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大晉太宰 作者:青山鐵杉 (連載中)

 
V123210 2019-3-21 23:40: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1 40779
V123210 發表於 2019-6-25 19:58
第二百二十章 歷練

    「正是這個字,小人從一個識字的小吏那裡看過,絕對不會錯的!」這個村民辨認了一下點頭道。

    「你們那裡稱呼胡人為什麼?」司馬季看向地上的羯字,意味莫名的對著村民詢問道,「上黨的胡人有多少人?」

    「就稱呼是雜胡啊,我們縣城的縣尉曾經征徭役的時候說過,上黨有一千多戶雜胡。」這個村民怕司馬季聽不明白,還多解釋了這麼兩句。

    雜胡,才一千多戶?這樣看來並州的胡人問題也並不嚴重,事實上也不嚴重,到目前為止讓洛陽頭疼的胡人族群,實際上西北羌人的居住地和關中。其他方向的胡人老實得很,司馬季都要污衊高句麗人才能出兵。

    司馬季揮揮手讓護衛把人帶了下去,然後又問了一句,「胡人佔據上黨的多少,三個人裡面有一個麼?當地百姓和胡人通婚麼?」

    村民點頭說差不多就是這樣,這樣看來上黨有三四千戶人,雜胡佔據了三分之一。雖然沒聊多長時間,司馬季也大體得知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並州胡人政治、經濟、文化政策與漢人幾無差別。但眾多下層牧民由於脫離部落,放棄傳統的畜牧業,如同漢族編戶,勉強從事農耕,淪人貧窮,更有許多為償債賣身為奴。

    這點司馬季倒是知道一二,誰讓胡人奴隸便宜呢,而且不是中原人用起來更肆無忌憚。燕王不是也在做奴隸買賣麼,不過當地的胡人竟然沒有名字,只是被稱為籠統的稱為雜胡,這倒是和河套那邊的混居情況差不多。

    至於通婚情況,底層百姓哪懂這麼多,能有老婆就不錯了,還挑就明顯想多了。不過大戶當中應該是不通婚的,買點女人做侍妾倒是很可能,洛陽很多大戶家中都有胡人的侍妾。

    雜胡當中的雜包括任何族群,其實就已經包括了通婚的漢人在內,河套那邊就是如此。這麼一看後來的羯人,應該是家鄉在武鄉羯室居住的人。

    石勒早期的生活可以說是相當悲慘,直到跟著一個漢人牧民才算是進入軍事生涯,在老大下面打下手的石勒,連同他自己在內,號稱十八騎!只不過他的漢人老大運氣不太好,成了晉軍的刀下亡魂。

    司馬季知道並州匈奴下面有十九個附屬部落,武鄉羯室的雜胡不過是其中之一。南匈奴戶籍五萬左右,武鄉羯室不過是十九個附屬部落當中的一個,根本沒資格有自己的名字,幸虧出現了石勒這個人,不然沒資格在歷史上留下記載。

    羯人應該是石勒做大之後才有的名字,司馬季一想到這點感覺歷史在嘲諷晉朝,武鄉羯室的雜胡可能都沒有來到晉朝的西域胡商人數多,也就類似寧州五十八路夷帥之一,沒有石勒都不能列入五胡當中,結果竟然成了第一波勝利者。

    這種規模的人口怪不得石勒死後一個變故就一蹶不振,司馬季想到了石勒這個在正史和網絡上風評完全不同的奴隸國王。

    「我找你們麻煩,還不如直接找劉淵麻煩呢。」司馬季一想八王之亂的趨勢,他完全可以在石勒沒登場之前就干掉劉淵,反正肯定會有宗室吸收匈奴做打手的,也不錯,他對鮮卑懷柔不也是打著用鮮卑對沖匈奴的主意麼。

    「分什麼漢人胡人,晉人農民、晉人牧民這個分法還有些道理。」有點腦殼疼的司馬季很無奈,要是根據生活習慣分胡漢,往後一千年中原王朝也無法在草原站穩腳跟,因為漢人去了草原也只能放牧,那裡也不能種地啊。

    這麼籠統的劃分胡人司馬季感覺自己這方很吃虧,對方人口就這麼一點。老是玩華夷之辨和保護對方有什麼區別?事實上當權者也不會注重這點,否則司馬紹那個長相和白種人差不多的,黃須鮮卑母親的兒子,根本就不可能繼位成為東晉的皇帝。

    「起兵造反,我殺了你們就是了,真以為硬碰硬你們能翻天?」司馬季蒙頭睡覺,怕個屁,連這麼點人口的雜胡都害怕,和巨嬰有什麼分別。他連高句麗都拿下了,以後歷史的走勢還不一定是怎麼樣呢,現在多想就是自尋煩惱。

    第二天一早,燕王微服私訪的行程繼續,一直到了封國和幽州四個縣的交界處,才換了一個方向繼續遊蕩,一點都沒有因為並州的移民而惴惴不安,有羯人數量的部落,大晉國內可能都有上百個,高句麗舊地都不知道有多少,這要放在心上他得愁死了。

    東歸途中司馬季還看了一眼京西煤礦,現在的採煤辦法麼還非常原始,直白一點說就是比人背肩扛好了一點,索性真從下面弄出來,有一條水路被挖了過來,直通薊城。

    司馬季眺望一座被堆起來的煤山,對著燕王府在這裡的管事吩咐道,「本王告訴你,以後薊城的取暖都要用煤炭代替,你這裡是非常重要的,小心火災。」

    煤炭可是工業革命的重要原料,燕王沒有發動工業革命的本事,至少有本事想讓封國百姓適應一下工業革命的原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距離鐵礦地點遠了一點,要是有個地方有鐵有煤有黃金,他司馬季還能這麼窘迫麼?

    完成最後一站,從楊馨眼中失聯的燕王終於回到了薊城,此時薊城內城幾乎已經完工,新起立的城牆,將內城和外面嘈雜的環境隔開。

    「張達、李山、你們跟著夫人去平州,這可對本王極其重要。你們的雙親和孩子本王會照顧,至於女眷麼,可以一起帶過去。」司馬季還是開口做出了佈置,王府護衛雖然人數不多,但質量絕對優秀,足以作為中層軍官領兵效力,其中這兩個護衛頭子一直做保鏢的話,明顯是太屈才了,東北地域廣大,足以有地方讓他們發揮。

    「殿下,如果我們離開誰來保護呢,我們二人看著殿下從小到大,心中不願意離去!」張達、李山二人急忙開口推辭。

    不過這話聽著非常彆扭,司馬季覺得這兩人好像在佔自己便宜,但也不想太多,開口道,「去那邊比在本王身邊更加重要,再說夫人沒人保護,她就不用要了麼?留在王府只能逞匹夫之勇,在外才能領兵作戰,成王佐之才。別錯過這個機會,出去歷練一下。」

    司馬季精挑細選的王府護衛,可不是留在府裡浪費資源的,不能打怎麼行。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 07:10
第二百二十一章 東北攻略

    「這幾天多陪陪家裡人,本王要挑選新護衛了。」司馬季揮手讓兩個護衛頭子下去,他一直在抓緊任何機會補充新鮮血液,誰讓自己手中軍隊的人數,和其他幾個宗室王侯數量相差的有點遠呢。

    現在司馬季狂打擦邊球,待在封國絕不出鎮。一方面是因為捨不得封國的軍隊,一旦出鎮封國軍隊必然要解散,另外一個原因也是因為幾個重鎮都已經名花有主,剩下的地方實力並不比平州強多少,平州其實並非也真正意義上的軍鎮,他掛著鎮東將軍節制的其實是東夷校尉府,而不是都督平州。

    先王司馬機病重時候的招募的護衛,到了現在已經有數年時間,張達李山這些護衛不能永遠呆在王府當中,至於更早以前被司馬季換掉的護衛,當時還是世子的司馬季把他們推薦到了幽州軍當中,後來嫁出去的侍女,不少也是嫁給那批老護衛。

    那個時候燕王府的環境比較特殊,司馬季雖然是世子,燕王尚在卻病重不起,他藉著病重的燕王完成了輪換,誰見到司馬機隨時歸西的樣子都不會過多的在意。要是現在的話,司馬季已經成了燕王,可不敢明目張膽的往幽州軍摻沙子了,做擋箭牌的司馬機已經病逝。

    到了現在,司馬季已經開始準備招募第三批人,將張達李山這批人輪換掉。

    司馬季和楊馨去了後殿,一路無話,氣氛很是恬靜,讓楊馨留在房內,司馬季表示去去就來,時間不長就拿回了一張地圖,上面大致畫著東北的地形,並且都標註著大江和山脈的名字,後世後世的名字,有些自嘲道,「我這個王侯如此失敗,辦事的時候總是想要讓女人出馬,可我手中也真沒人。」

    「其實夫君可以招募一些士族當中……不得志的人!」楊馨說到這猶豫了一下,她能看出來能司馬季雖然和士族能夠坐在一起吃吃喝喝,但心裡卻一直都有排斥。

    「這!以後再說吧!」司馬季不想多談這個問題,翻開八王之亂之後的歷史,為胡人效力的漢人謀士比比皆是,石勒劉淵在那些謀士的眼中,和三國時期的袁術、劉表也沒什麼不同,很多漢人謀士都是主動上門的。

    這一點都不合理,要知道在晉朝之前,漢朝時期的匈奴雖然把漢朝拖得筋疲力盡,可最後的勝利者仍然是漢朝。至少中原王朝在此前是沒有敗過的。這些謀士竟然主動投入胡人陣營,無非就是因為士族已經建立起來一個看不見的天花板,在這個天花板之下,只要沒有出身,有才能的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有上升通道。

    晉朝士族強大卻人口凋零,人口不足的時候撞天花板的感覺是十分明顯的,日韓比中國有錢平均自殺率卻高出一大塊,就是明顯碰到天花板的反應。

    還有一個例子就是印度,印度出國的留學生幾乎都不會再回國,能在印度種姓制度下有出國機會的肯定是人才,這些人都一去不回顯然是對國家已經失望了。

    這種情況下,那些有才但是沒有出身的謀士,管你什麼朝廷,主動上門幫助胡人起勢一展所學比什麼都重要,不過現在沒有出身的人才,一般都在各大宗室王侯的王府當中,暫時還不會去找胡人一展所學。

    要是輔助諸王搏前程沒有成功的話,才會進入第二個階段,那個時候就到劉淵石勒、慕容廆了,以及各州的刺史門下,只不過後來胡人贏了,王俊那種漢人軍閥輸了,投身在各大刺史門下的謀士,自然沒有留下名字。

    楊馨一邊觀看地圖一邊詢問,很是驚訝為什麼司馬季手中竟然有這麼一副草圖,雖然很籠統,身為一個聰慧的女子,她秀眉微皺抬頭看了一眼忽悠天外的司馬季,問道,「夫君是想讓馨兒把這副草圖更詳細的補充上?」

    「嗯,這只是一張地勢圖!讓他成為真正的地圖還要有人去探測,其實這件事本身不應該你去,可我如果不在封國的話,目標太大了。」司馬季慢吞吞的道,能有這種程度就不錯了,這還是他初中做地理課代表留下的功底。

    「馨兒知道夫君的難處,願意為夫君分憂。」楊馨伸出一雙素手捏住了司馬季的手,美眸當中全都是鄭重,「高句麗以滅,身上當中的部落應該不難對付。」

    這話不說還好,說了之後司馬季反而擔心的道,「你可千萬不要輕舉妄動,那些在高山密林當中的部落,可不好對付,能編戶能收買的話,不要動兵。」

    在司馬季看來,匈奴突厥雖然勢大,但漢唐中原的生產力碾壓還是很明顯的,匈奴突厥雖說號稱數十萬控弦之士,但其中多少人披甲,多少人裝備齊全都是未知數。能拉弓就算控弦之士,那和幾十萬牧民也沒啥區別。

    所以燕王眼中的胡人強軍,只有兩個半半,半半是遼金,兩個是蒙古和八旗,這些軍隊可不是匈奴突厥的號稱幾十萬控弦之士,他們已經不是上馬拉弓就算軍隊的勢力了,他們出現的時候,該學會的都學會了。

    蒙古可把西夏、金國、花剌子模的養馬場和重騎搶了個遍,才湊夠了十五萬騎兵。滿洲八旗人數隻有五萬五千人,算上漢軍和蒙古,八旗裡面滿洲人還不到一半。

    至於八旗的戰鬥力,實際上除了明末那段時間,八旗的主要敵人是各種蒙古、斯坦、土司,反而沒有在中原再打過仗,中原也見不到八旗的戰鬥力。

    中原再次見到八旗大舉南下的時候,已經是太平天國時期,當時華北有捻軍、西北有回軍、雲貴有回軍、江南有太平天國。除了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之外,清廷也調集了駐紮東北的黑龍江馬隊和吉林馬隊入關,等到太平天國平息之後,八旗才算是徹底報廢。

    「當地部落最大的特點就是人少,其實拿下塞外很簡單,我只要他們用我們的文字,用我們的語言就好,其他的可以一概不論。」

    司馬季靜靜思慮,還是怕楊馨遇到海蘭察半獸人軍團之類的對手,用自己上輩子的對東北生活告訴楊馨怎麼對付當地人,農業時代東北最大的特點就是人少,比蒙古高原的遊牧民數量還少,東北歷史上從來沒出過控弦之士數十萬的勢力,能出五萬人作戰都是慕容恪、皇太極級別的,這就是最大的好處。

    「一定要讓他們定居,而不是住在山中。」楊馨頻頻點頭一直聽著男人分析當地的環境,甚至有種錯覺,司馬季肯定在當地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不然不會這麼瞭解。

    「先從小部落下手,不能稱呼為部落,以姓氏命名。」司馬季站起來一邊回憶一邊度步道,「就像是上次說的一樣,從山海經當中找點線索,這些部落大字不識一個不難糊弄。這些部落分散但可能有語言相通的部落,語言相通的部落在編戶之後要駐紮地遠一些,或者中間用語言不通的部落隔開,習俗相同的找語言不同,語言相通的找信仰不同、但是和我們交流的時候都要用我們的語言,能做到這一點,我們就能留在當地。」

    「以小制大?編戶齊民!」楊馨看著神采飛揚的司馬季總結,神色一暗自責道,「要不是我的原因,你不用躲在封國投鼠忌器不敢出去,這件事本身應該你做的。」

    那多累啊!能用別人為什麼要本王自己做?不過這話比較破壞氣氛,燕王不可能說出口,蹲下來抓住楊馨的小手,深情的開口道,「這是本王自己的選擇,如若不是皇后當朝,本王也不會讓你不明不白的就入府,怎麼也應該明媒正娶。」

    「夫君!」楊馨根本不知道楊氏剩下的小蝦米,根本就不放在賈南風的眼中,明明就是司馬季身上出現返祖現象,學司馬懿聯龜縮神功做陰謀家,還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他懶。才把一介女流推出去為自己賣命。

    但楊馨現在見到燕王神采飛揚的樣子,確信這差不多就是愛情了。本來一個有輔政之才的王侯,現在如此的小心翼翼,連她都在心中有些不平。

    看來還是要表現一些才華,明白機不可失的燕王一下把楊馨擁入懷中,竟然沒有反抗,伸手捏著女人圓潤的下顎,四目相對,司馬季重重的吻了上去。

    房間當中旖旎的氛圍陡然升騰,兩人都覺得身上的體溫正在不正常的升高,「把房門給我關上!」司馬季扯著嗓子對著外面喊道,咣當……,言出法隨就是如此!

    「難道讓我自己脫衣服麼!」楊馨摟著司馬季的脖子開口道,「夫君請憐惜!」

    「馨兒,我想這一天都不知道想多長時間了!一定會很溫柔的。」司馬季哆哆嗦嗦的褪下女人身上的宮裝,他最終還是成了自由戀愛的勝利者,在楊馨的注視下壓了上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 07:11
第二百二十二章 子錢家

    「你最多去兩個月,只是起到一個主心骨的作用,冬天來之前切不可在當地停留。張達李山他們畢竟出身平民,見識不多,不然我也不會讓你去。」摟著懷中的玉體,完事之後的司馬季享受著溫存。懶洋洋的道,「只要上了正規,自然就回來,府中不能沒有女人照料家事!」

    「馨兒一定把夫君說的事情辦好,至於府中的事情,馨兒不是善妒之人,但有一點事情想說!」楊馨在司馬季懷中蹭了蹭,幽幽地道,「和夫君坦誠相見的時候,馨兒只想有自己一個人,不想其他人在場。」

    這個男人的荒唐,楊馨已經有些瞭解了,招進來兩個或者更多的女人進來侍寢是家常便飯,侍女們都習以為常,可楊馨自認還不能接受,她和這些侍女畢竟是不同的。

    「你是夫人麼,這樣也是對你的尊重,好!」司馬季點頭,確實也不能不分場合的荒唐,以楊馨的出身肯定不能接受,提出這個要求也屬正常範疇。

    「馨兒的兩個兄長,真的不能啟用麼?夫君?」一見到枕頭風有奇效,楊馨趕緊抓住機會,為自己的兩個兄長說話。

    「淮南水災,洪水決堤!壽春地震,城牆倒塌!你的兩個兄長能治理?能修城?」司馬季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就算我舉薦,你認為朝廷能啟用楊氏的人做官,一些旁支的可能會啟用,你們家和楊駿楊濟的關係就不用說了吧,誰敢啟用?」

    「後軍將軍賈謐是賈皇后妹妹的兒子,是賈充的嗣孫;侍中、右衛將軍郭彰是賈皇后的從舅;侍中賈模是賈皇后的從兄;侍中、右軍、左軍將軍裴頠的從母,就是賈皇后的母親郭槐;中護軍東武公司馬澹,他的妻子是賈皇后的內妹;尚書左僕射王戎,是裴頠的岳父;北軍中候王衍,他的妻子郭氏是賈皇后的姨媽,洛陽大軍都在皇后親屬手中,誰敢放肆?」

    至於淮南對洛陽的重要性就不提了,五月淮南壽春洪水決堤,山崩地陷,毀壞了城池官府及百姓廬舍。才僅僅過了一個月洪水還沒退一下去,又來了一場大地震。雖說這麼大的國土天災隨時發生屬於正常,可今年的淮南確實運氣也差到了極點。

    「你的兩個兄長注定是不能做官了!這點本王也幫不了!」司馬季一副無可奈何的口氣,但腦中靈光一閃道,「但要做一些事情倒不是不可能,除了官還有商呢。」

    「商人?」楊馨有些不依的開口道,「夫君,商人被人瞧不起,被士族所不恥。還不如回到弘農做一個富家翁呢。」

    「這點我倒是真沒看出來!」司馬季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他這麼多年就沒看到士族對商人不恥,連嘴上不恥的人都很少,大多數士族恨不得鑽進錢眼裡。

    「別打斷我!」司馬季隨後就詳細的把自己和金谷二十四惡棍一起開賭場的事情說了,一聽到和賈氏有關,楊馨心裡有些疙瘩,不過因為已經被燕王睡服,現在楊馨的思維也有些被扭轉了,第一個立場是燕王然後才是楊氏,她也明白司馬季和賈氏一起做生意有自己的苦衷,自然不會出口反對。

    士族有錢啊,這些士族比國庫都有錢,能在他們身上賺錢誰會不去賺呢。何況燕王都不用灌輸及時行樂、消費帶動雞的屁的道理,我大晉士族比歷朝歷代的既得利益者都明白什麼叫及時行樂。

    賭場門庭若市,必然會帶動另一個行業的出現,這個行業就是高利貸。高利貸性質上是指索取特別高額利息的貸款。它產生於原始社會末期,在奴隸社會和封建社會,它是信用的基本形式在現代銀行制度建立之前,民間放貸都是利息很高的。

    當然在晉朝高利貸也不是什麼稀罕東西,反正肯定有人做,別人做不如燕王做。再者洛陽士族扎堆,還款能力極強,就算暫時沒錢,還有田產、還有府邸、還有稅賦、就算這些都沒有,好歹還有佃戶奴婢,這些都可以抵押。

    敢把地名放在姓氏前面的士族,跑多了和尚跑不了廟,燕王怎麼會擔心還不了帳呢?再者他是王侯,誰敢賴賬?

    「一旦放貸,其中所涉及的財富如此巨大,本王也不好讓其他人經手。還不如讓自己家的人去做!你可以給你的兩個兄長透透風,看看他們想不想出面。本王話說在前面,除了這件事,你的兩個巨嬰兄長基本沒有合適的事情做了。」司馬季這都已經算是鬆了口,可見楊馨的枕頭風還是有作用的。

    「馨兒會去說的!」楊馨把司馬季口中的巨嬰兩個字屏蔽掉了,現在楊馨已經是燕王府的人,能抱住兩個兄長不再游手好閒已經盡了做妹妹的義務,再多不說她還能不能開口,司馬季也不會同意。

    「好,馨兒,讓我梅開二度一下!」還在迷糊當中的楊馨還沒懂梅開二度是什麼意思,已經被卑鄙無恥的司馬季再次壓到下面。

    意志堅定的燕王能白白鬆口麼?不能,所以楊馨必須要付出一點代價。

    第二天楊成楊虎兩人就來到了燕王府,其實司馬季枕頭風藥勁過了之後心裡還是有點後悔,但話都說出來了,只能硬著頭皮把放高利貸的事情一說。

    「是子錢家麼?殿下,我們兄弟二人對知之慎深。」楊成一聽就知道司馬季說的是什麼東西,這事情他見得多了。

    司馬季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來掩飾尷尬,他也是才知道放高利貸的原來叫子錢家這個名字,掩蓋自己不學無術的本質,司馬季莫測高深的點了點頭,用高人一等的口吻道,「可本王這裡,面對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洛陽的官宦子弟,都是士族出身。你們去了洛陽之後隱身於幕後,畢竟罪臣之子要謹慎,不可公開露面,尤其是面對賈氏的時候。」

    司馬季還是張嘴嚇唬兩個人,雖說現在楊氏和賈氏早不在一個平行線上,賈氏眼中早沒了楊氏的影子,可總要小心一點,跳太高了一巴掌被拍死,燕王肯定是不會出頭的,他自己都在韜光養晦呢。

    「我們兄弟二人肯定會務必小心,請殿下放心,此中道理我們都明白。」楊成楊虎大喜,他們總算是有點事情做了,不用再對著花鳥魚蟲度日。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 07:11
第二百二十三章 龍虎山外援

    「既是馨兒的兄長,季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天知道司馬季是多麼的不情願,索性這兩個人從事商業,應該不至於壞事,又多加警告了一下就算把這件事定了下來。

    至少在目前,賈氏在洛陽的地位是很穩固的,後來玩脫了也是和太子有關。洛陽坐擁中央禁軍三十六,是天下一等一的強軍,任何一個藩鎮都不能和禁軍爭鋒。賈南風當政之後,也沒有玩削藩之類的事情,自然不會引起宗室的反撲,目前還在相安無事的狀態。

    這士族和宗室的關係麼,目前就像是一個糾纏在一起的雙生體,宗室太強就是八王之亂,可宗室不強了,士族就把皇權架空,東晉就是和西晉截然相反的例子。東晉第二代皇帝司馬紹,被多方制肘導致一事無成。

    司馬季顯然不能對自己開刀,那就只能讓別人去死了,給自己騰出生存空間。胡人是外患、士族是內因,誰死了他都很高興。

    先後把兩批人送走,薊城城門頭出現了一張告示,表示燕王府護衛出現空缺,此時正是建功立業之時,燕王殿下廣邀天下英雄豪傑入府,共襄盛舉。

    晉朝這個年代,生存在山間野外的獨行客還有很多,豪俠、劍客並為罕見之事。各大強藩重鎮、王府士族、都在招攬這些人收為己用。關中司馬柬、淮南司馬允都是如此,司馬季此舉當然也不算踰越。

    雖然在司馬季眼中,這種人純粹就是社會不穩定分子,可他也必須要學習大宋王朝,對著這些亡命徒伸出橄欖枝,用來當做王府護衛。甚至還把目標定在了封國之外,只要夠得上標準,自然是英雄不問出處。

    告示被貼上之後,剩下的事情就是封國家臣去忙了,弓馬純熟者優先。反正從他繼位之後,封國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相信主簿、錄事、記事也應該早已經習慣了,天下太平那還是燕王的風格麼,沒事也要找事。

    「本王要的不是琉璃杯這種東西,我要的是鏡子,你明白麼?顏嚴!」司馬季捏著剛剛送來的琉璃飾品,顏色光澤都很好,可以看出來波斯工匠確實盡心盡力,對得起燕王的懷柔,可他真的不需要這玩意。

    如果琉璃只是用來製造裝飾品的話,那注定就僅止於此了。做杯子飾品,除了有瓷器這個競爭者之外,可不要忘了中國的玉石文化,各種玉石美觀程度不下於琉璃,還更結實。有瓷器和玉石的夾擊,琉璃怎麼可能成為主流?

    「鏡子?臣下一直以為殿下是要製造飾品,用來盈利!」顏嚴很是驚訝,滿臉都是殿下你怎麼這樣的表情,顏嚴心中燕王要是不貪財的話?那還是燕王麼?

    由此可見司馬季一系列的操作之後,現在的名聲是多麼的卓著,連封國臣下都這麼看他。

    「這個麼?當然也重要!」司馬季略有些尷尬,仔細想想他好像也確實是給別人這種印象,不讓王戎石崇專美於前,「不過不能僅僅在飾品上想辦法,還是要鏡子。至於到底什麼用,到時候本王可以讓你親眼看看。」

    「去一趟龍虎山,幫本王送信!」司馬季做出一副仙風道骨之態,我大晉乃是玄學當道,玄學不是脫胎於道家麼。

    可惜這幅仙風道骨,顏嚴此等凡夫俗子不能領會,只是躬身見禮道,「顏嚴告退!」

    玻璃當然是能夠製造鏡子的,兩宋時期,意大利的玻璃工業已經格外發達,特別是威尼斯城生產的玻璃馳名世界。他們在試制彩色玻璃的過程中,偶然發現加入二氧化錳以後,會使混濁的玻璃液變得清澈,從而發明了透明玻璃。

    後來意大利的玻璃工匠終於研製成功了實用的玻璃鏡子。他們先把錫箔貼在玻璃面上,然後倒上水銀,水銀是液態金屬,能夠很好地溶解錫,隨後,玻璃上形成了一層薄薄的錫與水銀的合金,這種錫汞齊的本領高強,能夠緊緊地粘附在玻璃上而成為真正的鏡子。

    水銀這個東西在中國很早就出現了,到了晉朝更不是什麼新鮮玩意,想要獲得更是一點都不困難,實在不行的話司馬季還可以親自去一趟龍虎山,和天師府的天師傳人切磋一二。水銀在道家可是重要丹藥的原料,那些道士也不會陌生的。

    從上次南征司馬季見到蒸餾器開始,他就確信龍虎山應該還有一些可以挖掘的潛力,沒伸手只不過是幽州距離龍虎山太遠,現在需要對方了,他這麼不要臉的性格自然是不會謙虛的,燕王絕對是在做好事,他只不過讓道家這個道,更加的名副其實。

    水銀鏡子就算是再差,效果也比銅鏡要強,至於水銀中毒的問題,這就不在燕王的考慮範圍之內了,技術的發展總有人要做出犧牲,反正他自己是不會去犧牲的,那就犧牲別人。

    充其量自古以來中原不缺人,燕王可以用多用人力進行輪換,減少中毒的可能性。至於剩下的受限於目前的條件,他也不能做太多。

    之所以重視玻璃,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蔬菜!這個年代司馬季就算是統領大軍搶遍全世界,也不能把塑料弄出來,冬天上燉肉下燉肉的生活,燕王已經過夠了,總用醃菜來充數也不是個事,他必須要想想辦法。

    司馬季要建的是現代蔬菜大棚,古代肯定是不可能製造出來塑料了,但是只要玻璃鏡面在手,蔬菜大棚仍然可以建立的起來,無非就是成本問題。而成本問題,在大晉士族眼中從來都不是問題,只要有人第一個干,他們就都敢跟著幹。

    幽州這裡的環境,勉強可以讓玻璃大棚紮根,實在不行就打地龍燒煤提高溫度,辦法總比困難多,京西煤礦在手他怕什麼?可惜就是玻璃大棚要戰勝東北的氣溫,那是不可能的了,幽州這裡的天氣差不多就是玻璃大棚的極限。

    現在司馬季不能只是指望波斯工匠,他必須在國內也吸取一些養分,這樣龍虎山就落入了燕王的視線當中,薊城百姓正在為燕王府招收護衛躍躍欲試的時候,前往龍虎山的快馬已經出發。

    千峰競秀,萬壑爭流。瀑布橫飛,藤蘿倒掛。相傳是天師張陵攜弟子云游,由淮入大湖,溯信江,沿瀘溪河逆水而上,至龍虎山,見兩岸奇峰怪石林立,恍如仙境,便棄舟上岸,結廬煉丹,丹成而龍虎現,龍虎山因此而得名。

    龍虎山曲徑通幽,小溪叮咚,風光秀麗,有像鼻山、神仙洞、螺絲峰、天作高山,不過還不像是後世這麼熱鬧非凡,但這不代表龍虎山的名氣在晉朝就不大。

    天師道能在三國時期掀起風浪,本身就證明了自身的影響力。現在在洛陽輔政的張華還是張良的後人,而恰好天師道也是張良的後人,古代這麼注重出身連張華都把天師道的後裔當成是自家人。

    經過了一番查找,燕王府的護衛終於找到天師道第五代天師張昭成,此時的張昭成端坐於室內,似乎神遊天外,實際上在聽著下面護衛的來意,然後默然點頭拆開了司馬季的書信,裡面詳細真摯的表示對張昭成的尊重,還有感謝南征期間對他的幫助。

    在張昭成看信的時候,來到這裡的護衛也在抬頭看著這個山下村寨口中的神仙人物,確實一派慈眉善目之像,身上有種飄然世外的氣質,觀之令人心折。

    「燕王厚愛了!」張昭成慢慢的開口道,「不過我已經年過七旬,一心向道不能遠行,可以讓我的弟子隨護衛同去幽州,這個弟子跟隨我多年,身上的本事師承於我,應該會幫助燕王完成他心中所想!」

    張昭成說話的時候面色不變,他在年少之時就以木訥著稱,到了這年紀更是一心向道。散播天師道的影響力當然也十分重要,不過卻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了。

    再者從張魯之後,天師道也不在親自出馬和朝廷作對,而是保持著若即若離的態度。過起了半隱士的生活,沒等護衛開口勸說,張昭成就召喚了一個四旬左右的道士出來,開口道,「攜帶家中最重要的東西和典籍去一趟幽州!」

    「是!」中年道士同樣惜字如金,答應之後就退了下去,準備收拾東西啟程。

    「這位軍士大可以放心,此人是我的弟子,得到了我的一身本領,如果他不能解決的事情,那就算是我出面也沒有辦法,直接告知燕王就可以了。」張昭成見到護衛眼中還有猶豫之色,便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就此一眾護衛還護送著幾個道士以及罈罈罐罐,離開了龍虎山,等到到達幽州的時候,正是薊城最為熱鬧的時候,幾個道士也都暗自點頭,進入封國之後燕王治下百姓井然有序,有一種看不見的秩序感,不同於一般大城,反而有江南的寧靜。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 07:11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外來的和尚

    張昭成沒有來,司馬季心中還是有點遺憾,他記得龍虎山的前面十幾代天師,完全可以說是享年九十多歲,過早地離開了我們。這可不是一個兩個,而是連續十幾代人如此,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誰都不知道。

    管他是真的還是假的,司馬季並不相信連續十幾代人都能活到九十多歲,沒事吃丹藥不早死就不錯了,不過要是真的有那不是賺到了麼,燕王心裡是很怕死的,可以和張天師一脈學習一下。

    隨後目光就落在了幾個道士帶來的罈罈罐罐上面,司馬季按耐住心中的好奇沒有詢問,而是扯了一堆皇室和道家的淵源,天師道在晉朝本身就有影響力,玄學盛行,天師道子弟自然是不少士族的貴客,太原王氏就總是和天師道子弟坐而論道,至於其他地方琅琊也是天師道興盛的地方,不知道和當地另一個王氏有沒有關係。

    「本王需要水銀,不知道幾位這個道長啊,能不能幫本王這個忙。」司馬季猶猶豫豫的開口,他還真不敢太過於放心,誰知道這幾個道士是不是西貝貨。

    「原來如此,殿下大可以放心,如果只是這件事的話,並不難!」領頭的道士一聽,臉上竟然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顯然這件事處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

    進入幽州幾個道士略微的瞭解了一下眼前的燕王,得知燕王幾乎集齊了所有暴君特徵之後,心裡就像是壓上了一塊巨石。誰知道真見了面,對方會提出什麼樣的無理要求?

    這種王侯一個興起,讓他們表演一個白日飛昇,降妖除魔什麼的,那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現在司馬季一開口只是要了水銀,已經讓幾個道士很欣慰了。

    司馬季像是沒看到對方的神色,很是謙和的開口道,「那就多謝幾位道長了。」

    隨後就讓王府的內宦把幾個道長請了下去,目光則一直跟著那些罈罈罐罐,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道家就是用這些東西,弄出了原始黑火藥?

    先不想黑火藥的事情,黑火藥其實沒有想像當中的威力,並不足以代替冷兵器在戰爭當中的作用,司馬季可以利用別人的生命慢慢摸索,至於用來做殺手鐧,暫時還是不抱希望。

    「去山莊裡面讓波斯工匠把成品帶出來!」司馬季對著顏嚴吩咐道,「還是不要讓龍虎山的道士見到如何製造琉璃,這種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保密當然是重要的,司馬季知道這種技術只要被人盯上遲早會被學會,指望一個秘密保存個幾百年,就如同指望周圍的部落永遠和匈奴那樣骨頭磨箭頭一廂情願。不過十年八年還是可以試試保密的。

    所謂奇貨可居,大量進入社會,那就起不到斂財的效果。畢竟平民一貧如洗,也沒什麼購買力,不如專心把注意力放在士族身上。

    其實知道了原理,只要有機會進行大量的實驗,總是會找到適宜的方法的。等到波斯工匠開始,平面玻璃的製法已經基本完善,而銀鏡則取得了很好的成績。

    山莊當中的生活其實很安逸,司馬季雖說把一群人圈養在其中,但一切吃喝用度是根本不少的,在這點上燕王對待高端人才的態度還可以,並沒有把工匠當成戰俘來壓榨。

    再自己的封國燕王當然可以製造出來一個世外桃源,並且專門養著一批高端人才,而這些被賣過來的波斯人感覺並不是如此,他們就從來不敢想這麼一處安逸的地方,幾乎把他們所有的後顧之憂都解決了,想像中的天堂也不過如此,甚至原來的住處都可以稱得上是火獄了,都是教長口中惡人應該去的地方。

    其實玻璃的製造很簡單,用蘇打和石英砂混合在一起加熱就能夠得到。去哪找蘇打?司馬季能認識水銀就不錯了,從來不去想一個人引領文明進步的夢想。這才保持著耐心等了好幾年把這批人弄過來,這些波斯人可都是寶貝。

    叮……屈指輕彈,琉璃杯發出清脆的響聲,司馬季對著剛剛送入王府的琉璃露出滿意的微笑,從這聲脆響開始,那些胡商用燒製的沙子從大晉換取真金白銀的日子,就已經結束了。

    「這群王八蛋,糊弄了中國人幾百年!」司馬季長出了一口氣,暫時忘記了中國用瓷器同樣糊弄了西方不少年頭,交流沒有只吃虧不佔便宜的事情。

    現在燕王將會代替胡商的角色,親自下場忽悠大晉士族為自己擊垮胡商的行為買單,「顏嚴,找一個高鼻深目的胡人過來,在從王府當中調配一批波斯美女,本王要製造出來一個胡商巨富,用來把這批琉璃製品賣出去!」

    「殿下為何如此呢?我們完全可以自己出手!」顏嚴不明所以的問道。

    「你不懂,有些人天然就覺得距離產生美!」司馬季沒有和顏嚴詳細論述外來的和尚會唸經是怎麼回事,「再者這裡製造琉璃的事情,不宜說出去。不然可能會有一些麻煩,打著從西域進來的幌子,不是也可以更理所應當的賣高價麼?」

    如果是燕王府自己出手大批的琉璃就太明顯了,而且這個泡沫一旦被戳破,琉璃製品可能價格會雪崩,這對司馬季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反正買不起的照樣買不起,此時和百姓無關,用琉璃本身也是薅士族羊毛,價格必須要調高,絕對不能下降。

    讓顏嚴下去辦事,正殿中獨自留下司馬季一個人對著這些琉璃製品把玩,到了玻璃的程度了麼?製造的杯擱在後世來說連殘次品都算不上,但是在這個時代,仍然能夠讓人震驚。

    正好進來的巧惜,看到眼前的一切,忍不住睜大了美目。眼前琳琳滿目的玻璃製品,讓她有些眼花繚亂。

    司馬季看到巧惜的神色心中嘆了一口氣,他完全明白了為何鑽石在後世能讓女人這麼喜歡,別說鑽石了,只要能發亮的東西都有這種功能,竟然連玻璃都可以……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 07:11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上天示警

    「能造出來的東西,都不是真正值得珍惜的東西。」司馬季開口提醒著眼睛發亮的女人,省的被這種琉璃所迷惑,轉而問道,「嫣兒沒哭鬧吧。」

    「沒有,很聽話呢!」巧惜移步款款來到司馬季身邊坐下,輕聲細語的道,「這些琉璃真漂亮,奴婢一時之間被迷惑,殿下不要怪罪。」

    哪漂亮?司馬季低頭看了一眼一點沒感覺到,雜質太多,也不是透明的,仔細看有種偏綠色,這和漂亮沾邊麼?咧了咧嘴一臉怪相,「這個稱呼是不是改不過來了,什麼殿下?什麼奴婢,都是自己家人,怎麼一說話像是外人一樣?以後別這麼說話,我對稱呼並不在意。」

    「夫君,巧惜知道了!」巧惜臉上閃過一抹羞色,甜蜜的點頭道。

    「來讓夫君抱一下!」司馬季張開手把女人摟入懷中,自從生下女兒,巧惜在燕王府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誕下子嗣是這個年代女人的一條出路。

    都不要說巧惜這個普通女人,現在賈氏一門的榮辱,其實都在賈南風一個人的肚子裡,現在賈南風叱咤風雲,但只要不誕下嫡子,隨著司馬遹一天天長大,賈氏遲早有睡不著覺的一天,可今天的結果又都是賈南風自己造成的。

    「如果是要水銀的話,我們幾人已經弄好了,殿下,是不是回到龍虎山了。」幾個專門從龍虎山趕來的道士此時求見,表示已經完成了司馬季交代的任務,現在想要回去修道。

    水銀也是一樣,在古代水銀還是一味藥材,得到水銀也不是難事,製備水銀也很簡單,就是加熱硃砂得到水銀和硫。而硃砂這種東西,時常可以在道士煉丹的丹方中看到,可見常見之程度。

    這些龍虎山出來的道士,顯然心中認為靜心修道比在這裡要重要的多。如果按照司馬季平時的卸磨殺驢的個性,說不定一點頭就同意了。但今天燕王恰恰心情不錯,一時之間沒有卸磨殺驢的想法,反而開始挽留起來。

    遠在幽州裝死的司馬季,自然不知道最近洛陽焦頭爛額,京師地震,雖然並不嚴重,卻也讓洛陽的朝臣忙活了很長一段時間,等到司馬季得知這件事上疏的時候,賑災都已經完事了,洛陽已經恢復到了一片祥和當中。

    如果是一般的地方出現災禍,可能還不會引起什麼震動,但京師畢竟不同。皇帝下旨各州遭地震災害的地方予以赦免,免除稅賦。

    「本將從洛陽離開之時,裂開的城牆倒塌的房屋都已經修繕,此次地震並未造成大礙。尚書令、中書令、中書監已經擬定了條陳,殿下也不比親自前去了。」燕王府中,剛從洛陽述職歸來的東夷校尉何龍一五一十的介紹著情況。

    「哦,百姓遭難確實理應如此!」司馬季躊躇良久有些遺憾的開口,他確實有點遺憾,如果幽州也遭點小災的話,這次免除稅賦的名單當中,是不是也有幽州了?這樣的話,不是可以減輕一點負擔麼,不過麼?封國的稅收肯定是不會少的,燕王太窮。

    不想這些煩心的事情,何龍剛剛還說了一件事一直困擾著司馬季,關中民變才剛剛結束,京師地震也才過不久,正常說一點是民生不安,可竟然調了一萬關中軍進入西域,他記得在賈南風執政的時候,西域好像沒出過事情。

    事實也是如此,西域確實無事,但洛陽卻下令加強西域的軍事力量。當然也不能說完全無事,因為西域國家正在進行兼併,漢末之後西域出現了暫時的權利真空,於是,西域地區原有的數十個大小政權相互之間展開了激烈的兼併,形成了七國對峙的局面。

    根源上還是匈奴勢力一落千丈,造成了草原上的權力真空,然後對周邊的地方造成了影響,只不過中原這邊畢竟是晉朝的核心,現在還盯得緊。而西域那邊小國林立,早已經被波及到,現在西域的情況,不過是幾十年後晉朝內部的預演。

    是因為西域不穩麼?司馬季思慮片刻覺得可能性不大,西域最亂的時候是三國時代,從晉朝統一天下之後戰亂當然也存在,卻已經消弭了很多。現在西域的情況有些像是三國後期,幾個主要的國家帶著一些小國對峙,處在一個平衡狀態。

    現在這個情況應該不至於讓洛陽加大西域的軍事力量,這麼看來只有一種可能,洛陽只是單純的想要削弱已下秦王司馬柬的軍事力量,讓司馬柬的關中軍不至於對洛陽造成威脅。

    長安和洛陽相隔不遠,關中軍又是除了中央禁軍之外最強的軍鎮,秦王司馬柬躲在關中不出來,賈南風是不可能一直放任的。而因為楚王的例子在先,想要把秦王騙到洛陽又不可能,所以就要想想別的辦法。

    這麼一想這就是以朝廷的命令,讓關中軍去西域,削弱一下司馬柬手中的軍事力量。調離的軍隊並不多,可以說是一種切香腸戰術,在秦王司馬柬的容許範圍之內。

    從此舉看來賈南風算是小心謹慎,沒有大動作要逼迫司馬柬的意思,但目的仍然只有一個,暗地裡面削藩,削弱關中的軍事力量。

    想明白這點司馬季覺得也是好事,這麼多軍鎮強軍都內耗在八王之亂手中,確實也是太可惜了,能分出來一點鞏固在西域的存在,總比以後在中原自相殘殺要好。

    如果要是撥出去一萬軍隊出去,司馬柬默認的話,沒準隔一段時間賈南風還會故技重施,這都是沒準的事情,不知道洛陽和長安的默契還能保持多長時間。

    「關中民變已經鎮壓了吧,不然秦王可能不會同意讓關中軍去西域。」司馬季詢問著何龍,對方畢竟剛從了洛陽回來,很多事情比他這個燕王更加清楚。

    「已經鎮壓了,秦王殿下平息了民變!」何龍的回答言簡意賅,顯然在他眼中關中民變不值一提,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

    司馬季點頭,他好像記得周處最後的死亡就和關中有關,梁王司馬彤和周處關係不睦,最後友軍被圍不動如山,在晉朝來了一招常公兵法,看著周處全軍覆沒。

    而現在秦王沒有不明不白的死在洛陽,一直坐鎮長安盯著關中,好處就是歷史上已經呈現不穩的關中,再想要此起彼伏的鬧事,也沒有這麼容易了。司馬柬坐鎮關中已經多年,對麾下的關中軍知根知底。不用像是後來梁王趙王,臨時指揮關中軍一點也不瞭解情況。

    「不知道領兵進入西域的將領是誰!?」司馬季這時候才想起來,出兵的到底是誰啊?問了半天沒問到點子上,這都尷尬。

    「領兵之將軍正是周處,朝堂議以周處為安西將軍!」何龍也很冤枉,你又沒問……

    咳咳……司馬季一陣咳嗽,又是他,他才想到周處死在關中,卻沒想到洛陽直接把周處弄到西域去了,趕緊故作掩飾的擺手道,「校尉舟車勞頓,先不要著急回到平州,本王晚上會為你設宴,在薊城休息兩天吧。」

    「感謝殿下,看到薊城日見繁華,本將也想要在這裡逗留兩日。」何龍起身拱手,薊城的變化確實太大了,和幾年前相比絕對是天翻地覆的轉變。

    要是按照現在的趨勢下去,假以時日這裡必將會變成屈指可數的北方大城。

    「將軍謬讚了!」司馬季一副很謙虛的樣子,屈指可數的北方大城從來不在燕王的眼中,他覺得薊城完全有不次於洛陽的潛力,只不過還沒有發揮出來。

    作為一個不讓石崇專美於前的王侯,司馬季有條件有資格在何龍面前腐敗一下,一眾人看波斯舞姬的舞蹈,眼中一副迷醉之色,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酒宴剛過,司馬季又帶著一眾侍女來到燕王府的花園當中,雖說今天不是滿月,但重要的是氣氛,天南海北的指點江山。

    恰在此時,眾多女眷忽然嘰嘰喳喳的驚呼起來,指著黑暗的天空破壞了這種氣氛。司馬季覺得奇怪,走出涼亭抬頭一看,黑暗的天空當中,一顆白色的流星帶著尾焰慢慢的從天空當中劃過,從東北方向而來,橫貫天空。這麼明顯的流星相信今天會有很多人看到……

    跟隨著司馬季出來的何龍也不例外,親眼看到了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也被震驚的說不出來話,「今日大星自從東北起,橫貫天空,真是百年難得一見,是不是有什麼預兆?」

    有什麼預兆?司馬季頓時覺得何龍大驚小怪,不就是一顆流星麼?再說天空當中的東北方向,在宇宙當中能叫東北麼?剛想開口裝個逼,忽然面色凝固下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它怎麼就不能是一個預兆呢,古人就相信這個東西,慢吞吞的開口道,「也許真有什麼預兆也說不定,王府當中正好有幾個龍虎山的道士小住,待本王問一下。」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 07:12
第二百二十六章 妖邪是三韓

    天降流星橫貫天空,肯定不只有薊城百姓能看到,洛陽的太史局一定能看到這一奇景並且記錄下來,這種奇景的解釋可以很多,既可以說成是天降祥瑞,也可以說是上天示警。這個時代的百姓普遍都認可這個東西。

    「自東北方而來?」司馬季心裡默念,幸虧沒卸磨殺驢把龍虎山的道士送走,現在最終的解釋權完全可以讓這幾個道士來說,這就要看燕王想要聽什麼了。

    「平州東面還有勢力存在麼?」司馬季拉下臉開始進入角色,此時完全可以說是一臉陰沉,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樣子,讓剛剛還在歡聲笑語的舞姬侍妾們,猶如被一頭澆下涼水般,從頭涼到腳。

    「殿下認為是上天示警,有我大晉大敵出現?」何龍大驚失色的問道,流星橫貫天空無非就是好的解釋和壞的解釋,現在看來燕王認為不是一個好徵兆。

    「本王只是感覺到剛剛身上遍體生寒,這種感覺十分不好!京師天下重地,剛剛經過大地震,此事尚未過去,一顆大星橫貫天空,可能是不祥之兆。」司馬季面沉如水,此刻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相信洛陽太史局觀察到的天文官員,也一定在議論紛紛。

    司馬季心裡從來都不相信什麼上天示警或者天降祥瑞,不過麼,有利的時候他也不是完全不信,這東北方向的敵人,要是按照歷史慕容氏、高句麗都可以夠得上。要是從現狀來說沒準他自己都可以勝任,全看人們口口相傳怎麼說。

    不過司馬季話一出口,何龍心裡也有些沒準了,燕王是不信裝信,他這個東夷校尉可不是這樣,何龍是一個標準的古代人,心裡面對鬼神之說是很敬畏的,被司馬季三言兩語一頓忽悠,覺得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

    關鍵是太巧了,京師乃是天子腳下,怎麼可能會發生地震呢?這次京師地震甚至讓賈南風下令對所有遭災州郡全部免稅、甚至釋放囚犯。這本身就說明朝堂對這次地震非常驚慌,現在不過旬月之間,天空出現流星,這一聯繫起來就顯得不同尋常。

    何龍聞言臉上陰沉不定,司馬季則是故作陰沉之色,心裡還覺得古代人挺有意思的,竟然相信天命這一套,陰測測的道,「如果是東北有妖邪,那本王少不了要披堅執銳,減除禍患了,是不是啊,東夷校尉?」

    「這?」何龍大驚失色,燕王這是要動刀兵的意思麼?不過話說回來,不動刀兵又能怎麼樣呢,還有其他解決的辦法?

    不多時在內宦的引領下,幾個在燕王府煉水銀的龍虎山道士來到花園當中,心裡已經對剛剛的事情有了一個大概認識,現在正是他們應該表演的時刻了。

    「龍虎山張雷,拜見燕王、拜見東夷校尉!」領頭的龍虎山弟子張雷趕緊對著司馬季和何龍見禮,身上一副道骨仙風之感,好似飄然世外。

    何龍趕緊見禮,一副驚喜的神色開口道,「沒想到是天師一脈,有禮了。」

    司馬季倒是沒看出來何龍原來挺相信這些東西的,但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把剛剛流星橫貫星空的事情說明,面露凝重的開口道,「此事何解?相信很多薊城百姓都看到了。」

    一副凝重之色本身就是最明白的暗示,更何況剛剛派出的侍女一臉驚慌,被幾個道士詢問之下,已經把花園發生的事情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已經有了腹稿的張雷面露思索之色,心裡顯然是有了定計,同樣十分嚴肅的開口道,「殿下,將軍,東方有妖邪作祟,不可不察啊。此次大星橫貫星空,乃是上天示警。」

    從剛剛司馬季的臉色和侍女的言論,張雷一下就明白燕王肯定是認為這是一個不祥之兆,直接就張口押寶,直接把話說到了司馬季的心坎裡。

    「果然,本王就知道!」司馬季直接開口把流星橫空的事情蓋棺定論,怒氣衝衝的道,「妖邪作亂,所以流星橫空,京師地震,這一定要解決。」

    流星在西方又叫掃把星,東方古代對流星的認識也差不多,在很多人看到奇異的星象,比如說流星,都會覺得是不祥之兆,尤其是帝王們對此深信不疑。他們認為這就是老天爺在示警,皇帝或者皇帝身邊的人一定有做的不對的地方。

    北宋王安石變法的時候遇到了極大的阻力,不少朝中的大臣都反對王安石變法。但是宋神宗支持王安石,王安石自己也堅定不移的推行變法,很多人是想攔也攔不住。就在王安石主持變法的時候,出現了流星。朝廷中很多守舊派大臣便以此為藉口來反對王安石變法。

    流星出現,就是上天示警,王安石變法已經是天怒人怨的,所以他們請求皇帝不要再進行變法,以後來的結果而看,北宋的變法失敗了。

    「東夷校尉認為幾位龍虎山的道長說的有道理麼?」先把事情蓋棺定論,司馬季才又把皮球踢回到了東夷校尉何龍的手中,特別點出了這幾個道士可是龍虎山出來的,不少士族可都很信奉,現在就看你的了。

    「既然是龍虎山的天師高徒,相信此事斷不會有假!」何龍一想到對方是龍虎山中人,覺得可信度極高,也點頭認可道,「不知道殿下以為如何?」

    「高句麗不除必生大患,現在高句麗已經滅亡,看來是本王搞錯了對象。」司馬季負手而立,一點沒有顧忌的自打自臉,反正高句麗滅亡是既成事實,燕王就錯了,誰能把他怎麼樣,要不洛陽做出個決議把高句麗人放了,讓他們復國?

    「殿下的意思是,還有敵人?」何龍一見到司馬季都能直接把責任攔在自己身上,這麼不在意名聲更是不疑有他,沒看燕王都主動背鍋了麼?順著話問下去道,「那是誰?」

    「平州以東可有勢力存在?」司馬季循循善誘的道,這種事最好是從對方口中說出來,演戲也要有人配合,總不能自己演獨角戲不是麼?

    何龍的思維被司馬季帶偏了,有些不敢相信的道,「平州以東有幾個部落,我們統稱為三韓,不會是他們吧?他們很弱小!」

    於是何龍就詳細的介紹起來了三韓的情況,南部三個部落聯盟,包括馬韓,辰韓和弁韓。其中馬韓是三韓中最強大的,被三韓擁立為「辰王」,定都目支國,統領三韓之地。

    早先前漢時期,三韓便與中國有密切交往,其中,辰韓因語言、稱謂、器物等與秦朝相似而被稱為「秦韓」

     「馬韓在西,有五十四國,其北與樂浪,南與倭接,與倭為近親屬也,辰韓在東,十有二國,其北與同族之濊貊接。弁辰在辰韓之南,亦十有二國,其南亦與倭接,與倭亦為近親之屬」何龍把三韓的情況介紹完畢,言語當中還是有些不相信,這就是燕王口中的妖邪,三韓下屬的地方說是城,其實不過是村寨而已,遠遠沒有高句麗強大。

    但是司馬季已經認定了,就是他們沒有別人,此次流星橫貫天空不利用起來太可惜了,老天都在用天文奇觀幫忙,他什麼都不做都對不起老天的幫助。

    三韓的問題司馬季一直都沒有重視過,主要還是因為三韓現在太弱,燕王沒有理由對朝鮮半島動手,弱到什麼地步了呢,弱到了燕王用在高句麗人身上的栽贓,放在三韓部落身上都有些不合適,別說用來騙洛陽,連東夷校尉府都騙不了。

    如果說司馬季假稱三韓襲擊了平州邊民,第一點這招已經在高句麗身上用過了的,燕王一招不用第二次,再者三韓的實力還被他栽贓,確實是有些說不過去。

    但現在老天幫忙,不利用上說不過去,司馬季斬釘截鐵認定三韓就是妖邪,把對高句麗的藉口一改,三韓不除必生大患,「就是三韓,流星就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

    「東夷校尉切不可認為三韓勢力弱小,就不當做一回事。要知道二百年前,高句麗不過是大漢的一個縣,匈奴剛開始不過是草原眾多部落之一,有了時間發展,遲早就是大患。上天對我們不薄,這是在示警!所謂昭昭天命,在我大晉!」司馬季一套接一套的套話,核心思想就是表明,妖邪本王已經找到了,就由三韓來做這個妖邪。

    「殿下的意思是出兵剿滅三韓部落?」何龍明白了司馬季的意思,既然是妖邪作祟,沒有理由不出兵剿滅,現在看來燕王就是這個意思。

    「本王會馬上向洛陽奏疏!」司馬季重重的嘆了口氣,總算是把東夷校尉忽悠成功,不對,這不能算是忽悠,流星又不是自己變出來的,他只不過是利用這次事件,牽強附會把妖邪扯到三韓身上,只要沒人敢說流星是假的,那三韓部落產生妖邪就是真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 07:12
第二百二十七章 操控輿論

    如果說中國歷史有什麼失敗的地方,那就是有兩處很早就佔領的地方,最終卻成了獨立國家,眾多強敵都消失在歷史當中,卻讓兩個小蝦米成了精,這不得不說是中國歷史的諷刺。

    其中越南通過時時反叛,最終等到了不以武功著稱的宋朝,好歹算是個人的努力奮鬥碰上了歷史進程,這點也算是無話可說。可三韓是通過步步蠶食,一點一點把邊界朝著中原推,最終在明朝時期,讓中國失去了朝鮮半島。

    可以說中國歷史上,除了碰到帝俄就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帝俄好歹是帝國主義列強,硬不硬實力不足無話可說,可被蠶食掉了朝鮮半島,竟然是從一個這麼弱的對手上吃虧,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三韓部落因為實力弱小,司馬季剛開始並沒有過多的關注,本來是想要把中原內部的問題徹底解決,到時候在騰出手滅掉他們。可既然上天示警,這麼好的機會如果不利用一下,不動手豈不是對不起老天麼。

    要對付三韓這種級別的對手,如果在拉上慕容氏一起出兵,司馬季自己都感覺有些丟人。此戰東夷校尉府可以自己解決,並不需要假手於人。

    司馬季現在只不過是給何龍提一個醒,別到時候真等到了洛陽下令措手不及。

    而現在司馬季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製造輿論,抹掉天降祥瑞的可能性,讓大晉的老百姓認為,此次出現流星其實上天對晉朝的警示。

    這有用麼,當然是有用的,晉朝本身就缺乏天命,加上內部軍鎮林立,目前掌朝者還是一個女人,都各種方面來說,軟實力都有所欠缺,於是格外注重這種東西。

    禁止民間研究天文,將所有天文研究集中在政府手中,本身就是從司馬炎開始的,這還不能證明晉朝對這點的重視麼?

    很快司馬季就開始進行相關的準備,作為觀測天文的部門,太史局肯定是觀察到了流星的出現,除非當時洛陽在下雨,就算是下雨可以通過口口相傳,將這件事傳到洛陽。

    現在他最好是按兵不動等到輿論發酵,到時候洛陽自然會找到他這個鎮東將軍的身上,因為再往北已經沒有任何一個王侯可以重用,能用的而且最合適的只有司馬季自己。

    過了兩天把東夷校尉何龍送走,司馬季又開始前往燕山看長城修繕的如何了,不過這次他是和幽州刺史許猛一起前往,許猛對修長城的事情極為關心,就如同司馬季對薊城的擴建極為關心一樣,在他看來,一旦修繕工作完工,就等於是建立了不世之功。

    「幽州長城一旦完工,我和殿下就可以高枕無憂了!」看著人頭湧動的施工隊伍,許猛意氣風發,至於高句麗的戰俘是什麼生活狀態,他倒是不這麼關心。

    高枕無憂?司馬季聽著有些刺耳,他不太喜歡這種形容詞,這個幽州刺史是不是太重視長城了,過於重視防禦設施的王朝,好像下場都不太好。

    過於硬碰硬像是漢唐,最後是自爆,麾下的大軍也最終成了禍亂中原的主力。可太重視防禦的宋明,都是被外敵幹掉的。司馬季總感覺唐朝之後的王朝總體上就是偏保守的,中國歷史從來都是打越南,就沒有被越南反推的時候,宋朝它就做到了。

    明朝的情況也只能說是宋朝好一些,主要是前兩代皇帝比較亮眼,土木堡之戰後也是防守態勢,長城以北的緩衝土地全部放棄,沿著長城一線死守。

    「刺史,長城有作用,但不要把全部希望放在它身上,不論在任何時候,是攻是守,我們自己都要能打,不能立足於防守上面,暫時防守也是為了更好的進攻。」司馬季不得不開口提醒,不過轉念就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多餘。

    一旦將東北收入囊中,正面的草原威脅就會削減大半,西域在手的話,東西兩面就全部處在優勢,這樣草原勢力就不會在成為致命威脅。這個大戰略一旦成功的話,長城一線的壓力也會減輕不少,所以此時和許猛爭論長城的功能,有些沒有必要。

    許猛對司馬季的說法沒有反駁,也沒有要爭論的意思,因為同樣沒有意義。燕王又沒有否定長城的作用,如果要是下令修繕工作停工的話,他沒準還會和司馬季理論理論,現在則完全沒有必要。

    「有了長城,總比沒有好,至於長城能發揮出來什麼作用,這也是靠人來決定的,如果燕王願意主動出擊,長城不是可以形成一個穩固的後方麼?」許猛笑呵呵的開口道。

    「本王還以為刺史過於倚重防禦,是本王錯了!」司馬季也趕緊表示歉意,士族門閥存在的漢唐無疑是外向型國家,換成了更為穩定的文官治國,後世的王朝卻變得內斂,可士族門閥存在國內又會變得不穩定,真是頭疼。

    京師洛陽,匯聚天下英才之地,市井百姓這幾天一直都對天上的流星議論紛紛,和司馬季估計的一樣,當天晚上沒有下雨,從東北方向的流星被很多人都看見了,一些言論也因此而起,無非就是天降祥瑞和上天示警兩種言論。

    不過在有心人的帶動之下,上天示警的可能性被更多的人接受,再者京師地震確實才沒過去多長時間,天子腳下地震,讓不少人心中惴惴不安,心中恐慌之下未免有些推波助瀾。

    「太史局觀測到了流星自東北方向而來,橫貫天空。」皇宮之內張華一五一十的對著賈南風稟報著,「冀州、兗州、並州也有百姓見到此景。民間議論紛紛。」

    賈南風的臉色十分難看,今年京師地震本身就讓她十分被動,現在又有流星橫貫天空,兩件事加起來令她焦頭爛額,不用想就知道很多人心裡肯定打著小算盤。不過她現在最為焦慮的是,她的小女兒生病了,不知道和流星有沒有關係?

    「民間百姓到底對流星的事情怎麼看?現在都說什麼了?」賈南風壓抑著怒氣問道。他還不知道遠在幽州的燕王,在當晚看到流星之後,就連夜派人馬不停蹄的來到洛陽帶動輿論,所以現在民間對流星的看法可想而知?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 07:12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三韓來背鍋

    「民間百姓議論紛紛!」張華沒有明確說明議論紛紛到底議論的是什麼,不過意思已經很明顯,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淮南水災,壽春地震,到了年中京師這天子腳下都地震了。一個一個都不是好兆頭,到了現在流星橫貫星空,更是讓民心不穩。如果說晉朝本身就缺少凝聚人心的天命,那賈南風這裡更是一點都沒有,她是一個女人。

    自古以來,女人當政就會遭到非議,前漢呂雉的名省級就不好,更早之前的很多例子也一一證明了這點,牝雞司晨這個成語可是最早用來形容妲己的,到了現在都已經流傳了上千年,國家不穩最好的替罪羊就是她這個皇后。

    「始平公主病了,是不是和妖邪作祟有關?」賈南風有些心亂如麻的道,她對別人的子女凶狠異常,卻對自己的女兒很好,此事竟然無心過問朝堂,而是嘟噥著女兒的病情。

    恰在此時,黃門郎董猛端著兩道奏疏,亦步亦趨的走進來,低眉順眼的道,「皇后,燕國內史、中尉的兩道奏疏送達,要不要看一看?」

    「呈上來!」賈南風一揮袖袍,罕見的有些不耐煩,內史管理封國內政,中尉則指揮封國軍隊,至少在目前洛陽對各個封國的控制還是很嚴格的,兩人都可以對就藩藩王進行監控,至少在目前,各大藩王都不敢造次。

    宗室諸王可以出鎮,留在封國之內的藩王本就是少數,這樣更好監控了。每每發生事情的時候,封國的內史和中尉就會對洛陽稟報。

    賈南風暫時摒棄了腦中的紛亂,打開了兩道奏疏,只見到上面寫道,「元康四年九月二十三,流星自東北方向而來,橫貫星空。燕王司馬季在王府當中飲茶,正好目睹,燕王府有龍虎山道士做客,道長說大晉東北有妖邪作祟,燕王和做客的東夷校尉何龍談及平州以東三韓事宜,判斷正是此處產生妖邪。」

    翻開另外一本奏疏,差不多也是同一個意思,談及了司馬季和何龍判斷事情出在三韓部落身上,三韓部落正是產生妖邪所在。

    賈南風本身就不算秀美的面容,此時更是面目可憎,剛要說話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孫慮急急忙忙的進來稟報導,「皇后,始平公主身上發熱不退,要不要看一下。」

    賈南風豁然站起來,對著孫慮吩咐道,「在前面領路!」然後猛然停下腳步回頭對著張華道,「尚書檯立刻發出詔令,令燕王司馬季火速進京。」

    司馬季自以為很聰明,派人迅速去洛陽散播言論,但卻忘記了封國的內史和中尉都是忠誠於洛陽的,他派人操控輿論,其實遠遠沒有這兩道奏疏有用。在洛陽眼中,薊城的內史和中尉說的話,遠遠比尋常百姓的議論重要的多。

    隨後幾天賈南風更是無心掌控朝政,而是安心待在後宮照顧自己的女兒,見到小女兒日漸消瘦的樣子,一直以凶悍面目出現的賈南風也收起了獠牙,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好在經過太醫的診斷,她的小女兒才算是躲過一劫,這讓精神一直處在緊繃狀態的賈南風才算是鬆了一口氣,身上滿是疲倦的安慰著小女兒,「女兒總算是福大命大,為母要大赦天下,感謝上天為女兒祈福。」

    「皇后,燕王接到詔令火速趕來京師,剛剛城門校尉傳來消息,他已經入城了。」賈南風總算是收起了陰沉沉的表情,董猛察言觀色之下才敢匯報燕王入城的消息。

    「你親自去大廈門迎接,將燕王帶入宮!」賈南風猛然抬頭冷冰冰的吩咐道,「青玄喜歡閒逛,你親自去帶他來。」

    「是!」董猛倒退到門口然後轉身離去,心裡暗道皇后這麼著急?這麼想著,腳步也不由得加快了許多,簡直是一路小跑出了後宮。

    司馬季一副悠閒的樣子,他本身真的想要閒逛一下,看看自己的兩個大舅子是不是安分,石崇最近又炫富了沒有,這個想法一直到董猛找到自己為止,「武安侯為何如此著急啊?身為中常侍,滿朝大臣誰能讓你如此急躁?」

    「燕王,你可快點吧!這時候就不要取笑奴婢了!」董猛心急火燎的催促著,手中的拂塵一甩一甩的,「皇后還在內宮裡面等著呢!」

    話雖然是這麼說,董猛還是點明了最近皇后因為公主生病的時候心情不美麗,提醒司馬季待會說話一定要注意一下,一問一答之間,兩人已經進入內宮。

    「臣弟拜見皇后!」司馬季見到賈南風之後趕緊見禮,確實是一臉憔悴,這麼看來董猛說賈南風因為女兒生病衣不解帶,絕對不是假話。

    這賈南風母女兩代都善妒,對別人的孩子從來不手軟,甚至導致賈充絕後,要是歷史大勢不變太子也遲早有一天會死,可對自己的孩子倒是溺愛有加。

    「燕王不必多禮,你我二人就不要見外了。皇嫂對青玄怎麼樣,青玄你一直是知道的!」賈南風嘆了一口氣,示意正在腦補的司馬季坐下。

    今年的天災讓賈南風焦頭爛額,所以司馬季剛坐下的一段時間內,主要工作是聽著眼前這個大晉王朝掌控者的抱怨,現在司馬季確定了,賈南風確實是性別女,和其他女人沒什麼不同。

    「聽聞當時流星橫貫星空的時候,燕王是親眼所見?」賈南風瞄了司馬季一眼,故意先說出半截話,試探燕王是不是和自己說實話。

    「是啊,還有路過薊城的東夷校尉何龍,還有眾多王府女眷。」司馬季坦然的點頭,手舞足蹈的描繪當時的情景,「那顆流星從東北方向而來,拖著尾焰十分漂亮,持續了半柱香的時間,可能還要更短,當時王府的眾人……」

    「好了,也不用說的這麼詳細!」司馬季先是描繪了一下天空的夜色,到時候提及了本身當時索性,然後是王府女眷的反應,就差描述一下當時所在的涼亭是什麼反映了,賈南風不得不開口打斷了司馬季,追問道,「燕王覺得這是什麼徵兆。」

    「這個麼?」司馬季猶豫了一下,可惜沒有蓄鬚的習慣下巴光潔無比,破壞了高深莫測的感覺,然後不確定的道,「龍虎山的道長說是有妖邪作祟,本王料想龍虎山乃是道家魁首,料想應該所言不差,隨後便和東夷校尉討論了一下,是什麼方向。」

    把當日和東夷校尉何龍談論的經過說出來,司馬季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後來一想,此事臆斷過多,三韓不過是區區小部,怎麼可能是我大晉的對手。所以也就沒在意。」

    做出這副不在意的樣子,主要是要推卸責任,司馬季不能跳的太高,不是想到什麼要去打哪,就讓洛陽支持自己。洛陽朝堂的掌控者是賈南風,並不是他司馬季。

    所以有些話司馬季就算這麼想也不能開口,最好是讓賈南風做出決斷自己去執行。

    「三韓是小部沒錯,可當初高句麗不也是很恭順的小部呢,成長起來就會掠邊,一直放任就會成為心腹大患!」賈南風緩緩的開口,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話和當天司馬季在燕王府說的一模一樣,「妖邪作祟,燕王不可等閒視之。」

    「請皇嫂明示!」司馬季思慮片刻,趕緊拱手請教,心中大喜,只要有賈南風的首肯,這件事就算是成了,現在的大晉,只要賈南風說一句對,就沒有人敢說錯。

    賈南風深深地看了司馬季一眼,陰沉的道,「我讓你一戰滅掉三韓部落,可否?」

    「臣弟做不到!」司馬季的回答也非常直接,表示自己不可能做到。

    「為什麼?你能滅掉更強的高句麗,為何滅不掉一個更弱的部落?」賈南風強忍著怒氣,就好像司馬季明明有能力卻根本不想去做,這讓堂堂大晉掌控者很生氣。

    「現在已經是十月,糧草籌措完畢已經入冬,這和滅掉高句麗是不同的,就算是季此時回到幽州開始籌措糧草,調集大軍然後出發,經過遼西走廊,還要度過一條大江,翻越崇山峻嶺,那時候早已經是隆冬歲月。這和上次戰事是不同的,上次攻打高句麗的戰鬥當中,在冬天來臨之前,平州軍已經打開了進入高句麗的關隘,而這次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隆冬來臨之前也只能走到地方,第一戰都沒有開始!」司馬季雙手一攤,訴說著自己的難處,「人是血肉之軀,皇嫂請見諒!」

    「嗯!」賈南風微不可查的嗯了一聲,聽司馬季訴說的行軍路線,她也知道自己是強人所難,但她心中已經把女兒的病和妖邪作祟聯繫在了一起,不甘心的問道,「如果是明年呢?」

    「臣弟必然會解決掉所有禍患,什麼妖邪作祟,就算是挖地三尺,季也要把妖邪挖出來!」司馬季拱了拱手,一副此間忠心天地可鑑的樣子。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 07:12
第二百二十九章 司馬倫和孫秀

    「能不能說說你如何進攻!」賈南風不自覺的捏著手指,這是六神無主的表現之一,只不過她現在沒有看出來這一點。

    「從遼西走廊進發,大江以東山脈很多,路上多有不便,至於當地的環境麼,皇嫂,你流放了很多楊俊一黨之人!」司馬季沒有帶平州地圖,只是大概的描述了一下朝鮮半島的地形,北方多山地,而後世韓國的領土上才是平原地區。

    在農業時代,平原才是承載人口的主要地區,雖說漢江平原地方不大,無法和中原相提並論,但就司馬季估計,人口肯定是不比高句麗人口少的。所差的就是文明程度不高,肯定沒有高句麗的戰鬥力,要是正面對壘,面對的敵人並不少。

    三韓當中的馬韓,全部有本地人組成,也就是何龍口中的所令五十四城的那個。

    「辰韓據說語言和秦朝類似,乃是秦末中原大亂時期的移民,不過現在應該和本土人無疑了,如果可以的話,臣弟會利用三韓之間的間隙,拉攏辰韓主要攻擊另外兩個,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則將三韓一塊收拾掉!」司馬季口中的辰韓在後世形成了新羅國,成了朝鮮半島最後的勝利者。

    「既然如此,皇嫂也希望明年解決掉這個禍患。」賈南風詳細的聽完司馬季計畫,才算是鬆了一口氣,所謂妖邪作祟不過是民間百姓的想法。但是既然民間有這種想法,哪怕賈南風只是將信將疑,也要想辦法讓這種想法消失。

    如何讓這種言論消失,最好的辦法就是把百姓口中的源頭消滅掉。

    賈南風一方面是因為天災太多,真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另外一個方面則是消弭民間對她的懷疑,既然知道禍患在何處,那就解決掉禍患。

    司馬季的理由多的很,自古以來中原要出關必然要經過遼西走廊,只有這一條路又十分脆弱,只要朝鮮半島不被整個佔領,被蠶食的可能性就永遠都存在。這就和不滅掉林邑,一直讓橫斷山脈和交州北部的紅河平原和南部的郡縣一分為二的感覺差不多,要麼就一次性把敵人都消滅,只要留下了敵人,不管現在是多麼弱小,以後在對抗的時候,中原王朝總有綁著一隻手的被動感。

    遼西走廊就相當於一個雞脖子的位置,一旦被掐斷對幽州而言就相當於被斬首。平州西側現在是慕容氏,東側則是三韓,非要挑出來一個對手,燕王肯定選擇三韓。

    消滅三韓之後,平州以後就不會在面對兩面夾擊的威脅,這樣在八王之亂當中,司馬季也就不用再擔心有人在自己背後捅刀子,在中原混戰的時候更加遊刃有餘的應對。

    兩人詳談很久,董猛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進來在一邊候著,司馬季見狀表示告辭還要去看看自己的大侄女,於是便離開了這處宮殿,出來不久就遙遙望見一個老者正在走來,老者穿著朝服,鬚髮皆白,但是保養的很好,就如同晉朝很多士族一樣,面色白淨看起來很是儒雅。

    一看來人司馬季就眉頭一皺,他可不會被這個表象所欺騙,這個人他認識,現在的車騎將軍、趙王司馬倫,從歷史上來看還是從現在朝臣的風評上看,都是一個平庸之人。

    不過晉朝自從司馬昭死後,司馬氏就出現一個特點,能幹的宗室死的都早,越是風評很差的宗室藩王活得越長,往往能幹的宗室還會死在後者手中。所以司馬季下意識之間,也把自己的名聲弄的非常臭,想要躲避這個怪圈。

    本來司馬季想要裝作沒看見換一條路,卻架不住趙王這個年紀不小的老頭眼睛特別好使,直接開口道,「這不是青玄麼,沒想到來到京師了,是皇后召見的麼?」

    「是啊,皇后找見的!」司馬季哼哼哈哈的應付著,他不願意在洛陽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宗室不少藩王的輩分特別大,總是在倚老賣老,原來的汝南王司馬亮就是如此。現在的趙王司馬倫也不遑多讓,大家又不是很熟,宗室藩王也有幾十個,有什麼可聊的?

    像是沒看見司馬季興致不高,趙王司馬倫還是熱情的拉住了司馬季的手說了一會兒,才像是不經意之間開口道,「我老了,本來應該頤養天年卻架不住國事繁忙,總是被招入宮中,看到青玄就好像看到自己年輕時候那樣精神。」

    您年輕時候和現在有什麼區別?不是眾所周知的平庸麼?和司馬亮可以稱之為一時俊傑,不相上下!司馬季拱手道,「趙王這麼大的歲數還在為國事操心,讓季十分敬佩。這就不打擾趙王了,季還有事情辦。」

    看著司馬季毫不猶豫離去的身影,剛剛還慈眉善目的司馬倫笑容漸漸消失,司馬季剛剛完全稱不上熱情,甚至可以說是很冷淡。雖然沒有什麼不禮貌的地方,可他趙王畢竟這麼大的輩分,對方卻一點都不尊重。

    「哼!」司馬倫一聲輕哼繼續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自從賈南風掌朝以來,他這個趙王就以宗室元老的身份朝著賈氏靠攏,但目前雖然被任命為車騎將軍、太子太傅,手中卻一點實權都沒有,車騎將軍只是一個虛名,洛陽禁軍都在賈氏的手中。

    至於太子太傅,整個洛陽誰不知道賈南風對太子司馬遹冷淡,現在太子都在做冷板凳,他這個太子太傅又有什麼威望?而且很多人口中,正因為他趙王德才平庸,才故意被賈南風安排成了太子太傅。

    就連這次進宮都是司馬倫主動進攻對皇后示好,他一個宗室元老低三下四的向皇后靠攏,卻不如一個遠在苦寒之地的燕王,看到對方被皇后信任卻不自知的樣子,司馬倫的心前所未有的不平衡,甚至有些憤恨。

    「這趙王也是八王之亂的絕對主力!」背著手往外走的司馬季,同樣也在謀算著剛剛預見的司馬倫,這個宗室元老當然不同凡響,這是八王之亂當中唯一一個敢篡位的藩王,關鍵他還不是近親,司馬炎幾個兒子還沒有動手,他到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當皇帝了。

    參加八王之亂的王侯眾多,但真敢篡位的卻只有這麼一個,連八王之亂結束後的東海王司馬越,最終也沒有自己做皇帝,而整個老頭子就敢。

    趙王司馬倫的主要戰績,就是在洛陽場內用數萬大軍誅殺淮南王司馬允,司馬允手中只有王府私兵七百,雙方廝殺了一天一夜。司馬倫要是在加把勁,就和十萬大軍被反殺的齊王差不多了。

    由此可知司馬炎的的親兒子們素質其實都很高,只不過越有才能的往往越是玩不過老謀深算的,連整個司馬氏都是有才的先死,越不怎麼樣的活得越長。

    走出內宮,司馬季就見到趙王車駕停在宮外,上面還有一個中年文士在等候,此人雖然一副奢華的打扮,但仔細觀之卻有些不和諧的地方,顯得十分唐突。用司馬季前世的家鄉話,怎麼看都有種狗穿皮褲的感覺。

    「是趙王的官吏麼?」司馬季心中一動先沒有上車,而是走到趙王的車駕面前詢問這個站著等候的中年文士,好奇的問道,「不知道閣下是何人?」

    「小人孫秀!不過是一個小吏!」孫秀見到司馬季走過來雖然故作鎮定之色,身上卻有些窘迫感,然後才深深一拜見禮道,「見過燕王!」

    果然是他,司馬季心裡暗道,眾多寒門子弟都在各大王府當中,很多人都深度參與八王之亂,孫秀也是其中的一個。不過司馬季對這個人最大的印象,除了殺掉石崇之外,就是連帶出來了羊獻容,不知道羊獻容長得怎麼樣?

    「本王不過是路過,見到閣下在此等候有些好奇,不必多禮!」司馬季剛剛還真想是不是干掉這個人,省的趙王被蠱惑。

    後來一想完全是無用功,太子司馬遹被殺之後,想要誅滅賈氏的絕對不只是一個兩個宗室,只不過是趙王首先動手了而已,宗室當中還有齊王配合,殺了孫秀,以後司馬季面對的情況可能會更加複雜,說不定跳出來不瞭解的宗室。

    孫秀不知道自己剛剛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圈,此時還覺得已經上車漸行漸遠的燕王很和善,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出身就看不起自己。這太正常了,司馬季對誰都是一副樣子,對幽州老農他也這樣。

    「這第二個孩子就放在趙王府當中,安排他和孫秀交好!以後可以用的上。」司馬季下定了決心,決定用對付東海王司馬越的招數應對趙王,那麼現在手中在破廟裡面撿到的孩子只剩下一個,前兩個孩子都被司馬季安排到老謀深算陰謀家的府邸當中,最後一個呢?

    長沙王、河間王?甚至范陽王?可剩下的好像都是軍事類的藩王,對付這些藩王內應的效果不大,最終都是要在戰場上見。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V123210

LV:9 元老

追蹤
  • 291

    主題

  • 279508

    回文

  • 36

    粉絲

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