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大晉太宰 作者:青山鐵杉 (連載中)

 
V123210 2019-3-21 23:40: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1 40771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 07:13
第二百三十章 論燕王

    現在不利的地方就是,司馬季的封國地處邊疆,不能和中原封國一樣出全力,為瞭解決這一點就必須儘可能的削弱外患,能消滅的一定要消滅,暫時消滅不了的就拉入八王之亂這個絞肉機當中,既然不論是塞外胡人還是國內士族都想要搏一個前程,那就拉到戰場上練一練,留下來的才是勝者。

    而歷史上六部鮮卑當中最強的段氏鮮卑,就在八王之亂當中消耗殆盡,到時候各大軍鎮混戰的時候,幾萬人真不是多麼無法想像的數量。

    司馬季還是打定主意先佔地方,有地方有人口,中樞崩壞的時候比在洛陽掌朝更加有用。

    「殿下,是不是回王府當中!」趕車的車伕說話,把司馬季從推測當中拉了出來。

    「不,去石崇的府邸!」司馬季抬頭淡然的吩咐道,出了內宮馬車轉道前往石崇的府邸。

    從上次碰上石崇殺侍妾的之後,司馬季雖然有些受不了,但最終還是想開了。實際上來說,這種事應該是普遍存在的,只不過石崇干的太光明正大。這不是自己石崇自己的問題,而是晉朝士族階層當中的問題,甚至可能天天都在發生。

    到達石崇府邸之後,非常巧合石崇正要出門,卻沒想到司馬季來到了洛陽,趕緊堆砌出來笑容,開口道,「燕王殿下又來到了京師,難道家中嬌妻美妾不合心意麼?要不要石崇在送你一些呢?關中流民起,石崇也收攏了一些活不下去的人。」

    這對話怎麼無恥呢?是不是相當於發國難財?關中流民起,你趁機用底價買了人口,先不說事情對不對,還好意思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不用了,將軍府上的絕色,本王已經有所瞭解。」司馬季一副男人之間心照不宣的身上,隱蔽了自己做二道販子,已經把石崇的侍妾找好下家的事實。

    這事最好還是不要讓石崇知道為好,雖說高門大戶把女人當做物品,可這件物品也要看誰用,如果是燕王自己享用了,石崇可能不會說什麼,要是他知道司馬季把那些侍妾嫁給了平民出身的軍中將校,說不定會認為對方瞧不起自己。

    這種心理司馬季設身處地的想想,也不難理解,什麼都講究一個門當戶對。

    石崇顯然沒有因為上次被燕王贏走侍妾的事情所困擾,直接伸手一拉邀請司馬季出城,「燕王殿下,金谷園已經快要落成,如果殿下明年再來的話,相信一定會大吃一驚。」

    「本王的薊城擴建也快完成了,可惜將軍似乎不經常去幽州。」司馬季同樣不慌不忙的開口炫耀道,但是神色平靜,似乎在訴說事實。不是似乎,本來就是事實。

    兩人相視一笑,忽然爆發出哈哈大笑,此時馬車剛剛行駛到城門口,兩人的大笑引起一眾軍士的側目,「兄長,剛剛的兩人是什麼人?」

    「一個是鷹揚將軍石崇,另外一個是燕王,別多問了。」被稱作兄長的軍士擺擺手,人家士族之間的交情,哪是他們這種軍士可以過問的。全當沒看見,目送馬車離開,目光當中免不了一陣羨慕,至於是不是心中升起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感覺,就不得而知了。

    金谷園如同石崇所說已經整修大半,只到明年就可以建成,就算是現在也已經初具規模,山澗石亭、隨波流轉,秋葉紛亂、如同仙境。山谷之間煙霧繚繞,一些匠人還在加班加點的趕工,金石之聲傳音入耳。

    「等到金谷園修好了,石崇可能就不願意再城中府邸居住了,還是這裡有意境!」石崇一甩長袖意氣風發的道,「到時候此地雲集文豪名士,必將隨著錦繡文章流傳後世。」

    遺臭萬年,司馬季偷偷翻了一個白眼,平心而論金谷二十四友的文采並不輸給任何朝代,可就這種水平的文章,仍然沒有改變人們認知當中的惡劣印象。

    「本王今天出內宮,正好見到了趙王入宮。」司馬季伸手驅趕了附近的飛蟲,不慌不忙的開口道,「趙王年事已高,竟然還不辭勞苦的為國效力,令人感佩。」

    噗嗤!石崇沒忍住直接笑出來,含含糊糊的道,「確實如此,要說是不辭勞苦,相信宗室當中沒人比趙王更加合適了,就差天天入宮了,呵呵!」

    你要是知道你嘲笑的對象未來會殺了你,你還笑得出來麼?司馬季看著手舞足蹈的石崇,此時他比石崇更想要笑出聲,石崇最後的結局是不是報應?

    石崇這個人也是囂張的可以,司馬倫雖說平庸無比,可司馬氏哪有省油的燈?

    「本王不願意和趙王有什麼牽連,只是關心賺錢,我們的生活需要財富來維持不是麼?薊城城建要錢,長城修繕要錢。相信本王的苦衷,整個大晉也只有將軍你能體會了。」司馬季臉色一肅,「這年頭什麼都需要加錢。」

    「燕王倒是節儉!」石崇揶揄了一句,知道對方是在點撥自己。也就不客氣的準備邊走邊聊,金谷園的一些重要建築都已經完工,甚至有不少府邸的奴婢僕役都常駐在此,自然是不缺乏休息的地方。

    賭場開業之後,生意便絡繹不絕,就如同司馬季說的那樣,只要朝中有人自然好辦事。有賈誼、石崇、甚至在一些消息靈通的人耳中,還有宗室介入。官面上的問題自然是一點都沒有,有問題也是其他競爭者有問題,很快就在天子腳下取得了一家獨大的效果。

    「燕王,你我每人可月入一百萬錢,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啊,現在開業的時間還不長。」石崇壓低聲音道,「其實很多士族弟子還沒有向我們靠攏,不然的話這個數字還要漲。」

    哦?司馬季一副了然於胸的神色,絕不能讓石崇看出來自己心中的震撼。果然這天子腳下還是比他的封國有錢多了,記得他上次交錢免徭役,才不過收了十幾萬錢。京師隨隨便便一個月就上百萬前,要知道這只是司馬季的一份,還有石崇自己的呢,甚至沒準還有賈誼的,這個數字絕對不小了。

    感嘆了一下萬惡的貧富差距,燕王也就平衡了。對於一個王侯來講,錢並不是最重要的,糧食才是最重要的,人口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他十分豁達的認為錢乃身外之物,可現在的環境就是如此,物資比錢重要。

    「有將軍這種理財高手,本王也就無憂了。」司馬季舉杯一飲而盡,絲毫不為自己封建主吃人血饅頭的行為感到羞愧,他只不過是適應這個時代。

    燕王當然有責任救萬民於水火,不過這個前提是先把自己救了,所以目前百姓一些少許的犧牲,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直到入夜司馬季想要離去,石崇以夜深為由挽留,讓他在金谷園留宿。

    趙王府,司馬倫神色憤恨的來回度步,像賈南風靠攏已經很長時間,從軍鎮回來之後他便上下打點,廣交朝臣,就是為了更進一步。可是到了現在效果有限,是在令人痛恨。

    「牝雞司晨,禍國殃民。」司馬倫狠狠地嘟噥著,這話他也只敢在自己的府邸內室當中說,換一個場合他是絕對不敢的。

    此時的司馬倫和在賈南風面前那個賠笑的趙王完全不同,雖說司馬倫沒有親自參與過司馬氏奪權的具體步驟,但基本的察言觀色之心還是有的。

    「大王不要急躁,小不忍則亂大謀。皇后掌權宗室當中不滿的王侯絕不是一個兩個,大王只要等待機會!」孫秀見狀趕緊示意禁聲,左右環顧小心的道,「現在賈氏勢大,宗室當中又沒有一個德高望重的領導者,只能暫時忍耐。」

    「先生說的對。」司馬倫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孫秀的肩膀道,「只有先生說到了本王的心中,這宗室當中都是鼠竊狗偷之輩,汝南王怯懦、楚王莽撞、秦王畫地為牢、至於其他王侯要麼胸無大志,要麼早已低頭。本王空有力挽狂瀾之志,卻無可奈何。要是我的兄長還在,哪輪得到賈南風一介婦人亂政。」

    司馬倫心中感慨萬千,覺得自己生不逢時,甚至連結交士族俊才別人都不願意,現在手中能夠出謀劃策的只有一個孫秀,幸虧孫秀忠心,能夠為自己出謀劃策。

    「大王覺得燕王此人如何?」孫秀一想到白天碰到司馬季的情景,出口相問道。

    「燕王黃口小兒,不過是父輩餘蔭,而且眼高於頂不能成事。」司馬倫斬釘截鐵的下了定論,「現在只是被皇后恰好所重,實乃小人一個。」

    「大王說的是!宗室當中能有大王此等胸襟的畢竟不多。現在還是要等待,總能找到機會的。」孫秀不虧能讓司馬倫看重,雖然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但還是在第一時間給予了上司肯定。

    「本王就怕時不我待啊。」司馬倫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身影很是孤寂,甚至有種壯志未酬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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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購買人口

    卑鄙小人司馬季還在洛陽閒逛,他確實當得起趙王的評價。畢竟這個月份幽州正是互市的季節,隨著貿易的深入,靠近四部鮮卑的部落已經不能滿足要求,任何部落都是趨利避害的,這年年被四部鮮卑割草,任何一個部落都受不了。

    就如同一個消費市場,卻有很多個供應商一般,四部鮮卑之間本身也存在著競爭。在來之前,司馬季就聽說段氏鮮卑和拓跋氏在北方草原血拼一場,有點要在鮮卑內部排一下座次的意思,不過沒有全力一戰,倒是比較遺憾。

    不過隨著兼併程度的加深,以後矛盾的激化似乎也是早晚的事情,鮮卑部落之間的實力差不多,段氏稍強一點,卻沒有一定誰比誰強的說法。想要互相避免自相殘殺,以後出兵劫掠可能還要更往北,後世的蒙古國境內,可能就要遭災了。

    那裡的部落名為高車,當然這是司馬季猜測的名字,同時他們在南北朝時期南朝的說法還不一樣,南朝叫他們丁零人。北魏是一個很喜歡北伐的國家,先後九次北伐,所俘獲六七十萬人內遷,要是這麼算的話,算是挺有實力的部落,足夠現在的四部鮮卑對付一段時間了。

    其實現在晉朝已經存在高車人了,和漢魏時期不同,晉朝其實把胡人部落內遷的次數非常至少,但相關的貿易非常發達,高車人在販賣的名單當中一點也不意外。

    司馬季其實是過來買人的,幽州那邊不敢說風調雨順,但近幾年沒有遭災,再者本身地處邊界,奴隸買賣很順利。燕王就想要弄懂自賣民到底是怎麼回事,洛陽存在這種市場麼?

    這種市場當然不能在洛陽城內,請教了石崇之後,司馬季就來到了洛陽以西二十里的地方,實際上這是一處莊園,環境安逸,鳥語花香,也不像是和人口買賣聯繫起來的地方。

    「閣下是?」在莊園門口司馬季就被謹慎的護衛攔住了去路,司馬季的瞳孔一縮,這是私軍,雖說士族林立的晉朝,私軍不應該大驚小怪,可對方的腰刀幾乎就是軍中裝備。

    收回目光,示意身後的護衛不要大驚小怪,司馬季盯著對方的眼睛道,「燕王司馬季。」

    「是燕王殿下?小人無禮了。」一聽到這麼光明正大的自報家名,守在莊園門口的護衛渾身一哆嗦,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的,趕緊下跪一動也不敢動。

    「別人來是做什麼的,本王就是來做什麼的。」司馬季心中嘆了一口氣,為了封國的戶籍,他竟然能走到主動出來買人口這一步,可這也沒有辦法。

    現在幽州人口的趨勢讓司馬季不得不這麼做,幽州本身戶籍就不多,互市卻一年比一年大,距離八王之亂的巔峰階段還有五年的時間,每過一年幽州的族群比例都會變化,如果司馬季在不從一些地方搞來人口的話,等到要逐鹿中原的時候,幽州說不定會變成胡漢一半一半,這樣他這個燕王連睡覺都睡不安穩,還提什麼逐鹿中原?

    現在的問題還不大,他卻必須要早做準備,到時候才不會做無用功。得知石崇從關中買流民之後,司馬季卻把主意打到了購買人口上面。

    身為王侯不想著造福黎民,卻主動買賣人口這當然是很丟人,可司馬季也沒辦法,冀州、兗州、青州、徐州那邊盯得緊,而且目前還沒有災禍,沒有渾水摸魚的空間。這兩年只有關中地區要麼天災、要麼兵災、出現了流民。

    反正司馬季都已經插手人口買賣了,買了胡人就必須買中原人,兩者缺一不可。就如同嗑藥一般,只要開始就必須繼續下去,人血饅頭也要嚥下去。

    莊園之內別有洞天,裡面到處能看見私兵,打扮如同莊園門口的私兵一般,只不過數量更大,「這到底是哪家的莊園?」司馬季這時候才捫心自問,不應該對士族的情況一概屏蔽,結果現在連猜都猜不出來。

    不過用這種莊園來用來買自賣民,也算是大手筆了。最裡面的環境則較為一般,四周都是木屋,一個接著一個,暗黃色的土地邊上,還有木架,上面一些繩子之類的東西。

    「這是奴隸市場?」跟著前面的私兵前行,到處觀看的司馬季問道。

    「燕王殿下,我們怎麼敢這麼做?裡面的人都是自賣民。」領頭的私兵趕緊告罪道,「大災降臨,百姓沒有飯吃將自己賣掉,我家家主只是收留這種流民,不敢說不求回報,但是卻供應一日三餐,等候買家出現。至於回去之後如何調理這些民眾,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事情了。」

    就好像你們做的是好事一般?司馬季暗自搖頭,不過真要想使對方說的一樣,已經算是夠仁慈的了,無非就是三和大神和身陷傳銷的生活。

    穿過一片樹叢,司馬季才算到了目的地,說實話這處莊園的面積真的不小,就是閒置的地方比較多,但就算是如此,也有燕王府的一半大小。最顯要的位置擺放著一個紀錄片當中原始社會那種草屋,裡面關押著數十個人。有男有女,絕大多數都是歲數不大的青壯年。

    不過這些人穿著還算是整齊,精神狀態也算是不錯,沒有奄奄一息的感覺,就是住的地方比較簡陋,司馬季踮起腳尖看了一眼問道,「只有這些麼?」

    「燕王殿下,各大府邸每一次一般也就需要幾十人到上百人,用來充做奴婢僕役,或者買來做佃戶,這應該已經足夠了。」莊園的護衛有些為難道,「小人不敢問殿下是什麼用途。」

    「哦,本王的王府要換一批新人,至於王府需要多少人,大概是兩千人。」司馬季一開口就把這個護衛震驚的說不出來話,張了張嘴半天都合不上,然後躬身道,「殿下能不能改日再來,小人不敢欺瞞殿下,這處莊園現在有五六百個自賣民,但是遠遠不足兩千之數,小人想要報告給家主。」

    「本王也不問你是哪家的,相信你也不會告訴我。不過希望你不要騙本王,如果你們捨得這處不錯的莊園那倒是可以試試,本王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放火。」司馬季想了一下,覺得對方也不敢跑,除非這處莊園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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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移民實邊

    「到時候自然會有人來找你!本王只要成年男女,要能幹活的,如果你家主人要賣給我有病疫的自賣民,那我肯定會查查他到底是誰。」司馬季撩下這句話,他親自過來一次就可以了,下次還來就有點丟份,雖說是為了幽州人口的比例,卻也需要一個白手套做這件事。

    燕王葷腥不忌也是有限度的,很多事情第一次他親自做是為了有一個瞭解,但是知道里面的內情之後,往後就沒有必要了,現在不是有兩個大舅子在洛陽麼,不用可惜了。

    就算被清理出中樞,弘農楊氏仍不失為一方豪強,作為一個買家理所應當。後來的事情自然就和自己無關,出事也牽連不到自己身上。

    司馬季轉手就把兩個大舅子賣了,反正這兩個人在他眼中處於隨時可以犧牲的狀態。

    這樣賣自賣民已經算是有些收斂,要從場面來說,幽州互市才是真正的奴隸市場,這樣看來燕王身上的罪惡比對方還要重一點。

    隨後司馬季又無縫銜接的入宮了,談一下如何進攻三韓的步驟,這當然是要有步驟的,這點上他一直都很清醒,一直沒忘記楚王司馬煒是怎麼被殺的。沒有聖旨下達,沒有尚書檯的確認,別想他擅自調動平州軍隊的一兵一卒。

    特別是現在司馬季才剛準備讓兩個大舅子當白手套,絕對不會允許自己也落得如此下場。

    「皇嫂,季預計四月開始,秋天之前就差不多了。到時候皇嫂派出宮中內宦傳旨即可。」司馬季端著手臂來回度步,眉頭微皺道,「其實滅掉高句麗之後,幽州需要休養生息,如果戰事不超過半年的話,當然還可以接受。不過麼,季還有一件事情請求。」

    「青玄大可以直說。」賈南風臉色陰晴不定,心中也在想司馬季會提出什麼條件。

    「連年征戰,幽州、平州百姓勞苦不堪,皇嫂也是知道的,季一直在封國開運河、修城牆,如果是平時相信不會出現大亂。但幽州年年都在忙,加上兩場戰事百姓可能承受不住,希望皇嫂能夠對幽州免稅。」司馬季說到這的時候深深一拜,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這又不是漢末,洛陽對全國的控制力度還在,對幽州免稅不是他一個藩王就能做到的。這一次司馬季真不是為了自己謀福利,范陽王司馬虓就說過,宗室本身就處在封無可封的地位上,只能從實權上想想辦法,這位叔王的教導,他也真聽進去了。

    「哦?」賈南風帶著玩味的目光看了司馬季一會兒,不慌不忙的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麼?這可不像是青玄說出來的話啊?皇嫂還以為青玄要提別的要求,這次竟然是為了百姓!」

    「皇嫂,季為人雖然有些嚴苛,卻也知道輕重。如果相安無事就罷了,可戰事期間總要多考慮一下,也算是臨時起意吧。」司馬季罕見的臉上有些不好意思,這倒不是因為被賈南風誇獎而臉紅,而是因為他只是希望朝廷免稅,他封國收的稅是不會少的。

    減免稅賦讓幽州百姓輕鬆一點當然可以,不過是朝廷要這麼做,封國是不會這麼做的。

    把實情說出來,賈南風也不淡定了,本來他以為司馬季有像一代賢王的方向發展,現在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燕王根本沒有那個意思,自己那一份從來就沒想過割愛。

    最終賈南風氣笑了,貪婪的藩王倒是不這麼可怕,不過就怕對方越來越貪婪,現在需要提點一下,「幽州可以免稅福兩年,不過青玄,你也要收斂一點。上次封國戶籍數量減少,說是高句麗掠邊,如果還有下次的話,到時候就不要和皇嫂抱怨了。不要把封國弄的民怨沸騰,大軍枕戈待旦,卻不要總用大軍解決問題。」

    現在看來燕國戶籍減少,肯定是司馬季操作太狠,導致燕國的百姓遷徙離開燕國,賈南風開口讓燕王克制一點,別總是征徭役。

    「皇嫂,那真是高句麗掠邊才減少的,幽州社會安定,鳥語花香。」司馬季一副皇嫂你怎麼不相信我的表情,開口就在標榜自己的功績。

    「知道了,知道了。」賈南風抬手示意司馬季能不能坐下說話,對他的話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燕王越是拍胸脯發誓幽州很好,她越是不信。難道封國內史和中尉的上疏都是假的麼?年年都有萬人徭役,這日子還能過的下去?

    這就是數字騙人的結果,各大封國當中燕國徭役最多,數量最大,在賈南風眼中當然就是燕王的責任,現在司馬季說什麼她都不信。

    至於司馬季這邊就簡單多了,你愛信不信,別人是自己裝高尚,他手筆比較大,自己裝高尚的同時,讓整個封國為自己的行為買單,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免稅只是開胃菜,司馬季可不止這麼一個條件,另外一個條件更加的合情合理,甚至都可以說是為國為民,攻滅三韓之後,那塊地就直接扔了麼?

    就像是蒙古人一樣橫掃歐亞,然後就留下一堆馬糞?留下的後裔都被別人同化了?如果三韓那塊地大晉打定主意要了,消弭後患,那移民實邊就是必須的。

    「平州地廣人稀,戶籍不足兩萬戶,連本身的人口都不足以壓制當地部落,季覺得要是攻滅三韓,必然要移民實邊。」司馬季嘆了一口氣道,「這也是震懾妖邪所必須的一步,不知道皇嫂以為如何?」

    「確實如此。」賈南風沉默良久鄭重的點頭,要佔領就要有人口,不同於河套地區,河套本身就有中原遺民存在,這點還不用操心,三韓那邊完全沒有這個條件。

    「只要青玄將三韓攻滅,皇嫂會下令從青徐冀兗四州遷徙戶籍八千戶,用來移民實邊。」賈南風最終還是下定決心,移民實邊消除後患。

    「這樣我大晉就高枕無憂了。」司馬季暗道,最高枕無憂的其實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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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白手套勿吉

    八千戶的戶籍已經為數不少了,現在平州賬面上總戶籍不過一萬八千戶。按照司馬季估計的話,晉朝北方的戶籍隱蔽程度應該比南方低一些,南方都是深山大澤裡面有多少人,都不在洛陽的掌控當中,北方則完全不同,就算士族隱蔽人口,洛陽也能大體估計出來。

    三韓佔據的面積相當於後世的韓國大小,八千戶人口一撒下去,實際上也是杯水車薪。

    「要不為了我大晉的長治久安,搜山檢海屠滅對方?」司馬季這麼一想,理論上是存在成功的可能性,要知道三韓只和平州相連,三面環海無路可跑。不像是東北地域廣大,實在不行人家可以跑。

    想到這司馬季也覺得是一個難題,總是屠殺解決問題好像不太好。雖然這個年代並不排斥屠城,後漢書耿弇列傳載:「弇凡所平郡四十六,屠城三百,未嘗挫折。

    似乎後世也沒人罵耿弇怎麼樣,有人解讀東漢三國時期的屠城其實是破城的意思,而不是指殺人,屠城是從晉朝結束之後變了意思。司馬季覺得除了後一段時間可以推到胡人身上之外,好像沒有什麼區別。

    也許真的是三國群雄各個都愛民如子,如同劉備一樣仁慈,現在賈南風想要遷徙八千戶都要費很大勁,海量的人口都在三國時期病死了也未可知。

    「青玄還有什麼難處?」看到司馬季陰晴不定的臉色,似乎是碰到了什麼為難之事。

    「皇嫂,是佔領教化為主,還是攻城滅地為主,皇嫂給臣弟一個標準,臣弟才能繼續做出佈置!」司馬季回過神來開口,這在他心裡可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有何區別?」賈南風有點不明白其中的區別,在她眼中燕王似乎也不是優柔寡斷的人,怎麼會有此一問?

    這裡面區別可大了,司馬季不慌不忙的開口道,「如若是以佔地教化為主,臣弟以平州軍做主力即可,但要是攻城滅地為主,臣弟還要從高句麗舊地徵召胡人作為輔助。」

    屠城這種事情最好還是找別人幹,燕王的意思是給自己找一個白手套,專門幹這種事。南征時期,他基本上都用慕容氏做這種事,現在也是如此,晉朝軍隊不能自己動手。

    「青玄想要收買胡人出兵麼?這倒不是不可以。」賈南風沉吟一下,平州軍一萬五千人,用來對付三韓確實比較有風險,能避免傷亡最好。

    「謝皇嫂,這樣平州軍的損失應該會小不少。」司馬季聞言大喜趕緊見禮道。

    賈南風雖然久居深宮之中,但對這種貓膩還是很明白的,使用胡人力量做友軍,最重要的好處就是戰報十分漂亮,可以把戰績全部歸平州軍,損失則由胡人軍隊一起分擔。

    按照後世的例子解釋,朝鮮戰爭就是這種戰例的最完美體現,戰後統計中朝聯軍的損失,美帝爸爸當然表示這都是老子親自出手,一統計到己方損失的時候,什麼?聯合國軍的那群酒囊飯袋也算人?美帝當然是永遠從一個勝利走到另一個勝利。

    「還有什麼需要的地方麼?」這次都不用司馬季提,賈南風主動開口問道。

    「皇嫂都已經給了這麼大的便利,就算是一條狗坐鎮薊城都能贏,臣弟還有什麼可以說的?只能感謝皇嫂給了臣弟建功立業的機會。」司馬季十分小人得志的笑道,「有這種支持,皇嫂可以任意指派將領了。」

    「青玄坐鎮薊城,直面塞外胡人,沒有人比你更加合適了。」賈南風寬慰著道,「東北方有事你是當仁不讓的人選,打好這一戰,不要讓皇嫂和陛下失望。」

    司馬季點頭,這要是不贏的話,確實說不過去了,一條狗坐鎮薊城都能贏比喻的雖然粗俗,卻是一句實話,他要是打輸了,估計在皇后眼中直接就和趙王司馬倫地位差不多。

    正好,他可以看看楊馨在高句麗舊地的成績,早先他讓楊馨去東北坐鎮,現在來看未嘗不是先見之明,想到燕王都不禁佩服自己英明神武,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落葉紛飛,地面上的黃色樹葉被風吹起,頓時楓葉漫天有種野性的美感。一位麗人在這種情景當中從木屋當中走出,伸手撩開身上的白色連帽披風,一張柔媚但又有一絲凌厲的面容顯露出愛,看一眼就令人無法忘記。

    一笑之間百媚叢生,對於很多部落的人來說,眼前這個好像不屬於真實世界的女人,對他們而言就是好好在上的女神,對一些已經去了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來說,這個女神顯然是屬於黑暗神系的那種,只不過後者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夫人,現在這個季節,早晚已經涼了,殿下要是知道會不高興的。」很快就有兩個侍女跟著從木屋當中出來,面對楊馨輕聲細語的勸解道。

    「出來看看也沒什麼不要緊,過幾天我們就回去。」楊馨和顏悅色的開口笑道,「看把你們兩個著急的,是不是心有所屬了?可不要做出有辱門風的事情,王府當中暗結珠胎可是大罪,不可行差踏錯。」

    「夫人,我們怎麼敢呢?」兩個小姑娘趕緊一臉驚恐的告罪道,「呆在夫人身邊伺候,就是我們的幸運了,王府內的生活,我們一輩子都沒見過。」

    「要知道感恩!」楊馨繃著臉一身的凌厲之氣,完全破壞了身上白色長袍的美感。司馬季總是穿著黑色的連帽披風,她就非要穿白色的,表現自己與眾不同的地位。

    本來應該在你儂我儂的時候,楊馨跑到這裡,也是為了幫助燕王實現心中所想,現在她知道司馬季已經不再薊城,而是被賈南風召到了洛陽,不知道是不是有事情要安排,具體的情況楊馨不瞭解,但明白一點,自己的男人絕對不會留下輔政,他太懶了。

    來到橫山城之後,楊馨便開始按照司馬季的吩咐對這裡的小部落進行懷柔,但又不是為強硬,也有倒霉蛋被楊馨立為典型正法,恩威並施之下算是在這裡站穩了腳跟。

    轉眼時間現在已經是秋季,在張達李山的效力之下,又有外援的幫助,現在楊馨籠絡的成果很巨大,雖然還沒有將所有部落收為己用,但也對這裡的環境莫得七七八八。

    對於有晉朝勢力進入此地,最歡迎的是扶餘王依羅,自從依羅去洛陽朝貢回來之後,已經明白了晉朝的強大,眼前扶餘人心中最為忌憚的勢力,還是慕容氏,這不會因為共同出兵高句麗一次合作就改變,誰讓扶餘人本身就是弱勢的一方呢,就算是驅虎吞狼,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扶餘人雖然弱勢,但相比較於一般的小部落而言,仍然是一個龐然大物,況且晉朝滅掉高句麗在先,又有了扶餘人的幫助,事情才進行的這麼順利。

    楊馨很快就明白了自己所處的環境,以及各方勢力的利弊,便開始利用外交手腕邊打邊拉,不一定非要出兵戰上一場,有時候只要顯示出來實力,自然有不怒自威的效果。

    以幾個月的時間來說,楊馨的進展絕對稱得上是巨大,現在有控弦之士過千,對付一個一般的部落完全不是問題,又有王府帶來的強弩利刃,更是不可小視。

    因為知道國內城被自己的男人一把火燒成了廢墟,而且楊馨不喜歡太血腥的地方,就留在橫山城居住,跪下過千的控弦之士,被張達李山分成了十個百人隊,一同而來的王府護衛也和本地人一樣,上山打獵下水游泳,打成一片。

    今天楊馨其實是在等待派往北方和扶餘國聯繫的人回來,順便瞭解一下更北方的部落到底是什麼情況,不只是今天,楊馨已經等候在這裡好幾天了。

    過了一會兒就王府護衛過來稟報,扶餘使者已經入城,楊馨才回屋等候,等著對方上門。扶餘使者進來之後便低頭見禮道,「扶餘使者帶思見過夫人,帶思剛剛從北方而來,帶了一些消息,現在就告知夫人。」

    「帶思使者請說,我也沒等太長時間。就快點說吧。」楊馨伸手虛托示意不必多禮,隱瞞了這幾天想要回家的事實,總不能說本夫人想夫君了,要不等著你早走了。

    「我國以北有自稱林中人的眾多部落,這些部落少則千人,多的過萬,依山而居,於水相伴,其人悍勇,尤在高句麗人之上,其人身穿狗袍、身背巨弓,使用巨弓之箭簇多都毒。」

    楊馨點頭,扶餘人本身就和原來的高句麗人相鄰,判斷高句麗人的戰鬥力應該是不會差的,既然對方這麼說,這就說明更北方的地方有凶悍不在高句麗之下的群體。

    「夫君來的時候說,這裡的人口遠不如漠北,但是單人悍勇還在遊牧部落之上?難道說的就是這些部落?」楊馨想起了司馬季說的話問道,「他們自稱林中人?發音是什麼?」

    「勿吉!」帶思想著那種發音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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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新的合作者

    「勿吉?」司馬季和楊馨前後腳回到薊城,一聽到楊馨說的這個群體,豁然站起來,他聽過這個群體,一聽到使用巨弓、箭頭用毒,身穿狗袍,一下就明白這群人是誰了。

    自稱林中人,使用巨弓箭頭上毒,還是這種打扮的部落,早先春秋時期和中原就有了聯繫,他們那時候進貢的物品就是弓箭,和一般部落使用的弓箭不同,按照大小和拉力來說,在東方已經屬於重弓,連箭都是重箭。

    「有沒有帶回來使用的箭頭?」司馬季還是覺得有些不確定,便問楊馨有沒有帶回來什麼東西作為憑證,最好是弓箭,因為在他的家鄉有一座博物館,裡面出土過弓箭。

    「有!」楊馨楞了一下不知道司馬季為何這麼急切,趕緊讓人把弓箭拿上來。

    司馬季一接過來手中就是一沉,問題不是出在巨弓身上,弓並不比中原現在使用的重多少,神抽抽出來一支箭,箭頭巨大比晉朝軍隊使用的箭頭重了很多。

    試了一下份量,司馬季招呼護衛過來,讓護衛用這種弓射晉軍中的箭頭,護衛聞風而動命中靶子,司馬季過去看了一眼搖搖頭評價道,「威力不大,射程不遠,你看呢?」

    「小人和殿下的看法類似,威力不強,不知道為何弓很重?看來塞外的部落技術還是不到家。」護衛也看了一眼,得出了和司馬季類似的評價。

    「你不會是順著本王的話說的吧?」司馬季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這個護衛,招進來的新人他暫時還需要時間瞭解。

    「殿下,小人怎敢呢?確實是如此。」這名護衛一臉正色的道,「肯定比軍中的弓箭差。」

    嗯?司馬季雙手掐腰思索片刻,伸手一指道,「用夫人拿過來的重箭,再試試。」

    「是!」護衛不敢怠慢,從新回到原地取出了重箭頭,入手之後還疑惑的看了一眼箭身,他也感覺到了這種箭簇比平時所用的要重不少,而且更長。

    凝神靜氣緊緊盯著靶心的護衛,弓拉滿月瞄準嗖的一聲,重箭激射而出,隨著一聲悶響正中靶心,司馬季指著靶心喊道,「給我把它拔出來。」

    在一眾人不明所以的目光當中,護衛走到箭靶面前伸手一拉,箭簇紋絲不動,就連這名射箭的護衛也是一臉驚訝,隨後手中使勁,箭靶又是紋絲不動,這就有些打臉了。最後差點把箭靶都扯下來,滿是驚訝的道,「這麼大的威力?不過射程並沒有增加,但是同等距離之內,威力卻變大了很多。」

    「清弓的老祖宗!」司馬季長長出了一口氣,其實看到這種弓箭司馬季心中便已經有所懷疑,使用這種重弓的群體都在東北,他早就知道草原和東北的密林當中的裝備完全不同,只不過是在中原人看來差不多,就如同慕容氏和拓跋氏都是鮮卑,拓跋氏就沒有重騎一樣。

    在其他方面兩個地域的差別也存在,蒙古弓的威力並不大,至少吊打板甲騎士是絕對沒辦法的,兩者也並沒有交過手,但東北的重弓能擊破早期的板甲。是為數不多能夠擊破板甲的弓箭之一。

    清弓本質是一種重裝騎馬步兵用的弓箭,長弓大矢抵近射擊是它的使用特點,它的配箭必須很重,它蓄能很大,比相同磅數拉距下的多三成以上。所有的弓都是箭越重,能效越高,所以箭越重,清弓的能效也就越接近其它弓,越是重箭,越能把清弓的蓄能優勢發揮出來。

    而越是輕箭,清弓的能效越偏低,用清弓射遠,再輕的箭它都尿不遠的。東北老虎野豬、黑熊很多,環境上和草原上狼群不是一個種類的威脅。所以在東北密林環境當中出來的弓箭,講究的是一擊致命,至於射程方面倒沒有講究。

    畢竟面對的威脅不同,一箭射不死大型猛獸,當地人也沒有射第二箭的機會了。所以這種弓箭追求的就是第一箭命中後,必須要非死即殘。

    剛剛護衛射出的弓箭箭頭其實很扁平,如同月牙一般,並不是一般弓箭那種尖尖的箭頭,所以拔箭的時候一下子竟然拔不出來,這要是射在人身上?這可是射老虎野豬的箭。

    「聽說有幾十個部落?」司馬季這時候才繼續剛剛的話題,他已經聽楊馨說,勿吉有幾十個部落散居在扶餘國以北,腦海中測試了一下距離,應該到達了黑龍江的位置。

    「是的,夫君,你有什麼想法?」楊馨知道司馬季已經有所意動,現在出言只是確認自己猜測的是不是又對了。

    「皇后讓我滅掉三韓,這次我不想麻煩慕容氏了。」司馬季看了一眼周圍,確認都離得遠遠的,才低聲道,「平州軍當然是可以披堅執銳,這都是為了上國的威望。不過真要強攻硬取的話,平州軍畢竟人數不多,打完之後可能好幾年都休整不過來。」

    只依靠平州軍去作戰可以麼?當然是可以的,不過燕王不佔據兵力優勢,心裡總有點沒底。就算是平州軍編制龐大足夠依靠自己就能應對,他也不願意這麼去做。有胡人願意為了上國效命,非要讓自己人去死,那不是蠢麼?

    「原來這次皇后招夫君入京師是因為有戰事?」楊馨也知道事情重大,便不再多言拉著司馬季走到涼亭休息,低聲道,「夫君想要換掉慕容氏?」

    「分而治之麼,本王希望塞外安定,可不是希望慕容氏一統塞外那種安定。總是依賴慕容氏不是把他們養肥了麼?這次一定要換一個合作對象。」司馬季斬釘截鐵道,「明年四五月份,估計洛陽就會下旨了。」

    「張達李山還在橫山城,只是已經到了秋季,是不是時間比較倉促。」楊馨掐指一算,如果要找僱傭兵的話,時間好像有點緊啊。

    「第一場雪的時間大概還有一個半月,其實還有時間。」司馬季想了一下自己印象當中的第一場大雪的季節,要是催促一下也不是不行。

    反正找白手套去做髒活的事情,慕容氏是肯定不行了,等到八王之亂的時候把鮮卑塞進絞肉機,讓他們進入歷史的進程倒是可以。進攻三韓找炮灰、咳,合作者一定要一個新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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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遠交近攻

    「扶持起來一個聽話的,慕容氏也會老實一點。」司馬季一打眼看著楊馨道。

    「所以夫君盯上了那些林中人麼?」楊馨一聽就明白了司馬季的意思,低聲道,「讓他們來牽制慕容氏麼?」

    「越是對我們抱著學習態度的勢力,其實越難對付。原來的高句麗人是如此,南征期間的林邑人也是如此,這其實和戰鬥力沒有關係。」司馬季活動了一下脖子,深沉的道,「能打的不一定能活,能活的早晚能打。眼前這些不同的胡人,越是落後越好對付,吸收勿吉部落肯定比吸收鮮卑部落容易的多。」

    真給這些部落時間,早晚都會難纏,就比如中國和北方勢力對抗了太長時間,導致南方小國一直在韜光養晦,隋唐之後歷代中原王朝南下都站不住腳,因為早在幾百上千年的時間中,人家都已經把該學會的都學會了。

    司馬季向來不覺得匈奴是多強的對手,只有一點匈奴不錯,那就是它是一個統一的部落實體,至於其他的麼?所謂幾十萬控弦之士和一般的牧民沒什麼區別。沒有生產力只知道搶劫,因為搶劫積累起來的力量,漢朝真的正面應對遲早會拖死匈奴。

    不過鮮卑已經有一點不一樣了,鮮卑六部大部分的部落還是不生產,但類似慕容氏這種已經開始靜心學習,北方的這些勢力遲早都會進入到學習的階段。所以隋唐之前那些所謂數十萬控弦之士就是數十萬牧民,隋唐之後說的就不是牧民了,那是真正的軍隊。

    指望北方部落永遠像是匈奴骨頭磨箭頭、皮甲當盔甲肯定不行。幸運的是鮮卑現在是分裂的,以後分而治之並不是不可以。晉代是一個少見的朝代,中國歷史很有意思,沿著長城一線,你分裂我就分裂,你統一我就統一。

    戰國時期七國混戰,匈奴在北方也在東征西討,等到漢朝建立,匈奴也差不多成了實體。隋唐應對突厥和後來的回紇、宋朝面對遼金。晉朝算是趕上了好時候,自己本身勉強出現了後遺症巨大的統一,北方鮮卑六部還在分裂。

    司馬季有點怕自己參與八王之亂的時候,一個不留神,這些鮮卑部落開始兼併。事實歷史也是這麼發展的,中原一片戰火,鮮卑也在自相殘殺,大概幾十年後慕容氏擺平了東部鮮卑,便開始集合大軍南下了,那時候中國北方早不在晉朝手中。

    現在對勿吉部落來說,他們至少比晉朝低上兩個層次,鮮卑算是比晉朝在文明程度上地上一個層次,勿吉部落肯定容易吸收。鮮卑人心中可能還有點民族意識,勿吉人不敢說一定沒有,但因為文明太低一時間可能意識不到,等到意識到的時候說不定語言都忘了。

    「就算是幾十個部落都有一萬人,也不過幾十萬人,況且他們根本沒有。」司馬季微微一笑,史書當中記載的什麼一聲令下控弦之士數十萬,都是記錄蒙古高原的勢力,東北這邊麼,遼金決戰的時候,完顏阿骨打傾巢出動才不過兩萬人。

    「馨兒馬上讓人給張達李山去送信,要不我去一趟吧。」楊馨說著就要起身。

    「坐下!大冬天的去做什麼?」司馬季眼睛一瞪道,「冬季不要去北方,你是弘農人,根本不知道冬天當地的情況,別給自己找事做。」

    楊馨聞言立刻坐下,心中還是很甜蜜的,司馬季一看也沒必要再科普零度濕冷和零下三十度的乾冷有啥區別了,區別很簡單,後者會死。好處就是嚴寒磨練意志,他相信一旦把勿吉人收為己用,就是一把尖刀。

    在其他人眼中,司馬季和楊馨不過是談情說愛,不敢距離太遠也不敢靠的太近。起身攜手從涼亭裡出來,司馬季對著護衛問道,「你覺得能不能推廣的開?」

    「殿下,這種重弓需要聯繫的時間不短,只要勤加聯繫的話,也是可以推廣開的。」護衛低頭抱拳,一五一十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其實這就是難度很大的婉轉說法,司馬季也能聽明白,中原人對弓箭手的需求是軍陣作戰,要弓箭手射的遠、同時還要射的快,進行大規模的覆蓋。這是中原王朝大軍集結之後需要的效果,清弓這種越近越好,一旦命中非死即殘,其實比較適合騎兵。

    如果步兵使用這種弓箭,面對覆蓋過來的箭雨其實是十分吃虧的,所以使用這種弓箭的步兵身上盔甲必須要堅固,快速頂過箭雨覆蓋,所以最好是騎馬,清弓後來被定義成騎馬重步兵的最佳利器絕對有道理。

    而且清弓射箭的時候震動很大,非常容易射不準,只有真正常年累月練習的人才能適應。

    也是因為清弓這種特性,練習上手的難度比中國歷史的各種弓箭都要大,但要真的練好了,絕對是大殺器,薩兒滸戰役中,杜松被女真重箭流矢一箭射穿頭盔,就算是明朝頭盔質量差,相信也不會體現在一個總兵的身上。

    要說晉朝各種山川大澤當中,肯定有不少獵戶可以用這種重弓箭,可司馬季總不能一個一個上門去找,還不如直接整編勿吉人。

    「沒關係,軍中戰弓有軍中戰弓的好處,這種重弓其實不練也罷。」司馬季臉上閃過一絲奇怪的笑意,讓旁邊的楊馨摸不到頭腦。

    其實沒什麼,他就是想到了後世韓國人拚命要證明自己和女真、蒙古是親戚。燕王暫且相信這種說法,現在準備帶著你們的親戚上門做客。

    「對了,給我把這種重弓製造出來一批,找經驗豐富的工匠,我要把這種重弓抵近射箭的能力最大程度上的挖掘出來。」司馬季覺得晉代重弓肯定還有潛力可挖,製造好了留用來武裝勿吉人,以後慕容氏要是和自己分不清大小王,他就用這種重弓把慕容氏的重騎射成刺蝟。

    從現在開始對三韓的戰爭準備已經開始了,司馬季深知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好在現在的海運已經初步純熟,渤海這種內海正是最佳的場所。

    糧草的準備是必須但不是唯一,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幽州採買部這個時候再次派上用場,派出商隊沿著遼西走廊進入平州,渡過鴨綠江一直進入到三韓境內,司馬季不指望一次就把三韓虛實摸清楚,但也要弄明白個七七八八。

    再有就是讓兩個護衛頭子徵召勿吉人,派人在扶餘國的護送之下,進入勿吉部落的領地,挑選精壯男子組建僱傭兵,司馬季在信中表示一定要雨露均霑,避免從單獨一個部落當中徵召大量的人員,至於待遇麼?一想到燕王府堆積如山的布匹,絲毫不覺得這是問題。

    接連用不同的身份寫信,司馬季便在燕王府當中靜等著消息,楊馨卻好像發現了什麼,面帶疑惑的問道,「好像夫君上次攻取高句麗,就和勿吉人的穿著差不多,聽說勿吉人也帶狗皮帽子。」

    「因為那邊只能這麼穿!」司馬季有些無奈的道,這可是解放前東北土匪的標配裝扮。他要是穿著朝服去,夏天還好說,冬天西伯利亞寒流南下,能讓你體會到什麼叫自由翱翔,牽根繩栓腰上都能放風箏。

    這一天東夷校尉府何龍帶著莫名其妙的神色進入薊城,他不是過來抱大腿的,雖然也帶著一卷卷布帛作為禮物,可上面都是大大小小拓下的馬蹄印,也不知道司馬季到底是什麼目的,進入王府就見到燕王,身在馬蹄子的作戰半徑之外圍著這匹馬上下打量。

    「來了,看看有什麼不同的地方沒有?」何龍進入薊城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匯報,司馬季一點都不意外的指著馬蹄子開口道。

    「沒什麼不同,啊?」何龍仔細一看這匹馬的馬蹄子上套了一圈鐵,疑惑道,「這……」

    「這什麼?這是馬蹄鐵。大晉養馬畢竟不如草原容易,這每次出征馬匹路上就死一半,這太浪費了。」司馬季本身不想把馬蹄鐵這麼容易仿製的東西拿出來,但現在已經不得不拿出來了,就朝鮮半島那種多山地形,對馬匹的傷害比深入大漠都要大,大漠好歹還是平地。

    沒有馬蹄鐵的保護,一匹馬能跑多遠呢?平均來說如果不換馬跑的話,能從薊城跑到范陽國,比這個距離再遠,馬蹄就可能會出現破損。這還是在平原上的距離,要是平州軍全體出動翻山越嶺的進攻三韓,等他回來的時候平州軍已經沒有騎兵了,全部要走回來。

    「大將軍竟然能想到這點,真是佩服。」何龍一聽之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每次出征戰馬多有損失,本將也是心疼啊,現在有了此物,是好事一樁。」

    不用司馬季多說,何龍就能理解馬蹄鐵的好處,就如同理解為何人要穿鞋一般簡單。

    『讓你隨便找一百匹成年馬的馬蹄印拓下,趕緊拿出來吧。』司馬季也不廢話,直接滲透討要,然後交到了身邊內宦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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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畫餅充饑

    從成本上來說,騎兵一匹馬當然比一個人重要,不過好像中國不太在乎保護馬,反而發明了讓人更加舒服的馬鐙,馬蹄鐵傳入中原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平州軍一萬五千人,有五千匹戰馬,燕王可不想滅了三韓直接把平州軍變成步兵軍。他在平州的養馬場還沒進入大規模服役的時候呢,真把戰馬死光了根本補充不上,又要花錢從鮮卑人手中買,有可能形成貿易逆差。

    「明年春天派人來薊城取,怎麼按上就不用我教了吧?話說回來!」司馬季把馬蹄鐵的事情然後鄭重的道,「皇后對這件事很看重,這一仗許勝不許敗。你是知道的,這個天下並不公平,很多洛陽的士族子弟比軍中士族有個爵位要容易的多,軍中士卒想要封侯卻需要很多的功勛,平州是邊鎮本來不受重視,如果不珍惜這次機會,以後可就沒機會了。滅了三韓就是海邊,難道去海裡打魚來封侯麼?」

    司馬季這話非常誠懇,楊駿封侯數百,如果當天不是他在場,汝南王司馬亮直接就把楊駿的記錄給破了,這還沒完事呢,趙王篡位的時候,又把司馬亮的記錄破了。粗略一算在八王之亂時期,光是封侯就超過三千人。

    絕對是三千人,因為換一個人上台就會把前任的人馬清洗掉,一個人封侯好幾次的幾率小之又小,比起洛陽那群酒囊飯袋,邊軍這邊的日子就苦多了。

    既然大戰在即,燕王也必須先鼓舞一下士氣,陣前斬將這事目前不太合適,先來一波心靈雞湯,「不要心有疑慮,本王找了一些胡人部落,用來配合作戰。戰鬥力相信是不會令人失望的,這個冬天勤加操練,封侯拜將為期不遠。」

    何龍點頭,上次攻滅高句麗燕王的運籌帷幄令人佩服,一套組合拳下來直接就把高句麗按在國內城當中困死,平州軍傷亡不多,但是封賞卻很多,誰不願意跟著這樣的統帥作戰呢?士氣方面是絕對不是問題的,至於助戰的部落,何龍理所應當的認為是慕容氏。

    不管是大晉天威還是個人魅力,何龍本來不應該多作評價,可司馬季總是用慕容氏助戰讓他心有疑慮,提出憂慮之後才知道,這次換了住在更北方的部落助戰。

    「三韓部落不開化,人口卻不少,本將就怕夏季開戰,對方龜縮不出。」何龍猶豫了一下道,「要不殿下也可以再次冬季大軍開拔,困死對方。」

    「這不用,三韓三面環海,真敢龜縮不出,那本王就趕他們下海餵魚。」司馬季哈哈大笑,他知道何龍的話很對,三韓人口比漢四郡的人口多。朝鮮半島這個地方,自古以來就是這個人口比例,有平原是沒人願意住山區的。後世韓國人口五千萬,是朝鮮的兩倍,這不是在短短幾十年生出來的,朝鮮戰爭的時候韓國人口將近是朝鮮的三倍。

    「本王已經派商隊去看情況了,這點你大可以放心,現在你這個東夷校尉的任務,就是保證平州下屬郡縣的道路暢通!勤加操練等著聖旨到達。」司馬季提點著對方,他指的是平州下屬在後世北朝鮮領土上的郡縣。

    晉朝在有半個朝鮮半島,用司馬季的想法看來,就屬於是鞭長莫及的領土。三韓不滅,早晚會步步蠶食,只有把邊界推到海邊才能長治久安。對燕王而言很像是他小時候玩的掃雷小遊戲,三韓就是那顆雷,不掃掉永遠都爆炸的可能。

    不要以為三韓就是鐵板一塊,據他所知地域矛盾不只是存在在中國。三韓後來的分出來的百濟和新羅,以後形成了嶺南和湖南地區,一直在朝鮮半島存在了上千年。既然矛盾這麼大,相信三韓內部肯定也有問題,並非不能利用上。

    兩人邊走邊聊,忽然間何龍盯著前方不遠處愣住了,一臉的震驚自語道,「琉璃?」

    何龍身為東夷校尉,當然也看過琉璃,但是卻沒有見過這麼大的?竟然用來搭建一個房子?燕王的財富竟然如此巨大?竟然能從胡商手中買下這麼大的琉璃?

    「切不可說出去,本王可是花了大價錢,胡商貪婪。再者傳出去對本王的聲譽來說,有些不好聽。」司馬季露出肉疼的表情一陣搖頭晃腦,就好像真有這麼回事一般。

    何龍這時候才像是猛然驚醒,趕緊告罪道,「大將軍,是本將失言了,保證絕不外傳。」

    「這就好啊,雖然本王和石崇私交甚好,卻也不想如同他那樣招搖,所謂財不外露。還是那句話,胡商貪婪。」司馬季好像自己真的被胡商狠狠宰了一刀一般,不這樣子也不行,不表現的肉疼一點,以後怎麼宰別人?

    這個搭建完畢的玻璃房,由木條摳槽夾住玻璃,為了防止漏風在框邊緣使用鹿皮擠壓進去用來保暖,目的當然是為了在冬天吃一點新鮮蔬菜。

    如果何龍知道在他眼中的稀世珍寶,司馬季搭建而成純粹是為了種菜,估計會在腦海中形成一波足以衝擊三觀的海嘯,有鑑於此燕王也就沒有多說話,大戰在即,要保護我方主將的智力處在正常位置。

    不過何龍顯然沒有領會到燕王的好意,直到進入內殿之前,還在頻頻回頭看向正在搭建的大棚,「滅了三韓得到封賞,到時候你可以在自己的府邸當中搭建一個。」司馬季不懷好意的提議著,不過估計是不太可能了。

    三韓窮的跟狗一樣,司馬季記得看過一個三韓時期墓葬挖掘節目,當時這個新聞還在韓國引起了轟動,說是墓葬規格至少是一部首領之類的。結果挖掘出來了二十多枚漢朝五銖錢,一部首領這種規格,就別指望三韓能有多富裕了,要知道海昏侯出土銅錢兩百多萬。

    「大將軍,本將就回府開始練兵,務必做到聖旨到達,大軍開拔。」何龍精神狀態極佳,被司馬季這個餅王成功畫餅充饑,現在準備用三韓部落的血讓自己更進一步。

    「夫君,東夷校尉好像很有幹勁呢?」楊馨握住司馬季的手樂音入耳道。

    「主要是夫君會畫餅!」司馬季眉毛一挑很是得意的道,「餅王,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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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傳旨

    「夫君就不準備給馨兒畫一張餅麼?」楊馨寬大的袖袍之下,蔥蔥玉指撓著司馬季的手心,滿是強勢凌厲的俏臉上低聲自語,話中充滿了曖昧。

    「別鬧,為夫忙著小事呢,這種正事晚上再說。」司馬季故作正經的訓斥道。

    在畫餅這個領域上,燕王並不需要任何人教導自己,能畫餅就畫餅,不能畫餅的時候還可以大郎該喝藥了,所謂封無可封賞無可賞,就是指的這方面。

    萬事不可急躁,司馬季不能指望一年之內就把勢力擴張到吊打天下的地步,但如果一步一步的做,倒也不是不可能做成,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難道我大帝都就是麼?

    一切事情年後見分曉,有些事情必然要發生,不管是做還是不做,都改變不了大勢。就拿眼前的事情來說,鮮卑之名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僅僅在幾十年前還我聞名天下的烏桓部,在晉朝並不是不存在,而是已經逐步步入消亡的階段,現在又有幾個人把當年口口相傳的烏桓當回事呢?人都是健忘的。弱就是弱,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這個道理就是如此。

    三韓以及他們的後被,在中原王朝邊上裝死了上千年,換來的結果就是控制的領土擴充將近三百,步步蠶食直到鴨綠江,可謂是周邊國家當中的佼佼者。

    司馬季都不怎麼仇恨比方胡人勢力,畢竟你要看看最後的勝利者是誰,如果不是民國時期碰上了花生米,蒙古也不會成功獨立。但三韓這種千年屬國,明著恭順,實際上步步為營的蠶食,屬實是令他不能接受,中國並不是輸不起,這麼輸太噁心。

    到了現在,司馬季手握遼東,也就是後世的遼寧,滅掉高句麗,也就是後世的吉林,如果成功將勿吉收入賬下,一百多萬平方公里的東北已經盡在掌握之中,他已經初步對得起自己的身份,如果要開拓進取一下,三韓是必然要消滅的。

    「我就不相信了,老子帝都加上東三省,連一個南朝鮮都消滅不了。」司馬季心中發狠,這要是輸了,他也別混了,什麼八王之亂根本沒有資格參與。

    現在的當務之急,需要讓幽州北方四部鮮卑平靜,司馬季非常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每一次只給自己找一個敵人,不解決這個敵人之前,絕對不能多面開戰,這不只是從德國兩線作戰的經驗,左宗棠和李鴻章的海防塞防之爭也是如此,有些時候只能二選一。

    現在的三韓部落,本身沒有雄才大略之輩,至少司馬季的腦海中就沒有。就算是有,雙方的實力太過於失衡,至少他這個燕王別弄出來兵分二十四路的微操,絕對不可能戰敗。

    外交方面晉朝操作的空間也很多,在明面上鮮卑眾部落仍然是以段氏鮮卑為首,從紙面實力來講,段氏鮮卑仍然是塞外鮮卑之魁首,其他宇文氏、慕容氏、拓跋氏仍然要仰望之鼻息,不過在司馬季看來,段氏鮮卑居中,就如同戰國的魏國一般,稍有不慎就是大勢逆轉的結局,戰略上並不是什麼好位置。

    幾個鮮卑大部落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除非真的面對面的較量一場,不然千萬不要說誰到底比誰的關係好,枉然預測說不定到時候會打臉。

    這個冬天司馬季最大的心力就是準備和勿吉拉交情,這又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無非就是從山海經當中找點證據,表明咱們自古以來就是親戚,這種事情要麼要面子要麼要裡子,現在燕王顯然要的是裡子,至於什麼華夷之辨先給我再見,就算是有華夷之辨,他目前最應該辯的也是鮮卑。

    就算是處在強勢階段,也不能放棄外交,司馬季明白這個道理,以小制大,鋤強扶弱乃是外交的基本準則,我大英在這方面一直都是榜樣,什麼日耳曼親戚都給我再見,寧可和高盧雄雞結盟,只要你耽誤對我的霸權,照樣六親不認。

    反正只是小恩小惠的問題,剛剛入冬司馬季就邀請四部鮮卑來薊城做客,管一群比自己年齡還大的貴族叫大侄子,誰說外交就是一件枯燥的事情。

    推杯換盞之間,誰說就不能體會天朝上國的快感,一起喝酒一起嗑藥的功夫,燕王又以不勝酒力的接口跑路了,這也是人之常情。

    「夫君又喝多了,要注意身體,那些胡人酒量很好,馨兒就怕他們酒後失言。」楊馨扶著司馬季下場,口中滿是埋怨。

    「鮮卑人麼,比匈奴人難對付一點,但也不會那對付太多。他們也是起源於現在勿吉人所在的位置,大鮮卑山等我找到了,到時候就改了他們的起源,誰又能知道是怎麼回事?」司馬季呵呵直笑,刮著楊馨的瓊鼻。

    鮮卑人麼起源也是在東北地區,隋唐之前蒙古高原的勢力比較強勢,但在連續性上來講,東北方向才是重中之重,有人說鮮卑人就是蒙古人的主體,至少從語言上兩者是親戚,司馬季也是偶然間想到了這一點,才找到了女真人的祖宗,用來制衡鮮卑人。

    中國兩千年歷史,後一千年實際上就是蒙古、女真和漢人的歷史,反正司馬季就有這個自信,只要是起源在東北的勢力,他都能上去對付對付,畢竟後世在很多人眼中,東北人的名聲也和胡人差不了多少了。

    一個冬天在這種暗地裡準備的過程當中度過,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司馬季啃著冬季黃瓜聽著張達李山的稟報,徵召的勿吉人並不多,但也有三千人,配合工匠製作的重弓,相信在戰事開始的時候,能來一個驚喜。

    「還要繼續徵召,加上平州軍怎麼也要兩萬人。」司馬季看著回來報信的使者,一本正經道,「完全可以大膽一點,只要咱們不是酒囊飯袋,還怕這些胡人翻天麼?」

    洛陽的春天比幽州來的還要早一些,當內宦孫慮來到幽州傳旨的時候,身上還有一點寒意,賈南風顯然比司馬季還要著急,冬季剛過就急匆匆想要知道燕王准比的如何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 07:15
第二百三十八章 女真營

    「燕王,皇后可是寄予了厚望。」孫慮傳完旨之後,帶著太監經典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開口道,「不知道何時可以開始進軍呢?」

    「塞外環境惡劣,本王覺得再有個一個月時間正好。現在進軍冰雪未化,等到道路平坦還需要時間,糧草輜重要跟上,道路條件必須要達標。」司馬季不慌不忙的對著孫慮道,「但是一旦開戰,本王不盡全功,不會班師回朝。皇嫂大可以放心,這點上本王是不會吹大氣的。」

    司馬季在後勤上是絕對不含糊的,這一次戰事難度可不比南征要小,只不過體現在不同的地方,中南半島雖然瘴氣遍地,可在糧食上面籌措也並不難。朝鮮半島可不是什麼物產風度的地方,想要以戰養戰那絕對是做夢。

    新中國在朝鮮戰爭的時候,尚且後勤供應不上,一旦陷入膠著還有心無力,他可不指望自己提早一千多年和志願軍在條件上分個高低。雖說三韓遠遠和美帝無法相提並論,可在環境上晉朝的條件還不如那個時候。

    將聖旨手下,確認過皇帝的大印無誤,司馬季才算是接旨,一直以來他都在防備卸磨殺驢的下場降臨在自己身上,這方面可不敢不小心。

    讓孫慮在薊城呆了幾天回去,司馬季才和楊馨說道,「讓幽州採買部的人回來,一個冬天也應該把三韓部落摸透了,現在就解決這個禍害。」

    「夫君,要出兵了麼?」楊馨默然不語,過了一會兒才道,「馨兒相信夫君百戰百勝,因為夫君向來都是謀定而後動,但戰場瞬息萬變,應該一切小心。」

    「我最怕死了,當然會一切小心。」司馬季呵呵一笑把楊馨摟入懷中,意味深長的道,「大風大浪都過來了,為夫還會陰溝裡面翻船?這種敵人肯定是有的,但三韓麼?還差了一點火候,他們是沒有這個本事的。」

    北方能打的勢力多如牛毛,司馬季也不會瞧不起這些部落,不過朝鮮半島上面麼?好像還真的沒有能打的時候,一個合格的中原王朝,不打一遍越南朝鮮,還叫上國風範麼?那就是一個刷經驗的地方,打贏了正常,打不贏才丟人。

    不過話雖然這麼說,該準備的還是要準備,司馬季讓人送信叫東夷校尉何龍,把已經打造好的馬蹄鐵運回去按好,同時讓何龍慢慢的把平州軍調往帶方郡。

    帶方郡,北抵樂浪郡、東接東濊、南界三韓、西臨黃海。可以說是直面三韓的郡縣,後世帶方郡相當於朝鮮的重鎮開城,戰略地位非同一般。

    朝鮮半島面積不大,但也要看怎麼說,對於一個總人數一萬五千人左右的平州軍而言,想要不動神色的把兵力轉移到帶方郡,並不是什麼天方夜譚的事情。

    唯一的難點就是,當地能不能承受住平州軍的駐紮,整個帶方郡戶籍在冊四千三百戶,如果平州軍真的駐紮下來,當地的晉朝百姓能不能承受的住,這是一個大問題。

    「小人幽州採買部張准,自從去年冬季以來前往三韓之地經商,三韓之地部落眾多,和東北勿吉部落無異,不過其中也有精明果敢之君主,不可小視。其中百濟王責替該是其中的佼佼者,在燕王殿下沒有繼位之前,高句麗還存在的時候曾經出兵襲擊過帶方郡,當時正是百濟王責替該出兵和帶方郡守軍共同作戰,擊退了高句麗的侵襲,當時朝廷也下旨進行招撫,現在百濟王責替該年過五旬,但是治下百姓安逸,乃是三韓部落當中一位明君。」

    高句麗進攻帶方郡。帶方太守向百濟求救,責稽王出兵擊退了高句麗。此後,百濟與帶方郡太守保持軍事同盟的關係,而與高句麗關係則相當緊張。

    「稱呼明君有些自大了,不過這並不怪你。」司馬季不動神色的反駁道,三韓部落裡面的首領要是能成為君,那大晉周邊能夠關起門來做皇帝的人可太多了,寧州五十八路夷帥各個都不比這個人勢力小。

    不過司馬季還真不知道百濟竟然在這個時間就已經存在了,聽了張准的話才知道,百濟第一代的王原來是高句麗初代王朱蒙的兒子,也難怪後來韓國人非說高句麗是韓國的歷史,這倒不能說錯,畢竟這份關係也是事實。

    不過百濟出兵擊退高句麗對帶方郡的侵襲,這件事司馬季真的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滅高句麗真是一個正確的決定。這麼以來,司馬季其實心中也有點不好意思,好像現在出兵滅了三韓有點卸磨殺驢的嫌疑,人家明明為上國流過血,現在竟然遭到了這種待遇。

    「大不了,要是責稽王不死磕到底,到時候允許他投降,不把他的腦袋送到洛陽千里傳首!」司馬季心中對這個百濟的王有了放開一面的念頭,實際上他不知道,如果真是要這麼做了,反而責稽王的命運會改觀。

    因為歷史上責稽王的命運就是被卸磨殺驢了,幾年後晉樂浪太守聯合東濊入侵百濟,責稽王率軍防禦,被殺。中原王朝這種欺負人的本事,很早以前就已經出現了。

    司馬季點頭記住了這個百濟責稽王的名字,算是把這個責稽王當成了一個像樣的對手,但也沒有像樣到那裡去,雖說他不知道責稽王的下場,但對晉朝和三韓的實力對比估計的是很明白的,這就是一場欺負人的戰爭。

    幾天之後,張達從橫山城回來,稟報徵召勿吉人的進度,「臣下徵召勿吉人已經有四五千人,各個身背巨弓,孔武有力,臣下親自試過這些勿吉人的身手,戰力非常強大。一旦整軍前途不可限量。」

    「哦!」司馬季對張達的評價倒是一點不意外,勿吉人本身就是很適合當兵的部落,皺著眉想了一下開口道,「要不本王給這些勿吉人起一個名字,整編出來的隊伍就叫女真營吧,這樣叫起來比較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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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抵達帶方郡

    司馬季就覺得這個名順口,所以就這麼叫了,至於改名更不是什麼大事,北方這些部落勢力,匈奴強大的時候全自號匈奴,匈奴弱小了鮮卑西進又都自號鮮卑。換個名字本身就是常事,自己改名的事情更是常態,八旗本身就是一個軍事聯盟集團,裡面隨便一找都有一堆是單字姓後面掛上一個佳字的姓氏,全是漢人。

    甚至在得知上黨武鄉的胡人戶籍數量之後,司馬季都懷疑所謂的羯人,也是石勒在征戰過程當中不斷吸收其他聯盟勢力捏出來的,不然無法想像那千八戶人,怎麼二三十年的功夫就能變出來幾十萬人口。

    「女真營集合之後隨平州軍一起進發,時間可以延後幾天。三韓之地也是高山密林,一旦躲入山區則清繳不便,讓這些女真營的勇士進去抓,反正他們平時打獵就是做這個的。」司馬季看著張達道,「告訴李山等著本王的信,過幾天平州軍開始調動了,本王會寫信通知你們。」

    「臣下領命,馬上回去和李山一起集結女真營。」張達抱拳告辭道,「不過可能需要半個月的時間,就怕耽誤了殿下的計謀。」

    「那不用擔心,本王還要悄悄地行動,不會太早的動手。」司馬季一聲哼笑,真以為從幽州到帶方郡這麼遠的路是假的?再說他並不想大張旗鼓的進軍。

    就算三韓戰力不強,他也要先苟一撥,至少突破漢江之前司馬季並不想太過於大張旗鼓,可惜的就是幽州並沒有水軍,因為確實也用不到。不過這樣也不影響什麼,三韓部落手中的幾條小船,還不如他在渤海中運行的商船呢。

    張達立刻領命而去,司馬季則掰著手指算日子,他現在的心情就和**德國入侵蘇聯的前夜差不多,三韓和蘇聯相比有些侮辱蘇聯了,這個差不多指的是氣候問題。東北亞這塊地方,在沒有開發之前的年代,也是一個沼澤遍地的地方。

    以現在的道路條件,適合進軍的時間也就這麼幾個月,總不能白天打仗晚上上船睡覺,這要是一個不留神,在碰上蒙古打日本的時候的神風助陣,那不一切都完了?

    「夫君,女真營新建,不知道會不會聽話,馨兒還是有些擔心。」楊馨端上來一盞茶,幫助有些焦慮的司馬季凝神靜氣。雖說他不知道為何自己的夫君滅高句麗的時候都不緊張,卻在碰到三韓之後的靜不下來心。

    她當然不知道司馬季的心情,高句麗不就是吉林麼,後世那塊土地本身就是中國的,在司馬季心裡不過是搶回來了本來就屬於自己的東西,三韓可不同,燕王要是滅了三韓,這個意義完全不亞於寫下了新的歷史篇章,這怎麼能一樣呢?

    單從環境上面來說,所有方向的環境再差總有克服的可能,最沒把握的就是如何把青藏高原奪下來,燕王現在準備和女真人聯絡感情,就希望也有一支半獸人軍團能夠上高原,成為他手下的海蘭察。

    司馬季接過了楊馨遞過來的濃茶,喝了一口道,「擔心什麼,擔心女真人尾大不掉麼?只要大晉自己不出問題,他們能怎麼樣?只要平州軍有實力,女真人就不會出問題。是不是胡人並不是是否忠心的標準。」

    「大晉比對方強,就不要擔心這些有的沒的,如果大晉比對方弱了,擔心這些就沒有意義,擔心他們還不如擔心一下朝堂呢。」司馬季完全是有感而發,這麼上心的收拾平州、幽州附近的勢力,不就是為了下一波逐鹿中原做準備麼?不然燕王是閒的麼?

    安史之亂領頭的安祿山固然是胡人,可一直提醒李隆基防著點的另一個節度使,安思順還是安祿山的哥哥,後來力挽狂瀾的郭子儀、李光弼都是安思順的部下。是不是胡人並不能作為能不能用的標準。

    唐朝那種節度使軍鎮的佈置,有人造反是遲早的事情,晉朝的八王之亂來的比唐朝還快呢,領頭的都是一個姓的宗室,也沒看出來多麼忠心為國。

    幾乎每一天司馬季都能接到何龍的書信,信中訴說著現在偷偷調兵的進度,和這個前敵總指揮相比,他這個鎮東大將軍明顯就清閒多了,甚至不準備馬上出發。

    楊馨都搞不懂司馬季一邊各種推測,一邊就是呆在薊城不出去的舉動到底是為了什麼。這時候不進入軍中和將校們鼓舞士氣麼?怎麼看起來一點不著急的樣子。

    這一天,司馬季接到了張達的回信,信中表明女真營已經集結完畢,正在南下,將會進入平州境內,這一天是四月二十四。

    「為夫要出徵了,家裡的事情就讓馨兒處理,把你們的眼淚收一收,夫君絕不會陷入險地的,王府事物一切照舊,幾個月後為父就會凱旋歸來。」司馬季當著一群女眷告知準備出征的消息,但話到半截眼看著女人們又要落淚的趨勢,又不得不進行安撫。

    在薊城的最後一天,司馬季早早入睡,還睡的十分香甜,並沒有因為要出征的事情打擾睡眠質量,第二天一早睜開眼睛,楊馨已經穿戴整齊在一邊候著,面色鄭重的為司馬季更衣,最後伸手將腦後的連帽撩上去,低聲道,「夫君馬到功成,一戰全功。」

    「嗯,還是馨兒說話大氣,府中事情就有勞你操心了。」司馬季默默點頭,走出臥房,楊馨一直送到王府門口,目送自己的夫君出城。

    遼西走廊當中,數百人的隊伍一路疾馳,釘上馬蹄鐵的馬蹄在道路上叮噹作響,除此之外在有沒有其他聲音,這支隊伍穿著黑色的勁裝,面色冷漠、腰刀在側,雖然只有百人,卻弓弩齊備,遠遠看去猶如千軍萬馬。

    「三天內和張達李山匯合,繼續東進過江進入帶方郡。」司馬季摸著坐下駿馬的絨毛,腰間還有一條繩子,仔細看會發現,燕王是用繩子將自己綁在了站馬上。

    「殿下不需要休息一下麼?」司馬季身側現在的護衛頭子燕峰有些擔憂的道,已經在一天一夜之間走出了三百里,他覺得一個王侯能做到這一點已經足夠了。

    「不要讓人等著,說實話本王的屁股已經沒有感覺了。」司馬季掃了燕峰一眼,旁若無人的拿出乾糧咬了一口,面色不改色心不跳的道,「就是餓的比較快,肚裡的東西都顛簸出來了!」

    這時候司馬季還玩了一把冷幽默,但他口中也是實情,屁股確實已經沒有感覺了,使勁把乾糧嚥下去,含含糊糊的道,「只有馬休息,我們絕不能休息。」

    上一次用這麼大勁頭趕路的時候,好像還是回薊城奔喪的時候,不過兵貴神速,燕王可以熟練的在龜兔賽跑的兩種動物上切換。

    等到了匯合的卑沙城,司馬季坐在馬上見到了扔在塞北的兩個護衛頭子,張達李山兩人見到燕王到達,趕緊想要上來攙扶司馬季下馬,不過被他拒絕了,屁股沒感覺,先緩緩。

    同時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被他改名的女真人,其實沒有特別大的差別,都是黃種人還能又多少差別,就是打扮上有濃重的地域色彩,身背巨弓,神色上面還是有些桀驁不馴的意思,他們也不知道司馬季的身份,不過相信他們很快就會知道了。

    「大將軍,臣下召集五千女真勇士,願意隨同大將軍出征。」李山躬身見禮,隨後指著身後長長的隊伍道,「現在隨時可以出發。」

    「還不著急,正常行軍即可,大江邊上有幽州船隊可以運送渡江。」司馬季口中的大江當然指的是鴨綠江,鴨綠江才是第一道難題,朝鮮半島北部山地居多,就算是到了平坦一些的南方,還有漢江從那攔著呢,幽州的船隊也清閒不下來。

    不過對於這些女真部落來說,這似乎也並不是多麼難以克服,東北的環境和朝鮮半島類似,宋朝史書當中不是說女真人,跋山涉水如履平地,扶馬渡江、戰力超群麼?

    司馬季口中的休息指得是休息一天,現在平州軍基本上已經全部進入帶方郡,多讓他們等待一天就可能會失去突然性,只是稍微接觸了這些女真人,司馬季就在第二天下令趕路,戰鬥力到底如何,完全可以在戰場上面檢驗。

    本質上司馬季並不是用女真人結成軍陣戰鬥,而是用來追擊的,這些女真人常年都在深山老林當中做獵人,相信一旦三韓躲入山區,這些獵人是有本事把他們揪出來。

    真到了趕路的時候,司馬季就非常驚訝,這些人在山地環境當中確實厲害,身背巨弓竟然能一直跟的上王府護衛的戰馬,當然這也和山林過多,無法提速有關。

    七天之後,司馬季度過鴨綠江,半個月之後這支隊伍已經離開樂浪郡,進入到帶方郡境內,帶方郡是大晉的東部邊境,已經和三韓接壤,五月十九和平州軍匯合,兩萬大軍已經集結完畢,磨刀霍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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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