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 大宋王侯 作者:九孔(已完成)

 
waterkcl 2019-1-14 10:33:0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9 318145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 17:10

第701章 立國稱帝

  甚至葉塵身上穿的龍袍,圖案做工也無法和大宋皇帝相比,因為西北繡工水準和大宋宮廷秀工根本就不是一個水準。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有實力和威嚴,道具只不過是一種象徵罷了。葉塵就算不穿龍袍,依然是祥符國真正的主宰,而趙德昭即使穿著龍袍,但對大宋朝廷的控制逐漸減弱。

  葉塵在禦輦上先聽到了一陣宏大而緩慢的音樂,編鐘的聲音和鼓聲特別明顯,還有別的樂器,葉塵不是很懂音樂,所以大多都聽不出來。不過他還是能夠欣賞的,這種被稱之為「韶樂」的交響樂非常有氣勢,很宏大、很莊嚴,很適合在這樣的典禮上使用。

  葉塵從禦輦上走了下來,為了不讓身上的寬大龍袍和頭上的冕疏擺動幅度太大,他的動作很慢、很穩。從而便顯得很有氣勢,所謂龍行虎步便是這樣來的。

  葉塵沒有轉頭東張西望,不過以他的超絕視力,眼角的餘光便能夠看清廣場上的情景——數千官員和將士中間居然還有人在跳舞,一群拿著盾牌和羽毛,打扮得跟野人似的男人和女人在那裡跳,瘋狂的跳著如跳大神一樣的古怪舞蹈……葉塵實在不太懂甚至聽都沒有聽過這樣的禮儀程式,幸好他麾下有著韓熙載、馬文韜這樣的大儒好像很精通此道。

  葉塵緩緩地從中間的大門走進正殿,整個天地間就只有他一個人在走動,他好似成為整個世界的核心。

  葉塵此時突然感覺有點孤單,因為沒人靠近他,也沒人說話。只有編鐘聲、鼓聲有節奏的在天地間緩慢迴響。

  大殿上居然還有一群穿著古怪長裙,打扮同樣古怪的美麗婦人們正在跳著古怪的舞蹈,袖子特別長,比整個身子還要長,甩來甩去的。不過,她們在葉塵跨進門檻的瞬間,便像是有人暗下了暫停鍵似的,陡然停了下來,然後深深的向葉塵一禮,緊接著又排成兩列向兩邊退下了,留下中間的地毯直通上面的龍椅皇位寶座。

  「叮、當、咚、咚……」葉塵聽清了恢宏曲子中的節奏,昂首挺胸穩穩的向前走。大殿上葉塵麾下近百名文武官員躬身侍立。

  葉塵現在的動作是事先進行過簡單練習的,必須要十分莊重,他的雙手輕輕的按在腰帶上,四平八穩,昂首挺胸的走著直線,而且走得真的很慢。最主要的是,這個過程中脖子必須直著,頭不能有絲毫亂動,否則腦袋上的冕疏容易歪。葉塵忽然想起後世那些電影電視劇中演皇帝的演員還真不容易。

  葉塵胡思亂想著,但現場所有人都一臉莊重肅然,看著葉塵神色表情顯得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和熾熱、敬畏。

  以致於葉塵從分心的狀態漸漸沉浸到了這種宏大而莊嚴的氣氛之中……就當是演了一場戲,一場建國稱帝的戲。

  那高高在上的龍椅,葉塵其實之前已經坐過一次,只不過是在離開開封前大宋的龍椅,當時大宋皇帝趙德昭跪在他面前像只狗一樣。但是當時葉塵滿腔憤怒,又忙著與大宋君臣討價還價,沒有多大感受。可是如今自己以一國皇帝的身份坐上去之後,這種感覺就大為不同了。

  葉塵先轉過身面對大殿,輕輕撫平了袍袖,直直挺著上身坐了上去,同時雙手從腰帶上鬆開,放到了兩側的龍椅扶手上。這個過程之中腦門上的珠簾還在亂晃。

  這個時候,下面的文武大臣們已經全部跪伏在地,三叩九拜,高呼:「陛下聖壽無疆!」

  敞開的殿門外,隨之傳進來更多的聲音,「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在宏偉的宮殿之間,寬闊的皇城之上,初見繁榮的夏州城之上飄蕩,彷彿久久不散。而音樂也漸漸停息了。

  葉塵輕吸一口氣,將腦海中出現的亂七不糟思索拋開,儘量放緩語速,說道:「眾位愛卿,平身。」

  葉塵沒有刻意的大聲說話,丹田略微運氣,他的聲音便已經傳遍了整個大殿,甚至傳到了殿外廣場之上,根本不用殿門口至廣場之間韓熙載提前安排的五名傳聲內侍傳話、喊話。

  葉塵無意中稍稍露了一手,頓時又將滿朝文武和殿外將士,以及請來觀禮的數萬百姓震了一下,不少人想起葉塵種種神奇事蹟,心中不自然的生出祥符帝乃真龍天子的感覺。

  「謝陛下聖恩。」成千上萬人像是彩排過的一樣,可謂是異口同聲,喊得非常整齊。

  這時韓熙載走出來,站在上首,親自開始唸一卷文章。這篇文掌自然是華麗精彩無比,但同時也是晦澀難懂,即使是葉塵,也有好多話沒聽懂。

  以葉塵如今的文言水準,有些話語寫在紙上他還能看懂,但就這麼唸出來,他一時半會還是很難明白其中含義。

  不過這些事情葉塵卻不用太過理會,他此時高高在上,看著下面,有一些很熟悉的人,李君浩、白滄海、楊繼業、胡三光、連繼城、張泊、馬文韜、賈憲等等,但此時這些人看向他的神色中充滿了陌生和敬畏,都不敢對他直面注視。甚至白滄海看向他時神色複雜之中出首次有了敬畏之色。

  在這一刻,葉塵與自己以往的忠心屬下、朋友、兄弟已經被君臣這道隔閡徹底分開,他進入了孤獨的帝王世界。

  在這一刻,葉塵只希望玉道香、喻清妍和韓可兒,以及自己的寶貝女兒和水兒、寇準他們還能夠一如既往的與他相處。

  接著葉塵的內侍總管辛石向葉塵躬身一拜,葉塵沒有吭聲,更沒有任何動作。辛石自顧走上前去,展開一捲祥雲圖案的聖旨,尖聲道:「詔曰……」

  接下來的內容葉塵倒是明白,因為這份聖旨是這些天反復敲定商量過的內容,他也不知道看過了多少遍,甚至能夠將其中內容一字不差的唸出來。直至昨天晚上,這份聖旨內容最最後敲定,然後葉塵親自拿著自己的新玉璽蓋是了「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意義不同凡響的漢字。

  聖旨詔書內容相比尋常聖旨要長得多。

  當然,不可避免要先是闡述葉塵建國稱帝乃是天命所歸、大勢所趨,反正是各種理由和天象一大堆。總之讓人聽了葉塵不建國、不稱帝便是違背上天的旨意。

  接下來,便是歷朝歷代皇帝登基時都要做得事情——大赦天下,他治下十一個州除了十惡不赦的死囚之外,其他罪犯都被免了大半的罪,很多人都直接出獄,恢復了自由。

  然後就是一年內減稅、降低徭役,這是體現新君登基,恩惠於天下,皇恩浩蕩之舉。

  最後是封官進爵,並頒佈了葉塵和韓熙載、馬文韜、楊繼業等重臣研究了三個多月才定下有別於大宋、契丹,乃至歷朝歷代任何一個封建王朝朝廷體制、官員機構。而這才是這封詔書的重頭戲,也是今天開國大典的重頭戲,當然也是滿朝文武,乃至葉塵治下十一州所有百姓的最為關心的事情。

  當然,詔書裡面也只是大體提了一下,具體的章程早已下發十一州,一些內容也在街巷中貼出了告示,讓百姓知道什麼事情該到何處找什麼樣的衙門或者官員去辦。

  總體來說,祥符國的官制分為文、武、司法三個大的體系。

  文設中書省,有兩名長官,分為左、右二相,下統六部:吏部、禮部、兵部、戶部、農部和工部;每部設有正二品尚書一名,正三品左右侍郎兩名,且每部各轄四司,共為二十四司。韓熙載為左相,馬文韜是右相,都是正一品的大員,共同負責政事,但各有側重和分管範圍。

  這裡要說的是,祥符國的六部和中國自西漢以來形成的三省六部中的六部相比還是有很多的不同,面上來看少了一個刑部,多了一個農部。細裡來看各部的職責權力範疇也有很大的不同。

  吏部尚書為原南唐吏部侍郎周榮豐。吏部是管理文職官員的機關,總體來說掌品秩銓選之制,考課黜陟之方,封授策賞之典,定籍終制之法。下設掌考文職之品級及開列、考授、揀選、升調、辦理月選的文選清吏司;掌封爵、世職、恩蔭、難蔭、請封、捐封等事務的驗封司;掌文職官員守制、終養、辦理官員之出繼、入籍、複名複姓等事的稽勳司和掌文職官之處分及議敘,辦理京察、大計的考功司。

  戶部尚書為原華夏衛府內務司司使賈憲,左右侍郎為原華夏衛府內務司副使周鑫和馮剛。戶部掌全國疆土、田地、戶籍、賦稅、俸餉及一切財政事宜。隸下設掌鑄錢的錢行司,掌庫藏的庫藏司;掌倉儲及漕務的倉場司;掌工商事務的工商司。

  禮部尚書為原南唐禮部尚書余建綱。禮部掌典禮事務與學校、科舉之事。考吉、嘉、軍、賓、凶五禮之用;管理全國學校事務及科舉考試和外國之往來事,下設掌嘉禮、軍禮及管理學務、科舉考試事的儀制清吏司;掌吉禮、凶禮事務的祠祭清吏司,掌賓禮及接待外賓事務的主客清吏司,掌筵饗廩餼牲牢事務的精膳清吏司。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 17:11

第702章 祥符國四大軍團

  另外在四司之外,還設有鑄印局,掌鑄造皇帝寶印及內外官員印信。會同四譯館,掌接待外國貢使及翻譯等事。類似後世的教育部、文化部、外交部等部門。

  兵部尚書由韓熙載推薦,葉塵考察把關,由原南唐金陵府尹王東陽擔任。兵部掌掌全國士兵的徵召和兵籍的管理,武職官員的除授、封蔭之典,敘功、核過、撫恤,乘載、郵傳之制,甄核、簡練之方,士籍、軍實之數。管理掌全國馬政及驛傳等事。

  工部尚書由徐鉉擔任。工部為管理全國工程事務的機關,和以前六部中的工部有著很大的不同。職掌土木興建之制,器物利用之式,渠堰疏降之法,陵寢供億之典。凡全國之土木、水利工程,機器製造工程(包括軍器、軍火、軍用器物等),礦冶、紡織等官辦工業無不綜理,並主管一部分金融貨幣和統一度量衡。設四司﹕營繕清吏司,掌宮室官衙營造修繕;虞衡清吏司,掌製造、收發各種官用器物,主管度量衡及鑄錢;都水清吏司,掌估銷工程費用,主管製造詔冊、官書等事;屯田清吏司,掌陵寢修繕及核銷費用,支領物料及部分稅收。

  農部尚書是張泊,左侍郎為田九米。右侍郎暫缺。掌管全國種植業、畜牧業、水產業、農墾等事,在中國封建王朝時代從未單獨設這一部,祥符國設農部是葉塵特意堅持所設。

  武設軍樞府,下設總參謀部、總後勤部、總裝備部、總訓練部和軍法部這五部。其中楊繼業為軍樞府大將軍,正一品大員,曾尚飛為總參謀部的總參謀長,正二品。總裝備部部長為原華夏衛府武器司副司使喻文,從二品。總後勤部部長為原華夏衛府內務司三位副使之一的吳志遠,也是從二品。總訓練部部長和軍法部部長暫時都由黑騎統領黑月兼任。

  另外,軍樞府之下還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軍團,囊括了祥符國四萬漢人軍隊,各統屬一萬人。其中青龍軍團長為張大為,副軍團長為楊延慶,騎兵兩千,步兵八千,負責順州、靜州、蘭州防務。白虎軍團長為韓虎,副軍團長楊延廣,騎兵兩千,步兵八千,負責靈州、鹽州、龍州防務。朱雀軍團長為鄧崇軒,副軍團長王超,騎兵、步兵各五千,負責定州、勝州、會州防務,玄武軍團長展熊武,副軍團長黃東秋,有八千步兵,另外兩千騎兵計畫中將改組成兩千重甲騎兵。負責銀州和夏州防務。

  除此之外,還有黑月統領的四千五百黑騎作為葉塵的天子親兵。而黨項拓跋格魯被封為白狼軍團長,統領麾下五萬鐵騎。李光順為黑狼軍團長,統領麾下三萬鐵騎。他們除了駐守橫山草原之外,還有三岔谷,以及祥符國與宋國和契丹邊境防衛。

  司法設監察院,下設刑部、禦史台、大理寺,共稱為三法司制。李君浩擔任監察院院長,正一品大員,刑部尚書則由剛到夏州沒多久的任志亮擔任,為正二品。禦史台和大理寺主官暫缺。下面各司中下級官員主要以原華夏衛府監察司的人員為主。

  其中,刑部為主管全國刑罰政令及審核刑名的機構,審定各種法律,覆核各地送部的刑名案件,會同九卿審理「監候」的死刑、案件以及直接審理京畿地區的待罪以上案件。類似後世的司法部和公檢法部門。

  大理寺相當後世的最高法院,掌刑獄案件審理,還設有律例館,掌修訂法律。

  禦史台是行政監察機關,也是司法機關之一,負責糾察、彈劾官員、肅正綱紀,相當於後世的紀委。

  在這三大機構之外,還設有國家安全部、特殊職能部、天子暗衛司三個特殊機構。國家安全部部長為胡三光,正二品,下設情報司、保密司,行動司。特殊職能部部長為白滄海,正二品。而原刺殺司副使連繼城則成為祥符國天子暗衛司司使,也是正二品大員。這三個機構主要人員來源於原華夏衛府情報司、刺殺司和保衛司人馬。

  而在這之外,祥符國還設立翰林院和國子監,但因為官吏稀缺,目前只是一個架子。

  此外,葉塵還特意在祥符國設立太醫院,院長由被封為貴妃的喻清妍親自擔任,負責管理宮廷及貴族診斷、製藥同時,統管全國各州、縣醫院,設正五品院使一人,正六品院判二人,正八品御醫四人,從九品吏目若干人。

  地方行政劃分和大宋一樣,分路、州、縣、鄉鎮、村五個級別。

  不過,葉塵治下目前只有十一州,祥符國暫且不分路,只有州、縣、鄉鎮、村四級。

  州設知府和同知、通判等官。知府掌「一府之政,宣風化,平獄訟,均賦役」。也設通判分掌糧運及農田水利之官。

  縣有知縣、縣丞、主簿各一人,其屬有典史等。縣分上(糧十萬石以下者)、中(六萬以下者)、下(三萬以下者)三等,均隸屬於府或州。

  詔書宣讀之後,大臣們陸續開始上書恭賀,葉塵也臨場說一些話回應。今天的典禮還在持續,葉塵已經得知,等這邊的朝拜結束了,還得去太廟祭祀,告訴上天自己繼位了。

  ……

  ……

  開封,皇宮。

  寒風中,正有陣陣琴聲傳來,琴聲憂傷、無奈、痛苦。是大宋年輕的宋太后所在宮殿傳出來的。如今皇宮已很少有人能看到宋太后離開那座宮殿。

  趙德昭做了亂倫之事,可以裝作不知,但宋太后哪還有臉見人,她又沒有自殺的勇氣,只能整日以淚洗面,而且漸漸接受了現實,唯一讓她能夠有所轉移心中痛苦的便只有彈琴譜曲。

  宋太后手法熟稔地撫著琴,心神也隨著那琴聲飄到了九宵雲外。痛苦、無盡的痛苦,整日想著對不起先帝而被受折磨,無數次想過一死了之,可每每在最後關頭,下不了那個決心。

  琴韻悠悠,如煙之痕,嫋嫋縈繞,縹緲空靈,宋太后的軀殼,就像一具行屍走肉,她的神思,她的靈魂好似,就像花落池水,來存於世……

  「太后的琴技更加的高妙了。」

  忽地一陣掌聲傳來,隨之而起的是高聲喝彩。

  不由抬頭,宋太后就曉得是那個畜生來了,整個後宮中本來就只有這個畜生一個男人。更何況除了這個畜生,還有誰敢在自己身邊做高聲語呢?

  宋太后沒有理會,只是手中停下了彈奏。

  趙德昭想著昔日父皇身邊那皎潔如月的美人兒,如今靈秀依舊,卻更加成熟,婦人的豐腴圓潤,雖然對他冷冷淡淡,但是他正是喜歡這種強迫性的過程,喜歡看著高高在上的太后被自己羞辱,這能夠讓他稍微將葉塵當初當著文武百官侮辱他的一幕忘掉一些。更何況在他眼中,這樣的宋太后有著獨特的風情,更加迷人,就像一朵盛開卻冰冷的死亡之花,且又素肌瑩玉,風華正茂。

  趙德昭已經習慣了宋太后的冷漠,他站在宋太后身後兩步外,看著後者那如柳圓臀,雪肌玉膚透輕綃,趙德昭一如既往的感受到了一股異樣刺激的衝動,然後他伸手攬住了她腴潤動人的腰肢,猙獰笑道:「太后不開心嗎?朕讓你開心。」

  宋太后一動不動,已經不再如最開始幾次那樣激烈的反抗,她只是微微閉目,淚流滿面。

  趙德昭看著宋太后臉上有淚水,想起自己當初在葉塵面前如狗一般哭泣求饒,雙眼變得通紅,伸手一探,粗暴的將宋太后那輕盈的身子便抱到了膝上,香骨珊珊,柔嫩溫潤,圓而挺翹的香臀隔著一層輕軟綾羅卻也不掩那柔軟彈性,翹臀入懷,一股香馥馥的熱力透體傳來,趙德昭變態的欲望直沖大腦,不禁發出一聲怒吼,立即探手使勁的握緊了宋太后胸前一雙酥膩嬌軟,宋太后一聲慘呼。

  緊接著趙德昭的大手扯起了宋太后的腰帶,宋太后全身顫抖,死死的閉上了眼睛,淚水不斷,長睫覆下,心中暗想:「早些遂了他的意,他便能早些離開我這兒,就當被畜生壓了吧……」

  但在趙德昭眼中,宋太后見痛苦的閉上雙眸,一副任君揉捏的模樣,不禁讓他生出異樣的暢快,他那變態的欲火更熾,隨手將宋太后扔倒在錦氈之上,便去撕扯羅裳。

  合歡撕斷,薄裳扯裂,冰肌玉骨稍露芬芳,趙德昭正待俯身撕咬白皙嬌嫩的肩膀,門外太監總管高德志卻輕喚道:「陛下,陛下。」

  趙德昭大怒,抬頭斥道:「混帳,未得允許,誰准你過來的?」

  太監總管期期地道:「陛下,非是奴婢大膽,實是……實在是有大事發生,朝中幾位大人在崇政殿等著,宰相大人讓奴婢來請陛下立刻去崇政殿議事。」

  「混帳東西,你是聽朕的話,還是聽趙普的話。」

  高德志嚇得趕緊跪下,說道:「陛下熄怒,奴婢永遠只聽陛下的話。只是這次是真有大事啊!」

  ……

  ……

  關於祥符國的官制,我查閱了不少歷朝歷代資料,又研究了當代各國一些司法、軍隊的體制機構,下了很大的功夫,在半個月前便開始準備,反復思考,經過各方面取捨,最後才定下這樣的文官和軍隊、司法體制機構,若是有看官不喜的話,可以直接越過,對於後面閱讀影響不會很大。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 17:12

第703章 詔書

  趙德昭聞言,心中一個機靈,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沉聲問道:「大事,什麼大事,難道又是葉塵狗賊帶兵攻打我們的州城。」

  太監總管忙道:「具體什麼事情奴婢也不知道,宰相大人、兩位參知政事相公和樞密使曹大人聯名促請陛下即刻去崇政殿。」

  趙得昭心中綺念立時消散一空,他馬上束緊袍服,拔腿便走。

  宋太后慢慢坐起,掩起了衣衫,慘笑一聲,兩行清淚控制不住地滾下臉頰……

  ……

  ……

  趙德昭一路急走,趕回了崇政殿,就見趙普、呂餘慶、薛居正、羅公明、曹彬五個人正一臉肅然的大殿上低聲討論某事,趙德昭立即喝問道:「甚麼大事,急著見朕?」

  五人一抬頭,看見趙德昭,趙普立刻舉起手中一個卷軸,神色複雜地說道:「請陛下先看看這份詔書。」

  趙德昭一愣,奇道:「趙相公這是何意?朕在這裡,誰下得詔書?」

  呂餘慶連忙搶過來道:「陛下,這是祥符國皇帝葉塵的立國詔書!」

  趙德昭端坐書案後,展開那封所謂的祥符國使臣送來的立國詔書,仔細地看了起來。趙普、呂餘慶、薛居正、羅公明、曹彬五人已經看過了這封詔書,對其內容瞭若指掌,此刻只是等著趙德昭看了之後,眾人好商議出一個應對之策。

  雖然大宋朝廷上下早就知道葉塵去了西北遲早都會建國稱帝,但等這一日到來的時候,大宋君臣還是極為憤怒。畢竟昔日的臣子在自己封地立國,這等同於謀反。任何一個皇帝和忠於這個國家的臣子都是難以忍受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即使立國稱帝的是葉塵,大宋也不能裝作無視。

  而對葉塵恨之入骨的趙德昭應該更是難以容忍。

  古語有雲: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趙德昭這個皇帝雖然當得孬了一些,但是畢竟是大宋天子,他若是雷霆大發,不說伏屍百萬,死上成千上萬的人上還是輕而易舉的。

  「朕本世外高人弟子,起於山野。大宋太祖皇帝親征北漢時,曹公救朕於汾河,朕受命於兩軍陣前,先有製鹽之小功,後有破晉陽之大功。太祖皇帝授朕祥符伯。此後太祖皇帝重信於朕,朕受命伐南漢、平川蜀之亂、建華夏衛府,收吳越、定西北黨項。此為朕所以報太祖皇帝之職分也。

  不料,反賊趙光義、潘美弑帝謀反,朕拼盡全力殺趙光義、滅潘美。不意大宋當今天子受殘閹之讒,塗汙潑垢,驟然發難,欲刺殺朕於大殿。朕被迫奮力反擊,帶麾下至西北。朕以天下為重,莫敢負大宋太祖皇帝隆恩,遂秉太祖皇帝遺志,以天下百姓安危為己任。奈何河西黨項八氏新複,根基未定,黨項、吐蕃、回紇、吐谷渾,皆乃西域諸蠻舛傲不馴之眾也,朕若亡,狼煙四起,其眾必散,河西又複陷落矣。

  河西諸州諸部,只識朕畏臣,敬朕從朕,朕稱臣則不喜,朕稱帝則是從,令朕忠義兩難,取捨無措,追思太祖皇帝,夙夜難眠。太祖皇帝雄才大略,素以光復河西、乃至西域為己望,太祖皇帝仁慈,素以拯河西、乃至西域數百萬漢人為己任,朕既受命於太祖皇帝之願,豈敢不盡大忠大義,而為一己賢名伏誅於『莫須有』之罪,將此大好局面毀於一旦,使河西百姓荼毒兵災,使西域數百萬百姓永世沉淪,使太祖皇帝在天之靈不得安寧?

  今朕手握乾符,懸掌河西,大業集於一身,山川盛於一時。義旗所至,西北十一州,黨項氏旋踵而歸;有思於此,方有所定。朕願以一垓之地,革故鼎新,膺於景命,變家為國,德被荒遐,威震絕域;使西域雜胡,繼我漢人衣冠,習我漢人教,建為萬乘之邦家。遂以元旦之日,郊壇備禮,為祥符國文武大聖興法始皇帝,年號天定。

  望大宋國皇帝,親賢臣,遠小人,睿哲成人,寬慈及物,許以西郊之地,冊為南面之君。敢竭愚庸,常敦歡好。魚來雁往,任傳鄰國之音;地久天長,永鎮邊防之患。至誠瀝肯,仰俟帝諭。」

  這立國詔書寫得非常客氣,語氣不卑不亢,且用語很是真誠。而葉塵被迫稱帝,卻是因為一直念著趙匡胤的遺願。最主要的是表明了葉塵一個態度——無意覬覦大宋江山,而是有意平定西域。

  自唐朝安史之亂以後,中原已喪失了對西域的主權,唐朝不能繼續對西域實施統治,梁晉漢周也沒有做到,現在葉塵打算去做此事。若是宋國在祥符國西進時,在背後出兵,那便是失了大義。所以這份詔書不是簡單的一份詔書,還有著特殊的意義和使命——通告天下之後,葉塵以大宋臣子建國稱帝帶來的負面影響必然會打消不少,而且還使得祥符國多多少少占了大義。

  一篇洋洋灑灑千餘字的詔書看罷,趙德昭把詔書往禦案上一丟,緩緩抬起頭來,趙普、曹彬等五人下意識地低下頭去,端起了肩膀,等著趙德昭咆哮風雷,發洩一頓之後,再商議應對之策,不想趙德昭竟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五人詫然,悄悄抬起頭來向上望去,就見趙德昭雙手扶案,下一刻,忽地一聲大叫,將整個禦案掀翻,神色扭曲。

  趙普見此微微眯眼,心中冷笑,嘴角扯出一絲譏諷。其他四人雖然極力掩飾,但是眸中的失望很是鮮明。

  ……

  ……

  契丹上京,皇宮深殿,夜色已晚,燈光如晝。

  兩個多月前蕭皇后生了一個兒子,自此契丹便有了皇帝,只不過是個兩個月大的嬰兒。而蕭皇后蕭綽也就成了蕭太后,而玉道香的母親蕭太后便成了太皇太后。

  皇帝年幼,自然是太后秉理國政。

  此刻,契丹文武濟濟一堂,正是蕭太后召集契丹重臣商討剛剛發生在河西的一樁大事。

  契丹雖早已立國,而且得了幽雲十六州後漢化的速度也漸趨加快,朝廷官制架構大多仿效華夏王朝,不過大臣們除了正式上朝的日子,平時聚集議事,重臣在皇帝面前相對大宋來說還是比較隨意的,至少重臣們在蕭太后面前都是有座位,談論事情之時,比起宋國朝堂的莊嚴,放鬆了許多。

  宮衛軍都指揮使耶律輒撫著鬍鬚,頗有些幸災樂禍地笑道:「這位祥符國皇帝便之前大宋大名鼎鼎的祥符王,年初時我記得太后還視此人終會成為我大遼心腹大患,不料一年過去,卻成了他大宋的心腹大患。河西十一州,再加上黨項八氏,兩三百萬子民,大軍怎麼得也有十萬。這一下,宋國就沒有餘力惦記我大遼燕雲十六州了。」

  蕭綽端坐上首,眼波盈盈一瞟,說道:「愛卿所言極是,以南朝君臣的一貫想法,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滅那祥符國。這樣一來,短時間內的確是不會惦記燕雲十六州。但是這幾年從南邊傳來的消息來看來,這位元祥符王可非尋常人,從其所做的事情可以看出,此人乃當世梟雄,若非南朝晉王謀反,殺了趙匡胤,以趙匡胤雄才大略與葉塵聯手,有朝一日必將給我大遼帶來無窮的麻煩。而如今雖然葉塵反叛宋國,在西北自立稱帝,與大宋成為仇敵,這對我大遼自然是好事。但是,那葉塵畢竟是個厲害人物,我們需防縱虎為患,將來被虎所傷。所以,葉塵以祥符國皇帝的身份遣使來朝,欲與我國建立邦交,我大遼應以和種態度對待祥符國,諸位愛卿對此有何看法?」

  耶律休哥起身道:「太后,葉塵與大宋徹底反目建立祥符國,宋國必然會對祥符國大舉用兵。臣認為這是我大遼南近大好時機,所以,臣以為我們應當與祥符國結盟。」

  蕭綽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耶律休哥是她的心腹愛將,甚受她的倚重,說的話雖然有些問題,但所表現出的進取心和戰意讓她很滿意。

  耶律輒介面說道:「祥符國區區十一州,兩三百萬人,哪有資格與我大遼結盟。太后,臣以為,祥符國應該效仿當年的北漢,與我大遼結父子之國,成為我大遼附庸,聽我大遼皇帝和太后的號令……」

  「沒錯,大宋全力對付祥符國,葉塵應該很需要我大遼的説明甚至庇護,想來父子之國的要求,那葉塵定然會答應。」

  「不錯!葉塵既然建國稱帝,最大的忌憚,必是宋國的大軍。而當今天下能夠與大宋抗衡的唯有我大遼,所以葉塵唯一的倚仗便是我遼國數十萬鐵騎。而這世上哪有那樣的便宜事,叫咱們白白幫他?用一個兒皇帝的稱號,換取一國帝位,諒他也不會拒絕。」

  「沒錯,父子之國。」

  一時間不少人人都表示應該建立父子之國。

  不少人有這樣的反應,並沒有出乎蕭綽的意料之外,她淡淡的道:「父子之國嗎……或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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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4章 聯姻

  因為那位剛回到上京沒多久的小姑子緣故,蕭綽詳細的讓人收集了葉塵的資料事蹟,她很清楚如葉塵這樣的人物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父子之國」。但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將自己的判斷說出來,以免大打擊這些臣子的積極性。

  「等葉塵拒絕建立父子之國後,本宮再拿皓月那丫頭來說事,才能體現本宮的手段。本宮可是聽說葉塵與皓月之間的關係非同小可,葉塵甚至將皇后之位都給了皓月。」蕭綽心中一邊暗忖,一邊想著如何利用皓月與祥符國整出一些事來。

  南院樞密使耶律沙沉吟片刻,又說道:「以我大遼如今情形,實不宜與宋國大動干戈,葉塵本宋臣而自立,絕非大宋君臣所能容忍,臣還聽說宋國當今皇帝與葉塵結下死仇,萬一宋國皇帝不顧一切要對祥符國用兵……為防我大遼牽涉過深,臣以為,當慎重其事,可先答允與祥符國邦交,看看宋國動作,以及祥符國倒底有無力量在大大軍之下抗衡,到時候視結果再定。」

  蕭綽點了點頭,轉向樞密使室昉,問道:「室愛卿怎麼看?」

  室昉沉穩地道:「臣以為,結父子之國不過是一個虛名,不過以臣看來葉塵是絕不會答應的。但是如今他們遣使而來,是有求於我大遼,這就是承認我遼國是上國大國的地位,如果我們提出一個他根本不可能答應的條件,既而再做出讓步,豈非成了我們遷就於他了?何況宋國國力越加強盛,武力不弱於我大遼,實乃是我大遼最強大的對手。這幾年來,因為先帝長期重病臥床,我大遼又有宵小之輩作亂,傷了一些元氣。眼看河西漸漸掌握於南朝手中,卻騰不出手來出兵。如今葉塵據河西而與南朝決裂,這對我大遼來說,可是意料之外在大好消息。以臣看來,我們不妨一展我大遼大國雍容大度,不要與之在這些細枝末節上爭執,雙方締結友邦,這就是大利於我遼國,重挫南朝的好事情,再借此得些實質的利益豈非錦上添花?」

  蕭綽微微頷首,說道:「室愛卿言之有理,此事便交由室愛卿處理,此外本宮這裡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定下決心,室愛卿明早進宮,本宮另有交待。」

  室昉躬身稱是。

  ……

  ……

  玉道香來到上京已經有九日,在確定她娘親契丹太皇太后已經病入膏肓,無力回天之後,她便整天陪著母親。

  蕭綽議事之後,來到太皇太后宮殿當著太皇太后的面說道:「皓月!你是不是與祥符國皇帝葉塵已經私訂終身?」

  玉道香看了一眼蕭綽,淡淡地說道:「沒錯。」

  蕭綽看了一眼想說什麼的太皇太后,搶先說道:「母后,皓月乃我大遼長公主,終身大事豈能如此隨意。既然皓月喜歡那葉塵,臣妾便做主以國嫁之禮將皓月嫁給葉塵。」

  太皇太后在玉道香懷中,臉色蒼白無血,嘴唇發紫,一邊咳嗽,一邊喘著粗氣說道:「沒錯,我的女兒豈能稀裡糊塗便許了人,還好皓月眼光不錯,咳咳咳……咳咳咳,那葉塵的事情本宮也聽說過一些,實乃當世大英雄。我的女兒嫁給這樣的人我也死得瞑目了。」

  玉道香隱隱感覺哪裡不對,但面對自己病重垂死的母親那殷切目光,她實在不忍心拒絕。便點頭答應。

  蕭綽心中欣喜,不禁心想:「那葉塵聽說未立國之前便富甲天下,那華夏衛府武器司建造的器械聽說絕妙無比,此次本宮定要將皓月賣個好價錢。」

  ……

  ……

  這是西北入冬以來的第六場雪,也是最大的一場雪,大雪下過之後,河西大地上真個是山舞銀蛇,原馳蠟象。北國風光,分外妖嬈,不過當地人對這景象卻是早已見慣不慣了。但對於韓熙載、張泊、王東陽、徐鉉等生在江南、長在江南的人來說,卻是初見千里沃雪,也算是開了一番眼界,這些日子沒少在關於雪景方面吟詩作詞。

  不過,他們也大多隔著窗戶觀賞一番,否則只要一出屋外,便會被那呼嘯而來的雪沫子刮得漫天遍野的大風將滿腔詩詞吹回肚子裡,然後驚呼一聲退回曖融融的炕屋裡去。

  這樣的天氣,即使是土生土長的西北人,除了少數獵人跋涉在沒及小腿的厚厚積雪中搜尋覓食的小獸,已很少有人會出現了,這樣的大雪,不但車子難以通行,驢、馬、駱駝也是行路艱難。

  然而此刻卻有一支隊伍以極快的速度行進在莽莽荒原中。十餘架雪撬被狗兒拉得飛快,前後更有幾百名身穿灰白色皮袍的人踏著滑雪板呼嘯相隨。

  一隻小獸忽然在風中聽到了些聲息,馬上迅速逃開,鑽進一個雪洞子裡,悄悄探出頭,鬼頭鬼腦地窺視著,那路奇怪的隊伍就在前方雪原上飛馳而過,不管是坐在雪撬上的,還是踏著滑雪板的,身上都穿著厚厚的皮袍,口鼻遮在厚厚的氈毛巾中,眼睛居然也用黑紗蒙著,看起來怪裡怪氣,那小獸從沒見過這樣的人,不禁嚇了一跳,立即飛快地逃開。

  這支隊伍是出使契丹回到祥符國的使團,正急著趕回夏州,向祥符國皇帝葉塵彙報重要之事。

  這樣奇怪的運輸工具用於軍隊行軍趕路,在西北也還是頭一次,是出於軍樞府裝備部下屬器械司新建立的軍工廠出產的第一件產品。

  事實上,雪撬和滑雪板在中國西北和東北已不知發明多少年了,現存最早的有關滑雪板的記載是阿勒泰山上一萬多年前古人刻繪下的以滑雪板滑雪的岩畫。

  葉塵沒有滑過雪,也不知道這個時代在東北、西北地方不止有了雪撬,連滑雪板也有了。他一個多月前立國稱帝第三天聽到胡三光說起下雪天探子趕路速度快不起來,想起後世的雪橇,便煞有介事地傳來軍樞府裝備部部長喻文,比比著將雪橇的結構說了一下,喻文雖然沒有他堂姐喻清妍那般厲害,但也只聽了一陣兒,便一拍腦袋,說道:「陛下所言,和西北人冬季遠行所用的『察納』很是相似。」

  當時倒把葉塵弄得一愣,細細一問,才明白當地人所說的「察納」就是滑雪板,這種滑雪板與後世滑雪愛好者使用的滑雪板略有相同,從尾部到腳踏處是直的,從腳踏處到前端尖部漸漸向內變細,微微上翹。

  製作起來也簡單,一般是用雲杉木刨出雛形來,將其半投入火中利用木板自身的水分使其變彎或在熱水中煮,使其一端變彎,然後定型。雪板中間用生牛皮做一個固定器,大小可容一隻鞋子,然後用皮帶纏繞因定,板底用獸皮覆蓋,皮毛向後,這樣滑雪板不只可以平地行走,也可以用來爬山或向山下滑行。只要材料齊備,很快就能製作一具。

  喻文讓剛剛建立的軍工廠結合葉塵所說後世雪橇和當世的「察納」,很快便將改良版的雪橇造了出來。這種察納所用的滑雪杠不是雙杆,而是一根兩米左右長短的單滑雪杆,兩端裹以鐵尖,不止可以用來滑雪、平衡、掌握方向,還能作為武器。

  經過軍樞府裝備部武器效能司的試驗之後,發現研製的這種雪橇速度上雖然還達不到陛下所說雪橇速度,但是卻更加的實用,不僅結實耐用,可以在雪地上滑行,還能在岩石、倒地的原木上滑行。

  經過葉塵批准之後,先是給胡三光的情報部裝備,然後軍樞府大將軍楊繼業簽署命令,將雪橇裝備四大軍團各一千架,用作軍中探子、信使趕路所用,並嚴令必須熟練使用。

  ……

  ……

  祥符國立國詔書昭告天下各個國家和勢力之後,大宋自然不會承認,而因為畏於大宋,又有聖堂暗中生事,大理、土蕃、回紇、回鶻都沒有承認。只有前往遼國和遠在西域的於闐國有所反應,但並未直接承認或者與祥符國建交,而是提出了各自的條件。

  遼國提出的條件很奇怪,且看起來很簡單——將大遼皓月公主下嫁祥符國皇帝葉塵,便與祥符國建交。

  葉塵規定七天一早朝,遇有重大事項相關官員聚集議事。今天出使契丹和於闐國的使臣先後回來,剛好趕上早朝。

  此時,政務殿中聽了出使契丹使臣稟報之後,右相韓熙載便一臉怒容的出班,說道:「陛下,遼國欺人太甚,竟然想用一個女人,換取我祥符國如此多好處,陛下萬萬不可答應。」

  右相馬文韜也當即出班說道:「陛下,臣以為韓大人所言極是,契丹人欺我祥符國小,又想著宋國定會對我祥符國出兵,所以想要趁機要脅我朝。」

  葉塵神色怪異,微微皺眉,沒有說話。

  胡三光看了一眼韓熙載和馬文韜,心想這二位顯然不知道契丹皓月公主便是陛下欽定的皇后。而陛下顯然不便當著滿朝文武說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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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5章 遼國的陽謀

  這樣想著,胡三光便出班說道:「陛下,左相大人、右相大人,此事另有隱情,臣建議稍後小朝會再議。」

  所謂小朝會是葉塵所定,只有祥符國兩品以上大員和經葉塵特許的人才能參加。目的是提高工作效率,不耽誤一些本就與所議之事無關的官員時間。

  韓熙載和馬文韜聽了胡三光所言,不由神色訝異,兩人都是人精,胡三光是情報部主官,掌握著一些他們不知道的資訊,而且是陛下真正的心腹,他這樣說,顯然這件事其中定有隱情。這樣想著,兩人抬頭偷偷看了一眼葉塵,發現自家皇帝陛下果然皺著眉頭,神色怪異,便沒有關於契丹下嫁公主聯姻一事上說下去。

  接下來,出使於闐國的使臣又稟報了於闐國欲要建交的要求。祥符國君臣便又熱烈的討論起來。期間本就知識淵博,且特意在這些天瞭解西域歷史的韓熙載仔細的給葉塵介紹了於闐國的歷史。

  於闐國可謂是西域最特殊的一個國家,有著極為曲折的歷史,也正是其特殊性才讓祥符國君臣不得不考慮於闐國所提要求。

  西漢時代,尉遲氏建立於闐國,為西域南道中,國勢最強的國家之一。於闐地處塔里木盆地南沿,東通且末、鄯善,西通莎車、疏勒,因位居絲路貿易的重要據點而繁榮一時,且為西方貿易商旅的集散地,東西文化之要衝。西漢時期西域都護建立後,歸屬漢朝,疆域包括後世的和田、洛浦、墨玉三縣。

  東漢初,為莎車所吞併。漢明帝永平四年,貴族廣德立為王,滅莎車,服從於闐。十六年,漢軍司馬班超至於闐,廣德殺匈奴使者降漢,班超以此為根據地,北攻姑墨,西破莎車、疏勒,於闐都出兵相助。時南道諸國,唯於闐、鄯善強大。

  後來,於闐王放前殺扜彌王興,自立其子為扜彌王。敦煌太守徐由遣疏勒王臣磐發兩萬人擊破於闐,立扜彌王興的宗人成國為王。於闐王安國複攻扜彌,殺其王,扜彌國死者甚眾。戊己校尉、西域長史各發兵輔立扜彌侍子定興為王,時扜彌國只餘千人。從此扜彌國一蹶不振,終被於闐所並。

  於闐兼併了皮山、渠勒、戎盧、扜彌等城郭。遂成為「從精絕西北至疏勒十三國皆服從」的強國,疆域大致包括後世的和田地區。

  魏晉南北朝時期,仍向中原王朝進貢。又兼併戎盧、扜彌、渠勒、皮山等國。西晉時,與鄯善、焉耆、龜茲、疏勒並為西域大國。北魏年間,曾先後被吐谷渾、柔然攻襲,國勢漸衰。

  貞觀十四年,大唐滅高昌國,置安西都護府於西州交河城(今新疆吐魯番西交河故城址),管理西域地區軍政事務。

  貞觀二十年六月,西突厥乙毗射匱可汗請和親,唐使其屬下割龜茲、於闐、疏勒、朱俱婆、蔥嶺五國作為聘禮。

  貞觀二十二年,唐軍進駐龜茲國以後,便將安西都護府移至龜茲國都城(今新疆庫車),同時在龜茲、焉耆(今新疆焉耆西南)、於闐(今新疆和田西南)、疏勒(今新疆喀什)四城修築城堡,建置軍鎮,由安西都護兼統,故簡稱「安西四鎮」。

  咸亨元年,吐蕃進佔於闐。咸亨四年,於闐王伏闍雄擊走吐蕃,親自入唐,唐在於闐設毗沙都督府,下轄六城十羈縻州,任命伏闍雄兼都督。儀鳳三年,吐蕃進佔安西四鎮。儀鳳四年,崔知辯擊吐蕃,唐朝占安西四鎮。垂拱二年,武則天在平定徐敬業之亂以後有意籠絡人心,顯示其「務在仁不在廣,務在養不在殺,將以息邊鄙,休甲兵,行乎三皇五帝之事者也」,故下令放棄安西四鎮。吐蕃趁機進佔安西四鎮;武后長壽元年,唐武威軍總管王孝傑等率軍擊破吐蕃,收復四鎮,並派軍長期駐紮。

  唐玄宗天寶年間,尉遲勝入唐,唐玄宗嫁以宗室之女,並授予右威衛將軍、毗沙府都督。安祿山起兵叛亂,尉遲勝自率兵赴中原之難,亂平後,終老長安。唐肅宗乾元三年,唐授尉遲曜兼四鎮節度副使,並管理本國事。他率領當地民眾與唐鎮守軍一起戍守於闐。貞元六年,吐蕃佔據北庭,並佔領安西四鎮之一的於闐。之後幾年,吐蕃佔據安西其他三鎮。後來張義潮在沙州發動起義,吐蕃在河西、隴右、西域各地的統治遂告瓦解。於闐也趁機擺脫了吐蕃的桎梏,開始和敦煌的沙州歸義軍政權交往。

  後晉朝廷冊封李聖天為「大寶於闐國王」之後,「大寶於闐國」遂成為於闐國正式的國號。於闐國的疆域,東北延伸到今若羌附近,隔車爾臣河與仲雲部相望;南部抵昆侖山,與吐蕃接壤;西北近喀什。

  西元960年,也就是趙匡胤發動陳橋兵變的同一年,喀喇汗王朝的木薩汗宣佈伊斯蘭教為國教,信奉佛教的於聞國和信奉伊斯蘭教的喀喇汗王朝之間便因宗教信仰問題爆發宗教戰爭。戰爭初期,於闐國佔據優勢,他們打退了喀喇汗王朝的進攻以後,揮師西進,曾一度攻佔喀什噶爾。雖然在穆斯林援軍的支援下,喀喇汗王朝奪回了喀什噶爾,但也沒有扭轉戰局,阿裡可汗本人也死在與於闐的戰爭中。

  於闐國財力、物力、人力皆不及喀喇汗王朝,曠日持久的戰爭,使其實力大損,直至今日,逐漸處於劣勢,而且喀喇汗王朝征伐不休,幾欲滅於闐國。於闐國這些年每年都給大宋派遣使臣朝貢,同時請求大宋派兵相助。但趙匡胤認為西域鞭長莫及,便沒有理會。

  此次,葉塵成立祥符國,給周邊所有國家和勢力都派去了使臣昭告各方,於闐國在深入瞭解祥符國的情況之後,便認為祥符國有著成為他們盟友且派去相助的可能性。因為,於闐國是西域中唯一一個全民幾乎都是漢族或者漢化的國度,是華夏文明在西域的一顆珍珠。而祥符國境內雖然也有異族,但顯然同樣是華夏王朝,而且相比大宋來說,祥符國距離於闐國要近得多,所以於闐國便想與祥符國結盟,且請求祥符國出兵相助。否則便不承認祥符國的存在。

  當然,以葉塵為首的祥符國在成立之初便已經將做事風格定型——以務實為主,昭告天下只不過是一個必須要走的程式,別國或者別的勢力承不承認,並沒有多大實際意義。如今眾人商量的也只是是否要出兵相助,或者說此時出兵的時機是否成熟的問題。

  眾臣雖然知道葉塵有意一統西域,甚至已經前期開始佈置暗子、探子,收集西域各國、各部落勢力的資料。但是包括韓熙載、楊繼業、馬文韜等人在內,最後一致認為,此時出兵西域還未到時候。

  因為,誰都知道祥符國的成立,大宋君臣不管是為了面子也好,還是為了尊嚴或者因為仇恨等理由,勢必不會善罷甘休。最起碼也要勢必給天下人一個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否則,大宋麾下各路、各軍紛紛效仿葉塵,那還得了。

  葉塵不這樣認為,因為在他看來,於闐國將會是他在西域的唯一一個天然盟友,西域其它國家是否與祥符國建交,並沒有什麼。可是與於闐國的關係一定要搞好。不過,葉塵也知道眾臣說的有理,最後決定派遣五千人去支援於闐國,具體怎麼實施,葉塵讓軍樞部作出詳細行軍和支援作戰方案。

  ……

  「遼國皓月公主便是朕早已欽定的皇后,與朕早已於三年前便私訂終身,此間說來話長,朕便不細說了。只是一個多月前,契丹太皇太后,也就是我祥符國的皇后母親重病,皇后去了契丹上京探病。至今未回。朕收到消息,皇后雖然不是被契丹蕭綽蕭太后給扣下了,但恐怕也被迫答應正大光明的重新出嫁於朕……」朝會之後的小朝會上,葉塵主動說道。

  除了李君浩、白滄海、連繼城、胡三光等葉塵老部下之外,其他葉塵麾下二品以上大員聞言,頓時目瞪口呆。

  半晌之後,韓熙載率先反應過來,略一斟酌用詞,便說道:「陛下,臣斗膽想問一下,陛下和皇后可曾辦過婚禮?」

  葉塵想起三年前,玉道香裝扮成開封花魁琵琶女王李思煙嫁給自己做小妾,如今看來以玉道香大遼長公主的身份顯然這樣簡陋的婚禮是作不了數的。

  葉塵沒有絲毫隱瞞,將這些如實都告訴了眾臣。

  韓熙載神色複雜的歎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以陛下和玉皇后的身份,遼國重新出嫁玉皇后給陛下,倒也合情合理。」

  馬文韜臉上微顯怒容,介面沉聲說道:「陛下,臣以為這是遼國蕭太后的陰謀……不,是陽謀,因為我們無從拒絕。除非陛下不想立皓月公主的為皇后。」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 17:14

第706章 宋國要動手了

  葉塵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說道:「玉兒為我祥符國皇后一事絕不更改。」

  韓熙載察言觀色,頓時明白葉塵與那皓月公主之間感情非同小可,趕緊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商議的重點便是如何在盡可能小的代價下,迎回玉皇后。」

  葉塵聞言,微微一笑,說道:「韓卿所言極是,朕也是這個意思。」

  張泊想了一下,說道:「陛下,臣以為我祥符國與大遼結為姻親,並非壞事。即使契丹索要彩禮重了一些,或者說條件太過苛刻也並非不可。因為,這樣一來,我祥符國便與契丹聯姻,雖然並不代表結盟,但足以讓宋國忌憚,於我國大有好處。此外,在玉皇后那裡,也能夠體現出陛下對玉皇后的一片深情。」

  葉塵想了想,感覺張泊所言有理,但是他一想到蕭綽所提的那些所謂「彩禮」,便感覺很是不爽。

  蕭綽要求祥符國的彩禮有五條:「第一,兩國建交,互不侵犯,沿邊城池,不得創築城隍,不得派駐重兵。第二,雙方宗教傳播,互不阻礙,凡有越界盜賊逃犯,彼此不得藏匿庇護,可互為引渡。第三,雙方於邊境設置榷場,互市貿易。第四,祥符國要向遼國每年提供鹽六十萬石、茶一萬石、絲綢百萬匹,鐵器十萬件,以及陶器瓷器若干,均按中原常價交易,不抽重稅。第五,祥符國與遼國建立父子之國的關係。」

  這五個條件中,前三個都是互惠互利完全平等的邦交條件。第四條卻是大有文章。至於第五條,包括葉塵在內,祥符國上下君臣直接將其忽視,甚至都沒有人敢將其提出商議,因為這是對祥符國皇帝葉塵的侮辱。且明眼人都知道契丹提出第五條地目的是坐地起高價,好討價還價。而且第五條本身很荒唐,試想一下,當今契丹嬰兒皇帝要叫玉道香為姑姑,可是契丹人提出父子之國條件是要求葉塵叫契丹皇帝為父親……

  至於第四條,這首先要說一下宋國與遼國之間的一些事情。

  宋國對遼國是實施經濟限制或者說互相制裁,並且長久以來,宋國始終佔據主動或者說主場地位。

  這十幾年下來,兩國之間雖然先後設了幾個榷場,但是能夠交易的物品及其有限,遼國不向宋國輸運馬匹,宋國不向遼國輸運鐵器,就算是布匹、茶葉、食鹽、陶瓷等一些生活必需品,宋國也都對商人特意抽以十分高的稅賦,以限制其出口規模。

  而鐵器,比如鐵鍋、鋤頭、鐮刀、犁鏵等生活必需品,遼國更是十分的貧乏,以致於許多百姓姑娘出嫁把鐵鍋都當了十分昂貴的嫁妝,送上一口上好的鐵鍋或者鐵器那對娘家來說是十分有面子的事,其有價無市的程度可想而知。再比如鋤頭、鐮刀、犁鏵,現在仍有大量使用木製和石製品的地方,其生產力或者說生產效率因此受到了極大限制。

  這些事情以及其中的道理,葉塵和他的臣子豈能不知。

  而葉塵帶著祥符國上下雖然與宋國風道揚鑣,但對於契丹這樣異族大國依然保持極大的警惕和敵意。葉塵若是答應蕭綽第四個條件,首先宋國對遼國的經濟制裁和封鎖便相當於開了一個大口子,失去了效用。先不說宋國會有何反應,站在葉塵和祥符國君臣的角度來說,也是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畢竟相比大宋,擁有數十萬騎兵的大遼更讓祥符國感到警惕或者忌憚。

  可是若是不答應,玉道香怎麼嫁給葉塵,成為祥符國的皇后?

  張泊略一沉思之後,又說道:「陛下,諸位大人,雖然上次我們打敗高懷德,宋國西北邊軍損失慘重。但是,陛下如今立國稱帝,宋國必然還會對我朝有所動作,而我祥符國新立,國小勢微小,不論是國力,還是軍力,最終還是不能和宋國相比。臣以為,若是能夠通過聯姻與遼國建交,便可讓宋國朝廷有所忌憚,若是能夠進一步結盟,獲得而遼國一些實質性的武力援助,就算遼國不出兵,適當的時候在燕雲方向小小一個動作,便可牽制大宋軍力。所以,臣以為與遼國聯姻對我祥符國百利而無一害。」

  馬文韜斷然說道:「陛下,臣以為,外力之助,終非持久之計。而我祥符國之立,有利於遼國,所以能予以我們幫助的地方,我們不提出要求,遼國也會去做,不能予以我們援手的地方,我們即使與其聯姻,遼國也絕不會出手援助,除非我們付出實質性的代價。若是那樣,那麼我們從此很有可能就要被遼國在一定程度上所影響控制,可謂得不償失,所以,臣以為,聯姻之事中遼國若是始終堅持第四個條件,我們絕不能答應。」

  韓熙載微微蹙眉道:「若無遼國出兵干預,或者由他們在遼宋邊境製造些事端牽制宋國兵力,宋國若是全力攻打我國,恐怕我們要承受的壓力太大,短時間內,我們不怕什麼,但是時間一長,兵員消耗方面,我們是耗不過宋國的。畢竟宋國之國力目前還遠超我國,且有數千萬人口,四十多萬大軍之外,還有上百萬的廂兵可隨時進行兵員補充。」

  一直沒有說話的楊繼業沉聲道:「陛下,韓大人所言是有些道理,因為若不爭取遼國的援助,我們與宋國發動全面戰爭的話必定會十分艱難。但是,臣以為,遼國狼子野心,一旦對他們依賴過重,他們就會得寸進尺,最後,我們必然淪為遼國的附庸,而遼國對其附庸是如何的予取予求,從當年臣所在北漢國的情況陛下和諸位大人應該看得出來。到那時,我祥符國不過是遼國手中對付宋國的一件工具,我祥符國君臣也將淪為遼國的馬前卒。所以,臣以為依靠聯姻結盟於遼國不可取,而此事處理不能摻雜與遼國結盟的相法。」

  葉塵聞言,歎了口氣,目光掃過眾人,雖然感覺有些無奈,但卻很滿意,因為眾人都是站在祥符國的角度考慮問題,或者說從話語中可以看出,不管是韓熙載、張泊等南唐來的官員,還是楊繼業和馬文韜這樣從宋國跟著來的臣子,都已經徹底的將祥符國當成了自己的國。

  ……

  ……

  此事牽扯到葉塵後宮私事,韓熙載、馬文韜等大臣心有顧忌,不敢多言,商量大半天,直至晚飯時間,依然沒有個萬全之策,期間韓熙載和張泊提議和遼國進一步討價還價,馬文韜和楊繼業堅決不同意這種資敵的行為,而白滄海和連繼城、胡三光則一致認為,三人親自出馬,國家安全部和特殊職能部傾巢而出,再加上北府蕭秀明的配合和玉道香本身高超實力,直接將玉道香偷偷從契丹上京救出或者說搶回來。結果遭到葉塵和幾乎所有人文官的反對——開玩笑,堂堂一國天子迎娶皇后,還要搶親。

  最後沒有個結果,葉塵便宣告解散,準備回頭再議。

  不料,小朝會剛剛解散沒多久,葉塵正準備回後宮用膳。胡三光便又求見。

  葉塵讓人將胡三光帶到他的禦書房,後者便肅然說道:「陛下,十娃和劉金元分別傳來消息,宋國果然要準備對我們祥符國動手了。」

  葉塵沒有絲毫緊張,反而好奇地問道:「趙德昭和趙普準備怎麼對付我們?」

  胡三光說道:「十娃傳來消息,宋國朝廷準備讓趙贊率領大軍對劉金元的南府和劍莊開始清剿,且官府會全力打壓我們在宋國的生意。」

  葉塵神色凝重,說道:「當初收服南唐時,劉金元帶著南府出力,導致南府勢力暴露。劍莊與我們的關係也早已大白於天下。而馮剛、吳志遠、周鑫他們掌控的生意更是根本沒法藏。還好,這一天當初早有預料,當初也安排了一些後路。」

  說到這裡,葉塵頓了一下,說道:「給十娃和周傑傳令,讓他們想辦法拖延宋國朝廷給趙贊的軍令,然後給劉金元和白子軒傳令,讓他帶領所有暴露的勢力立刻順著長江出海,轉移至東海赤峰島。休整一個月,熟悉海戰、海航,然後全副武裝北上倭國,攻打佔領倭國。」

  胡三光略一猶豫,說道:「陛下,聽說那倭國乃窮苦蠻夷之地,又遠在海外,與我們祥符我相距太遠,佔領他們恐怕對我們祥符國沒有什麼好處。」

  葉塵笑了笑,想起在後世時瞭解的一些已經被證實的資訊資料,說道:「告訴劉金元,倭國雖小,但卻是一個在銀礦上的國家,地下埋著的銀子比整個大宋現在市面上流動的銀子加起來還要多,朕要他們佔領倭國,還要讓倭國的人給我們當礦工,然後將倭國的銀子全部挖出來,送到我祥符國。嗯……倭國的銅礦也不少,把銅也運過來。朕已經下令工部開始著手鑄造我們祥符國自己的銅錢、銀幣,正是缺少銀子和銅的時候。還有,給皇后的彩禮或許可以改成一百萬兩銀子,想來契丹蕭太后是沒有理由拒絕的。」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 17:15

第707章 開封那場大火

  胡三光聞言,不由大吃一驚,他很難想像小小的一個海外小國會有如此多的白銀和銅礦,但胡三光知道自家這位皇帝的性格,也知道後者身上有著太多的神秘和深不可測。既然陛下這樣說了,那絕無問題。

  葉塵可是知道,日本這個小島國的產銀量在南宋至明末這個時間段一度達到世界白銀產量的四成,是當時中國貨的重要傾銷地。

  胡三光一驚之後,便恢復平靜,然後又說道:「陛下,還有一事。十娃和黃樓平同時傳來消息,宋國朝廷已經準備調動五萬大軍奔赴西北,而且秘令高懷德對麟州楊家動手,然後在得到了麟州之後,望河套以定河西,佔據地理優勢,再創造時機進犯我祥符國。」

  葉塵皺眉沉思,半晌之後,說道:「你先去安排劉金元的事情。麟州楊家之事……或許可以先交給楊繼業帶領他的軍樞部去處理。」

  胡三光告退去安排傳信給劉金元,葉塵讓人又叫來了楊繼業。

  ……

  ……

  開封城皇城西北側,樞密院所在地域正烈焰焚天。

  火巡捕、城防軍、樞密院衙役、開封府和開封縣小吏等各路人馬來去如飛,那水龍車也罷了,有的衙役還端著臉盆,抱著大腕,也不知這杯水車薪濟得甚麼事。

  樞密院附近民房起火了,北方的冬天本來就天乾地燥,開封城房屋大多都是木質結構,且間隔細密,燃起之後,未及時撲滅,結果可想而知。最主要的是等樞密院裡面官吏反應過來時,大火已經封鎖了整座樞密院宅子的大門。

  等得去皇宮議事的曹彬急急忙忙趕來時,樞密院院子裡面已經哭喊、求救、慘叫聲一片。

  就在這時,一大蓬水柱從外面沖了進來,壓制住了火勢,百十個包著濕棉被的火巡鋪兵丁呐喊著衝進了樞密院裡面,不管面前的官員,還是小吏,用濕被子一裹就向外拖。

  眼看著火勢漸漸地熄滅了,遠遠站在看熱鬧人群中的十娃心想:該燒的應該已經燒了,發往江南給趙贊的命令應該能夠遲上幾天。

  樞密院現在很亂,可以說亂成了一團糟,救火的火巡鋪的軍兵亡命的把水潑到火場裡,無數衙役披著濕濕的棉在開封縣縣令的督促下一遍遍的衝進火場,然後再冒著火花救出一個又一個的樞密院官吏。

  十娃冷眼觀瞧,發現大宋官府的效率還是挺高的,滅火的,救人的,封鎖現場的,維持秩序的、每一處看起來都很亂,其實很有秩序。

  被衙役們從火場救出來的樞密院官吏,一個個臉色難看的同時,也有著從鬼門關逃出來的感覺,一些意志軟弱之輩甚至還忍不住哭了起來,十娃相信,從今往後,他們應該不再會缺少噩夢的素材。

  火遇到冷水之後激發出大量的水蒸汽,讓整個現場變得迷霧繚繞的,眼看著大火慢慢地被逼退,火勢也漸漸的小了下來。

  一個火巡鋪的軍兵卻驚叫一聲道:「不好,水櫃裡面沒水了。」

  開封縣的縣令愣了一下,大喝道:「快去取水。」

  火巡鋪的軍兵像看傻子一般的看著他,好一陣子才道:「河水被冰封了,取水不易。」

  開封縣縣令跺著腳道:「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必須快些把水取來。」眼看著大火又有死灰復燃之勢,開封縣縣令看了一眼站在一邊臉色陰沉、神色複雜的曹彬,心中凜然,根本就顧不上個人風儀,氣急敗壞的發號施令。

  「轟」的一聲,樞密院的主樓倒塌了。

  接了曾尚飛最初的位置,成為樞密院承旨的羅耀順來到曹彬身邊,說道:「大人,發往江南趙將軍的那份命令,還在裡面。」

  曹彬吸了一口氣,說道:「派人去禮部鑄印司重新鑄造我樞密院所有印章,然後重新擬制一份命令,本官親自去找陛下重蓋玉璽。快點,速度越快越好。」

  羅耀順稱諾,然後同樣神色複雜的快步離開去安排了。

  街道對面,十娃閃進一個巷子,從後門進入一家小院,對旁邊一名一臉冷漠的中年男子說道:「禮部鑄印司的那幾名鑄印章子的師傅都安排好了吧!」

  中年男子說道:「魁首放心,鑄印章子的幾名師傅都已經以各種理由離開了開封,三天內朝廷的人休想找到一個。」

  十娃說道:「很好,你親自去告訴漕幫周幫主,樞密院的軍令我們已經成功拖延,但是大宋皇帝送往江南的中旨,就交給他們了。嗯……為了保險起見,將派送中旨天使一行行蹤快馬通知劍莊白子軒,以白子軒的才智自然知道怎麼做。」

  中年男子躬身稱是,然後轉身離去。

  ……

  ……

  劉金元自擔任華夏衛府南府司使以來,在葉塵的大力支持下,特別是當年葉塵假死潛伏江南,一舉將聖堂大半勢力從江南趕出去,緊接著隨著南唐覆滅,彌勒教勢力也遠走邊陲,劉金元一家獨大,三年時間下來,江南大半江湖幫派勢力不是被劉金元吞併,就是變成南府的週邊勢力。

  總之,如今劉金元麾下勢力早已是最開始大江幫的十倍不止。

  去年大宋征伐南唐時,大軍過江的時候,劉金元出動了兩千人和一百艘戰船協助,那也只是一小半的勢力。大江幫只要願意,可以在一天時間之內,出動萬人以上的武裝力量。

  當然,這樣的武裝力量,單人武力雖然比尋常士兵要強,但除了劉金元直屬的兩千嫡系經過戰陣、部隊訓練之外,其他人整體作戰能力就和一萬正規大軍是沒法比的。

  如此大的攤子,劉金元要帶嫡系勢力順江出海,征伐倭國,這其中牽扯到的事情是極為繁瑣和龐大的。

  ……

  ……

  大江幫老巢,也就是原本華夏衛府南府議事廳。

  劉金元坐於上首主坐之上,下面兩邊各坐著六人,左邊為首是大江幫的軍師蘇增書,右邊是南府副司使多羅陀。再後面兩邊各五人都是劉金元的嫡系屬下,也是他親自任命的南府十個部司使。兩年前葉塵在江南時,也曾經與這十個人見過面,並且進行了一番考較,雖然都未必是一流高手,但都是能夠獨當一面或者擁有一技之長,且殺伐果斷的人物。

  劉金元目光掃過眾人,說道:「大宋朝廷軍令已下,不日便會傳到趙贊手中。我們要搶在三天之內,做好一切出海準備。除了之前所議定三千零一百四十五人隨行之外,其他人包括週邊勢力一律潛伏,不可以與大宋朝廷正面衝突。」

  眾人站起抱拳稱諾,唯有名叫孫立強的堂主略一猶豫,說道:「幫主,屬下有一些逆耳之言想說於幫主聽,還請幫主海涵。」

  劉金元笑了笑,說道:「自古忠言逆耳,你說吧!」

  孫立強說道:「幫主,朝廷之所以動用大軍圍剿我們,是否因為那一位與大宋朝廷和皇帝反目成仇,且於西北建立祥符國的緣故?」

  劉金元心中冷笑,但卻不露聲色,說道:「沒錯,正是這個原因。」

  孫立強小心的看了一眼劉金元,說道:「屬下認為,若是我們與西北那一位劃清界線,朝廷不但不會對付我們,而且多半還會重用我們。」

  劉金元神色一喜,故作沉思說道:「就怕我們即使劃清界線,大宋朝廷和皇帝也不會放過我們。」

  孫立強察言觀色,發現劉金元已經動心,心中一喜,繼續說道:「幫主,前日屬下府中來了一位客人,是從京都來的一名太監,他代表皇帝陛下,給了我們一個許諾。」

  劉金元聞言先是一驚,然後大喜,說道:「許諾?皇帝陛下給了我們什麼許諾?」

  孫立強沒有接著說話,而是給他旁邊另一個名叫張東的堂主使了個眼色,張東立刻便站起向劉金元抱拳,流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幫主,當時屬下剛好也在孫堂主府上,那名太監帶著大宋皇帝陛下的秘旨,說只要我們與葉塵劃清界線,向陛下效忠,陛下便會設立我們為宋衛府南府,只比京都宋衛府低半級,而且不受京都宋衛府統屬,直接由大宋皇帝陛下統領,俸祿也從大宋皇帝陛下的內庫中下發,比京都宋衛府還要高半倍。」

  孫立強緊接著便附和道:「沒錯,幫主,皇帝派來的太監的確是這樣說的,秘旨我們也看了,是真的。」

  劉金元歎了口氣,盯著孫立強淡淡地說道:「既然這樣,你可以去死了。」

  孫立強先是一愣,然後臉色大變,衝著張東低吼道:「我們一起闖出去。」

  話音未落,他腰間長劍已經出鞘在右手,直指他右手的多羅陀,左手握拳,防著左邊的眾人,同時腳下一蹬,便要騰空而起,從旁邊窗戶掠出。

  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噗嗤一聲,一道匹練刀光閃過,孫立強的頭顱便飛了出去,熱血直衝一尺之高。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 17:16

第708章 帝后之間的兩句話

  站在孫立強側後面的張東隨手在孫立強身上將刀上血跡擦乾,然後寶刀歸鞘,向劉金元抱拳,說道:「幫主,孫立強的一眾心腹,屬下早準備了人手,屬下這就帶人去將他們全殺了。」

  劉金元擺了擺手,說道:「不,你不用將他們殺了,我們現在配合你演一場你從此處逃出的大戲,然後你帶著你的屬下與張東的心腹屬下逃出總舵去見宮中來的那位太監,取得他的一些信任。而我們會在今晚趁著天黑出發,順江出海,然後那些週邊勢力,你殺一部分,當成我沒有來得及帶走的心腹屬下,交給那名太監,進一步取得他的信任,另外一部分在大宋皇帝的幫助下,將他們收服。若不出意外,你便是大宋皇帝欽定的宋衛府南府從二品總司使。」

  張東聞言,不由眼睛一亮,說道:「幫主英明。」

  劉金元說道:「這是劍莊莊主白子軒的計謀。」

  ……

  ……

  開封,宰相府。

  曹彬和趙普相對而坐,中間放著一盤圍棋,前者神色陰鬱,後者一臉淡然笑意。

  曹彬落下一枚黑子,歎了口氣,說道:「今日樞密院被燒,那個名叫十娃的賊人雖然安排的巧妙,事後不論是開封府,還是刑部調查,這次大火都是巧合。但是,賊人這點伎倆豈能瞞得過我的眼睛。事後我進宮,向陛下請命調動城防軍清剿開封地下勢力,不料陛下當場臉色就變了。唉!我沒想到陛下對我的成見已經如此之深,竟然懷疑我的忠心,擔心我會圖謀不軌,所以不讓我調動城防軍。」

  趙普心中大笑,但強忍著心頭的喜悅,說道:「曹公不要放在心上,陛下自從被葉塵當眾羞辱之後,性格大變,疑心越來越重,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幾個月來,宮中焚屍場前前後後已經燒了三百多具屍體。」

  說到這裡,趙普落下一枚白子,笑著收了趙普好大一片地盤,接著說道:「曹公放心,老夫已經讓宋衛府著手對付那十娃、周傑一幫賊人,等打探清楚十娃和周傑兩名賊首的老巢,我們再調動人手,一舉將他們圍殺,然後將這些賊人一網打盡。」

  趙普的開解和安慰,並沒有讓曹彬心情好多少,他深吸一口氣,說道:「如今只希望陛下的中旨能夠及時送到趙贊手中,將那劉金元所屬剿滅。」

  趙普搖了搖頭,說道:「皇宮裡面『四處漏風』,陛下讓人擬定中旨的時候,以葉塵留在宮中暗子手段,這件事情多半已經洩露,等陛下的旨意到趙贊手中,那劉金元多半已經逃了,而且絕大部分應該會逃往西北祥符國。所以,以老夫來看,曹公不如讓樞密院給西北高懷德下發一道軍令,讓高懷德在內地通往西北進入祥符國的路線上派出探子,準備截殺劉金元。而老夫也會給西北兩路官員下發中書令,讓地方上設下關卡,盡可能的攔住那劉金元所屬。」

  曹彬點了點頭,說道:「趙相公言之有理,事不宜遲,我這就去安排此事。」

  話音一落,曹彬便起身向趙普點了點頭,轉身向外走去,趙普趕緊起身將其送到門外。

  剛進中廳,趙普貼身護衛兼殺手「殺」字男便不知從何處飄出,說道:「大人,府邸對面茶樓有人盯著府中正門,卑職派人去看過,是宮中的太監。」

  趙普微微一怔,略有些感慨的笑了笑,說道:「我們的這位皇帝陛下雖然愚蠢,但是最終還是學會了一些東西。」

  「殺」字男說道:「那如何處理,是不是要將那太監殺了。」

  趙普搖了搖頭,說道:「小孩子既然喜歡玩,就讓他自個玩去吧!我們不用理會他。更何況陛下越是猜忌曹彬,總有一天會將曹彬徹底推到老夫這一邊。」

  ……

  ……

  大宋皇宮,禦書房。

  太監總管高德志給趙德昭說道:「陛下,奴婢安排的人看見曹樞密進了趙相公府中,兩個時辰之後才出來。」

  趙德昭聞言,臉上頓時一片陰沉,寒聲說道:「兩個老匹夫,果然想聯手架空朕。其心可誅。」

  高德志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現在我們怎麼做?」

  趙德昭說道:「趙普老賊用朕的三州之地從葉塵狗賊手中換了一個記載三百多官員貪贓枉法證據的冊子,然後再用這個冊子控制了朝堂中大部分的官員。如今曹彬那老匹夫也與趙普聯手,朕若不想被他們架空,便只能另避捷徑。朕讓你派人去江南與那劉金元屬下接觸,試圖將他們收歸朕之麾下,可以進展?」

  說起這事,高德志頓時一臉欣喜說道:「陛下,今天剛剛江南傳來消息,何褚丁他們已經說服了劉金元下面兩名堂主。想來應該會不辱陛下使命。」

  趙德昭臉色好看了一些,說道:「那就好,只要這件事情辦好,朕絕不吝嗇賞賜。」

  高德志趕緊跪下說道:「多謝陛下。」

  ……

  ……

  契丹,上京,皇宮。

  蕭綽低頭看了一眼直直站在殿上的祥符國使臣,說道:「如此說來,我大遼國提的五個條件,貴國皇帝只同意前三條。」

  祥符國派來的使臣是跟著葉塵來到西北的原南唐的一名官員,名叫黃清平,在南唐的時候是一名六品監察禦史,來之前韓熙載曾經私下偷偷對他說過只要能夠順利完成此事,回到祥符國,監察院下面還空著的正三品的禦史台中丞的位置陛下很有可能便會直接給他。而他的任務也很簡單,便是將契丹提出的第四個條件(祥符國要向遼國每年提供鹽六十萬石、茶一萬石、絲綢百萬匹,鐵器十萬件,以及陶器瓷器若干,均按中原常價交易,不抽重稅。)換成百萬兩銀子的彩禮。

  黃清平先是拱手躬身向蕭綽行了一禮,不卑不亢地說道:「外臣黃清平啟稟蕭太后,我祥符國皇帝陛下讓外臣告訴太后兩句話。」

  蕭綽好奇問道:「哪兩句話?」

  黃清平說道:「我祥符國皇帝陛下讓外臣告訴太后第一句話是『女大不中留』!」

  蕭綽先是一怔,然後神色一凝,一雙丹鳳眼之中射出犀利光芒,說道:「第二句話又是什麼?」

  黃清平說道:「我祥符國皇帝陛下還說『一百萬兩銀子的彩禮過期不候』。」

  蕭綽深深的看了一眼黃清平,說道:「你也回去告訴你家皇帝兩句話。」

  「第一句話:『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第二句話:我契丹太皇太后本就病重,皓月公主整日相陪,太皇太后經不起絲毫刺激。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黃清平聞言,頓時臉色一變。

  ……

  ……

  同一時間,大遼後宮,太皇太后宮中。

  玉道香微微閉眼,雙手抵在自己娘親背後,真氣緩緩進入後者身體內,滋潤著已經病入膏肓的身體。

  足足半個時辰之後,玉道香才緩緩收手,然後睜開雙眼,而此時契丹太皇太后早已經睡著。

  旁邊一名宮女趕緊端來一個裝著熱水的銅盆,讓玉道香洗手,另一名宮女端著一個盤子,上面放著糕點、茶水。

  玉道香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但在端起茶水的相間,他發現茶杯下面有一小紙條,玉道香稍稍一怔,右手輕擺,那張紙條便已經消失不見,然後她看了一眼端茶水進來的宮女,玉道香記得這名宮女名叫春香,是太皇太后宮中一個很普通的宮女,此時名叫春香宮女在玉道香的注視下輕咬嘴唇,身體輕輕抖動,低著頭,根本不敢她。旁邊還有其他宮女、太監,玉道香擔心春香被人看出什麼,便趕緊收回了目光,喝了茶水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緊挨著太皇太后宮殿的一座偏殿。

  打開紙條看了之後,玉道香先是一聲冷哼,然後又漸漸露出微笑,喃喃自語道:「一百萬兩銀子的彩禮……夫君好大的手筆。只是夫君剛剛立國稱帝,雖然能夠出得起這銀子,但卻正是用銀子的時候。」

  「拖夫君的後腿,這豈是我玉道香所為。」

  「只是,娘親病重,不能因為我的事情讓她受到絲毫刺激,否則後果難料。」

  「我那嫂子好一場算計。不過,既然蕭綽敢和我夫君要如此重的彩禮,那便不要怪我帶一份豪華嫁妝回祥符國。」

  玉道香眸中一片清冷蕭殺。

  ……

  ……

  宮衛軍有五萬人,有六個大統領,和十二個副統領。原華夏衛府北府司使,如今的祥符國情報部契丹分部司使蕭秀明便是這十二個副統領中的一個。

  就在祥符國的使臣黃清平被蕭綽接見的時候,在蕭秀明的府中也在進行著一場秘密談話。

  「大人,春香存有暴露的風險,屬下懇求大人安排春香近快轉移。」一名男子對蕭秀明說道。

  蕭秀明淡淡說道:「放心!我知道春香是你親妹妹,有皓月公主在太皇太后宮中,春香絕不會有事。而且紙條上本官也已經寫明,懇求皓月公主下嫁祥符國的時候,挑選春香隨嫁。到時候到了祥符國自然就安全了。」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 17:17

第709章 麟州楊家

  這名男子是蕭秀明得力助手,是宮衛軍中的一名小統領,名叫穆鐵。

  穆鐵聽蕭秀明這樣說,這才長長鬆了口氣,當即跪下,感激涕零地說道:「多謝大人,卑職能有今天全拜大人所賜,大人若想讓卑職去死,卑職決不猶豫,只是卑職如今只剩下春香這麼一個親人,所以剛才追問大人,還請大人責罰。」

  蕭秀明將穆鐵扶起,說道:「放心吧!跟著我混,不但不會吃虧,終有一日,我會幫助你們穆家重歸貴族行列。」

  穆鐵聽了,頓時激動的不行,又跪了下去。

  說起契丹穆姓,便要簡單解釋一下契丹的姓氏來源。

  《契丹國志》記載:「契丹族本無姓氏,惟各以所居地名呼之」。即使在北魏、隋唐時期,契丹族已經逐步發展壯大,但仍然和很多馬上民族一樣,沒有出現姓氏。那時,人們區分不同的地區是依靠部落的名字,如:悉萬丹部、何大何部、具伏佛部、鬱羽陵部、日連部等等。即使是契丹的統治者,也沒有自己的姓氏,比如耶律阿保機的祖父勻德實、叔父述瀾,德祖國撒刺的都只有名字。

  契丹歸附於唐朝後,唐太宗在那裡設置松漠都督府,封窟哥為都督,賜契丹姓「李」、「孫」兩姓。李姓的契丹首領有李盡忠、李失活、李過折,孫姓的契丹部落首領有孫散曹、孫萬榮等。這時,契丹族雖然有了姓氏,但只有李、孫兩姓,且只有少數上層貴族有姓,一般平民是沒有姓氏的。遼太祖耶律阿保機建國後,契丹皇族、後族均以耶律、蕭為姓。「耶律」在漢族中就是「劉」,以「耶律」和「蕭」作為姓氏是因為契丹人尤其是契丹貴族崇拜中原的漢高祖劉邦和賢相蕭何。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中層人士以及平民百姓也開始使用「耶律」和「蕭」作為姓氏。契丹族的兩姓制的落後狀況一直持續到遼國滅亡。此外,契丹歷朝歷代皇帝還會以賜姓的形式讓一些家族成為真正的貴族,比如穆、罕、羅、易、蓋等姓。

  所以,穆鐵所在穆姓在契丹也曾經是貴族,但是到了這個時候早已破敗,穆鐵甚至在被蕭秀明收成心腹之前,只是宮衛軍中的一名較為勇敢、頭腦靈活的戰士而已。如今能夠成為統領五百人的小統領,也是拜蕭秀明所賜。

  ……

  ……

  府州折家實際上與黨項八氏中李氏同出一源,都是鮮卑黨項族皇室後裔,而麟州楊家才是真正的漢人,當然麟州楊家能夠在西北這種虎狼之地崛起,自然是有其歷史原因的。

  麟州原本是折家管轄的地盤,幾十年前,正值五代十國,天下大亂之時,折家也為強敵攻擊,為了護住折家發跡的大本營府州,折家被迫收縮兵力,將大軍從麟州撤了出來,麟州一時形成權力真空。

  當地大豪楊信早就組建了私家軍,最初只是為了在亂世中自保。當時麟州群龍無首,他便佔據府城,自封刺吏,統治了麟州全境。待到折家解決了強敵騰出手來,楊家已經在麟州站穩了腳根。

  出於種種考慮,折家沒有用武力奪回麟州,而是選擇了與楊家結盟,但是彼此之間的關係畢竟不能如同一家,而且他們在結盟的同時,在彼此邊境原本也都屯結重兵以做防範的,對往來兩州的行商客旅更是限制極嚴,這種狀況直到兩家數十年下來,彼此不斷通過聯姻拉近關係,才慢慢緩和下來。

  麟州城,自楊家佔據此城,成為一方諸侯之後,此城又被稱為楊家城。沿窟野河谷溯流而上逾四十里,在一座高高的山峰之上,就是麟州楊家的大本營楊家城了。

  寒風蕭蕭,大雪飄飄,四野一片蒼茫,天地寂寂,鮮見人煙的荒野之中便連鳥雀也難得一見,這時卻偏有一行挎弓荷箭、肋下佩刀的皮袍大漢頂風冒雪,沿著乾涸的窟野河谷一路疾馳而來,馬蹄得得,迅速被風雪捲走,遠遠的只能看見一行黑影逾行逾近。

  這樣嚴寒的天氣,百姓們大多都貓在家裡,坐在熱炕頭上過活,路上行蹤罕見,鳥雀飛絕,但是卻也並非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們的行蹤,這一行騎士進入楊家城縱橫五十里內時,就已進入了楊家耳目的視線,消息迅速向楊家城送去,但是卻沒有人出來阻攔他們,區區百十來人,就算是強弓大馬,人人善戰,也不可能對麟州城產生什麼威脅,所以他們得以順利抵達麟州城下。

  麟州是一座漢攬胡、胡攬漢,諸族雜居之地,不過這裡以農耕為主,城池建築也是農耕民族的風格,到了麟州城左近時,河套向兩側山巒圍繞的平原中延伸開來,阡陌縱橫,盡皆覆蓋在沃雪之下,站在山下往上看,只見山頭一座雄城,秦漢隋唐時代陸續修築的長城與城頭四望的烽火臺連成一體,綿延而去,探向四面方,看來甚是壯觀。

  早有人候在城門口兒,那一行五十多人下了戰馬,牽馬而行,到得近前與那接迎之下言談一番,城頭便放下吊橋來,一行人魚貫而入,慢慢進入了那黃土壘就的城堡,吊橋又轟隆隆升起,山野間重又歸於沉寂,唯有風雪肆虐,呼號而過。

  楊家客堂,地下砌的火龍,整個房間內暖烘烘的,熱流湧動,溫暖如春。當代楊家家主楊崇訓滿面複雜、激動、憤怒的看著滿面風霜的這位特殊貴客,久久不語。

  半晌之後,這位特殊貴客才幽幽地說道:「二弟,別來無恙。」

  楊崇訓嘶啞著聲音說道:「大哥……」

  ……

  ……

  「二弟,大宋朝廷軍令已下,我祥符國已經得到絕對可靠消息,高懷德不日便會派大軍拿下麟州,為兄此次前來,一方面是來看二弟。另一方面也是為拯救二弟的麟州而來。」

  楊崇訓聞言,不由大吃一驚,急忙道:「大哥一路辛苦,來,咱們到書房中坐,有什麼事,坐下慢慢談。」

  二人進了書房,揮退下人,對面坐下,楊繼業捧一杯熱茶,目注楊崇訓,沉聲道:「二弟,大哥想問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大哥。」

  楊崇訓說道:「大哥請問。」

  楊繼業肅然問道:「二弟與聖堂是什麼關係。」

  楊崇訓略一猶豫,便說道:「合作關係,父親當年在麟州崛起,最終成為麟州的主人,最初的時候在錢糧方面得到了聖堂的大力支持。即使是這些年在武器盔甲方面,麟州也多有聖堂的支持。」

  楊繼業大吃一驚,說道:「此事我怎麼不知道?」

  楊崇訓說道:「此事唯有家主才能知道,大哥當時不顧父親苦苦相勸,非要去北漢國。自然不會知道。」

  楊繼業感慨道:「原來如此。」

  ……

  ……

  楊家對這些貴客的來訪,保持了高度的機密,楊家城裡沒有幾個人曉得城主來了什麼貴客,百十來個騎士入城,在尋常百姓眼中,大抵不過是平常派出城去巡弋的戰士回來了,所以並沒有甚麼人放在心上。

  楊崇訓書房的門一直緊緊地關著,過了足足一個時辰才悄然打開。楊繼業辭別而行,楊崇訓親自送出城去,一行人馬不停蹄,又急急向夏州方向馳去。

  「父親,二叔可答允了陛下的請求?」

  雪還在下,迎著呼嘯的風雪,才十五六歲的楊家四子楊延朗解開遮護口鼻的護耳兜囊,追上來向楊繼業大聲問道。

  楊繼業歎了口氣,說道:「你二叔終究缺乏果斷和魄力,又不瞭解陛下的能力和我祥符國的實力,我將陛下的計畫告訴了他,請他在高懷德帶大軍強攻麟州時,假裝向大宋徹底投誠,然後在來日我祥符國與大宋大戰時能夠發揮關鍵作用,陛下已經答應事成之後加封二叔世襲開國侯,可惜你二叔始終有所猶豫。嘿!我記得你二叔本來也算是一方豪傑,如今只是托庇於折氏羽翼下久矣,那一腔豪氣都消磨盡了。」

  楊延朗吃驚道:「那父親豈不是沒有完成陛下交待的任務。而且二叔他們恐怕難有善終。」

  楊繼業卻是搖搖頭,大聲道:「我沒事,陛下早已料到我能夠說服你二叔可能性很小,自不會怪罪於我。至於你二叔他們的安危,放心吧!大王還準備了後手,此時情報部胡三光胡大人應該已經到了麟州,或許帶著足夠讓你二叔答應陛下的東西已經與你二叔秘談。」

  楊延朗好奇道:「胡大人拿著什麼東西和二叔秘探?」

  楊繼業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只不過和陛下當初剛來西北收服右相馬文韜的那個辦法差不多而已。」

  戰馬疾馳,出了窟野河谷,沿著河套肆虐的風雪為之一緩。

  楊繼業勒馬回頭,遙望綿延長城盡頭的巍峨城堡,夷然一笑,淡淡地道:「難怪你二叔一直屈居折家之下,心胸有多大,天地就有多大,你二叔開創固然不足,守成……也嫌不足。我記得小的時候,你爺爺曾經說過,這楊家城自古就叫麟州城,麟者,麒麟兒,可惜了……」

  楊繼業下意識地往宋國的方向瞟了一眼,放眼所及,盡是白茫茫一片,天地融為一色,天色更加陰沉了。楊繼業一撥馬頭,揚手一鞭,大喝道:「繼續趕路,回夏州!」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 17:18

第710章 如今的山神鎮

  陽春三月。

  原本無名,現在叫寇準河的小河兩側,一塊塊田地蕩著綠意。這綠意卻經不得細看,溝渠所及處的水田裡,麥苗歪歪斜斜。溝渠不及處,倚著丘陵起伏的旱田裡,則種著旱麻和蕎麥,但都凌亂不堪。也就田地間載種的一些果樹苗長勢還不錯,與野草混作一處,將大地妝點得春意盎然。

  房當勇是山神寨羌族中倖存的一名頭目,也是現在山神鎮羌族中武技最強大、最勇敢的一個。依著漢人的指點,他正在幹著農活,原本拉慣了弓的手幹這事格外不俐索。可是他原本的部族山神寨已經在四個月前化為灰燼,山神鎮周邊幾十里也沒了捕獵之地,刀弓再掙不來一家的吃食和衣物。儘管心中憋著十足的鬱氣,也不得不重複著這樣繁瑣的動作,以後的日子,就得從這田裡出了。

  田埂上傳來女人的吆喝聲,那是他的妻子黨草花。

  直起身,捶著腰,房當勇心中的鬱氣消失了大半。這段時間裡,山神鎮來了不少漢家男子,官府鼓勵羌漢結親,可黨草花卻沒理會漢家郎的青睞,還有官府不菲的彩禮,依舊選擇了自己。

  現在有了田地,有了房子,還有了妻子,不會種田這種小事,又算得了什麼呢?

  看著妻子的身影,房當勇就對未來充滿了期盼,而不堪回首的過去也幾乎已經煙消雲散。

  但依然還有一件事讓他難以忘懷——他父親的血仇。

  父親從小將他養大,教他弓箭,教他打獵,教他用刀,教他當一個對得起祖宗的男子漢。父親死了,他哥哥也死了,家裡面的成年男丁都被那個漢人將軍帶兵殺死了,當時他在自己母親苦苦哀求之下,把這仇怨壓下了。而現在,壓下這仇怨的,又多了自己這個家的將來。

  但是,這些都不等於他就忘了這筆血仇。

  「公子發了告示。說從下月起,賑濟要少一半,糧不夠吃的,得去錢莊領借貸票借糧。」

  上了田埂,黨草花這麼說道,在山神鎮,「公子」說的就是寇準,而再說到什麼「借貸票」,年輕婦人臉上滿是迷惑。

  房當勇也不懂,不過前一句話好懂:「賑濟少一半?他們漢人把咱們山神寨的糧倉全都搜刮光了,給我們糧食還當是施捨?」

  婦人趕緊道:「終歸給咱們修了屋子,分了田,別去算那些了。你也不看看鹽州土蕃格多部的人下場,男成年男丁全部被殺光了,女人小孩都發配到橫山修水渠去了,聽說每天都有被活活累死的。唉!這多虧我們碰見了公子這樣的好人。我聽說公子是皇帝陛下的弟子,所以當時攻打我們寨子的漢人將軍才會給公子的面子,放了我們。」

  房當勇沒說話了,他當時能夠活下來,是因為母親拿刀以死相逼,才讓他丟下刀投降,囤裡活下來百來號丁壯大多都是這樣活下來的,否則他們的頭顱早就被那些漢人戰士拿到靈州城換賞錢去了。

  「去聽長老說說是怎麼回事。」扛起鋤頭,房當勇帶著妻子往鎮子裡行去。以前寨子裡的長老,現在多任鎮子上的裡正都保。不過他習慣用老稱呼,母親和妻子就這事給他說了好多遍,他就是改不過來,或者說暫時還不想改。

  房當勇家的十來畝田地離山神鎮有兩里路,其實有些不方便。房當勇本打算在田地間隙立起屋舍,就近照料。可住慣了山神鎮的房子,他和妻子都捨不得搬了。

  下了田埂,走在至少有兩丈寬的大道上,腳下的感覺異常舒適。這條碎石、河砂加黃土夯實而成的路貫穿山神鎮。向北通到靈州城,足有四五十里。一半是年初官兵修的,一半是山神鎮自己修的。

  當初他砸石頭夯土時,還在抱怨幹嘛非要在一條路上花這麼大力氣,兩個月下來,卻已深深感受到了這條路的好處。首先是平整、寬闊,兩輛大車對行時,道旁還可以走人。其次是經得雨淋雪壓,換作尋常的土路,一場冬雪或者春雨下來,就得變成泥濘,而這路兩旁都有水溝,能排走雨水。唯一麻煩的是得經常夯平露面,清理水溝。他每月出的三天工裡,就有一天要修路。長老說,公子有意等大家日子安頓好了,再把鎮子裡的路全換成石板路,溝渠和水井也全作成石砌的,這一點他很贊同,到時便是要多加工,也沒什麼怨言。

  大道盡頭就是山神鎮層層疊疊的屋舍,卻被一根塗得紅白相間的木杆當道攔住,倒不是攔他這樣的行人,而是攔車馬。正有一輛大車和四名騎士被攔住,車上和馬上下來六個漢人,都穿著綢襖,一個少年公子,一個中年僕人,四個護衛模樣的人,滿臉好奇地打量著山神鎮。

  「這些人估計又是商人。」房當勇這樣想著。

  山神鎮七八千號人,都趕得上一些偏遠縣城,吃穿用度,柴米油鹽可不是小數。鎮子裡雖然已有不少商人開了鋪子,卻還是滿足不了需求,來這裡的商人絡繹不絕。

  木杆旁守著的鋪兵房當勇認識,算起來還是他遠房表弟,山神寨僅存的丁壯多被募為鋪兵,負責巡防鎮子,房當勇本來也可應募,但他覺得這是在給漢人當兵,雖然一月能有一貫錢,四斗米,他還是沒去。

  此時,鋪兵正用漢話結結巴巴地問對方帶了什麼商貨,再通告對方,若是沒有商鋪,在山神鎮賣貨,得在指定的地方賣,就在不遠處,倚著大道的客棧旁邊,那裡有片集市模樣的空地。而那少年根本不理會鋪兵,中年僕人則是趾高氣昂的說著自己一行不是商人,只是自家公子路過此處,好奇遊玩之類的話。

  跟鋪兵招呼的時候,房當勇看了看這六個漢人,少年該是個讀書人,就像兩個多月前從靈州來寨子的那些漢家青年郎,只是這個少年眼圈很黑,臉色蒼白,一看就酒色過度的樣子,仔細看起來果然不像是商人,像是官宦子弟。

  依漢人的說法,漢人官員是太歲星君下凡,而依羌人的說法,漢人官員是上天派來懲罰羌人的不祥魔狼。房當勇雖然記著父親的血仇,很恨漢官,卻更怕漢官。不敢跟漢官有什麼接觸,心中惴惴,拉著妻子趕緊走了。

  過了客棧和集市,再走過一座接近三丈高的箭樓,就進了山神鎮。山神鎮的佈局和建築都很奇特,即便是習慣了倚山而立的羌人也從未見過。事實上這樣的佈局和建築即使是絕大部分的漢人都會感到新奇。因為這本身就是葉塵和寇準一起設計,結合了葉塵後世理念和想法。

  寨子中心,是塊方圓百步的空場,就一座二層長樓立著,那是山神鎮的鄉司加學校所在之處。由空場向四面分出去八條街道,將方圓兩里左右的地域劃作輪輻一般。房當勇當然不知道。這是按先天太極圖的八個方位所劃。

  八條大街之間,就是片片屋舍。兩道環線又將八條街道內外連接起來。形成兩層輪幅,又有小道將各片屋舍分割開。使得街巷特別多,臨街的屋舍也特別多。水井、箭樓、小空場零星分佈於這些片區,小商鋪也均勻地分佈在各區的臨街屋舍中。

  起初房當勇和其他人都不明白公子為什麼把山神鎮建成這個樣子,甚至不憚以惡意揣測,這是公子出於某種防備和監管他們地目的。可遷來的漢人卻紛紛大贊,說即便是靈州城,都沒這麼整齊,這麼方便。這才讓他們醒悟——公子是真為山神鎮著想,為了他們的生活方便考慮。

  沿著街道進了北面的屋舍區,房當勇夫婦的家就在這裡。屋舍都是羌漢通行的高梁斜頂,方便排水,現在還鋪的是乾草,未來等瓦窯開工,就可以買瓦換成瓦頂。屋舍的木梁木板都是軍物,料足結實,立上幾十年都沒問題。

  所有屋舍都是兩層,每層三間的結構。再有木籬笆圍成的小院,與隔壁相鄰一丈。小院大多長十丈寬三丈,山神鎮就是由這樣規整的小院拼起來的,總數大約是五百多座。像房當勇這樣的夫妻。以及遷來的漢人獨得一座,而其他孤兒寡母等婦孺老弱,則是按親族集體居住。所以即便只有五百多座。卻也容下了數千人。

  山神鎮雖建在河谷裡,為防水患。卻沒有倚河而立,而是選在了河岸西面的丘陵之間。因此小院有高有低,倚地勢起伏。規整之間又錯落相雜,宛如畫卷。現在院子裡、街道旁中的樹都還幼小,待過幾年,枝葉繁茂時,山神鎮還不知是怎樣一番面目。

  這種風情房當勇自然是不懂的,他跟妻子回家簡單將農具整理後,就一個人來了北裡所。北裡所管著他們北區這幾百戶,上千號的人,是都保在此辦理裡中事務的小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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