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 大宋王侯 作者:九孔(已完成)

 
waterkcl 2019-1-14 10:33:0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9 318028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6 11:06

第861章 鋼鐵生產基地與春牛

  喻文慎重的拿起用鋼鐵打造的戰刀,然後拿起一把祥符國軍中普通的戰刀過來,猛的揮起一刀,哢擦一聲,那把普通的戰刀竟然出現缺口,且由缺口延伸出去了很長的裂縫。葉塵始終微笑不語,但是被葉塵賜坐的楊繼業、李君浩、胡三光、曾尚飛噌的站了起來,嘴巴張得老大,一個個眼睛亮得嚇人。

  楊繼業更是一把從喻文手中拿過鋼刀,仔細打量半天,發現並沒有用特殊的百鍛等秘法打造,用的分明就是武器生產基地刀具批量生產的鍛造之法。

  然後喻文又讓人將劉金元從倭國送來的一把倭刀拿了上來,倭刀是這個時代最好的刀具,眾人都是知道的。楊繼業手拿鋼刀,讓一個侍衛拿著倭刀,互相大力揮砍了數下,倭刀之上也出現了缺口,楊繼業神色之中早已欣喜的難以自禁,說道:「恭喜陛下,這種鋼刀的品質,當世無匹。」

  曾尚飛也緊跟著說道:「若是將用鋼所打造戰刀、長槍頭裝備於全軍戰士,我軍戰力當能有明顯提升。」

  韓熙載和馬文韜等人眼見話已經被楊繼業和曾尚飛說完,便齊齊說道:「恭喜陛下。得此國之利器。」

  葉塵微微頷首,他比所有人更清楚煉製出鋼鐵所代表的意義,略一沉思之後,說道:「裝備部儘快制定《鋼鐵及鋼鐵製品生產及管理條例》,以作為我祥符國鋼鐵生產的管理依據。」

  喻文恭敬說道:「謹遵陛下旨意。」

  馬文韜這時說道:「陛下,臣建議朝廷成立專門的鋼鐵專營司衙,為工部諸司之一,專門負責鋼鐵生產的所有事務。」

  喻文心中暗罵一聲,說道:「陛下,臣也建議成立專門的鋼鐵專營司衙,便是我們裝備部諸司衙之一。專門負責鋼鐵生產的所有事務。」

  馬文韜還想說什麼,葉塵擺手將其打斷,微微閉眼,略一沉思之後,睜開眼說道:「鋼鐵生產不適合由裝備部統管,按照馬文韜所言,成立鋼鐵專營司衙,為工部所屬,專門負責鋼鐵生產的所有事務。裝備部將參與鋼鐵研究生產的所有人員交給工部,但是鋼鐵生產基地,軍樞部要派兵駐紮,安全部也有設立分部,生產基地方圓五十里不許任何外人進入,凡洩露生產機密者,即行處死。非工部主管官員,不得過問技術事宜。否則將受重懲。鋼鐵產品分為民用製品和軍用製品,鼓勵國內的商人向工部基地訂購農用製品,價格由戶部按照市場情況制定。鋼鐵原製品則由裝備部向工部訂購。生產基地所得利潤,先全部上交戶部國庫,由戶部和工部一同制定工人俸金,用於擴大生產和技術研究改進所需要財物工部提前做出核算,向政事堂提出申請,經由政事堂和戶部確定之後,報於朕批准。」

  馬文韜、韓熙載、喻文、賈憲等牽扯到的所有官員同時躬身稱是。喻文雖然心中不願,但卻不敢違背葉塵的旨意,不過他心中卻也因此事恨上了馬文韜。

  在他看來,鋼鐵煉製是他們裝備部耗用一年時間,用了無數人力、物力和財力才研製成功,眼看著就要摘果實的時候,卻被工部竊取了。要知道,誰負責此事,每年年底總結時便會多上一份很大的功勞。

  韓熙載這時說道:「陛下,可以想見鋼鐵生產基地利潤極大,臣以為鋼鐵生產基地的財物要獨立核算,其利潤將成為國家考核鋼鐵生產基地管理官員的重要指標。」

  李君浩又接著說道:「陛下,臣請陛下准許監察院在鋼鐵生產基地設立分部司衙,負責監督基地內的官吏之貪瀆行為,並且對生產基地進行財務審計。」

  葉塵微微頷首,韓熙載和李君浩的拾遺補缺和各自在自己職責範圍內所表現出的意識讓他很滿意:「很好,便依照兩位愛卿所言落實。」

  ……

  ……

  鬥轉星移,光陰荏苒。一轉眼一個多月過去。

  立春是二十四節氣中的第一個節氣,在人們的心目中,春意味著風和日暖,鳥語花香。當然,更重要的是意味著萬物生長,農家播種。《群芳譜》對立春解釋為:「立,始建也。春氣始而建立也。」

  立春期間,氣溫、日照、降雨,開始趨於上升、增多。但這一切對於位於西北的祥符國來說僅僅是春天的前奏。

  相比後世,立春只是一個在很多時候被人忽視的氣節,在古代中國卻是最重要的傳統節日之一。自秦代以來,在華夏大地就一直以立春作為孟春時節的開始。

  所謂「一年之計在於春」,自古以來立春就是一個傳統節日。從官方到民間都極為重視,從漢代開始,立春時天子親率三公九卿、諸侯大夫去東郊迎春,祈求豐收。這個傳統並沒有因為改朝換代,或者南北朝和五代十國的亂世而改變,直至今日宋國依然如此。

  雖然葉塵一直竭力發展工商,且祥符國因此而變得富裕,國家變得強盛,但是包括葉塵在內,所有人依然認為祥符國和宋國一樣,農業依然是國家之本,特別是祥符國如今和宋遼兩國結仇,若是自己的糧食不能做到自給自足,便等於將自己的命脈交給了仇敵。

  所以,立春勸農,皇帝籍田,官吏鞭牛,向上天祈求今年的農事平安乃是農業社會一年中最為緊要的大事,君臣中絕大部分都出自宋國的祥符國也必然會將這個傳統繼承下來。

  這一天,從宮中到州縣,上至葉塵,下至各州縣的小吏,都不能隨意逃席。作為一國之君的葉塵,更是要帶頭做好此事。

  天定二年立春是在農曆一月二十一號。

  卯時日出,又名破曉、旭日,指太陽剛露臉,初升的時間。這一天卯時清早,一頭用泥塑起,塗了彩繪,足足兩丈高的大春牛,活靈活現、惟妙惟肖的便已經擺放在皇城前廣場之上,旁邊的還有各種泥塑的農夫和農具。十丈外,去年上了善人榜但非義軍的二百四十一名家境殷實且多為豪商豪紳的百姓擁有今日搶奪天子親祭的春牛權力。這是韓熙載的建議,葉塵感覺很好,便予以採納。事實上此舉讓這二百四十一人欣喜若狂,讓天下百姓無不羡慕的要死,韓熙載在三天前的小朝會上說此先河一開,以後百姓為了上善人榜去做各種公益善事,或者抓捕奸細、逃犯等必然會更加賣力。

  當晨曦的陽光從東面的城牆上剛剛露出頭來的時候,葉塵身穿天子禮服,帶領著文武百官,自皇宮正門中走出。

  葉塵親自讀了請徐鉉所作的祭文,在香燭上點火燒了,然後拿起五色絲纏起的彩棒,繞了春牛一圈,最後在春牛臀後虛虛抽了三下,這就算是禮成。

  下面的韓熙載和馬文韜、楊繼業、李君浩帶領身在夏京的文武官員和司法官員緊接著上來,排著隊繞圈揮鞭。

  在這過程中,一隊樂班吹吹打打,奏著歡快的曲子,不過韓熙載提前半個月通知,不管多遠都拼著命的趕到夏京的二百四十一人並不是都親身趕來,而是派來了家中是強壯之人,甚至不乏身懷武功高手。此時這些人摩拳擦掌兩眼盯著春牛,灼灼的似乎發著餓狼望羊的綠光,氣氛則是越來越緊繃,彷彿夏日已經占了半幅天空的雷雲,下一刻就會有狂風暴雨、雷霆閃電。

  葉塵在宋國的時候並非沒有見識過,他知道這個時代百姓對祭祀極為虔誠,為了爭奪一塊來自於春牛的泥土,使得家中田地今年能有個好收成,讓災害不至於延續一年,恐怕他們都會將吃奶的力氣全都使了出來。特別是眼前由自己親自祭祀的春牛,恐怕更會讓這些人瘋狂。葉塵一眼便看出這些人中有一些修煉過武功,所以他叫來連繼城,讓他帶幾名暗衛看著,不要讓眼前這些百姓樂極生悲,在搶奪過程中傷到人,釀成慘劇。

  當最後一名官員鞭牛之後,贊禮官高聲宣佈樂班的伴奏,也在猛地飆起的高音中戛然而止。

  隨即轟然一聲響,圍著春牛的兩百四十一匹「狼」一擁而上,如同長河浪起,頓時掩蓋了五彩斑斕的泥牛無數支手臂常常探出,將這一匹是真牛大小三倍的泥塑春牛碎屍萬段,分搶了個乾淨一眨眼的功夫,春牛不見蹤影,而原本用來祭祀的場地,則已經變成了多人亂鬥的角鬥場。

  鞭牛之後的場面,與葉塵曾經在宋國見到的也沒有多少去區別,甚至還要更加瘋狂,一開始還是爭搶著能致田地豐收的春牛泥塊,但到了後面,有些人火氣上來後,都忘記了一開始的目的,而當真跟對手廝打起來。

  不過這樣一場毆鬥不會延續,一見其中有人見血,連繼城便讓人一擁而上,將仍在爭搶廝打中的壯漢們驅散開。

  爭奪春牛,代表著立春儀式的結束都已經是立春,從曆法上,冬天已經過去。

  也就是在這一天,遼國耶律寒夜和耶律祿帶領的十多萬遼人開始在祥符國朝廷的組織下,在河套七縣東北方向百里外的一片土地上開墾土地,修建村鎮,建城鑄寨。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6 11:07

第862章 葉塵講的故事

  一月二十七號,祥符學院新學期開學,同時也在這一天開始新一輪的報名招生。

  比起去年第一次招生,這一次的招生考試自然是更加嚴謹。甚至比歷朝歷代朝廷的大考都更加嚴格——作為國家取材的一場考試,多少都會給這些士子留些顏面,但是祥符學院不會,脫衣檢查是必須的,最恐怖的還有針對身體的醫療健康檢查。

  按照祥符國相關的規定,有隱疾,惡疾者不得為官,所以祥符學院的學生也必須過這一道關口。體檢場之外,有不少從夏京城趕來送人的馬車,其中有一輛外面看去毫不起眼的馬車,葉塵身穿便服坐在其中,透過窗戶指著那些進出蘆席棚子的考生,想起自己在後世高考填報志願選擇了軍校時的體檢,對坐在旁邊白滄海說道:「等祥符學院第一批學生畢業之後,你們特種大隊也可以從中挑選上一兩個適合自己的學生。」

  今天白滄海進宮找葉塵說事,葉塵這些天待在宮中靜極思動,想起今天祥符學院開學,便帶著白滄海微服私訪來到了綠水村。

  白滄海有些愕然,說道:「這些學生去我們特種大隊能做什麼?」

  葉塵笑著說道:「這一點要你自己發掘,我只能告訴你,知識就是力量。而他們必將會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學問的人。」

  白滄海知道葉塵往往一句話都含有深意,不由得若有所思。

  自立國當了皇帝之後,葉塵便越來越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孤獨,以前的一些兄弟朋友都變成了臣子,看向他的神色,給他說的話,面對他時的態度都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唯有白滄海還能保持與他亦臣亦友的關係,說話相對要隨意得多。所以,葉塵今天順便將白滄海也帶上。

  葉塵有一句沒一句的和白滄海聊天,忽然看見前面人聲鼎沸的樣子,好像出了什麼事。

  鑒於祥符國如今小學、中學和祥符學院的攤子起來越大,去年的時候韓熙載和馬文韜便上書在禮部增設教育司,負責全國教學相關事宜。今天祥符學院招生,那是教育司的大事,不管是職責使然,還是體現他們教育司存在感,豈能不來人。事實上,他們更多的還真是為了體現他們的存在感——學院體檢、面試檢查過的學生,教育司的官員也學學院的樣子弄一排桌子,非要把學院檢查過的學生再檢查面試一遍,現在一定是又出了什麼茬子。

  「賤民之子焉敢窺我祥符國神器,來人,將他趕出去,免的汙了這片文華寶地。」

  聽見這句話葉塵的眉頭就皺了起來,說道:「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馬車的駕車位置坐著兩個人,一個是面白無須,透著從容之意的青年,一個是神色冷漠,隱隱有煞氣繚繞的中年男子。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暗衛司統領連繼城和大內總管辛石。二人自然都穿著便裝。此時辛石低聲答應後,便下了馬車走了過去。

  辛石走上前,站在人群之中圍觀,剛才說話要將人趕出去的是教育司的司使張明富,他倒是眼尖,一眼便看見辛石,他也是正五品的官,每次大朝會上都能夠看見辛石,豈能不認識,神色一愣,心想這辛公公怎麼來這裡,不會是陛下來了吧!他先是飛快的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然後才立刻對著辛石行禮道:「原來辛總管,您怎麼來這裡。」

  辛石眼見被發現,便回了禮,索性大大方方走出來,說道:「陛下很關注祥符學院招生,讓我來看看。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張明富立刻指著一名臉色漲紅,一身新麻布衣服的考生說道:「辛總管來的正好,如此賤婢之子怎麼能進入祥符學院,這是為我祥符國蒙羞啊。」

  「確認一下只要是我祥符國的百姓,且通過祥符學院入學選拔考試便能入學。」葉塵聲音突然響在辛石的耳邊,辛石左右看了看,顯然只有他能夠聽得見。他不露聲色,也沒有說話,而是拿起桌子上的履歷,開始對著那個一臉羞愧,但卻咬著牙,一臉堅毅的考生問道:「不要害怕,告訴我你的姓名和籍貫。」

  那個考生見辛石發問,立刻拱手回答說:「回大人的話,小生名叫魏如文,乃是靜州黑山縣人氏。」

  辛石又問道:「那就是我祥符國登記在冊的百姓?」

  魏如文說道:「小生是我祥符國登記在冊的百姓。」

  辛石這才轉頭對張明富說道:「陛下在祥符學院建學之始便說過,凡是我祥符國百姓,只要能夠通過考試選拔均可入學,魏如文既然是我祥符國百姓,自然有資格入學的。」

  張明富一臉愕然,說道:「辛總管可知他父司何職,母操何業?」

  說完不等辛石回答,便轉身對魏如文不屑道:「魏如文你自己說你父司何職,母操何業?」

  魏如文聞言面如死灰,攥著拳頭小聲說道:「小生生來就不知父親乃是何人,家母早年為青樓女子,如今是以給青樓姑娘洗衣服養家糊口。」聽他這麼說,教育司的幾名官員和附近絕大部分來報名的學生無不露出譏諷之意,甚至有幾人譏笑出聲,其他人也大為譁然。

  魏如文臉色鐵青,按在地上的兩隻手都已經深深地插進了泥土裡,看得出來,他在極力的忍耐,不讓自己離開,想要出人頭地,必須進入祥符學院,但是那種深入骨髓的羞恥感卻讓他痛苦萬分。

  辛石卻是好似沒有聽到張明富和魏如文的問答,淡淡的對辛石說道:「他的父母是誰不重要,只要他是我們祥符國的百姓,便擁有報名祥符學院參加選拔考試的資格,張大人不應該阻攔。」

  張明富等教育司的官員以為自己聽錯了,自古以來賤民不得入高堂這是歷朝歷代的慣例或者說默認陳規,辛石竟然想打破這個慣例,給這些賤民一條活路?

  剛才因為自己是賤民不得不跪在地上的魏如文不敢置信的抬起頭,他不明白自己剛剛明明在遭受羞辱,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轉機?對於受辱他是有心理準備的,就是抱著最渺小的希望來考試的,母親在自己來之前曾經抱著自己哭泣,說自己孩兒的才學夠了,奈何身份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即使來了也必然會遭受羞辱,會遭受不公正的對待,剛才自己幾乎已經準備離開了,怎麼就一下子能參加考試了?

  張明富心中惱怒無比,暗罵死太監管得還多,但他深知辛石實乃皇帝陛下的心腹近侍,實不便得罪,只是他剛才將話說得太死,事情做得太絕,眾目睽睽之下讓他改口,確是絕對不可能的。心中猶豫,臉上為難,便頗為客氣的對辛石說道:「辛總管,此事乃本官職責所在,辛總管的意見本官會考慮的。」

  言畢,他又看了一眼魏如文說道:「這樣吧!你先回去,若是允許你報名,本官便派人通知你。」

  魏如文頓時一臉慘然,稍微有點眼力的人都能夠看出張明富說的只是不想得罪辛石的場面話,回頭自然是不會通知魏如文的。

  辛石心中暗罵張明富白癡,不再理會他,轉頭對魏如文說道:「報名總共有三天時間,你明天過來再報名。我保證你明天過來肯定不會被人趕走。但前提是你能夠通過學院選拔考試。」

  話音一落,辛石便衝魏如文點了點頭,不理張明富,轉身離開,只留下張明富臉色變幻不定,眼睛深處有著憤恨。魏如文愣了半晌,起來向張名富一禮,然後也轉身離開。他雖然出身卑微,但卻不笨,自然明白明日再過來多半還有機會。

  ……

  ……

  辛石穿過人群,才發現陛下的馬車已經不見了。他知道多半是進了學院,所以便向學院裡面走去。

  學院之中,葉塵和白滄海、連繼城已經下了馬車,雖然刻意的儘量隱藏身份,但三人形象氣質實在是太過引人注目,更何況與祥符學院格格不入,所以還是很快被兩名學生給認了出來。

  很巧,這兩名學生又是韓子修和馬夢如。兩人一驚之後的跪拜,很快將整個學院學生和講師教授,以及院長徐鉉和各個分院長吸引了過來。

  看著跪滿了一地,一臉崇拜、敬畏的看著自己的師生,以及他們身上漸漸與這個時代學院之外尋常百姓不同的神色氣質,葉塵心中大感欣慰,知道科學的種子已經在祥符國發芽,科學發展的這駕馬車已經成功被自己提升了加速度,世界的軌跡已經悄然因為他而改變。

  葉塵突然興致大增,讓徐鉉將所有人集中在講演堂,給眾人上了一次即興講座。準確的說是給眾人講了一個故事,一個沒有這個時代很多百姓都相信的神仙故事,沒有什麼儒家認為的五德輪換,更沒有沒有易學、道學所言的陰陽二氣參與的荒謬故事。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6 11:08

第863章 墨家一號

  葉塵把自己知道的人類演化史的講給了眾人聽,當然他不會說人是從猴子進化而來的,只是從人類掌握火和使用工具,標示著開啟靈智之後講起,著重講了人類歷史上各種代表性工具的發明,每一次的發明都帶給人類社會巨大的前進動力,從弓箭,到漁網,到陷阱,從狩獵到農耕,從穿樹葉到穿衣,從住山洞,到有巢氏,再到木屋,再到城寨。

  人類的雛形到社會的建立,再到三皇五帝的傳說,一直都脫不開工具的改進,新事物的發明,每一次改進都是人類的福音。

  全場所有人久久不語,他們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解釋人類發展的歷史軌跡,若非講話的是偉大的皇帝陛下,代表權威和真理的皇帝陛下,乍一聽肯定會有人感到有些荒誕,因為這完全超越了他們的理解範疇。

  但因為是皇帝陛下所說,每個人都聽得非常認真,非常認真的在思考,所以他們臉上有著恍然大悟,也有著疑惑茫然,更多的則是一臉激動。但不管他們此時心中的想法,每個人都感覺眼前這個世界有一次紗幔被揭開了,一個新的天地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坐在角落中的白滄海和連繼城,以及徐鉉的臉上同樣若有所思,心中更是有著深深的震撼。

  ……

  ……

  離開了講演堂,辛石這個時候也找了過來,將剛才招生的一幕給葉塵彙報了。葉塵說道:「將這件事今天回去後轉告給政事堂,韓熙載和馬文韜知道怎麼做。」

  辛石稱是,葉塵和白滄海、連繼城在徐鉉的陪同下在學院各處視察。感受到學院這一年來的變化,葉塵心中的感慨不由得越深了。

  ……

  ……

  半個時辰之後,物理學院機械研究科。

  徐鉉說道:「陛下,要不要先休息下?」

  葉塵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朕前一段時間聽喻貴妃說物理學院機械研究科弄出來很多精巧的東西,拿出來讓朕瞧一瞧。」

  「陛下請跟臣來。」

  徐鉉領著葉塵一行走向隔壁的機床坊。

  這裡有一個用於鋸床與圓棒機的滾珠軸承和滾柱軸承尚未完成,有幾名老師帶著學生和木匠們做了一個滑動軸承,不過這種木結構的軸承,實用性顯然極為有限。

  「啟稟陛下,之所以讓木匠們做出這樣的軸承,目的是用來測試鋸床與圓棒機的結構,以後肯定是要使用金屬滾動軸承的。」物理學院院長名叫汪河山,是祥符國民間最負盛名的一名木匠,據說是正宗的墨家學派的人,祥符學院能夠讓其留下擔任教授,純粹是葉塵的那本《初級物理》的功勞。當時汪河山看了這本書之後,將葉塵視為天人,但也知道以葉塵的身份他想要與其探討相關的知識,顯然不可能。所以便留在祥符學院擔任教授。葉塵聽喻清妍說起過此人,按照喻清妍所說,在木工、傀儡一道上,汪河山甚至比她還要強上一籌。

  今天葉塵的到來,讓汪河山心中有些激動,而葉塵同樣對其有著一些興趣。

  「陛下在《初級物理》中所說滑動軸承果真是妙極,臣做出了木質的滑動軸承,然後參考紡車、水車、石磨等機器,特別是陛下書中所言機械知識,做成其他部件,用了四個多月時間才研究出了此物。」

  這樣的設計能否達到理想的效果,汪河山也是心中沒底,但他相信皇帝陛下肯定能夠給他一些指點,所以抓住機會趕緊拿出來讓葉塵看,而此時葉塵神色之中的讚歎卻也讓汪河山心中一鬆,認識到自己的研究發明方向應該沒有錯。

  葉塵心中此時的感慨或者說震撼遠在他神色表露之上,別人不知道,他豈能不知機器的巨大作用,即使眼前這所謂鋸床機只是半成品,且是用木頭做的最簡單的機器,但意義也是巨大的。

  因為是一次全新的設計,汪河山並沒有把握推算出每個部件的尺寸,所以車床的製作,都還是離不開湊配,也就是一邊做一邊裝一邊修正。

  計畫中的鋸床,已經做出了全部部件,也差不多湊配完成,不過還沒有正式運轉過。

  剛才聽到皇帝陛下要來機械科室視察,汪河山趕緊讓幾個木匠連忙按照設計,將各個部件安裝到位,又反復檢查了一遍。

  汪河山將這台鋸床命名為墨家一號,採用了最簡單的曲柄搖杆、大小飛輪和帶式傳動的結構。

  說簡單點,這台鋸床的結構類似於後世的自行車,曲柄搖杆相當於腳蹬,搖動時帶動聯結在一起的飛輪,與自行車的齒輪和鏈條結構不同,這裡是最簡單的圓輪和牛皮帶。

  當然,墨家一號充其量只是個實驗品,尚不具備多少實用價值。

  「陛下,這個圓鋸轉是能轉,只是能不能鋸木頭,尚且不知。」汪河山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恭謹地說道。

  葉塵已經在第一時間走向前面那台鋸床,圍著轉了兩圈,對汪河山說道:「是用手搖的吧?」

  「陛下慧眼如炬,這台鋸床,的確是以手搖發初力的。」汪河山頓時對陛下更加佩服不已,他的設計中的確是通過手搖作為初動力,但是還沒有來得及安裝,單從眼前這半成品上根本是看不出來的,但是陛下卻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不愧是能夠寫出《初級物理》的神人。

  葉塵略有些感慨地說道:「將手搖裝置安裝上,找一塊薄些、容易鋸開的木板,放上去鋸鋸看。」

  汪河山答應一聲,便讓人拿來手搖柄,親自安裝上,現場有許多木料,很快找到一塊不足一指厚的木形木板,放到墨家一號的平板上,緩緩推到圓鋸前。

  本來安排好的木匠被葉塵搶走了搖柄,他神色有些莫名興奮,將圓鋸搖得飛快。

  汪河山趕緊讓那些木匠讓開,親自操起那塊薄木板,用力按住,小心翼翼地推向圓鋸。

  葉塵表面平靜,但心中卻激動不已,因為這一鋸,若是成功,或許將標誌著華夏文明將率先步入機器時代。

  木板的前端終於接觸到圓鋸,圓鋸與木板似乎都微微一滯,葉塵微一用力,圓鋸終於又烏拉烏拉飛快地轉動起來。

  汪河山用力壓住木板,目光死死盯著前面,只聽一陣「嗤嗤嗤」的響聲,眼前木屑紛飛,手上的木板漸漸向前滑去!

  成功了!

  當木板在手上一分為二,汪河山忍不住揮舞著兩塊木板,興奮地跳了起來。

  葉塵鬆開搖柄,臉上欣喜之意難以掩飾,說道:「不錯,汪愛卿當和此時此刻載入史冊!」

  徐鉉、白滄海、連繼城和辛石聞言吃了一驚,有些不明白眼前這只是能夠節省人力鋸木頭的物事為何得到皇帝陛下如此評價。而只有汪河山在欣喜之餘卻明白得到葉塵如此高評價的原因——他隱隱感覺自己打開了一片新的天地之門。

  果然,葉塵接下來的話,在一定程度上也證實了這一點。

  「巨型槍弩需要十個人操作,拋石機需要十五人操作,但若是將這滑行齒輪和鏈條的原理用到其中,可將人力減少至兩人,且省力不說,手搖發力,更容易調整精度。」葉塵略一思索,然後說道。

  眾人聞言,均是身體一震,看著眼前鋸床,心想果然如此。汪河山更是眼睛亮得嚇人,搶先說道:「臣懇請陛下,將巨型槍弩和拋石機的改裝交由我們祥符學院的物理學院完成。」

  葉塵說道:「朕准了。」

  汪河山和徐鉉當即大喜道:「多謝陛下。」

  葉塵說道:「需要多少經費,你們打出一個報告,交給戶部報批。」

  關於「經費」、「報告」等後世詞語,因為葉塵的原因,早已經在祥符國流傳,汪河山和徐鉉自是能夠聽懂,當即領旨稱是。

  這時有名暗衛進來稟報說禮部教育司使張明富要拜見陛下,葉塵眉頭一皺,說道:「巨型槍弩和拋石機的改裝關乎到軍國大事,保密工作你們要做好,回頭朕會讓安全部派人過來專門負責此事。從現在開始,保密等級提升至絕密,此等地方非無關緊要之人不得進入,朝中重臣沒有朕的允許也不得來此。那個張明富讓他忙自己的事去。」

  暗衛答應一聲便出去了。

  汪河山和徐鉉當即心中一凜,這才想起此事另外的意義所在,連忙肅然稱是。

  葉塵又盯著這「墨家一號」鋸床看了半天,腦海中回憶後世自行車的機構,突然說道:「將這搖柄放低,改成可自由轉動,且能夠用腳蹬力的腳踏式,然後在這個地方再設置一個可以坐的地方。」

  說到這裡,葉塵頓了一下,在他看來,眼前這鋸床相當簡陋,存在很多問題,比如圓鋸遇到的阻力不能太大,不然牛皮帶就會打滑;人力驅動的消耗也很明顯,無法持久;另外因為軸承的問題,圓鋸轉動並不穩定;再就是木結構並不牢固,使用幾次之後有崩潰散架的可能。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6 11:09

第864章 限殺令

  葉塵心中暗忖:「不能著急,這已經很不容易了。」然後又對汪河山說道:「將這個圓鋸換成車軸,兩邊加上輪子,和前面這個輪子都落地,可做成用於代步的車子!」葉塵所說是三輪腳踏車的大體機構。他知道等最原始的自行車徹底發明製造出來以後,必將又是一個不遜於水泥和紅磚的財源。只是在他看來最為賺錢的玻璃始終沒有發明出來,卻是一直很遺憾。

  汪河山愣了一下,說道:「微臣待會就帶人做做看。」

  ……

  ……

  左相府。

  馬文韜手中端著一方紫色的硯臺,細細觀賞著。這方硯臺雕成金雀展翅之狀,製造精美異常,堪稱巧奪天工。他用手指輕叩,硯臺即發出金玉之聲。

  「此硯用金雀石製成,邵雍有詩專贊此硯:銅雀或常有,未嘗見金雀。金雀出何所?必出自靈嶽。剪斷白雲根,分破蒼岑角。水貯見溫潤,墨發如鑱削。」站在下首說話的是禮部教育司司使張明富。在祥符學院大門口辛石離開沒多久,學院裡面便傳出陛下微服私訪的消息,張明富大吃一驚,想著辛石所言很可能便是陛下的意思,心膽俱喪,便跑去覲見陛下,不料葉塵竟然沒有見他,張明富越加感覺不安,便匆匆回到夏京城中,來找馬文韜的門路,妄想讓其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

  「的確是好東西。」馬文韜聲音淡然,「只是張大人為何要送老夫這件寶物?」

  張明富不敢隱瞞,當下將發生在祥符學院門口招生一事,以及陛下微服私訪祥符學院的事情簡單說了。

  「蠢貨!」馬文韜當即罵道,「那辛石什麼時候獨身一人出宮跑去查探事情,你若是有半點聰明,當時便能夠猜道陛下便在附近。而辛石向來本分,從不肆意越權妄為,他既然插手此事,當定是陛下之意。如今看來老夫當時推薦你當教育司使,卻是一個錯誤。」

  張明富撲騰一聲跪了下去,說道:「下官知錯,請相公救救下官。」

  馬文韜冷哼一聲,說道:「不用說的這麼可憐,陛下何等人物,豈能因此事把你怎麼樣。但是,你若是繼續如此愚蠢下去,不能領會陛下治國之道,做事之要,以老夫看來,你這教育司使也當不了多久了。哼!卻是拖累了老夫,到時候韓熙載定會在陛下面前說老夫薦人不當。」

  張明富臉色變幻不定,說道:「請相公教教下官,眼下該如何是好?」

  馬文韜冷哼一聲,說道:「拿著你的東西走吧!老夫沒什麼可教你的。」

  ……

  ……

  張明富臉色抑鬱的抱著硯臺離開左相府,正要登車離開,不料聽見有人說道:「張大人且慢。」

  張明富循聲看去,發現是最近風頭正盛的唐興武。他心情不好,但不想得罪唐興武,便淡淡說道:「原來是唐大人,不知唐大人叫停在下,有何貴幹?」

  唐興武看了一眼張明富身後書童手中禮盒,說道:「張大人是否遇到了什麼麻煩,不妨說於下官聽聽,說不定下官能夠幫助張大人解決麻煩。」

  張明富心中一動,想起聽到關於唐興武的一些資訊,不由生出一些期待——唐興武的智謀極為不凡,聽說此事連陛下都頗為欣賞,此事早已在祥符國百官中傳開。

  張明富當即客氣地說道:「在下馬車頗為寬敞,唐大人若不嫌棄,不妨與在下在車內一談。」

  唐興武笑著說道:「不敢請耳,固所願也!」

  當下兩人便登車而去。

  車中張明富將事情說於唐興武之後,唐興武說道:「為今之計,其實張大人只要做兩件事情,便可保住教育司使這個位置。」

  張明富聞言大喜,說道:「還請唐大人教我。」

  唐興武說道:「張大人所做之事或許與陛下之意不合,但卻也是大部分官員普遍的認識,但這一點陛下未必知道。所以,張大人首先要做的便是要讓陛下知道朝中眾臣中如張大人這般想法的人有很多,甚至占了絕大多數,這樣一來,這便不是張大人的錯,陛下便知道這只是大家習慣認識而已,這便是法不則眾的道理。其次,張大人需要上書主動承認自己錯誤,且讓陛下相信張大人的確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想法已經變得陛下相同便可,以陛下之胸襟,自然不會再將此事放在心上。」

  張明富能夠當上教育司使這個位置,心智雖然比不了唐興武,但自然也不笨,略一沉思,便發現果然是這麼個道理。當下對唐興武一禮,誠懇說道:「多謝唐大人指點迷津,來日在下必當相報。」

  唐興武趕緊回了一禮,說道:「張大人客氣了,客氣了。這只是下官舉手之勞而已。」

  ……

  ……

  當晚回去,張明富便寫了一篇《祥符學院選拔學生當不問卑賤出身》的文章發於《祥符新聞》,馬文韜雖然不喜張明富這次做得蠢事,但畢竟是自己推薦的人,自不會故意為難。便在第二日新一版報紙中刊發。結果這篇文章刊出之後,果然如唐興武和張明富所料那樣,絕大多數讀書人、官員士子都表示如魏如文那樣母親為青樓女子的人不該入祥符學院,引發了很大的爭論。從而成功的達到了「法不則眾」的目的。並且,張明富這篇文章並非是匿名,而是實名,且字裡行間都先是承認了自己曾經認識錯誤,後來又幡然醒悟的意思。

  果然,葉塵看了這篇文章之後,感慨這個時代絕大多數讀書人等級思想認識迂腐,想要改變絕非一朝一夕之功的同時,對張明富的不滿消散了許多,最終也沒有因為此事而罷免張明富教育司使的官。

  ……

  ……

  「陛下,我祥符國境內蕃族部落和寨子總共一百四十五個,人數總計四十三萬四千多人,主要多分佈在橫山和祁連山中。其中土蕃族占了近半,羌族有四分之一,剩下的為回紇和土族有兩萬多人。一年以來,響應朝廷號召,效仿山神鎮羌族徹底改土歸流,登記為戶的有二十四個部落,另有七十九個部落或者寨子正在觀望或者猶豫,另有四十二個部落和寨子族長或者首領頑固己見,不願意改土歸流,並且對我祥符國朝廷都有敵意。」政務殿中胡三光回答了葉塵的問話。

  葉塵想起昨天晚上上官冰雲的彙報,說道:「朕讓上官冰雲一直暗中注意樓炎明帶領的彌勒教餘孽的動向,昨日上官冰雲密報說橫山一帶出現一些行蹤詭秘,疑似彌勒教之人的僧人,並且於山中建立了寺廟,一些部落本來就信佛教,如今受這些僧人的蠱惑,卻是對我祥符國朝廷更為仇視。」

  韓熙載神色肅然無比,出班說道:「陛下,彌勒教妖僧最為擅長蠱惑人心,以臣之見,要想這些被彌勒教蠱惑的部落自願改土歸流,十有八九已經不可能。」

  「陛下,我祥符國境內出現彌勒教之人,是我安全部的失職,臣下去之後便組織人手對他們進行圍剿。」胡三光心中此時頗為懊惱,上官冰雲已經發現彌勒教的蹤影,雖然這是因為上官冰雲本身出自彌勒教,對其熟悉的緣故,可是安全部在此之前竟然沒有絲毫察覺,這便是失職。

  葉塵微微點頭,表示對二人所言深以為是,說道:「既然有彌勒教妖僧在其中新風作浪,原本給這些部落三年時間的計畫便要改一下了。」

  說到這裡,葉塵頓了一下,眸中殺機隱現,說道:「給所有還未改土歸流的部落和寨子下通令,限定他們一個月之內改土歸流,將每個人登記在戶,正式成為我祥符國一部分。一個月後,若還有不遵通令者,軍樞部給各軍團下令,就近發兵圍剿,將首領、長老之類全部斬首,百姓效仿山神寨強行改土歸流,如若不存,全部押往巫石山挖掘鐵礦。而中書省要總體調度物色選派好各州縣具體負責改土歸流的官吏,不要因下面的人自己做得不好,而妄生事端。」

  眾臣躬身說道:「謹遵吾皇旨意。」

  ……

  ……

  祥符國通令一下,各異族部落、寨子震動,有恐慌者,也有憤怒者,之前正在觀望或者猶豫的七十九個部落或者寨子中大部分先後改土歸流。另有四十七個部落和寨子頑固己見,不願意改土歸流,更有甚者暗中開始聯絡,結盟、整軍戰備。

  然則,一個月後,祥符國各個軍團在二月中旬大雪剛化之時,在安全部探子的指引之下,偷襲了超過二十多個不肯改土歸流的橫山部落。這些被偷襲的部落命運迥異,比如被韓濤白虎軍團和張大為青龍軍團攻擊的部落,除了酋長與抵抗的戰士被殺之外,大部分都成為了俘虜,強行改土歸流。雖遭滅族之禍,但是結局還不算太慘,最差的也只是如當初山神寨那樣成年男丁死了大半,剩下的改土歸流。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6 11:10

第865章 大理彌影

  但是,遇到有魔鬼神將之稱的展熊武的玄武軍團的部落,卻慘不忍睹,除非立刻投降,否則大軍所過之處,血流成河,諸部落無遺類,被朱雀軍團屠殺的橫山蕃部達四千餘人。

  一時之間,橫山、祁連山、賀蘭山中各個部落震動。但不管過程如何,當陽春三月,大地復蘇之前,祥符國所有部落、山寨或自願、或強行全部改土歸流。如山神鎮那樣的村鎮兩個月內多了兩百多個,而祥符國登記在冊的百姓也多了四十多萬人。再加上耶律寒夜和耶律祿帶領的十多萬遼人,祥符國人口實際已經有近五百萬。

  就這樣,自唐末以來,西北這一百多個實際上存在了近百年時間的「國中之中」部落,在祥符國立國之後短短一年之內徹底成為歷史。而祥符國國內隱患和問題也基礎肅清。自葉塵往下,中書省、軍樞部和安全部也開始暗中對祥符國計畫中於天定二年主要大事——發兵西域開始籌畫準備。

  ……

  ……

  西南,大理國是在大宋建國二十年前,由後晉通海節度使段思平聯合洱海地區貴族高方、董伽羅滅大義甯國,定都羊苴咩城(今雲南大理),國號「大理」。疆域覆蓋後世的雲南、貴州、四川西南部,以及緬甸、老撾、越南北部部分地區。是中國歷史上西南一帶建立的多民族政權,全國尊崇佛教,歷代國君多於暮年禪位為僧。大理國自其建立之初,基本上採取內守政策,幾乎從來沒有明顯的擴張野心。可以說是中國歷史上一個很有特色的國家政權。

  自葉塵在西北立國稱帝,與宋、遼兩國先後大戰,不遺餘力富國強兵的同時,遠在數千里之外的大理也在悄然的發生著一些變化。

  半個月前,已經隱居四年閉關養傷的大理國一代傳奇人物段思岳終於出關。

  在葉塵、白滄海、玉道香、崔熙這四個新一代超一流高手沒有崛起之前,不算張無夢、陳景元、樓炎明和劍皇錢月禪這四個跨入半天先天的老怪物,大理國皇帝的親叔叔段思岳可謂是名副其實的江湖第一人,甚至比玉楓還要厲害。他成名絕技山嶽拳在江湖上名頭之響亮,對很多人來說可謂是如雷貫耳。身為一流高手的李君浩便是段思岳一個很普通的弟子。但在四年多前,段思嶽為了「天星」、「陰月」、「陽日」三枚玉佩奔赴開封,夜創葉府半死迷宮,被重傷,逃回大理之後,便深居淺出,隱居在大理國都羊苴咩城外一座景色優美的山谷之中。只是等四年再出關之後,竟然發現大理國竟然有了物是人非的感覺。

  羊苴咩城段思嶽的府邸之中。段思嶽用眼角瞥了一眼給自己請安的大弟子,也是大理國護國將軍李惠安一眼,說道:「本王在百花谷閉關養傷四年,回來之後,突然發現羊苴咩城竟是出了許多怪事,讓人覺得蹊蹺。最可怪的,是本王聽說有個叫悟樂的和尚,自稱是從西天歸來,許下弘願,要在羊苴咩城建一座大佛寺,竟是派出了許多和尚,前往各部落化緣,又有一般徒眾,與他一道出入宮中和大臣世家府中,結交權貴……」

  「師尊,這個悟樂和尚,弟子也見過,好像也沒有什麼太過特殊的,我們大理自皇族以下,貴人信佛者眾……」李惠安眉毛不易察覺地跳了一下,立時便滿不在乎的笑著說道。

  「在我們大理和尚出入宮中、結交權貴,也是平常事。帝王信佛者,古今更是多不勝數。但是讓本王感到奇怪的,是這個悟樂哪裡便來這許多的弟子?」段思嶽銳利的目光逼視著李惠安,似乎認為李惠安一定知道答案一般。

  「這一點,弟子還真不太清楚。」李惠安莫名其妙地答道,「師尊應該知道,弟子對和尚的事情一直不感興趣的。」

  段思岳注視李惠安良久,目光漸漸緩和下來,淡淡說道:「可是本王懷疑這個悟樂和尚是彌勒教妖僧樓炎明。」

  「什麼……是樓炎明?弟子聽說此妖僧最能蠱惑君王,凡是被他蠱惑君王必將國破家亡,先是蜀國,再是南唐無不如此。弟子這就帶大軍去抓他。」李惠安先是吃了一驚,然後肅然說道。

  段思岳凝視李惠安,歎道:「沒有證據,如何敢抓人?陛下那裡本王去看過,也沒有異常,只是對悟樂頗多維護和看重,滿城的貴人,都是悟樂的後臺。何況百姓中信佛者更多……那個悟樂和尚,本王十天前已經暗中去看過了,似乎的確是去過西天的,居然還懂梵文,又明於佛理,本王請了幾個和尚講經,都鬥不過他,反為他添了不少名聲。」

  「師尊何不問他去西天一路之見聞?」

  「也曾問過,他說得頭頭是道,也沒有人知道是真是假。」

  李惠安沉吟一會,問道:「悟樂沒有破綻,他身邊的小和尚們,豈能沒有破綻?」

  段思嶽有幾分疑惑地望了李惠安一眼,驚訝一會,心中暗自慚愧。不知為何,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理由的,段思嶽心中一直隱隱懷疑李惠安已經被樓炎明所控制,但是李惠安如今貴為護國將軍,身份非比尋常,即使是他也不方便明目張膽地質問,因此只是出言試探。這時候見李惠安毫無顧忌地為自己出謀劃策,心中不免覺得慚愧。

  「那些和尚,有些是悟樂的弟子,跟了他許多年了,有些是新剃度的,真要找破綻,卻是難找。不過,本王聽說悟樂派了一批和尚跨越數千里去西北祥符國傳教,這件事情你替我查一下,主要弄清楚這些和尚去了祥符國都做了什麼。」段思嶽肅然說道。

  李惠安點頭稱是。段思嶽又說道:「其實無端懷疑他們,本王亦覺得有點不妥。但是不知為何,本王總覺得這些人平空冒出來,實在可疑。而在此之前,剛好是南唐被宋國所滅,樓炎明帶著彌勒教的餘孽消失不見。是主要的是如今偏偏陛下和我大理權貴十之八九對悟樂崇信有加。」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若這悟樂真是樓炎明,即使是他也不是其對手,唯一對付樓炎明的辦法便是以大軍圍殺,可是若是掌握軍權的李惠安已經被樓炎明控制,那又是什麼樣的結果?

  ……

  ……

  陽春三月,鶯飛草長,夏京城中,正是一片春意盎然的好時節。

  清明已過,穀雨未至,冬日裡的寒冷,到此時已經全然散去了。百花盛放的季節裡,黃河的水也都已經暖了起來。或許因為祥符國高層大都來自宋國的原因,即使夏京城這個時候比開封、洛陽還要天涼一些,但是夏京城也自然而然的有了中原開封、洛陽那般在這個時節出城踏青、出門春遊、聚會的習慣。

  不過,今天出城的人格外的多。因為,今天是祥符軍事學院和祥符學院的蹴鞠對抗大賽。早在三日前《夏京快報》便刊登了兩大學院蹴鞠對抗大賽的事情,並言明陛下會帶部分朝中重臣去觀看,且大賽將對外開放。這個時代百姓的娛樂活動實在是很匱乏,既然有這樣的好事,且偉大的皇帝陛下都去看,即使是入場票要收五兩銀子,但半天時間依然便將一萬張票售空了。此事也可從側面看出,祥符國百姓中富人越來越多了。

  自從被葉塵改過的蹴鞠在祥符學院踢開之後,這一年以來,這種獨特粗獷的蹴鞠大賽已經風靡整個祥符國,甚至已經有了向宋國流行傳播的趨勢。

  祥符學院的蹴鞠場場地平坦,是用石灰石與黃土整平的土地,占地一千步見方。東西方向,各有丈餘高兩丈寬的球門;球門之後,各有一個虛架;球門兩旁,各插旗十二面。在南北向,各有五面大鼓,十個鼓手以及一支樂隊。氣勢十足,竟然有著一絲沙場大戰的氛圍。

  葉塵一身白色滾金龍袍,按照他的習慣有別於這個時代寬鬆,裁剪得很緊湊,越發顯得葉塵挺拔和精神。事實上,因為「楚王好細腰,後宮多餓死」的道理,葉塵穿衣習慣早已引領了祥符國百姓衣服習慣,民間穿衣也漸漸越發顯現出體型出來,葉塵有時候忍不住會想,在有生之年能不能堂而皇之的穿上短衣和長褲行於世人之前。

  在蹴鞠場的北面,早已搭起一座高臺,葉塵便端坐高臺正中央的禦椅之上,觀看蹴鞠比賽。同登高台,被賜坐於葉塵身後的,有柱國大將軍楊繼業、總參謀長兼軍事學院院長曾尚飛、右相韓熙載、左相馬文韜、工部尚書兼祥符學院院長徐鉉,兵部尚書王東陽、禮部尚書於建綱。

  除此之外,還有一位身材挺拔、雙目炯炯,身穿中都校軍裝的年輕武官,也位於眾多朝廷重臣的行列之旁,格外的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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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6章 唐興武再獻計

  一位低級武官,能夠和眾多朝廷重臣一起,陪同皇帝陛下觀賞比賽,即使是站著的,這份殊榮也是極為罕見的,更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擁有的。實在不知道讓多少人羡慕、嫉妒。在球場南面觀看比賽的軍事學院和祥符學院的師生,目光只要掠過這名低級武官,心中的情緒都相當複雜——羡慕、嫉妒、佩服。當然不管什麼時候都有人會以不屑掩飾自己心中的嫉妒。

  沒有人說得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人的名字,叫唐興武!

  自去年十月份與遼軍大戰時毛遂自薦於陛下之前,成為軍樞部從九品低級參謀後,他用了短短五個月時間,晉升為從六品的安全部情報分析部司使,更是被賜封為臨洮縣男。如此晉升速度唯有陛下親傳弟子,且自身能力也很不凡的寇準所能媲美。即使是活捉了遼國南院大王蕭達格,且同為祥符國「黑馬新貴」的鐘三河都遜了一籌。

  當然,就算如此,唐興武也不應該擁有陪陛下觀看比賽的資格,之所以現在能夠站在臺上,是因為他剛剛破獲了那場震驚天下的皇城廣場刺殺案——並一舉挖出四個聖堂秘密據點,配合安全部行動司使鄭豹斬殺和抓獲了二十多名聖堂暗子,其中包括一名從八品的文官和一名正七品的武官,震驚了朝野上下。

  祥符國高層都知道陛下最為忌憚和憎恨的便是聖堂,唐興武立下如此大功,有此殊榮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蹴鞠比賽開始之前,全場兩校師生和萬民群眾向皇帝所在的高臺跪倒,山呼萬歲,葉塵旁邊眾臣也連忙一同跪倒,葉塵道:「平身!」

  全場齊呼:「謝陛下!」

  葉塵又說道,「以後凡是類似比賽場,皆不用行跪拜之禮。禮部將朕之旨意通報全國。」葉塵明明是輕聲說出,但全場每個人卻是清晰可聞,但這等神異之事,全場人們卻視之為理所當然——誰不知道陛下神通廣大,這種別人看來神異之事對陛下只是小事一樁而已。

  旁邊禮部尚書於建綱趕緊應聲稱是。

  所有人就坐之後接下來首先進場的,是一隊手持哥舒棒的人員,這些人進入場中,也先是向葉塵跪拜,葉塵不得不再次說道:「平身,爾等以後類似場所,各歸本位,自行其事,不用向任何人行禮。」

  「謝主隆恩。」這些人便帶了哥舒棒,向球場四周跑去,站在球場周圍或者進入場中。

  徐鉉雖然明知葉塵對蹴鞠比賽非常熟悉,仍然欠身說道:「陛下,這是負責維持球場秩序衛隊。」

  葉塵微微額首,表示明白。

  緊接著,在輕快雄渾的某種曲調中,兩名手持紅旗的裁判走入場中,緊接著兩隊共二十二名隊員也從球場東西兩面跑步進入,眼看著又要向皇帝陛下行禮,葉塵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好了,即刻開始比賽吧!」

  眾人不敢違旨,便聽鼓聲擂動,比賽正式開始。

  紅色蹴鞠在空中飛馳,緋衣與綠衣交插穿過,無論是北面的皇帝與眾臣還是南面的兩校師生,亦或兩邊的一萬百姓,都立時被緊張刺激的比賽所吸引,不時發出一聲聲驚叫聲。

  葉塵難得有一場足球賽可看,便不做他想,注意欣賞場中比賽,一炷香過去,此時祥符學院隊已經扳回一分……

  因為葉塵帶頭叫好,再加上眾臣也知道葉塵在很多時候沒有架子,所以臺上眾臣漸漸也就放開,熱烈的展開討論甚至叫好聲不斷。

  葉塵是比較傾向於支持祥符學院隊的。但是以他的身份,卻不便表露出過多的傾向性,因此只是偶爾鼓鼓掌,叫叫好。反倒是唐興武好像是因為與鐘三河、常破刀、石狼相熟,而這三人也正好都在軍事學院隊中,叫起好來比較肆無忌憚。

  葉塵見唐興武如此偏愛軍事學院隊,因笑道:「唐興武,你以為這場比賽,誰會獲勝?」

  「臣相信是軍事學院獲勝。」唐興武直率地回道。

  葉塵故意笑道:「朕卻以為會是祥符學院隊獲勝。卿可敢與朕賭上一局?」

  唐興武哪裡料到皇帝陛下會找他打賭,他做事謹慎,不敢太過放肆,便故作躊躇道:「這個微臣實是不敢。」

  「朕有一柄魚腸寶劍,便以為此為賭注。卿若贏了,魚腸劍歸卿。」

  唐興武見皇帝陛下興致高昂,便不敢再推遲。當下欠身道:「陛下,臣若贏了,不敢要魚腸劍。臣關於遼國有一妙策,臣請陛下能夠准許,並將此事交由臣去負責。」

  葉塵生出興趣,說道:「你先說說你的妙策,讓朕聽聽。」

  唐興武精神一振,說道:「陛下,以臣之見,遼國蕭太后雖是女人,但卻殺伐果斷、委賢任能,勵精圖治,非可等閒視之,此次雖在我們祥符國手中吃了大虧,但遼國幾年之後恢復元氣,必然會舉兵報復,臣之意此事要提前部署,防患於未然。」

  唐興武所言本就是葉塵和麾下重臣的共識,並沒出奇之處,不過唐興武能有此見識,也的確不凡,葉塵點了點頭,說道:「以卿之見,如何防患於未然?」

  唐興武道:「契丹之事,臣請效春秋時晉楚爭霸之故事。」

  「晉楚爭霸?」葉塵思忖了一下,立時明白唐興武之意,問道:「然則卿以為,誰可為吳國?」當年晉國與楚國爭霸,晉國便派人深入楚國後方,給和楚國有仇的吳人教會了冶煉車戰之術,吳國強大之後,經常與楚國作戰,導致楚國國力疲憊,從此不能對中原造成大的威脅。這個故事,葉塵也是知道的。

  「與遼國截然的除了宋國之外,還有高麗。」未及唐興武回答,葉塵卻是故意自顧自地分析起來,「宋國君臣恨朕如骨,絕對不會為朕所用,就不用說了。而高麗人不善戰,安全部之奏章早有分析,估計是難以擔當此任。」

  「陛下所言,甚是聖明。臣所謂吳國者,是另有其人也!」唐興武胸有成竹地說道。

  「另有其人?」葉塵眼睛一眯,想了一下以唐興武的級別還不夠資格知道女真族之事。

  「臣聞契丹以苛酷之政,統治其國內諸部落。各部落屢有反叛,但皆因實力不支,而屢戰屢敗。但是各部降而複叛,卻從未停止。若安全部挑選能者,深入各部,秘密聯絡,並加援助,則臣謂契丹無寧日矣。」

  葉塵深深的看了一眼唐興武,皺眉道:「話雖如此,然其各部多是遠離我們祥符國,對契丹或親或叛,虛實難料。」

  唐興武笑道:「陛下,世上之事,為之則難者亦易。契丹西北境內,術不姑諸部成百上千,盡皆憚於契丹之強暴,而不得不忍氣吞聲。世上又豈有甘為人魚肉者?我祥符國亦不必過於相助,若果真使其強盛過度,卻是前門驅狼,後門來虎。不過安全部牽頭,組織馬隊,潛入其中,與其互市便可。」

  「互市?」葉塵想起已經和女真族做的事情,心中暗自讚歎這唐興武果然才智不凡啊。

  「正是互市。」唐興武笑道:「臣聞術不姑諸部皆缺鐵器,朝廷便賣給他們兵器鎧甲,又有何妨?」

  葉塵笑道:「果然是妙計。」說完,想了一會,又疑惑起來,道:「只是,安全部探子調查清楚有哪些部落與蕭綽不合這點不難做到,但安全部又如何能熟悉其地風俗?只恐行之不易。」

  「陛下忘了我們祥符國也有十多萬從遼國來的百姓。臣以為,在他們之中招募對我祥符國忠心,且武藝出眾之輩,由安全部加以培訓,便可行此事,為我所用。」

  葉塵想了想,點頭道:「不錯,此事朕亦以為可行。卿果然智謀不凡。」

  唐興武微微笑道:「多謝陛下,臣以為遼國有不少部落多信奉佛教,若能再遣人扮作僧人,前往各部,散佈對契丹不滿之言論,當比安全部探子散佈謠言效果更好。假以時日,臣料契丹必有腹心之患。」

  葉塵不由擊掌笑道:「果然是妙計啊!」

  這幾條計策,實行起來並不容易,果真要見大效,只怕非有一年甚至三五年之功不可,但是這本來就是長遠的謀劃,因此倒也算得上是毒計。

  遼國一直以來的策略是對奚、漢二族懷柔,以契丹、奚、漢三族為根本,來統治各部落。所以,對於各部落的殘酷,幾乎是無法避免的。因此矛盾始終存在,若加以利用,對契丹來說,的確會成為大麻煩。

  之前,葉塵只是因為知道女真族在百年之後的恐怖,所以才想起將女真這條餓狼慢慢餵熟,作為來日與遼國生死之戰時一舉定乾坤的殺手鐧。至於在遼國散佈不利於遼國朝廷的謠言,胡三光也一直讓安全部在做。但這些比起唐興武如今所說的明顯不夠嚴密和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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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7章 遠東水師

  葉塵感慨於唐興武智謀果然不凡的同時,想起胡三光昨日剛剛給自己的彙報,不由感慨不已。

  胡三光給葉塵的彙報說:「從唐興武能夠破了皇城廣場的刺殺案,並且挖出聖堂在祥符國這麼多至關重要的暗子一事中可以得出兩個結論或者說兩個可能性——一是唐興武智謀之高,還要遠在之前預測之上,所以才能夠破了此案,並順藤摸瓜挖出聖堂眾多暗子。二是唐興武很可能是聖堂最重要的一個暗子,此案之所以能破,是因為犧牲這些暗子,為成全唐興武這個最重要的暗子。」

  葉塵今天讓唐興陪同在側,其實也是因為胡三光這兩個判斷,他是想親自近距離的再看一看唐興武。如今,唐興武又提出如此一個妙計,卻是越加讓葉塵感覺唐興武應該與聖堂無關。因為,葉塵絕對不相信,玉楓會真心實意的想讓祥符國變得強大。

  葉塵腦海中念頭百轉,面上自然不露聲色,說道:「卿之方略很好,你下去之後便將此方略告訴胡三光,安全部拿出一份詳細的計畫出來,再呈給朕。」

  「遵旨。」唐興武一臉興奮地說道。

  ……

  ……

  祥符國天定二年,三月二十一日,在訓練部教導隊集訓的三萬山賊和一萬多遼軍已經結業,三個月的時間,這四萬多人被杖斃了一百多人。但結果可以說他們已經「脫胎換骨」,與原來大為不同,不論從思想上,還是從紀律意識上,都已經完成了從山賊或者外軍向祥符國一名軍人的基本轉變。之後分到各部隊,假以時日之後,必將徹底完成轉變。

  接下來,便是按照軍樞部早在年前做好的計畫,將這些人分流至除天衛軍團之外的八大軍團。這個過程,一直持續到四月一日才徹底完成,比這一天早了半個月的時間,祥符軍事學院第一批集訓學員也已經結業,並且回到各自部隊或者已經進行了分配。這標示著祥符國第三輪軍事改革的徹底完成和九大軍團滿編的徹底建立,也意味著祥符國的軍力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

  鐘三河、常破刀、石狼順利的通過結業考核,但排名卻只是在中上,並不突出。其中,鐘三河最終還是被分到了到特種大隊,擔任特種大隊突擊營副營長。這其中自然是白滄海表示想要鐘三河,軍樞部這點小事哪敢拒絕白滄海的意思。而常破刀被分到了鄧崇軒的朱雀軍團,擔任騎兵二旅一營一連的連長。石狼則分到了黑狼軍團騎兵一旅一營一連擔任連長,他麾下原本近千馬賊也隨三萬山賊參加了教導隊集訓,其中有近半人手也分到了他的麾下。

  另外,因為新增了兩個軍團,所以此次少將軍以上高級將領也進行了小範圍的調整。其中,拱衛夏京的天衛軍團軍團長為黑月,副軍團長為原青龍軍團副軍團長楊延慶,而青龍軍團副軍團長由耶律寒夜擔任。原玄武軍團副軍團長,少將軍黃東秋晉升為中將軍,並提升為義勇軍團軍團長,副軍團長為耶律鹿。而隨展熊武孤軍殺入遼境武州的原玄武軍團騎兵一旅旅長孔令山因為表現突出,能力出眾,經展熊武推薦,軍樞部研究,最後報批葉塵,經批准接任黃東秋為玄武軍團副軍團長,晉升為少將軍。當然,旅以下軍官也有一定的調整,年前與遼軍大戰表現突出,且能力出眾者多有提升。

  耶律鹿和耶律寒夜雖然對於只擔任副職很不滿,但卻也無可奈何。因為他們如今手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籌碼,不論是原本屬於他們的一萬多騎兵,還是那十多萬百姓,如今都已經基本上脫離了他們的控制,甚至他們對這些人的影響力都極為有限。說難聽點,葉塵若不是想留著他們給遼國各部落一個千金市骨的榜樣,直接將他們殺了,在那已經分化至各個軍團的一萬多遼國騎兵和十多萬遼國百姓中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

  ……

  「恭喜軍團長被封為開國縣子,且被陛下授予少將軍勳職。」大江幫的軍師蘇增書說道。

  「一切都是為了陛下,為了陛下的偉業。」劉金元站在甲板上,右邊是多羅陀。二人注視著遠處的海岸,想著葉塵建立的祥符國越來越強大,心中突然有莫名的澎湃。大半年前,劉金元接到葉塵的密旨,讓杜千秋負責倭國的事情,而他負責訓練水師和組建商船隊。

  時隔七個多月的時間,他初步完成了葉塵的旨意。以自己從宋國帶出的三千精英手下為核心,招募倭國人、女真人,以及吞併數支海盜,按照祥符國軍樞部派來的幾名參謀指點和幫助,建立一支人數達一萬的海軍水師軍團,有大小戰船一百一十艘。劉金元被葉塵任命為水師軍團長,多羅陀為副軍團長,而蘇增書為參謀長。

  此外,在祥符國戶部左侍郎,原華夏衛府三大財神之一的馮剛支持下,組建了三支商隊,每支商隊都有三十支商船。來往於倭國、高麗、女真、遼國、宋國之間,開春之後第一次出海在這幾個地方來回轉了一圈,便賺取了五十多萬兩銀子,可謂是暴利。

  而眼下這次麾下遠航的船隊,卻是一路南下,過了東海,來到了南海,最終出現在了宋國南邊的交趾國附近海域。

  這次水師只出動了一半左右,有五十艘戰船,其中有二十艘巨型戰船。跟在戰船後面的,是四十艘商船。這些船上面,裝滿了各種商品,有宋國瓷器、絲綢、書籍,高麗的人參、藥材,倭國的倭刀、摺扇……等等,不可勝數。

  當然,戰船上,還有劉金元親自帶領的五千名裝備精良的水師士兵。

  「軍團長,我們提前派著陸的使者始終沒有回來,對方可能不允許我們登陸,也不想和我們做生意?」軍師蘇增書說道。

  劉金元冷哼道:「此事由不得他們,我們的船隊既然大老遠的過來,商船上的這些東西要不變成金銀珠寶,要不變成貨物,絕對不可能空手而回。傳令下去,準備在交趾國登陸。」

  劉金元一邊下令,一邊招手讓人在他們面前,攤開一張最新的海圖。他們每次出海,都會有幾個「參謀」記錄各種情況,並且畫出全新的海圖。

  劉金元俯身望著海圖,手指在上面不停的移動,一面思索著。這張地圖中包括交趾等國稱為「南海」這一帶的海圖,多出自傳聞與采風,並不精確。若是杭州、高麗、倭國三國之間被統稱為「大宋海」的龐大海域,他們倒是可以相信一下海圖,在這裡,劉金元能依賴的,只能是那些跑過這條水道有經驗的商人。

  「這裡有個島嗎?」劉金元向他的參謀問道。參謀並不僅僅是記錄資料,抄發文書這麼簡單,現在水師的編制規模並不是很正規,他們還要負責整理各種情報交給劉金元。

  「這個小島叫吉婆島,離河內甚近,吉婆島的對面,有一個深水海港,可以停泊我們的大船。」說話的參謀叫井泉三郎,是倭國海上經驗最為豐富的一名海商,也非常的精幹。劉金元每次出海都帶著他。

  「你可確定?」劉金元瞪著雙眼,望著井泉三郎沉聲問道。

  「小人曾經帶領商船來過這裡,所以小人能夠確定。」井泉三郎恭敬地答道。

  「我們離吉婆島有多遠?」

  「大約七十里。」

  劉金元沉吟一會,突然站直身來,拍拍手,笑道:「傳令,船隊駛向吉婆島。」

  「遵令。」傳令兵大聲應道,正要去發旗語,忽見一個傳令兵快步跑了過來,大聲喊道:「報……」

  劉金元立時收起笑容來,把臉一沉,厲聲喝問道:「什麼事?」

  「啟稟軍團長,前方船隻發現交趾人的水師戰船隊,大約有五十餘艘!」

  甲板上的氣氛立時緊張起來,這是船隊此行出海第一次遇上大規模的敵人,從數量上看,敵戰船的數目和己方差不多,但他們的船隊屬於「勞師遠征」,且對敵人完全不瞭解,地形也不如敵人熟悉,這一切,讓自劉金元往下每個人都有些緊張。

  「命令商船退後,戰船列縱隊準備迎敵!」劉金元站上船頭,厲聲喝道。

  震天的戰鼓在平靜的海面響起,接到號令的水師戰船全部緊張起來,商船一面放下聯絡用的小艇,開始改變風帆,緩緩後退;戰船按著訓練的要求,駛往自己的位置,整整五十艘戰船首尾相接,擺成三角雙翼隊形,軍官們驅逐著士兵進入自己的位置,在全部二十艘大戰船上,佈置著一百八十架(每艘六架)改進過的小型拋石機,受過專門訓練的操作手小心的搬弄手邊的火藥包;此外還有一百二十張巨大的巨型槍弩已經張開,虎視眈眈的瞄準了著遠處的黑點。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6 11:13

第868章 海上大戰

  鼓聲三響之後,海面一片靜寂,只有鬥大的水師旗在海風中獵獵作響。劉金元早已披掛整齊,站在旗艦的甲板上,望著交趾的戰般駛近。他斜著眼看了一下大旗飄動的方向,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我們在上風。」

  「誰願意去問問他們的來意?」劉金元沒有回頭看身後的屬下,厲聲喝問道。

  「小人願往。」請令的是井泉三郎,他之前來交趾國跑過生意,有與交趾人打交道的經驗,而且他很想在劉金元面前好好表現,立下大功,擺脫奴隸的身份,真正的成為水師中的一名參謀。

  「很好,那你去吧!」劉金元贊許的望了井泉三郎一眼,一揮手,早有士兵放下小船,吊下井泉三郎,往交趾的船隊駛去。

  「敵艦五十五艘,二十五艘鬥艦,三十艘走舸!」忽然,瞭望的士兵大聲喊道。

  「有走舸?!」劉金元皺起了眉毛。

  「軍團長,我軍全是大型帆船,若讓敵人走舸靠近衝撞,十分不利。」蘇增書有些擔憂地說道。

  「我知道了。」劉金元舉起手來,厲聲喝道:「通知各船,做好接敵準備,聽我號令進攻!」下這樣的命令,顯然是沒有將井泉三郎的死活放在心上。

  交趾人顯然已經發現了出現在眼前的大規模艦隊,他們停在了視線的最遠處,似乎在猶豫什麼。如此龐大且整齊的艦隊,在這個時代的大海上,是非常少見的!沒有人敢於冒然行事,無端惹下強敵。「也許他們就要放棄了。」所有的人心中都泛起了相同的念頭。然而,在短暫的停頓之後,交趾人開始變換隊形,三十艘走舸突前,排成橫隊,二十五艘鬥艦居後,列縱隊。

  「交趾人想用走舸突前衝撞,護衛鬥艦進攻。」劉金元說道,話音剛落,交趾的船隊又開始了逼近。

  「來意不善。」蘇增書在心裡抽了一口涼氣,說道:「軍團長,交趾人還在逼近,很明顯是用意不善。可惜了那井泉三郎還有些用處。」

  「一個倭人而已,死了就死了,再說也來不及了。」劉金元抬眼望了井泉三郎的小船一眼,寒聲道:「本想好好的與他們做長久生意,既然如此,那便先打殘了他們的水師再說!」

  蘇增書想了一下說道:「若是我們之前收集的消息沒有錯,如今的交趾是大瞿越國,是在宋國滅南漢之時由丁部領所建,起來也才三四年的時間,想來他們的國力和軍力也強不到哪去。」

  劉金元點了點頭,表示深以為然。

  不過,他們卻不知道大瞿越國十道將軍殿前都指揮使黎桓正在發生兵變,如今大瞿越國正在發生內亂。大瞿越國皇帝丁部領和黎桓各領大軍爭奪天下。而劉金元派上岸的人,剛上去便碰見了亂兵,稀裡糊塗的便被殺死了。

  中國在這個時代多年來一直稱為交趾國。這是因為早在漢朝時漢武帝滅南越國,並在越南北部地方設立交趾、九真、日南三郡,實施直接的行政管理。在原本歷史中之後的一千多年時間裡,交趾地區雖然屢有反抗,但是大體上一直受到中國古代政權各朝代(漢朝、東吳、晉朝、南朝、隋朝、唐朝、明朝)的直接管轄。而在唐朝末至五代亂世,吳權自當時南漢政權而分裂,自此北部交趾地區告別了我華夏帝國一千多年的統治,但是並未建立國號與使用年號。

  後來在宋國建國後十年左右,丁部領(丁先皇)以武力征服境內的割據勢力,建立國號大瞿越(丁朝),兩年後又自稱皇帝並使用太平為年號,定都華閭(今甯平省甯平市),算是越南正式脫離中國而自主之始。後來在南漢被宋朝滅了之後,接受宋太祖趙匡胤冊封為交趾郡王,正式列為藩王。但沒過多久黎桓便叛亂建立前黎朝。然黎朝存世十來年,李公蘊便建立李朝,並遷都升龍(今河內)。

  一百多年後,陳煚(實為陳守度)建立陳朝。以大羅城(古交趾城,越南河內)作為首都的交趾王國,宋淳熙年間,中國冊封李日燇為安南國王,遂改稱安南王國。後來李氏王朝男嗣斷絕,女兒繼位,生子陳日煊,遂轉為陳氏王朝,除對中國自稱國王外,對內和對其他國家,都稱皇帝。

  不過,在自立為國的時候,交趾國皇帝在自己的百姓面前自稱大越王,在宋國面前自稱「交趾郡王」。並且借著中國的威名,欺壓占城等國,做一個南方的小霸主。對於交趾國歷代皇帝而言,無論是對大宋的臣服,還是對占城的欺凌,都不過是小國生存的權謀之術而已。

  「軍團長,井泉三郎的小船已經上了交趾人的大船,但是他們的船隊還沒有停下來。」

  劉金元眸中寒光閃爍,望著交趾人的船隊,雙唇緊閉如鐵。交趾船隊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了……

  「軍團長,交趾人的船隊進入巨型弩槍和拋石機的射程!」

  劉金元雙瞳忽然縮小,狠狠地盯著眼前的船隊,咬咬牙,猛的拔出刀來,喝道:「三角雙翼陣,攻擊!」

  「咚咚咚!」進攻的鼓聲打破了海面的寂靜,數十個拋石機將火藥包鋪天蓋地的射向交趾的船隊,只是海面上左右晃動,且劉金元的水師操作遠遠無法和遠在祥符國國內的軍隊拋石機連相比,準性差了很多,只有五分之一左右落在交趾國的船上,轟然炸響中,火光沖天,有七八隻腳趾船被炸毀,上面水手慘叫聲中船漸漸沉了下去。拋石機之後,巨型弩槍立即將火槍漫天飛舞的射向交趾人的船隊,立即就有幾艘交趾的走舸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交趾人完全沒有想到在自己理解的射程之外,會遭到這支被他們誤認為敵軍找來的幫手突然攻擊,這也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在海面上遇見雙翼排開的縱隊進行海戰的敵人,本來因為暗笑對方佈陣愚蠢才最終決定進攻的交趾主將,一時竟被這從未「享受」過的火力打傻了,完全不記得要怎麼樣去指揮應對。交趾的走舸戰艦,一些更加勇猛的向劉金元一方衝來,一些慌忙後退,一些停在原地,不知道所措。

  劉金元沉著臉,默默觀察著戰場的形勢,他麾下的水師士兵們見第一波攻擊奏效,士氣頓時高漲,一面大聲呐喊著,呼聲震天。

  「保持隊形,不許離隊攻擊,用船的側面對準突出來的敵船,攻擊它們!」劉金元的命令被旗語準確的傳達到各船,祥符國的這支遠在海外的水師開始集中火力打擊衝出來的三艘走舸,那三隻走舸在如此密集火力的攻擊下,頃刻間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士兵們紛紛慘叫著跳船逃生,但是任何靠近的交趾國水手,都被弩箭手無情的射殺在水中。

  這三艘船的犧牲並非毫無意義,交趾的主將終於回過神來,除了在第一波打擊受傷嚴重的船隻外,餘下還有十四艘走舸重整隊形,分成兩隊,攻向劉金元一方的兩翼,十五艘鬥艦則從更遠的兩翼繞開,似乎是想從側翼進攻。不愧是在南方稱霸的船隊,交趾水軍雖然對劉金元一方的遠端攻擊能力大吃一驚,特別是能夠爆炸的火藥包更是聞所未聞,但卻並沒有被嚇退,他們只是想避開中間火力最為密集的海域。槳手拼命的劃著木槳,向劉金元一方衝來。

  「自以為還有數量的優勢嗎?我的船隊可比你們強大得多!」劉金元在心中冷笑道,一面冷靜的發佈命令:「一隊變兩隊,保持縱隊不變,分別攻擊敵人。注意敵軍鬥艦的動向!」

  「軍團長,分兵恐怕不太妥當!」蘇增書說道。

  「執行。」劉金元鐵著臉,厲聲喝道。

  「遵令!」

  但是劉金元一方在一隊變兩隊中,卻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大江幫本就是長江上的幫派,幫中多是精通水戰的水手,大江和大海中雖然有所不同,但這大半年的海上訓練早已彌補了這點缺失。

  而劉金元本身的才華,特別是精通水戰的能力無庸置疑,他獨創了三角雙翼縱隊以發揮己方帆船遠端火力優勢的戰術,這已是了不起的成績。

  但是,他組建海上水師的時間還是太短了一點,特別是與同樣規模敵人大戰這是首次,士兵也有些緊張,所以船隊在轉向分成兩隊搶佔上風的過程中,有四五艘船犯了最低紙的錯誤——他們竟然轉錯了方向!還有兩艘船發生了輕微的碰撞。祥符國一方第一個傷亡,就發生自己的誤傷中——一個士兵正好在碰撞的船角,當場斃命。

  趁著劉金元的水師這一陣的混亂,交趾的走舸瘋狂的衝了上來,尖銳的船角狠狠的撞在幾艘水師船艦的船身上,船立即裂開了口子,海水湧了進去!若非劉金元一方艦全部採用水密隔倉的設計,只怕早就沉沒。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6 11:14

第869章 西域大儒

  但是,交趾水軍的攻擊還不止如此,他們將裝了火油的雞蛋擲上水師船艦,射來火箭,立時有兩艘水師船艦上燃起了大火。

  但是這幾艘交趾的走舸也沒有得到倖免,受此打擊的劉金元一方的船長拔出彎刀,幾塊烏鴉嘴木板死死的鉤住了交趾的走舸,劉金元水師蜂擁而上,兇狠的砍殺著自己所能看見的每一個敵人。

  其餘的走舸命運更加慘澹!

  數艘走舸剛剛靠近劉金元一方的戰船,就被巨型弩槍直接射破了船艙,海水進入船艙,船隻就此沉沒大海之中。逃過弩槍致命攻擊的走舸的「烏鴉嘴」搭上船頭,交趾士兵聚集在一起,排著佇列等待著接下來的肉搏戰,但是首先給他們的,卻是連環弩箭連綿不絕的箭雨,交趾士兵何曾見過如此密集的箭矢,鬼哭狼嚎之中,死傷慘重,還沒有回過神來,劉金元一方的士兵已衝上船隻,凡是執有武器的交趾士兵,都不免變成刀下之鬼。

  交趾的主將眼睜睜的望著自己的走舸全部被燒毀、射沉、俘獲,感到難以置信,心想叛軍從哪裡找來如此強大的海上艦隊來幫忙。

  井泉三郎此時已經在交趾國水師主將船上,他眼色極好,且臨場頗為機智,否則也不會跟在劉金元身邊。眼珠子一轉,便明白交趾國水師定是將自己一方水師當成了某個敵人,便冷笑道:「將軍,我們是貴軍敵人花大價錢找來的幫手。我們是……大……大宋的水師,你還有一條路,現在下令投降吧。」

  「投降?哈哈哈……」交趾主將放聲大笑,「我只要下令一起圍攻,我照樣能贏!」

  「是嗎?」井泉三郎話未說完,便聽遠處傳來戰鼓之聲,劉金元的戰船從西面殺了過來。神舟甲板上的交趾士兵聽到這鼓聲,早已心膽俱裂,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想逃回自己的鬥艦。只是不料來時容易去時難,敵軍號角更盛,那些水手殺得性起,竟然衝上了交趾的鬥艦!

  交趾主將的佩刀「嘭」的一聲,掉在了甲板上。

  「我們,我們回港……」他的聲音有點顫抖,他已經沒有勇氣將手中餘下的十五艘鬥艦投入戰鬥中,與敵軍一決雌雄。

  「將軍,現在回去,只怕陛下……」所有的人都被這支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的水軍殺得心寒了。他們目睹了戰爭的全過程,面對對方的龐大戰船,如果說走舸還有快速衝撞的優勢的話,那麼失去了走舸保護的鬥艦,只能是上去送死。但是如果不繼續戰鬥,暴戾嗜殺的大瞿越國皇帝追究戰敗的責任,絕對會將他們殺了!

  「將軍,我……我們……我們投降了吧,聽說陸上叛軍已經佔據了一半的州城。陛下帶領大軍節節敗退。如今叛軍又得大宋的支持,陛下更是沒有絲毫勝算。」遠遠望著劉金元一方龐大的戰船,又合成了一列縱隊,交趾的一方將領已經毫無戰意。

  「將軍現在若回交趾,必為交趾國皇帝所殺;若是跳跑,不過是一海盜,更何況只怕屬下也未必會聽將軍的話,若為將軍計,還是趁早投降!」井泉三郎徐徐說道。

  「我若投降,你們能保證不殺我?」交趾主將顫慄著道。

  井泉三郎悠悠道:「將軍若是早點投降,我便敢保證讓我們家將軍不殺你,所以我勸將軍早做打算。」

  「罷!罷!」交趾主將拾起來刀,一把割斷井泉三郎的綁繩,垂頭喪氣地說道:「樹白旗投降!」一面對井泉三郎諂笑道:「末將的身家性命,便拜託先生了。」

  交趾主將的座船上,帥字旗緩緩降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白旗徐徐升起,所有的風帆也同時一齊收起,傳令兵開始鳴金收兵,劉金元一方的戰船上面,響起一陣歡呼之聲……

  祥符國天定二年,三月二十九日,劉金元帶水師和商船來到交趾國海域,適逢大瞿越國十道將軍殿前都指揮使黎桓正在發生兵變,結果他們被大瞿越國水師誤認為黎桓找來的幫手,雙方遂戰之,大瞿越國水師慘敗投降。劉金元從降軍口中知道大瞿越國內情況之後,以降軍為嚮導,派出精兵護送使者聯繫到黎桓,與其達成協約——劉金元被黎桓封為水師大統領,劉金元帶領水師軍團幫其肅清大瞿越國另外兩支水師。為此黎桓答應劉金元兩個要求。

  第一,戰後將吉婆島、昏果島、占婆島租借給劉金元十年。

  第二,劉金元麾下海商可隨意與交趾國任何港口進行商貿,且十年內不交稅收。

  ……

  ……

  祥符國最重要的府衙都是緊挨著皇城的,其中自然包括在皇城西邊的安全部。安全部雖然在如今祥符國民間傳說中與強悍、恐怖、神秘大多聯繫到了一起,但總衙卻是一座頗為典雅的莊院改建而成。

  這座莊院最中心那座小院子,便是控制全國,乃至整個天下上萬探子和暗子的心臟。胡三光平時大多時候便待在這坐小院子裡面,潛伏在宋、遼兩國,以及西域等地的所有暗子檔案資料都在這裡。事關重大,所以這座小院子的警戒防禦強度甚至比軍樞部和中書省還要嚴密。

  三月份的陽光最為燦爛,曬著最為舒服,所以胡三光這幾天都坐在屋外小院子躺椅上辦公。他旁邊的石桌上放著最近七天內情報司篩選判斷之後的情報。其中有一個在封面上畫著三條血紅線,表示特級情報放在最上面。

  胡三光先是看了封面上是西域分部司使寇明祿發來的,心中一緊,多了幾分認真,將這份情報打開看了起來。朝廷出兵西域已經進入實質的準備階段,這個時候從西域發過來特級情報自然很重要。

  「端木仲仁……西域唯一的大儒!」胡三光喃喃自語,拿起筆刷刷的做了批示:轉行動司閱,令你司出動得力人手,在盡可能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全力保護端木仲仁安全。

  讓人將情報轉給行動司,胡三光想了一下,出了安全部府衙,進了皇城。

  ……

  ……

  端木仲仁進入順州城的時候心中無限的驚喜。

  這座黃河西邊的城市他在五年前來過一次,當時破敗不堪,百姓食不果腹,街頭餓死、凍死人乃是常事,豪強草菅人命乃是習慣。但如今破敗的土房子和坑坑窪窪的街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高大結實的紅磚樓。原本滿城就一個書店,如今一一路走過來他竟然已經看見了六個規模不小的書坊,而且門口書冊的標價和所擁有的書種類,讓他這名西域最為有名的大儒都感到羡慕。

  走在街上,看不見多少乞丐,沒有了官府派出的撿屍車,更看不見縱馬橫衝直撞的紈褲子弟撞死人現象。

  每個人都充滿了一種邁向新生的精氣神和眼睛深處對眼前生活的珍惜,無不標示著這一切是來之不易的。

  端木仲仁對眼前的一切,感到難以置信。他相信即使是宋國開封城也不過如此,甚至治安未必有順州城好。

  而當他順著朗朗讀書聲,來到一個占地十多畝,用紅磚青瓦圍牆圍起來的院子時,他的震撼終於達到了頂峰。

  「順州中學!莫非是私塾……不對,應該是官塾,但好像又不一樣。」端木仲仁剛剛看清這個院子正門口橫著的大牌匾上的字跡時,一個清脆的鈴鐺聲響起,剛剛還寂靜中有著斷斷續續讀書聲的院子,竟然在瞬間一下子沸騰起來,十歲到十八歲不等的少年呼喊著、跳躍著,背著各式各樣的書包,一臉燦爛笑容的從校門口跑了出來。

  人不多,很快便從端木仲仁身邊跑完了,端木仲仁暗暗算了一下,人數不到兩百,但這件事本身所代表的意義,在端木仲仁這樣的大儒看來,實在是太讓人感動了。

  這是端木仲仁進入祥符國後到達的第一個城市。

  此外,端木仲仁發現順州城裡的閒漢很多,他們總是若有如無的觀察每一個外地的生面孔,所以他剛進城門,便已經被人盯上了。端木仲仁雖然在瓜州的時候聽說過祥符國有一個善人榜,但卻沒有想到這些閒漢是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宋國或者遼國的細作,或者朝廷通緝的要犯。

  不僅僅是他們,那些穿著皂衣腰挎長刀的捕快,也把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外地人的身上。

  端木仲仁沒有做任何特殊的事情,帶著幾名隨從住店、吃飯,然後從順州城倒換了出行文書,離開了這座在他看來已經「脫胎換骨」平和安詳的城市。

  順州城的西面和北面是一望無際的戈壁,南邊是山丘中的大片大片的草原和稀稀拉拉的樹林,東面是一條新近出現才幾個月,猶如一條小河似的大水渠。

  就是有了這條大水渠,才有了順州城漸漸繁華的基礎。

  端木仲仁出了東門之後,就被幾乎一望無際的農田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16 11:14

第870章 今非昔比

  三月底的麥田裡,麥苗剛剛探出地面,一望無際的鵝黃色綠毯鋪到了天邊。

  一條亮晶晶的河流……不!是人工水渠,將這片毯子分成兩半,田野裡滿是勤勞的農夫在地裡辛勤的侍弄這些珍貴的禾苗。

  在更遠的地方,一群群的人還在開墾新的農田,有工匠正在河邊安置巨大的,端木仲仁從未見過的水車,有官吏騎著馬四處巡視,來往不絕的馬車,熱火朝天的勞動場面和他進入祥符國地境之前所見到的場景形成了一種奇特的對比。

  端木仲仁特意走近了那些農人,那些工匠,那些官吏……

  看到的場景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工匠是漢人、官吏大多也是漢人,農人中有漢人、吐蕃人、羌人、土族人,放牧牛羊的是黨項人和吐蕃人,趕著馬車四處奔走做生意的有漢人,也有西域人。在端木仲仁的印象中,漢人和羌人、吐蕃人等異族在一起就算不是刀兵相見,最起碼也是互相充滿敵意和不相信。然而,眼前這些人他們愉快的嬉戲,幹活,偶爾也會大聲的喝罵幾聲,勞動的場面熱烈而和諧,每一個人似乎都非常的愉快。

  看到這一幕,端木仲仁心中不禁感慨:「若是祥符國每個州縣都是如此,看來自己真的沒有來錯。」

  ……

  ……

  沿著大水渠溯流而上,端木仲仁一路上看到了無數吱呀呀以風力驅動的大水車,不僅僅有水車,一些水磨也被安置在特意束緊的河道上,湍急的水流推動著水磨巨大的葉片,再由葉片帶動巨大的石磨,將穀物碾碎,而後磨出白花花的麵粉……

  高大的水車在西北常年不停的風之力下,不疾不徐的用水鬥將河水舀進高大的水台,歡快的水流再順著高大的水台將河水倒進高處的水渠裡……

  端木仲仁發覺自己被這些東西迷住了,他以前不是沒有見過水車,但設計如此精巧,如此好用,特別是以風力驅動的水車他卻是第一次見。

  「西域多有流傳說『學問遠在中國』,如今看來學問卻在祥符國。」端木仲仁喃喃感慨道。

  端木仲仁並非是高高在上的不食煙火者,他知道水利對農耕的幫助作用是非常明顯的,而水澆地和旱田兩者之間巨大的收成差異,是任何人都不能忽視的。

  在端木仲仁仔細觀察了一會,弄清楚了水車和水磨的基本工作原理時候,他就把目光放星羅棋佈的水渠上。

  「……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種作……」

  外人看起來毫無出彩之處的農田,在端木仲仁這樣的人眼中很快就出現了一幅完整的畫面。

  不知不覺的,端木仲仁就吟誦出晉陶淵明的蓋世名篇《桃花源記》。

  這是一幅美麗的山水畫,在端木仲仁看來無需著彩,只需用濃淡相宜的墨汁,最能表現現在的場景。

  黃犬撲擊野鳥於田地,稚子呼嘯於新起的桑田……

  處在這樣的環境裡,端木仲仁有一種懶得再理會人世間的所有紛爭,全身心的投入到對新事物的認知之中的想法。

  祥符國的新事物很多。

  風力水車、水磨就不說了,還有一種可以載貨千斤的帶著一個轉盤的四輪馬車,河道裡面飄著能在很淺的水域裡來回運輸的平底船,能輕易地提起成千上萬斤重物的龍門吊,以及輕便的能轉動的單臂吊。

  每一樣都讓端木仲仁感慨萬分甚至感到震撼,一路走下來,端木仲仁對祥符國當前的官制、司法衙門,在農民和商人中廣為流傳的《農法》和《商法》等等,都有了一個大概的認知。

  「這才一年多,祥符國立國才一年多,便已經有了根深蒂固的感覺,軍隊先後打敗了宋國和遼國。如今在內政上也是如此了出色,不說已經超越西域諸國家、各個勢力太多太多,即使是自詡為華夏正統的宋國恐怕多有不如。祥符國的君臣……或者說祥符國皇帝葉塵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端木仲仁知道這種差別不是一星半點的差距,而是一種層次上的差距,不論西域哪些國家,甚至是宋國要想追趕,除非都全部歸於葉塵的治下,否則恐怕都是無濟於事的。

  祥符國就猶如剛剛出生的真龍,正在健康茁壯的成長,一旦宋國和遼國再不控制,採取放任自流的態度,使這條真龍長大,西域諸國,甚至遼國和宋國都恐怕再難以匹敵。但這條真龍若一直窩在如今祥符國這地境內難以舒展身體,只有這四百多萬人供養,那便永遠真正的長不大,且隨時擁有被宋國和遼國覆滅的危險。端木仲仁相信祥符國那位傳奇皇帝葉塵和他的臣子們應該都已經認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從瓜州來了。

  無論端木仲仁一路上走的如何慢,還是在十多天之後抵達了祥符國的心臟夏京城。

  十多天的時間對端木仲仁來說彷彿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祥符國有些東西和變化,讓端木仲仁有一種重開了一個世界的感覺,這種感覺讓端木仲仁充滿了少年時的激情和嚮往。

  如果說順州城的變化和繁華讓端木仲仁有些吃驚的話,那麼,夏京城的繁華則讓端木仲仁心神搖撼。

  一年多前夏京城,乃至祥符國是什麼樣子,他豈能不知。

  他在瓜州從商人的口中知道如今祥符國很富庶,但當他看見真實的祥符國之後,才知道這種富庶和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這並不是人人都有錢的富庶,而是每個人的生活每天都不斷的變得更好的富庶。

  端木仲仁是西域人公認,且尊稱為西域唯一的一名大儒。作為西域的大儒,他和中原和江南的大儒還是有很大區別的,他不但通讀、研究了四書五經等傳統儒家經典學著,還通讀了西域浩如煙海異族異域文化,比如大食典籍、回紇和回鶻文化,同時他不像中原和江南所謂大儒對醫藥、機關、天文,地理那樣有偏見,反而都有研究。祥符國大力提倡格物之道,卻正合他的胃口。

  不過,祥符國內,特別是夏京城內還有一點,很重要的一點讓端木仲仁蹙起了眉頭——夏京城裡面到處都彌漫著一股子對葉塵的狂熱崇拜的氣息。凡是真正的智者都知道,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如果對一個人的崇拜達到極端,這並不是什麼好事,相反這意味著一場內部的災難隨時都可能爆發。

  所以,端木仲仁決定再求見祥符國皇帝之前,再進一步瞭解一下祥符國的情況。

  ……

  ……

  祥符國皇宮中的禦書房位於政務殿旁邊,空間顯得並不如何闊大,左手邊一大排齊人高的偏紋衡木架,架上擺的全是書籍。

  葉塵此時並沒有穿龍袍,而是換了件穿著很舒服的白色便衫,腰間繫著一條玉帶,看上去倒是休閒。他此時斜倚在矮榻之上,伸手將茶碗擱在幾上,很隨便地揮了揮手,辛石便讓人們趕緊端了八個織錦面的圓凳子進了屋。韓熙載、馬文韜、楊繼業、李君浩、胡三光、賈憲、喻文、張泊八人俯身謝恩,然後很自然地落了座。皇帝陛下在非正式場合中較為隨和,召集重臣議事時不喜歡臣子站著,這一點眾人早已習慣,最開始時馬文韜也曾經力諫過,但葉塵不予理會,馬文韜也只能和其他人一樣——總不能其他人坐著,他站著吧!

  這種小範圍內的重要會議,韓熙載、馬文韜、楊繼業和李君浩四人是必有的,而其他人則是隨葉塵的意思,葉塵派人召見誰,誰便參加。以往的情況,胡三光和戶部尚書賈憲、裝備部長喻文和農部尚書張泊是最為經常參加之人,今天這四人同樣再次被召見。

  只是今天只預了八個凳子,但卻偏偏還在第九位的年輕官員,辛石有些遲疑,陛下沒有言明,不知道要不要也給其賜座。

  眾人皆坐,唐興武獨立。頓時將他顯了出來。唐興武到現在都沒能想明白,為何今天大朝會之後會將他也留下來。他最近雖然風頭正盛,但是距離真正的步入祥符國高層還差得很遠,他禁不住的心中自嘲地笑了笑,將自己本就不顯眼的位置再往後挪了挪。

  葉塵輕描淡寫的瞥了他一眼,卻是瞬間震懾住了他的心神!

  唐興武心中震撼,心想這是超一流高手的「勢」的效果,還是真存有帝王之氣。

  「給唐興武端個座位來。」葉塵隨意的對辛石吩咐了一句。

  唐興武趕緊應道:「臣不敢。」

  以他的品級,和幾名重臣進禦書房已屬破例,他哪還敢同坐?

  八位重臣聽著陛下要給這唐興武賜座,也覺得臀下有些發癢,動了一動,扭了一扭,咳了一咳,明顯是有些不滿意,心想這小子初入禦書房就能與自己平起平坐,但一想起陛下向來的習性,卻是不敢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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