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娛樂] 大刁民 作者:仲星羽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3:46
第一千六百五十三章 鬼臉男與薛紅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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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你覺得生活中事事都很順利的時候,那麼危機就已經在悄然地向你逼近了。

  薛紅荷曾經在書上看到過這句話,但她一直覺得這句話並不適用於金字塔尖的上流社會——儘管陳家家教甚嚴,但難免會耳濡目染權貴階層夜夜笙歌,卻也沒見那些叔伯們碰到什麼大風大浪。

  最近這段時間薛紅荷心情很好,自從吳廣那廝不再去騷擾綠荷,某個頗有自知之明的刁民也極少會在她面前出現,她的生活便開始變得順風順水起來。

  這天下午,處理完了工作上的事情,薛紅荷便開車來到健身會所,跑步三公里,游泳一公里,又稍稍做了一些力量練習,洗了澡便在健身會所的餐廳裡點了一份健身套餐,等到停車場上了車,才陡然發現後視鏡裡出現了一張蒙面男子的面孔。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一隻大手摀住了她的嘴,與此同時,一根針管便刺入了她的頸部,而後她的視線便開始模糊起來。

  等睜開眼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被綁縛在一個地下室,一盞強光燈正對著自己,對面依稀站著一個男人的身影,卻因為光線太強,完全看不清那人的容貌。

  對於一般女子來說,這種時候自然是恐懼會佔據了上風,薛紅荷的反應卻也在那人的預料範圍內,所以他用膠帶封住了她的嘴,手腳都綁著,也不怕她會耍出什麼花樣。

  聽著薛紅荷發出嗚嗚的聲音,那男子冷冷道:「薛小姐,只要你乖乖配合,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空氣中飄蕩著一股發霉的味道,雖然薛紅荷看不清四周的狀況,但也能看得出這裡應該是一處地下室,自己並沒有覺得飢餓,這說明自己昏迷過去的時候並不長,也就是說現在自己應該還在京城地域範圍內。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要綁架自己,但她隱隱感到,應該跟自己父母當年留下的一些東西有必然的關係。

  「告訴我,你父母留給你們的東西在什麼地方?」那人似乎也不想隱瞞什麼,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薛紅荷口被封住,嗚咽著說了些什麼,那人並沒有聽明白。

  「我可以把封住你嘴巴的膠帶拿掉,不過你不用寄希望通過呼救來引起別人的注意,這裡……方圓一公里內都沒有什麼人。」

  薛紅荷點頭,那人走了過來撕她嘴巴上的膠帶,她趁機瞥了他一眼,卻大失所望,只能看出這人中等身材,臉上卻帶著一副鬼臉面具。

  膠帶撕去,薛紅荷大口地呼吸著空氣,心中也稍稍安定——既然他帶著面具,那麼殺人滅口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否同是根本就不需要躲躲藏藏。

  「你……你是我們華夏人?」薛紅荷答非所問。

  那人退回到黑暗處,卻沒有回答薛紅荷的問題,而是輕哼一聲道:「薛小姐,如果你再企圖用這種小伎倆轉移我的注意力的話,後果自負!」

  薛紅荷苦笑道:「你問我的問題我根本沒法回答你,我父母去世的時候,我和綠荷都還年幼,哪裡知道父母留下了什麼東西?而且,據我所知,東西應該在蜀中樂家的手裡,而樂家老爺子早在我父母去世後不久,就把東西交給了華夏軍方。你要找那些東西,應該找軍方去要,為什麼會來找我?」

  那人桀桀乾笑兩聲:「也許你還不知道,當年你父母為了確保東西能夠安全交付,做了兩份拷貝,一份交給了樂家,另一份下落不明,不是傳給了你們姐妹,又會給誰呢?」

  薛紅荷大吃一驚,薛氏夫婦將研究資料複製了兩份,這是她和綠荷怎麼都沒想到的,但她馬上就想通一個問題:「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我父母將資料複製了兩份?」

  那人冷笑:「你不用管我是什麼人,你只要將他們交給你們姐妹倆的那份東西拿出來就足夠了。否則,我排除現在就去把薛綠荷也請到這兒來。」

  「你敢!」薛紅荷猛地掙扎了起來,「你敢動綠荷一根汗毛,他日我我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哈哈哈,薛小姐,我是被嚇大的!」那人笑了起來,對薛紅荷的威脅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你仔細想想,如果想通了,就告訴我一聲。不過要提前告知薛小姐一聲,本人的耐心很有限,我也知道對於你來說,什麼比生命來得更重要。」

  「哼,你休想得逞!」

  「薛小姐,外面還有幾位對你這樣的美人兒感興趣的傢伙,如果我把你交到他們的手上……」

  「卑鄙,無恥,下流!」

  「薛小姐,我也沒太多時間跟你耍嘴皮子,給你半個小時考慮,半個鐘頭後,如果你給出的答案還是同樣的,那就休怪我辣手摧花了!」

  那人身後似乎便有一道門,轉身便走,門口還有人跟他說話,這說明外面的的確確有人把守。

  對於那人的威脅薛紅荷雖然恐懼,卻沒有放在心上,而是認真地思考著另外一個問題: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父母究竟把用什麼方式留給自己了呢?

  父母的遺物自己和綠荷都一一檢察了不下十遍,根本沒有任何筆記本或者儲存設備,就有可能帶著她們姐妹倆找到某個秘密存儲之地的線索沒有。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還有一些東西兩人並沒有去尋找,那就是當年父母留下的那些書。但是按照吳老的說法,當年他將薛氏夫婦的藏書統統捐給了當地的師範學院,也就是如今的姑蘇市裡唯一的「211」大學。時間過去了這麼久,那些書就算能找到一部分,怕是也難覓得線索。

  她突然有些擔憂起來,對方把自己擄了過來,自然也不會放過綠荷,但願綠荷能逃過一劫……

  京大外那棟充滿歲月痕跡的木結構別墅內,廚房窗下一張椅子一張板凳,一身綠綢布裳的恬淡女子正坐著剝雞頭米。這雞頭米又名芡實,是太湖水八鮮之一,姑蘇特產,老爺子久居姑蘇時便喜好上了這入口清淡的睡蓮科水生草本植物。今年雞頭米一上市,姑蘇那邊的老友便給連皮寄來了一大包,中午剛剛收到,下午老爺子便催促著綠荷晚上煮些雞頭米。

  「老師,您的身體,醫生說您最近便秘,一下子覅好吃太多的!」綠荷一邊剝著雞頭皮,一邊用一口粘糯的吳儂軟語隔空對著客廳裡的老爺子說道,「我今天都剝出來,給您囥到冰箱裡,往後慢慢吃!」

  老爺子哼哼道:「好好好,你就曉得你要給臭小子留下些的!」

  綠荷甜甜笑道:「在姑蘇的時候,師弟也很喜歡。他吃口重,多吃點這種清淡的,對他身體好!」

  老爺子嗯了嗯,戴著老花鏡坐在客廳裡看一本名為《蘇格拉底》的書,一邊看一邊用鉛筆在書頁上寫著些心得,這一點倒是跟他那關門弟子倒是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一人輕輕推開別墅虛掩的大門,輕手輕腳地走進了玄關。玄關旁就是廚房,他一出現在廚房門口,光線微微一暗,將正在專心致志剝雞頭皮的綠荷嚇了一跳。

  「哎喲喂!」綠荷輕呼一聲,看清來人長相,頓時拍拍鼓脹的胸口,「小師弟,你這是要嚇死師姐哩,進門也不吱一聲,往後可不能這樣!」

  李雲道沖綠荷師姐微微一笑,將藏在身後的手槍悄無聲息地插入後腰:「咦,雞頭米啊?看來老師今天有口福了!」

  客廳裡傳來老人一聲輕哼:「哼,臭小子,你是聞著雞頭米的味道來的吧?一定是綠荷給你發消息了,對不對?」

  綠荷受了冤枉,卻也不覺得委屈,笑著道:「正好,待會兒就要開飯了,留下吃了飯再說!」

  李雲道笑道:「我正好在京大辦事,順路過來看看你和老師,晚上還有安排!」

  老人從客廳裡負手弓腰走了出來,一臉不悅道:「不上課也就罷了,怎麼,吃口飯時間都擠不出來?」

  李雲道連忙道:「不不不,老師,你這雞頭米,我也眼饞得緊啊!師姐知道的,我在姑蘇的時候,師姐煮多少我吃多少,來者不拒啊。今兒晚上是真有事情,老師,師姐,今天氣象台說是要打雷下雨的,沒什麼事情,晚上吃了飯就在家裡待著,不要出去散步了吧!」

  「嗯!」老爺子點了點頭,「算你還有些孝心。去吧,你的那份,你師姐會給你凍在冰箱裡,這幾天空了就來吃飯,我正好也想跟你聊一聊。」

  確定了綠荷師姐和吳老爺子的安全,李雲道這才鬆了口氣,看來目前對方手裡只有薛紅荷一張牌。雖然薛紅荷跟自己八字不合,但好歹是綠荷師姐的孿生姐妹,她要真出了什麼事情,綠荷師姐定然是要難過好久的。更何況,這件事關係到那項無數個國家都想據為己有的技術,身為華夏人,李雲道覺得無論如何,自己都有必要跟那擄走薛紅荷的人好好鬥上一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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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3:47
第一千六百五十四章 輾轉入敵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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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輕盈綠裳的師姐將李雲道送到門口,卻仍不忘千叮萬囑:「雞頭米我到時候凍在冰箱裡,你要是這幾天忙,我做好了用保溫桶盛了,給你送到宿舍去!自己記得按時吃飯,千萬莫要一頭栽進書本裡就忘了吃飯睡覺,千好萬好,都不如自己的身體好!」

  師姐口音粘糯,聲線輕柔,走到巷口,李雲道見她還站在門口,揮揮手:「晚上有雨,記得不要出門!」

  巷口的一側停著一輛越野車,車窗一放到底,裡面坐著兩個其貌不揚的男子,大約都三十來歲,看到李雲道時,不約而同地恭敬問候:「三哥!」

  李雲道點點頭:「辛苦兩位兄弟了!危機一旦解除,我會第一時間我通知薄二哥。不過在此期間,如果有人打我師姐的主意,還請二位不用手下留情,出了事情,我一力承擔!」

  「三哥言重了,出發前薄二哥就反覆強調,一定要聽候三哥調度,不能出任何差池。這裡您就放心交給我們倆,巷子那頭也還有兩位身手過人的兄弟在守著,一旦有什麼問題,會第一時間相互照應!」

  確認了綠荷的安全,李雲道便也沒有了後顧之憂,只是此時若是「三劍客」在,人手調度上,自己便無需這般頭疼了。眼下要做的事情,便是用那些人想要的「東西」,把薛紅荷救出來。

  李雲道一直覺得自己跟薛大妖孽八字不合,如今果然再次應驗。只是如今當真是敵暗我明,他就算有三頭六臂,此時也無用武之地。

  李雲道的那輛北京JEEP剛剛開上北四環,手機便再度響了起來,依舊是沒有來電顯示的神秘電話。

  「東西拿到了嗎?」那聲音有些變調,應該是用了某種變聲的裝置。

  「嗯,我們在哪兒碰頭?」李雲道看了一眼副駕上袋子,裡面有吳老給自己選的幾本書,都是京大圖書館裡的珍品,至於薛氏夫婦留下的東西,李雲道剛剛在別墅裡連提都未提。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似乎對李雲道如此爽快的回答有些質疑,而後便聽那人在電話裡道:「你在北四環吧?」

  李雲道陡然皺眉,飛快地觀察著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車輛,抬頭陡然看到路上的監控,便知道對方定有黑客高手黑入了官方系統,當下也只好道:「剛上北四環。」

  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那人道:「剛剛給你發了一條信息,上面是一個導航定位,你開過去。」說完,那人便掛了電話。

  李雲道連忙查看手機,果然有一條短信,上面包含了一個位置信息,打開導航一看,居然是南二環上的一處立交橋。

  李雲道有些不解,但此刻也聯繫不上那人,只好驅車趕向位置點。

  此時正是上下班高峰期,從北四環到南二環擁堵不堪,足足開了兩個鐘頭才到了定位地點。

  二環路在京城交通路網中處於核心位置,也是華夏第一條全封閉的城市快速路,此時已經接近晚上八點,二環路依舊擁堵不堪。李雲道打了雙跳將車停在最右側,引來無數喇叭和咒罵,但此時已經來不及關注這些細枝末節了,靠在護欄上往下看,數層樓房高的路面下,同樣車水馬龍。李雲道有些困惑對方究竟在打什麼牌,把自己引到南二環的立交上是何用意呢?

  正琢磨之際,手機震動了起來。

  「前面兩百米下南二環,第二個路口左拐。」說完那人便又掛了電話。

  李雲道依照他電話裡說的,下了南二環第二個路口左轉,竟然是一條只能堪堪容兩輛車並行通過的小道,道旁的牌子上寫著小道通往天壇醫院的停車場。原要就狹窄的小道一側此刻停滿了車,幸好是晚上,安靜的小道上一個行人都沒有。

  李雲道將車速控制得極慢,注意力高度集中,突然,停在路邊的一輛轎車遠光燈亮了起來, 照得他前窗視線一片模糊。

  車燈閃了兩下,李雲道便意識到那車應該就是綁匪安排好的,啟下車窗,探出頭去。

  那司機也探出腦袋:「李雲道嗎?把車停在停車場,上車,有人給你叫好了車!」

  李雲道皺眉,連網約車都用上了,看來那些人還真是瞭解華夏國情。

  等上了車,那年約四十上下的司機便甩過來一個眼罩:「客戶要求,戴上眼罩!」

  李雲道皺眉道:「誰給你下的單?」

  那司機輕哼一聲道:「我管他誰呢,給錢我就跑,現在有了這網約車,可比那會兒開黑車的時候方便多了!別費話,哥們兒趕著跑下一趟活兒呢!」

  李雲道對這司機也是頗為無語,一邊帶上眼罩一邊道:「你就不怕是犯罪份子在利用你?」

  那司機道:「老子開黑車時,一天到晚有可能都碰上不一單生意,現在一個晚上能調戲起碼三個姑娘,運氣好……嘿嘿……」他沒接著往下說,李雲道便聯想起了最近在華夏境內發生的幾起殺人大案,不由得連連搖頭。

  那司機車開得極快,上車便猛踩一腳油門,李雲道只能憑著身體因慣性晃動的幅度,大致記住車子是左拐還是右拐,至於開出了多遠,卻也只能憑著默數數字推測大致的距離。

  開了大約半個鐘頭,那司機突然一拍腦袋,回過頭道:「對了,差點兒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客戶那邊兒要確認你帶沒帶東西!」

  李雲道沉聲道:「帶了。」

  那司機只說了一聲「好咧」,便不再多語,似乎也知道這種事情 。

  「你就不怕我們是運毒品的?」李雲道問道,「參與運毒,抓到了可是要判刑的。」

  那司機滿不在乎道:「老子又不是沒進去待過,你還真別說,有幾年沒進去了,還挺懷念裡頭的伙食。就是糊紙盒子的活兒太細巧,老子一雙大手,幹不來那麼細緻的活兒!嘿嘿嘿,老子的手,是用來摸小娘子的細皮嫩肉滴!」

  李雲道頗是無語,問道:「師傅,我們這是要往哪兒去?」

  司機道:「這我可不能說,這點兒職業道德我還是有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哦?」

  「做你這一單生意,抵得上我跑一個禮拜了!」

  李雲道心中歎息一聲,網絡科技的發達給華夏百姓的生活帶來了諸多便利,卻也給犯罪份子提供了伸出罪惡之手的陰暗角落。

  車子又開了大約半個鐘頭,四周慢慢安靜了下來,車速也逐步放緩,最後緩緩停靠在路邊。

  「下車吧!」那司機道,「眼罩別摘,在路邊等著,馬上有車來接你!」

  李雲道開門下車,剛著門,司機便一腳油門轟然離去。

  帶著眼罩,李雲道只能靠聽覺得嗅覺來分辨四周,此時周圍很安靜,連蟲鳴聽都很少,空氣裡卻也有股刺鼻的怪味。

  按剛剛的記憶,車行的大體方向應該是在京城的西邊。

  西邊?

  京西工業園?李雲道突然想到了這個地方。此處早年是一處工業園,聚集了京城的不少高污染的工廠,這幾天環保成本日益升高,這些工廠多數都搬遷去了鄰近京城的冀北省,剩下一些沒有資金實力搬遷的,也幾乎無法苟延殘喘。

  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聲,李雲道雙手垂立不動聲色。就連他自己也覺得此時似乎自己有些平靜得可怕,尋常人被蒙著眼睛扔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早就要被嚇破膽了,而他卻只是在琢磨著怎麼才能用最快的方式從那些人手裡弄到解毒血清。這些年總在鬼門關口徘徊著,這種場面彷彿早就已經司空見慣,怕是這會兒有人拿著槍對著自己的腦袋,也才會稍稍刺激他的腎上腺水平。

  汽車引擎聲越來越大,最後從他面前飛快駛過。

  看來不是。

  遠處又響起了聲音,是輪胎與地面的摩擦聲,卻是一輛摩托車。

  過了片刻,那摩托車手果然停在他的面前:「上車吧!」

  「去哪兒?」

  「別廢話,到了你就知道了!眼罩別拿下來啊!」那摩托車手很嫻熟地指引李雲道上了後座,也不給他頭盔,直接掛檔衝了出去。

  夜風呼嘯,刺鼻的氣味卻越來越淡,終於在氣味快要消失的時候,那摩托車突然一個俯衝,隨後摩托引擎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裡迴盪,周圍的空氣也透著一股子潮悶和腐濕的味道。

  地下停車場?

  這回李雲道是真被這摩托車繞迷糊了,不過還好自己鼻子靈,知道雖然走了頗久,但刺鼻的味道並未完全消失,估計都是在圍著工業園兜圈子,此時應該還在距離工業園不遠的地方。

  摩托車熄了火,便聽那人道:「下車跟我走!」

  李雲道無奈道:「我蒙著眼睛呢,怎麼知道你往哪個方向走?」

  那人有些不耐煩地道:「事兒還真多,不多那位吩咐了,不見到他本人,你的眼罩絕對不可以拿下來。你拉著我的頭盔,小心點,這兒可沒什麼防護欄,摔死我可不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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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3:47
第一千六百五十五章 買一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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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牽著李雲道推開一扇門,上了樓梯,走了一段又下了樓梯,終於進了一道門內,只說了句「人帶來了」便轉身走了出去,將李雲道留了下來。聽他說話,李雲道便知道自己的面前此時起碼還有一人,而這個人也許就是今天自己要找的正主。

  「可以把眼罩拿下來了!」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跟給他打電話的那個聲音如出一轍。

  李雲道摘下眼罩,微微睜眼,一道很強的光線刺得他根本睜不開眼睛,只能嘗試著去適應這道強光,同時望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他只看到了一張京劇臉譜的面具,白臉,猙獰。

  「你就是李雲道?」那人似乎是頭一回見李雲道,似有些好奇又似有些不屑,「沒有傳說中的三頭六臂嘛!」

  李雲道好不容易才適應了眼前的強光,深吸了口氣:「閣下費了這麼大的功夫把我弄到這兒來,難道就為了看看我長什麼樣?」

  那人輕哼一聲:「嘴皮子倒是利索得很。東西呢?」

  李雲道輕笑道:「你覺得我是三歲小孩嗎?我會傻到把東西帶到這裡來?東西被我放在某個地方,嗯,我敢打包票,沒有我,你們誰也別想找得到我放東西的地方。京城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啊,想藏個東西,這一路上,有數不清的地方供我選擇。」

  那人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笑聲:「你的確很聰明,可惜這個世界有個定律,凡是聰明的人,大多都活不長久。」

  李雲道笑道:「算命的說我小時候沒夭折的話,就能一口氣活到一百歲。」

  那人笑了起來:「你就不怕我不把人交給你?」

  李雲道故作詫異道:「人?誰?薛紅荷嗎?她是死是活關我屁事?我跟那娘們兒八字不合,你要是能讓她消失,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那人似乎有些詫異:「那你是來……」

  李雲道伸手道:「解毒血清拿過來。」

  那人當真伸手進口袋,掏出一個密封的藥瓶子:「你是說這個?」

  李雲道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就在剛才,他還在擔心對方如果矢口否認下毒,自己這趟大半是要算是白跑了,但既然對方上來就把解毒血清拿了出來,這說明毒的的確確是他們下的。

  「我這人做生意向來不喜吃虧,今天我吃個悶虧,買一送一,只要你把東西交給我,我不但把血清給你,還附送你一個薛大美女!」那人笑著道,「李雲道,我知道你自持破過很多大案,但是這兒裡裡外外都是我的人,如果要想耍花樣的話,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李雲道卻道:「別買一贈一了,我就要那解毒血清,至於你說的什麼美女,你愛送誰送誰,那樣兒的潑婦,我可無福消受。」

  房間一角的黑暗裡傳來一個女子的嬌怒無比的聲音:「李雲道,你混蛋!」

  李雲道裝作被嚇了一跳的樣子:「哎喲,薛紅荷你怎麼也在?」

  「李雲道你混蛋,老娘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被綁縛在角落裡的薛紅荷掙扎著大聲威脅道。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至於做鬼以後的事情,那就要等你死了以後再說吧!唉,老天爺,終於有人要把你弄死了,我這耳朵終於能清淨清淨了。」李雲道笑著揮了揮手,彷彿像在趕著什麼蒼蠅樣的事物一般。

  「李雲道,你不得好死……」

  「李雲道,你個混帳玩意兒,你不是男人!」

  「李雲道,你就是個牲口,畜生……」

  薛家大妖孽的咒罵聲不約於耳,一旁黑暗中的面具男子似乎無動於衷,李雲道也只是聳聳肩膀,將那將咒罵聲直接當了耳旁風。

  過了一會兒,薛紅荷終於罵得累了,那人才道:「李雲道,就不用勞煩你再跑一趟了,你把藏著東西的地點告訴我,我安排人去取,只要東西到了手,這解毒血清和這姓薛的妞兒,都歸你!」

  李雲道冷笑道:「你以為我傻嗎?交出了東西,我還有命走出這裡?」

  那人似乎終於失去了耐心,但拿李雲道也沒有任何辦法:「你……你就不怕我不給你這瓶解毒血清?」

  李雲道輕笑道:「怕,我當然怕!不過我更怕你會翻臉不認人!哦,對了,我其實很想知道,你們怎麼得知當初薛氏夫婦將資料拷貝了兩份的?而且還一口咬定,薛氏夫婦留下的研究資料,一定在薛家姐妹倆的手裡?」

  那人笑了起來,桀桀的笑聲讓人聽了心頭發悸:「我從來都沒有說過那東西在她們姐妹的手裡,當年這兩個孩子才多大?他們怎麼可能把東西交給兩個懵懂無知的孩子?」

  李雲道微微瞇眼,眼神中的殺氣如同澆了汽油的雄雄大火一般:「哦?看來你們早就知道資料在誰的手裡?」

  那人笑道:「當年他們最信任的無非那吳老頭,東西除了交給樂家,剩下的最大可能便是那個搞了一輩子學問的老頭子。我說得對不對?」

  李雲道笑了起來:「看來你們也的確不笨啊!」

  那人道:「你剛剛出了醫院便直奔京大旁邊的那棟別墅,姓吳的老頭現在就住在那裡頭吧?我知道,你在別墅附近安排了人手,但是你信不信,只要我想取他的性命,你就是安排再多的人手也無濟於事!」雖然因為面具的緣故看不清那人的表情,但他的語氣相當篤定,彷彿殺一個人便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簡單。

  如果是旁人,李雲道自然不會理會,但危及吳老爺子,他卻不敢有任何一丁點的閃失。「這麼說,你的人已經去了?」

  那人拍了拍手,黑暗中突然亮起一道光,是一個投影儀,畫面投射在白色的牆上,但看清面面的內容後,李雲道卻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畫面似乎是高倍望遠鏡的呈象,戴著老花眼鏡的老爺子正坐在沙發上看書,一身綠裳的綠荷師姐正站在老人身後,輕輕幫他捏著肩膀……

  「哦,我忘了介紹,這會兒我的人正用一把狙擊步槍對準著這位德高望重的老爺子。嗯,我也知道你這個人向來不受別人的威脅,每次碰到這種人質事件,也總能逢凶化吉,所以為保證我們雙方能夠順順利利地達成這筆交易,我也就只好委屈一下自己,暫時扮演一個無恥小人吧!」那人得意地笑了起來,似乎對李雲道此時憤怒無比的表情極為滿意,這應該就是他想要的結果。「怎麼樣,李雲道,我的提意仍舊有效,不過如今買一贈三,這筆交易,你可是相當划算啊!」

  李雲道鐵青著臉,咬牙道:「從一開始,你們的目標就不是薛家姐妹,而是我的老師?」

  那人笑道:「這叫聲東擊西,不是嗎?你那麼聰明,又讀了二十五年聖賢書,連研修班和黨校考試都能拿第一,這點道理不會不明白吧?」

  李雲道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一閃即逝,而後便道:「東西我從老爺子那兒拿出來了,在來這裡的路上,我安置妥當了。這樣吧,你把解毒血清給我,我帶你的人一起去取東西,如何?反正如今你的狙擊手的槍正對著老爺子,這薛紅荷我雖然不喜歡這個人,但好歹也是我師姐的孿生姐妹,要真見死不救,我師姐勢必要怨恨我一輩子,所以這買一贈三的交易,我做了!」

  「好!」那人讚道,「識實務者為俊傑,不過李雲道,我可要再提醒你一聲,千萬不要想著耍什麼花樣,否則……三條性命都在你的手裡啊!」

  李雲道點點頭:「主動權在你手上,不是嗎?解毒血清給我!」

  那人當真將密封的藥瓶扔了過來:「想不到你居然還是個至情至性之人,如果換成是我,才不會去管那胖子的死活。」

  李雲道歎了口氣:「你當我真的想管嗎?」

  那人似乎有些詫異,但很快便變成了一抹冷笑:「有情有義的,往往都是死得最快的。」

  李雲道看了一眼黑暗中的那個角落,薛紅荷應該就被縛在那兒,他輕輕歎了口氣,心道一聲對不住了,說完轉眼便走。

  那人突然喊住他道:「等等!」

  李雲道不等他說,便自己主動戴上了眼罩。

  那人笑道:「倒是個知趣的人兒!」

  那開摩托的人又被喚了進來,牽著李雲道一路到了原地,又上了摩托,原路返回。

  不過這一次沒了開網約車的司機,倒是那開摩托的人載著李雲道一路徑直趕往市區。

  進了三環路,李雲道便取掉了眼罩,那摩托車手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在李雲道的指揮下慢慢開往天壇醫院旁的停車場 。

  此時已經入夜,剛剛那條小路上的路燈不知為何也熄滅了,整條路上只有摩托車的大燈照得坑窪不平的路面一片荒涼。

  「東西在這裡?」那摩托車問道。

  李雲道也不作聲,下了車便在前方帶路。那人乾脆熄了火,將摩托車停在路邊,快步跟上李雲道的步伐:「你別想耍花樣啊,三條人命在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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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3:48
第一千六百五十六章 代號金蠍

  兄弟們,今天第四更來了!爽與不爽,兄弟們自己說!

  摩托車手似乎倒也不擔心李雲道會耍詐,只不過是深夜到這亂葬崗一樣的停車場,總還是會讓人覺得有些心生恐懼,說話一是為了提醒,二是為了壯膽。一腳深一腳淺地跟在李雲道身後,終於到了那輛北京JEEP前。

  那人詫異道:「東西在車上?」

  黑暗中他看不清李雲道的臉,只聽得李雲道說道:「從一開始就在車上!」

  那人失笑,也不知道是笑那面具男還是笑自己:「拿出來吧。」

  李雲道打開副駕的門,拿出那只裝著書的袋子,拎在手中,很沉,轉身時,揮了揮手,似乎在趕去身邊的蚊蟲。

  那人的注意力都在那袋子上,有些好奇:「很重?」

  李雲道無奈道:「那個時候,電腦還沒有普及,哪裡有什麼電子存儲器?都是一本一本的試驗筆記!」

  「哦?」那人伸手想接過那袋子,李雲道卻疾退兩步,那人急道,「你想耍花樣?」

  李雲道輕笑道:「沒沒沒,就是有些捨不得……」

  那人覺得好笑:「這東西,對你來說有個屁的用……」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猛地一下子摀住了喉嚨,黑暗中,不斷有液體從他喉間被割開的縫隙裡噴湧而出。

  那是血!

  李雲道冷冷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只是看著那人捂著喉嚨蹲了下去,喉嚨裡發出嗤嗤的聲響。

  他剛剛退後兩步,只是怕那被割開的喉嚨會有血濺到自己的身上。

  月黑風高殺人夜。

  許久不如此殺人,似乎都有些手生了。

  怒髮衝冠,因為情義二字。

  地上的人很快就開始抽搐,在黑暗中蜷縮成一團。李雲道知道,這人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而是因為鮮血流入了氣管和肺部,最後他會死於窒息。窒息而死的人,死狀是最為恐怖的。但這樣出賣國家和民族的人,讓他如何去死,似乎都不為過。

  過了片刻,那躺在地上的人便不動了。李雲道蹲下身,檢察了一下他身上的東西,只搜出一部手機,其餘的倒是連一樣能證實他身份的東西都沒有。

  「看來還是個老手啊!」李雲道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地翻著那部手機,這個時候就不得不感謝現在的手機都有指紋識別功能,所以就算這傢伙死了,手機卻一樣可以打開。沒有微信,沒有短信,只有寥寥數個電話往來。李雲道將手機收好,又從車裡拿出自己的手機,拔了個電話,接通後便道,「師兄,差不多可以行動了!」

  屍體自有人來處理,李雲道知道自己當下最重要的是把血清送到醫院。血清是不是真的,那就要看樂胖子自己的命了。如果對方是騙自己的,給了一瓶假血清,那麼樂天的死活,也只能由老天爺來決定了。

  血清送到醫院,李雲道便獨自一人走出醫院大門,大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豐田越野。

  李雲道看了一眼車牌,便走過去上了車:「師兄,京大那邊怎麼樣?」

  坐在駕駛位上的樹人師兄憨笑道:「放心,去的都是最好的人手,他們就是有三頭六臂,也跑不了!我們現在去哪兒?」

  李雲道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深吸了口氣:「但願還來得及,否則薛紅荷真出了什麼事情的話,我怕是這輩子都沒有顏面去見綠荷師姐了!」

  一把好不容易才從黑市弄到的狙擊步槍對準了瞄準器裡的老人,不過他對不時那個不時在屋子裡走動的綠裳女子卻更感興趣。小時候母親也是如此,永遠閒不下來,眼裡都是家務活兒——這個將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條的綠裳女子很容易便讓他想起了年幼時便已經去世的母親。

  距離很遠,瞄準器裡的十字標中心根本無法對準了某個具體的部位,不過他已經測量過今晚的風速和濕度,按照以往的經驗,哪怕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要他扣動扳機,他相信瞄準器裡的那顆腦袋便能像西瓜一般炸開。

  看到那女子蹲在老人面前幫老人捶腿,他將微微上了眼睛——小時候,似乎母親也曾這樣照顧著之後一手將他撫養成人的外祖母。

  不知為何,他的眼眶有些濕潤。

  「金蠍,你那邊情況怎麼?」通訊器裡響起一個聲音。

  他的情緒瞬間收斂,剛剛才浮現在臉上的一絲柔和消失得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卻是雙目中的剛毅和臉上的絕決。

  金蠍,是生長在中東和北非地區的一種劇毒生物,卻也是他的代號。

  他已經忘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情感這種東西便離自己很遙遠了,嗯,大概是從外祖母去世的那天起吧!這些年他在中東、南美和非洲都待過,打過很多仗,也殺過很多人。子彈撕裂那些軀體的時候,他從來都沒有眨一下眼睛,在他的世界裡,那些被殺死的人,跟沙漠裡的一隻紅蟻並沒有什麼區別。

  他歎了口氣,這麼多年沒有回國了,本以為一切都已經忘卻了,但想不到一踏上這片土地,往事便歷歷在目。

  「一直都在掌控中。」他捏了一下通訊器的按扭,說了一句話便又鬆開,說實話,他不喜歡這種被人指揮的感覺,這也是為什麼他後來會離開僱傭軍,寧可當一個獨立接單的殺手的原因。

  他又將右下顎貼在槍身上,準備集中精神繼續盯著目標,卻陡然間瞳孔微縮,身後響起破空之音,他幾乎想都沒想,抱著狙擊步槍就地滾出數米遠,而後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

  一根鋼製九節鞭瞬間便將他剛剛俯臥之處抽得火花四濺,一擊不中,那九節鞭如同活了一般,一個縱身又向他撲了過來。

  他心中大駭,顧不得這把花重金買來的狙擊步槍,逕直將把槍扔了過去,那鋼鞭尖端的尖刺毫不留情地將槍身穿了個透,這一幕看得他大吃一驚,這鋼鞭要是抽在他身上,那還得了?

  不過幸好,那偷襲的青年男子似乎目標就是他手中的槍,此時看著他微微一笑,盡然將鋼鞭扔在了地上,歪了歪腦袋,打量著他道:「你,居然也是中國人?」

  金蠍微微瞇眼,聲音嘶啞道:「我倒寧可不是。」

  那青年男子輕歎一聲:「做人啊,不能太忘本!也許這個國家還有些制度不健全的地方,但她畢竟是你的祖母。你會喪心病狂到連母親都不認嗎?」

  金蠍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廢話少說!」剛剛他已經悄然戴了鋼製拳刺,這是他用來近身格鬥的利器,靠著這副拳刺,他曾經在巴西擊敗了數位柔術高手。

  金蠍一個縱躍,便撲了上去。那青年卻只淡淡一笑,輕輕側身,便躲過了他的雷霆一擊。

  金蠍連擊數拳,都被眼前的青年輕而易舉地便躲了過去。

  那只穿一件緊身坎肩的青年一邊躲閃一邊笑著道:「你用的是軍隊裡常用的搏擊殺人術,可見你並沒有什麼武學底子,這點倒是可惜了。那麼估計你的槍法應該是很不錯的,否則也不會被分配來幹這麼重要的事情!這裡距離老先生家足有兩千米吧?能用這麼老的俄制SVD德拉貢諾夫在兩千米外打中目標,這說明你已經是一個很了不起的狙擊手了。」

  那青年說得輕輕鬆鬆,躲閃得更是駕輕就熟,這讓金蠍越打越心驚——這難道就是傳說中世代相傳守護這個國度的神秘高手嗎?

  找了個機會,金蠍自己主動跳出戰圈,警惕地打量著眼前的青年:「你究竟是什麼人?」

  那青年又側了側腦袋,指了指自己身上隱隱露出的紋身:「獅頭、鹿角,虎眼、麋身,你猜?不過估計你也沒讀兩天書,能猜得出才怪。」

  那青年彷彿是在自言自語一般,掃了金蠍一眼:「你的代號是金蠍?」

  金蠍身子猛地一震:「你……你也是……」

  那青年失笑:「你們都太小看我們華夏的情報系統了,也許你們自己都不知道,從你踏上華夏國境的第一天起,就已經被盯上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原來的名字應該是叫……嗯,我想想……哦對,是叫金筱文!」

  金蠍愕然,眼中恐懼卻越來越深,如果這個青年說的是真的,那麼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應該都在華夏情報機關的監控之中,當然,除了那些長期潛伏的,比如說那個總喜歡戴一副京劇臉譜的傢伙。

  那青年看著他,似乎有些失望:「唉,大半夜的把我弄來對付你,實在是……打一隻蚊子嘛,幹嘛用我這種大炮?嗯,不過為了吳老爺子走一趟也算值得,畢竟這樣的國寶級老爺子,咱們華夏也不多了……嗯,你是乖乖束手就擒呢,還是要我動手……」

  還未等他說完,金蠍毫不猶豫地轉身便躍向窗外。

  這裡是十二樓的高度,那青年看到他的動作也嚇了一跳:「打不過就跳樓?這也太……」等他到了窗邊才發現,窗沿早就安置好了一根長索,直通地面。

  嗯,計中計,籠中籠,間諜即將浮出水面,兄弟們都猜到了嗎?這是今兒第四更了!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3:49
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 營救薛紅荷

  那金蠍動作極快,幾乎是片刻工夫,便已經沿著繩索一滑到底了。胸口紋著麒麟的青年淡淡一笑,居然也從十二樓一躍而下,中間只在兩處空調外機位上借了兩腳,便轟然落地,恰好站在金蠍逃離的必經之路上。

  金蠍愕然地抬頭看看十二樓的高層,再看看眼前的青年,心中頓時生出無限恐懼,能有如此身手,定然是那傳說中的存在。

  「招呼也不打就走,是不是太沒有禮貌了?」青年雙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著金蠍。

  「你……你究竟是誰?」金蠍的聲音在夜風中居然有些顫抖。

  「哎,算了,本來她給我起了一個更威風八面的名字,我現在突然想不起來了。」青年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不過,很多人都叫我麒麟。」

  金蠍大喝一聲,這一回上來便是搏命之勢,拳勢風雷,招招直取麒麟的要害之處。

  麒麟淡然輕笑,這樣的身手對他來說,雖不至於形同稚童,但頂多也就初中生的水平。

  金蠍越打心驚,自己在這青年的面前就如同一個被調戲的玩物。

  麒麟突然抬頭看了一眼夜色,歎息一聲道:「唉,不玩了,老老實實回家陪媳婦兒!」

  下一個瞬間,金蠍便看到一隻手朝著自己的脖子卡了過來。金蠍想躲,卻如何也躲不開,於是,他便被這隻手卡著喉嚨撐向半空。而後,他突然覺得身子凌空飛起,那胸口有紋身的青年雙膝微微一屈,便如同炮彈一般射向半空,數記響錘般的重擊轟在他的胸腹,落地前,那青年又一記鞭腿,狠狠地抽在金蠍的胸口。

  夜很黑,看不清那空中星星點點的血霧,頹然落地後的金蠍嘔出大口鮮血,這一刻,他盡無比懷念外祖母的懷抱。「搖啊搖,搖啊搖,搖到外婆橋……」他想起了外祖母經常用方言唱的歌謠,在呼呼的夜風中,他看到了那雙戲謔的眸子。

  「你們這些人啊,總覺得這個生你養你的國家欠了你們很多,其實為了你們每一個人,這個古老的國家也付出了很多啊!」他緩緩起身,語氣漸冷,「這便是背叛祖國的代價。」

  他轉身便走,留下那睜著雙眼不斷抽搐的人在夜風中逐漸變冷,最後變作一具屍體。

  這彷彿是一座永遠都不會安靜下來的城市,但過了某個環線,便彷彿跨越到了另外一個寧靜的世界。

  憨厚的師兄開著車,李雲道蒙著眼:「大概要左轉了!速度可以再快一些,前面應該要過一座橋,過了橋後右轉。」

  李雲道的方位感和記憶力都是極好的,用這種蒙著眼睛數著數字的方式,用幾乎同樣的時間,便找到了那處工業園內的小路。

  下了車,李雲道看了看四周,點頭道:「就是這裡,該換摩托了。」

  話剛落音,便有一人開著一輛本田運動摩托駛了過來。

  李雲道笑道:「師兄你說得不錯,京城果然是家門口。」

  周樹人憨憨笑道:「所以我就說,你回京城就是回家,家門口沒理由還被人欺負。」

  「京大那邊誰過去了?」

  「麒麟。」

  「嗯,那我就放心了。」

  周樹人看了看腕上的手錶:「這會兒應該已經解決了,他媳婦兒也搬來京城了,怕是急著要回去暖坑。」

  李雲道笑了起來:「竟然是個懼內的傢伙?」

  周樹人笑道:「他是陳主任的大弟子,紫衣的師兄。為了那個女子,他差點兒被陳主任逐出師門,不過那女子倒也是識得大體的,後來是她帶著麒麟在長安俱樂部門口跪了一天一夜,而後麒麟又獨自一人跑了一趟馬來西亞將功補過,這才平息了陳主任的怒火。」

  「看不出來,居然是個情種!」李雲道由衷地讚賞道。

  有情之人多數也都是有義的,薄情之人,情義二字隨時都能棄之若蔽履。

  依舊是周樹人開著摩托,李雲道蒙臉坐在後面,風馳電掣中居然沒有記錯任何一處細節。

  「停吧!」李雲道拍了拍周樹人的肩膀,「應該不遠了!」

  摩托車熄了火停在路旁,四週一片靜謐,李雲道摘了蒙在眼上的布條,看向不遠處,喟然歎息道:「果然沒有猜錯!」

  前方不遠是一處剛剛完工的別墅小區,目光所及之處都是聯排別墅,無月無星的天空下夜色很濃,若隱若現的塔下的一幢幢建築如同沉睡的猛獸。

  周樹人從摩托車旁掛著的袋子裡掏出兩把槍遞給李雲道:「別手軟!」

  李雲道接過槍,苦笑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酷,不過就怕我們去晚了……」

  披著夜色,兩人檢查了武器後,便徑直摸向那處沒有一絲燈光的別墅。

  依舊順著之前的路進入了地下停車場,而後很快便摸到了那棟別墅的地下室。

  門,緊緊地關著,李雲道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兩人同時在門口停了下來。

  三短兩長有節奏地敲過門,門後便傳來一個聲音:「誰?」

  李雲道早就跟周樹人約定好了,這裡由他來說話,因為剛剛跟出去的那人也是聲音低沉的嗓音,只要壓低了聲音說話,對方定然是分辨不出的。

  周樹人甕聲甕氣道:「快開門,東西拿回來了,裡頭等著呢!」

  卡噠一聲,門開了,裡面的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被周樹人當先一記「二龍戲珠」戳中雙眼,而後一掌劈砍在那人的頸部,便聽得卡一聲,那人的頸骨居然被樹人師兄一掌生生劈斷,連聲音都沒能發出軟癱在地上。

  這便是武力值霸道的好處——所到之處,雖不談所向披靡,從也遠遠好過手無縛雞之力。

  「應該還沒走!」李雲道微微鬆了口氣。他的嗅覺很好,所以從地下停車場到關押薛紅荷的地方他聞到了三種不同的體味,如今第一道關卡已經解決了,距離將薛紅荷解救出來又近了一步——不管這女人死活的話也只是說給那綁匪聽的,就算她不是綠荷師姐的孿生姐妹,哪怕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華夏百姓,李雲道依舊會想盡辦法來保住她的性命的。

  將那具屍體拖到樓梯下,兩人上了樓又悄然摸到第二道關卡,那是一道樓梯,樓梯的下方有兩個人把守。

  兩人輕手輕腳地移動到樓梯口附近便聽到下方來回走動的人正在閒聊著。

  「拿到這筆錢,我準備讓老婆孩子都先到國外去,你呢?」

  「嘿嘿,我老婆早帶著兒子跑了,我現在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去澳門的機票已經買好了,我準備用這筆錢再去搏個真富貴,往後這種殺頭的買賣,能不碰還是盡量就不要碰了。你知不知道剛才被他們蒙著臉弄過來是誰?」

  「是誰?」

  「李閻王!」

  「這是誰?江湖上沒這號人物啊!」

  「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前兩年我不是在江北跟著一個首富混過一段日子嗎?最後怎麼跑到京城來的,你忘了?」

  「不是說江北全境掃黑,那些混社會的一時間都跑出來了嗎?」

  「江北的掃黑,就是這李閻王主導的,他可是掛了省長助理、掃黑辦副主任和公安廳長三個頭銜,你知道他在江北幹掉了多少涉黑人員?唉,你沒在江北待過,自然不知道那種提『李閻王』必色變的場面。反正這買賣接下來是不能幹了,早知道是要對付他,這趟渾水老子絕對不會來蹚!」

  「現在這渾水不蹚也蹚了,你還能咋辦?我說是是不是這幾年歲數大了,膽子變小了?一個當官的有什麼了不得的,難不成有三頭六臂,會把你我吃了不成……」

  他的話還沒有說話,便看到眼前的同伴猛瞪圓了眼睛,瞳孔微微收縮,他正想問點什麼,便感覺到一隻剛勁有力的大手摀住了他的口鼻,卡噠一聲,那脖子便無力地垂落下來。

  那在江北混過的男子剛想大笑,卻看到了那張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面孔。

  「你……你……李……」他指著那張因為勞累而略顯蒼白的面孔,卻只能斷斷續續地說出這幾個字。

  李雲道將手指放在唇邊:「噓!」

  他越走越近,那男子手上拿著衝鋒鎗,居然連將槍口對準他的勇氣都沒有。

  「不錯!」李雲道輕笑,「留他一命!」

  說完,那只剛剛眨眼間便擰斷一個脖子的壯碩青年便在這人脖子上輕輕一摁,他身子一軟,便癱倒了下去。

  此時,距離那關人的地下房間也不過幾步之遙。

  李雲道和周樹人相視點頭,正欲向那房間摸去,便聽得吱嘎一聲,那門居然自己開了。

  事出異常必有妖!

  看來哪怕兩人看小心,還是驚動了對方。

  李雲道深吸了口氣:「看來,還是小瞧了他們。」

  說著,他便獨自一人往那敞開的房門口踱去,只是走到門口,卻頓時愣住了。

  「不好,快走!」李雲道轉身拉上不明所以周樹人便跑向別墅一樓,也來不及按原路返回,從別墅一樓便直接奔向戶外。

  兩人剛剛出門,才跑出不足十米,身後轟地一聲巨響,一股巨大的氣浪將兩人同時推向前方。

  看完的兄弟微信搜索「仲星羽」或「zjzxy6」關注作者公眾平台閱讀番外《徽猷傳》和《弓角傳》。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3:50
第一千六百五十八章 是福是禍

  本周番外《徽猷傳》會恢復更新,感興趣的書友微信搜索「仲星羽」或「zjzxy6」關注羽少微信公眾平台即可閱讀。

  一陣耳鳴,李雲道和周樹人不約而同噴出一口沙土——剛剛幸好面前是一處沙堆,兩人除了震得兩耳轟鳴外,也就是吃了一口沙子,倒也沒有受傷,回頭再看剛剛那棟別墅已經在爆炸中成為一片廢墟,火焰沖天。遠處響起了警笛聲,應該是有人聽到爆炸報了警。

  「沒受傷吧?」周樹人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看來這是他們給你挖好的陷阱。他們應該算定了,如果你幹掉跟你去取東西的人,必然要折回來救薛紅荷,裡面的幾個人,就算我們不殺他們,估計時間一到,也會是這場爆炸的犧牲品,那些人,原本就沒打算放過他們。」

  「剛剛那幾個應該是臨時在江湖上找的幫手,聖教的人向來心狠手辣,不是他們的人,用完了基本上都會處理得乾乾淨淨。」

  黑夜裡的大火映得兩人面色通紅,周樹人深吸了口氣道:「薛紅荷應該還活著,走吧,警察快來了,到時候就不好解釋了,我會讓二部的人來接手。」

  李雲道點頭道:「他們還沒有拿到想要的東西,自然應該不會動薛紅荷。但一旦他們得手了,我們還能把她弄出來,她的結果不會比剛剛那幾個哥們兒好到哪裡去的。」

  沒能成功救人,剛剛又在鬼關關走了一遭,兩人心情都有些低落,騎上摩托車,才駛出百米,便與幾輛警車迎面而過。

  直到看不見火光了,周樹人才將車再度停到路旁,問道:「接下來怎麼辦?」

  李雲道瞇眼看著漆黑的夜空:「在拿到東西前,薛紅荷一定是安全的。而且,我等了這麼久,他們終於主動出擊了,也不是壞事,他自己跳出來,省得我再一個一個排查了。等著吧,他們自然還會找我的,因為他們相信東西,的的確確在我手裡。」

  周樹人忍不住問道:「東西真的在你手裡嗎?」

  李雲道笑了起來,卻不置可否:「你覺得呢?」

  憨厚的師兄道:「如果當初薛氏夫婦真的將資料拷貝了兩份的話,事情就很難說了。吳老師這麼多年都不肯再收弟子,你這個關門弟子如今是他最得意的,如果東西當初真的拿給了他,他自然會毫不猶豫地交給你。」

  李雲道笑道:「看來,大部分人都會這麼認為,這也是好事!」

  樹人師兄也抬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夜空:「雲道,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不盡如人意的。」

  李雲道愣了一下,吃驚地看向樹人師兄:「師兄,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哲學了?」

  樹人師兄憨憨地笑了笑:「我總希望你一直是我的師弟。」

  李雲道被他說得有些迷糊了:「梅花叔雖然未曾正式收我為徒,但下山後那些能護得自己周全的拳腳功夫多數都是他傳授的,在姑蘇的時候,他忙起來很久不見人,就是師兄你代師授藝,這個師兄弟的名份早就是定下的,誰能改得了?」

  周樹人臉上有了坦然的笑容,但眸子裡的擔憂卻似乎怎麼都揮之不去。李雲道也不知他究竟擔心些什麼,總覺得這一次從青藏高原回來後,樹人師兄見到自己時總有股子欲言又止的感覺。

  「再過一會兒就要天亮了!」李雲道看了一眼東方的天空,此時恰恰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是啊,天一亮,那些罪惡就要藏匿起來了。」樹人師兄也歎了口氣,「送你去醫院?」

  李雲道點頭,兩人跨上摩托車,迎著黎明破曉前的清風,奔赴解放軍總院。

  看到樂天安靜地躺在病床上,李雲道微微鬆了口氣。

  守在病床旁的姑娘輕輕幫樂天掩好被子,指了指門外,示意李雲道到門外敘話。

  穿著熱褲吊帶的姑娘抱肩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前:「李雲道,我知道你和他是好朋友,好兄弟,但我希望你能夠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李雲道微微皺眉:「什麼意思?」

  梅灼薇轉身,微微歎息一聲:「這個世上有一種人,生來命硬,會剋死身邊最親的人,誰跟他走得近,誰便會倒霉。」

  李雲道很明顯地愣了一下,又氣又好笑:「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顆天煞孤星了?凡是接近我的人都會折壽,甚至被剋死?」

  梅灼薇歪歪了腦袋,很認真地看著他道:「難道不是嗎?」

  李雲道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這是第一次有人當面跟自己討論這個話題,之前他的的確確也有過這樣的顧慮。

  「你的父母在你出生不久後便相繼去世,你的爺爺原本好好的,但在你回到王家後不久,也去世了。你再看看,這些年你身邊死了多少人?有多少性命是因你而死的?」梅灼薇一字一頓地對李雲道說道,「所以,就連你自己也意識到了,所以你讓蔡桃夭去了邊軍,讓阮鈺帶著兩個孩子去了美國。你身邊原來不是還有一男一女兩個貼身保鏢嗎?也許久沒見過他們了,應該是你怕自己也把他們剋死,這才把他們分別從自己身邊支開。所以,我求求你,能不能放過樂天。他表面上看上去大咧咧地像個傻子,其實他比誰心裡都清楚,但就算是這樣,他也不肯放棄你這個好朋友。你今天隻身去為了換來了解毒血清,這一點讓我很感動,但也愈發肯定了我要跟你提出這個請求的決心。我知道,你是樂天的好朋友,你一定不會眼睜睜看著他這樣下去的,對不對?」她很認真地看著李雲道,不停地掐著指甲,看起來要說這番話,她下了很大的決心。

  李雲道一開始是詫異,而後低頭,最後變成了無盡的沉默。

  「我知道,我這個請求你無理,樂天如果醒過來了,聽到我這番話也定然認為我說的是無稽之談。不過,你是在崑崙山跟著老喇嘛噶瑪拔希長大的,對於這個世上的某些事情,你一定是要瞭解得比我們更為透徹的。」她眨著眼睛,看起來像個受了委屈的無辜的孩子,此時她的表情跟春節時在長安俱樂部時如出一轍,只是今天並沒有哭泣。

  李雲道低下頭,思考著什麼,於是便下意識地去摸口袋裡的煙。

  「這裡是醫院。」梅灼薇小聲提醒道。

  「哦。」李雲道茫然地將手從口袋裡拿了出來,事實上口袋裡沒有煙也沒有打火機,煙和火機在剛剛的爆炸中不知道掉落去了哪裡,此時全身上下只有兩把剛剛樹人師兄給自己防身的手槍。

  李雲道低頭著不說話,只聽著梅灼薇似乎想了想又道:「樂天原本是不抽煙的,碰到你以後,連煙都抽上了。」

  李雲道笑了起來。

  梅灼薇皺眉道:「你笑什麼?」

  李雲道搖頭不語,起身便往樂天的病房走。

  「你什麼意思?」梅灼薇似乎有些惱火。

  李雲道頭也不回,擺擺手:「爺們兒的事情,女人最好別管!」

  「你……」梅灼薇握了握粉拳,眼神裡的惱怒似乎要將李雲道吞噬掉一般,跟白日裡那個淚眼朦朧的女子判若兩人。

  走到一半,李雲道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一字一頓道:「你的小聰明用錯了地方。」

  梅灼薇張了張嘴,瞬間秀眉皺成一個川字,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李雲道已經轉身走向病房,看著那個略顯佝僂但腳步卻異常沉穩的男子,怒道:「你什麼意思?」

  李雲道轉身做了個「噓」的動作,用口型告訴她:「安靜,這裡是醫院!」

  這讓梅灼薇愈發惱火,卻又拿他沒有任何辦法,也只能用一聲輕哼表達自己的不滿。

  也不管那梅灼薇是不是會陪夜,累了一夜的李雲道便在單人病房的沙發上蜷縮著進入了夢鄉。次日清晨,被醫生巡房的聲音驚醒,李雲道聽到醫生們的描述才知道,胖子身上的毒素雖然已經解了,但卻不知為何人一直不醒。

  「醫生,不會是他身上的毒素傷到了大腦吧?」李雲道知道有些毒的確會給人的大腦造成不可逆的損傷,急問道,「不會是因為傷了腦子,所以一直不甦醒吧?」

  醫生得了院長的指示,也知道能住進這間病房的非富即貴,昨兒為了救這個年輕的胖子,院長幾乎把全院所有的主任醫師都召集起來集體會診,可見眼前的這些人身份背景都不一般,因此,李雲道發問,他們也不敢怠慢。

  「是這樣的,昨兒血清打進去以後,我們就發現他的身體機能已經開始慢慢恢復了。今天會再給他做一個核磁共振,至於腦部有沒有受傷,要看了今天的檢查結果才會清楚。不過,人昏迷不醒的原因有很多人,有原先性的,也有繼發性的,還有一些是心理上的……所以,我們現在也不敢確定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他解毒後還一直處於昏迷狀態。」醫生盡可能詳細地解釋著。

  「他一直這樣昏迷,會不會對身體機能產生影響?」李雲道問道。

  「短期內應該不會,他體質還不錯,雖然胖,但三高一類的病症一樣都沒有,體格還是非常不錯的,就算這樣昏迷下去,他身體本身就能比正常人多支持一些時間。」

  「他……會不會一直這樣?」李雲道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

  「這個……很難說啊……」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3:51
第一千六百五十九章 故技重施

  一時興起,第二更來了!開心就好!

  從西湖調回京城後,趙槐如魚得水,並不至於日日走馬飛鷹,卻也算得是呼朋喚友夜夜笙歌。自從京城的天上人間覆滅後,京城裡的這類場子紛紛由明轉暗,生意卻依舊紅火如常。趙槐回京後,一個閩南來的商人經人介紹搭上了他這根線,那閩商倒也識趣,開了一家名為「知趣」的會所,上來便送於趙槐三成的干股。一開始趙槐還沒當回事,也只是當給了朋友一個面子,等三個月後那邊送來分紅,這才知道這知趣會所是個實實在在的銷金窟,單單一個季度的分紅,就足以令人瞠目結舌。

  趙槐本以為閩商是藉著分紅送錢,還特意約上老友上門捧場,到了地兒才發現那百萬分紅絲毫不虛,紙醉金迷的程度與當年盛極一時的天上人間有過之而無不及。前陣子閩南從台灣弄來一個姑娘,拉著跟趙槐喝了頓酒,之後便被趙槐圈在這知趣會所成了一隻不折不扣的「金絲雀」。

  這天趙槐與那台灣金絲雀折騰到接近天亮才睡下,這才合眼不久,便被身邊的姑娘推醒:「老公,說是外頭有人找你!」

  本就累了一夜,這才剛剛入睡就被叫醒,趙槐煩不勝煩:「讓他等著,等我睡醒了再說。」

  那姑娘也不敢再喚他,只能出去說明了情況。

  這一覺一直睡到日上三桿,趙槐這才悠悠醒來,身邊姑娘早就備好的溫水和溫毛巾,擦了把臉喝了水,精氣神養得頗足的趙大公子一把翻過那只著薄紗的姑娘正欲提槍上馬,便聽那姑娘道:「老公,外頭那兩個人已經等了足足大半天了!」

  趙槐這才想起好像天不亮的時候,她就告訴自己外面有人在等著。

  意興闌珊的趙大公子讓姑娘暫時迴避,問清楚了外頭那兩人的來歷,這才讓人將訪客帶到客廳。

  虎哥和東哥兩人倒是第一回來這麼高檔的會所,雖沒有那些高級KTV那般富麗堂皇,但剛剛隨便問了一個服務員那陳列架上的古董的價格,單一個花瓶的市價早足以嚇得兩人腿軟。走進客廳的時候看到只穿著一身浴袍的趙槐正點了一根雪茄抽著。

  「坐,到這兒就不用客氣了!」趙槐知道這兩人定然是緊要事情匯報,否則不可能從天不亮就候到這個時候。

  二人誠惶誠恐,他們兩個混社會的雖然手下也都有那麼幾號兄弟,但是碰到頂著趙家招牌還披著一身制服的趙槐,就就基本連屁都不算。二人倒也有自知之明,趙槐讓坐下,都只敢坐了半個屁股,而後便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匯報起來。

  趙槐原本還往嘴裡送著葡萄,等聽到「李雲道」三個字的時候,不由得便打起十二份精神,聽完兩人的說法,這才詫異道:「你們的意思是有人在找李雲道的麻煩?而且昨兒晚上弄得李雲道很頭痛?」

  趙槐打了個電話去京西分局,果然如虎哥二人所述,京西一處別墅昨晚離奇爆炸,趙槐想問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的時候,京西那邊卻吱吱唔唔說他們只出了個警,消防趕到火還沒撲滅,現場就被軍方的聯參給接管了。

  在聯參趙槐也不是沒有關係,放下電話,趙槐一個電話便打給了大院裡一個臭味相投的發小,那邊倒是回答得很乾脆,接手的是二部,二部的事情咱們還是少摻和為妙。

  趙槐若有所思地放下手機,這才發現虎哥和東哥兩人還在,當下笑道:「兩位兄弟近期倒真是辛苦了,盯著李雲道這廝可是個辛苦活兒!」

  虎哥和東哥連聲說不敢,虎哥眼珠子一轉,小聲問道:「趙局,既然現在有人在幫著找那位的不痛快,咱們為何不順勢推一把?」

  東哥和虎哥原本說好了這事兒只匯報,趙槐不開口兩人絕不介入這豪門間爭鬥的事情,此時聽虎哥開口,東哥先是一驚,而後便意識到虎哥是在拚命地向眼前這位衙內靠攏,一想平日裡碰到派出所的民警都如同喪家之犬,要是能報上這條大腿,那往後在京城裡頭還不是橫走?

  這一回看來那李雲道怕是要徹底完蛋了!想明白這一點,當下東哥也不甘示弱道:「趙局,虎哥說得很有道理,之前咱們費盡了心機也沒能把人家怎樣,我們虎哥兩人還差點兒著了那人的道。現在有人衝在前頭,我們也只要稍稍地給澆上一桶油,那星星之火都能燎原,更何況有趙局您在背後給掌著舵?」

  趙槐微微點頭,沉吟片刻後道:「弄清楚是誰在找李雲道的麻煩了嗎?」

  虎哥道:「說來也巧,有個之前在江北混的哥們,前兩年江北掃黑混不下去了,就跑來了京城,跟我喝過兩回,前幾日晚上,又喝高了,才透漏說,接一活兒,要幫人一起找北清研修班裡頭一個姓李的麻煩,說是那邊兒花了重金讓他張羅兄弟,我猜應該是李雲道在江北掃黑時結下的大梁子,聽說他那場掃黑,被殺頭和判無期的少說也有一打!」

  趙槐微微點頭,看向虎哥問道:「虎子,以你之見,你覺得應該如何操作?」

  虎哥道:「安排人二十四小時盯著他,只要那邊兒再動手,咱們只要派出精幹人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招呼姓李的,我就不信他的運氣好到能次次都死裡逃生。」

  東哥嘿嘿一笑道:「虎哥的主意固然不錯,不過我覺得,既然之前我們已經按計劃已經給他送去了一份『大禮』,現在他對我們倆應該還是信任的。如今估計他也受了驚訝,正是缺人手的時候,咱們可以這個時候再來一次『雪中送炭』,名義上我們的人手是在保護他,但實際上到了關鍵時刻……嘿嘿……」

  兩人的計策,一個比一個毒辣,趙槐卻聽著微微搖頭:「沒用的,你們沒真正跟李雲道交過手,東子你上回跟他的那點衝突,連屁都不是。李雲道親手殺過的人,不計其數,哪會在乎這一星半點?你們派去的人,頂多也就夠他幾槍。哦,對了,你們可能還不知道,李雲道本人就是一個神槍手。我是干特警出身的,所以比你們都清楚,手裡有槍和沒槍的李雲道,那是兩種概念。而且……」他沒有接著往下說,因為虎哥和東哥這種在社會上廝混的青皮,哪裡會知道李雲道背後站著的王、蔡、阮、陳、秦這幾家的厲害,單一個秦家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中可動用的資源更是普通人難以想像的,想用這些普通的社會人來動李雲道,怕是無異于飛蛾撲火。

  「行了,我有數了,你們及時通風報信的功勞我先給你們記在功勞簿上,等解決了李雲道,一起論功行賞!」趙槐想著心事,便也就懶得再應付虎哥和東哥了,待兩人離開,這才回到房間裡。

  那輕紗薄帳裡頭,金絲雀姑娘玉體橫陳,弄得趙大局長心猿意馬,此時哪裡還顧得上安排人手去對付李雲道,一個惡虎撲食便撲了上去,而後那白紗帳便緩緩搖動起來。

  一番雲雨後,趙槐靠床邊一邊抽煙一邊想著心事。

  金絲雀兒將腦袋枕在他的胸口:「老公,你今天不去局裡上班了?」

  趙槐輕輕一笑:「誰管得了我?」

  金絲雀兒甜甜笑道:「那是當然,我老公天下第一!」

  趙槐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笑道:「有個人,之前三番五次地挖坑給你老公跳,剛剛兩個兄弟來匯報說那傢伙碰上麻煩了,你說我該怎麼辦?」

  金絲雀兒故作嗔怒道:「什麼樣的人居然這麼不長眼睛,敢得罪我老公?哼,一定要教訓得他滿地求饒才好!」

  趙槐吐出一個煙圈,瞇眼看著天花板,似乎是在對著金絲雀兒說話,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是啊,定是要給他長得記憶才是。不過,要是能一勞永逸那就更好了!不過這種事情,自然不能是我親自去做,否則……」

  他沒有接著往下說,一旦事情敗露,以王家為首的那五大家族定要齊齊地來找自己的麻煩,而且如果能幹掉李雲道那固然是好,如果幹不掉的話,單李雲道的報復手段,怕是自己也不定能吃得消啊。他突然想起了什麼,恍然般地一拍腦袋:「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這趙家還有個人比我更恨李雲道啊,人不在國內不要緊,找國外的人手不是更應景嘛……」

  說著,他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喂,強子,你跟小義最近這段時間還有聯繫嗎?唉,上次的事情也怪咱們不好,咱們要是攔著點小義,老爺子定然也不會那麼火大。不過我看最近老爺子心情不錯,回頭看他心情好的時候,我給說說,沒準兒一高興,又給小義放回來了!不過那個始作俑者現在也沒那麼安生,我剛剛聽說,這兩天有人在找他的麻煩啊……」

  打完電話,趙槐得意地在懷中女人飽滿的胸脯上狠狠親了一口,忍得那金絲雀兒一陣撒嬌。

  「老公,怎麼突然心情這麼好?」

  「強子是趙義的發小,是個沒啥心眼的紅四代,剛剛那些話,他一定會馬上就搬給趙義。這招借刀殺人也算是估技重施,我料定以趙義心胸狹窄的心性,就算他猜到我是在借他的手對付李雲道,他也一樣會來咬這個餌,誰讓上次他被李雲道整得成了整個京城的笑料了?我那個二叔,表面上人五人六的,實際上很疼這個私生的兒子。你等著看吧,這回定然又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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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3:52
第一千六百六十章 欲蓋彌彰

  才兩天的功夫,樂天已經瘦了一大圈。京城最好的醫生們都無法解釋是什麼造成了他體內脂肪的急劇燃燒,就連看過無數病症的傅院長也不禁嘖嘖稱奇,這樣的奇事還是他生平頭一回見——體內脂肪卻正被快速地消耗著,從心肺到消化系統所有的生理機卻都沒有受到任何一丁點的影響。

  「現在只能繼續觀察,但願脂肪燃燒到正常範圍時就能停止,否則……」當著李雲道和樂諾的面,傅院長也沒有絲毫避諱,「否則,一旦脂肪消耗殆盡時,這種勢頭還不止的話,就有性命之憂了。不容易啊,他平日裡必然是要通過不斷攝入能量才能保持血糖平衡,怕是吃這麼胖,也是因為擔心會在睡夢裡就一命嗚呼了!這小傢伙的確不簡單,這種病我在美國進修時聽說過,但卻還是頭一回見到真實案例。每天吃那麼多東西,想來他本身應該是極為痛苦的吧!」

  樂諾如今是樂家在京城的全權代表,饒是經歷過聯參二部的諸多訓練,聽到傅院長的話是,還是忍不住眼圈有些泛紅。

  李雲道歎息一聲,如今他終於知道樂天為什麼從早到晚都要不停地攝入能量了,這不單單是飢餓的問題,而是他身體的機能的的確確會迅速消耗攝入進去的能量。

  待傅院長離開,李雲道給樂諾倒了一杯溫水,道:「他一定會撐過去的!」

  樂諾接過水,倒了聲謝謝,目光卻落在面部已經有些些許硬朗輪廓的樂天身上:「從我記事起,他就是那副胖乎乎樂呵呵的樣子,我知道他每天要吃很多東西,卻不知道原來他是那般痛苦……」

  李雲道看著昏迷不醒的樂天,也輕歎道:「痛不痛苦,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有些事情,經歷多了,也就習慣了,或許將來不能那般吃了,他才會感到真正地痛苦。」

  雖然情緒低落,但樂諾的思維卻依舊清晰:「雲道哥,你覺得是什麼人給我哥下的毒?A國人?還是那個神秘的聖教?」

  李雲道輕輕搖頭:「應該是聖教的人,只不過事情發生了太快了,有些地方我還未能完全想明白。不過,我想我們距離揪出那個幕後黑手的日子應該不遠了!」

  病房的門緩緩打開,梅灼薇走了進來道:「我給灼曦打過電話了,她會坐早上第一班飛機趕過來,這裡……就交給你們了!」她的目光落在樂天的身上,眼神有些複雜。

  「灼薇……」樂諾欲言又止,「那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梅灼薇點了點頭,深深地望了李雲道一眼。李雲道衝她微微點頭,似乎之前發生在走廊盡頭的對話,他並沒有往心裡去。

  等梅灼薇轉身離開,樂諾道:「雲道哥,你也一宿沒休息了,要不,你先回去歇著,這裡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李雲道想了想,自己留在這兒也幫不了太多的忙,周樹人已經在醫院同一樓層裡安排了人手,加上有樂諾在,所以也不怕對方再來騷擾樂天。自己也應該休息一下,關鍵需要整理一下繁雜的思緒,這兩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抓住了什麼關鍵點,但也許是因為身體太疲乏了,所以大腦的運轉速度也開始下降了。

  回到北清寢室,一打開門,李雲道便愣住了,宿舍裡一片狼藉,顯然昨夜被人闖進狠狠翻箱倒櫃了一番。

  李雲道微微皺眉,馬上一個電話打給住在老王家的小九,天剛亮,小九的電話卻是那個叫安妮的歐洲女子接的。聽到安妮的聲音,李雲道頓時鬆了口氣,有這個女人在,就是尋常的軍隊怕是也難以在短時間內邁入王家四合院一步。

  「昨晚是不是有人闖進來過?」李雲道問道。

  「你怎麼知道?」安妮的語氣並不太友好。

  「抓住了嗎?」

  「死了。」

  李雲道心中微微歎息一聲,果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人。

  頓了頓,電話裡的安妮道:「是三個中國人,應該不是衝著小九來的。」

  李雲道嗯了一聲道:「這幾天情況有些複雜,你們出入注意安全。」

  安妮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應該是聖教安插在華夏國內的人手。」

  「知道了。」

  掛了電話,李雲道檢查了一番,除了筆記本電腦和旅行箱裡的兩把手槍都不見了之外,其餘的什麼都沒有丟失。筆記本電腦此前由夏初親自加密過,除非知道密碼,否則一般的黑客高手根本打不開,倒是那兩把槍讓李雲道有些擔心,國內畢竟是禁槍的,雖然一旦出事也不定能查到槍的來源,但畢竟槍是凶器,一出事那是事關性命的大事。

  讓寢室裡外都檢查了一通,便爬上床躺了下來,又是驚心動魄的一個晚上,只是到此刻為止,薛紅荷還下落不明……

  人越是累的時候,卻越睡不著,尤其是還琢磨著如何能把薛紅荷救出來,剛剛還有些睏意的李雲道睡意頓消,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也不是他的習慣,見外面天色漸亮,乾脆換上一身運動服——當思維陷入困境的時候,換個環境或者換個思路,讓大腦放鬆片刻,也許問題會在不經意間迎刃而解。

  剛打開宿舍門,便碰到吳卓恩穿著運動裝從宿舍裡走了出來。

  「雲道你回來了?」吳卓恩看到李雲道便快步迎了上來,「樂天怎麼樣了?」

  李雲道搖了搖頭:「還沒醒,醫生說要看他的造化了。你怎麼也起來這麼早?」

  「昨兒晚上我們省裡一個常委來了,硬把我拖去陪央視的人應酬,我一個人就喝了不下兩斤,那真是酩酊大醉啊!到這會兒還頭疼,我琢磨著下去跑個步,出身汗會不會好一點!」吳卓恩扶著腦袋,一身濃郁的酒氣。

  李雲道皺了皺眉,笑道:「你還真是為了在領導面前表現,連命都豁出去了!」

  吳卓恩苦著臉道:「關鍵一喝就是三場,央視那些人也真他娘的能喝,下面的省份經常來跑關係,怕是早就把他們的酒量給練出來了!哎喲,我這腦袋啊,跟快要炸了似的……」

  「我也要下去跑步,要不一起?」李雲道笑著道。

  「你先下,我再去吃粒解酒藥!」吳卓恩說著便又便回走。

  「那我先下去了,你喝多了,最好躺著休息,出汗解不了酒!」李雲道笑著揮揮手,轉身離去。

  李雲道轉身那一刻,吳卓恩如釋重負。

  他望著李雲道緩緩走向樓梯間的背影,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而就在轉身那一刻,李雲道臉上的笑意在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

  他輕輕歎息一聲,有時候,敵人果然隱藏在離你最近的人當中。

  李雲道沒有絲毫猶豫,轉身下樓,也不顧那些可能隨時會跑出來拍照合影的北清女生,他在之前的那片草地上打開架勢,緩緩運氣,一邊打著太極,一邊虛閉雙目,不用多看,他也知道,在宿舍樓的某個陽台上,有一個人正看著自己。

  兩趟拳打完,果然有北清女生跑來跟李雲道合影,李雲道難得這麼好的興致:「我手長一些,我來拿手機,你往後站一點,這樣顯得你的臉更小些!」

  留著馬尾辮的姑娘興奮得小臉通紅:「那就麻煩學長了!」

  李雲道拿著手機,微微轉身,鏡頭越過兩人的肩膀,那處陽台上,儼然有一張時不時目光會飄來的面孔。

  吳卓恩從陽台走了回來,而後趴在宿舍和陽台之間的玻璃門上,繼續踮腳看向樓下青草地上的李雲道,臉上的神色甚是不解。

  「老吳,大清早的,你幹嘛呢?昨兒幾點回來的?幸好昨晚沒查房!」睡眼惺忪孫曉霖從床上爬了下來,看到趴在玻璃門上的吳卓恩,揉著眼睛問道。

  「哦,昨兒喝多了,回來晚了!我在看雲道那小子呢,他好像剛從醫院回來,這會兒在樓下打拳呢!」吳卓恩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就鎮定下來,「中午要是有時間,我跟你一塊兒去趟醫院?」

  「今兒中午我還真沒時間,晚上吧,晚上去醫院看看樂天。夜裡雲道給我發微信了,說是胖子已經沒事了,不過還在昏迷。我倒是不明白,這拉個肚子,怎麼就變中毒了,還昏迷了?」孫曉霖一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表情,撓了撓亂蓬蓬的頭髮,「今兒中午有個視頻會議要參加,你要是晚上沒時間,那你就中午去看看胖子,我晚上自己再一個人去!」

  吳卓恩看了一眼樓下專心打拳的李雲道,點了點頭道:「成,待會兒我問問雲道,看看胖子人在哪個病房!」

  「唉,所以說,別的都是假的,身體健康才是真的。老吳,咱們倆也應該向雲道學習學習,人家還比咱們年輕得多,都知道每天起來鍛煉,你看看咱倆的將軍肚,再有兩年,估計都能趕得上懷胎十月的孕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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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3:52
第一千六百六十一章 綠荷失蹤

  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今兩千萬的常住人口中要找出一個人被人刻意隱藏起來的人,並非易事。聯參介入後,找人這種事情自然無需此刻勢單力薄的李雲道親自動手,只是在這個時候接到綠荷師姐的電話,總讓他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這已經不是綠荷第一次來北清大學了,因為李雲道住校的緣故,上半年她從京大來北清的次數加起來比她前半生來得還要多一些。此時早已經熟門熟路,穿過三拱牌坊的二校門,再走上一刻鐘,便是李雲道所住的那棟宿舍樓。樓下看的大爺對這位氣質恬雅的姑娘記憶猶新,老遠看到綠荷便推開窗戶打招呼:「小薛又來給弟弟加餐啊?有你這樣的姐姐,那臭小子八輩子修來的福份啊!」

  綠荷師姐一身藕荷布裳,踏著一雙同色系的布鞋,裊裊地拾階而,路過窗口時還不忘給大爺遞上一份自己親手做的點心,而後便在過往牲口們垂涎三尺的目光下,緩緩走上通往五樓的樓梯。

  這是一棟專供研究生住宿的宿舍樓,住進來的一半以上都是單身狗,初具少婦丰韻又一張少女面孔的綠荷師姐正好滿足了這群單身牲口們對於未來另一半的絕大部分想像。香風所到之處,皆是單身狗們的注目禮。

  綠荷不常爬樓,近幾日初秋的秋老虎依舊肆虐,到了三樓便已經是香汗淋漓,迎面樓上卻上來一個熟悉的面孔。

  「咦,來看雲道啊?」那人笑著打量薛綠荷手中的保溫桶。

  「嗯,姑蘇的雞頭米上市了,他最愛這口,宿舍不便開火,我乾脆做好了給他送過來。他在樓上嗎?」薛綠荷停下腳步,喘息著問道。眼前這人上回來給雲道送菜的時候,她見過一回,印象裡好像是在甘南省民政廳工作,是雲道進研修班後結識的同學,如今也算是密友了。當下薛綠荷不疑有他,笑著道,「我跟他通過電話了,他在醫院,樓下的劉大爺給了我宿舍的鑰匙,我把東西放下就走。」

  擦肩而過時,吳卓恩回頭看了一眼那女子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揚。

  李雲道早上幫樂天請了一個月的病假,也沒去上課,便直奔醫院,車快開到醫院的時候就接到了綠荷師姐的電話。師姐只說放下煮好的雞頭米便回去,李雲道再三叮囑她這段時間不要獨自一個人外出,掛了電話想想還是覺得不放心,便立刻給綠荷師姐發了條微信讓她東西送到後哪兒也不要去,就在宿舍等著自己,而後便調轉車頭往回趕。

  李雲道風馳電掣地加速往學校趕的時候,綠荷師姐已經用鑰匙打開了李雲道宿舍的門,宿舍裡的一片狼藉讓薛綠荷驟然一驚——被人翻動過的宿舍李雲道根本還沒來得及收拾。

  綠荷不疑有他,將保溫桶和餐盒放在角落裡,便捲起衣袖開始收拾凌亂不堪的宿舍:「上次來還好好的挺乾淨,怎麼今天就跟著狗窩似的呢?」綠荷笑著自言自語,在她看來,小師弟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才將地上的衣服分門別類地疊放整齊,她便聽到有人敲門。

  綠荷欣喜地快步上前打開宿舍門,卻只看到那張剛剛在樓梯上碰過一面的面孔。

  路過減速帶的時候,李雲道依舊沒有減速,饒是被斐家大少的一群狐朋狗友改裝過的北京吉普用上了最好的避震,整個車門飛躍落地時還是發出了吱喀的聲響。

  來不及停好車,李雲道將車往宿舍大門口一橫,便飛快奔向大樓。

  樓內宿管劉大爺正想說說這個不按地兒停車的年輕人,一見是李雲道,便換上一副笑臉:「小李子,你姐還在樓上!」

  李雲道心頭微微一鬆,掏出一包還未拆封的煙塞給劉大爺:「總麻煩劉大爺您,我這兒先謝過了!」

  劉大爺順手便將煙往自個兒跟前的抽屜裡一放,眼神瞥了瞥四周,幸好老婆子不在,這包煙應該不會「充公」了!

  李雲道三步並作兩步地飛奔到宿舍門前,敲門卻無人應答,他心中一個咯登,連忙用鑰匙打開房門,室裡空空如也,只有一疊疊好的衣服旁,還有一件才剛剛疊了一半的襯衫。

  「不好!」李雲道暗道一聲糟糕,拉開門就往孫曉霖和吳卓恩的那間宿舍走了過去。

  敲門的時候,三刃刀悄然落於左手手心。

  裡面傳來一個人的聲音:「等一下,馬上!」

  李雲道微微皺眉時,那人已經打開了門:「雲道,你不是去醫院看樂天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哦,對了,剛剛看到你師姐來給你送菜,你小子真好命,姑蘇剛上市的雞頭米,你師姐說是你的最愛,做好了用保溫桶給你盛了送過來。」

  李雲道勉強堆出一絲笑意:「老孫呢?」

  吳卓恩啊一聲道:「老孫?剛剛還在的,這會兒又不見了,估計可能去圖書館了吧?今兒是公選課,照他那脾氣,鐵定是要翹課的!」

  李雲道盯著吳卓恩的雙眼,問道:「你剛剛看到我師姐離開了嗎?」

  吳卓恩茫然道:「我下樓取快遞的時候碰上你師姐的,估計是不是放下東西人就走了?」

  李雲道點了點頭:「那行,你忙著,我給她打個電話,可能有什麼急事兒……」

  李雲道此刻才發現自己剛剛有些亂了方寸,也沒先給綠荷師姐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吳卓恩奇道:「怎麼了雲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李雲道輕笑搖頭:「沒事兒,我本來打算回來送綠荷師姐回去的,外面怪熱的,她來回倒騰地鐵也不是很方便。」

  吳卓恩笑道:「你有這麼一個把你捧在手心裡怕摔著、含在嘴裡怕化掉的師姐,我和老孫都羨慕得緊呢!」

  李雲道擔心綠荷安全,也沒心思和吳卓恩多說笑,一邊往自己的宿舍走一邊拿出手機撥了師姐的電話,很奇怪,電話居然關機了。

  李雲道皺眉,回頭看了一眼仍舊站在宿舍門口衝自己微笑的吳卓恩。

  「對了老吳,老孫剛剛什麼時候走的?」

  「我下樓的時候還在,等我拿了快遞上來,人就不在了。」

  李雲道點點頭,回到宿舍,緩緩掩上門,深深吸了口氣。

  扶著牆壁的手正在微微顫抖,他費了很大的氣力才抑制住那股子嗜血的衝動,此時就是殺了人也於事無補,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薛氏姐妹倆完好無損地救出來。

  打開房門,李雲道看了一眼走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他也沒有絲毫耽擱,直奔一樓的監控室,每個樓層都有監控,只要找到剛剛在五樓誰進過自己的宿舍,事情也就一清二楚了。

  「大爺,監控壞了?」李雲道狐疑地看了一眼那幾排屏幕。

  「嗯,昨天夜裡就壞了,已經上報給後勤處了,估摸著這兩天就會有人來修了!」劉大爺翻著報紙,透著老光鏡的上方看著李雲道,「你問這個幹嘛?」

  「沒事兒,對了,我姐剛剛好像忘了把鑰匙還您了,我先把我這把給您?」

  劉大爺擺擺手,拎了一塊點心放進嘴裡,笑道:「你姐的手藝還真不錯!沒事兒,那把鑰匙就是給她也沒事,你的也留著用吧,我這兒還有一把備用的!」

  「大爺,昨兒晚上沒什麼情況吧?胖子住院了,我們沒回,早上回來的時候,宿舍裡頭好像有人進去過。」

  「啊?」劉大爺神情一緊,「沒丟什麼東西吧?最近倒是聽說隔壁幾棟樓都進過小偷,我這幾天還在琢磨,別盯上我們了,唉……」

  「沒事沒事,沒丟什麼東西。我跟胖子兩個窮光蛋,也沒啥重要的財產。」李雲道笑著擺擺手,跟劉大爺道別,轉身便走。

  胖子中毒住院,薛紅荷被擄,老爺子被狙擊手監控,如今宿舍裡的監控壞了,昨晚又有人闖進了宿舍,如今綠荷師姐也下落不明,這一切都彷彿是無數無形的觸手纏繞在自己身上。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李雲道站在陽台上,看著樓下又多了幾個腦門剃得一溜青的社會人,自言自語道,「總有人想來混水摸水,但這此水非彼水,怎麼就不怕淹死在裡頭呢?」

  李雲道在陽台上抽了一根煙,歎了口氣,這才開門走出宿舍,又重新站在孫、吳二人的宿舍門前。

  敲門。

  依舊是吳卓恩開門,臉上的笑意更盛:「你沒去醫院的話更好了,我正愁找不到人跟我一起吃飯,走,咱哥倆去萬人食堂樓上的教職工餐廳點幾個菜!」

  李雲道點頭笑道:「好啊!不過吃飯的事情先緩一緩,有件事兒我想先跟你商量商量。」說著,李雲道便往宿舍裡走去。

  吳卓恩的笑容有些僵硬,但很快便恢復了正常:「雲道,啥事兒不能邊吃邊聊?老孫電話打不通,否則叫上他,咱們一起合計啊!」

  李雲道笑了笑:「老孫的電話打不通,我師姐的也打不通,你不覺得奇怪嗎?」

  吳卓恩愣一下,隨即道:「是啊,為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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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3:53
第一千六百六十二章 攤牌

  吳卓恩臉上依舊掛著憨厚笑容:「雲道,怕是都在地鐵上,地鐵上信號不好!」

  李雲道點點頭,環視宿舍一圈,微笑道:「老吳,咱們認識也有大半年了吧?」

  吳卓恩點頭:「是啊,要是早點認識就好了!那天老孫還在說,他跟你是相見恨晚啊!」

  李雲道揚了揚下巴,笑意盎然:「難道老吳你不是嗎?」

  吳卓恩連忙嘿嘿搓手笑道:「那當然那當然。」

  李雲道揉了揉鼻子:「老孫有沒有跟你說過,我的鼻子比一般人要靈光得多?」

  吳卓恩愣了一下,不自然地笑了笑:「說過說過!」他下意識地往門口的方向挪了兩步。

  李雲道見他腳尖朝外,也不點破,只是繼續道:「西北人做菜放的香料比沿海要重啊,所以體味也會相對重一些。當然,這些尋常人是聞不出來的,除非有一個像我這樣的鼻子。」

  吳卓恩勉強笑了笑:「是啊,口味吃太重了,對身體不好,這一點醫生跟我說過好幾次了。」

  李雲道點點頭:「你加入聖教多久了?」

  吳卓恩身子一顫,隨即堆笑道:「雲道,你說什麼,什麼聖教?我們可是黨員,不能信這些有的沒的……」

  李雲道失笑:「哦?得虧你還記得你是個黨員。成,那我就問問你這位老黨員,這些年,從聖教那兒拿了多少好處了?」

  吳卓恩皺眉道:「雲道,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李雲道輕笑道:「嗯,有一個代號『金蠍』的傢伙,凌晨的時候死在京大附近的一座塔樓下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金蠍是中東地區的一種毒蠍,據說蟄了人的話,死亡率很高。只是跑到華夏國土上,似乎有些水土不服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你們太小瞧華夏的情報機構了,也太小覷華夏的能人異士了。真以為派些魑魅魍魎來,就當真能把京城搞個天翻地覆了?」

  吳卓恩依舊皺著眉:「雲道,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李雲道笑了笑,緩緩走向一旁靠牆的衣櫃。

  吳卓恩的臉色陡然一變:「你要做什麼?」

  李雲道失笑:「你說呢?」

  吳卓恩搶先一步,攔在衣櫃前:「李雲道,你這般咄咄逼人,難道連兄弟都不想做了嗎?」

  李雲道笑著搖頭:「待會兒你要是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你把薛紅荷藏在哪兒了,也許我會考慮幫你求個情,否則,單單昨天晚上的那場爆炸,就夠判你死刑了!相處了大半年,你應該瞭解一些我的脾氣了,是朋友的,我李雲道自然兩肋插刀,但如果是敵人,就休要怪我手下無情了。」

  吳卓恩低頭沉思了片刻,終於發出一聲嗤笑,而後抬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李雲道:「說實話,我還是低估了你!」不等李雲道反應,他便自己拉開衣櫃門,孫曉霖便從櫃子裡滾落出來。

  李雲道一驚:「他怎麼了?」

  吳卓恩很鎮定地走到一旁,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放心,他只是暈過去了。咱們這位孫副市長在這局棋裡頭,只是一隻無關痛癢的棋子,我今天心情不錯,所以留了他一命。」

  李雲道上前檢查了孫曉霖的呼吸和心跳,脈搏依舊強勁有力,這才鬆了口氣,起身問道:「我師姐呢?」

  吳卓恩微微一笑:「薛氏姐妹跟他可不一樣,她們這是京城這棋裡頭至關重要的兩粒棋子。」

  「至關重要?」李雲道微微皺眉。

  「是的,我原本以為這對姐妹花被你通吃了。沒想到,你只在意薛綠荷,可憐薛紅荷一個處子之身啊……」吳卓恩臉上浮現了一抹邪笑。

  李雲道不怒反笑:「哦,你居然敢動薛紅荷?」

  吳卓恩聳肩道:「我這人很實誠,吃了就是吃了,沒吃就是沒吃,薛紅荷雖然誘人,但卻也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對於女人,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用強硬的手段。所以,我想等解決了你,我再慢慢來……」

  李雲道笑著問道:「你把我師姐藏到哪兒去了?」

  吳卓恩失笑:「這個……我怎麼可能現在就告訴你?別人不清楚,我難道還不知道你?如果找到了薛綠荷,怕是我今天是沒法活著走出這間宿舍了。」

  李雲道笑了笑:「看來你對我還是有那麼點瞭解的。」

  「江北李閻王,怕是整個沿海的黑道聽到你這個名字都要顫抖一聲吧?」吳卓恩意味深長地笑著歎氣道,「其實甘南省民政廳這個身份,還是一個挺好的掩護,可惜啊……其實我跟你不一樣,我並不喜歡殺人,跟你比起來,我更喜歡賺錢!」

  李雲道笑道:「閻王這一說都是那些犯罪份子們亂起的。不過有一點我承認,人,我是殺過不少,但這些人裡頭,怕是沒有一個不是像你這般十惡不赦的。」

  吳卓恩點點頭:「既然都到這一步了,咱們還是開山見山吧。東西呢?」

  李雲道笑道:「我原本還在擔心你們一點馬腳都不露出來,我這次的任務可怎麼完成。不過幸好,你們自己忍不住了。」

  吳卓恩厲聲道:「如若不是他們給了弄到東西的最後截止時間,你根本就不會發現我們的身份!」

  李雲道微微側了側腦袋:「嗯,也許吧!不過,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我一定會把東西交給你?」

  吳卓恩輕鬆道:「我原本倒還真的拿你沒有任何辦法,但現在薛綠荷在我手裡,李雲道,你信不信我把你心愛的師姐剁成一截一截的,然後每天給你快遞來一部分?」

  李雲道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殺氣,笑著道:「怕,我當然怕!這樣吧,找個合適時間地點,一手交人,一手交貨!」

  吳卓恩兩指併攏,沖李雲道做了一個敬禮的動作:「成,那待會兒等我電話吧!記住,只能你一個人帶東西來,只要我看到一個警察冒頭,我就先一槍斃了薛紅荷。李閻王,合作愉快!」此時的吳卓恩跟往常憨厚老實的西北漢子形象判若兩人。

  他開門離開的時候,李雲道並沒有阻攔,而是凝視著目送他離開。

  離吳卓恩離開後,他才往孫曉霖臉上潑了些清水,這位至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副市長悠悠地醒了過來,一臉茫然地看著李雲道:「咦,雲道,咋回事?」

  李雲道將他扶起身坐了下來,又給他倒了一杯溫水:「你剛剛應該中了迷藥,多喝點水,加速讓身體自己代謝出來。」

  「迷藥?」孫曉霖詫異地看著李雲道,「什麼迷藥?」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李雲道便也不打算再瞞著孫曉霖了,當下把事情經過跟他說了一遍。

  孫曉霖聞言大驚失色:「雲道,沒弄錯吧?你是說老吳是國外一個組織派來的間諜?這怎麼可能?」

  李雲道歎息一聲,並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孫曉霖自言自語道:「難道說胖子中毒也是他……這……這到底是為什麼呀?他跑來我們研修班幹什麼?」

  「一是潛伏策反,二是為了我手裡的某樣東西。」

  「策反?那……」孫曉霖突然想到了某種可能。

  李雲道點頭:「可能這件事結束後,會有國家安全部門找你談話,到時候你知道什麼便說什麼就行!」

  孫曉霖苦著臉:「這……這太他媽的神奇了吧?」

  李雲道歎息一聲道:「往後,也許還有更神奇的。」

  孫曉霖揉了揉脹痛的腦袋:「說實話,我這會兒狀態特別不好,如果不是你在,我真的以為這會兒是在做惡夢。對了,剛剛的迷藥是……」

  「嗯,是他。」

  「他媽的,一個宿舍睡了大半年,虧老子還把他當成好兄弟……」

  「老孫,現在懊惱的時候,我還有些事情要辦,這幾天,你自己注意安全!如果吳卓恩再露面的話,你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不過,我想他應該不會再在北清露面了!」

  「要真的碰上了,我倒要好好問問他,圖什麼!」孫曉霖憤憤道,「好歹也在體制裡混到這個級別了,還是個老黨員……」

  「有些人,走著走著,就迷失了,這也不是第一個了!」

  「可是……唉!」

  孫曉霖把李雲道送到門口:「你確定不要報警嗎?」

  李雲道笑道:「這種事情,警察處理不了的。」

  孫曉霖不解地看了李雲道一眼:「你不是公安嗎?怎麼這種國安和軍方的事情,你也插手?」孫曉霖也在體制裡混到了副廳級,自然對諸多事情都門清得很,像這種涉及外國間諜的事務,絕大多數都是由國安或者軍方情報機構直接過問,而非地方公安系統。

  李雲道苦笑一聲:「你就當我是能者多勞!」

  孫曉霖目送李雲道孤單的身影緩緩消失在走廊盡頭,也不由得苦笑搖頭:「我倒是本該陪你一起去的,怕只怕我到時候反倒成了你的拖油瓶!」

  李雲道走出宿舍樓的時候,遠處一輛貼了深色車膜的車內,幾個剃著光頭的青皮模樣的人頓時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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