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大晉太宰 作者:青山鐵杉 (連載中)

 
V123210 2019-3-21 23:40: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1 40775
V123210 發表於 2019-6-10 06:54
第兩百章 狼狽為奸

    「有點胖了,應該鍛鍊一下。」一陣安慰之後,司馬季貼著巧惜的耳朵低聲道。

    「巧惜會的!」女人趕緊保證著,腦袋又往司馬季懷中鑽了鑽,這個年代的女人就是聽話,三綱五常雖說沒有宋朝之後這麼嚴重,可也能讓燕王感受到封建社會的溫暖。

    很快燕王就用行動表明,他並沒有因為是女嬰就怎麼樣,逗弄著自己的長女玩鬧,不過沒有成功,小姑娘哇哇大哭,很不給大晉燕王面子。

    「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你可要小心一點,孩子剛出生抵抗力弱。」司馬季冷著臉對著周圍的侍女吩咐,古代嬰兒的夭折比例太高了。他又沒有相關的知識儲備,只能想起來幾條衛生方面的知識,說完之後才發現,好像又什麼都沒有說。

    作為一個資深獵奇愛好者,司馬季倒是對嬰兒的一些冷門知識一點不陌生,長時間的觀看了俄羅斯嬰兒出生之後的甩孩子,冬天在室外沖冷水,美其名曰增加抵抗力。要不學學老大哥的先進經驗?想想還是算了,畢竟是親生的。

    「殿下的聲音好像變了一點?」等到眾人散去,只剩下楊馨留在這裡,才慢吞吞的開口道「說話的口氣有些奇怪!」

    「有麼?」司馬季倒是沒有發覺出來這一點,然後邊想邊道,「如果是你在冰天雪地當中呆著,走出中軍大帳迎面就是寒風呼嘯,你就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了。」

    東北大部分人口是河北、山東遷徙過來。但在後世他們和老家的口音是完全不一樣的。這應該是最後一次自然遷徙形成的口音變化,就那邊西伯利亞冷空氣南下的環境,大冬天你要是不喊大聲點,人家也是真聽不到啊。其實內蒙的人說話聲音也很大,當然也和環境有些關係,環境改變人。

    一直在趕路司馬季頭一天就像好好睡一覺,連和楊馨談戀愛的心情都沒有。封國臣下也都知道這點,很知趣的沒有在這一天來打擾。

    「你最好有點好消息!」一早上起來就趕上顏嚴急匆匆的進來稟報,司馬季很是面色不愉的首先開口,「如果是琉璃工匠的事情,本王已經在書信裡面知道了。」

    「殿下,並非是此事,顏嚴一直知道此事事關重大,所以在書信當中並未提及,其他同僚也都不知道。」顏嚴四下看了一眼,司馬季會意揮手屏退左右,他才低聲開口道,「殿下一直尋找的東西,臣下已經找到了,就在北平郡的群山當中。因為事關重大,一直引而不發,只等待殿下回來才能稟報。」

    司馬季的眼睛立刻犀利起來,按理來說他應該高興,畢竟都兩三年了一直在尋找唐山鐵礦,不過可能是因為時間太長了,他那股興奮勁早就過去了。直到今天終於得知了好消息,他竟然一點興奮勁都沒有,冷靜的吩咐道,「離開遷徙走所有附近住戶,就說燕王要修建一個園子,要在當地圈地。」

    顏嚴不敢再書信當中明說,司馬季非常理解。無非是四個字,鹽鐵專營。其中鹽代表了錢,而鐵這個字在所有文明當中幾乎都代表了武力,赫梯人作為最早使用鐵器的勢力,最終讓巴比倫成為歷史,俾斯麥所推行的鐵血政策,鐵指的就是武器。

    如果幽州發現大鐵礦的消息一旦走漏,對司馬季其實是極為不利的。在眼皮底下已經有了曬鹽場的情況下,又出現一個大鐵礦,幾乎瞬間就集齊了造反條件。

    就算是沒有造反的心思,也難保不會被洛陽猜忌,被調離封國改封都是非常可能的事情。司馬季肯定不願意離開幽州,除了人口略微不足,他想要的條件,幽州都齊備。

    邊陲有邊陲的好處,洛陽是天下第一大城,但在八王之亂當中,處在天下中心的洛陽,往往是被四面包抄的地方,可不止一個王侯遭遇過被四面圍攻,最終搭上身家性命。

    「顏嚴明白!」顏嚴心領神會的點頭道,「這都是為了我幽州著想。」

    「這當然是為了幽州的長治久安!」司馬季不慌不忙的道,拍手示意,過了一會兒楊馨端著一盤金豆出來,走到顏嚴身邊開口道,「記事真是辛苦了。」

    「怎麼敢勞煩夫人?」顏嚴立刻誠惶誠恐把盤接住道,「顏嚴出身不高,有幸遇到殿下,怎麼敢辦事不盡心盡力!」話雖然這麼說,接盤的動作倒是一點不慢。

    「拿著,這都是你應得的!」司馬季看了楊馨一眼開口勸說道,「對心腹之人本王絕對不吝嗇,記事幾年來勞苦功高,些許賞賜不算什麼。」

    等到顏嚴退下之後,兩人對視一眼,司馬季懶洋洋的開口問道,「覺得這個人如何?」

    「士族有士族的缺點,但寒門也有寒門的弱點,寒門為了上升渠道不擇手段。不管怎麼說,不論是對誰,防著一點總是沒錯。」楊馨移步款款走到司馬季邊上坐下,「幽州境內,在刺史之下我都有所安排,顏嚴的府上自然也不例外,殿下大可放心。」

    「你辦事我沒什麼不放心的,要說真有什麼不放心的!?」司馬季斜著眼睛打量了楊馨片刻,從上到下一掃然後收回目光道,「你應該明白!」

    這話已經說得夠明白了,把很多事情都交給女人,倒是很符合家天下的國情。可司馬季總感覺兩人好像還沒到那個地步,直說就是沒有到最親密的地步。

    楊馨當然很聰明,聞言臉色緋紅的低下頭,這是一個再明顯不過的暗示了,其實有時候在睡夢當中,她也不是沒做過那種夢,心裡也想的身上發熱過,可弘農楊氏雖然在政變當中被清除出中樞,現在卻仍然不失為一方豪強,未婚入府已經下了很大的決心,要是未婚生子,整個弘農楊氏都會被看不起。

    「妾的心思殿下應該能感覺到,不要太著急。」楊馨口中帶著一點苦惱之色,為難的道,「殿下有殿下的難處,楊馨有楊馨的難處。」

    「我明白,你無非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入府。這皇后那邊是一個問題,暫時我也沒有辦法!」司馬季倒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楊馨的態度已經很明白了。就是求一個光明正大,不明不白的就獻身那肯定是不行的,她不能不顧及弘農楊氏的臉面。

    不過這麼一想,司馬季怎麼覺得好像問題出在自己這邊呢,沒有那個資本非要欺負這個罪臣之女,結果造成了現在進退兩難的局面,現在這事已經不是秘密,賈南風一直沒有說話,估計也是想看看自己有沒有膽量。

    這個膽量燕王現在還真沒有,至少暫時沒有,衡量一下敵我實力對比,他還真做不出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事情,真一時衝動,他就是南征時期林邑王的處境,我五十萬大軍人踩馬踏,足以踏平薊城。

    「其實也不是不行,不是還有其他的辦法麼!」司馬季低著頭建議,展現了一把什麼叫無恥之尤,除了行房其他總沒限制了吧。

    「不行!」楊馨像是暴怒的小野貓一樣,身上那種很凌厲的美感又出來了,「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兒,怎麼能這樣!」司馬季的話不要說楊馨聽到,她想都想不到還可以這麼做。

    「我就是隨便說說!」司馬季瞬間換上一股正經之色不慌不忙的道,「你剛剛好像說,幽州境內,所有府邸都有安排麼?」

    摸著自己有些發燙的臉蛋,楊馨輕輕點頭道,「嗯,所有的府邸我都安排人了。」

    「哦,是麼!」司馬季點點頭,不置可否的道,「其實可以不侷限在幽州,天下這麼大。」

    真都安排人了麼?肯定沒有,司馬季敢保證楊馨漏了一家,遺漏的這家就是楊府。這很簡單,因為他在離開幽州之前就安排進了人,而在這之後,楊府的人員沒有變化。

    坐在一張床上的兩人,還真有點狼狽為奸的架勢。司馬季最大的願望當然不是起兵造反,不過未來的事情誰都說不準,楊馨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弘農楊氏重新站起來。

    兩人的目標根本不一致,要說有什麼暫時一致的地方,那就是對實力的追求驚人一致。

    兩天之後,幽州軍押解的高句麗俘虜到達薊城,司馬季又帶著府中女眷出去,站在城頭之上躊躇滿志,看到沒有,這都是本王的收穫。

    幽州刺史許猛把這只俘虜大軍分成兩個部分,自己讓刺史府帶領三萬人的隊伍進入燕山,今年的長城修繕工作可以啟動了。至於剩下的人就留在這裡,司馬季讓主簿、錄事、廷尉、記事每人負責一萬人,現在的薊城就是以後的內城範圍,而外城還要繼續擴大。

    「知道麼,我喜歡種田了!」司馬季一臉得意的對著身邊的女眷道,「看別人種田。」

    整個薊城一下子塵土瀰漫,為了以示誠意,薊城百姓也被動員起來,高高興興建設自己的家園,在士卒們的看管下,每個人都熱情洋溢,充滿幹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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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禍水東引

    至於司馬季這時候直接回府,灰塵暴土的環境他可以忍受,王府女眷不太合適再這。

    「知道麼,殿下剛剛的樣子,很讓人心動!」楊馨學著司馬季的口吻說道,「十幾萬高句麗的俘虜,鑄就了殿下的威名,妾理解殿下為何要打這個還算老實的屬國了。」

    「在老實的屬國,它也是屬國,既然是國,它就不一樣。」司馬季看著楊馨一語雙關的開口,這個晉代女子可能不太明白其中的區別。

    所謂忠誠的屬國,再忠誠有秉承事大主義的朝鮮忠誠麼!後世的網絡上對韓國的態度他又不是不知道,其實韓國沒有做錯什麼,現代社會韓國一樣是事大主義,只不過對象從中國的各代王朝,變成了美利堅合眾國。

    人家仍然是美利堅最最聽話,美國說一它絕不說二的國家。只不過古代是靠著中原鄙視島國,現代是靠著美國鄙視中國。路線還是一樣的路線,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

    提及古代,歷史愛好者有多麼稱讚朝鮮的忠誠,看到現實的時候,只要把身份往美國人上一代入,就會感覺韓國有多友好,反過來你是中國人,就會多噁心。

    司馬季可不敢保證中國永遠都強大,潮起潮落是非常正常的,而且西方和中國的政權體系完全不同,他只要深入一想,就知道不可能。要是和西方環境差不多倒是好了,因為眾所周知,西方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統治者幾乎沒有變過,就是那批貴族的後代,司馬氏要是從現在開始統治中國一千多年,老百姓是不是願意不知道,燕王肯定願意。

    能當一千多年中國的主人,出身在這種家族的司馬季不願意就有鬼了。太可惜了,這只能想想,正是知道中國和西方是兩種不同的體系,燕王才只在中央集權上想辦法。至於屬國這種東西,愛有沒有都是虛名。

    真出事的時候屬國能幫到你麼?反過來看重這種虛名,都是屬國出事你去幫人家。反過來你弱小了,屬國真有比你富裕的一天,那噁心事就會從此接連不斷。

    費力不討好還不如直接滅掉屬國,燕王只是秉承了一個原則,如果百姓要他解決問題,他就會把有問題的百姓解決掉。

    但這並不妨礙他愉悅的心情。司馬季這人有個優點,那就是他大多數時候都是真誠的。雖說看到國內城被圍困屍骸遍地慘不忍睹,城中百姓也遭受了極大了損失時,他確實也感到難過。但勝利的喜悅,也是客觀存在的,我贏了!既然贏了,慘劇就不再是慘劇,那只不過是勝利者的點綴。

    「這都是為了幽州百姓的美好生活麼!」司馬季打著官腔,深深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

    「哦!?」楊馨白皙的臉上蕩漾出動人的笑容,「聽著殿下這麼說,馨兒覺得殿下私德不輸於古代聖賢,安邦定國不在話下。」

    司馬季陶醉的點點頭,伸手扯著楊馨的臉蛋逗弄道,「我剛剛的話都是糊弄糊弄老百姓的!你真相信了?」

    「其實一個字都沒有!」楊馨面上笑容不減道,「只不過這麼說殿下愛聽罷了……」

    第二天司馬季就帶著龐大的女眷離開了王府,誰讓一旦動工之後,城內的環境一下子變差了呢,不過沒關係,封國之內燕王的府邸不敢說遍地都是,找出來幾個暫住仍然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天津的莊園正好可以用來暫住。

    這個莊園不大,總共有三十六處院落,三百五十二間房,期間佈置著圍院、花園,司馬季很喜歡河流,所以當然在修建的時候也挖土飲水,不過比起燕王府這裡就稍微寒酸了一點,佔地不過二十萬平米,只有燕王府的十分之一大小。

    過來小住不過是為了躲避薊城嘈雜的環境,不過司馬季忘了一點,這裡距離楊府很近。楊馨和他兩個巨嬰哥哥,得知司馬季前來之後,立刻就登門拜訪,說了一下燕王出征凱旋大揚國威,又用一家人的口吻提醒注意身體,馨兒很惦記之類的話,楊馨坐在司馬季身邊坐立不安,「你看你的兄長說的多有道理!」司馬季憋住笑對著楊馨開口道。

    「兄長,燕王剛剛歸來,說這些干什麼?」楊馨終於忍不住家裡明目張膽的往外送女,開口打斷道,「家裡現在安好,正是閉門反省之時,有多少人都在看著呢。」

    「馨兒從小嬌氣,是老夫寵壞了。入府之後燕王多有見諒。其實馨兒本質很好,從小琴棋書畫不敢說樣樣精通,卻也不輸於任何女子。」反對無效,楊英不慌不忙的開口,就好像沒有聽到女兒的話一般,「女兒的心思,燕王需要有所耐心。」

    「是啊,本王一直都很有耐心!」司馬季笑容滿面和楊英一唱一和,看看我岳父說話是多麼的中聽,試探性的問道,「要不留在府中用飯?」

    「既然是燕王發話,為兄就卻之不恭了!」楊成、楊虎同時開口道,「小妹有什麼使性子的地方,我兄弟二人一定多加勸導,燕王不必惱火。」

    「一定一定,現在挺好的!」司馬季很是滿意的點頭,一副和兩人相見恨晚的樣子。在一邊坐著的楊馨臉色越來越紅,幾個人聊的越熟,楊馨越是尷尬。

    直到晚上司馬季才把岳父和大舅子送走,然後回頭看向待在身邊的楊馨,再也憋不住大笑,「這你可都看見了,不是我司馬季逼迫你,實在是卻之不恭啊。」

    楊馨的樣子頗有些惱羞成怒,她覺得自己應該和父親和兄長談談,弘農楊氏的臉都丟盡了,就算是想要尋找一處遮陰之地,可也不能表現的太明顯啊?

    連續幾天楊府都來人,到了後來楊馨直接不出現了,待在閨房不出來。司馬季也有些後悔,對方實在是有點太熱情了,他都有點後悔選擇這處莊園暫住。

    不過好在馬上有客人上門,齊國中尉劉垣,司馬季很是高興,終於不是楊府來人了,很是高興的迎接進來問道,「如今你已然身在幽州,對我幽州評價如何?」

    劉垣向司馬季拱手說道:「燕王,我等來到幽州,所見都是百姓安居樂業,看來這幽州在燕王治理之下,已見興盛!但是燕王,是否忽略了一些禮節上的道理啊!」

    「願聞其詳!」司馬季拿起酒杯不陰不陽的喝了一口問道,「我和齊王關係很好,不知道中尉所說的是何事?」

    「這是燕王和我家殿下關係很好,齊王才讓我提醒。前往洛陽不宜過遲,大軍出征歸來,燕王心神鬆懈想要享樂完全可以理解。不過應該在回洛陽覆命之後!」劉垣不慌不忙的開口道,「不然時間長了,朝廷難免想得太多。」

    司馬季站了起來,恭敬的向劉垣行禮道:「將軍所言極是,齊王的恩德本王不敢忘,明日我就啟程前往洛陽!」

    「殿下自己拿捏清楚就好!」劉垣站起來回禮道,「劉垣區區一個中尉,只是奉命過來提醒殿下,並不敢居功!」

    司馬季本身以為是唐山鐵礦露餡了,衣服之下已經出了冷汗,現在看來並不是。不過究竟是不是還要去洛陽之後再見分曉。

    「這個中尉還不錯,看來齊王也是好人!」等到劉垣離開,楊馨才走出來評價道。

    「好不好人不會一次就能看出來,至於這個劉恆麼!雖然他沒說,但我知道!」司馬季瞄了一眼楊馨道,「他是一個匈奴人,齊國的中尉我恰好知道他的跟腳。」

    「那你去洛陽會不會出事?」楊馨有些擔心的問道,「皇后肯定知道我在你的府中,會不會連累到你!」

    司馬季臉色就是一變,忍住笑很是憂心忡忡的為難道,「應該是會吧,你們楊氏和賈氏這個關係,這次本王一去可能會九死一生,不過君命難違,我不後悔。」

    「殿下要是有生命之危,楊馨願意守貞一世。」楊馨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發誓道。

    你說你現在投懷送抱不比什麼守貞一世管用多了,可惜司馬季不能這麼說,明顯的破壞氣氛。第二天司馬季又擺起來排場,帶著數百名護衛慢悠悠的朝著洛陽進發,半個月後進入洛陽城,隨後大宴士族同僚,進宮拜見賈南風。

    三百刀斧手一聲令下全書完!我叫司馬季萬萬沒想到,我最終還是毫髮無傷的出來了,賈南風確實詢問了幾隻楊氏的漏網之魚,這是我沒有料到的。不過顯然現在的弘農楊氏並不值得賈南風太過於關注,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就饒了我。

    賈南風還在司馬季身上玩了一把帝王心術,對征伐高句麗的結果顯然不置可否,和南征相比最終來了一個不賞不罰,燕王猜想可能是國庫沒錢了。

    「青玄此戰太過於勞心勞力,幽平二州消耗巨大,一些藩王也對頗有微詞!」賈南風來了一招禍水東引,然後道,「皇嫂也要在意宗室的看法。」
V123210 發表於 2019-6-17 06:56
第二百零二章 連通江淮

    「季知道此戰為盡全功,本想著朝廷不要怪罪,看來還是僥倖了。」司馬季嘆了一口氣道,「此戰幽平二州確實消耗巨大,確實是季的責任。皇嫂這麼說已經很寬宏大量了。至於一些藩王略有微詞,季也是無可奈何,誰讓本身這次不算成功呢!」

    就算是禍水東引,司馬季也要配合賈南風的話,表示自己已經中計了。

    宗室不能再出現一個一言九鼎的人物,何況現在也不是時候,真出現了也不是賈南風的對手,賈南風的死穴還在太子身上,太子司馬遹只要安然一天,我司馬氏雖說個個都是天縱奇才,每個藩王都有執掌天下的自信,可也必須老實趴著。

    要是賈南風能夠容許司馬遹順利繼位,八王之亂最大的源頭就消失了。以後可能還會不穩定,但最多也就像是汝南王、楚王那樣不會影響過大,充其量算是政治鬥爭,不用在戰場上相見,可惜這不太可能。

    見到司馬季對禍水東引的表態,賈南風十分滿意,轉而討論起了一些其他事情,「關中流民起,不知道何事才能平定。」

    「區區疥癬之疾,不值得過多的關注。」司馬季就像是晉朝的大部分士族一樣,用一種無所謂的態度對這件事進行表態,不是還有秦王司馬柬麼,這也算事?

    總的來說賈南風對司馬季的應對還算是滿意,就算是耗時日久但終歸是一個勝利不是麼,至於參戰將士的爵位麼,可以封賞一下,只是不宜過多。言語之間一副委屈你了的態度,然後就讓司馬季出宮了。

    「不管是皇后還是宗室,真是戲多!」剛回到永安裡的司馬季屁股還沒坐熱乎,就迎來了河間王、范陽王兩位客人,只能強打著精神繼續虛與委蛇。

    司馬虓才剛剛坐下就問道,「自從青玄東征高句麗,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面了。那篇苦寒之地應該很煎熬吧,此次東征而歸,相信皇后應該很是封賞。」

    「確實很長時間沒見了!」司馬季點點頭,至於什麼封賞的事情他到是沒說,不過他也不在乎,滅了高句麗他都撈夠了,洛陽封賞還是不封賞在他看來都成了小事。

    待在洛陽和各方面的人玩心眼,司馬季還不如回到幽州種田,至少在自己的封國之內,他也可以說是一言九鼎,那像是在這裡這麼多破事。要不是宗室出征歸來必須要回到洛陽覆命,司馬季都不想來,這一來一回一個月時間就過去了,燕王哪有空總是在路上耽誤時間?

    閒聊下去司馬季就明白,兩個宗室王侯來果然又是試探的,既然如此他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告訴對方自己為盡全功,沒有得到什麼封賞,也準備不日啟程回到幽州,絕對沒有在洛陽搞風搞雨的意思,才稍微感受了一點對方的真誠。

    「關中流民秦王已經控制住了,為首者已經被殺,算不了什麼大事。」河間王一聽到司馬季提及關中的事情解釋道,「皇后也是多慮了,區區一些流民。」

    聊了一會兒後,河間王便起身告辭,這倒是讓司馬季很驚訝,他本來以為是過來試探的。試探是要試探的,不過對方匆忙離開也是真有事。

    「太原王司馬泓病重,河間王和他是兄弟,最近閒暇總是去看看!」司馬虓解釋道,「你也知道原來太原王的封號是河間王的,兩家的關係很近。」

    「可惜幽州就只有我們兩個,叔王還好說,季只能在幽州釣釣魚解悶了。」司馬季一聽到其中還有這種關係,灑然一笑道,「和叔王不同,季還是喜歡呆在家,對出鎮沒有什麼興趣!」這種驚天動地的謊話也只有他能說出來,都督平州就不算出鎮麼?

    不過在很多宗室眼中,可能還真不算,平州的具體事情是東夷校尉府負責,要不是司馬季這次東征,別人都想不起來燕王還有都督平州的權利。

    「田園之樂有田園之樂的灑脫,何況青玄年齡也不大,倒是不用著急這方面。」司馬虓會錯意,還以為司馬季是著急,在自己這邊吹風表示要追求進步呢。

    「對了,不知道運河開鑿的如何了?洛陽運糧的問題是不是已經解決。」司馬季拍了一下腦袋差點忘記了這件事,自己打生打死為的是什麼?怎麼把這件事忘了?

    黃河流域是文明的發源地,它的中下游中原地區是經濟、文化、科學發達、昌明的區域,也是人口最稠密所在。黃河自西向東的流向,便於東西橫向聯繫,而不便於南北縱向的聯繫,黃河以北不乏富饒之地,黃河以南的東南沿海更是物產豐富之地,但長期得不到開發,

    開鑿大運河不就是為瞭解決這個問題麼,大運河當然是有用的,江南開發怎麼會沒用呢。至少最差的結果出現之後,南方還可以保留半壁江山。

    以南北朝的總體趨勢和最後的結果來看,南方確實是處在弱勢的一方。雖然當中也不乏南朝強勢的時候,但這種時候和北朝強勢的時候相比太少了。東晉固然因為南北士族互相掣肘總是北伐失敗,可北朝也不安穩。

    軍事行動所需之大量糧草的運輸,在水運上佔有主導地位的年代,溝通南北水運,開鑿運河無疑對軍事行動是十分必要的。

    「哦,這件事啊!朝堂已經談論過了,連通淮南之後,還要繼續向南挖連通大江。」司馬虓沒有多想直接道,「直達吳國舊地,現在到淮南那段已經差不多了,連通大江的那段還沒有開始,這件事中書令他們知道的更清楚。」

    司馬季一邊聽著司馬虓的訴說一邊點頭,看來他在晉朝總算是起到了一點積極影響,雖然這種積極影響還不大,但只要有時間,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大的。

    春秋時期吳王夫差為了進攻齊國,運兵運糧,徵調大批民夫,在長江與淮河之間開鑿一條運河,叫做「邗溝」。相信洛陽的意思也是沿著舊河疏通,這樣工程量應該沒想像中的恐怖。
V123210 發表於 2019-6-17 06:57
第二百零三章 浩大工程

    當時,江、淮之間沒有水路可通,只有由江入海,夫差決定在蜀岡之上築邗城,在蜀岡腳下鑿邗溝,開通江淮之間的水道。引長江水北流,運河向北穿行於武廣湖和陸陽湖最後由射陽湖入今淮安東北五里的北神堰合淮水。

    「對了,青玄此次來到洛陽,先不要著急回去。」知道司馬季想要回家的舉動之後,司馬虓趕緊脫口而出道,「你剛剛說此次東征皇后只是封賞一些出征將士,但是並不包括你對不對!」

    「嗯!」司馬季默然的點點頭,這有什麼問題?自己又不在乎朝廷的封賞。

    「你本為王侯,都督平州手握大權,其實我們這種宗室的封賞非常有限,爵位上王本身就是賞無可賞,出鎮在外也沒有比執掌軍權更好的封賞,現在你全都有了。切不要驕傲自滿,如果你在洛陽沒幾天的時間就離開,很多朝臣因為皇后封賞不大,會認為你心中不滿,或者皇后要調理一下你,你也是知道的,朝堂上這種人可是不少。」司馬虓的口氣十分語重心長,畢竟是自己將司馬季帶出幽州,有些事情確實需要提點一下。

    出征河套之後,司馬虓從安南將軍變成了征南將軍,除此之外也沒有大的封賞。用自己的例子告訴司馬季,宗室本身起點高,封賞有限一定要沉住氣。

    「好像是這麼回事!」司馬季仔細回想了一下,不得不承認這個便宜叔王說的有道理。可關鍵是自己留下幹嘛啊?

    「打獵釣魚宴會都可以做,實在不行多入宮也好。」司馬虓見到司馬季不以為然,加重口氣道,「身為宗室更要小心謹慎,叔王絕對不會害你的。」

    「季記下來了!」司馬季鄭重其事的開口,來都來了,現在後悔已經不趕趟了。一直走出府邸將這位叔王送走,才愁眉苦臉的靜思,就算是留在洛陽也應該找點事做。

    司馬虓的擔心他完全可以理解,這種建議也非常符合這位范陽王的風格。三地五都八軍鎮,司馬虓鎮守的許昌在五都之內,除了對應吳蜀的關中淮南,和京師洛陽之外,鄴城許昌因為是魏國重鎮,地位也十分重要。

    能夠鎮守許昌,司馬虓的手腕絕對是足夠的,按理來說八王之亂當中范陽王絕對應該屬於一支決定性力量,可司馬季知道,自己這位叔王並不在八王之內,但翻開八王之亂的篇章,范陽王卻出現在各種事件當中,存在感高的可怕。

    這說明司馬虓玩的很高明,明明比一些位列八王的宗室參與度更高,卻往往在關鍵時刻不見蹤影,如果不是司馬越的存在,這位叔王簡直韜光養晦的最佳模板。

    前後一對照司馬季就發現這位叔王其實也是一個厲害人物,只不過是技能點比較平均,軍中愛戴不如長沙王,韜光養晦不如東海王,所以一直處在尷尬的位置。這樣他怎麼敢不聽話,「那就給自己找點事幹,小住一下。」

    司馬季當然希望馬上會幽州種田,不過形勢比人強,他現在有沒有辦法。

    在府中呆了幾天之後司馬季出府,手中持著一張地圖直奔著宮中而去,準備找點事幹的司馬季確實找到事情做了,燕王最擅長的事情,大興土木放衛星。

    對著三個輔政大臣微微一拜,司馬季不客氣的拿出了自己的傑作讓幾個人鑑賞,一臉的驕傲,就差明說這都是我畫的,你們嚇壞了吧?

    司馬季的預測非常準確,幾個輔政大臣看清楚上面畫的線路確實嚇壞了。都聽說過燕王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大興土木,卻沒想到能做的這麼大。

    除了連同目前所謂的地方性運河之外,還有引黃河水,注入淮水。還有邗溝,所利用的不是吳國邗溝,而是利用的陳登所開鑿的邗溝直道。相當於一個運河雙行道。

    北線則是引沁水,南達於河,北通幽州,南面連通加上開鑿新運河,讓洛陽直達揚州。這還沒有完事,上面還有一條線是從北方的幽州到揚州的建康,差不多就是京杭大運河的路線,以洛陽為起點北打幽州、南到建康、幽州薊城和揚州建康也能相連。在這幅地圖上就好像是一個等邊三角形。

    洛陽、薊城、建康互相連通,完全是後世的京杭大運河和隋唐大運河的綜合體。只是看了一眼,張華腦袋就是一陣眩暈,這要多大的工程量?

    幾個輔政大臣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宏偉麼?當然宏偉!想想也足夠熱血沸騰,要是一個年輕的大臣看到,說不定馬上就要和司馬季把酒言歡,暢想美好未來了。可他們不是,他們深知地圖上看起來不太遠的距離,真走起來到底有多遠,更不要提是開鑿運河。

    司馬季在幾個老成持重的大臣面前扔出來這種東西,不要說張華,就連王戎都一點沒有被迷惑,心情堪比幾千年之後,袁世凱看見某個革命先行者拿筆畫出來的中國鐵路網,畫的人如此的輕描淡寫。要不是他們都是經過宦海沉浮幾十年的老臣,燕王司馬大炮的外號肯定是少不了了。

    你這不是跟我開玩笑吧,這要人力和精力,兩年內南征林邑、北伐河套、東征高句麗,看起來我大晉天下無敵啊,現在還要開大運河?

    「中書令?尚書令?是不是被本王的宏圖大志所驚呆了,本王也知道,此乃非常之舉!」司馬季很是得意的開口道,「一旦成功開鑿,便可以一舉解決南方割據之患。北方一旦有戰事,各州大軍便可立即啟程,相信諸公出將入相都是知道的,水路可比陸地調兵速度快得多。」

    「哦!」張華、王戎、裴頠都冷淡的應和一聲,一點也沒有被燕王的豪言壯語所打動,心想你好好在自己的封國折騰不是挺好的麼,現在竟然跑到洛陽來折騰?

    「難道這上面有什麼問題!」司馬季見到幾個老臣都很冷淡,心想這也不科學啊,我大晉不是玄學當道,應該對放衛星不牴觸才對。

    可這也要看是什麼樣的衛星,玄學吹的天花亂墜當然是可以的,做起來就不一定了。

    「燕王可算過這需要度搜阿紅勞力?尤其是你圖中的北線,全部都要開鑿河路,至於薊城和建康之間的路線,那可是綿延幾千里的路程。並非是你在地圖上畫一條線就能完成的!」裴頠又把目光放在圖上,苦笑道,「現在剛剛三場戰事完畢,大晉需要休養生息。各州存糧不多,如何支持這種大工程。」

    「這個工程需要的勞力可不是十幾萬人,至少要征徭役數百萬。連綿日久,整個天下都會被拖至疲敝,燕王不可不慎重。」王戎也少見的收起了貪財吝嗇鬼的樣子,此時真像是一個肱股之臣,「現在朝中戶籍尚不足前漢四成,如何能開啟大工程?」

    「三場戰事大軍雖然折損不大,但就拿殿下的封國來說,幽州刺史許猛已經上疏,幽州存糧僅僅足夠今年所用,幽州尚且需要休養生息。北伐河套的糧食都需要從淮南調配,現在不太適合開啟大工程!」張華很是為難的道,「殿下還有什麼說的?」

    「河套之戰的俘虜呢?又不用我們自己征徭役!」司馬季一想,沒有這幾個老頭說的這麼誇張吧,征徭役耽誤生產,用戰敗者也不行麼?現在不是就在用扶南、林邑的俘虜麼?

    「燕王,俘虜也要吃飯啊!不吃飯就會餓死,這和是用俘虜還是用農戶佃戶無關。」裴頠點出了問題所在,「開鑿運河的俘虜要吃飯,為了防止俘虜造反,還需要用三萬兵馬看管這些俘虜,我們幾人曾經估算過,不算監軍,現在充其量能支持二十萬人開鑿運河。河套之戰後,所需要的勞力已經夠用了。」

    也就是本王俘虜的高句麗人需要暫時自己消化?怪不得在幽州上疏的時候,朝廷這麼快就答應了許猛,可以先在幽州修長城,原來現在是吃多了消化不良。

    「這麼一看這個圖確實有些不太合適?」司馬季看著幾個人的臉色,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承認自己錯誤。

    「不,這個工程很宏大,有實行的必要。一旦做成就如同殿下所說,溝通南北,穩定天下,只不過是現在不合適。」張華看了身邊的王戎、裴頠一眼開口道,「在溝通揚州之後,可以繼續用這二十萬戰事所獲得的俘虜開鑿其他運河。但不可操之過急,最少也要十年左右的時間!」

    「我們並非是反對,只不過是要延長時間。」王戎輕撫著鬍鬚想了一下道,「事有輕重緩急,如果同時進行是不行的,一點一點做完全可以。」

    「那本王就拿著這張圖去詢問一下皇嫂?」見到幾個輔政大臣沒有反對,司馬季直接拿著地圖進行下一個說服對象。

    「燕王一定要說明不是限時完工,而是分段開啟。」王戎看著司馬季的背影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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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魯公賈謐

    「明白明白!」司馬季搖晃著手臂表示自己聽到了,不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麼。

    「幾個大臣都歲數大了,青玄別嚇到他們!」賈南風一邊看著圖,一邊聽著司馬季說和張華幾個人剛剛的話,放下地圖忍住笑道,「幸虧你是在封國之內折騰,要是在京師輔政,皇嫂真是睡覺都要睜一隻眼。」

    看到這張地圖,賈南風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感覺,可能心中還是有點高興。高興的是這個出征兩次的王侯,在操作上面還是一如既往的粗糙。並不像是一個輔政大才,司馬季出身宗室既然沒有輔政之才,在她眼中就是一件大好事。

    「不是不能做,就像是王戎說的那樣,經年累月總能做成,只是青玄要保持耐心!」看完之後賈南風還是對司馬季進行了安撫,同時也提到了朝廷的困難。

    雖然隋唐大運河加上京杭大運河的工程量,比隋煬帝規劃的工程量還要大。但也不是沒有辦法,有一點是不同的。那就是隋煬帝徵召的是自己治下的百姓,而目前晉朝在手的是戰俘,只要這批戰俘不餓死,就士族的節操絕對會把他們用到死的那天。

    換句話說,晉朝手中的勞力面對的是一個無限期的攻城,我大晉一點都不著急,十年幹不完可以二十年,二十年不行還可以延期,一直到這些戰俘勒死的那一天。

    這些戰俘本身就不是晉朝人,洛陽也沒指望他們繁榮我大晉。隋煬帝征發的徭役可是真正的自己人,他們一旦開鑿運河時間過長,無法返鄉種田,造成的損失可都要隋朝自己背。一旦在開鑿運河的時候被累死,每累死一個都代表一個家庭家破人亡。

    至於南征林邑、北伐河套的兩戰下來,被晉軍抓起來的戰俘,他們已經家破人亡過一次了,就算真的在開運河的時候累死,死的也是自己一個人,不會造成晉朝社會不穩定。

    這都是司馬季的總結,但他能聽出來賈南風其實就是這個意思,正因為是戰俘在手,而不是征發的徭役,賈南風才沒有直接拒絕燕王看似不可能的提議。話裡話外的意思只是說一定要張弛有道。

    「你在高句麗的時候,其實那些開鑿運河的俘虜暴亂過一次,隨行監軍已經彈壓下去。那場暴亂大軍斬殺了三千多人。」賈南風對著司馬季道,「此後陛下已經下旨,清查了監軍官吏,目前為止沒發生第二次,相比起到了效果。」

    「陛下和皇后睿智,相反季的提議就有些異想天開了。」司馬季立刻自黑,用自己的愚蠢襯托一下晉朝實際掌控者的英明。

    「封國畢竟不同於整個天下,歷練個幾年總會好的。不過燕王還是更加適合軍中效命!」賈南風虛情假意的幫著司馬季規劃未來路線,她根本就不需要一個宗室來輔政。

    等到朝會的時候,在下面的司馬季真領教了賈南風的手段,本來他以為不會拿到朝堂上面公開討論,可能會引起爭議。但賈南風太知道朝堂上面的朝臣是什麼樣子了,不耽誤自己的利益,這些朝臣絕對不會反對。

    司馬季沒有看透這一點,但賈南風早就看透了這一點,採取了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的態度,聖旨上說的足夠熱血沸騰,然後話鋒一轉則表示這是一個長期計畫,甚至表示可能要兩代皇帝才能完成,但一定要完成。

    這樣一說,朝臣各種稱讚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連同南征林邑、北伐河套、東征高句麗的事情又被一一翻出來,表示我大晉才開國三十年,滅蜀平吳,開疆拓土不讓前朝,甚至還略有超出,文治武功四夷懾服。

    「這倒也不能說不對,如果沒有八王之亂的話!」司馬季眼觀鼻口觀心,置身在一片溜鬚拍馬當中,單獨論疆域的話,現在晉朝可能還不如漢武帝的時候,但秒殺東漢是輕易而舉的,現在不但東漢的疆域全部收復,還多出來一個佔州。

    這要是能苟延殘喘個百年左右,就算是最後崩了,評價也不會太低。滿堂朝臣當然不知道幾年後的事情,現在溜鬚拍馬各個都有理有據。而且現在戶籍還遠遠不如漢朝,就做出了如此功績,真是聖君臨朝。

    要不說賈南風怎麼連續滅掉兩個對手呢,她真是把這些士族看的太透了。什麼事情就和幾個有真才實學的大臣商量就行了,商量好了在通知朝臣,井水不犯河水。

    看起來是大功一件,實際上什麼都沒有發生,因為用俘虜開運河早就在進行當中,現在只不過是公佈了後續的使用,那都是幾年之後的事情。

    「燕王,好久不見啊!」下朝之後,司馬季往外走,卻一眼看見了石崇,他不是在荊州刺史的任上麼?這晉朝當官是這麼隨便麼?可以隨時回到洛陽?

    「石崇,你不是在荊州刺史的任上麼,怎麼又回來了?」司馬季停下腳步驚訝的問道。

    石崇聞言臉上的尷尬之色一閃而逝,隨意馬上恢復正常,輕咳一聲道,「石崇主要是因為飲酒誤事,所以已經不再擔任荊州刺史了,現在已經回到了京師。」

    司馬季默然點頭,是不是做荊州刺史的時候因為攔路搶劫被發現了?當然司馬季只是這麼一猜測,不過看到石崇剛剛的尷尬,應該就是這麼回事。

    見到司馬季的狐疑之色,石崇更加尷尬了,他還真就是因為事發所以才回來的,為了避免燕王開口深問,直接帶著神秘的神色問道,「燕王,朝堂上討論的大運河,是你提議的吧?」

    司馬季眼睛一下子盯著石崇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這才兩天時間,他連范陽王司馬虓都沒告訴,只有幾個輔政大臣和皇后知道,石崇怎麼會知道的?

    「石崇和魯公賈謐的關係還算不錯!」石崇帶著神秘感的低語道,「是他告訴我的,燕王勿怪,也不要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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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生財有道

    「韓謐?」司馬季瞭然的點點頭,原來是賈南風的侄子?這就怪不得了,賈謐是賈南風妹妹的兒子,本身姓韓。現在承襲魯郡公的爵位。

    賈氏的女人善妒是有傳統的,賈充本身是有兩個兒子的,結果因為賈充的老婆善妒,總懷疑兒子的奶媽跟老公有不正當關係,頻繁給兒子換奶媽,活活把兒子折騰死了。賈充就把賈謐當親孫子養。賈充是幫司馬家幹掉曹家的大功臣,再加上有國舅爺的身份加持,自然水漲船高,死後也是賈謐繼承了爵位。

    既然是賈南風的侄子,這事倒是說得通,司馬季心中一動問道,「鷹揚將軍也是一個消息靈通之人啊,竟然這麼快就知道本王的建議,是在提醒本王什麼麼?」

    石崇既然已經不是荊州刺史,司馬季不知道對方現在是什麼官職,只能用軍職來稱呼。

    「燕王折煞在下了,崇不過是喜歡交友而已,和一些志同道合之人談談詩詞歌賦,鑑賞風月,這才落得個如此下場,現在剛回到京師,還不知道能不能獲得啟用。」石崇微微搖頭頗有些自怨自艾的意味,然後邀請司馬季去府上做客。

    這正中下懷,司馬季本身也想要看看石崇現在的情況,打蛇隨棍上答應了所請。石崇也知道現在大晉天下是皇后說的算,對賈謐曲意奉承一點都不意外。

    石崇府中,因為司馬季到來石崇很是高興,他雖然擔任荊州刺史才不過一年多,但明顯是鳥槍換炮,府中陳設大變樣。

    「改日我請幾位同道中人入府做客,還望燕王再來,大家談談詩詞歌賦。」石崇將酒飲下半盞,很是豁達的道,「相信有燕王來此,洛陽才子一定趨之若鶩。」

    「將軍客氣了,可本王並不是善於詩詞歌賦,來了也是徒增笑料罷了。」石崇要是把司馬季灌多了說不定他腦袋一熱就答應了,可沒喝多的時候燕王明顯不能同意這種羞辱一般的建議,根本不用聽石崇準備邀請誰,反正邀請誰司馬季都沒本事和對方來詩詞歌賦這套。

    這點上司馬季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的古文水準,不過是和顏嚴五五開罷了,這還要建立在對方求生欲極強的基礎上,石崇話一出口,司馬季就連連搖頭。

    「殿下出身軍旅,只是來做一個見證,都是一些文人而已。」石崇連連邀請,最後司馬季忍不住好奇問道,「都是誰呢?」

    「潘岳、歐陽建,兩人都是在下的好友。」石崇怡然自得的道,顯然有這種好友也是臉上有光的事情,大名士也要有大名士的圈子,「在下準備在郊外新建一座府邸,現在已經選好地方了,山明水秀之處,以後燕王再來洛陽可以去那!」

    「金谷園?金谷二十四友?」一聽到石崇這麼說,司馬季就想起來了這個晉朝的文學團體,從東漢開始文壇開始出現抱團取暖的趨勢,三君,八俊,八顧等等,後來建安七子,竹林七賢,都是這種組合出道的模板。

    大概就是現在,這種趨勢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看來我大晉第一男子天團,金谷二十四友即將閃亮登場了,和以前的竹林七賢相比,金谷二十四友的最大不同之處就是,竹林七賢只有王戎身居高位,金谷二十四友隨便拎出來一個都夠得上位高權重的邊,石崇已經算是裡面出身一般的成員。

    金谷二十四友並非一幫沒有影響力的文人,而是本身有權勢的文人組成。郭彰和國舅左思是皇親,大司馬石苞子石崇、太尉陳准子陳眕、撫軍將軍王浚孫王粹、中書令和嶠子和郁、侍中鄒湛子鄒捷、太常諸葛緒子諸葛詮、侍中周浚侄周恢。要說裡面沒什麼根基的,都輪不上石崇,而是陸機兄弟。

    「燕王、燕王?」石崇見到司馬季默然不語,輕聲的提醒著,心中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哪句話說的不對了。

    「最近有些精力不濟,將軍不要見怪!」被招魂歸來的司馬季輕笑一下,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他又不會常駐洛陽,為何要關注一個注定要解體的團體?

    金谷二十四友這個團體注定是要解體的,因為這個團體和八王之亂的關係太大。只要八王之亂發生,這個團體的人必然會利益不一致。

    因為這個團體的成員出身都太好了,出身各大士族,他們背後的家族分別和不同的宗室交好,司馬季就知道陳眕和長沙王司馬乂的私交很好,就算不提陳眕,他眼皮子底下就有一個成員,現在的幽州刺史許猛,許猛就是金谷二十四友的成員。

    裡面的成員有和趙王是姻親,有齊王的舊識,長沙王的好友,有東海王的好友,至於許猛、還有陸機兄弟,和他這個燕王的關係很好。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些人的出身都太好,司馬季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到時候會出現,誰讓石崇的這些好友有錢有權呢,燕王現在要壯大自己,當然願意和對方多接觸一下。

    「其實本王有一個主意,想要和將軍商量一下。」思慮片刻司馬季猶豫了一番開口道,準備和名義上的大晉首富,談論一下關於擱置爭議共同開發的問題。

    「燕王請名言!」石崇也很是好奇的詢問,不知道司馬季到底想要說什麼。

    燕王很缺錢,缺的夠嗆,誰知道到時候招兵買馬到底要多少錢,滅國搶劫的錢財到底夠不夠往裡填的?光明正大的種田經商當然是免不了的,可就沒有什麼可以賺快錢的路子麼?搶劫的最高境界司馬季已經做到了,現在準備換一下套路。

    用一句時髦話來說,就是要改變出口導向形的經濟,轉而提高國內潛力提振內需。內需在哪裡呢?肯定不在老百姓那裡,而是在士族手中。

    以司馬季的腦袋,快錢無非就是三種,黃賭毒!黃這個產業從來不在司馬季的腦海當中,他絕對不會利用女人去做皮肉生意賺錢,至於毒,司馬季不敢說自己多麼高尚,才會想要讓來到晉朝的商隊把五石散擴散出去,而不在國內流傳。

    司馬季沒有這麼偉大,而是五石散的藥方在士族內部根本不是什麼秘密,各大士族門閥都可以自產自銷,燕王真的弄出來也根本賣不出去,只能指望絲綢之路幫自己賺點外匯。

    就只剩下一個選擇,賭!中國源遠流長的項目,周朝時期就出現了擲骰子遊戲,也就是一種極為盛行的娛樂活動。後來賭博發展到楚漢相爭之際,韓信設賭局,供軍士打發時間,免除思鄉、思親之苦,至於後世麼,麻將是中國發明的,古今中外,男女老幼,都喜歡賭博。

    「賭?燕王,這大小賭當多如牛毛!」石崇聽完之後微微搖頭道,「難啊……」

    魏晉賭博本身就十分盛行,內容五花八門,六博,投壺,彈棋,射箭,鬥草,鬥雞等等,花樣繁多,連從宮中傳出來的象棋也後來居上,成了一個重要項目。

    「這不一樣,既然可以鬥雞,為何不能賽馬呢?還能鍛鍊騎手的騎術,我大晉開疆拓土,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麼?」司馬季昧著良心胡扯,「象棋可以破解殘局嘛、至於骰子可以配合其他的遊戲有一痛玩耍。」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要看誰敢去做,有沒有安全感!」司馬季壓低聲音道,「好賭之人賺的是不義之財,他們看重的無非是安全。每個人都知道這是不好的,並不願意暴露自己,那這個時候就要看賭當的威力了。有的賭當是不安全的,其實要做到我們的賭當安全,而別的賭當不安全,從我們這裡賺的錢可以安全帶走,而不擔心會被下黑手拿回去。這樣下一次他還會來,早晚會把錢乖乖奉上。」

    石崇將剩下的半盞酒飲下,像是在消化司馬季的話,最終慢吞吞的開口道,「可以讓別的賭當開不下去,只留下一些不構成威脅的做點綴。」

    「不錯,就是如此!言出法隨!」司馬季幽幽地道,「賽馬需要場地,而骰子需要高雅的環境,而最最重要的則是,要有人能夠保護它,而不保護別人。」

    「這個人非殿下莫屬了!」石崇對錢財特別感興趣,起身就是對著司馬季一拜道。

    「只有本王還不夠,還有一個人能聯手的話,就可以達成目的!」司馬季眼皮一翻,又回到了剛開始的詢問,「將軍是從哪裡打聽到大運河的建議是本王提出的?」

    呵呵……石崇和司馬季相視而笑,心照不宣的擊節而笑。還有誰啊,司馬季可以代表宗室隱身幕後,但另外一個夠份量的人,當然是賈氏的代表,沒人比賈南風的親侄子賈謐更加合適。

    「殿下之思慮真是令人敬佩,怪不得南滅林邑、扶南、東征高句麗。」石崇不由的感嘆道,「戰場隨機應變,竟然用到了這裡,佩服!」
V123210 發表於 2019-6-17 06:57
第二百零六章 金谷二十五惡棍

    「將軍謬讚了!」司馬季將剩下的酒喝完,又吃了兩口菜,很是推心置腹的道。

    任何一種行業只要能形成壟斷,那就沒有不賺錢的。所謂言出法隨,只要有人在官口當中給予保護,別說司馬季還可以拿出一些新穎的玩法,就算是沒有,也照樣可以賺的盆滿鍋滿,賭城賺錢是因為中國只有那一個城市合法。

    至於會不會傷害到普通老百姓,司馬季認為是不會的,以他對晉朝老百姓的觀察,生活狀態直逼後世定義當中的無產階級,難道還能收了糧食進賭場麼?

    就算是開了,司馬季估計也只能從兩種人身上賺到錢,第一種是士族,晉朝如果也有購買力這種東西,那購買力只能從士族上表現出來。另外一種就是進入晉朝的胡商,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可以把比較賠賬的貿易扭轉回來一些。

    「可惜啊,除了洛陽和建康之外,其他大城沒有這個條件。」司馬季說的是實話,原來蜀國本身就比較弱小,真能把賭場撐起來的城市,許昌勉強可以,要說真有把握的還這就只有洛陽和建康兩座城。

    「天下財富也盡在此兩城!」石崇看著司馬季安慰道,「燕王此舉已經足夠了。」

    「本王願意出一千萬錢,作為誠意和將軍一同做成這筆買賣。不過將軍名聲在外,不知道看不看得上本王這些小錢呢?」司馬季此時才提出來他真正的目的,他提出從賭博賺錢肯定不是讓石崇這個大晉首富名副其實的,而是鞏固自己大晉首富的地位。

    一想到未來的對手司馬季就頭皮發麻,誰知道擴軍備戰之後要填進去多少錢財?不提前攢點散碎銀兩,未來還怎麼安身立命?

    石崇也知道司馬季不會白白的出主意,而是要從分一杯羹。不過這樣也好,石崇最大的劣勢就是他家崛起的太晚了,從父親大司馬石苞才算是不如朝堂,根基太淺。不然石崇也不會苦心鑽營,和這些大名士交好,又傍上了賈氏的大腿。

    關鍵司馬季是宗室啊,還是皇后看好的宗室,石崇這也是從賈謐的口中聽來的,所以他毫不猶豫的答應道,「有燕王在的話,大事可成啊!」

    「有善於理財的將軍在,本王才能借東風啊。」司馬季也含笑恭維道,「本王不勝酒力,過兩天再來打擾!」說罷便準備起身告辭,還沒忘記讓石崇引薦一下賈謐。

    兩天之後同樣在石崇的府邸,司馬季就見到了賈謐,司馬季不學無術,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帥!賈謐的父親出身一般,能夠得到賈南風妹妹的垂青,肯定有過分之處,現在看來這個過人之處就在臉上了。

    見到司馬季之後,賈謐收斂了身上倨傲的神色,對於石崇甚至一般的士族公子,他都可以擺出倨傲的樣子,因為自己出身高,可面對宗室諸王就不同了,趕緊見禮道,「燕王殿下,本以為石崇是玩笑,沒想到殿下真的在此,賈謐有禮了。」

    這肯定是假的,司馬季可知道賈謐在後來連太子都不放在眼裡,有一次還被留在宮中的司馬穎看見,最終導致司馬穎大家斥責。最終的結果是這位武帝親子被趕出去出鎮。

    「魯郡公不必見禮,公的文采京師盡知,本王尊重大才。」司馬季也很客氣,他覺得賈謐的文采肯定有水分,說不定就是石崇等人吹出來的。但就算是有水分,肯定也比他這個贋品想多了,裝逼只會自取其辱。

    隨後便直接進入正題,司馬季用行動表明,自己和石崇完全是一種人。準備挖掘一下晉朝士族的內需,提高消費,重振經濟。他雖然是宗室藩王,封地卻太遠,無法在洛陽施加影響力,所以要言出法隨還要賈謐出面。

    目前司馬季受到皇后的信任,面對這麼一個藩王的示好,賈謐當然願意樂觀其成,在宗室當中有一個朋友,他賈謐說話也更加硬氣,何況這本身就是一件好事,誰會和錢過不去呢?至少他賈謐不會,大名士也是凡夫俗子。

    「不過這件事參與的人越好越好,可以有個照應!」賈謐也對司馬季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司馬季點頭,政變是越少人參與越好,可以打一個措手不及。而像是這種斂財麼,其實參與的人越多反而越好,畢竟法不責眾。但一聽到賈謐張口說出準備拉攏誰,燕王一下就不淡定了,有幾個熟悉的名字都是金谷二十四友當中的成員。

    「這金谷二十四友碰到我也是真倒霉,本身歷史上名聲就很差,現在又成了賭博集團!」司馬季心中默唸一聲對不起,看來以後一定要修改史書,把自己和這幫人切割乾淨。

    「今天鷹揚將軍沒有說明白,改日請燕王見見京師的大才們。」賈謐很是熱情的提議道,「有這些名士的幫助,事情一定會很順利。」

    司馬季頻頻點頭,其實從現在開始,金谷二十四友就和大名士沒啥關係了。歷史上本來留很黑的名聲,因為這件事更是洗不白,估計會被評價稱為一群有才的惡棍。

    至於賈謐這個金谷二十四友名義上的老大,首先按照歷史發展他一定會死。說來簡單,賈氏的榮華富貴和太子司馬遹的身家性命,一直維繫在賈皇后的肚子裡面。

    皇后只要誕下一個男嬰,廢掉司馬遹就不再是夢想,有一個嫡子出生,其他宗室也不會窺伺皇帝的位子,就算有不服,汝南王和楚王的下場在那擺著。

    可是賈南風目前為止沒有成功,沒有嫡子出生,太子就沒法廢掉,賈南風要魚死網破幹掉太子,宗室就會把整個賈氏連根拔起,賈謐當然也不可能倖免,這就是一個死結。

    幾天後洛陽有一種言論在流傳,說燕王司馬季的文采很高,並非只是一個投身軍中的王侯,而司馬季這個當事人也正在看著自己所謂的文采,自語道,「這石崇寫的東西不錯啊,可為什麼非要按在我身上?」
V123210 發表於 2019-6-17 06:58
第二百零七章 土木工程愛好者

    文人抱團取暖他不是不能理解,這樣更能造成影響,可司馬季也不是文人。石崇此舉無非就是對司馬季進行拉攏,九品中正制當中,不能只有大才,還要會吹噓。這也是玄學群體當中為何盛行空談,現在看來有人正在幫著自己造勢。

    不過這只能糊弄糊弄一般人,至少宗室當中基本上都知道燕王肚子裡墨水是幾斤幾兩。

    在賈謐那個團體當中,石崇更多的是起到一個發起人和投資者作用,這也符合石崇巨富的身份,不過又不僅限於此,石崇並非一個冤大頭,富豪的朋友當然也不會太差,並不需要石崇養著他們,不然士族的臉面放在哪?

    目前石崇最關心的事情就是建立金谷園,以及在洛陽內選擇地方建立賭場,跑馬圈地建立賽馬場,可以說忙的腳不沾地,在斂財方面石崇並不需要專門向燕王取經,他自己完全知道怎麼做,無師自通。

    「燕王,就是此處了,以我觀之,水縈繞穿流其間,鳥鳴幽村,魚躍荷塘。」石崇站在一處半山腰處,所謂登高望遠就是如此,對著這裡評頭論足,顯然是非常滿意。

    「不錯,是一塊妙地,縱情山水的好地方。」如果說別的話題比如詩詞歌賦,司馬季兩眼一抹黑說不出來什麼,但如果是談如何修園子,大興土木的燕王絕對當仁不讓。

    臭味相投的兩人對著此地評頭論足,哪裡要引河,哪裡做花園,哪裡挖土蓄水,哪裡依山傍水修建亭台樓閣,如果說之前兩人大多是談公事,強行找話題的話,這一次絕對因為共同愛好,甚至有種惺惺相惜之感。

    「燕王有眼力,這裡依邙山、臨谷水絕對是一處好地方。」石崇眉飛色舞的深談道,「我輩所求一處修身養性之處,京師固然繁華,但缺少了一種靈氣。只有燕王才能明白這一點啊!」

    「本王在幽州,開運河,引干渠,也算是深通此道,不過幽州偏遠,比起精緻之程度,和京師相比還是略有不及啊!」司馬季嘆了一口氣道,「這薊城的燕王府還是狹小了一些,不如此地渾然天成啊,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非人力可成!」

    司馬季倒不是故意謙虛,和這片山谷相比,燕王府絕對不能算大,依山傍水和平地起高樓也不是一種東西,他倒是可以把燕山當中的帶溫泉的莊園擴建一下,看看能不能和石崇比比,這麼一想司馬季暗罵自己,比個屁,有錢沒地方花了?

    「鬼斧神工?燕王說得好!」石崇自語了一句很是認可的點頭道,「就是鬼斧神工……殿下,過幾日有幾個朋友來!」

    「哦?能讓將軍認為是朋友,本王倒是想知道是誰!」司馬季很感興趣的詢問道,如果是一般人的話,石崇沒有理由專門提出來的。

    「這個麼,燕王殿下到時候就知道了!」石崇這個時候賣了一個關子,心中未嘗沒有等待司馬季追問的意思,可惜他不知道燕王並不是一個好信之人,真就不發一言也不詢問。

    石崇幾次想要再次說這個話題,司馬季都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寒暄了兩句就提議回到洛陽,反而是石崇不好再開口,給自己憋夠嗆。

    剛入府坐下,侍女小碗就拿出一封信遞前來,交到司馬季的手上道,「今天剛到……」

    「龍川?」司馬季一看落款,是扶南新都的名字,是柳葉的信。幽州雖然和扶南相隔萬里,小女孩倒也很認真的對象諾言,每個月都在寫信保持聯絡。

    不管是他在幽州還是在平州,來往書信總能教到自己的手上,拆開信司馬季一目十行的看起來,本來他以為就是內政、或者是柳葉本身學習的進度,但這次真不是。

    「竟然是軍國大事!」司馬季自語道,他眼中的軍國大事肯定和戰爭有關,事實也正是如此,遠遠不是小女孩在抱怨生活瑣事。而是涉及到兩個國家的大事,這兩個國家是扶南和真臘。

    真臘是扶南的屬國,處在扶南北部,距離寧州的南夷校尉府很近。在晉朝這個時間段,真臘距離強大,乃至反客為主滅掉扶南還有一段日子。在後世人眼中,不管是扶南還是真臘都是屬於高棉人的國家,自然也是柬埔寨歷史的一部分。

    可後世是後世,現實是現實,一個民族之內還有地域矛盾呢,這點司馬季看南北士族的界限體會的一清二楚。他看扶南真臘都是高棉人,人家自己沒準不這麼看。

    這種心態太容易理解了,司馬季肯定不想自己的腦袋被胡人砍了,但這不代表他就喜歡自己的腦袋被漢人砍了,後世的人可以區分誰是胡人誰是漢人,但以他的身份來說,這都是一群要造反砍自己腦袋的人。

    燕王南征給予扶南重創,雖然也幫著剷除貴族夷帥,但造成的人口減少卻是實打實的。扶南確實需要一段時間恢復元氣,這樣一直作為屬國出現的真臘未免有些不老實了。

    此時的真臘國想起了自己也是高棉人的一部分,表面上默不作聲,暗地裡開始招兵買馬,可能短時間內還不敢做什麼,可一旦時機成熟了,誰也不能保證人家不來一手尊王攘夷,把他們眼中的胡人,也就是晉朝人趕走。

    對於柳葉來講,他是被晉朝人冊封的女王,一旦真臘心懷叵測,最倒霉的就是自己。所以在信中表示,自己也在暗地做好準備,甚至提出要先下手為強。

    連續看了好幾遍信,司馬季能感覺到柳葉信中還是認為,自己統領的扶南比真臘要強一些,但真臘繼續收攏其他部落的話,遲早是一個禍害。

    「原來是這樣!沒有嚴重到讓南征成果功虧一簣的地步?這個小女孩不會跟我玩韜光養晦吧?」司馬季琢磨這個親手冊立的女王,會不會來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戲碼?想了半天覺得應該不會,以柳葉的歲數要是能想到這一點,那她可比呂雉、武後、賈南風還要厲害,而且女人執政考慮的角度不同,有侷限性應該不會成為大患。

    既然確定了柳葉可靠,司馬季便開始提筆回信,既然目前還是扶南強勢,真臘只是開始有些不聽話,這件事就不難解決。己方強勢的切記操之過急,最穩妥的辦法就是自己本身穩定讓對手找不到插手的機會,魏國就這麼幹蜀國的。司馬懿就這麼成了最後的勝利者。

    當然在大局上,司馬季卻不想南夷校尉府插手,如果扶南要和真臘打一場的話,最好還是它們內部決出一個勝負,晉朝插手反而不美,現在大晉最需要的就是穩定。

    為了避免常凱申元帥的前車之鑑,司馬季只是在大勢上提及了如何應對扶南,而不是出首先進攻這種餿主意,「軍事就是內政,扶南主要土地是平原,王都在江邊,一旦真臘南下進攻,一江之隔的佔州絕不會坐視不理。有這個基礎,扶南大可以安心發展。平原開墾比真臘容易的多,有晉朝的協助,扶南本身人口糧食都佔優勢,不論如何不會處在下風。」

    「百姓手中有糧心裡不慌,這樣不論是真臘打出什麼旗號,都不會造成大麻煩。就算你要進攻真臘,以上的準備一樣是必要的。不要陷入焦慮當中,真臘絕不可能滅掉扶南,而扶南有了時間發展起來卻可以滅掉真臘。」司馬季奮筆疾書給柳葉做出指導,小女王心靈目前需要撫慰。

    不知不覺天色漸暗,洛陽城外,幾輛馬車漸漸接近洛陽,一個少年撩開簾子看向越來越近的巨城,滿是神往之色的道,「兄長,我們已經到了京師,這是天下英才匯聚之地,比一個小小的琅琊更適合施展胸中報復。」

    一隻手過來把簾子拉下來,略微有些粗狂的聲音在裡面響起,「沒什麼可看的,所謂文人墨客,不過是一些浮華之輩。」

    時間不長,馬車緩緩地進入城門,進入洛陽後停留在尚書令王衍的府邸面前,通報之後一對兄弟便走了進去!

    司馬季也把回信寫完,深深地伸了一個懶腰,嘴裡發出意味不明的舒爽聲音,封漆完事。本來就不是大事麼,只要晉朝度過八王之亂,他以後還是要南下的,上次南征才不過是第一步。

    實在不行就和親,司馬季倒是對和親不抱著太多歧視,反正和親的漢唐,這點上也不耽誤它們的名聲,要說有不滿,就是不分形勢的和親。總是把女人往外推他覺得比較丟人,如果是己方強勢的時候,就不能反過來娶幾個麼?實在不行萬里挑一,他就不相信挑不出美女。

    「本王累了,小碗晚上來我房間!」司馬季一邊用飯一邊看著跟著自己來洛陽的侍女,心中一片火熱,一語雙關道,「多吃點,晚上別累到了。」

    「知道了,殿下!」快速扒飯的小碗細弱蚊蠅的回答道,額頭幾乎貼到了碗裡。
V123210 發表於 2019-6-17 06:58
第二百零八章 國際毒梟

    身材高挑,五官深邃,皮膚不是非常白皙,但是看上去很健康。司馬季看著這一排精挑細選的美女,尤其是眼睛,確實是一個拿分點,回頭看著比這些人生地不熟的女人,還要小心翼翼的人口販子問道,「都是波斯人?」

    「是的,殿下!不少都是貴族的家眷,波斯帝國內部不穩定,殿下也是知道的,戰亂時期男人尚且不能活命,何況這些附屬品呢!」提拉伽眉飛色舞的訴說著波斯帝國的情況,顯然對這個貴霜帝國面前的大山頗有怨言,看見波斯內部不穩,心中矜持的狂笑。

    「你稍微掩飾一下,有這麼可笑麼?」司馬季不得不提醒自己的合作者,這笑的也太明顯了,小人得志就和現在的提拉伽差不多。可惜他這個合作者並不知道,波斯帝國馬上就要開啟一個黃金之世了,相反貴霜帝國並沒有迎來中興。

    司馬季的注意力到不完全在這些美女上,而是又成功迎來一批琉璃工匠。這就和唐山鐵礦一下,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等真的來了一下子一波又一波的來。現在司馬季的感覺就如同用上吃奶的勁摩擦一千次,真到了最後一哆嗦後,反而覺得索然無味起來。

    看來賢者模式在各種事情上都存在,並不只是在男歡女愛上面。

    「殿下,是對這些美女不滿意麼?」見到司馬季沒有一點興奮的心情,提拉伽心想難道審美觀不同,自己眼中的絕世美女在對方的眼中姿色一般?

    「我很滿意!」司馬季看這樣一排賞心悅目的波斯美女,只不過他都要滿意的擴建薊城了,燕王在考慮是不是考慮加上一門波斯語課程,再展開文化交流。

    薊城擴建的需要,並不是薊城老百姓有多麼迫切的生存空間需要,而是燕王府人口越來越多,司馬季覺得應該把府外的百姓攆出去,才想起來了擴建王府的計畫。至於燕王府的人口增加,目前都體現在增加女眷上面。

    讓侍女小碗把五十個波斯美女下來去,燕王深深地感覺到了養家餬口的不容易。很有點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意思,「琉璃工匠已經有兩批了,暫時我用不到了。如果需要的話,本王還會在告訴你的,反正你也很熟悉這套業務。」

    「對了,五石散賣的怎麼樣?」司馬季扯了一圈還是回到了主要問題。要是來一番高論,上綱上線的來說,這就是國際貿易逆差的問題,燕王關心的點和美帝大統領關心的點一模一樣,目前絲綢之路上的角色分配,羅馬是第一受害者,大晉是第二受害者。大賺特賺的就是處在中間的西亞國家。

    這要是有後世的條件,下一步大晉就應該想辦法聯絡羅馬,兵臨城下讓處在中間的西亞國家開放市場,可惜沒有,那就先顧著自己,把晉朝的損失降下來。

    司馬季倒不是非要來一次五石散戰爭,晉朝不是英國,任何外部財富都跟不上晉朝一旦穩定下來之後的人口增長率,所以就算是出門搶劫,晉朝百姓也不會有多少收穫,他這個燕王倒是會收穫很大。他只希望你別佔我便宜,我也不佔你便宜就可以了。

    能不能用布帛把絲綢代替,扭轉目前的局面。這基本是不可能的,因為印度還存在,中國的拳頭產品是絲綢,一般的紡織業印度完全可以代替中國的地位。印度紡織業還是被工業革命的英國打垮他。

    晉朝的布帛要是用來賞賜過來朝貢的使團,人家會很高興,要是讓人買麼?別人是不會買的,哪個文明不會紡織?這又不是什麼獨門絕技!

    除了擴大養蠶之外,燕王對五石散寄予厚望,就這個沒有現代科學的時代,估計對方也不會發現什麼,吃五石散會早死,不吃平均壽命也不會提高多少。

    提到這一點,提拉伽一下子興奮起來,像是倒豆子一樣表示除了剛開始比較艱難之外,後來就不用半賣半送出去,總體上的趨勢是好的。

    三哥商人的興奮連帶著燕王也高興無比,很是自持的道,「這可都是士族才能用的好東西,你以為這是尋常百姓能享用的麼?至少也是你認知當中的婆羅門才能享用!」怕對方聽不明白,司馬季還著重的解釋了主要受眾群體的地位。

    「明白了,殿下的意思是賣到貴族群體當中,小人還有一個想法,可以和絲綢捆綁銷售。整個波斯和極西之地的大秦都喜歡絲綢,只要和絲綢綁在一起,這些五石散絕對賣得出去!」提拉伽眉飛色舞的訴說著自己的想法。

    「好主意,不過還可以在加上一樣東西,現在烈酒已經風靡整個大晉,本王告訴你,烈酒和五石散更配哦!」司馬季很是欣賞的看著提拉伽,這三哥也是一個人才啊。別的不說就這股不要臉的勁,就遠遠超過中國人的平均水平,要不後世美帝怎麼這麼多三哥裔的總監呢。

    絲綢、烈酒加上五石散,這一套捆綁組合拳下來,司馬季已經感覺美好的明天在向著自己招手,至於羅馬怎麼解決黃金流出問題,他們自己想招去吧。

    不過真要徹底扭轉這個問題,就不是幾樣拳頭產品能夠解決的了。回想一遍歷史,司馬季還真的覺得,在控制貿易航線的問題上,各大王朝都非常一般,都屬於等著對方上門那種。比較突出的也就是宋元兩代,但就算是宋元兩代,海上名聲最大的也是阿拉伯人、印度人。

    「如果不是本王有事情沒有處理完,真想要出去親眼看看!」司馬季有感而發,再這一畝三分地折騰無聊至極,天天算計胡人算計到死,就等於是白來一趟。

    提拉伽見到司馬季這番神態,微微搖頭道,「殿下和一般的晉朝人不一樣,很多大臣對外界一點都不關心,對來到大晉的胡商也是輕視的心態,並不關心我們的國家是什麼樣。就連你們的商人也很少前往其他國家,和其他國家來到大晉的數量無法相提並論。」

    這是真的,晉朝的胡商數以萬計,有數以萬計的晉商去過別的別的國家麼。

    「關心不關心早晚都會碰上!」司馬季微微搖頭,這都不用使用大航海時代舉例子。

    唐朝和阿拉伯不就在中亞怛羅斯打了一仗麼,不過那只是一場小衝突,就是安西都護府和呼羅珊總督府領著各自的軍隊打了一場小戰鬥,只是一場遭遇戰,怛羅斯之戰對唐與阿拉伯的關係沒有顯著影響。只是給了後世無數網民帶來爭論題材,連兩國歷史對這場戰鬥記載的手少的可憐,都處於各自歷史當中一點不重要的位置上。

    唐朝記載阿拉伯軍隊二十萬,阿拉伯記載唐朝大軍十萬。全是吹的,中東國家從古至今主攻就是西方,根本不會在不重要的東方投入二十萬兵力,要是有在次要方向用兵二十萬的這個能力,拜占庭帝國早就滅亡了。

    不過此戰之後,兩個大帝國的命運出現了接壤不同的走勢,唐朝之後出現了安史之亂,這點誰都知道,怛羅斯之戰的指揮官其實就是阿拉伯版的史思明,早在怛羅斯之戰前四年,阿拉伯版的安祿山已經起兵讓阿拉伯帝國陷入內亂當中。

    怛羅斯之戰的前一年,正是阿拉伯安祿山和阿拉伯李隆基決戰的那年。隨後阿拉伯史思明被阿拉伯安祿山處死,黑衣大事建立,阿拉伯帝國步入全盛時期。

    「還是老規矩,五五分賬,你可以現在就去幽州取絲綢、五石散、烈酒還有漆器,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司馬季直接寫信讓提拉伽前往幽州取貨,他一直都定這個價格。這個價格早在提拉伽走投無路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來了。

    至於提拉伽心裡有沒有想要找到另外一處貨源,把司馬季換掉。這他倒是不知道,不過麼,不要以為只有寒門出身的石崇才會下黑手,燕王同樣可以提拉伽從合作者,變成死無全屍,至少在晉朝他對付一個胡商絕對不費勁。

    「殿下最近要留在洛陽麼?要不小人將這些美女送到幽州府上?」提拉伽一聽司馬季暫時住在洛陽,很善解人意的提議道。

    「好吧,我找一些護衛和你一起去!」司馬季點頭,還不忘記給三哥灌輸迷魂湯道,「五石散這個產品是重中之重,你是知道的,本王非常看好你的能力!眾多國家的貴族都需要你一一去征服!」

    「主要還是殿下幫助小人!」提拉伽感激涕零的道,「小人一定讓五石散風靡各國!」

    這番士為知己者死的樣子連司馬季都有些感動了,心一軟道,「你沒事就少吃點吧,你吃太多了,賣的就少了!」

    司馬季甚至陪著提拉伽的隊伍一直走到城外,把禮賢下士的樣子做的很足,國際貿易方面還是要靠這個三哥啊,希望對方可別這麼快就重金屬中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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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王敦王導

    「殿下,為何把士族都使用的好東西賣出去!」馬車上,小碗揉捏著司馬季的脖頸好奇道,「既然對身體好,又能使才思敏捷,殿下應該多用用才是啊。」

    這個侍女完全被燕王打的廣告給洗腦了,還真以為五石散是什麼好東西。可這也不能怪他對不對?確實是有效果麼,本身就是提神醒腦的東西,只不過之後會出事。

    「一堆石頭磨成的粉,漫山遍野都是原料,根本不是什麼珍惜物件,不賣出去太浪費了!」司馬季瞟了侍女一眼吩咐道,「這話可千萬不要說出去,出的我口入得你耳。不然的話,我只能把你嫁給胡人了,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殿下不要把我嫁出去,奴婢是殿下的人!」這一下把小碗嚇壞了,趕緊開口求饒,抱著司馬季的手臂嬌聲道,「奴婢今天好好伺候殿下……」

    「嗯?!」司馬季輕哼一聲,感覺身上的骨頭都輕了二兩,效果不次於五石散。

    五石散的藥方多種多樣,但幾乎沒有特別珍惜的成分,只要找到原料,這個成本比一些藥方都低,司馬季要是不賣這玩意,簡直是對自己智商的嘲弄。

    回府之後,立刻有僕從稟報,石崇府上來人送信,請司馬季明天去府中做客。

    司馬季點頭表示知道了,一晃眼他已經在洛陽逗留一個多月,心中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準備湊夠兩個月時間便啟程離開,「去鷹揚將軍府上說,燕王知道了,明天一定會去。」

    司馬季本以為應該賭場的工作落到了實處,然而好像並不是這回事,石崇這個人就不知道低調兩個字怎麼寫,站在府門之前就能感受到人聲鼎沸,顯然是來了不少客人。

    進入正堂司馬季就被兩個白衣文士所吸引,晉朝尚白,走在大街見到文士打扮的人大半都是一襲白袍,這本身沒有什麼可以注意的,但是這兩個白衣文士的風采非同一般,其人英俊瀟灑,神采奕奕,溫潤儒雅。

    加上我大晉這種對外表極為重視的風氣,司馬季便對著石崇開口詢問道,「不知道這兩位大才是何人?竟然有如此風采?」

    石崇剛想要開口,稍微年長一些的文士首先見禮,然後不卑不亢的道,「琅琊王氏王敦!」然後指著自己身邊和司馬季年齡相仿的少年道,「吾弟王導!」

    王敦相貌俊秀,生性灑脫,精通《左氏春秋》,尤其喜好清談,王導則風姿飄逸,見識器量,清越弘遠,同時也正在用好奇之色看向司馬季,顯然對傳說當中的燕王很感興趣。

    「是他們!」司馬季心道,琅琊王氏是一等一的高門,現在朝中的王衍、王戎都是琅琊王氏的子弟,不過這兩個兄弟好像比前兩個當朝重臣在後世名聲還要大一些。

    這是當然的,王與馬共天下可是進了歷史教科書裡面,而且是王在前,馬在後。東晉時期司馬氏掌權,已經到了很後面的司馬道子。那時候的東晉已經距離滅亡不遠了。

    東晉建立,琅琊王氏在其中更是起到決定性作用,故而在東晉建立後權勢極盛。王導內掌朝政,王敦外握兵權,王氏子弟皆位居要職。這麼一想,屁股決定腦袋的燕王一下臉色就冷了下來,這不是一個威脅麼。

    「琅琊王氏英才輩出,王衍、王戎皆是朝廷棟樑,今天見到兩位頓光彩照人。」司馬季不咸不淡的開口,然後忽然一愣,看向石崇?王敦王導再這,他不會趕上一個名場面吧?

    想到這司馬季便坐了下來以觀其變,石崇介紹自己的兩個好友,周恢任散騎常侍、鄒捷任散騎侍郎,兩人紛紛對司馬季見禮,「見過燕王!」

    周恢仕途起步是從秦國開始的,擔任秦王的國相,和秦王司馬柬的關係很好。鄒捷倒是沒有關係特別好的宗室,一直在洛陽任職。

    「都是同朝為臣,不必多禮!」司馬季瞄了一眼石崇,又偷偷看向了王敦王導,應該不會這麼巧吧,還能什麼事情都讓自己碰上?有這種運氣,他都想試試起兵造反了。

    石崇是巨富,如果說本身還有什麼不太匹配的地方,就是家族不強,父親大司馬石苞出身卑微,導致他都成了寒門中人,自然也不會被士族所接納。不過石崇雖是巨富,卻比司馬季這個巨富有才多了,最好以寫詩為名,罰人喝酒。被罰之人往往承不住綿長而濃釅的酒勁,石崇便又使侍女作陪。

    「今日有燕王和琅琊王氏的大才來到府中,真是一樁盛舉!」石崇很是高興的自顧自的飲酒起來,石崇這個人雖然好勸酒,但在開始的時候一般都不會這麼做。而是一個一個的單獨招呼,並不讓人感到厭惡。

    觥籌交錯,眾人開懷暢飲,石崇更是頻頻舉杯,開懷暢飲,拿著酒樽頻頻與周圍人對飲,時而還仰天大笑,盡顯名士風範。樂師奏樂,一個個面容姣好、身輕體柔的舞姬走上正堂,在眾人面前翩翩起舞。

    「真是萬惡的舊社會!」司馬季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輕紗之下的曼妙玉體,嘴角微動,對這個萬惡的舊社會進行無聲的控訴,「真是身輕體柔啊!」

    「真是一副靡靡之音!」王敦對著自己的弟弟王導道,「石崇此人出身不高,做事倒是很高調,現在傍上了賈氏,還有燕王這樣的宗室,看來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了。」

    「你我在石崇府邸做客,兄長切莫這樣!」王導雖然年齡不大卻有種沉穩之色道,「我看燕王剛剛頻頻將目光放在石崇和你我二人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不用在意!」王敦對王導道,「為兄出去,去去便會!」

    過了一會兒王敦回來,王導忍不住好奇道,「兄長幹嘛去了?」

    「如廁!」王敦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道「石崇的廁所都這麼奢華!」,石崇生活奢華見稱,廁所都常有十多名有美貌的婢女侍奉,並放置甲煎粉和沈香汁,聽得王導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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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