那一句話,開始暗中安排人尋找挖掘可能存在的地下城,結果工夫不負有心人,就在兩個月前,還真讓他給找到了一處龐大的地宮。

  而這地宮和地下四通八達的地道的存在,便是他最大的依仗。

  ……

  ……

  趙普對大宋朝廷的控制力以及對趙德昭的影響力很強,七天後,也就是九月十三號這一天,關於將靈州、龍州等五州賜於祥符王為封地的聖旨和中書政事堂的相關文書便已經送到了西北。

  同一天,大宋宰相和皇帝各自收到了一份禮物。

  趙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三百多名官員貪污受賄的證據,開始暗中與這些官員一一進行聯繫密談,再加上他原本對大宋朝廷的控制,從而悄無聲息的織造了一張籠罩了整個大宋朝廷大網。

  皇宮之中的趙德昭沒有收到他夢寐以求的解藥,而是收到了一封葉塵的秘信。但是這封密信出現的過程,又讓趙德昭極為爆怒,且因此而下令將看守禦書房的十多個太監、宮女和侍衛給砍了頭。因為,信是突然出現在他的禦書房中,而且是葉塵於二十多日前便寫好的信,算算時間正是葉塵離開開封之前。

  信的第一句話便是:陛下所中之毒,其實不算是毒,或者說陛下根本就沒中毒。不會影響陛下之健康,只是讓陛下的體質發生了異變。變化一,陛下從此百毒不侵,尋常之毒對陛下已經無效。變化二,陛下之血成為劇毒,任何活物沾之必死。

  趙德昭看了這些話,愣了好長時間,他第一反應便是葉塵在騙他,耍了他,得了八個州的封地不給他解藥。但一想起這些天除了自己的血,毒死了不少死囚之外,自己好像身體並無絲毫不適。

  「難道葉塵狗賊說的是真的。朕沒有中毒……葉塵狗賊,不管怎麼樣,朕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趙德昭喃喃自語,但說到最後卻是咬著牙吼出來的,臉上的怨毒之色並沒有因為自己壓根就沒有中毒而有絲毫減弱。

  不知過了多久,趙德昭漸漸恢復平靜,說道:「來人,傳錢乙過來。」

  有內侍去請宮中神醫錢乙,趙德昭繼續看信中的內容。

  後面的內容內容與解毒之事沒有任何關係,只是簡單的將自皇帝陛下中毒之後,趙普所做的一些事情簡單描述了一下,沒有誇張,更沒有歪解,也沒有任何評論,只是說事,包括葉塵與趙普之間的那場交易。

  「葉塵狗賊,你以為這樣就能夠挑撥朕與宰相之間的關係。」趙德昭喃喃自語,很想將這信紙撕了,但是最終還是讓心腹太監放了起來。且有一股將趙普撕碎的衝動。

  錢乙到來之後,聽了趙德昭說了葉塵信中所說關於解毒的內容,怔了片刻,檢查過趙德昭身體之後,沉思半晌,說道:「從陛下的身體來看,的確是沒有任何中毒跡象。但是陛下以後會不會毒發,臣不敢保證。」

  趙德昭聞言,神色又變得陰沉起來,若非錢乙的神醫之術他今後還有很多依仗,他真想下令將錢乙處死。

  ……

  ……

  葉塵自離開封那日起,便時不時的暢想一下自己將要建立的國度會是什麼樣子,他夢想中或者想要建立的國度自然是很好,甚至完美的。簡單的說,可以用二十四個字來形容——君王仁慈英明,百官賢良忠誠,軍隊強大勇猛,百姓富足安樂。

  但等他到達西北,漸漸開始掌控自己的地盤,關心自己治下百姓的時候,才漸漸發現自己想要建立的國度距離現實還很遙遠,甚至感覺幾乎不可能。

  比如,君王仁慈,他現在很清楚自己或許有「仁」的一面,但自己這些天做的事情與「慈」沒有半點關係。由他下令,或者因為他的原因這些天死的人太多了。

  這些天隨著他逐漸對自己治下百姓和各個少數民族部落、山寨有了一定的認知之後,他發現自己想要當唐宗宋祖那樣的民君都很難,因為他治下的百姓遠沒有大宋百姓那樣良善,那麼聽話。

  所以,他需要下亂世用重典,設定嚴酷的暫行律法,從而讓一些在他看起來其實是只是小罪小錯的事情,但因此卻殺了不少人。

  這個過程中,當然是要恩威並施,簡單的說要給百姓一些好處。這樣才讓新得來的五個州城中的百姓、降卒稍微歸心了一些或者說消停了一些。

  此外,他和古今中外所有的君王一樣,都需要麾下勢力大臣的各種平衡,一樣需要心底很陰暗的時候,一樣需要經常很虛偽的喬裝偽飾,一樣需要在大多數時候口是心非。最重要的,所有開國之君,在建國之初必須要心狠手辣。

  照這樣下去,葉塵感覺自己最後建立的國度只能是和大宋一樣的範本,甚至還不如大宋。

  若是這樣,葉塵自然是非常不滿意的。

  失去信心或者懈怠這種情緒自然不會出現在葉塵的身上,想了一會千頭萬緒需要解決的問題之後,葉塵心中有了一些想法和決斷,然後傾聽著門窗外西北最具特色的呼嘯大風和旁邊韓可兒細細的呼吸聲,很久才慢慢睡去。

  ……

  ……

  夏州原李光睿的府邸已經成為葉塵臨時住所,而原夏州知府王寶興州府衙門成了葉塵的「小朝廷」所在。

  此時在這座規模面積甚至比京都開封府還要大的府衙議事廳中,韓熙載鄭重其事地說道:「天下喪亂,始於人心喪亂,人心喪亂,始於道統淪喪,而道統淪喪,始於主昏臣亂,民不聊生;民不聊生,則生亂世沃土。唐末以降,五代亂世便是如此。」

  「而皇帝的墮落,必然導致朝廷昏暗,政治無序,天下大亂,奸臣小人竊居高位,掌握權柄後,肆意破壞國家機器和秩序,良臣功將必將享受不公正的待遇,從而願意為國家盡心盡力的真正人才必將心灰意冷,整個朝廷混亂不堪,所有的官員已經忘記了去治理國家,只知道在昏暗中如何去謀算自己的利益,勳貴們怒氣漸重,對國家失去希望,開始有非分之想,沒有人為這個國家最弱勢的群體——百姓去爭取利益,從而百姓被層層剝削無法活下去,軍隊享受不到應有的待遇,並且被腐蝕,然後墮落。於是,這個國家便也到了滅亡的時候。南唐的滅亡便是一個典型例子。而下官其實便是這奸臣小人中的一個。」
waterkcl 發表於 2019-3-29 11:12

第678章 西北名士馬文韜

  韓熙載說完這些話,便停了下來,看了一眼坐於主座上葉塵的反應,眼見後者正在沉思,心中又忐忑起來,不知自己今日大膽的試探和交心是對還是錯。

  葉塵沉思半晌之後,說道:「韓相公所言字字珠璣,一針見血。本王若是建國之後,當以此為戒。」

  聽葉塵這樣一說,韓熙載心中大喜,心想自己一番心機沒有白費,在祥符王心中地位應該有所提升,開國宰相之位應該更加穩妥了。

  這樣想著,韓熙載又問道:「不知王爺準備何時建國?是要收府州和麟州之後再建國?還是等建國之後再對這兩家藩鎮動手。」

  葉塵搖搖頭,沒有回答,而是轉頭對楊繼業說道:「以楊太尉之見,是現在便建國,還是等府州和麟州收回之後再建國。」

  楊繼業說道:「以老夫之見,當是建國之後,再收府州和麟州。因為,有麟州、府州兩州為緩衝,我們便可以避免與朝廷直接衝突,有麟州和府州存在,朝廷若是出兵對付我們,便始終要防著麟州、府州會背叛,再加上王爺如今的威名,從而讓大宋輕易不會動兵。」

  葉塵微微頷首,說道:「本王也是如此想法。」

  便在這時,胡三光進來說道:「大人,靈州、鹽州、定州、龍州、勝州總計五十七名文武官員,有三人自願向大人效忠,三十三人因為我們掌握了他們的把柄,且保證將他們家人從大宋境內安全送到西北,也先後表示向大人效忠。另外二十一人因為我們手中無其貪污受賄的把柄,目前一心想回大宋,按照大人的吩咐,卑職已經將他們帶了過來。大人特意交待的西北名士龍州知府馬文韜便在其中。而且,這二十一人中有十七人是龍州文武官員,都是唯馬文韜馬首是瞻。也就是說馬文韜若是向大人臣服,這十七人應該也會向大人效忠。」

  葉塵說道:「這馬文韜不愧是西北大儒,一代名士,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聽說他曾經是一方大員,擔任過秦風路轉運使,後來因得罪了趙普,且寫了狂詩,惹先帝不喜,從而被貶官三次,成為龍州知府。且此人在西北士林和官場之中威望極高。而本王之所以看重他,是因為他不同於一般的讀書人,他為人清廉,且擅於謀略和用人,喜於民事。龍州在他治下,百姓安居樂業,遠近聞名。現在看來就連龍州城守將、武官都聽他的話,這樣的人才正是我們此時最缺的。其他效忠的文武官員恐怕連他百分之一都比不上。」

  胡三光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韓熙載和楊繼業,欲言又止,葉塵知道胡三光的意思,是想讓他直接以蠱蟲將其控制得了。葉塵卻是自已的事自己明白——自從洛陽白雲山中三枚玉佩合一發生異變,炸出一個超級巨坑,他稀裡糊塗擺脫了黑血蠱母心神控制,且與上官冰雲之間出現了莫名其妙的主從關係之後,自己以蠱蟲控制他人的能力便也消失了,好在以前控制的人沒有任何變化。不過,這種事情他自不會給別人說起。

  韓熙載突然說道:「王爺,馬文韜便是依仗自己的名望,以為王爺不會殺他,且又沒有把柄在王爺手中,所以才會如此狂妄。但所謂『欲治其罪,何患無罪』,我們治其罪自然名不正言不順,但是泡制一些罪證,逼著大宋朝廷對其治罪,甚至將其斬殺,並不是什麼難事。當然,馬文韜死了對我們也沒有半點好處,但是我們可以以此要脅他向王爺效忠,就算一時與王爺面合心不合,但以王爺雄才大略,遲早會將其折服,讓其對王爺死心塌地。」

  葉塵眼睛一亮,說道:「韓相公的意思是待會當著馬文韜的面,給他演一場戲。」

  韓熙載笑著說道:「王爺明鑒,下官正是此意。」

  ……

  ……

  半個時辰之後,在韓熙載的導演之下,葉塵下令做好了一系列的準備。

  葉塵在議事廳候著,馬文韜便被五花大綁的帶了進來,議事廳外黑月帶著一隊黑騎兵持槍林立,議事廳內兩排華夏衛持刀跨立。

  可謂是一派蕭殺,擺足了氣派。那馬文韜見了這般陣仗,卻是昂首而入,面無懼色。到了議事廳中,馬文韜更是大模大樣地一站,睨目四顧,神態狂傲,胡三光見他昂然不跪,便大喝一聲道:「祥符王殿下當面,你馬文韜竟敢不跪!」

  馬文韜曬然一笑,抬抬看見正好奇打量著他的葉塵,瞳孔一縮,葉塵的威望和事蹟實在是太過驚人,即使是他,首次面對葉塵也很難保持面不改色。不過他畢竟不是尋常人,一腔儒家正氣充身,冷冷的道:「本官龍州知府馬文韜,便是見了當今聖上,如非大朝典,亦無需下跪,請問祥符王殿下難道比皇帝陛下還要大?」

  胡三光吃他衝撞,不由大怒,他把手一揮,兩名華夏衛便提著刀衝上來,馬文韜說的強硬,但是只消以刀鞘往他膝彎裡一戳,就算他是鐵打的身子也禁受不住,也不怕他不跪,至於這馬文韜出言不遜,還敢在這兒擺什麼名士的架子,順手讓他吃些暗虧,那也是應有之義。

  葉塵適時登場,大聲阻止道:「且慢,爾等還不退下。呵呵,馬大人,本王自然是比不得皇帝尊崇,所以本王受不得你一拜,但是受你一禮,卻合乎常理和律法吧?」

  馬文韜冷冷地瞥了葉塵一眼,挺胸抬頭,一臉倨傲,曬笑道:「本官雙手被綁,恕不能向祥符王見禮。」

  葉塵一笑,右手突然放在自己腰間魚腸劍上,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一道劍光閃過,馬文韜背上交叉綁縛的繩索便無聲無息地迎刃而斷,所有人大吃一驚,因為葉塵一直距離馬文韜足有兩丈,而葉塵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半步。

  胡三光心中暗呼總司使大人劍道已經達到如此境界,竟然可以劍氣外放!他為一流高手,能夠看出一些端倪,在場其他人便沒有這個眼光了,特別是韓熙載和馬文韜這樣的讀書人,更是一臉難以置信,感覺神乎其技,再一聯想到葉塵那一件件神跡一般的奇蹟,無形中便感覺葉塵是那樣的神秘和深不可辭,給了他們很大的壓力。

  馬文韜倒吸了一口涼氣,從震撼中漸漸恢復平靜,他一直被倒縛雙手押解回來,氣血有些不暢,得以自由,緩緩活動著手腕,這才凝目深深的看向葉塵,只想將眼前這位年輕的傳奇郡王看個通透,但與葉塵目光對視,只覺得葉塵目光深邃如星空,且又黝黑清澈如世間最為純淨的黑寶石,心中不由浮現「此子果然不似凡人的感覺。」

  葉塵笑道:「馬大人如今可以向本王見禮了麼?」

  馬文韜強壓下葉塵對他的無形壓力,說道:「本官先要請教,祥符王如今還是不是我大宋的王爺?」

  葉塵心想有本事的人果然都有個性,眉尖一挑,說道:「本王自然還是大宋的王爺。」

  馬文韜立即質問道:「既然祥符王還承認是我大宋的郡王,你我一朝稱臣,卻不知為何派遣黨項大軍攻打我龍州,且將本官等人關押數日?請問這可是祥符王奉了朝廷的軍令,還是我龍州、靈州等五州上下官兵何罪之有?而我馬文韜若有罪,自然伏法,若無罪,豈能向亂臣賊子俯首?」

  葉塵哈哈大笑,說道:「久聞馬文韜乃天下名士,氣節如金石一般,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虛傳。在開封之時,當今大宋皇帝和宰相都不敢當面質問本王。你卻能夠毫不畏怯,真是一副好膽色。果然沒有讓本王失望。」

  馬文韜昂然說道:「朝廷恩寄之重,馬文韜既為朝廷命官,理當報效朝廷,縱然為國捐軀亦不屈臣節,就算祥符王斬下本官的頭顱,本官也不會屈服。」

  葉塵笑道:「好一張利口,這個時候你倒咬定了朝廷命官的身份,同本王講起氣節和朝廷律法來了。你既然要同本王講律法?那好,本王就讓你心服口服。來人呐,帶人證、物證。」

  葉塵一聲令下,堂下便走上了李君浩,李君浩穿一身正四品華夏衛府檢察司司使的官服,一臉肅然的走進議事廳,向葉塵一禮,慢條斯理地道:「下官華夏衛府監察司司使李君浩,見過王爺和各位大人。」

  緊接著後邊唏哩嘩啦一陣響,幾個蓬頭垢面、破衣爛衫的囚犯拖著手銬腳鐐被押了上來,這幾個死囚到了議事廳後,便往那兒亂七糟的一跪,有的高呼見過大老爺,有的稱一聲見過王爺,有的喊著拜見大人。

  另有一名華夏衛拿捧了一劄信柬,雙手呈上信柬,李君浩大聲稟報道:「龍州知府馬文韜涉嫌與弑君謀反的反賊晉王趙光義、潘美有所勾結,且參與了白雲山玉皇頂刺殺先帝一事,被我監察司查獲,另於馬文韜家中搜獲馬文韜與反賊趙光義和潘美往來的秘信七封,信中詳述了他們扯旗造反的打算,請王爺明鑒。」
waterkcl 發表於 2019-3-29 11:13

第679章 尷尬的六個軍寨

  葉塵瞟了一臉驚愕的馬文韜一眼,故意問道:「李司使,我看馬大人一臉正氣、慷慨激昂,不像是參與弑君謀反的反賊鼠輩,你們不會是抓錯了吧!否則將這些證據交於朝廷,馬大人一家可是要誅九族的。這要牽扯馬家數千口的人命,萬萬不可弄錯。」

  李君浩一本正經地道:「大人,卑職為官,一向是公正廉明,這一點先帝都是曾經說過的。我監察司自成立以來,明鏡高懸,從沒有冤枉一名官員,也不會放過一個犯官。對於馬文韜參與謀反一事,卑職仔細審問了相關的人犯,已掌握了充份的證據,大人請看,這些信柬就是物證,這些被擒的信使就是人證。」

  葉塵認真地說道:「信件可以慕仿,囚犯可以誣告,恐怕這些憑據……尚不足以入人之罪吧?」

  李君浩馬上肅然回道:「大人,這些信柬上分別有反賊趙光義、潘美和馬文韜的官印為憑,那可是做不了假的。」

  葉塵訝然道:「竟有此事?快快取來讓本王看看。」

  馬文韜看著葉塵和李君浩裝腔作勢的演戲,只是冷笑,但心中已經開始忐忑不安,當今陛下弑殺多疑,自登基之後,已經因為懷疑便殺了數百名宮中太監、侍衛、宮女,以及數名朝廷官員的事蹟早已傳到西北,最主要的是如今把持朝政的宰相趙普與他本身就有過節,若是不抓住這次機會弄死他和他們九族之內數千口人那才叫奇怪呢!

  所以說眼前葉塵說他與晉王和潘美反賊勾結謀反之事,即使沒有證據,但傳到當今皇帝陛下和宰相趙普耳中,後果也是不堪設想。

  馬文韜心中一片寒冷,但面上倒也始終保持橫眉冷對,看著李君浩接過信柬,走到葉塵眼前,打開一封看了看,李君浩展顏笑道:「唔,大人,這封信是反賊趙光義寫的……」

  說著便從懷裡掏出一枚印信,挪過葉塵眼前桌子上朱砂印臺蘸了蘸,然後在那信柬上蓋了一個大印,馬文韜一雙眼睛越瞪越大,氣的渾身發抖,他已料到葉塵必然偽造誣陷他的證據,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在眾目睽睽之下當眾作假,這……這……這也太囂張,太卑鄙無恥了吧?

  蓋完印章,李君浩又展開一封信,看了看落款,笑道:「這一封,是馬文韜寫給反賊趙光義的。」

  隨即又取出一枚印信,馬文韜看的清楚,這枚印信正是自己在龍州擔任知府時使用的那枚官印,那銅鈕兒磨得鎧亮。

  李君浩抓起龍州知府大印,在信柬上又蓋了個印。

  如此這般,一會趙光義、一會潘美,一會馬文韜,把所有的信柬都蓋了個遍,然後收起印信。最後對葉塵微笑拱手道:「大人請看,這些信柬都真實無誤,上邊的官印與我們在開封剿獲的趙光義與潘美互信兩相對照,絕非偽造,證據確鑿,並無半點虛假,下官說過,下官執掌監察司,明鏡高懸,一向是公正廉明,從不循私枉法的。」

  馬文韜親眼目睹了這樣一幕,早已快要氣瘋了,八月份的大熱天,他感覺渾身上下都冰寒刺骨。他不怕死,但是若是因為他而讓全族上下數千口人被朝廷處死,那絕對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此時,只見葉塵拿著信柬,裝模作樣地看了一番,點頭道:「果然並無半點虛假。」

  葉塵吹了吹信上還未乾的印油,又向堂下跪著的囚犯們喝道:「是誰主使你們送這些信的,速速給本王指認兇手,若是爾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本王可免你們一死。」

  那幾個囚犯大喜,趕緊抬頭指著的馬文韜,斬釘截鐵地道:「就是他,就是馬文韜,王爺,我們都是受馬文韜指使,替他給反賊趙光義和潘美送信,不得不從,還請王爺開恩,饒小人不死。」

  馬文韜早已氣得七竅生煙,但卻又無能為力。

  葉塵笑嘻嘻地道:「馬大人如今還有什麼話要說?」

  馬文韜冷眼看著這一幕當場誣陷他的表演,此時心中已經完全明白了。葉塵當著他的面泡制證據,並不是非要將這些證據交給朝廷和當今皇帝陛下,治他們馬家數千人口人於死地,而是在赤裸裸的在威脅他。不說如此卑鄙的威脅,以華夏衛府的手段,只要願意,恐怕不用華夏衛府和葉塵出面,以其它手段想要誣陷他是反賊,多半也是輕而易舉。

  馬文韜是智者,是真正的聰明人,這其中的各種前因後果瞬間便想了個通透,神色也變幻不定。

  葉塵看著馬文韜精彩的臉色,笑道:「怎麼,馬大人無話可說麼?」

  馬文韜深深的歎了口氣,說道:「祥符王,算你狠!本官認栽。」

  葉塵說道:「古人有言: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馬大人乃當世大儒,名揚天下的大儒,當進大宋朝廷中樞,任宰相之職,成一世英名,只是據本王所知,馬大人被趙普排擠,又不肯依附晉王,早年又因為一首狂詩被先帝所不喜,所以才在西北偏僻之地屈居一州知府,也算是無明主相侍罷了。如今本王主宰西北,而西域亂局,群雄逐鹿,本王求賢若渴,正是用人之際。馬大人的風骨和一身本領,都是本王十分敬仰的。今本王一番坦誠,馬大人可肯為本王所用嗎?」

  馬文韜盯著葉塵,說道:「王爺若是想要本官真心效忠,便要答應本官的兩個條件。」

  葉塵哈哈大笑,把手一擺,兩旁華夏衛潮一般退下,並拖起那些死囚,也走得一乾二淨,片刻功夫,議事廳中就只剩下了葉塵和馬文韜兩人。

  待得人群走光,葉塵神色一肅,說道:「什麼條件?」

  馬文韜說道:「第一,王爺若是不建國,不稱帝,本官就算效忠王爺,也不會出全力。」

  葉塵聞言一怔,長笑一聲,深深的看著馬文韜,鄭重說道:「馬大人果然是個妙人,是個真君子。」

  「嗯!這一點,馬大人大可放心,本王既然已經被趙德昭逼到這個份上,自然是要建國,且還要稱帝。而且本王還要統一西域,滅了契丹和大宋,從而一統天下,恢復我華夏在漢唐盛世之時的雄風。」

  馬文韜眸中精光閃動,說道:「好!王爺有如此雄心,已經獲得了本官一半的忠誠。」

  說到這裡,馬文韜頓了一下,緊盯著葉塵說道:「本官第二個條件是本官要當百官之首。」

  葉塵笑了笑,說道:「以馬大人的名望當宰相也不算什麼,只是本王麾下向來賞罰分明,以務實為首要,注重求真務實,馬大人想要當宰相,可是卻沒有過宰相之經歷,本王如何能知你能夠勝任宰相之職。」

  馬文韜對於葉塵話語中所說求真務實之語,甚感新穎,略一咀嚼,便感覺其中之意甚合自己性格,不由眼睛越來越亮,他也是胸有成竹,說道:「靈州、鹽州、定州、龍州、勝州是大人以黨項異族大軍攻破,雖然不知大人以何種手段讓那些黨項人如此聽話,甚少擾民,但是一百多年以來,黨項人入我漢境燒殺搶掠不知多少次,早已與這五州之百姓結下難以以抹滅的仇恨,王爺若是想讓這五州百姓真正歸心,便不能以黨項之兵駐守強壓。本官有信心在三個月之內,在黨項人撤走之後,而五州百姓初步歸心。」

  葉塵沉思半晌之後,心中有了決斷,說道:「也好,本王便將靈州、鹽州、定州、龍州、勝州的民事之權交於馬大人,正如馬大人所言,以三月為期。」

  ……

  ……

  葉塵如今治下疆土包括銀州、夏州、蘭州、靈州、鹽州、定州、龍州、勝州這八州的州城及八州下轄的縣、鎮、村,此外還有黨項八氏所在的橫山大草原,以及附近山川中的一些異族部落和山寨。至於處於靈州、鹽州等五州與橫山草原之間的六個軍寨如今則是處於一個很尷尬、很微妙的狀態。

  葉塵也沒有任何要發兵攻打這六處軍寨的意思,但卻也沒有要放這六個軍寨之中大軍和百姓離開的意思。

  六個軍寨暫且不說,葉塵治下除了八州境內的漢人和橫山草原上的黨項人之外,治下附近山川中還有其它一些部落或者山寨。比如七個不大不小的土蕃部落和五個回紇部落,以及三個土族山寨,這些異族勢力既算是他治下百姓,也是動亂之源頭。

  轉眼間,葉塵接掌八州以來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忙著擴軍定民,制戶籍定賦稅,劃定行政區劃,勒肅軍紀、遣任官吏。雖然有韓熙載總體負責,馬文韜具體負責靈州等五州,南唐來的官員負責銀、夏和蘭州,而葉塵表面上只是走走看看,偶爾下一道指令,但其實各種安排處置、協調決定、任命會見的事宜還是十分繁忙。所以一直還沒顧上與黨項八氏除拓跋氏和李氏之外的橫山諸羌,周圍吐蕃、回紇部落和土族山寨的頭人首領們見個面。
waterkcl 發表於 2019-3-29 11:13

第680章 遼皇誕生

  而這個面是必須要見的,光從禮儀上來說,各部落、山寨的族酋首腦頭頂上換了主宰,也不能連自己頭頂上的主宰面都不見,葉塵也需要親自接見一下這些勢力的首領,瞭解一下他們的需求,熟悉一下彼此,聯絡一下彼此的感情,有許多需要他們支援、配合、服從的東西,都需要和這些首領們做一個面對面的接觸,往更深層次上說,這也是葉塵宣示統治主權的政治需要。

  所以,待葉塵親自盯著楊繼業帶著曾尚飛、楊延平、展熊武、黑月將靈州、鹽州、定州、龍州、勝州五州中近一萬五千降兵打亂、重新編軍,移換駐防之地,再耗時一個多月整頓訓練,初步掌控在手。以及需要葉塵儘快要著手辦理的許多大事剛有了眉目之後。和治下各個勢力首領、族長等見面之事,便立即提上了葉塵的日程。

  在葉塵看來,這些事比葉塵原來只打理一個華夏衛府或者領軍打仗還要勞神費力得多。

  雖然具體的事宜,比如擬定邀請名單,排列先後位次,敲定大會章程,特別私下召見的人員,等等!都由韓熙載具體負責。但是這件事情諸般細節不一而足,一不小心就會出現疏漏。而一旦出現疏漏,就可能在本來就對他的到來充滿警惕甚至敵視的諸部族與祥符王之間,或者諸部族之間鬧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許多事情還是需要葉塵親自關注和拍板。

  還好,這種細緻的事情韓熙載比較擅長,且自從葉塵表現出要重用馬文韜之後,韓熙載心中有了壓力,做起事情更加用心、勤奮,將這些細碎的事情全部接手了過去,每一件事情在葉塵拍板之前,都儘量拿出一個詳細的方案,從而給葉塵節省下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這一天,葉塵與韓熙載最後用了兩個時辰,敲定了一些細節,將最後一些事情在原夏州知府衙門,如今葉塵「小朝廷」的議事之地拍板之後,這才起身回到夏州城中的祥符王府。

  這座原李光睿府邸可是比葉塵在開封城中的祥符王府更像是一座王府,占地有三百多畝地,足有六重院落。

  葉塵一路走到後宅,忽然聽到一陣悠揚動聽的古琴之聲,如同天籟一般,葉塵不由心神一暢,這些天思索諸多瑣事引起的頭痛也輕快了許多。他抬頭看了一眼,見那古琴聲來自喻清妍所住的院落,便會心地一笑。

  喻清妍三年前在開封便有才女之稱,不管是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可都精通,自來到西北之後,除了繼續跟著鬼醫研習醫術之外,不再研習毒術,沒事便又開始鑽進了詩詞歌賦和琴棋書畫的世界,用她的話來說,葉塵既然要建國登帝,後宮之中便不能再混亂下去了,不能整天玩毒藥,或者打打殺殺的和養個小鴨小魚什麼的。

  玩毒藥自然指的是她自己,打打殺殺顯然映射著前天剛回到這裡,便又閉關修煉的玉道香。弄個小魚塘養些小鴨小魚的自然是韓可兒。

  葉塵本想去逗弄一下自己那個日見可愛,快要滿一歲的嬌嬌小女兒,聽到這古琴之聲,便半途轉了道,沿著曲苑回廊向喻清妍的住處走去。

  喻清妍院中有一方曲池,池上有小橋木亭,池中有怪石嶙峋,池邊還有幾株精壯的柳樹。此刻正是秋中季節,湖池最美的時候。

  喻清妍穿一襲白裘,坐在曲池旁邊涼亭之中,望著曲池對面假山怪石上藤蘿枝條,扶著十日前周鑫送來的古琴,一縷清清柔柔的聲音便自那青色古琴中傳出來,悠悠回蕩,與這池水,與這樹花、與這佳人,完美地構成一副如詩如畫的風景,空靈飄緲。

  喻清妍雖然出生在開封,但看起來和韓可兒一樣,形似江南美女,嬌柔玲瓏,體態纖細,除了個頭比韓可兒略高了一些,背影與韓可兒酷肖,也正是葉塵最喜歡的那種。

  葉塵待喻清妍一曲終了,施展太一身法,腳步無聲,來到喻清妍身後,張開雙臂,眉開眼笑從後面將喻清妍抱在了懷中。

  喻清妍身體一震,聞著熟悉的味道,偏著頭俏生生地白了葉塵一眼,臉上有著羞紅,嗔道:「夫君,你回來了,我們回房吧!」雖然旁邊沒有別人,但喻清妍依然有些不習慣在光天化日之下,和葉塵如親密。

  葉塵故意笑道:「此處涼爽,風景秀麗,為何要回房啊!」

  喻清妍的性格中有著性情潑辣的一面,但自從在江南金陵與葉塵圓房之後,潑辣的一面漸漸沒了,且還越加喜歡害羞起來,聽葉塵取笑她,不禁大嗔,跺腳道:「好呀夫君你又取笑我,人家不理夫君了,夫君去找可兒姐姐吧!」

  葉塵伸手一攬喻清妍作勢要起身離開的纖腰,喻清妍便坐到了他懷裡,葉塵輕撫著她手感誘人的翹臀,柔聲道:「娘子,這些時日我太忙了。冷落了你和可兒。也讓你們擔心了。」

  喻清妍白了他一眼道:「哼,現在才來甜言蜜語嗎?人家才不擔心呢!只是有一件事情不甘心。」

  葉塵奇道:「什麼事不甘心?」

  喻清妍道:「人家嫁了你已經快一年了,可是可兒姐姐都有了孩子,人家到現在肚子還沒一點兒動靜,你說是不是你偏心?」

  葉塵頓時叫起了撞天屈道:「這可怨不得我,夫君我只要一有時間,便鞠躬盡瘁、辛勤耕耘,用在你身上的功夫可一點不比可兒少,是你自己不生,可不能怪我?」

  喻清妍大恨,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瞪起俏眼道:「喂,你是夫,人家是婦,你是陽,人家是陰。人家生不生還不是夫君說了算?自己沒本事,還要怪人家,虧你還是大名鼎鼎的祥符王。」

  葉塵心中苦笑,心想關於精子和卵子如何受精,機率的演算法和影響受孕的因素,即使喻清妍是絕世神醫,說了一時半會恐怕也是猶如聽天書一般。且這其中牽扯細胞、基因、染色體等等太多高尖端的生物專業知識,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們所能夠接受和想像的。

  這樣想著,葉塵一把將喻清妍抄起,在喻清妍嬌聲驚呼聲中,將其打橫抱住,哼道:「敢說你家夫君沒本事?嘿,這可是犯了男人的大忌呢,小娘子,今天我就與你盤腸大戰三百回合,且看是你不行,還是你家夫君不行。」

  「喂喂喂……夫君啊!天還沒有黑,還不能做這事……」

  「沒黑就沒黑唄,天亮著剛好飽眼福,再說又不是頭一回了……」

  ……

  ……

  就在西北局勢大變,一個新的王國雛形正在出現的當口。北方大國契丹國內也正在發生一件舉國關注的大事。

  十月二十二日,契丹上京,皇城後宮。

  一群群太監、宮女進進出出,神色凝重如臨大敵,行色匆忙如打仗。

  從上京城到皇城,數萬大軍於城內城外巡邏,將皇城、皇宮、後宮守護的森嚴無比,上京城附近二十萬鐵騎已經做好隨時出擊的準備。北院宰相、後族蕭氏族長,皇后的親生父親蕭成天帶著幾位蕭皇后的長輩至親,以及幾位傾向於蕭皇后的耶律皇族在一處宮殿裡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踱來踱去,只是不知心中想著什麼。

  宮殿深處,有一位二十一歲的女子,馬上就要誕下一條新生命。

  這種事情落在尋常人家,只不過是一家一姓的緊要之事。但是放在皇家,特別是放在如今契丹帝國主宰蕭皇后身上,那便是舉國關注的大事,關乎著千千萬萬人性命的大事。

  這不光是因為蕭皇后是契丹的主宰,更因為契丹先帝已經死了,契丹已經九個月沒有皇帝了,國不可一日無君,照理說,壓根就不該等著皇后娘娘誕生皇子,這件事變數太大,為了皇權的穩定,早該另立新君了,但是蕭皇后硬是憑著她的高超且鐵血手腕,以及朝中忠心於他的心腹文武重臣的支持,特別是蕭家的支持,硬是抗住了耶律皇族和各個大族一次次的壓力和暗中血腥爭鬥,直至堅持到了今天,孩子眼看著就要誕生。

  只是,蕭皇后生的是男是女,誰又知道。若是生的是女兒,那麼馬上就得議立新君,就得重新進行權力分配。更意味著一場腥風血雨,不知要死多少人。

  但是,今天這個即將呱呱落地的嬰兒如果是個男嬰,那麼契丹將馬上誕生一位新皇帝,皇后娘娘將晉升為太后,在皇帝成年之前代為掌管朝政,朝廷政局將不會發生什麼改變。

  事關一國之君,不知影響著多少人的生家性命和利益所在,可謂是茲事體大,誰不關心?

  契丹上下滿朝文武都到了皇宮前宮等候消息,宮衛軍已將皇城團團圍住,刀出鞘、箭上弦,嚴陣以待,而諸皇族、大族的族帳軍、五京鄉軍等都在秘密進行調動,以防不測的發生,整個契丹潛流湧動,只有那些對此嚴重事態一無所知的尋常百姓還在自顧過著自己平凡的生活。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waterkcl

LV:9 元老

追蹤
  • 353

    主題

  • 55497

    回文

  • 3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