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大晉太宰 作者:青山鐵杉 (連載中)

 
V123210 2019-3-21 23:40: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1 40777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 07:15
第二百四十章 遠交近攻

    「帶方郡太守張統拜見燕王!」到達帶方郡之後,當地的最高行政長官立刻前來拜見。

    張統此人在整個大晉的官員當中不是什麼多重要的封疆大吏,帶方郡也不是非保留不可的郡縣,相反作為邊疆州郡,處於一個隨時可能被放棄的位置。

    但是司馬季仍然給張統足夠的禮遇,不得不說他也受到了老子英雄兒好漢的影響,張統這個人雖然名不見經傳,但他的爺爺在歷史上可留下了大名,張統的爺爺就是魏國名將張遼,孫十萬的剋星。

    「太守不必多禮,多年以來守衛邊疆,前有三韓後有高句麗,腹背受敵這麼多年真是辛苦了!」司馬季首先對帶方太守的工作表示感謝,然後話鋒一轉道,「現在高句麗已經滅亡,現在帶方郡的壓力已經減少了很多,免除了後顧之憂,按這還不是結束,本王此次前來,也是為瞭解決這個問題。」

    「殿下指的是三韓?」張統畢竟是武將之後,雖然到他這裡已經成了文官,可帶方郡的環境,也讓張統多年以來一直兢兢業業的鞏固防衛,所以一聽就知道司馬季這次是來者不善。

    平州軍分別進入帶方郡境內的時候,張統心中便已經有所猜測,直到司馬季今天前來,他就知道這一戰已經是板上釘釘,大晉宗室領兵具有象徵意義,並不是說所有戰事指揮官都是宗室,但只要是宗室掛帥,就說明洛陽朝堂已經很重視這裡了。

    「不錯,去年東北出現大星橫貫星空,民間有傳言是妖邪作祟。」司馬季睜著眼說瞎話,誰讓這個年代的人就信這玩意呢,「所以本王是過來消滅三韓,驅除禍患,好了,帶方郡一直不受到重視,太守常年守邊應該對三韓有些瞭解,只是不知道帶方郡可以支撐多長時間的戰事,告知本王,本王也好寫信好調集糧草。」

    「兩萬大軍的話,帶方郡可以提供三月支撐,再多的話恐怕就做不到了。」張統說話的時候小心翼翼,唯恐惹得這位燕王不高興,不過這也是實情,作為一個太守他必須要說。

    司馬季點頭,完全理解對方的困難,帶方郡戶籍四千三百戶,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非常不錯了,還不能指望樂浪郡,樂浪郡處在後世的北朝鮮境內,境內多為山地,戶籍剛過三千,人口還沒有帶方郡多呢,況且人口少道路還不便,無法幫得上忙。

    兩萬大軍已經是張統所能做到的極限,這點不應該被苛責,朝鮮半島也不是什麼物產豐富之地,以戰養戰打獵只能解決一部分的補給,幽州船隊是必然要倚重的。

    「本王也知道這會增加帶方郡百姓的負擔,不過還是要有勞太守多做幫助,要知道一旦滅了三韓,以後帶方郡就不是一個戰亂頻繁的郡,百姓們自然也有了好日子過。現在的困難都是為了以後的和平,希望太守能夠告知百姓。」司馬季嘆了一口氣,言語絕對夠得上語重心長,相信帶方郡的百姓能明白這個道理,戰亂頻繁的地區會珍惜和平,能夠安穩過日子,百姓們暫時犧牲也是可以的。

    四千三百戶的人口,整個帶方郡沒開發的地方還是不少的,至少平州軍想要建立一個安靜的大營絕對不是問題。三韓東面其實還有一個部落叫東濊,司馬季最近才知道朝鮮半島還有這麼一個部落,處在朝鮮半島的東海岸,在他看來這個部落存在的意義就是遠交近攻,在三韓不老實的時候,可以聯合一下教訓一下對方。

    不過現在,東濊這個部落顯然是不能動的,滅了三韓之後回師來一個假道伐虢倒是可以,但現在動肯定是不行,有鑑於此,司馬季命令帶方郡太守張統備上禮品,暫時先穩定住東濊部落,燕王不指望東濊部落這麼上道,為了大晉拋頭顱灑熱血,只要現在別出來添亂就行。

    「殿下,東濊部落也以弓箭聞名,以前高句麗尚在的時候,統一直聯合東濊部落和馬韓百濟與之對抗,對東濊部落的步弓有深刻印象,如果能說動東濊部落出兵的話,相信滅掉三韓並非難事。」張統建議道,「不妨一試。」

    「但不一定會成功,這種臨近部落,以大晉的名義命令出兵教訓一下三韓,並非是難事。但要說能讓他們為了大晉捨生忘死,滅掉三韓。最好還是不要抱著希望,所謂唇亡齒寒,你不能指望咱們面對的人都會蠢貨。」司馬季奧搖頭看著張統道,「不過本王還需要幾天時間等候幽州的船隊,太守可以試試聯絡東濊部落。備上一些厚禮本王有錢。」

    至於徵召東濊部落的步弓手,這話司馬季也就聽聽,他已經召集了足夠的女真重箭營,對弓箭手並不渴望,東濊部落和高句麗、扶餘人都是一個系統的部落,司馬季這些女真營的士卒,則是另外一個系統的部落,兩者無關。

    張統見禮告辭,回去治所準備開展外交攻勢,司馬季則繼續留在大營之內。很快張統就派出使者前往東濊部落,見到東濊部落的首領說明來意。東濊的弓非常的精良,可以射百步,箭頭都是用鐵做的,短手武器比較落後,有短矛、大刀、巨斧等。

    大晉天威尚存,目前帶方郡太守這個招牌還算是有用,東濊部落的首領也熱情的接待了使者,給予禮遇,仔細聽著來意。

    「東濊和我大晉向來和睦,帶方郡的安寧也有東濊部落的功勞,本使這次來到這裡帶著太守的感謝!」使者一片長篇大論說明來意,然後送上厚禮之後挑明來意,「不知道能不能借兵。」

    東濊首領沉吟了一聲剛想答應,在這個時候一名似乎很有權勢的貴族走過來耳語幾句,首領的臉色一變,但是仍然保持著笑容道,「東濊久沐天恩,本該出兵,但是力量有限,使者的要求,我們做不到。」

    高句麗滅亡之後,南方的三韓距離遠搞不清楚事情,東濊可是和高句麗不遠的,當然明白是怎麼回事,而剛剛那名貴族說的事,就是已經有東濊發現了晉軍的蹤跡。
V123210 發表於 2019-7-7 13:49
第二百四十一章 渡過漢江

    「可能是被發現了,不過不妨事,結陣自保人之常情。」聽了張統敘說東濊部落的態度之後,司馬季開口安慰道,「以帶方郡的兵力,面對東濊自保有餘,所以並不需要過多的重視,就算是東濊和三韓聯合在一起,無非就是耗時長一點解決而已。」

    「是我把事情想簡單了,不過要說防備東濊麼,這點請殿下放心。對於東濊的勢力我是清楚的,東濊雖然人口是帶方郡的數倍,但就像殿下說的,帶方郡自保有餘。」張統顯示出非常大的自信,這個時候的他不愧是名將張遼之後。

    「這就好!本王要和軍中將校商量一下對策,太守可以留下聽聽。」司馬季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邁步進入中軍大帳之中。

    漢四郡是漢朝管理朝鮮半島設立的郡縣,不過他們只存在了二十年,後來就被合併成了樂浪和玄菟郡、至於帶方郡則是公孫氏設立的,到了晉代,沒有漢四郡這麼一說,加上帶方郡只有晉三郡,司馬季覺得佔領三韓之地,可以名副其實一點,變成晉四郡。

    「東濊部落看來是很害怕我們,暫時不管他們,我們從帶方郡出兵便直面馬韓,馬韓是三韓當中最為古老的族群,三韓和當初秦末遷徙過來的移民都有很大的聯繫,但是數百年已過,現在對我們而言都是外人,一旦開戰切不可留手,本王在這點上並不擔心女真重箭營,女真人是很實際的人,不會有這些繁文縟節,優柔寡斷之舉,反而是你們不要心存顧忌。」司馬季打開了幽州採買部一個冬天在三韓繪製的地圖,不過這幅圖又經過他自己修改過,因為原來的地圖明顯不是朝鮮半島的形狀。

    「就算是有秦韓之稱的辰韓,碰上了也萬萬不可留手。離開了大晉,就是敵人。」

    司馬季對著地圖道,「帶方郡前面有兩條水道,是一條大江的兩條支流,本王稱為南北漢江,從地形上來說,從西海岸線南下是最為合適的,不過要是這樣的話,下游河流很寬,渡河時間過長,再者這麼進軍的話,只會打擊到馬韓,本王覺得從中央突破南北漢江,可以將三韓之間的聯繫切斷,這樣比較強大的馬韓和辰韓之間將無法聯繫,而被包裹在中間的弁韓力量最弱。」

    「殿下的意思是直取弁韓,在此之前突破南北漢江,以南北漢江之間的土地作為進攻的基礎,不過這樣的話,我們處在兩條大江之間,會不會被包圍啊。」何龍看著司馬季對著地圖指點江山,神色有些擔心的開口道。

    古之韓信背水列陣、霸王項羽破釜沉舟被傳為佳話,可模仿韓信項羽的人沒幾個有好結果,大多數都變成了刀下亡魂。所以這種一往無前的戰法,聽聽就好,安全是模仿需謹慎。

    「不錯,東夷校尉的擔心言之有理,處在南北漢江之中,一旦戰事不利,那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司馬季點頭道,「不過也大可以放心,幽州船隊雖不是水軍,但也不是三韓可以用點手段就可以攔住的,只要糧草不是問題,我們不會成為長平之戰的趙軍。」

    「大將軍請慎言!」見到大軍統帥亂立flag,大帳之內的平州軍將校趕緊紛紛開口勸阻,他們可不是燕王這麼葷腥不忌的人,做不到這麼豁達。

    「知道了,等待船隊來了你們就知道了,也就是十天八天的事情。」見到這些愚蠢的古代人這麼迷信,司馬季也不好說什麼,他本來把進攻日期定在六月二十二,就差來個行動代號巴巴羅薩,這樣看來就算了吧。

    「本王預計,如果三韓拚死抵抗的話,十萬大軍肯定是能拉出來的。不過麼,正常情況下應該和高句麗的兵力彷彿,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出現,都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司馬季不慌不忙的對著將校開口道。

    就算是算上女真重箭營,他這個鎮東大將軍手中的兵力也就兩萬人,再多也不行了,後勤支撐不住,司馬季這還是第一次面臨敵眾我寡的局面,不過沒關係,歷史告訴他,越南朝鮮噁心中原王朝的能力是有的,他們也像是東北、蒙古方向的勢力那樣戰力,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三韓的人口絕對不少,這不能以大晉的人口密度推算,因為生活方式完全不同,再者平州這塊地方也不是中原人喜歡來的地方,除非中原出現戰亂,不然沒人願意來,活不下去了遷徙,也不會往北遷徙。三韓反而就這麼大的土地,所有人都擠在這裡。

    幽州船隊來的並不晚,事實上這還不是全部,早在春天到來的時候,司馬季已經給扶南女王柳葉寫信,希望對方能夠籌措一些糧草。海運是最為有效率的運輸方式,陸地上人吃馬嚼到了千里之外,糧食能夠剩下多少誰都不知道。

    但是海運並非如此,一艘大船可以裝載兩千石的糧食,船上的水手再吃又能吃多少?

    在第一艘幽州商船順著入海口進入漢江的同時,其實也意味著晉軍已經暴露了。司馬季就在當天發下將令,渡江南下先佔領南北漢江的之間的土地。

    漢江河口形成溺谷,呈喇叭狀,雖然漢江與世界上其他河流相比並不是一條特別長的河流,但是以這樣一條短小的河流而言,漢江卻擁有相當寬廣的河道。這條河的部分河道超過了兩里寬。如果是冬季的話,因為結冰倒是不難度過,可現在早已經度過了開河的時候。

    總不能所有有利條件全部朝著司馬季這邊,長長的河道邊上,帶方郡太守張統動員出來的百姓正在幫著平州軍士運送軍械糧草,頗有些軍民一家親的意思。

    「本將也沒有來到過這裡,沒想到竟然是這條河流的河道如此之寬。」何龍雖然身為東夷校尉,但長時間都是應對高句麗和扶餘的事情,鴨綠江遠東根本沒來過幾次,更不要說專門來到漢江邊上看看。

    「所謂經驗呢,有時候也會騙人。」司馬季放下望遠鏡往懷中一揣,他隨身佩戴的望遠鏡是不會送人的,慢吞吞的開口道,「事情不是總有例外麼。」

    其實沒幾個人知道,中國流域面積最大的河流,並不是長江黃河,而是作為界河的黑龍江,黑龍江的水量也遠遠超過黃河珠江、只是不如長江,只不過這種好事在後世是被三個國家分享的,所以一提起國內大河,人們往往忘記了黑龍江的存在。

    漢江的寬度顯然超過了扶馬而渡的界限,這必須要讓幽州船隊幫助才能渡江,哪怕是號稱跋山涉水如履平地的女真人,在這種寬度的江面上也沒有辦法。

    帶方郡太守就站在江邊指揮百姓,幫助軍士上船,看著商船在漢江兩岸折返。

    「父親,不知道當初赤壁之戰的時候,有沒有這種景象,聽說荊州、揚州的水師都很厲害,不知道和幽州相比如何。」張統之子站在張統身邊詢問著自己的父親。言語之間有些意動,大丈夫生於世間,誰不想立下汗馬功勞?今後要是真的解決了三韓問題,估計史書上或多或少都會提及自己一筆,也算是青史留名。

    「祖父都過世多時,為父也沒有見過荊州水師的威風。不過大江在大海面前也只是一條小河溝,這不好對比的。你和我一起守城就是大功一件,不要想著跟隨燕王南下了,為父還不知道你的本事麼?」張統捏著三寸鬍鬚,轉眼之間已經有一半軍士度過漢江,在對岸上岸之後便開始警戒,士卒結陣防止半渡而擊的事情發生。

    平州軍南下之後,張統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防備東濊部落的異動,這也不是一件輕鬆活,就算東濊只是想要結陣自保,誰敢說事情不會出現變化。

    女真重箭營渡江之後,便直接進入密林當中,到了一個新的地方首先要摸清楚當地的環境,這裡的環境和高句麗北方差不多,非常適合這些獵人的活動,讓他們做探路的先鋒,也是在合適不過的事情。

    一個時辰之後,司馬季也站在了漢江以南的土地上,還使勁跺了兩腳,暗自嘟噥道,「我這也算不讓志願軍專美於前了,創造歷史就再此戰。」

    「南北漢江之間的地方對我們大軍的穩固十分重要,傳我將令清繳附近部落,務必要建立一個穩固的根據地,男殺女留,投降者一律塞進船中關押,相信會買一個好價錢的。」感受完了腳踏實地的感覺,司馬季大手一揮下令開始清繳,平州軍主力也留下來紮營,紮營的地方就在漢江邊上,這也算是背水列陣。

    隨後女真重箭營就在張達李山兩人的帶領下,分並出擊,一路往東一路往西,司馬季則留在大營,和東夷校尉府的將校們安營下寨,上萬的平州軍將士伐木取材,在江邊紮營也是為了更好的接受幽州船隊的補給。
V123210 發表於 2019-7-7 13:49
第二百四十二章 林中獵人

    「說實話,想要徹底殺的一個人不剩,這是做不到的。不過本王的最低底線,充其量能接受寧州五十八路夷帥的樣子,類似三韓太強了,滅掉三韓之後,三韓舊地會設置郡縣,改派官員治理,一切制度照搬中原。」司馬季在大營當中在眾將校的簇擁之下邊走邊說,距離很遠的地方,眾多士卒還在挖坑立柱,建造營盤。

    「打散三韓的組織,移民實邊是皇后給本王的要求,這一點必須做到。幾個零星的貴族只要不給我們找麻煩,可以留下,敢抵抗的,屠村滅寨。」司馬季冷幽幽的道,「七天之內,我要南北漢江之間,變成一片焦土。」

    「大將軍言出法隨,末將領命!」一眾將校心中一凜,迅速殺氣衝天的保證道。

    「清繳村寨,穩固營盤,這一切之後,從中路突破南下,此大事可成。」司馬季負手而立道,「截斷馬韓和辰韓之間的聯繫,先西后東,希望一切順利吧。說不定人家已經知道我們來了,大船渡江動靜太大,現在已經藏不住了。」

    司馬季估計現在自己已經暴露了,都已經渡過漢江,如果對方還蒙在鼓裡那就是蠢了,他從來不覺得中國周圍有蠢貨,只不過中原王朝處在先發優勢當中。這種優勢早晚會變成沒有,不過麼,現在先發優勢還在,打的就是你們。

    屠村滅寨,這就是第一步要做的,為了一個穩固的陣地,司馬季也不管人家是不是要投降,他給了南北漢江的部落選擇權,你們可以跑到南漢江以南,到時候燕王有個一個穩固的根據地南下時候,沒有被抄後路的風險,說不定會對當地識時務的部落懷柔以待,但現在不行,該殺就殺不用多想。

    南北漢江之中的部落,也因為司馬季的想法倒了大黴,司馬季派精騎四出,把南北漢江沿岸,南漢江北部直至北漢江地區,再仔仔細細地掃了一遍。

    在這個過程當中,張達李山帶著女真重箭營作為最開始作戰的部隊,除了剛開始突襲之外,後來便開始遭到了零星的抵抗,就如同司馬季所說的那樣,渡江這麼大的動靜是絕對瞞不住的,已經有一些部落得到了消息,直到晉軍這次來者不善。

    在有限的時間當中,有些臨近的部落未嘗沒有組成聯盟,結寨自保的想法,不過時間太短太倉促,各方部落有人想要堅決抵抗,自然也有人覺得可以相安無事,所謂的聯合抵抗只存在一些小部落首領的腦海中,女真重箭營便已經殺上門去。

    面對經過一個冬天招募、組織的女真重箭營,小部落根本沒有一絲獲勝的可能。本身就生存條件堪憂的女真人,真的被組織起來知道紀律的重要性,就變得十分難以對付。

    整個戰鬥的進程,那些驚慌失措的三韓小部都沒有組織起像樣的陣型,很顯然,這些小部落的戰鬥手法還處在一擁而上的模式當中,這也是魏晉時期,東夷校尉府一萬多人,往往就能把當地勢力揍的丟盔卸甲的原因。

    再者司馬季一點決定拉攏,向來是一視同仁的,做炮灰也不能趕著人去死,該給的東西向來都不少,至少廝殺的武器都是晉軍制式武器,他沒空給女真人打造習慣使用的重武器,況且那玩意只是看著嚇人。

    輕而易舉碾碎了當地三韓部落的抵抗之後,這些沒什麼軍心的敵人瞬間便一哄而散,撒開丫子跑路,準備躲進山中等到安全的時候再出來,想的很美好。

    可是燕王招募的女真人,應該算是東北亞最專業的獵人群體了,算三韓部落倒霉。見到敵人一哄而散往山裡跑,張達毫不猶豫的下令追擊,並不擔心山林當中有埋伏,南北漢江之中的地方,難道還能有千軍萬馬藏在裡面不成?

    森林裡面遮天蔽日,很少有地方有積雪,好多枯枝敗葉多的地方,地面都還是鬆軟的,踩在上面會發出輕微的聲響,不過對於一直就和森林相伴的女真人來說,森林當中任何一點不一樣的地方,他們都能瞬間感覺到,根基留下來的蹤跡一路追擊,直到讓三韓人逃出生天的想法落空。

    森林深處一場屬於獵人的戰鬥,正在每一個角落當中進行。隱蔽、埋伏、流矢紛飛,誰是經驗更加豐富的獵人,決定著這一場戰鬥的結果。

    在這種環境當中戰鬥,就已經毫無組織可言了,拼的就是誰的狩獵經驗更加豐富,提前判斷出來對方想要移動的路線,可能潛藏的位置。

    一旦判斷出來,必定不能猶豫,女真重箭激射而出,森林當中,這種對射每時都在發生,時不時就是一聲慘叫刺破安靜,追擊者和被追擊者來回呼喝,尋找同伴,圍獵和反圍獵的對抗一直在繼續,看樣子還能持續很長時間。

    隨著一聲輕微的弓弦之音,躲避在一棵樹後的敗軍之將心中就是一寒,渾身緊繃就要逃走,但是晚了,一支重箭襲來正中大腿,覺得大腿一麻的他,劇痛便像是潮水一般用來,直接摔在地上忍不住發出慘嚎,濺起的枯葉都堵不住他的嘴。

    下一刻,從不同方向飛來的五六支女真重箭讓他閉上了嘴,等過了一會兒,幾個女真人潛行過來拔出了這個人身上的重箭,只見被射中的位置血肉模糊一片,大腿上的重箭被輕而易舉的拔出來,如同小鏟子一樣的箭頭,直接將大腿骨射斷。

    女真人使用重箭,在威力上遠遠超過一般人使用的弓箭,和這樣的對手在森林裡面交鋒本身就不明智,森林當中有大多障礙物可以讓女真雷人拉近距離,作為弱點的射程已經被無限的縮小了,反而他們每射出一箭,只要命中就算是現在不死,也會變成待宰的羔羊。

    等到森林重新恢復平靜的時候,女真重箭營的獵人紛紛走出來,逃入山林中的三韓部落,已經紛紛變成一具具屍體。

    「我們繼續去找下一個村寨。」在外面等候的張達騎在馬上揮手,尋找下一個倒霉蛋。
V123210 發表於 2019-7-7 13:49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三韓應對

    現在司馬季所在的地方,應該就是後世韓國最繁華的首爾周圍,只不過這裡的三韓部落,正在以每天一個的數量迅速減少,女真重箭營的清場效率極高。

    其實司馬季可以這麼說,他很喜歡這種樸實聽話的隊伍,只不過在漢唐之後,這種隊伍往往都屬於敵對方,北漢江江邊,舢板搭建的梯子上,被俘獲的男女在平州軍士卒的監視之下緩緩上船,相信到了內地會買一個好價錢。

    燕王現在完全是破罐子破摔,反正內地胡人已經很多,再多一點也完全不是問題。大不了軍鎮起兵的時候都來個一勺燴。司馬季說給一週的時間,那就是一週。張達李山帶著女真人沿江清繳,從北到南把南北漢江弄成了一片無人區。

    這個時間當中,南漢江邊上一陣雞飛狗跳,數不清的部落遺民,或是形成隊伍,或是三五個人,甚至有人只是孤身逃命,江邊到處都是衣衫襤褸家破人亡的逃亡者。

    一江之隔就是安全的地方,但這也不是這麼容易渡過的,身後的女真人越追越緊,重箭紛飛,從叢林當中殺出,猶如從地獄當中衝出來的死神,想要將這些逃出生天的難民趕盡殺絕,江邊、水中、一具具屍體橫在那裡。

    已經膽寒的逃亡者在死亡的籠罩下,不少人直接跳入江中,而岸邊的女真人仍然搭弓射箭,痛打落水狗,鮮血將江水染紅,屍體在江水中起起伏伏。

    「大將軍,這些女真人真是野蠻,不過確實速度很快,已經將這裡的三韓部落滅掉,少數漏網之魚已經逃命到了南邊。」已經在高句麗戰爭當中封侯的劉毅,對這幾天取得的進展大吃一驚。

    「野蠻麼?好像也不過如此,打仗不就是這樣麼?僅僅幾十年前,中原也不是也這樣麼,並非是本王喜歡用這些凶悍殘忍的人。」手持兵書打發時間的司馬季抬頭,見怪不怪的看了劉毅一眼,他也沒見到漢末時期的軍閥手下留情啊,推卸責任道,「不用你們平州軍親自動手,好好待在一邊看著就行,檢查一下軍械,說不定硬仗馬上就來了。」

    「真打起來,你攔都攔不住,這次可不是圍城戰了,我們總兵力就兩萬人,到時候你們嗎?不拚命都不行。」司馬季似笑非笑的道,「多注意一點,別時候本王之下全部埋骨他鄉。」

    「大將軍,平州軍上下必當誓死效命。」劉毅趕緊氣沖雲霄的保證道。

    「嗯!到時候本王會親自在戰場上見到你們怎麼誓死效命。」司馬季又拿起來兵書含糊的點頭道,這副決勝於千里之外的樣子,燕王還的繼續裝。

    軍功製為何傳不到後世王朝,有一點就是打內戰的時候軍功制激發出來的戰鬥力同樣殘忍,殺人的時候士卒是不會區分胡人漢人的,都是一個個腦袋,沒有本質區別。再者和平時期剿匪,太容易出現殺良冒功的事情,所以後世王朝慢慢就演變成了當兵吃餉。

    兵患匪患總是被併列在一起,那不是沒有道理的事情,晉朝的軍制和秦漢類似,到時候軍鎮起兵,也別指望他們來愛民如子這套,匪即是兵,兵即是匪。燕王才不會裝道德聖人。

    以慣用的手段,如疾風般把這裡的掃了一遍,搶的這裡的三韓部落叫苦連天。影響自然也馬上擴散出去,現在晉軍明顯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

    而且佔領了南北漢江之間的土地,兩條江中間固然有些背水列陣的樣子,但實際上是進可攻退可守,可以向東也可以向西,就相當於有兩個被綁住的俘虜,司馬季手中現在有一根狼牙棒,不知道會選誰砸下去。

    這種態勢其實平州軍自己還沒感受這麼清晰,難受的是已經得知晉軍大舉南下的三韓部落,從南漢江逃出來的漏網之魚,已經把當地的慘狀詳細的說明,一副聲淚俱下的樣子,真是見者傷心聞者流淚。

    三韓部落當中到了晉代,所謂的中原移民的影響早就已經沒有,就像是司馬季說的那樣,當初遷徙到這裡的移民,基本上都已經被同化了。現在的三韓部落當中,其實首領都是從本地的馬韓部落當中出來,完全的本土勢力。

    此次晉軍來者不善,剛剛渡江就把當地的三韓部落血洗,一下子讓所有部族首領都心驚肉跳,在死亡的威脅下,晉軍還在鞏固江北根據地的時候,眾多三韓部落的首領開始相互聯繫商量對策,這可能是百年以來都沒有出現過的事情。

    三韓部落首領都有參與,其中作為東道主的馬韓,所屬幾十個部落的首領幾乎全部出現,只有幾個已經屍沉江中的首領,無法參加這次的商議。現在這些部族首領,最像搞明白的事情就是,晉軍到底意圖何為?是過來彰顯天威,還是過來消滅自己?

    不過以漢江以北的幾個部族命運來看,似乎和平時晉朝彰顯天威完全不同。血淋淋的事實告訴他們,這次如果應對不利,他們這些部族首領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大晉此次來者不善,中原王朝想來講究師出有名,但是這個晉朝,有我部去過中原朝貢,整個天下各級官員都非常貪婪,言而無信,殘暴無恥。此次大軍來襲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剛一出現就屠村滅寨,簡直是不給我們留活路。」

    「我們三韓歷來恭順,不知道為何遭到如此滅頂之災?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

    司馬季如果在這裡一定會很驚訝,沒想到現在晉朝士族的無恥,連這些番邦小國都看的明明白白,都已經聲名遠播到了如此地步。

    「張統這個人在高句麗南下劫掠的時候,還不是依靠我們幫著抵禦?現在反過來對付我們,簡直是無恥,責稽,你這個女婿,現在還有什麼話要說。」

    一直默不作聲的責稽抬頭看了一眼找麻煩的部族首領,最終沒有發言,他的夫人是上一任帶方郡太守的女兒,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一直和帶方郡保持軍事同盟的關係。不論是高句麗還是其他部落入侵帶方郡的時候,他都力所能及的出兵幫助。

    因為有了這一層關係,現在晉軍大舉南下之後,所過之處片瓦無存,很多其他部落的首領才把矛頭對準他,這麼多人現在一起發難。他也按住怒火沉默。

    「好了,現在都是什麼時候了,難道還要自相殘殺一番麼?」馬韓王眼睛一瞪,用意味莫名的目光看了責稽一眼,然後轉向別處,心中未免有些疲憊,馬韓王雖然是名義上的馬韓首領,但是下屬部落都各自都各自的首領,首領足足有幾十個之多,如果不是晉軍大軍壓境,他都沒有這個能力一次把這麼多部落首領召集齊。

    整個大帳的氣氛,因為馬韓王的訓斥就為之一靜,他們平時雖然把這個馬韓王的話當成耳旁風,卻也知道這個時候需要的是團結。

    「現在晉軍來勢洶洶,屠村滅寨不給我們活路,擺在我們面前的路只有抵抗,僅僅依靠我們自己是不行的,只有團結其他兩部才能抵擋住晉軍的入侵。如果此時還在爭論不休,屍沉大江的那些人就是我們的下場。」

    馬韓王這句話還是很有水平的,並沒有把自己的命運放在晉軍的憐憫上,果然話剛出口,大帳內立刻出現一片叫好聲,各部首領全部表示要抵抗,不管結果如何,總要來一仗試試。

    戰意從未有過如此的高昂,因為晉軍這麼大的動靜,想要全部斬草除根一般的封鎖消息是不可能的,有一些漏網之魚把晉軍的規模上報,讓馬韓王有了一種能夠較量較量的錯覺。

    「臨近其他兩大部的部落,立刻通知他們這個消息,尤其是弁韓,這個時候是我們三韓部落團結的時候了。」馬韓王鬆了一口氣,這種大權在握的感覺可是久違了,各部發展越來越不把自己這個王放在眼裡,尤其是百濟,想到這的時候馬韓王隱晦的看了責稽一眼。

    幾乎已經成了眾矢之的的責稽王,可能是近幾年來最為憋屈的一次,如果不是自己部落兵強馬壯,估計他被當場殺掉都是有可能的事情,回到自己的部落也是一臉陰沉。

    「夫君怎麼了?是不是因為晉軍入侵的事情?」見到他這麼一臉陰沉的回來,其夫人寶菓小心翼翼的問道。

    「除了這件事還有什麼事情,他們恨不得把我直接殺掉。」責稽王長出了一口氣道,「因為夫人的關係,我常年和帶方郡交好,自問沒有殺戮過大晉百姓,反而因為幾次掠邊出兵相助,現在怎麼會這樣?」

    「夫君,帶方郡所屬之平州,上面的東夷校尉府是燕王所節制,隆冬出兵攻滅高句麗,如若夫君和三韓部落站在一起,可能會凶多吉少。」寶菓輕嘆了一聲道,「並非妾為大晉說話,實為一旦開戰,勝算太小。」

    「夫人的意思是,我對燕王低頭,保一世榮華富貴?」責稽王的表情有些猶豫,「他能不能容下我?看見這些被殺的部落,我也有些不能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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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列陣迎敵

    「夫君現在的處境,如果三韓擊退了晉軍的入侵,說不定就對夫君下手了。要知道多年以來夫君的部落越來越強大,其他部落心中忌憚,晉軍若敗,難免其他部落不會聯手打壓我們,可晉軍此番來襲必是一場惡戰。雖然平州大軍人數不多,以三韓部落的聯盟人多勢眾也不一定能贏,不如早做打算。」

    「進退兩難啊,我們都不知道燕王到底是不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責稽王嘆了一口氣,現在責稽王的處境其實非常尷尬,和晉軍聯絡調轉槍口對付三韓,並非是一招好棋。反過來站在三韓這邊對抗晉軍,卻勝利機會渺茫。

    好歹是一個王,責稽知道有舍有得的道理,凝重的開口道,「那就聽夫人一次,大晉畢竟很遠,三韓確實眼前的敵人,收拾掉這些敵人,不然睡都睡不著。」

    「至於聯絡晉軍的事情要找一個可靠的人,妾身邊還有幾個從家帶來的僕人,相信應該可以勝任這項工作。」寶菓見到責稽王已經做出了選擇,點頭道,「一旦夫君做內應,三韓部落更是沒有一絲的希望,看在這點上燕王也不會對我們太過分的。」

    如果不是處在這個關鍵時間上,責稽王根本不會這麼選擇,百濟到了他手中已經傳了七代,在三韓當中正是如日中天之時,在經營個幾十年未嘗不能統領三韓。但一個勢力在群體當中過強,就會引起其他勢力的警惕。

    現在的百濟在三韓當中,就有點戰國後期秦國的地位,三韓當中合縱連橫也在上演,只不過責稽王和帶方郡結成聯盟,一邊對晉朝示好,一邊積攢實力等著有朝一日兼併其他部落。

    只是朝鮮半島就這麼大的地方,並不像是中原廣大,百濟這個朝鮮半島的秦國,還受到晉朝若有若無的影響,如果一直平靜下去百濟未嘗不能得償所願,可惜司馬季恰好出現了,逼得責稽王不得不進行二選一的決策,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原來,責稽王是上任帶方太守的女婿,怪不得了。」這幾天司馬季一直在做準備,渡過南漢江開戰,還沒準備完畢就等到了意外收穫。竟然是百濟的責稽王使者。

    責稽王和帶方郡的關係他真是一點都不瞭解,但也沒有多驚訝,現在可以重新瞭解。這些邊疆的州郡和部落首領結親家,也不是多麼不能理解的事情。

    漢唐自己都和親呢,地方官員有樣學樣很正常。百濟第一代王的夫人,就是三國時期遼東公孫度的宗女。司馬季這才像是想起來什麼問道,「樂浪郡和東濊部落是不是也有些關係?」

    「似乎東濊部落的幾代首領,都和樂浪的官員結過親。本將也只是聽說,並不知道實情!」何龍領東夷校尉,對這種風聞也有所瞭解。

    「看看我們的地方官員多聰明,山高皇帝遠,都偷摸的開始合縱連橫起來了。」司馬季的面上無悲無喜,但話中有些帶刺,任何一個人都能聽得出來。

    他記得段氏鮮卑,就是被八王之亂當中的幽州刺史引到中原的,如果段氏鮮卑不進入中原,慕容氏稱雄塞外還沒這麼容易。反正八王之亂是必然的,司馬季到時候一定做到公平,在每個鮮卑部落都徵兵,要麼全來要麼一個不要,絕不能打破塞外的平衡。

    「那,大將軍,我們能夠相信責稽王麼?就怕這個人是詐降。」何龍還是有些擔心的開口道,「如果是詐降,在戰事的關鍵時刻,很可能會導致勝敗。」

    「所以這件事我就當沒聽到,是不是詐降,責稽王會在戰場上表現出來。我們也不用告知下面的將校,就當三韓一體,給我打就完了。」司馬季哈哈一笑道,「本王就怕硬碰硬的對手,能夠集結兵力面對面的對抗,本王很欣賞三韓部落。」

    不愧是北方民族勇氣可嘉,司馬季就喜歡這樣的敵人,幾戰下來就解決問題多好。

    「休息一日,留下三千步卒防守大營,其他大軍隨我南下。也是時候了,別讓他們等太久。」司馬季捏著脖子道,「萬一人家集合完畢來個沿江對峙,咱們就不好渡河了,到時候還要繞道,得不償失,去傳令告知將士們今天晚上睡一個好覺,明日拔營。進入南岸之後列陣,希望他們敢來。」

    接著,司馬季就傳令,大軍立即南下,而公孫續讓何龍率領一萬兩千精銳,渡江列陣,雖然何龍也想是不是留守的防禦力量不足,但是他知道,尊令是武將的第一要素。就這樣,司馬季命令何龍率領平州軍精銳,外加張達李山的五千女真精銳,一共是一萬七千兵馬,劉毅三千步卒守護大營,司馬季這麼做的目的,自然是給自己留條後路,還有就是這條路也是平州軍的補給線。

    兵貴神速,當天司馬季就下令整軍,並且讓劉毅留在了大營,除了劉毅有些衝動之外,這是他的弱點,也是他的優點。所以,司馬季就特別囑咐不是確認勝利的消息,或者是沒有見到同級將校,不允許劉毅打開城門,更不允許他出城迎敵,和發兵南下,如果大營無恙,那麼劉毅就是大功一件,如果劉毅擅離職守,那麼定斬不饒。

    第二天白天一片風平浪靜,司馬季挑選了一處河道開始渡江,江面舟船來往不息,登船的士卒全部凝神戒備,防止半渡而擊的事情出現。

    但是一直到大軍渡江成功,這種情況也沒有出現,司馬季覺得可能是三韓部落眾多,聯合抗敵的步驟還沒有完成,這倒不是不能理解。鬆散的部落聯盟是沒有效率優勢的,現在很可能還沒有整合出來力量。

    「東北大星橫貫星空,乃是妖邪作祟,此戰翦除妖邪。幾十年前,東夷校尉府出兵一萬八千人就打的高句麗國都破滅,一年前我們滅掉高句麗,本王相信,我大晉將士以一當百,現在進發,祈禱大戰來臨。本王一戰就讓三韓知道,誰才是這個天下的主人。」司馬季抽出長刀指向南方,「列陣前進。」

    與此同時,三韓部落當中的大部分部族也在集合人馬,已經有人得知晉軍渡江了,如果不是他們在互相傳信的時候浪費時間,絕對不會放過半渡而擊的機會。作為直面晉軍的馬韓部落,他們首當其衝讓婦孺撤退,男丁則加入到聯軍的行列當中,準備和晉軍決一死戰。

    既然是生死存亡之戰,幾乎做了吉祥物多年的馬韓王,終於體會到了大權在握的感覺,在這種時候馬韓王的權威被所有部族尊重,起到了一個凝聚人心的效果。雲集起來的三四萬馬韓士卒,自帶著刀槍弓箭來到馬韓王的領地,準備投入作戰當中。

    「晉軍人數有一萬多人,我們的勇士則有對方的三倍,完全可以擊退他們。」馬韓王豪情萬丈的對著趕來的各部首領道,「明天各部首領帶領本部人馬,跟隨本王北上,滅掉晉軍,活捉晉軍統帥。」

    三天之後,在一片開闊地當中,兩支大軍迎頭相撞,晉軍軍陣齊整,刀槍林立,馬韓部落一方則人多勢眾,看上去人數至少是晉軍的兩倍。

    「三韓一起上,本王還可能顧忌一二,一個馬韓跳出來就是找死。」司馬季嘴角含笑的看著對方彩旗飄飄的軍陣,老神在在道,「有勇氣,本王已經決定了,把馬韓王的腦袋送到洛陽收藏,讓他和王莽作伴,不算辱沒他。」

    「搖旗、擂鼓、軍陣聚攏給我把馬韓的軍陣衝破。」司馬季揮手傳令,隨即晉軍大陣緩緩運行起來,盾牌手在前,長矛在後、弓箭手居中。至於女真重箭營、則在平州軍騎兵的後面,形成一個稍小一點的軍陣,看起來就像是故意弄成一大一小的軍陣,勾引馬韓部落過來衝擊一樣。

    果然,隨著晉軍軍陣的開動,馬韓部落的集結地也變的有些不安靜,不少部落勇士摩拳擦掌,馬韓王認為士氣可用,大聲吆喝了一圈,意思是衝擊平州軍騎兵和女真重箭營的軍陣,因為他們認為騎兵的威脅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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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馬韓王微操

    「馬韓王做了太長時間精神領袖,帶兵打仗太屈才了,這下贏定了。」這一波衝鋒沒有章法,雖然上萬人跑起來看起來很有聲勢,司馬季卻猛然鬆了一口氣,畢竟對方人數眾多,真打起來正面對壘說不定損失很大。

    騎兵最不怕的就是這種正面對沖的打法,真來密集陣營反而令騎兵無處下手。

    「傳令騎兵出動,給我打散對方。」暗道一聲老天保佑,司馬季傳下將令,命令平州軍騎兵出動,片刻之後平州軍騎兵躁動起來,面對潮水一般衝過來的馬韓勇士,目光當中都是興奮,這麼蠢的對手上哪去找。

    司馬季是不敢讓女真重箭營拋射的,射程近威力大,很可能會把絞殺在一起的平州騎兵也給一起滅了,所以在騎兵開始提速的時候,女真重箭營反而在後退。至於另外一個大軍陣仍然毫不猶豫的繼續前行,似乎沒有被另一個軍陣的局勢影響到。

    兩軍對沖其實只是很短的時間,這點時間馬韓部落只夠射箭一次,亂箭紛紛射下,卻大多離著騎兵還有十多步遠便插在了地上,偶有幾枝到了騎兵的身前,也沒有多大的威力。這輪亂箭取得的效果屬實尷尬,第一輪沒有效果,卻沒有第二輪亂箭的時間。

    此時騎兵已經衝到極限,隨著時間的推移,和這些騎兵的加速,這種聲音也是越來越明顯,這種轟隆隆的氣勢,就好像要天崩地裂一般,尤其是處在另外一方的馬韓士卒,對這種亞麗更是感同身受,砰……雙反狠狠撞擊在了一起。

    勒轉戰馬向東狂奔,整支騎兵隊伍就像一條長龍,在張達的帶領下,一路奔馳而過,瞬間就將衝過來的三韓士卒從中間切開,讓本來就沒有形狀的軍陣,徹底變成了一鍋粥。

    張達已經按捺不住,大吼一聲:「弟兄們,騎兵衝陣,隨我來!」

    說完,張達便抽出腰刀,朝著馬韓士卒衝過來的方向一指,率先殺向前去,這些騎兵訓練有素,聽到張達的命令,紛紛抽出腰刀,隊形猛然一變,只見張彪一人突在前面,好像一隻箭頭,數千人揮舞腰刀緊隨其後,組成一隻巨大的三角形,一下子便插入了馬韓的陣中,硬生生將他剛剛列好的陣勢撕成兩半。

    這支騎兵隊伍的最後面李山按兵不動,但是在後面的他看得更加清楚,這支騎兵在衝殺時展現出來的威力比起騎射來更要強上百倍,馬韓陣中早已經人仰馬翻,死傷無數,而這些騎兵在完成一輪砍殺動作以後,顯得格外興奮,剛剛衝過馬韓的隊伍,一到他們的身後,在張達的率領下,一個華麗的轉身,整支騎兵隊伍像狂風一般再次從馬韓軍中席捲而過,並且直接衝到了馬韓陣中,將他的軍隊劈得四分五裂。

    步兵對陣騎兵本來處於劣勢,馬韓王所倚仗的不過是人數上的優勢而已,這就是生產力的差距,晉朝就是可以在一州之地養得起五千騎兵,雖然平州軍騎兵並非是裝備精良的無敵重騎,卻也不是所謂的牧民上馬,愣裝控弦之士。

    相反馬韓的這些士卒,完全可以說是窮的叮噹響,在這樣強大的騎兵面前,馬韓的步兵根本沒有絲毫還手之力,這一點司馬季一點都不驚訝,馬韓的戰鬥力,不要說和遊牧民族相比,連中原的流民造反都比不上。

    流民造反揭竿而起看起來很可怕,可實際上這是要看運氣的,帝國時代農民起義多如牛毛,但是哪個王朝不是輕而易舉的扛過上百次的造反?黃巾之亂中原州縣同時起勢,不重要被漢朝的幾萬軍隊一年之內就絞殺殆盡麼。

    「本陣繼續前進,不要管騎兵那邊,右勾拳擊破馬韓本陣。」司馬季大聲吆喝著,戰場嘈雜,索性傳令兵的旗幟不受影響,晉軍本陣仍然在有條不紊的前進。一側是亂戰,一側是陣戰,對比相當明顯。

    司馬季本陣的步卒使用的弓箭,和女真人使用的重箭截然不同,射程遠在馬韓士卒的弓箭之上,進入射程之內,弓箭手已經開始進行火力覆蓋,雖然接連兩輪箭雨射得熱鬧,何龍這個東夷校尉的心情卻輕鬆不起來,真到了戰場上,他也未免心中緊張,只是兩輪箭雨的效果還不錯,對方中箭倒地的慘嚎,才讓他心裡有些安慰。

    和騎兵那邊的亂戰相比,司馬季的本陣需要打出來的是碾壓局,絕對不能亂。但是從一開始,場面上就已經朝著有利於晉軍的方向發展了。畢竟馬韓王和眾多部族首領的眼睛不瞎,一眼就能看出來平州軍騎兵的戰鬥力,馬韓士卒的對沖就好像是一個笑話一般,整個陣型如同豆腐碰到了菜刀,被一切就開。

    司馬季想的一點都沒有,馬韓王已經做了太長時間的精神領袖,手下沒有多少忠心的軍隊,更不要提上過戰場,三韓部落的紛爭也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麼大的陣仗,不要說馬韓王沒有指揮多這麼多的軍隊,其他部落首領也沒有。

    只有責稽王曾經幫助過帶方郡抵禦過高句麗的入侵,算是真正見過晉朝打仗,不是他們這種部落民打架,可他因為和帶方郡結親的關係,其他首領不可能信任他。

    所以責稽王一見到馬韓王的第一個命令,竟然命令馬韓士卒衝擊對方的騎兵,就慶倖幸虧自己已經做出決定,不然今天就和這些人陪葬在這了。

    馬韓王這裡一陣混亂的時候,司馬季的晉軍本陣終於進入到了戰區,這個時候就算是不接戰都不行了,如果現在逃跑,馬韓軍陣會瞬間崩潰,到時候就是晉軍騎兵的追擊戰了。

    兩個軍陣如同磨盤一樣糾纏在一起,比起晉軍的武器防護盾牌統統齊備,馬韓部落的士卒就比較可憐了,防禦全靠衣服,與其說是兩個磨盤,不是說馬韓士卒是磨盤裡面的豆子,只是單純被碾壓的態勢。

    不同於騎兵戰場的混亂,晉軍本陣的軍陣碾壓看起來不震撼,卻效率還要超過騎兵收割。但馬韓部落已經人多勢眾,這麼下去沒有幾個時辰是不會結束的。

    「責稽王,立刻帶上你們百濟部落的士卒加入到戰場,百濟士卒向來勇猛善戰,一定會扭轉局勢的。」這個時候馬韓王和其他首領,也不防著責稽王一手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要團結。

    「好,責稽一定不辱眾位首領的看重。」責稽王低頭,心中卻暗自冷笑,現在想起來讓自己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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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反戈一擊

    「大將軍,似乎是百濟人。」何龍第一時間注意到了戰場的動靜,說實話三韓部落現在還使用漢字,所以一旦涉及到文字的標誌,只是看一眼就能認出來。

    「軍陣不變,繼續前壓。」司馬季不為所動的道,「不管責稽王想要怎麼樣,他都會做出表示,如果沒有表示,就說明是詐降。」

    這是涉及到生命的戰場,司馬季不會因為百濟來過一個使者說做內應,就這麼容易相信對方,萬一對方真的是詐降的話,這豈不是把自己裝進去了麼。

    責稽王回到自己部族的軍陣當中,第一時間下令脫離主戰場,但在龐然看來卻好像是想要從側面攻擊一般,從這一手就能看出來,他和其他沒有接觸過中原文明的部族首領,根本不是層次的人,百濟士卒緩緩脫離馬韓本陣,似乎做出了要攻擊的意思,不過這個攻擊,到底是對誰就說不準了,馬韓眾首領認為會攻擊晉軍,但責稽王並不這麼想。

    五千百濟士卒脫離馬韓本陣,到了安全的距離後,責稽王迅速對心腹將領下令,攻擊馬韓本陣,這個命令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因為責稽王隱藏的太深了,從來就沒有提前和任何一個心腹將領說明過,所有百濟將領都認為他們將要和馬韓共同作戰,而敵人是南下的晉軍,卻沒想到在關鍵時刻,責稽王要反戈一擊。

    馬韓從戰鬥開始之後,才一個照面就已經幾千人倒在戰場成了屍體,和晉軍接觸的對方已經赤紅一片,現在責稽王講自己的部族士卒帶出來,又極大的削弱了馬韓本陣的兵力,這個時候如果反戈一擊的話,那絕對是致命的影響。

    沒有人會想到這麼快,這麼突然,責稽王在百濟部落經營多年很有威信,百濟將校雖然驟然接到責稽王的命令有些摸不到頭腦,卻本能的執行命令,後隊在前、前隊變前隊,直接變陣,成了面對面衝著馬韓本陣的佈置。

    「刀盾手在前,弓箭手,放!」責稽王對著周圍的百濟士卒大喊道。

    隨著責稽王長刀向前一引,四百名弓手向前,箭如雨下,對面的馬韓士卒倒下一波。同樣的,一些反應快的馬韓士卒也搭弓射箭,也報復性的射來一波箭雨,只是相對而言稀薄不少。其中又有大量被前方的刀盾手持盾牌攔下。

    嗖嗖嗖…..箭只來往穿行,不時有人慘叫著倒地,鮮血流得四處都是。

    這個時候馬韓本陣的眾多首領以及馬韓王才明白過來,責稽王這是要反戈一擊,就在他們明白過來的時候,百濟軍陣的攻擊已經降臨了,弓箭手對著沒有準備的馬韓本陣放箭,頓時就有一群沒回過神來的馬韓士卒,倒在了剛剛還是友軍的箭雨中。

    責稽王腰刀一揮,百濟軍隊直接朝著馬韓本陣撲去,這一幕落在了所有人的眼中,立刻在馬韓大軍當中引起一片混亂,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本應該站在自己陣營的友軍,會突然回手一刀,直接砍在他們身上。

    百濟士卒沖的很快,而後面的刀盾手,長槍兵全部投入到戰場上,手起刀落下,最為接近百濟軍陣的馬韓士卒甚至沒怎麼反應過來,就被直接打散了,

    「加速,馬韓部落亂起來了,把整個馬韓部落的軍陣碾碎,剩下就可以進行追殺了。」戰場的情況變化極快,但何龍的反應也是極快,整個晉軍當中除了司馬季之外,只有寥寥幾個人知道責稽王曾經派使者過來過,他這個東夷校尉就是其中之一。

    在交戰當中何龍就一直注意著戰場的變化,百濟的士卒剛剛脫離馬韓本陣他就已經發現了,不過想到司馬季說要看行動,才又看向直勾勾注意戰場變化的鎮東大將軍。

    「嗯,出擊!」司馬季狠狠一點頭,何龍瞬間朝著馬韓本陣一指,命令晉軍軍陣加速衝鋒,所謂令行禁止,整個軍陣猛然提速,像是一柄掄起來的大錘直接砸在了對面。

    這一個變化讓短兵相接的馬韓士卒壓力陡增,這些馬韓士卒在晉軍士卒面前,其實和赤手空拳也差不了多少,如果只是裝備上的差距用勇氣彌補也不錯,但戰場經驗的差距卻不是這麼好彌補的,平州軍士卒不敢說身經百戰,但也是戰場老油條了,技戰術水平絕對過硬,紀律、武器、磨合都勝過對面的烏合之眾,直接將敵人打的步步後退,向前推進都是邁著敵人的屍體前行。

    刀盾兵紛紛以刀擊盾,氣勢如虹。層層疊疊將馬韓士卒向內擠壓。馬韓士卒步步後退,可供活動的範圍逐漸縮小。晉軍武器優良士氣高昂,絕對不是這些馬韓士卒可比的。

    呯呯呯,大刀斬在木盾之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一名晉軍士卒揮刀將槍桿砍斷,接連劈出數刀斬在木盾之上。兩隻木盾應聲而裂,一人連人帶盾被斬了個稀爛,另外一名士兵向後跌飛,接連撞倒身後數名馬韓士卒。

    但是轉折點還不是在晉軍本陣這邊,在百濟反戈一擊之後,受到最大影響的是另外一處戰場,平州軍騎兵那邊本身就是亂戰,身後的百濟士卒反水後,對他們造成了最直接的影響,本來就稱不上陣型,現在更是直接崩潰,被張達的騎兵反覆衝擊。

    在某個一個時刻,開始有人逃跑,實際上和人總數相比,被騎兵殺死的馬韓士卒還並不多,可一旦有人逃跑,馬上就變成了大潰敗,平州軍騎兵那邊的對手瞬間崩盤。

    兩個軍陣的形勢逆轉,直接影響到了戰場走勢,司馬季的晉軍本陣也被裹挾在內,前面的馬韓士卒不在拚死狙擊,顯然是被另一處戰場的同伴所影響到。

    已經大獲上風的晉軍奮力拚殺。而馬韓陣型形亂後已經失去了有組織的抵抗,大量的士卒爭先恐後地向後湧去,「調集女真重箭營,敵人隨時崩潰,準備追殺。」司馬季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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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全部斬首

    到了目前為止,司馬季手中的女真重箭營還沒有派上用場,因為這些人本身就不是干這種事的人,現在命令他們投入戰場,也是因為似乎有了一戰定乾坤的機會。

    有倒戈相向的百濟士卒加入,裡外一算晉軍的人數劣勢已經不明顯,現在又有女真重箭營的加入,更是讓本來搖搖欲墜的馬韓士卒,遭到了更大的壓力。那種明明想要拚命卻做不到的感覺,讓很多士卒都覺得抵抗是無用功。

    這從來就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只不過到了現在才露出了它的本來面目。晉軍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磨盤將馬韓士卒一個又一個的裹挾進來然後碾碎。

    在馬韓王和眾部族首領後退的一刻,馬韓聯軍的抵抗崩潰了,一個統帥絕不能在戰場逃跑,不然就如同大流士面對亞歷山大一樣全面崩盤,何況馬韓聯軍遠不如波斯軍。

    整個開闊地到處都是屍骸,無數馬韓士卒像是沒頭蒼蠅一般亂跑,希望可以逃出生天。

    「騎兵追擊馬韓本陣,不能讓他們跑了,此戰重點首在屠軍,一戰就要讓馬韓部落成年人全部死在這裡,壯丁形成斷層,幾十年內就不會成為大患。」司馬季一見到馬韓本陣的眾多首領要跑,迅速對身邊的親衛隊喊道,「此戰滅掉馬韓,給我殺……」

    「殺!」燕王身邊的親衛隊抽出腰刀,狠狠打在馬屁股上,高呼殺音衝了出去。

    「大將軍有令,此戰首在屠軍……」

    「大將軍有令,此戰首在屠軍……」親衛在馬上放聲高喝,把司馬季的意思傳遍整個戰場,已經殺得興起的晉軍士卒,此刻更是死命的衝殺,所有人都已經被鮮血刺激的上頭了,被這麼一道殺意隆隆的命令一激,更是不管不顧。

    「東夷校尉!」司馬季剛剛開口,何龍就已經轉頭做出傾聽狀,就聽到,「萬萬不可手軟。」

    「本將知道怎麼做。」何龍拍馬向前帶著身邊的親衛也加入到了戰場中,司馬季不喜歡殺手無寸鐵的人,也不會對晉軍下達這樣的命令,要不怎麼會把女真人拉過來做白手套呢,不過還有一種在戰場上不留活口的辦法,那就是戰時屠軍。

    比起戰後殺俘,戰事屠軍的效果不差多少,還更容易推卸責任,實在不行,燕王還可以命令女真重箭營補刀,反正我們上國天兵是不會做這種濫殺無辜的事情,要做都是胡人做的。

    因為這一道命令整個戰場變成了一片殺戮之地,甚至連已經死去的屍體都會被反過來在補刀,至於平州軍的騎兵早已經追上去,尾隨著撤退的馬韓眾首領展開追殺。

    漢江南想要找到一片開闊地並不容易,相反森林密佈,一旦交戰想要脫離是難上加難,這種情況下,哪怕馬韓士卒跑得再快也甩不開後面的追擊者,相反卻被步步蠶食,無數掉隊的馬韓士卒被斬殺,漸漸地,馬韓士卒四散而逃,這些眾部落的首領也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全無平時的一族之長風範。

    這種追擊一直持續到晚上,平州騎兵將對方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夜晚略帶涼氣,風吹在身上,讓人忍不住打顫。陣陣涼風出來,捲起脫落的草葉,空中發出呼呼吼叫聲,彷彿藏在草叢中的猛獸,趁著夜色出來覓食,發出威脅的吼聲。

    兩軍擺開陣勢的戰場,早已經風平浪靜,只是微風當中的氣味還帶著一點血腥,地面上只剩下暗紅色的血跡,至於屍體早已經被清理掉,買入土中,如果這是一片耕地,相信明年應該有不錯的收成,不過更大的可能是幾年之內寸草不生。

    「追擊的騎兵還沒有回來麼?」司馬季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在一眾親衛的簇擁中在大營之內溜躂,問詢東夷校尉何龍現在的情況。

    「還沒有,不過應該不至於出事,我和百濟的責稽王聊了一下,責稽王說今天參戰的應該是馬韓部落的大部分壯丁,就算還有後手要埋伏我們,也不足以吃掉我們的騎兵。」何龍不慌不忙的開口回應,「現在馬韓已經沒有能力了,對了大將軍,要不要見一下責稽王?」

    「今日損失輕微,除了我們本身就比這些部落民強之外,確實也要感謝責稽,見一下也沒什麼不好,叫他過來吧,本王在大帳等著他。」司馬季點點頭,隨後轉身折返回了大帳當中,百濟士卒是功勞的,除了反戈一擊,用好幾個時辰掩埋馬韓士卒的屍體,那也是功勞。

    對於這些部落首領,司馬季倒是沒有多大的惡感,宋朝之前的漢唐總體態勢是在擴張,除了晉朝這種本應該人口損失極大應該低調做人,卻玩脫了的朝代。中原王朝確實是一個外擴方向的態勢。所以他並不是一個都容不下異族首領,不過這也要看情況,目前司馬季的秉承的態度就是從易到難,心裡想的卻是鋤強扶弱。

    採取哪種策略完全是要看具體情況,鮮卑地域廣大,那就從易到難先收拾高句麗和三韓、朝鮮半島的勢力再強也強不到哪去,那就鋤強扶弱保持平衡。

    百濟和帶方郡的關係,東濊和樂浪郡的關係,讓司馬季知道歷史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它很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一刀切也要拿捏角度。

    有時候它還會反覆,比如寧州地域現在就是中原豪強和當地夷帥互相聯姻,而到了唐朝時期當地的夷帥已經列土封疆,中原豪強呢?說不定早已經和當地勢力合流成了人家的一部分,所以漢朝控制西南反而比唐朝的力度大。

    責稽王進入中軍大帳之後,也在打量著司馬季,不由得暗嘆對方太年輕了,這種歲數一個冬天就滅掉了高句麗?責稽王成為首領之後的人生,基本上就是在抵抗高句麗的過程當中度過的,而他人生最大的對手,卻被司馬季套上了絞索慢慢勒死,這不由得他不小心應對眼前未及弱冠的年輕統帥。

    「責稽見過燕王!」責稽王平復了心情,對著坐在主座上的司馬季見禮道。

    「不必多禮,本王和你並不熟悉,但也聽說多年來和帶方郡聯盟抵禦高句麗掠邊的事情,雖說也只是剛剛聽說。」司馬季看著正是盛年的責稽王,相貌打扮都普普通通,至於什麼王者之氣、鷹視狼顧、通通都沒有,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這讓司馬季想到了一句電影台詞,高手不一定要長得多英俊,只不過是你們這些星斗市民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現在一看真特麼有道理。

    「實話實說,本王接到了朝廷命令,此次要滅盡三韓,不知道責稽對此是如何看?」坐在座位上的司馬季手肘頂在膝蓋上,身體前傾,樣子頗有些咄咄逼人的詢問道。

    如果責稽要是一個回答不讓司馬季滿意,三韓部落的名單上,百濟部落的名字也可以隨時加上,反正他看著責稽的名字就感覺很熟,說不定就曾經在肅反名單上看過。

    「上國天威,豈是三韓可以抵擋的,燕王當然能夠做到。」責稽王姿態放得很低,眼前這個人畜無害的年輕人,威名是通過滅掉高句麗積累起來的,也是大晉軍隊撐起來的,責稽王很明白這一點,不然不會不分場合的頂撞。

    就在這時候,營外一陣嘈雜之聲,隨後就是一陣馬蹄聲入耳,不多時一名親衛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稟報導,「燕王殿下,我方騎兵追擊三個時辰,已經將馬韓王以下眾首領全部俘獲,一共四十二人,要不要親自審問。」

    「還有什麼審問的,今天列陣擋在我軍面前的事實本王親眼所見?還需要審問?」司馬季像是預見什麼笑話一般,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從他們率軍抵抗開始,就不需要在審問了!」說到這的時候司馬季微微一頓看向責稽王,咦了一聲道,「責稽,本王不認識這些馬韓首領,你能不能陪同本王辨認一下?」

    這話就是把責稽王架在火上烤,不過責稽王的反應也不慢直接開口,「願意為燕王效勞。」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中軍大帳,就見到一群晉軍士卒捆著幾十個俘虜過來,然後在司馬季面前把這些俘虜按在地上,這些人見到司馬季倒是沒什麼反應,但一見到責稽王則全部破口大罵,只不過燕王沒有掌握這項外語,聽不懂對方在罵什麼,只覺得太吵了心裡很煩,不耐煩對著責稽王問道,「是不是他們?」

    「正是馬韓王和其他部族的首領。」責稽王對著這些罵聲充耳不聞,然後對著司馬季深深一拜道,「除了有一兩個人不見人影,以及在江北被殿下殺掉的人,剩下都在這了。」

    哦?司馬季似乎對這個答案非常滿意,一轉頭命令道,「全部處斬,給我推遠點,首級送到洛陽千里傳首,明日一早在責稽的引領下,把馬韓部族一個一個的攻下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9-7-7 13:51
第二百四十八章 人口置換

    「是!」押送俘虜的晉軍士卒聽令,將這些俘虜拽走,不多時叫罵聲消失不見。

    「殿下,要橫掃馬韓,放棄之前的想法麼?」司馬季進入大帳後,何龍趕緊跟進來問道。

    「你說中路突破麼?往哪突啊,本來剛開始的想法是從馬韓和辰韓中間突破,目標是緩衝也是最弱小的弁韓,可現在不用講究這麼多了,馬韓此戰損失三萬多壯年男子,直接橫掃馬韓部落再說其他。」司馬季不慌不忙的開口,「今天休息一下,明天出發。」

    此一時彼一時,司馬季想的好好的,只不過這時候不是出現變化了麼,馬韓此戰之後可以說是已經空了,想法自然也就改變了,打仗當然是根據形勢變化而改變。德國人是制定計畫最嚴謹的,一份作戰計畫出來連行軍速度、列車站點都能算出來,結果一打起來屁用沒有,全變成了夏天太熱冬天太冷,全隊實現不了。

    連同部族壯年男子等在內的首領這一站之後都沒了,那還客氣什麼?確實也應該客氣客氣,比如司馬季讓責稽王領著百濟士卒作為先導,女真重箭營押後,對馬韓部落展開進攻。

    聽說後世韓國人自稱團結思維凝聚在血液當中,燕王想要看看到底成色如何,是不是這麼回事,第二天就讓何龍跟隨責稽王一起出發。殺氣騰騰的出營,有本地的百濟士卒領路,整個馬韓領地對晉軍而言就不再是問題,英雄史觀來說晉軍正在譜寫一首血與火之歌,實際上晉軍所到之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晉軍連續攻克四十多座城寨,殺的馬韓大地血流漂杵,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這種殘忍的舉動讓責稽王都感到震驚。

    「本王再說一句,這是女真人幹的,我們上國天兵不會做這麼沒品的事情。」司馬季面色平靜,反正他又看不到那種慘劇,腦中沒有畫面自然心裡沒有負擔,睜著大眼睛說瞎話為晉朝軍隊洗白,「零星的士卒可能是有的,一旦被發現定斬不饒,責稽你可以對東夷校尉詳細說這件事,相信一定不會徇私。」

    扯了一片自己都不信的謊話,司馬季直接把責任往東夷校尉何龍身上一推,事實就是這樣,他不過是一個官二代哪會打仗,沒看都是何龍跑前跑後麼?人家才是實際上的統帥,找人不找對人,竟然找到自己這樣的酒囊飯袋身上。

    這三韓當中馬韓最強,可以說是佔據了三韓一半的實力,幸虧馬韓沒給北方民族丟人,自己衝出來戰了一場,不然司馬季還真沒這麼快取得進展。

    把責稽打發走了之後,就要考慮下一個問題,目前朝鮮半島的西海岸實際上已經被清理完畢,還住在簡陋的大營當中就有些不合適了,再者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比如說移民實邊,移民實邊只是往往帶著內遷人口,本質上就是一種人口置換。

    和周圍的任何一個勢力相比,中原人口都遠遠超過對方,如果是人口置換的話,怎麼算中原王朝都是佔便宜的,前提是對等的置換,僅僅把對方的人口內遷,就如同唐朝一樣那是沒有用的,無非就是按下葫蘆浮起瓢。

    晉軍繼續南下來到了百濟國都慰禮城,司馬季對這個名字很熟,不過他記得慰禮城是韓國首都漢城以前的名字,而漢江兩岸都已經被他佔領了,怎麼還是這個名字?

    帶著這種疑惑司馬季進入了百濟國都,在進城之前他已經嚴令大軍士卒不要騷擾百姓,和其他馬韓部落相比,慰禮城勉強也算是一個城池,佈局和高句麗原來的城池差不多,和中原相比算是很小,但也算不錯了。城中的百濟百姓見到晉軍大軍進城,有些害怕但還算是鎮定,見到士卒出現就遠遠躲開,算是相安無事。

    進入責稽王府,和很多宗室王府相比並不算多麼奢華,只是很乾淨,有一種清新的感覺,可見平時責稽王的生活並不算多麼窮凶極欲,怪不得百濟後來從三韓當中脫穎而出,只不過在外交上的工作不怎麼樣,竟然和大唐為敵,才讓新羅撿了便宜。

    責稽王如果聽話,其實百濟的百姓會比後世過的要好很多,朝鮮半島的地域歧視源頭,就是百濟被滅國之後,新羅人歧視百濟,形成了韓國的嶺南湖南矛盾,百濟疆域內的韓國人一直都主張和北朝鮮和平共處。

    看看我大晉,南北矛盾如火如荼,哪有時間專門過來歧視平州下轄的化外小民。

    「燕王殿下,奴婢寶菓,是責稽的妻子。」不多時責稽的夫人寶菓出來見禮,如果是中原的話,女眷是不能在客人出來的時候見人的,不過看來這邊沒有這麼多講究。

    「你就是寶菓,原來帶方太守的女兒。本王見過夫人,責稽此次撥亂反正迎接王師,相信有夫人的一份功勞在內,本王觀之,責稽也是一方豪傑,雖說本王受命要盡滅三韓,卻不會對百濟部落進行傷害,只要百濟化去蠻夷之氣,知書達理自然不會有問題。」司馬季目光落在對方身上片刻就移開,寶菓其實長得很好,算的上是一個美女,可燕王為了生命安全著想,不準備學習曹操。

    寶菓聽了之後明白了現在的處境,輕輕淺笑之後道,「殿下大軍來襲,這些小邦自然是沒有能力和大晉作對的,但是尚書有雲,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協和萬邦。」

    司馬季眉毛一挑,並沒有說什麼,這句話他聽過,詞是好詞,只不過被島國用過一次之後,每次聽到有人說這句話,總覺得氣氛有些昭和起來了。

    「本王知道了,人們只能記住本王的戰績,實際上幽州的環境是很不錯的,如果兩位以後有時間可以去看看。」司馬季點頭並沒有在對方的府邸過多打擾,最近幾天正在傳令讓幽州船隊靠岸,好進行人口置換的計畫,第一批被裝船運走的三韓百姓肯定是倒霉了,他們的命運肯定是奴隸,不知道會被賣到哪裡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9-7-7 13:51
第二百四十九章 戴罪立功

    派出東夷校尉何龍去進攻最弱的弁韓,司馬季靜等著消息,在最早的想法當中,司馬季準備直取弁韓,將辰韓和馬韓割裂開來,讓兩個稍微強勢一點的部落不能相互支援,這種想法的風險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古往今來陰溝翻船的例子並不少見。

    但南下的時候,碰上了意外收穫,尤其是百濟的首領責稽被夫人一個枕頭風弄倒戈了,導致了一戰擊潰馬韓,這樣也好,三韓最強直接被秒殺,再打下去的風險就少了很多。

    目前司馬季準備在漢江口弄出來一個港口,軍事佈置考慮無非是幾個方面,其中出海口和大河口是必須要考慮的,其他城池司馬季大可以不管,讓責稽關起門來繼續一言九鼎,但這種大河入海口則必須要握在手中。

    「這越是南下,手中兵力越是捉襟見肘,一旦佔領城池,兵力就不夠用,心狠手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知道皇后什麼時候能把內地的人口遷徙過來。」司馬季站在漢江口面對大海,一艘艘商船正在揚帆起航,渡海使往內地,裡面裝著三韓的百姓。

    司馬季連臉色都沒有變,這種人血饅頭他吃的是越來越隨意了,不能這麼說,燕王那也是為了民族融合,這都是必不可少的陣痛,馬韓百姓就多擔待一下吧。

    「是啊,三韓之地雖然不大,一萬多人想要又佔領又殺敵,確實也是稍微困難了一些。」

    司馬季的旁邊也站著另外一個人,這個人在洛陽爭權奪利的時候運氣不好,他就是被汝南王司馬亮貶到帶方郡的東安王司馬繇,他也和司馬季一樣,輕撫著鬍鬚從這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聽著燕王抱怨。

    剛開始司馬季都忘了這個宗室倒霉蛋,這不能怪他,司馬季這麼多計畫要實施,哪有空過來和一個倒霉蛋敘舊,甚至到達帶方郡的時候都沒想起來,和馬韓打完一仗之後,司馬季才發現,自己是真的不習慣不佔據兵力優勢。

    心裡沒底的司馬季自然想著要挖掘一下內部潛力,一拍腦袋就想起來了被流放在此的東安王司馬繇,以及當初被自己極力鼓動,同時流放楊駿封侯的那些人。這些人足足有五六百家,當初都是帶著僕人奴婢流放到帶方郡,張統也不好管理,只能當做看不見。

    南下之後一直覺得好像少了一點什麼的燕王,此時腦袋一拍,這不是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麼?雖說當初正是自己力主流放的,可這個時候誰會在意?他們敢麼?

    於是東安王接到燕王的信之後立刻渡江南下,就有了現在的這一幕,沉吟一下剛想開口,司馬季突然開口叫罵道,「你們幾個士卒把屍體扔海裡,扔在岸邊是在噁心本王麼?」

    話音剛落,幾個士卒離開衝出來把屍體拖到一邊扔入江中,司馬季才旁若無人的回過頭來開口道,「思玄聽說,不要欲言又止。」

    「戴罪之身怎敢呢?」司馬繇的字是思玄,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受到道家的形象,竟然起了這種字。司馬繇的王爵尚未恢復,在司馬季的面前未免有些直不起腰來。

    「什麼戴罪之身,要說帶方郡的其他人麼,可能是戴罪之身,你怎麼可能是戴罪之身呢。你我本身一家,現在汝南王司馬亮已死,他強加在叔王身上的罪行,理所當然應該取消。」司馬季又開始不知不覺的開始畫餅,「可能是朝廷一時忘記了,但只要再此戰當中做出貢獻,季非常願意在奏疏當中為叔王美言幾句。」

    這話說的純粹是畫餅,司馬繇絕對不只是賈南風一時沒想起來,而是因為在賈南風眼中,汝南王和楚王都是一路貨色,作為楚王黨羽的司馬繇自然也不會被重新啟用。洛陽那些朝臣屁事做不了幾件,揣摩上意絕對是行家,所以自然也不會有人提出赦免司馬繇。

    不過在司馬季看來,東安王的事情其實不大,他並不完全是在畫餅,只要一個機會就可以得到赦免,剛剛上船的不只是被打包賣走的馬韓百姓,還有他的一道奏疏。

    裡面詳細的說明了平州軍的困難,哪怕三韓這麼大的地方,一萬多人攻擊又佔領的話也是稍微困難了一點,每佔領一個地方,就要分兵駐守等到內地百姓過來,這樣下去用於進攻的兵力自然是會越來越少。

    此言一出司馬繇果然勃然變色,趕緊出言道,「燕王此言當真,可以讓我回去?」

    「當然是真的,船上就有本王給京師的奏疏,叔王的罪行應該不是問題。」司馬季做出一臉苦相咬著牙花子吸氣道,「不過要是這一仗打敗了,那就沒準了。」

    邀功請賞首先總要有功勞吧,要是戰敗了不追究責任就不錯了,還想赦免罪行?先把目前的兩個結果帶來的影響全部挑明,司馬季就不相信這個戴罪之身的叔王不拚命。

    果然,司馬繇被激發了潛力,他的歲數比司馬季大的多,在小輩面前完全可以說是失態了,他已經在帶方郡這個偏僻之地帶了好幾年,做夢都想要回到京師的繁華之地。

    「我可以多走動一下,相信三五千的壯丁應該不是問題。」沒有任何事情能攔住司馬繇想要回到京師的心,一開口就要募集三千私軍。

    這把司馬季嚇了一跳,果然這幫楊駿封侯的家族就應該流放,真是一點都沒有冤枉他們。這幫士族想要做什麼?

    閒聊了兩句,司馬繇就準備告辭了,急忙的樣子簡直一刻都不想耽誤,還省了司馬季一頓飯,「政變的時候挺殺伐果斷的,流放了幾年怎麼變成這樣?」微微搖頭司馬季待在這裡也倍感無聊,轉身追上了心不在此的司馬繇,要走一起走。

    「燕王戰報,平州軍在六月初渡過大江背水列陣,迎擊馬韓聯軍四萬,此戰百濟部落仰賴上國天威撥亂反正,雙方從正午時分開始廝殺四個時辰,平州軍斬首三萬,自馬韓王以下四十餘部首領被明正典刑,千里傳首至京師。」

    董猛用內宦特有的尖銳嗓音一字一句的讀著司馬季的奏疏,「然而,平州軍人數不過一萬五千人,三韓雖然不大卻需要分兵駐守,兵力上捉襟見肘,季覺得,可以徵調楊氏一黨流放之帶方郡家族,准許其戴罪立功。司馬繇在帶方郡累積經年,威望甚隆,如若准許其戴罪立功,相信可有事半功倍之效。」

    董猛閱讀完畢,張華便直接開口道,「皇后,這是大喜事啊,自從陛下登基以來,我大晉國勢便蒸蒸日上,南滅林邑、北擊河套高句麗,現在東征也旗開得勝,真是可喜可賀。」

    「這都是眾多大臣不懈怠的結果。」賈南風眯著眼睛似乎還在回味上疏裡面的內容,兵沒有馬上開口,喜事當然是喜事,不過裡面也不只是有喜事。

    平州軍的兵力稀少確實也是實情,不然也不會滅掉高句麗之後無法佔領,不過此次卻是必須要佔領的,誰讓流星來的時候太巧,正好趕上京師地震呢。有心算無心,賈南風也必須相信妖邪作祟之說。

    「燕王奏疏當中說要啟用司馬繇,幾位怎麼看?」賈南風掃視幾個輔政大臣一圈,最終把目光放在了尚書令王戎身上,其實被流放的家庭,也包括一些王家的子弟。不過賈南風一直都當做不知道這回事,算是給王氏一個面子。

    一個大家族分別下注在不同人身上很正常,賈南風不知道幾年之後王氏玩的更大,現在只是單純想要問問王戎的想法。

    「這?老臣直言,司馬繇是被汝南王司馬亮流放至帶方郡的,這和皇后以及陛下無關,如果允許其戴罪立功的話,相信一定會讓他感恩戴德。」王戎遲疑的開口,不過並沒有提及楊駿那些被流放的家族,只提了司馬繇。

    這個老狐狸?賈南風心中冷笑,明明想要借此機會把幾個當初王氏站錯隊的子弟弄回來,卻含含糊糊的只是說司馬繇一個人。

    這也正是王戎聰明的地方,奏疏當中說的是一批人,不是一個人。司馬繇自己也不可能拉出來隊伍幫助東征,他一家連同僕人佃戶都算上,又有幾個人?他知道賈南風想要答應肯定是答應全體。

    想了一下,賈南風覺得已經度過了好幾年的時間,這些人也應該出不了大亂,不過話到嘴邊還是臨時想到了辦法,「三韓一旦滅亡,當地一定要設立新的郡縣管理,戴罪立功當然是可以的,需要一批人管理當地,這樣吧,允許戴罪立功,赦免其罪則,功勞巨大者可以回來,其他人可以出任當地的官員,這樣沒問題吧?」

    「皇后睿智!」幾個輔政大臣相互看了一眼齊齊一拜,這個結果已經算是不錯了。只要身份不再是罪人,一些想要撈人的大臣就能把族人從中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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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