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大晉太宰 作者:青山鐵杉 (連載中)

 
V123210 2019-3-21 23:40: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1 40768
V123210 發表於 2019-7-19 06:55
第二百七十章 進軍東濊

    「金山城以後就是臨屯郡的郡城,此城基礎不錯,作為新羅故都也不算辱沒了太守。以後住在新羅王宮相信你應該心情不錯吧。」司馬季坐在原來新羅王的王座之上,這個王座他準備打包帶走,當然也連同從新羅搜刮的財物。

    但必須要承認的是,三韓是真的很窮,燕王此戰並沒有像南征那樣發家致富,比進攻高句麗還遠遠不如,沒有擴大在大晉富豪榜上對石崇王愷的領先優勢。

    帶著財寶上路,更像是班師回朝的樣子,演戲麼,一定要演的更像一點。不過在臨行之前,司馬季還是準備對祖約敲打一番,要不是對祖逖還保持著些許的尊重,他絕對不會這麼客氣,甚至準備接受祖約犯一次錯誤的準備,但只要有第二次,就是祖約人頭落地的時候,趁著八王之亂中原混戰的時候,派人把一郡太守殺了,這事他不是干不出來。

    「殿下放心,臣來到此地,必將恪守恭簡,讓新的臨屯郡煥發生機。」祖約不敢怠慢,本來以為自己兄長祖逖和司馬季的關係,來到這裡應該一切很順利。不過燕王似乎對自己並不是很熱情,這倒是出乎預料。

    「嗯!」司馬季點頭,對方隨便說說他就隨便聽聽,這種事還是要以觀後效。

    金山城外一片素縞,晉軍將士全體肅立,司馬季除了最近再把三韓內部的部族拆解,還有安排內地移民的定居點之外,還在完成承諾,火化陣亡將士的屍骨帶回去,不能讓這些跟隨自己的將士埋骨他鄉,現在一切都已經完成,他敢拍著自己的胸脯說一句,「我做到了!」

    本應該班師回朝的喜悅,被司馬季弄的充滿了感傷,誰讓燕王性情不定就愛這麼幹呢,就連從金山城裡面出來的祖約,還有一眾治所的官員都沉浸在這種傷感當中,哪怕他們並沒有見到當日晉軍強攻天塹,覆滅三韓的壯舉。

    「我們都應該記住為國捐軀的將士們,雖說丈夫許國,不必相送。但本王代表大晉感謝你們的出生入死!」司馬季今天也穿著一身素袍,騎著馬在鴉雀無聲的晉軍將士面前,說著從戰馬上面下來,單膝下跪昂著頭喊道,「有你們在,天下太平。」

    「燕王請起!」見到司馬季如此,上萬晉軍將士淚如雨下,全體跪在地上昂著頭高喊,「願天下太平,天下太平。」金山城外,上萬名晉軍將士哭成一片,令出城的眾人黯然不已。

    「殿下,也不要太過於悲痛了。」祖約也不知道說什麼,他從來沒見過一個王侯對著軍中將士下跪,軍戶是什麼?軍戶都不在編戶齊民的範圍當中,僅僅比奴隸地位高一點,反正眼前這一幕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三韓之地就交到你手上了,本王殺的血流漂杵,剩下的壯丁又變賣到了中原,所有罪孽都在我一人之身,所求的就是三韓之地永遠不要在叛亂。」司馬季面對著祖約很豁達的道,「太守責任重大,不要讓我來這裡第二次。別讓平州將士們再來一次,這種重複犧牲,最好不要在發生,他們的命也是命。」

    用不到的時候軍戶等同於賤民,僅僅比販賣的奴隸像一個人,真到了天下大亂的時候,還能指望軍人出來保家衛國麼?司馬季深深地看了祖約一眼,這一眼複雜難明,希望祖約給自己的兄長爭口氣吧。

    「帶上陣亡將士的骨灰,我們出發!」司馬季上馬,樹上枯葉紛紛留下,大軍行進開始北返,他弄出來這麼一手除了真情流露之外,當然也有凝聚軍心的作用,這並不矛盾。經過這一幕之後,晉軍將士心中激盪,還可再戰一場。

    落葉紛飛中,晉軍排成三道長長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向北進發,渡過漢江的時候,已經進入東濊領地。接連幾天,大軍都在默默行進當中,似乎在金山城外的感傷還沒有散去。

    「大軍壓抑,此時如果開戰,軍心可用!」長長的隊伍中間,司馬季一身素縞不慌不忙的開口道,「現在我們只差一個藉口。」

    「以東濊部落的轄地來說,最多七天我們就會通過進入樂浪郡。」何龍沒頭沒尾的敘說這麼一句話,但他相信司馬季絕對明白自己的意思。

    「雖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可裝作毫無防備的樣子,確實也是勉為其難。」司馬季眼皮一翻,「行軍途中還是要小心為上,雖說要找一個藉口,本王也不想太多的損失。」

    「這是自然的,以東濊的實力,只要有防備,襲擊我們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何龍滿是自信的開口道,「假道伐虢,虢是沒有和晉對抗的力量的。」

    此話一語雙關,要知道司馬氏的國號就是晉,也是側面給燕王必勝的信心。

    「下令全軍戒備,蠻夷之地,反覆無常,其人和禽獸無異,如若襲擊上國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司馬季長吸一口氣,已經決定再次栽贓了。

    栽贓又不是多麼丟人的事情,二戰當中,數十名被化裝成波蘭軍人的德國囚徒,在黨衛軍指揮下,向地處德波邊境的德國格雷威茨電台發起突然襲擊。這就是精心導演的波蘭人襲擊德國電台的戲劇。而這些假波蘭人,也被事先埋伏在電台四周的黨衛軍全部滅口。

    當時波蘭人襲擊德國人絕不是污衊,而是時有發生的事情,各種報導屢見不鮮,只不過被德國抓住了機會進行操作,既然現代社會都可以操作,在通訊不暢的古代,燕王想要製造一起激發晉軍士氣的襲擊並不是難事,何況現在已經有了這個條件。

    這個條件就在於北路軍,司馬繇率領的北路軍比司馬季早動手一天,就在司馬季進入東濊部落,這位東安王已經出兵了,南下突然襲擊,此一役,東濊部落人數不少,但是司馬繇不愧是把洛陽殺得血流成河的人物,更猛,更狠,使得東濊部落退無可退,避無可避,任由得晉軍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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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東濊王都

    晉軍萬人以上的規模,司馬季連犧牲品都不需要找,德國犧牲幾十個人栽贓波蘭,並不是波蘭本身有什麼實力,而是做戲給英法兩國看。他就不用這樣了,半島現在就只剩下東濊部落尚未歸順,沒有聯盟者他做戲給誰看?

    一個人不用死,找到一些軍士穿上前段時間作戰的衣服,染上一些血跡往外一推,就大功告成,在這之前司馬季演了一場苦情戲,加上班師回朝的大勢下,整個大軍本身就處在一種哀兵的狀態中,這一下直接炸了。

    很快,先頭部隊被東濊部落襲擊的事情,就傳遍全軍,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似乎這就是一瞬間的事情,趕上燕王這麼一個節奏大師,晉軍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這麼艱苦的戰鬥,我們能夠活下來本身就是上天眷顧,卻沒想到有袍澤遭到如此命運?明明我們就要回家了!」

    「這幫蠻夷竟然敢襲擊我們,我們一定要報仇!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

    「燕王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等著燕王,一定能等來一個交代。」

    雖說有些理智的言論,表示馬上就要回家不要這麼多事情,或者對襲擊事件漠不關心的太低,但這些言論很快就淹沒在激進的言論當中,激進的士卒往往嗓門大,可以造成一種大勢的假象,對此司馬季是深有體會的。

    一時之間,因為莫須有的襲擊,整個晉軍群情激奮,現在所以人都把目光集中在現在的統帥,燕王司馬季的身上,而這正中下懷。

    司馬季無悲無喜的出現在受傷士卒的面前,仰天長嘆,面色變得猙獰道,「開戰,全軍開進,不消滅東濊,我們就不班師回朝。」

    「不消滅東濊,我們就不班師回朝!」晉軍將士群情激奮,收起來的武器重新在手,磨刀霍霍的要大干一場,班師回朝停止,直接就地安營紮寨。

    此時司馬季身邊的晉軍已經深入東濊腹地,一旦轉變為進攻的姿態,就相當於在東濊的心口上插了一刀。不過司馬季並沒有馬上這麼做,他還有事情要做。

    現在才是調動樂浪郡,帶方郡力量的時候,而之前則是不能這麼做的。因為他的佈置已經全部完成了,如果早先命令帶方郡、樂浪郡進攻東濊,很可能會走漏消息。而現在的環境又是一個樣,兩個郡要是作為進攻力量的話,很可能會半途而廢。

    但要是換一種期望的話,讓樂浪帶方兩個郡保境安民,幫著兩個宗室堵住東濊,這是沒有問題的,所以很快,何龍就派出探馬前往帶方郡、樂浪郡送信,讓兩個郡在戰事當中防止東濊狗急跳牆掠邊,至於其他的事情,就不需要他們操心了。

    做好這一切之後,司馬季才開始轉為進攻,第一戰只是試探性的一戰,並沒有多大的規模,主要是他想掂量掂量東濊到底是什麼水準的敵人,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總不能連試探都沒有,評價敵人的時候全憑估計。

    把俘虜的東濊士卒帶過來,司馬季決定眼見為實一下,東濊的實力應該不如、慕容氏、高句麗是肯定的,比三韓也略有不如,應該說是和三韓當中的一般部族差不多,比之百濟新羅就略有不如了。

    東濊士卒雖然一個個長得十分精壯,而且顯得十分的兇猛。可是在這已經漸漸變冷的天氣下,他們卻穿得非常單薄,絕大多數士兵沒有布襖,更有甚者,大多數士兵沒有鞋子,僅僅在腳上裹著一些獸皮、破布而已。

    就是他們手中拿著的超長大槍,那也是長短不一、形狀各異。有的是長槍,有的是長矛,還有些稀奇古怪的兵器。而且,大多數東濊士兵們有的是斧頭,有的是鐮刀,甚至還有人只是在腰裡別了把菜刀。

    「還行,沒像是一些三韓小部落,拎著木棒出來比比劃劃。」看了一遍之後,司馬季心中大定,有這種敵人作為敵對者,老天真是帶自己不薄。

    不過現在晉軍的紮營地點在內陸,距離海邊還是很遠的,這樣怎麼處理這些被俘的俘虜就成了一個問題,最終還是決定先押著再說,殺俘的事情做一次就行了,何況現在這麼辦也沒有好處。

    這樣兩個宗室分別統領晉軍,在南北兩線開始進攻,司馬季這邊仍然是集中兵力,奔著打散對方社會結構的目的進攻,內心深處他一直是排斥分兵的,除非是地理條件不允許,否則一直都是只有一路軍從頭打到尾。

    東濊部落的地方,幾乎沒有平原,所到之處都是山地,如果不是司馬季一頓演戲,估計要打東濊的時間,並不比橫掃三韓的時間短,現在已經是深秋,這對晉軍是不利的。索性早先的欺騙成功,等到回首掏的時候,晉軍已經處在東濊的腹地。

    「這就是遼金故地?確實不是什麼好地方。」司馬季掐著腰看著遠處的山頭心裡暗道,這幾天他對無窮無盡的山頭真是一籌莫展,怪不得正統的中原王朝總是對這裡不上心,上心的都是北方半壁江山的遼金。

    朝鮮大臣韓亨允曾對朝鮮中宗說:「咸鏡道本非我地,而於前朝避役之民,皆歸其地矣。至我世宗朝,始設六鎮,而野人願托以生焉。」

    具體來說,朝鮮世宗對明朝轄下的建州衛女真人發動進攻,掃蕩了鴨綠江、圖們江南岸的女真據點,逼迫女真人西遷、北移,在其舊地設置了西北四郡和東北六鎮。

    咸鏡道大概就是現在的東濊部落的轄地,經過前幾天的戰鬥之後,隨後無窮無盡的翻山越嶺讓司馬季腦袋都大了,心裡都有些後悔。要不是提著一口氣不願意承認決策失誤,他都想要放棄進攻東濊,直接回到幽州貓冬。

    但是一想到半島步步蠶食的光輝戰績,司馬季就必須提上來這口氣,一個後患都不能留。丟了土地就會遭報應,朝鮮蠶食女真明朝漠然視之的行為絕對不可取。讓女真去找朝鮮人麻煩多好。

    這一天天空陰雨綿綿,更是增加了行軍難度,一場秋雨一場寒,司馬季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並不多,幸虧沒有碰上東濊的襲擾,不然會更加耽誤時間。

    從被北方的東安王襲擊開始,東濊部落就知道這是輪到自己了,如果沒有三韓例子在先,他們可能還會安慰自己這一場誤會,可現在東濊人知道,這就是晉軍故意在找麻煩。東濊部落佔地面積不比三韓小,境內多是高山,地形比之三韓之地更加險要。地方夠大、險峻眾多,所以東濊首先選擇的是收縮兵力固守。

    想的就和當初的新羅王一樣,只不過最終新羅王還是被燕王給騙了。當時司馬季也有時間慢慢攻克金山城,只不過沒有這麼做。東濊之所以故技重施,完全是知道深秋以過,這個季節晉軍一旦在山區過久就會堅持不住,所以一定會選擇迅速突進,而他們的想法就是慢慢磨,磨到晉軍自己撤軍。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好想法,司馬季可以在任何方面想辦法,就是管不了老天爺。這也是司馬季堅持不分兵的原因,集中兵力破其一點還有勝算,要是分兵慢慢磨的話,磨到冬季降臨,堅持不住的還是自己。

    他一直都相信,除了特殊的地理環境之外,是不存在什麼必經之路的,攻不下來就繞道,東濊又不存在類似長城的眾多防禦設施,原始的大自然環境並非不能克服。

    實在不行就繞道,實在繞不過去了,在考慮打的問題,反正燕王不分兵,別指望來一個埋伏直接把晉軍給滅了。

    「哈!不知道是我快,還是青玄快呢?」司馬繇騎在馬上不由得感嘆,十分有興致的感嘆,他都想要知道司馬季到底是從哪找到的這麼一批人,在山林這種環境當中真是如履平地,指揮女真營的時候他就發現對方在山林當中的天賦,比起在還在鑽山溝的燕王,他現在已經突破了所有的阻礙,進入了東濊最為核心的地區。

    現在他距離東濊王城已經近在咫尺,從這裡抓獲的俘虜口中,並沒有打聽到司馬季的動靜,那就說明自己比他快。

    這不能怪司馬季不行,誰讓他回首掏的路線就在半島山區當中,而司馬繇南下的時候選擇的路線就很高明了,他是貼著樂浪郡東海岸的海岸線南下的,行軍速度比鑽山溝的燕王快多了,幾天之間到達了東濊境內,然後轉道向西一下就出現在了東濊王城,幾乎是神兵天降。

    派人抓獲了俘虜之後,他現在面臨兩個選擇,第一是自己獨立攻城,第二是選擇穩妥的等待司馬季出現,兩個人合兵一處攻克東濊王都,分享功勞。

    軍中一些家族跟來的子弟,遊說他選擇第一種辦法,功勞越大他們被赦免的機會就越大,不過考慮了半天,司馬繇還是選擇等候另外一路軍,獨自攻克王都的難度太大,就算是不等待司馬季,他現在也要修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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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騎虎難下

    異域作戰,最重要的便是結交盟友,讓他們為己所用,司馬季奔著斬盡殺絕的目標而來,馬韓、辰韓變成了刀下亡魂。這種想法燕王不感冒,但東安王卻知道分享這個手段的好處,從洛陽流放的事情之後,司馬繇的一些想法就不同了。

    上次就是太明顯的靠攏楚王,才招致了被流放的結局,現在的司馬繇顯然變得圓滑一點,至少吃獨食的毛病已經改了,東征三韓的統帥是燕王,他必須要調整自己的步驟,配合燕王達成目的,最終回到洛陽京畿。

    所以就算是他有獨立攻佔王都的能力,也不會去這麼做,更何況他根本沒有,力排眾議選擇安營紮寨,他相信司馬季遲早會趕來的,不過就是時間慢了一點。

    這一等就是半個月的時間,剛從金山城出發的時候落葉紛飛,而現在到了東濊王都的時間,整個森林已經光禿禿的,除了松木之外整個山區一片蕭索,黎黎原上草一歲一枯榮,又到了萬物凋零的季節。

    兩個宗室合兵一處,晉軍大營的士卒出現又變成了兩萬多人,駐紮在東濊王都的山崗上,依山傍水平視東濊王都,登高觀看,城中的環境一覽無餘。

    「此戰過後,半島的形勢便大定,你我就無後顧之憂了。」站在半山腰的燕王和東安王並肩而立,遙遙望見遠處東濊王都的情況,炊煙陣陣,顯然城內的還算過得去。目前為止圍城的效果不大,圍城這種辦法,顯然就是在時間的掩護下,取得最後的勝利。很熟啊,司馬氏總是這麼做,很有家族傳統的戰法。

    可是司馬季從春天就已經開始東征,到了現在已經過了半年多,糧草消耗的差不多了,如果還不著急的圍城,堅持不下去的還不一定是誰呢?

    「城中東濊士卒,估算約兩萬人,如果算上逃入城中的壯丁,強攻的話可能不會順利。」司馬繇嘆了一口氣悵然道,「這座城很小,裡面人口過多時間長了糧食一定供應不上。如若帶方、樂浪能夠調配糧草的話,圍城不失為一種選擇。」

    「不論是從什麼路線,運送糧草都是難上加難,這點本王是深有體會。」司馬季現在一想到自己是怎麼過來的,腦袋都嗡地一聲,回憶起來都是一把心酸淚。

    如果從樂浪郡、帶方郡調配糧草的話,多少糧草消耗在路上,多少能送到大營,根本估計不出來。要知道沿途都是山地,這和攻滅高句麗完全不同,高句麗舊地雖說也是森林密佈,但卻沒有連綿不絕的山地。

    「看來青玄還是準備強攻了,既然如此就要好好準備。」見到司馬季已經打定主意,司馬繇也就不再多說,而是想著如何攻取這座城池。

    這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城小人多本就適合圍城,強攻乃是下策。他們兩人知道這個季節絕對不能在這裡耗著,城中的東濊首領當然也知道,肯定打著堅守的主意。

    可沒有辦法,條件一直都是這個條件,司馬季就算是撤軍,明年過來只會給對方更加充足的準備時間,到時候說不定更加不好辦。

    話雖這麼說,可現在辦法不多,計策在此時是一點作用都沒有的,什麼火攻水攻統統沒用,北方河流和南方不同,一般都是兩山一溝的地形,複製水淹七軍是難上加難。鑑於燕王出爾反爾殺了接受冊封的新羅王,估計對方也不會理會善意,那就只能選擇強攻了。

    「此時還是要凝聚士氣,把我們的困難告知軍中將士。」司馬季慢慢地走下山坡,一字一頓的道。

    這點東安王就有些不能理解了,他就沒見過像是燕王這種和普通士卒時刻保持溝通的統帥,普通士卒還需要這樣麼?古往今來善待士卒的統帥並非沒有,但大部分統帥是不會這麼做的,不然統帥的權威何在?

    「讓他們知道真實的環境,他們才會拚命。」司馬季看了一眼司馬繇,冷幽幽的道,「東安王應該對此有自己的認識!」

    要知道在司馬繇被流放之前,他可是掌控了很大一部分的洛陽禁軍。可是後來的事情表明司馬繇根本就沒有發揮出來禁軍的力量,被汝南王一個決議就流放到了帶方郡。這樣領軍有什麼用?士卒和你都不是一條心。

    另外一個例子就是後來的長沙王司馬乂,司馬乂後來雖說被背後捅刀身死。可在這之前,他禮賢下士深得禁軍將士的愛戴,才能以僅僅不足千名的士卒,頂住數萬大軍的圍攻還反殺了齊王,他要是和司馬繇一樣,剛開始就被齊王殺了。

    所以說愛戴士卒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救自己一命,燕王是沒有解放軍那種讓你知道為何而戰的理論體系,能把一群土匪、降兵拉到朝鮮硬剛美帝。可一些真誠他是不缺乏的,派出數百名麾下的騎兵士卒監視王都動向外,其他晉軍士卒都集中在大營。

    回到晉軍大營之後,司馬季便開始召開為期數天的洗腦大會,對於自己的手下們,經過大半年統領,司馬季指揮起他們來,已經像大腦指揮手臂一般好使,歷練之後,更放心讓其中幾人獨當一面。他需要激勵的,是剛剛經歷過一次戰事,已經進入疲憊期的兩萬大軍。

    此時此刻,大談國家、朝廷、榮譽、爵位是沒有屁用的,司馬季甚至承認了晉軍目前的處境,和盤托出了目前的困難,甚至帶入城中東濊人的想法,不掩飾的告知眾多將士,對方就是打著死守等著退軍的主意。

    「現在騎虎難下,只有攻破東濊王都才有一條生路,如果我們做不到,不論是冬季來臨,還是糧草不足,到時候都會要了我們的命。」司馬季壓低聲音,但裡面的憤恨卻很是明顯,「此戰若敗,我等皆會埋骨於此,想要活下去就必須贏。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比全軍覆沒要強。戰敗,我們就永遠不能回家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7-19 07:01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一擊定勝負

    「讓士卒們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現在本王和你們這些將校說說真正的問題,指揮過你們兩次戰事,相信在座眾人也對本王有所瞭解,本王從來不在乎準備時間有多長,最好是越長越好,不過一旦開戰,完不成設想不是敵人死就是你們死,如果你們不想用自己的腦袋讓本王用作激勵士氣,那麼現在就好好聽著本王的話。」司馬家邊說邊拿出來一卷布帛,上面畫的正是他和司馬繇在正對面的山腰,俯視東濊王都所畫的城防圖。

    「東濊王都以石塊累積為城牆,近距離觀測城牆比較粗糙,如果沒有防守者的話,任何一個人都能扣著牆縫爬上去。這種城牆最大的不足,就是十分懼怕投石機的攻擊,這和夯土城牆是不同的,本王要說的是,以我的觀察,東濊王都只有這一道城牆,並沒有內城存在,這點還不如新羅的金山城。」司馬季攤開布帛侃侃而談道,「從東濊王都形狀來看,最容易攻破的城段是哪裡?誰能說一下?」

    出現了短短時間的沉沒,時候站在右手邊的一個副牙門將站出來道,「東濊王都南北寬而東西窄,一般攻城如果兵力佔優勢,選取寬廣一側為進攻方向,不過城中人數眾多,而我軍人手不足,這樣攻擊可能沒有進展,還會遭到損失,末將認為從東西兩面進攻。」

    「東側是一條河,你的意思是從西側進攻?」司馬季揮手讓這個副牙門將退下,然後搖頭道,「算是一個辦法,但是並不是最好的辦法。本王覺得進攻東濊王都西北角,這種城牆太粗糙,要知道修補城牆而來,正面是很容易修復的。而銜接處的角落,修補起來則十分困難,需要更多的事情,投石機組黃完畢之後,先把火源扔進去,然後再扔石頭,城中建築以木質為主,此時秋高氣爽,正是山火叢生之時。」

    「開戰之後,兩個時辰不克,你們就抽籤斬首一人,延期一個時辰,三個時辰還是不行,十丁抽一斬首,我殺你們,你們可以殺伯長、伍長、什長。本王言出法隨,都聽清楚了沒有?」司馬季嘴角扯出一絲微笑輕聲道,「戰事期間,本王從來不開玩笑。後天早上開始列陣,明天一天時間,把工程的軍械都弄好,要知道時間很寶貴,浪費了,付出代價的是你們。」

    「末將明白!」眾人齊聲應允,對燕王的風格他們早已經耳濡目染,司馬季是那種沒事可以休息一百天,但只要決定動手,就必須馬上見到效果的統帥。

    這一天司馬季帶著親衛在大營中巡視,夜幕來臨,寒意襲人,這就等於是在提醒他,真的沒有時間了,「殿下在想什麼?」見到司馬季停下,身邊的親衛低聲詢問。

    「本王希望後天颳風,希望老天給一個面子。」司馬季張嘴露出一口白牙,「天時地利人和,我們總該佔一樣吧,不多不公平。」

    為何颳風就是佔據天時呢?問話的親衛不是很明白,卻也不敢開口詢問,司馬季已經折返回去歇息,這個問題只能憋在心裡了。

    這天凌晨司馬季早早起身,以一副耶穌受難的姿勢讓侍女把衣服鎧甲討好,走到大帳之外閉著眼睛佇立良久,除了還有些意志不清醒之外,也是感受風向。

    「殿下!」侍女剛剛開口,司馬季便揚手示意不要打擾自己,睜開雙眸笑了出來,「西北風,天助我也,大軍開拔列陣,天黑之前,本王要入城睡覺。這裡,睡夠了。」

    長方或者正方的城池,其實無法將守軍的最大優勢發揮出來,所以在後世,棱堡應運而生,通過幾何學將敵眾我寡的劣勢拉平為一個水準,棱堡在中原都沒怎麼出現過,這些半島的部落民更不會有這種認識。

    晉軍列陣在東濊王都城外,旌旗隨著越來越大的西北風嘩嘩作響,司馬季把晉軍分成了一大兩小三個軍陣,最大的一個正對著東濊王都的西北角,這讓場內的守軍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城外的晉軍為何這麼佈置。

    而在他們前方,八十台投石機已經被推了出來,浸泡在油中的木墩點火既燃。

    「其他兩個軍陣為佯攻,主力在西北角城牆破損之後殺進去。分陣首先攻擊,大陣等候以待時變!」因為風大,司馬季不得不加大了音量,輸出全部靠吼,才讓周圍的將校明白自己的意思。

    其他兩個分陣一部為東安王率領的士族子弟,另外一部為女真人,至於主陣則是東夷校尉下轄的平州軍,司馬季一聲令下,晉軍三個軍陣開始在沉悶的牛皮鼓聲下變陣,這個舉動讓城中的東濊守軍心中一緊,他們知道這是晉軍要進攻的徵兆。

    司馬繇幾乎也同一時間就感覺到了風向的優勢,率領五千士族子弟來到了順風北側的一面,這個時候主陣司馬季一側,投石機已經藉著風勢開始工作,一顆一顆的木墩被點燃燃燒之後順著風被拋進城中。

    一半的投石機則拋出的是石塊,經過了一番測試調整之後,所有投石機全部開始拋射,和投石機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晉軍主陣仍然紋絲不動,矗立在大風之下。

    最先開始交戰的是司馬繇的一側,東濊王都北面,五千士族弟子緩緩前進,到了東濊守軍的弓箭射程之內猛然加速,合兵一處在北面北面蟻附攻城。由於大風從他們身後吹來,東濊守軍的弓箭受到了阻礙,再加上視野多少受了影響,故此交戰雙方多棄弓箭不用,而以刀盾槍矛為主。東瀛王都的城牆比較原始,晉軍上來便尋到了突破口。

    隨後便是女真營一側也開始交戰,比起東安王的順風順水,張達李山率領的女真營,就吃了不少虧,他們是逆風進攻,風向是很不利的。司馬季沒有故意坑害別人的意思,就算是故意的,誰又能把他怎麼樣?

    司馬季所在的晉軍主陣,仍然在等候投石機的效果,似乎對其他兩個分陣的進攻沒有興趣,也沒有一點要出手幫忙的意思,「所謂火借風勢,就算是不起火也沒關係,讓對方手忙腳亂也是好的!」放下望遠鏡的司馬季仍然很是鎮定的開口道,「一旦城牆破損,立刻全軍押上,勝敗必須在短時間內決出。」

    一擊定勝負,這是整個晉軍面對的唯一選項,如果不成事情就不好辦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7-19 07:03
第二百七十四章 攻入城內

    到了現在,全體晉軍將士都知道,這一場戰鬥已經拖不下去了,在從半島耗著,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是一場大雪降臨,到時候他們想走都走不了,全軍覆沒可不只是玩笑話。

    石塊被投石機一個接一個的扔到東濊王都的城牆上,時不時發出沉悶的響聲,一下一下震動耳膜,和其他兩個分陣遠遠傳來的喊殺聲相比,晉軍主陣這裡實在是太安靜了一些,彷彿就是另外一個世界,就是這種遙遙對視,卻讓兩軍倍感壓抑,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東濊王都城內,一些百姓被貴族召集起來救火,就連他們這裡,看起來都比在王都西北角大眼瞪小眼的兩軍,看起來更加熱鬧。高高在上的東濊貴族,趾高氣揚的叫罵,讓貧民百姓奴隸去救火,哪怕到了這個時候,等級森嚴仍然表露的淋漓盡致。

    這麼嚴肅的場合,指望火攻顯然是異想天開了,司馬季從來沒指望一把火能把東濊王都給燒了,除非他能挖出來石油,充其量不過是給城中的人添點麻煩,起到一個擾亂視線的作用,真正決定勝負還是要真刀真槍的對戰。

    兩個分陣進攻的一側,真刀真槍已經開始了,此時就發現一個聰明的統帥是多麼重要,順風進攻的司馬繇,直接借用天氣化解掉了東濊的弓箭。要知道在防守城池的時候,弓箭手是極為重要的,能削減防守者的弓箭手,讓他們不起作用,就已經邁出了勝利的第一步。

    兩側打得熱鬧,司馬季卻充耳不聞,仍然在本陣挺屍,真正決定勝負的仍然是他這裡,他如果能贏就能贏,贏不了也不能指望其他方向創造奇蹟。

    西北角每掉落一塊磚石,都能讓司馬季眉毛一挑,除此之外,其他方向的事情和他都沒有關係,就這麼一副目不斜視的樣子盯著設想當中進攻的角落。

    砰……,投石機一下一下的拋擊,發出的悶響擊打在雙方將士的心田,晉軍彷彿兵馬俑一樣的擺造型,不但一點沒有減輕東濊守軍的壓力,反而令不少人不由自主的乾嚥吐沫,沒人能說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就像是有一柄劍隨時會落在脖子上。

    現在已經十分明顯,晉軍主陣雖然紋絲不動,卻目的一眼洞穿,沒有什麼花花腸子,選擇在西北角進攻,那就是這裡,擺明告訴東濊守軍,你好好防守,我就在這裡進攻。

    西北角的城牆經過長時間的石塊攻擊,已經被砸的凹凸不平,沒有人可以再投石機不斷拋射的時候冒險修城牆,顯然晉軍也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腳下的城牆甚至已經讓不少站在上面的東濊守軍士卒,感覺到了搖搖欲墜,可他們卻毫無辦法。

    「要不我們先下去躲避一下吧,已經有士卒被砸死了,晉軍投石機這麼厲害,我們這裡又沒有這個東西,這不是沒懂挨揍麼。」晉軍的投石機主要是對著城牆而來,可投石機又不是導彈,當然沒個準頭,兩炷香的功夫下來,已經有不少東濊士卒被擊中斃命,被投石機擊中死亡,這個景像是相當淒慘的,腦漿迸裂,五臟具碎,給其他士卒造成了巨大的心裡陰影。

    「晉軍此時進攻怎麼辦?拿出你們的勇氣,我們保衛家園,和王都共存亡。」話音未落,訓話的將領前方,一顆巨石集中了兩米遠之外的城牆,雖是飛射,拳頭大小的石頭一下子搭在了他的腿上,咔嚓……清脆的響聲入耳,周圍的士卒都親耳聽見。

    嗷……,殺豬般的慘叫傳遍這一處城牆,但隨即偃旗息鼓,受害人已經暈了過去。

    嘩啦啦,被燕王評價為粗糙製品的東濊城牆,終於幸不辱命的對得起燕王判斷,沒有預兆的出現了一個大缺口,連帶著十幾名東濊士卒從上面掉了下來,哀嚎聲此起彼伏,可投石機的操作仍然沒有停息,誰讓東濊轄地都是山區,取材方便呢,石塊還沒扔完呢。

    哦?司馬季眉毛一挑,也見到了城牆坍塌,但是仍然沒有表示,只是回頭掃視了一眼身後的晉軍軍陣,很好,自己沒有下令,做到了紋絲不動。

    轟隆隆,一道幾十米長的缺口終於被砸開,司馬季第一次有了多餘的動作,「開戰!」凜冽的大風中,司馬季輕輕拔出自己的佩劍遙指前方,第一次出言,這一聲開戰讓幾乎石化的了晉軍軍陣瞬間爆發出來,「開戰!」

    已經站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晉軍主陣,彷彿一下子活了過來,掙脫了套在身上的枷鎖一般,從寂靜到奔騰的轉換,令人瞠目,在投石機還在拋射的時候,上萬士卒已經越過了投石機所在的位置,形成一股洪流朝著東濊王都席捲而去。

    「擂鼓助陣,決戰。」司馬季下令,鼓聲也是有講究的,在戰場上統帥的聲音不可能被所有士卒聽見,戰鼓就代替了傳令的作用,他現在下令擂鼓的鼓聲,是決戰的鼓聲。

    鼓聲隆隆,上萬晉軍同時衝鋒,開始強攻東濊王都,目的地就是被撕開的西北角城牆,不少大段城牆上面,原本就因為躲避投石機,很零星的東濊守軍,幾乎要轉身就走,晉軍不動則已,一動簡直帶著天神下凡的氣勢,他們都不想抵抗。

    於是緊接著就東濊貴族便開始激勵士氣,在燕王動手之前,直接殺了幾十名士卒,成功瓦解了一觸即潰的尷尬,可這也是暫時的,所謂的攻城戰,一開始就陷入到了摧城拔寨的節奏之中!晉軍士卒的衝鋒,一下子就把幾十米缺口瞬間填滿,身後的同胞袍澤還在源源不斷的往裡沖。

    雙方的士卒短兵相接,不多時就有無數的士卒紛紛到底不起,隨後被雙方的士卒踩過,直到徹底沒了聲息,很快東濊王都的城牆便易主,司馬季知道現在想輸都難了。事實也是如此,雖然周圍仍然有東濊士卒過來支援,可已經見到了缺口的晉軍怎麼會拱手相讓。
V123210 發表於 2019-7-19 07:03
第二百七十五章 風聞言事

    「大將軍,此戰我們已經勝券在握。」同樣騎在戰馬上和司馬季並肩而立的何龍,臉上閃過一絲喜色,一鼓作氣直至勝利的結果是他最想看到的。

    「我們本來就應該贏,常規操作不要多想。」司馬季一副榮辱不驚的樣子,沒有因為衝破缺口而高興,保持一副平常的態度。中原王朝對周邊這些文明程度不高的勢力,打贏了是正常的,打不贏才不正常,這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奇蹟並沒有發生,至少沒有按照東濊人設想的方向發生,晉軍士卒順著城牆缺口衝破了東濊的抵抗殺進城內,當晉軍主陣取得進展之後,也帶動了其他兩個方向的進展。東濊王都失陷了,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都無力回天。

    任何戰爭當中百姓都必須作為一個犧牲品出現,這一戰也不例外,司馬季並沒有深究晉軍攻城當中殺的人有多少是百姓,這也沒有意義,只要不是故意殺人洩憤就可以了。

    晉軍控制東濊王都全城之後,城門大開,這個時候作為勝利者的司馬季,才騎著高頭大馬以勝利者的姿態進入城內,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享受全體晉軍士卒的熱情歡呼。戰爭的副作用本身就注定要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我部誅殺東濊人過萬人,此戰沒有令殿下失望。」進入東濊王都之後,很快何龍就聽從各部匯報,喜形於色的開口稟報導。

    「這些女真人,總是屠城。」司馬季腦袋一偏很是嫌棄的開口道,「就不能像我們一樣,做到所過之處秋毫無犯麼?」

    「對對對,這都是女真人做的。」何龍的思維轉換的也不慢,借坡下驢的指責道,「我部將校都已經叱責過了,他們還是缺少教化,還需要調教。」

    「哎,這就對了!」司馬季輕描淡寫的把事情往女真人身上一推,指著城中的王宮道,「去王宮看看裡面怎麼樣,和新羅王宮比較起來如何?話說以來,本王已經住過不少王宮了。」

    林邑、扶南、高句麗、百濟、新羅、不知道以後這個名單還會不會繼續增長。

    東濊王宮是燕王眼見最簡陋的王宮,雖說他沒有見過戰國的遺址,可單方面臆測應該是比不上的,估計就是春秋早期的水準。燕王並非對錢財多麼看重,雖說只要有機會他就會斂財,總是喜歡逛王宮,一個重要原因是他覺得近距離的觀測國王的住所,可以正確判斷出來一個勢力的文明水平,腦子裡出來判斷結果之後,就可以給出不同的應對方案。

    「真是燒了都不覺得可惜啊。」司馬季走入東濊王宮邊走邊搖頭,不過這也是好事,文明程度不高的勢力好對付。文明程度要是太高了,就像是阿拉伯滅掉波斯,到底波斯人還是弄出來個什葉派出來,繼續和阿拉伯人作對,後患太大了。

    從入城到進入王宮,司馬季已經對東濊部落做出了自己的判斷,在他看來除了東濊王都的城牆可以保留之外,剩下的一切都沒有保留的必要。深秋季節北方呼嘯,正是一個放火燒城的一個好時候。

    燕王扼腕而嘆之際,一批晉軍士卒押著數十名東濊人過來,然後一頓無影腳讓這些人跪下,疼的這些人哇哇大叫,這數十人當中有男有女,樣子絕非一般的百姓,一問才知道都是東濊各部的首領和東濊王族。

    「不是說過了嗎?男女分開,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怎麼能對女子下手呢?」司馬季見狀眉頭就是微微一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就好像這場戰爭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卻事非人願,不得不這麼做。

    這幅模樣讓一些將校都像伸手撓撓頭皮,不是他們不配合燕王,確實是頭皮有點癢。滿城屍首可能燕王真的沒看到吧?這些將校這麼安慰著自己。

    這是實話,司馬季真的沒太注意這種事,人是普通士卒殺的,死的是普通東濊百姓,管自己屁事,以一個上位者的角度來看,他覺得我大晉仁至義盡,給予東濊人和平解放,是這群東濊首領作為既得利益者對抗上國,死不足惜。

    你們這些東濊貴族老老實實的自己走出來,把脖子伸出來讓晉軍砍了,不就什麼事都米有了麼?一點也不為東濊的未來著想,現在這種下場怪誰?

    燕王站的說話不腰疼,可這些樸實的東濊人向來不慣毛病,對著司馬季破口大罵。

    可惜的是司馬季掌握為數不多的外語當中,並沒有一種叫做東濊語的語言,實在聽不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今天心情不錯,連嫌吵的不耐都沒有。就這麼一直看著這群人表演,直至對方不少人都破音。

    「本王猜測,這些敵人對本王的計略謀劃,深感佩服,所以才這麼激動。」等到這些人都嗓子冒煙,司馬季才左右一看似乎尋找贊同者一般的發言。

    「應該如此,應該如此,末將也是這麼認為。」所有人都深以為然的點頭,好似真的如此一樣,這不吝於在失敗者的心裡撒鹽。

    「現在我們才算是不辱使命,休息幾天帶著俘虜班師。本王對從隨軍司馬處,將東征功績一一閱覽,奏疏當中少不了諸位的功勞。」司馬季說到半截,才發現好像還有事情沒處理指著跪著的東濊首領道,「功勞先放一邊,先把他們押下去,秋季萬物凋零是一個上路的好時候,給個乾脆的,本王不喜歡虐殺。」

    隨即就有一個校尉上前,揮手召集士卒把人押下去,他們比燕王急切的多,剛說到最關鍵的時刻竟然被吊著,這誰能受得了?出征在外,精忠報國當然無話可說,可論功行賞也是不能少的,竟然被一群俘虜打擾了興致。

    「那我們繼續,諸位的功績相信朝堂定然不會無視,將士們流血流汗,大晉不會辜負諸位的期望。」司馬季這個時候神情無比放鬆,繼續打下去可以麼?當然是可以的,因為區區一道海峽對面,就是島國,可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作為中國人他當然是對島國沒有好感,畢竟這個島國曾經在中國轉型的時候,憑藉船小好調頭的先發優勢,趁著千載難逢的機會,差一點都把中國放倒。這應該是第一次中國除了人口之外各方面都劣勢的一次對抗。

    那一次對兩國來說都是千載難逢,農業社會對農業社會,工業社會對工業社會,島國都不敢這麼做,只有島國是工業社會,而中國是農業社會的時候,島國才抓住機會出刀一次。但機會過了就是過了,島國沒有抓住,以後它還會生存在中國的陰影之下。

    得知三韓之地有倭寇存在的事情後,他曾經想是不是跨海登陸,可旋即就放棄了。至少現在不行,第一是時間不夠了,臨近冬季他沒有時間。第二則是島國的環境太封閉,就算是佔領了也容易割據,既然沒有把握一口吞下,不如先把目光放在更大的目標上。

    廣闊的東亞還有很多地方等著燕王去探索,把這些地方都收入囊中,再劍指東方也不遲。

    佔領東濊之後,軍中文書、隨軍司馬迅速統計所俘獲的人口,所得人口一萬兩千戶,晉軍士卒又用懸賞的名義,鼓動百姓告密,把加入守城對抗晉軍的人揭發出來這招,將所獲得的戶籍篩選了一遍。

    風聞言事之所以屢屢奏效,就是因為他可以摧毀人和人之間的信任感,對東濊人來說,晉軍是外人,這種敵我差別容易令他們抱團取暖,反過來則不利於東濊之地被消化掉。燕王第一步就是要摧毀這種信任,成功了東濊人就會變成一盤散沙,相互防備不在成為威脅。

    在這個過程當中,輔以散播謠言的方式,估計挑撥、親屬、鄰里關係、甚至洩露一些告密者的信息,以賞賜或者除法進行威逼利誘,短短時間內,就取得了非常大的戰果,甚至比攻城的時候都要順利。

    城中東濊百姓紛紛防備,每天都有人被當街抓獲,挾私報復者比比皆是,污衊栽贓更是不勝枚舉,這點司馬季不用聽說,想都能想到,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不過這也正是目的,他是故意這麼做的。

    「就怕引起民怨沸騰,不利於以後的佔領。」何龍還是有些擔憂的開口道,「利弊孰輕孰重,還是未可知的事情。」

    「到時候將一些告密者挑出來明正典刑,相信就能平息民怨了。這些百姓麼,糊弄糊弄他們,給他們一個宣洩口就行了。」司馬季淡然一笑不在意的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句話不是肯定句,它其實是一個疑問句。這句話有句號和問號是兩個意思。

    在告密活動越演越烈的擴散全城,真的開始對晉軍佔領不利之後,司馬季迅速再次施展燕王回首掏絕技,抓獲了一米引起民怨的告密者,對外宣佈要明正典刑,用來平息民怨,不過之前被抓走的人,那還是不能放的。我大晉尚白,白色恐怖的白。
V123210 發表於 2019-7-19 07:04
第二百七十六章 付之一炬

    這批告密者足有百人,他們可能做夢也不會想到,命運的轉折來到如此之快。之前他們還踩在同胞的屍骨上,換取晉軍發出的賞賜,而且這些賞賜還是晉軍從東濊搜刮的,只不過暫時寄放在他們手中。

    上百人的告密者被五花大綁,掙紮著被推出城外,一路上晉軍敲鑼打鼓讓東濊百姓出來,洩憤的時候百姓當然是越多越好,這些告密者嘴巴已經被堵住,省的罵出一些難聽話。而同樣另外一批東濊人被晉軍推出來,口中指責著告密者的惡行。

    這就如同飛蛾撲火,只要現在掌控全城的司馬季想,自然就有源源不斷的東濊人出現為他效力,上一次告密者是這樣,這一批指責告密者,擁護晉軍除暴安良的人同樣是這樣。

    早先賞賜給告密者的財富當然是不能浪費的,既然告密者有罪,抄家怎麼可能會避免的了?於是這批財富有轉移到了喜迎王師的東濊人手中。

    所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現在的燕王就能夠做到這一點,將全城的東濊百姓玩弄在股掌之中,他想怎麼辦就能怎麼辦,權利的誘惑盡在於此。

    隨著一顆顆人頭落地,擴散在東濊王都全城的風聞言事也告一段落。司馬季即是救世主,也是閻羅王,直接打散了東濊人和人之間相互的信任。

    「去其糟耙留其精華,我們大晉每次攻滅一方勢力,上層人的處理要因人而異,越落後的越應該斬草除根,戰鬥力越差的越應該磨滅他們的意志。相反戰力強大的勢力,暫時做朋友未嘗不可。」司馬季捏著毛筆一筆一劃的寫奏疏,廳堂之內,平州軍的將校濟濟一堂,不少人踮起腳尖眼巴巴的看著燕王落筆,不知道在裡面自己的功績幾何?

    「殿下手段高強,從成為人頭落地開始,城中就變得安靜很多了。」何龍倒是沒這麼沒吃相,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司馬季聊天,敘說城中現在的情況。

    「風聞言事此舉,非常時期用用也可,現在東濊百姓小心謹慎,戰戰兢兢不過是在後怕,不過長此以往是不行的,所以此事就告一段落。」司馬季放下毛筆活動了一下手指,轉頭的時候眾將校一副側耳傾聽的樣子,也不墊腳尖伸脖子了。

    燕王很喜歡在新佔領的地方,實行一些不是很和諧,但是在中國歷史上出現過的一些暴政,親手實行用來檢測效果,所以他賣奴隸、所以他通過絲綢之路賣五石散,所以他推行風聞言事。因為他知道,晉唐都是軍陣權力過大,玩脫是遲早的事情,天下大亂不可避免,所以先找一塊蠻荒之地,試試施政效果。

    隨後就是看看這個結果能不能承受,如果能的話,亂世用重典,以後在中原也可以用用。

    「我已經決定,此城將會被放棄,撤軍之後火燒全城。」讓等在一邊的眾多將校失望了,司馬季沒提奏疏當中的功績,而是繼續道,「東濊一分為三,其他兩部眾分別前往樂浪和帶方郡,奏疏當中已經寫明,遷徙中原大州兩千戶來此,新的郡治所不在這裡,而是要挑選一座沿海城池,這裡的地勢對我們進軍太不利了,這點本王深有體會。」

    東濊部落一部留在原地,一部遷徙樂浪、一部遷徙帶方,這也體現著一種平衡。

    可惜司馬繇不在此,而是出城遊玩去了,攻城結束之後司馬繇那叫一個輕鬆,似乎因為回到京師洛陽在望,一下子對半島這個他認為窮山惡水的地方,升起了一絲不捨之情,帶著身邊的護衛軍士,根本不見人影。

    司馬季的話就是對著這個親戚說的,對方沿海線南下,可他北上的時候真叫一個翻山越嶺,經常幾里幾十里路都是上坡,然後又是急轉直下。一路上的艱辛只有他和所部將士才能體會,這個一個破地方絕對不能作為治所所在地。

    眾多將校全部點頭,他們是對此最有發言權的,絕對不想同樣的行軍再來第二次。

    「此戰過後,此地將歸我大晉獨尊,沒有東濊,也沒有三韓,甚至可以獨立成州。不過為了避免反覆,暫時仍然劃歸平州為好。這點本王回到洛陽之後,自然會對中書令、中書監、尚書令一干人稟明。」司馬季捏著手指骨叭叭作響道,「帶著俘虜班師,你們自己安排如何放火。」

    剩下的是就不是和軍眾將校交代的了,而是需要秘密辦理,帶方樂浪這種郡縣,確實應該查一查,從正常手段查不太可能,因為不管當地官員做出什麼事。雜抵罪一出最後的結果都是平安無事,這樣辦不了別人,還拉仇恨的事情燕王是不會做的。

    但是有一點可以做一點文章,以大欺小,整個大晉司馬季為宗室藩王,沒有幾個人是他從爵位上欺負不了的,琅琊王氏、泰山羊氏也不例外。攻克東濊王都的時候,其實裡面有一些樂浪豪強的子弟在城中,審問之後得知樂浪郡和東濊的聯姻情況。

    只要司馬季回到薊城,就可以根據掌握的情況下套了,實在不行他也可以偽造一起東濊復仇事件,然後把樂浪郡的豪強扯出來。

    整個晉軍都在準備班師回朝,這一天早上司馬季早早起床,準備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一抬頭就見到點點雪花飄落,打在臉上慢慢融化,帶來一股涼意。下雪了,這對於他來講並非一個陌生場景,卻預示著東征的徹底結束。

    「我們該走了!」司馬季眯著眼睛抬頭,很是愜意的感嘆片刻,隨即返回王宮之內。不多時王宮之內傳出命令,大軍班師回朝。晉軍湧入街頭,挨家挨戶的將東濊人趕出來,讓他們帶著隨身衣物到城外,分後分兵前往城內各個地點點火,王宮之內司馬季穿戴完畢,身後的親衛將火把點燃扔進宮內,滔天的大火在城中燃燒,將昏暗的天空照的通紅,東濊王都就這麼被付之一炬。
V123210 發表於 2019-7-19 07:04
第二百七十七章 佈局未來

    自進入樂浪開始,司馬季便帶著數百親衛脫離了大部隊,這裡已經是晉朝疆域之內,雖說古代的環境談不上安全,可數百全副武裝的軍士護衛之下,一般毛賊還是不敢對司馬季怎麼樣的,從降雪開始,氣溫一天一個樣,進入遼東,野外已經銀裝素裹人跡罕至。

    到了幽州境內,才能抓到一點秋季的尾巴,司馬季沒有進入薊城,而是直奔洛陽而去,誰讓作為軍事統帥他必須要回朝覆命呢,卻又不想置身在京師的漩渦當中,所以總把時間浪費在路上,也是他自己選擇的,怪不到別人身上。

    去洛陽覆命就是為了讓皇后放心,這一點司馬季也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要不以他的懶散性格,如果做一個逍遙王侯,十年都不會來洛陽一趟。

    一路上綠燈大開,出征在外取得的戰果在此時顯露出來,董猛亦步亦趨的跟隨,讓內宮宮女大為驚訝,隨著時間流逝,董猛在內宮的權勢與日俱增,能讓董猛親自鞍前馬後的人已經不多了,仔細一看不少宮女就認出了來人,畢竟司馬季的外形是很容易辨認的。

    「臣弟東征,現回來覆命。」司馬季耷拉著眼皮見禮,頗有一番榮辱不驚的樣子。

    「燕王舟車勞頓,辛苦了。」賈南風沒有理會司馬季的懶散,幾年來她見多了這幅樣子。打量一番見到司馬季神色憔悴,心中也不忍怪罪,轉而問道,「此次戰果如何?」

    「戰果,血流成河,平州東夷校尉府,連死帶傷沒了一半。至於三韓之地麼,臣弟有些記不得了,大概幾十萬人吧,男女老幼都算上。如若臣弟手下留情,可能內遷的移民不太好站住腳。」司馬季貌似回憶的想了一下,給出了一個不確定的數字。

    真的直接死於刀下的人沒有這麼多,戰爭的可怕後果,體現在破壞生產力上面。兵荒馬亂無人敢種地養活自己,直接的後果就是餓死。戰爭時間持續的短,早先的積累還頂得住,那就不會造成人口銳減,一旦戰爭三五年都不停止,早先的積累消耗一空,國家的人口就會大面積的餓死。

    就司馬季的觀察,半島那裡的生產力目前是積累不下什麼東西的,這次東征讓春耕秋收都蕩然無存,已經讓當地的部落頂不住了。

    司馬季輕描淡寫的說出一個幾十萬的數字,直接鎮住了旁邊候著的董猛,臉上的笑容也變的僵硬,心中暗道,「燕王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物,竟然如此殘暴。」

    一想到這董猛又是一陣釋然,這算什麼?燕王不是本身就以殘暴的形象出現在人們的議論當中麼,幹出來這種事也算是理所應當。

    不得不說司馬季本身就臭不可聞的名聲,在這個時候還加強了別人的認知,就好像其他王侯都愛民如子,就他自己是一個心狠手辣的王八蛋一樣。

    賈南風也沒有吝嗇,說準備在正月大赦罪人,屆時被流放在帶方郡的東安王司馬繇,就可以回到洛陽,當初站位楚王的事情就一筆勾銷。

    側面提及了一下中原的移民問題,出乎司馬季的預料,賈南風答應的非常乾脆,這倒是和他設想的不一樣,難道就沒有一點阻力麼?要知道農業時代人口和財富形成正比,哪個州願意把自己的人口往外遷徙?

    「皇嫂肯定不少費心,不過新土地總要有我們的人去居住,不然可能得而復失,臣弟拜謝了!」司馬季趕緊見禮,這一次絕對是真心的,對整個國家都有好處。

    離宮之時,董猛才悄悄地說出了緣由,夏天荊、揚、兗、豫、青、徐六州發大水,良田被淹,百姓流離失所,幾個大州出現大量流民,從洛陽出發的御史已經前往各州去安撫。

    把各州的位置稍稍回憶,司馬季一下子驚醒不少,這幾個大州包括了長江、淮河和黃河,如果只是一條河氾濫的話,是絕對不會如此的,全流域洪水?

    「雖說世事難測,可這種天災是不是太大了一些?」司馬季心中有些沉重,他知道天有不測風雲,也一直用這句話來安慰自己,不把命運寄託在運氣上。可什麼事情都有一個度,此次洪水波及的州可都是人口大州,可以說大晉的半壁江山不為過,一場洪水波及了這麼多地方,他都不敢去想有多少人受到影響。

    「燕王還是住在永安裡,相信最近幾日拜訪的客人應該不少的。」董猛抿嘴笑道,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就算是有的話,也希望等兩天過來,本王想要吃幾天飽飯。三韓之地、哦不,臨屯郡的環境太差了。」司馬季苦笑著道,「偶爾去一次還沒什麼,要是呆長了會瘋掉,東安王是本王最佩服的人,竟然能呆這麼長時間。」

    剛到永安裡燕王府住下,司馬季還真的沒安生幾天,就如同董猛說的一樣,真的有客人來拜訪了,說不定就是董猛通知對方的,這個人就是金谷二十四友的左思。

    左思出身寒門,自然不受重視,不要說他,就算是大晉首富石崇現在不也是如此麼?有時候司馬季想想,石崇炫富可能也不是他天生愛這樣,說不定只是把炫富作為進身之階,讓他們家真正的跨入士族的行列當中。

    地方上的豪強視百姓為無物,隨意兼併欺壓;世家大族視豪強為墊腳石,斷然不會給地方豪強留一絲真正掌權的機會;而士族門閥中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邊郡的世族一般只能在邊郡打轉,很少有機會轉型為世家參與朝政;而世家掌握清貴位置,參與朝政,頭上卻也免不了琅琊王氏、弘農楊氏、泰山羊氏等大族把他們當做門下走狗使喚。

    弘農楊氏雖然被清洗掉,可底蘊仍然強大,在大晉盤根錯節,如果真的沒實力的話,不可能不被斬盡殺絕,石崇的命運應該在弘農楊氏身上發生,然而並沒有,除了頭面人物,弘農楊氏的支系沒有受到波及。

    「讓他進來!」司馬季嘆了一口氣,他喜歡漢唐的那種對外自信,同樣也欣賞明清的內部穩定性,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想要在各個王朝吸取養分借鑑優點又談何容易?

    漢唐的內部是絕對沒有明清穩定的,地方勢力挑戰中央的例子比比皆是,明清內部倒是沒有這種內患,可對外政策保守性太強,從北宋之後,中原王朝就進入了一個新模式當中,士族豪強不復存在,威脅不了中央,也沒法逼著中央隨時防備。可能這也是士族存在為數不多的好處。

    「拜見燕王!」左思一進入王府當中便行大禮,不敢有一絲怠慢,顯然多年以來心中也不甘心的接受了士族比寒門高人一等的現實,可能他並不心甘情願,可就是無可奈何。

    所以在和司馬季這個王侯說話的時候,神色當中還是有些小心翼翼。

    「是因為太守的事情?」司馬季倒是沒有這些京畿重地士族的臭毛病,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出左思心中所想,見到對方點頭便道,「泰沖相信也明白大晉朝堂的環境,士族門閥把持朝堂,以公的出身和品行,輔政掌朝這種想法本就是一個奢望,這點本王也知道其中的弊端,可是也沒有辦法。」

    司馬季先來了一套我大晉自有國情在此的說法,然後話鋒一轉就進入正題,「大晉所轄三千縣,無不被士族子弟佔據要地,所以現在的機會,就在於新開疆拓土之地,不管當地的環境如何,相信都比在朝做一個小小的侍中要強的多,還可以一展心中所學。南征之時,本王得到了吳蜀舊地士族的支持,也有這一部分原因,他們也想要有進身之階。泰沖一來,本王就知道所料不錯。」

    司馬季口中所說並非是一個秘密,而是整個朝堂都心照不宣的事實,任何想要改變目前九品中正制的人,不管官階如何,出身士族還是寒門,都會受到攻擊。就算是王戎的出身官階都不能免俗,現在王戎混混沌沌度日,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也是認命的表現。

    王戎尚且如此,左思又能怎麼樣呢?司馬季對士族子弟不感冒,只能從寒門當中尋找,要知道中原一旦出現戰亂,他可不希望自己背後出現一個不友好的家族,對著自己玩回首掏,但這個人選又必須有一定的能量,又要基礎不牢靠,那麼在賈氏羽翼下的左思最為合適。

    一旦賈氏倒台,左思就是無根之木,命運就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說不定因為和賈氏有關係,還會被清算,再次也會被無視,沒有人會選擇拉攏。對在幽州的司馬季而言,沒人拉攏自己背後的官吏,就是最大的幫助。

    舉薦左思也是為了以後佈局,不過在左思的眼中,燕王是一個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人,其中感動自不必說,親自登門拜謝就體現這一點。

    「時間還長,有了功績,更上一層樓並非不可能。」司馬季有些木訥的低頭嘆了一口氣,面條陀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7-19 07:04
第二百七十八章 權力洗牌

    舉薦左思,也是看在賈謐的面子上,賈氏只要敢動太子,覆滅就是必然的事情。不過在覆滅之前司馬季儘量借勢,燕王名聲很臭,只能從矮子裡面拔矬子。從金谷二十四友裡面,挑出來幾個看得過去人用用。

    現在左思有了地方去,還可以側面對賈謐示好,司馬季當然樂於順水推舟。將其中的利害關係闡明,左思一動不動的坐在一邊頻頻點頭。言語之間頗有些希望以後得到燕王的照顧,準備靠攏的意思。

    司馬季也沒有正面回應,這種事情不新鮮,現在的幽州刺史許猛不也很聽話麼?也是金谷二十四友的成員,不過一個人到底怎麼樣,這還要以觀後效。

    左思之所以一頓飯的時間就準備靠攏,除了平州乃是燕王都督之地之外,還有就是司馬季的態度,兩人席地而坐沒有芥蒂,這是左思長久以來沒有感受到過的。

    普通百姓看識字的白丁、寒門和士族都是一樣的,他們看不出來對方到底有多麼厲害,知道對方還厲害是自己惹不起的人。他們的目光在看上一個階層的人是模糊一片的,從來都沒有真正面對面的接觸過,談何瞭解?

    只有有交集的圈子,才會知道這裡面有多麼巨大的鴻溝,左思恰好處在出身寒門,卻經常能見到士族子弟的圈子當中,士族子弟的傲慢、眼底下的輕視、心中的不屑一顧,普通百姓看不到,他卻能感受到的一清二楚。

    今天來到燕王府,如果司馬季正在休息,他在外面等候幾個時辰,等到司馬季醒了見他一面,這要是傳了出去,每個人在評價燕王的時候,都會說一句禮賢下士。燕王府的門人直接把左思擋在門外不讓進,也是合情合理的舉動?

    什麼?你寫過三都賦?洛陽紙貴說的就是你?妹妹是先帝的妃子?哪有屁用!你的出身就注定你做個詩中、秘書郎就到頂了。

    司馬季不太願意讓一個比先王歲數都大的名士在外面等著,這就已經是最大的恩賜。而且完全不必害怕,他就不相信對方還能和侯景相提並論,還能把自己的家族滅了?

    「燕王,左思告退。」臨走的時候左思仍然恭恭敬敬,一點都不顧及已經都五十歲,在這個年代已經算是高齡的年紀。

    「我真應該慶幸自己的出身。」司馬季目送左思離開心中感嘆,如果不是出身在燕王府,他這一輩子基本上就交代了,要麼等待天下大亂佔山為王,要麼就如同八王之亂之後,很多寒門子弟所選擇的那樣,投靠胡人獲得翻身的機會。從成功率來看,後者應該是大多數人的選擇,不在這個環境當中,永遠不瞭解為什麼有這麼多人選擇和胡人結合。

    想要擁護朝廷,可也要朝廷給你這種機會。司馬季拿起筷子微微皺眉喊道,「再做一碗!」

    現在幽州的外患基本上已經被解決的七七八八,司馬季現在做所的事情,就應該是休養生息,不管用什麼辦法,要在四五年的時間裡面,積累出來足夠的保護自己的力量,如果可能的話,還要更進一步逐鹿中原。

    比起其他軍鎮,幽州的劣勢就是所轄兵力不多,就算加上東夷校尉府,也不足大軍鎮的一半,人口算徵兵潛力的話,那這種劣勢就更加明顯。而且胡漢混雜,還不能把胡人排除在士卒之外,如果摒棄胡人,那就是八王之亂的正常後果,我大晉自相殘殺都死光了,給胡人騰地方。

    刀槍入庫,休養生息,這不是指斂財多少,戰事一起錢遠遠沒有糧食重要,可糧食又不能存放太長時間,所以掐好時間點也很重要,「回去之後還要征徭役,把山體挖開建立一座糧庫!」司馬季摸著下巴想著。

    還有人比他更著急,就在他來到洛陽的第三天,皇帝司馬衷下聖旨,新建武庫,將歷代寶物,就是燕王看過的王莽之首、孔子的鞋、劉邦的佩劍這些東西單獨存放,新建的武庫規格照舊,還是和原來一樣,理論上要裝下全國軍隊裝備的武器。

    至於所需要的勞動力,早先是想要用因為洪水爆發產生的流民,現在則準備使用三韓之地的俘虜,正好物盡其用。有了先例,朝堂士族出身的大臣,忽然覺得燕王使用俘虜建設大晉的辦法,是如此的合乎邏輯,還能保證上國的面子,還體現士族關愛百姓。

    司馬季自然不敢貪功,歷史上你們就是這麼做的,不但這麼做,而且還玩脫了。自己不過是跟你們學的,用來做一點有功的事情,挖運河蓋城牆,肯定比你們用來陪睡、種地強。

    「真是世事無常,沒想到本王剛剛回來,就參加下邳王的下葬。」東安王司馬繇一身素袍,長鬚垂下對著司馬季小聲道,「不知道接下來的局勢如何,青玄可要小心啊。反正這一次本王是不想在參入進去了」

    「本王過幾天就回薊城,京師之事和我無關。」司馬季不慌不忙的回應,搓著手道,「不知道又有多少人盯著司空的位置呢,思玄猜猜又有誰。」

    「這還要看皇后是怎麼想的,你我說的不算。」東安王司馬繇給了燕王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便閉口不言,話說到這裡已經夠了。

    從楚王汝南王都死了之後的過程來看,下邳王司馬晃應該是宗室當中,早就已經和皇后賈南風聯絡的宗室代表,所以在之後才被任命為司空著重籠絡。現在司馬晃已死,呆在洛陽的宗室裡面說不定就有人蠢蠢欲動,為賈南風扛旗。

    就像是東安王說的,這件事如何處理,還是賈南風自己說的算。

    司馬晃下葬的第二天,聖旨便下達,以中書監張華為司空,太尉、隴西王司馬泰為尚書令,衛將軍、梁王司馬肜為太子太保。因為下邳王的離世,又一輪的洗牌開始了。

    「太尉是虛名,張華被架空了,梁王是皇后選擇繼續維持和宗室和睦的人選。」司馬季扼腕而嘆,準備打包行李會薊城。
V123210 發表於 2019-7-19 07:05
第二百七十九章 關中亂起

    至於司馬泰,燕王倒是不怎麼認識,不過他的兒子司馬越倒是鼎鼎有名。梁王司馬彤是周處的仇人,司馬季想了一下覺得還是提醒一下周處為妙,這天下少了誰都照樣轉是沒錯,可也要分怎麼少,被背後捅刀子死,他就有些看不過眼。

    「天天這個王,那個王,多到記不住。」司馬季暗自腹誹打包上路,他倒不是對宗室諸王有什麼意見,甚至對故意坑死周處的梁王同樣沒意見。

    身處朝堂,作為一國重臣,不可能一輩子兩袖清風、一件事不做錯。有些時候不得已而為之也可以理解,整個宗室諸王包括他自己在內,就沒有一個好人。嫉惡如仇的豪俠,往往也是朝廷眼中的盜匪,武鬆快意恩仇,死在他手下的無辜者也不少。

    所以這個事情,不能從一件事上判斷出來一個人是好是壞,人本身就是多面體。

    劉徽病逝,這是司馬季回到薊城之後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在他眼中,劉徽比位高權重的司空,下邳王司馬晃重要的多。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司馬季久久不言,劉徽一生窮困潦倒,顛沛流離,生於亂世,目睹天下大亂,現在病逝可能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在死之前,劉徽還是用最後的時間,將自己一生所學記錄下來留給了司馬季。一邊翻看司馬季一邊嘆息,一滴淚珠掛上眼角。

    「夫君,你怎麼了?」楊馨輕聲呼喚,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司馬季如此悲傷,不管在任何人的風評當中,燕王都是一個冷血的人,在今天之前楊馨也認為是如此,可現在這一幕卻讓她摸不準了,自己的男人竟然也會多愁善感?

    「我……可能再也找不到像劉徽這樣的人了,找不到了。」司馬季抬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整個天下能寫出來華美文章的比比皆是,他們也可以稱之為才高八斗,但在我眼中不值一提,可劉徽只有一個,就這麼一個啊!沒有了。出殯之時好好辦一下,他在以後肯定會聞名天下的。」

    「妾會去辦妥的,夫君也莫要傷心了。」楊馨點頭,雖然司馬季的想法她並不明了,可這又怎麼樣,按照吩咐去做就是了。

    「按照師禮去辦,本王承認的老師,除了太尉張華就是他了。」司馬季有些疲憊的躺下,閉著眼睛吩咐道,他從來都不勉強自己,碰到悲傷的事情就本能的想要睡覺。

    只不過今天確實輾轉難眠,好像中國歷史上只有在戰亂的時候,才會出現一些數學家。太平時是見不到他們的,就比如劉徽生活的三國時期,不知道別的文明是不是這樣。

    司馬季就納悶,為什麼古代就能出現希臘這種奇葩,不講究實用專門研究幾何學。司馬季記得,古希臘數學出現斷代,至少要到南北朝的時候。如果說他把晉朝內部的混亂都擺平之後,在領兵西征的話,還應該能見到亞歷山大里亞大學的學者。

    就算現在沒有偉大的數學家在世,可亞歷山大里亞大學數百年的積累還在,司馬季到沒有一把火燒了數學殿堂的意思,只不過是想要從中吸取一些養分。

    希臘時期的高等學校。科學研究的中心。位於古埃及西北部的亞歷山大里亞。古埃及國王托勒密一世計畫修建,到其子托勒密二世費拉得菲福斯時完工。擁有當時世界上藏書量最大、種類最齊全的圖書館。藏有埃及、美索不達米亞、腓尼基及亞洲其他地區的大量文學作品。學校對用各種語言撰寫的手稿進行整理、註釋、翻譯,產生語文學、文學批評和系統語法學等學科,構成希臘和羅馬時期文法學校和修辭學校的主要教學內容。

    裡面有植物園、動物園、解剖室、天文觀測台及其他各種供科學研究和實驗使用的儀器設備。來自東西方各國和地區的學者,如阿里斯塔克、歐幾里德、阿基米德等人,在此潛心鑽研。學者招收門徒,公開授課,進行某種意義上的高等教育。

    到時候說不定還能見到,民科歷史學者眼中被偽造出來的埃及金字塔和獅身人面像,雖然他並不知道這種西方歷史偽造的言論是從哪出來的,不過有機會還是要親眼見識一番。只是這樣不容易,據他所知,金字塔和獅身人面像大部分應該在沙子下埋著。

    劉徽下葬的時候,燕山大營的童子軍全部出來送行,見到這些童子軍司馬季才猛然回過神來,轉眼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當初被送進去的孩子都已經長大,算了一下時間,他明白是時候將這一批的童子軍送出去了。

    天高任鳥飛,這些半大孩子也應該歷練一番,天下這麼大,佔州、平州、塞外,有的是地方等著他們發揮,如果一直待在燕山大營的話,以後發展會非常有限。

    「該換一批孩子了,本王壓榨了封國百姓多年,也該回饋一下他們。」司馬季打定主意準備換人,這樣還能在中原混戰的之前,足夠一萬人。這一萬人一旦全部成軍,他就可以橫掃天下,把晉朝的隱患全部抹掉。

    歷史進行到一定程度之後,改良這種辦法是絕對不行的。說起來有些殘酷,但混戰不可避免,可以往後推,但要讓它一直不發生,基本上等於不可能。

    司馬季知道這一點,自然在為此準備,攻滅高句麗、三韓只是為了防止背後捅刀,至於那一堆鮮卑麼,他們自己想要投身於絞肉機當中,燕王為什麼要攔著。反正中原人多,死到最後勝利者仍然是中原人。

    燕國的內史、主簿、錄事、記事全部到齊,站在一邊等待。司馬季才施施然的出現,詢問了一圈之後便懶洋洋的開口,「幽州長城修繕完畢了麼?」

    「已經修建完畢,如果燕王想要親眼看看的話,這個時節不是很適合。」馮吉趕緊回答道,「可以等到冬季過去,到時候殿下可登山觀望。」

    「哦!」司馬季不置可否,這可是一個壞消息,要知道他剛剛把朝鮮半島掃了一圈,此時正是勞動力充足的時候,不然俘虜們發揮一下就可惜了。閒的蛋疼萬一反抗起來怎麼辦?

    「給並州刺史寫一封信,問問並州長城的修繕工作需要不需要人,不要總是征徭役了。」司馬季沉默片刻開口道,我大晉疆域如此廣大,找一點工程來做還不是輕而易舉?

    別說此戰的七八萬俘虜,就算是七八百萬,司馬季也眼睛不眨一下的為他們找到工作,實在不行誰說只有埃及可以修建金字塔?燕王就不能修麼?

    「顏嚴,燕山大營的孩子長大了,你去在找五千孩子過來。」司馬季默然的轉頭盯著記事顏嚴,慢悠悠的道,「這件事不難辦吧,記著別想是上次那樣跟搶孩子是的。」

    「顏嚴一定辦妥此事。」顏嚴低頭領命,然後又推到一邊候著。

    司馬季對封國的情況詢問片刻之後,露出滿意的笑容,便讓這些人下去,剩下的問題就是家事了,不太適合公開討論的事情,他可以和楊馨討論,比如封國現在到底有多少戶籍?

    這一次司馬季得到了準確的數字,五萬一千戶,在繼任燕王的五年後,司馬季無時不刻積累人口的工作,終於取得了一點喜人的成績,讓自己封國的人口翻倍。

    除了武帝的幾個親兒子之外,司馬季應該算是最有實力的宗室王侯。回報還不止體現在人口上,不遠千里而來的汗血寶馬也充滿了幹勁,放養在平州的混血馬群已經長大,馬匹三年就算成年,雖說和燕山大營的孩子一樣,只能算童子軍。

    現在平州馬場的馬匹數量,已經到了四萬多匹,如果再來五年時間,能夠膨脹到什麼程度,司馬季也不知道,應該夠組建一支重騎。

    「開春之後,要不要跟我去一趟女真人的地界?」司馬季摟著楊馨笑眯眯的問道,「聽說你在女真人的眼裡是女神啊,廣受尊重,如果我去了那邊,會不會有危險?」

    「妾也不知道呢!」楊馨伸出蔥蔥玉指點在司馬季的鼻尖上,痴痴笑著,「殿下怎麼想起來要去那邊,這麼多蠻夷部落有什麼看的。」

    「現在是蠻夷之地,以後就是大晉的地方,那就不是蠻夷之地了。」司馬季呵呵一笑道,「一群部落加起來也是不小的力量,這要是能整合成一支軍隊的話,不可小視。」

    暫時他的手伸不到草原上,那抓住東北就變得極為重要,反正東北和草原怎麼都要抓住一個,不然壞事那是遲早的。對幽州這塊地方更是如此。

    冬去春來,司馬季解決了周邊的隱患之後安心種田,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撲進女人堆。關中卻一片風聲鶴唳,郝度元聯合馮翊、北地地區的馬蘭羌人、盧水胡人一起反叛西晉。把駐守在長安的秦王司馬柬,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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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