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娛樂] 大刁民 作者:仲星羽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3:07
第一千六百一十五章 杜爾迦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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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日光城之稱的拉薩全年氣候宜人,冬無嚴寒,夏無酷暑,全球遊客趨之若鶩。

  正值暑期旅遊高峰,機場內遊人如織,來去匆匆的人,誰也沒有注意到站在公告板下微笑對峙的男女。

  李雲道拍了拍因為坐飛機而有些酸的後頸,好奇地打量著眼前年紀絕對不超過十六歲的印度少女:「你的中文說得很不錯,是誰教的?」

  少女實話實說:「杜爾迦是我的老師。」

  李雲道頭疼不已:「上次我就跟她說了,那個秘密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新聞上連島嶼的位置都公開了,她就算把我弄到你們新德里去,也問不出什麼新花樣。」

  少女輕笑:「不是杜爾迦找你,是梵天大人有請。」

  李雲道奇道:「你們的梵天不是早已經不理世事了嗎?」

  少女老實道:「梵天潛修,濕婆傳話。」

  李雲道哦了一聲:「說到底還不是梵天,嚇我一跳!濕婆的話,那就算了,沒興趣!」說著,李雲道抬腿便走。

  少女也反駁,只是靜靜地跟在他的身後,不多不少,一共九步。

  走出機場,一輛迷彩色的軍車停在路旁,看了對應的車牌,李雲道走了上去,從車上跳下來一個剃著平頭的年輕人,立正敬禮:「首長好!」

  李雲道擺擺手微笑打量眼前一身腱子肉的年輕小伙子:「韓小豹?」

  韓小豹嘿嘿憨笑撓頭:「首長,我是韓小豹。」

  李雲道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少女,歎息一聲:「我待會兒給你發個地址,明兒早上七點,你到那個地址接我。」

  韓小豹有些詫異:「您……不立馬出發?」

  李雲道笑道:「洞朗邊境軍隊駐地距離拉薩四百五十公里,驅車也足足需要十多個鐘頭,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安全起見,明兒一早出發吧!」

  韓小豹再次立正敬禮:「是!」

  李雲道笑道:「放鬆些,我不是什麼首長。白小熊呢?」

  韓小豹道:「白上校帶隊進山參加演習了。您放心,領導吩咐過了,一定要把您安全地送到洞朗84軍駐地。」

  李雲道笑著問:「你去過?」

  韓小豹道:「我以前就在84軍駐地,去年才調到拉薩來的。」韓小豹是偵察兵,就算站在那兒也一樣眼觀六路眼聽八方,很容易就察覺到了李雲道身後那異域少女的異樣。只是他的目光落在那少女的臉上時,少女卻衝他嫣然一笑。

  真誠而溫和的笑,令人如沐春風。

  韓小豹再次撓頭:「首長,這是您朋友?」

  李雲道撇嘴搖頭:「機場碰上的。」

  韓小豹頓時一臉佩服,首長就是首長,在機場隨隨便便碰上個印度姑娘都能拐帶出來。可是他怎麼看都覺得,這少女似乎還未成年啊!

  韓小豹欲言又止,李雲道也猜出個大概,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那位遠在新德里的護國主神濕婆會派出這麼個小丫頭片子,所以跟別人解釋也就更無從談起了。

  「抓小偷!抓小偷!快攔住他,他偷了我的錢包!」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循聲望去,果然看到一人在跑,一人在追。

  小偷是個面目凶狠的青年,二十來歲,足下生風,眼看著追他的中年人氣喘吁吁,距離越來越大。馬路上有不少背包的遊客,但卻沒人敢拔刀相助。

  李雲道和韓小豹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聞聲而動,但有人卻比他們更快。

  白色的紗麗迎風飄揚,李雲道和韓小豹才邁出三步,那少女便已經飄然站在小偷逃跑的路線上。

  「滾!」小偷來勢極猛,見是一個看似柔弱的異族小姑娘,個頭還不足自己的胸口,便心一橫,奔跑中用半個身子衝著那姑娘撞了過去。

  「小心!」韓小豹怒吼一聲。

  「唉!」李雲道卻歎息一聲。

  在韓小豹和路上遊客人的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那少女右腿輕輕後撤半步,而後輕輕一躍,下一個瞬間,她便已如同靈蛇一般用左腿纏住了小偷的脖子,嬌叱一聲,小偷應聲而倒。

  就在小偷身子快要落地之時,她右腿在地上微微一點,整個身子騰空而起,一掌劈在小偷的後頸上。

  一聲悶哼,小偷撲倒在地,翻了個跟頭,便不省人事。

  韓小豹的嘴巴張得足可以放進去一個鴨蛋,但很快打量少女的目光裡又多了一絲疑惑。前些年兩國關係還不錯,駐紮在洞朗地區時,兩國軍人時常會有些互動,雖然都不越境,但坐在各自的國境內看對方表演軍中搏擊術也是經常的事情。印度軍方的搏擊術多數源自民間武術卡拉裡帕亞特,剛剛那少女使用的,正是在古婆羅門教特努爾吠陀其中的殺招。

  少女又默默地回到了李雲道身後,遊客們這才有勇氣將那小偷圍起來,有人喊著「報警」。

  李雲道和韓小豹同時退出人群,而韓小豹此時已經很聰明地將李雲道護在自己身後:「首長,這姑娘怕是來歷不淺。」

  李雲道笑了笑,看著那少女問道:「剛剛那是什麼招術?」

  少女安詳地看著他:「夜柔吠陀。」

  李雲道點頭:「印度古代四吠陀之一,不錯!」

  少女見他誇獎自己,不由得唇角上翹,但似乎想起了什麼,面孔馬上又板了起來,故意露出一臉冷峻的模樣。

  韓小豹依舊警惕地看著少女:「首長,要不要吹哨子叫人?」從剛剛少女的那一擊他便看出,自己不是她的對手。在邊境上待久了,韓小豹很清楚,同樣是四大文明古國,那個人口同樣眾多的國度裡一樣活著一些不世的高人,聽老兵們說,很多年前,就從雪山上下來過一位,行千里而不沾寸土。

  李雲道搖了搖頭:「你先去忙,她不會傷害我,更不敢殺我。」

  韓小豹有些疑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李雲道笑著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又有某個倒霉蛋被我媳婦兒活捉回來了,所以他們才想故技重施。」

  少女聞言,咬了咬下唇,卻沒有說話。

  李雲道微微一笑,對韓小豹道:「這會兒離日落還有些時間,我打算步行在城裡轉一圈。你先回去,明早把車給我送過來就成,回頭等我回來了,再把車還你!」

  韓小豹看著看少女,再看看李雲道,有些猶豫。

  李雲道上前一步,拍拍這位偵查老兵的肩膀:「聽我的,放心吧!小熊娃子那邊我會跟他說的。」

  韓小豹點點頭:「那成,您自個兒小心,有啥事兒您隨時知會一聲,從駐地出來很方便!」說著,凌厲的目光落在那異族少女的身上,威脅的成份不言而喻。

  少女依舊面帶微笑,只是默默看著被韓小豹護在身後的李雲道。

  李雲道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下午五點,但如同巨大藍寶石一般的天幕上,如同京城下午的兩三點一般,依舊烈日當空。

  從機場到布達拉宮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李雲道攔了輛出租車,少女便駐足看著那出租車絕塵而去。

  但出租車開了一半又倒了回來,車窗緩緩啟下,李雲道衝她招手:「上不上?」

  少女紗麗迎風飛揚:「嗯!」

  李雲道背著包在充滿異域情調的街上走著,赤著足身著白色紗麗的少女便在後面跟著,她似乎也對這街上的一切很感興趣,看著李雲道拿起一隻牛角號吹了吹,沉悶的「嗡」聲讓那對漆黑色的眸子充滿了嚮往。

  「給!」李雲道把牛角號遞給她:「很容易的!」

  她接過,學著他的樣子深吸了口氣,吹出來的聲音卻如同牛犢子放屁一般難聽,這讓那張俏臉上飛起兩朵紅霞。

  李雲道很耐心地接過去,重新比劃了一下:「得這樣子吹!」

  她的臉更紅了。

  李雲道買下牛角號,往她手裡一塞:「慢慢學。」

  她詫異地張了張嘴,但還是將那只足有她大半隻臂膀長的牛角號抱在懷裡,繼續跟在李雲道的身後。

  不大會兒,除了牛角號,少女的懷裡又多了一個銅鈴鐺,一個頭飾和一盒酥油茶。

  李雲道背著手走在前頭,像視察莊稼收成的地主老財,少女抱著一堆東西跟在身後,唇角輕揚。

  因為時間太晚了,布達拉宮和大昭寺已經不接待遊客,李雲道便尋了一處吃藏面的地方落腳休息,少女靦腆地站在門口,直到李雲道衝她招手,她才走了進來,在李雲道對面坐下。

  「我……沒錢……」她將懷裡一堆東西放在木桌上,框啷啷的聲音比她說話的聲音都大。

  「沒事兒,我請!」李雲道招了老闆過來,點了幾份特色餐點,配了酥油茶,這才將目光重新落在少女身上,「你怎麼來的?」

  她嫣然一笑:「走過來的。」

  李雲道剛剛喝了口茶水,差點兒噴出來,一臉不可思議:「走?」

  少女靦腆點頭。

  李雲道苦笑搖頭:「你們的濕婆大人還真是小氣啊,連路費都不肯出。」

  少女似乎對李雲道攻擊濕婆的言語有些不滿,皺眉道:「濕婆大人一點都不小氣,每個月都會佈施給貧民區的孩子!」

  李雲道想了想道:「哦,對了,我還沒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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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3:07
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 少女帕爾瓦蒂和象鼻神

  聽到李雲道的問題,少女錯愕抬頭,而後莞爾一笑:「我是帕爾瓦蒂。」

  李雲道剛剛喝下去的一口茶水又再次噴了出來,嗆得他滿臉通紅:「帕……帕爾瓦蒂?不是在大雪山下被……」

  少女歎息一聲:「不錯,上一次帕爾瓦蒂早先回歸了梵的懷抱。」

  李雲道這才開始仔仔細細地端詳眼前的印度少女。不可否認,這是一個絕佳的美人胚子。無論是眉眼還是口鼻抑或是臉蛋,都美得無可挑剔。尤其是那兩道彎月眉,與她口中的師父杜爾迦足以形成鮮明的對比。劍眉讓那個女人始終如同一把殺伐果敢的快刀,而這兩道彎月眉卻寫盡了嫵媚,如果不是因為年紀還太小,單這眉眼就足以魅惑眾生。

  李雲道歎息搖頭:「還未成年的孩子便拉上戰場,虧你那師父想得出來。」

  少女帕爾瓦蒂淡然道:「師父十四歲便是杜爾迦了。」

  李雲道錯愕張嘴,想來這應該是那個古老國度一代接一代傳下來的傳統,自己一個外人一個倒的確是無從指責。

  老闆端了花生粥上來,李雲道將粥和小菜推到少女的面前:「吃吧!」

  少女靦腆一笑,也不推辭,當真便開始動手。

  她的的確確是在動手,粥很燙,但她的手彷彿沒有知覺一般。

  「用這個吧!」李雲道想了想,還是遞了把勺子上去,「一開始可能不太習慣,用一用,習慣了你就會覺得人類發明這種工具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少女點頭,恰好小店老闆又送了碗青稞粥上來,李雲道用勺子喝粥,少女便依樣畫葫蘆。

  「你一個人出來不害怕嗎?」李雲道突然想起了什麼,手中的勺子滯在半空,道,「出國一趟也不容易啊!」

  少女搖頭,卻不說話。

  等老闆送的酥油茶被另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接過去的時候,李雲道便知道,剛剛少女帕爾瓦蒂搖頭是什麼意思了。

  她不是一個人。

  的確,一個身無分文的花季異域少女又如何能獨自一人翻山越嶺從新德里一路走來拉薩?

  自然是有人與她一道的。

  此刻,李雲道為她點的酥油茶就在與她一道來拉薩的那人手裡。

  一個俊美的印度青年,面相慈善,只有鼻子看上去有些異樣,但在印度這是神面。

  象鼻神,伽內什。

  那對充滿智慧的黑色眸子,深邃得如同真理的海洋,令人不由自主地想一頭扎進去,找到那求知的彼岸。

  青年手中握著一卷破舊的《博伽梵歌》,一口氣仰頭便將一碗酥油茶一飲而盡,而後咂咂嘴,意猶未盡。

  李雲道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不打招呼便自顧自地坐下來的印度青年,他只穿著一件白色的薄坎肩,下身是一條白色的燈籠褲,腳上是一雙在那個國度很常見的涼鞋。

  「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吃了人的嘴短,拿了人的手短』,這傻丫頭又吃又拿,我再不出現的話,你是不是打算把把她騙回去給你家那頭鳳凰當兒媳婦?」伽內什敲敲碗,招來老闆,又要了一碗酥油茶,「這樣的好東西的確應該多來兩碗。放心,我臉皮厚,吃了拿了,我既不會嘴短,也不會手短。」他嘿嘿笑著,彷彿跟坐在一旁的李雲道已經是多年的老友一般。

  十大護國主神一口氣來了兩個,李雲道就算是再傻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人家是衝著自己有備而來的,或許在京城的時候,人家很可能就已經盯上自己了,而自己還傻乎乎地白白把自己這頭肥羊送入了虎口。

  「別擔心,我現在不想殺人。」伽內什纖細修長的手指在那本破舊的《博伽梵歌》上有節奏地敲擊著,節奏很歡快,亦如他此時的心情,「我想小帕爾瓦蒂應該已經告訴你原因了吧?」

  他看向少女,少女卻咬著下唇低下頭去。象鼻神伽內什輕輕歎了口氣:「終究還是個孩子,戰爭的殘酷往後你會慢慢體會到的。」他突然抬頭看向李雲道,「我有個兄弟,叫卡爾凱蒂耶,有你們的中國話來說,那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不過他的武力值的確很變態,嗯,怎麼形容呢,拔山扛鼎還是力抵千均呢?」

  李雲道依舊不緊不慢地繼續著手上用勺子輕輕拔動粥面的動作,他的動作很輕柔,靠著碗的邊沿輕輕撩上一勺,反過來再撩一勺,這樣入口的粥不燙口,這是在崑崙山時,那個生而知之的孩子最喜歡的動作。

  伽內什見李雲道沒有任何反應,也不生氣,只是繼續有節奏地敲著那本破經書:「哦,我忘了說,聽說你跟鳳凰生了一個兒子,我那兄弟氣不過鳳凰在神國欺人太甚,決定親自跑一趟美國。如果時間上我沒有算錯的話,他現在應該已經到了紐約。哇,紐約可是個大城市,不過你放心,在找人一道上,卡爾凱蒂耶很有自己的一套。」

  李雲道拿著勺子的動驟然而止——這是除了蔡桃夭生鳳駒的那晚外,第一次有人堂而皇之地用兒子王鳳駒來要挾自己 。

  初下崑崙時,李雲道把命這東西看得比什麼都賤。

  如今身為父母官,命這東西在他看來比什麼都珍貴,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殺人不好。小喇嘛的話如同梵音般在他腦海中迴盪。

  殺氣!

  就連小店的老闆都詫異地看了看店外依舊陽光明媚的天色,搞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麼,店裡的溫度彷彿瞬間下降了許多,冷得他渾身起疙瘩。

  濃郁的殺氣伽內什感受到了,懵懂的少女帕爾瓦蒂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只是她想不明白,剛剛還溫和如水的男子,怎麼會突然間氣質反差如此之大?

  殺氣驟然間消失得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臉淡然的笑意。

  伽內什有些好奇:「怎麼,不想為了兒子殺人?」

  老闆送了酥油茶上來,李雲道卻接了過去:「剛剛那碗被你喝了,這碗是我的。」

  伽內什打了個噴嚏,於是李雲道只好將那碗被「污染」的酥油茶拱手相讓。

  「老闆,酥油茶打包!」李雲道又點了一份。

  伽內什卻追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把那個姓鄭的華夏老太太放在你二夫人和兒子女兒身邊,就足夠安全了?」

  李雲道輕笑:「如果人在你們手裡的話,還需要跟我廢這麼多口舌?」

  伽內什面色微變,但很快便恢復了正常:「卡爾凱蒂耶是笨了點,但對付一個老太太應該問題不大。哦對了,忘了跟你說,在他去之前,我丟給他幾個錦囊,在碰到不同的問題時再打開,我雖人去不了,但去與不去,結果不會相差太大。」

  李雲道笑道:「那等你手裡有了人質了,我們再談也不遲。」

  伽內什用手指在光滑的碗口上滑動,發出悅耳的聲響:「不急,馬上,也許吃完這頓下午茶,你就會乖乖跟我們走了了。」

  李雲道將最後一口青稞粥送入口中,抽了面紙,輕笑道:「如果不走呢?」

  伽內什道:「你不是要去看看夫人嗎?不走怎麼去?」

  李雲道笑道:「你們印度教有觀人敦倫的習俗?」

  伽內什聳肩道:「的確有歡喜雙修的秘術,你要是想,我可以傳授給你。」

  「不好意思,咱們華夏人的房中事皆是私密,所以你要是有那種癖好,可以去島國。」

  少女帕爾瓦蒂被兩人說得雲裡霧裡,好奇地看向伽內什,可惜這一次年輕的師叔並沒有向他解釋那些未知的懵懂,相反有些惡趣味地笑了笑,便在這個話題上戛然而止。

  伽內什微微一笑:「接下來的事情,就由不得你了,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李雲道看著桌面上的手機,伽內什也樂呵呵地看著那隻手機。

  終於,手機震動了起來,來電顯示歸屬地:美國。

  伽內什笑得意味深長:「老闆,再來一碗酥油茶,嗯,要是有點兒酒就好了,這麼高興,怎麼可以無酒助興呢?」

  拿起手機的時候,桌下的左手上三刃刀一面緊貼掌心。

  「喂,我是李雲道……」隨著李雲道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伽內什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燦爛。

  「我就知道,卡爾凱蒂耶那個蠢貨雖然笨,但執行力還是不錯的,如果這樣還逮不到人的話,那就太令人失望了。來來來來,我讓老闆上了一壇青稞酒,青稞粥喝完,再喝些青稞酒,如此這也算是在最後幾日也快意人生了一把!」伽內什極自信地笑著,「來,小帕爾瓦蒂,幫你的好朋友倒上酒,喝完酒,咱們就該上路了。」

  「你一定會後悔的。」李雲道似乎深吸了幾口氣才能平復自己憤怒的情緒,再次看向少女時,眼中的憐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子透心涼的冷漠。

  「後悔?」伽內什輕輕搖頭,「不不不,後悔是往往都是眾生,神是不會後悔的。」

  李雲道輕罵了一聲「假神棍」,便仰頭喝掉了一大碗被伽內什換過的青稞酒,而後將碗在桌上一磕:「走吧,但願你們能囫圇著走出這片華夏的領土。」

  伽內什笑得很開心:「放心放心,不但會完整地離開,而且還會把你也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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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3:08
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 下一步計劃

  週末在努力碼字,距離31號的爆更還有兩天而已,說好的爆發怎能缺席!31號,兄弟姐妹們一起來幫刁民守擂啊!

  都說和平時期無英雄,其實只是英雄默默無名而已。

  朝陽從山頭上爬起來,陽光幾乎在瞬間便將高原山坳間僅有的一點水氣蒸發得一乾二淨。

  水霧散盡,山坳間便露出一排排與山坳同色的軍用帳篷,其中一頂帳篷靠裡的位置,每兩台電腦顯示器前便有一張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年輕面孔,徹夜未眠卻依舊精神奕奕——已經到了這場演習最關鍵的節骨眼上,誰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掉鏈子丟人。

  軍賬正中是最新的三維推演沙盤,兩名肩扛一顆金星的老者正面色凝重地看著沙盤裡不斷閃動的紅點和藍點。很明顯,原本佔據大範圍的紅點開始密集地消失,藍色光點幾乎是輕而易舉地就佔領了剛剛的高點。

  「老周啊,看來183地區的佈防還是得想想辦法啊,如果當真發生戰爭,敵人只需要一個連就可以把183地區拿下了。對於敵人來說沒什麼,但是183地區的重要性,你我都很清楚,丟了183,你我就只能提頭去見首長嘍!」站在沙盤頂端正中央的老者指了指三維沙盤裡藍點不斷擴大的區域,「小熊娃子,你的兵不錯,那麼長的防線,還能堅守超過兩個小時,這可是破了紀錄了。老周,在此之前,紀錄是一小時三十二分鐘,對不對?」

  被稱為老周的老者身材微胖,但同樣肩扛一顆金星,聞言嘿嘿笑道:「一小時三十分鐘二十七秒,這回破兩個鐘頭了,好樣兒的,看來把你調到西部軍區這招棋老首長是走對了。戰場上瞬息萬變,多了半個鐘頭,格局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小熊娃子,這次的確功不可沒,頗有些當年你父親在鵬震首長身邊專啃硬骨頭的風範!」

  身材挺拔的上校軍官白小熊卻跟中間的老者一樣面色沉重:「還是太快了,如果不堅守超過六個鐘頭,研究設施裡的科研人員根本來不及轉移,一旦科研成果或者主要科學家落入了敵人的手裡,後果將不堪設想。軍長,我申請下一輪演習由我來充當藍方,再下一輪時我們繼續充當紅方堅守陣地,這樣輪換一下,我也好再找找思路,看看敵人在地面進攻中究竟還會存在哪些破綻。」

  被他稱為軍長的老者聽了他的話後,眼中一亮,點頭道:「六個小時?如果你能堅守六個鐘頭,小熊娃子,我給你們一定弄個集體二等功下來!」

  看著那些藍色的光點不斷地擴大,三人彷彿能看到戰場上的硝煙和喊殺,不約而同地歎息一聲。

  就算在和平年代,軍人依然不能放棄戰爭的思維方式,因為軍人,從來只活在戰場,也同樣死在戰場。

  軍賬的布簾被掀來,快步走入一個哨兵,在白小熊身邊耳語幾語,白小熊陡然一驚:「什麼?人呢?」

  哨兵連忙指著外面道:「報告師長,人在外面。」眼前的白小熊雖然只是副師長,但哨兵們卻打心眼裡佩服這位跟兄弟們同吃同住同訓練的年輕師長。

  「出什麼事了?」周參謀長見白小熊臉色蒼白,皺眉問道。

  「哦,沒事,我出去看一看,正好去駐營地裡走一轉!」不等兩位肩扛金星的首長發話,人已經搶先一步掀賬而出。

  失魂落魄的韓小豹正急得原地打轉,見白小熊走過來,連忙快步上前:「師長,都怪我不好……」

  白小熊皺眉道:「忘了我的話了?」

  韓小豹連忙定了定心神:「是是是,師長說過,遇事要冷靜。可是……可是……師長,雲道首長好像被印度人劫持了!」

  白小熊道:「你怎麼知道他是被印度人劫持了?」

  「昨兒我去機場接他的時候,就有個印度的小姑娘一路上跟著雲道首長,那小姑娘的身手,簡直跟武俠小說寫的似的。不過雲道首長說沒關係,那小姑娘沒有惡意,還讓我先回駐地,說過會兒給我發地址,讓第二天一早再去接他。我左等右等,沒等到他發來地址,就掛了個電話過去,電話是一個男的接的,說是他們要帶雲道首長去看望夫人蔡桃夭,說完就掛了電話,我再打過去便關機了。」韓小豹懊惱萬份,後悔昨兒為什麼沒一直跟著李雲道,否則也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印度人?要帶去見蔡桃夭?」白小熊微微鬆了口氣,他已經猜到印度人究竟想要做什麼了,前陣子蔡桃夭又去了一趟新德里,還帶了一個人回來,想來印度人被如此打臉,也會坐不住的。只是沒想到這回他們會把矛頭對準李雲道。如今回過頭來想,或許李雲道這一環便是他們眼中最弱的一個環節了。

  上次杜爾迦落入華夏人手裡,白虎得歸。這一次印度人自然是想以其人之道還至其身,用李雲道來換取被蔡桃夭帶華夏的那位。白小熊輕笑一聲,那些信仰梵天的傢伙是不是把鳳凰想得太簡單了?

  他歎了口氣:「我知道了,你回駐地繼續養傷,不許去追。我這邊演習快要結束了,等演習一結束,我會跟你們的蔡指導員聯絡的。」

  韓小豹瞪圓了眼睛,問道:「真的不用追?」

  「不用!」白小熊微微一笑道,「現在他們比我們還要更擔心李雲道會出事。他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別說換人了,碰上你們蔡指導員,進來一個收拾一個,進來兩個收拾一對兒!」

  韓小豹終於微微定心,想了想,又搓手問道:「那……那雲道首長當真是蔡指導員的那口子?」

  白小熊笑罵道:「滾犢子,人家兒子都生了,你們這幫癟犢子沒戲!」

  韓小豹眼中立刻浮現了那道穿著軍裝亦絕色傾城的女子,邊軍駐地曾經因為她的到來剛引發過一陣單相思潮,等領教過那女子的厲害,相思便變成了崇拜,幾場衝突大戰下來,崇拜最後幾乎成了一邊倒的膜拜,甚至邊軍裡有人喊出了「女軍神」的口號。

  李雲道腦海中同樣也浮現了那個平日裡總是一襲素衣的女子,素面朝天,卻國色天香。哪怕她不在自己身邊,每每想到她,自己的嘴角都會不由自主地上翹。

  這便是美好的愛情。

  如果前面開車的人不是穿著坎肩的象鼻神咖內什,自己這一路上的心情應該會更燦爛。

  懷裡抱著牛角號的少女總會偷偷用眼神打量李雲道,善良的孩子似乎覺得又吃又拿,如今還把人家扣為人質,有些不太厚道,所以自從咖內什出現後,便不敢再與李雲道對視。

  「沒事兒,我還要謝謝你們一路護送我去跟我媳婦兒團聚呢!」李雲道笑著拍了拍少女的腦袋,他並不清楚,如果被那些虔誠的信徒看到這一幕,定然會有數不清的狂熱份子衝上來將他撕成碎片。

  少女咬了咬下唇,歎息一聲道:「謝謝。」

  李雲道擺擺手,看向窗外的山谷和遠方的原始森林:「華夏大好河山啊!

  他剛說了一句,開著車的伽內什便嗤笑道:「這是神國贈予不丹國的領土,跟你們華夏又有什麼關係?」

  李雲道輕笑道:「你們存的什麼心思,路人皆知,就不用拿出來貽笑大方了!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歷史會證明一切的。」

  伽內什將車子看上一處平坡,車速緩緩下降,眼前是一處巨大的山谷,平坡旁咫尺外便是萬仞懸崖。

  伽內什從駕駛座上跳了下來,活動了一下筋骨,便從副駕位置上拿了一個望遠鏡,對著山谷的另一端,那兒正是華夏邊軍駐地。坎肩的一角在山風中輕揚,伽內什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你說為了你,你老婆會跟我們做這筆買賣嗎?」

  李雲道嚼著一塊犛牛肉乾,跳下車,站在距離懸崖畔不過幾步的伽內什身旁,望向那紮營在另一側懸崖旁的軍隊,軍營正中央,綴了五星的紅旗迎風招展。「你當真是不怕死啊,帶著個孩子就敢這樣闖進華夏國境。」他撇嘴看了唇角含笑的伽內什一眼,「泱泱華夏十四億人口,你們以為這還是一百年前的華夏?」

  伽內什笑了笑,卻沒說什麼,只是轉身看向那剛剛接過帕爾瓦蒂頭銜的少女:「可以執行下一步計劃了。」

  少女茫然地看著伽內什,似乎對他所說的一無所知。

  伽內什歎了口氣:「還是太懵懂啊,哪怕配合我一下也好啊!」

  少女偷偷看了看李雲道,眼神中還是有些說不出的歉意。

  李雲道笑了起,對少女道:「他的意思是,可以通知蔡桃夭你們已經把我劫持到軍營附近了,讓她拿你們的人來換。」

  少女恍然點頭:「哦,信使已經去了。」

  伽內什苦笑搖頭,這一代的帕爾瓦蒂還是讓人看不懂。

  信使在飛奔,藏族少年桑傑這一帶的同齡人裡,被稱為「草原上的駿馬「,他也的確跑得很快,從小鎮到軍隊駐地,只用了不到半個鐘頭,劇烈的運動讓那張原本就充滿高原紅的臉蛋看上去愈發紅撲撲的。

  站崗的哨兵都認得這個叫桑傑的孩子,蔡指導員經常接濟這對祖孫,知恩圖報的孩子便經常送些奶酪一類的事物來駐地。

  高潮即將來臨,你們猜接下來情節會怎麼走?「印度護國十大主神」誰強誰弱?昨日已經在公眾號上給大家做了排位梳理,感興趣的到作者公眾平台上去看看,搜索「仲星羽」或「zjzxy6」關注閱讀!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3:09
第一千六百一十八章 男人就要對自己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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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上的小駿馬,跑那麼快做啥子喲!」哨兵是蜀中人,打趣著桑傑,卻沒有阻攔飛奔的孩子。

  桑傑頭也不回,只顧一路飛奔,到營地倒數第二排的一間木屋門口,見門沒鎖,砰一聲推門。

  木屋裡陳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書桌,兩個櫃子,桌面上一塵不染。桑傑詫異地張著嘴,一路奔跑讓藏族少年的胸口不斷起伏,大口地喘著氣。

  確認屋裡空無一人後,桑傑轉身便往營地後方的訓練場跑去。他知道,那個天神一般的女子,只要在營地裡,便只會在兩處地方,要麼宿舍,要麼訓練場。

  他跟早操結束的士兵們擦肩而過,有人喊道:「草原上的小駿馬,剛看到蔡指導員往訓練場去了。」

  桑傑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他生怕自己送信送晚了而釀出大禍。

  此時的訓練場很空,桑傑一口氣扎進來的時候只看到兩個人,喘著粗氣的孩子剛吸了口氣想喊那個背朝自己的軍裝女子,卻陡然睜大了眼睛,瞳孔收縮。

  只見站在那女子對面的是個皮膚黝黑的異域女子,長髮及腰,遮面紗遮去了下半張面孔,露在外面的一對黑色眸子卻隨著暴起的身形露出無窮的殺機。女子手腕和腳踝上各有一對銀鈴,此時躍在半空,銀鈴悅耳卻暗伏殺機。

  軍裝女子負手而立,因為背對著桑傑,所以藏族少年看不到她的表情。等半空中的遮面女子伸出一隻手時,桑傑才看到她的五根手指上只有一根指套,指套另一端鋒利如刀,此時五把刀尖已經斷了三把,只有拇指和小指上的刀鋒正閃爍著刺眼的寒光,朝著那軍裝女子迅猛地襲去。

  那刀尖卻來卻近,那軍裝女子卻一動不動。

  桑傑覺得自己快看不下去了,他想開口提醒,卻不料那剛剛落地的遮面女子突然足下一點,身子騰空翻過軍裝女子,而後兩把尖利的刀鋒竟然衝著門口的桑傑襲來。

  桑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嚇得愣住了,連轉身逃跑都忘計了,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地,看著那幾乎眨眼間便來到自己面前的刀鋒。

  兩把刀衝著桑傑的雙目而來,就在那刀尖已經倒映在桑傑的眸子裡時,那軍裝女子卻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桑傑的身後,輕輕一拉,便讓藏族少年拉到了自己的身後,而後伸出一指:「昔彌,不作死就不會死。」

  迅猛而至的刀勢幾乎在瞬間化為烏有,那被稱為昔彌的遮面女子嬌笑著用孟加拉語道:「鳳凰,原來你並非沒有破綻。」

  被她稱為「鳳凰」的蔡家女子淡然一笑:「你永遠理解不了,他們才是我在站在這片土地上的動力。」

  昔彌輕笑:「你把我從新德里帶到這裡,又不殺我,難不成你是想為你的相公再納一房妾室?我聽說你們華夏男人很崇尚『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這一套啊!」

  蔡家大菩薩絲毫不動怒,只是淡淡地看向那遮著面目卻露出小腹的女子:「社會資源的分配原本就是不公平的,能力強一些的人自然是要多佔有一些社會資源的,從這一點來看,男人們並沒有錯。嗯,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沒上過學,我說的可能太過於深奧了!」

  那露在面紗外的眸子裡終於有了一絲怒意:「我是神的僕人!」

  蔡桃夭莞爾一笑:「你說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離開這裡。」說完,她回頭看向桑傑,「小駿馬,奶奶生病了?」

  桑傑連連搖頭,他怕自己用漢語說不清楚,飛快地用藏語說了些什麼,中間還指了指那被稱為昔彌的印度女子。

  昔彌聽不懂漢語,更不會藏這對她來說宛如天書的藏語,那個只在給點時間便能在京大讀出兩個博士學位的蔡家女子卻能同時用孟加拉語、藏語和漢語對話,這讓從小就侍奉在梵天身邊的大地女神不由自主地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終於,蔡桃夭的目光落在昔彌的臉上:「有人來救你了。」

  昔彌不喜反驚:「誰?誰來了?我不要他們救,讓他們回去!」

  蔡桃夭轉身就走,邊走邊道:「給你一個可以擊敗我的機會,你們來了三個人,三人聯手,應該能勉強支撐一段時間。不過他在那兒,我不知道等我去的時候,來救你的兩個人會不會……唉,你們應該慶幸,他這幾年已經不太願意枉造殺孽了,否則也許等不到我去,你們的人已經死得很難看了。」

  伽內什的臉色此時的確很難看,他被稱為智慧無雙的象鼻神,卻沒想到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居然著了別人的道。

  腹中的翻騰和絞痛讓他額上不斷流下黃豆般大小的汗珠,站在懸崖邊的他穩了穩身形,才沒一頭載進那萬丈深淵。

  少女帕爾瓦蒂也發現了伽內什的異樣,不解地看著晃悠著身子緩緩走向李雲道的象鼻神。

  終於,在他抬手指著李雲道的時候,終於支撐不住,單腿跪在了地上,卻仍舊支撐著抬手,顫抖著的食指指向似笑非笑的某刁民:「你下的什麼毒?」

  某人後退幾步,跟伽內什拉開一個足夠安全的距離,這才蹲下身子,嘿嘿笑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雖然是個問句,看他似乎絲毫沒在意對面面色蠟黃的伽內什同不同意,自顧自地道,「我在崑崙山的破喇嘛寺裡長大的,我有個師父,是個喇嘛,嗯,你應該知道的,這處高原是就是喇嘛們的天堂。他們對這片土地上的一草一木,都相當有感情,也深知這裡的一草一木究竟可以入食還是可以入藥。嗯,小時候我們山下有個流水村,裡頭有幾個比我大的傢伙,總是合起伙來欺負我,我放過蛇,沒用,蛇被他們取了膽和毒囊,還下鍋煮了頓美餐。後來我就想了個辦法來對付他們,嗯,就是用來對付你的這個辦法!嘿嘿!」

  伽內什只覺得腹中巨痛,咬牙強忍著想撲上來,剛剛才使上力氣,便頹然倒地。

  少女帕爾瓦蒂也意識到不好,連忙從車邊走過來,扶住雙手撐地卻不斷顫抖的伽內什。

  「你真的給他下了毒?」少女帕爾瓦蒂可憐兮兮地看向李雲道。

  李雲道聳聳肩:「聽說他是你們當中讀書最多、最有智慧的那個,嗯,不可否認,他真的很小心。在拉薩那家餐廳裡的時候,他用一個很不經意的動作把我和他的碗對調了,他以為那碗我準備給自己喝的青稞酒定然是安全的。嘿嘿,嘿嘿嘿,我這個人做事向來很狠的。」

  說著,李雲道自己也蹲了下來,臉色愈發慘白。

  少女帕爾瓦蒂瞪圓了雙眼:「你……那我的……」

  李雲道搖了搖頭:「我還沒有卑鄙到要給一個孩子下藥的地步,何況,你跟他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少女帕爾瓦蒂低頭不語,良久才道:「你知道嗎,在教義裡,帕爾瓦蒂是伽內什的母親。」

  李雲道苦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也不算虧,原本單打獨鬥,他一個便可以打我十個,現在扯平了,如今我跟他兩個人都算是手無縛雞之力了。至於你想怎麼辦,你看著辦吧!」

  西藏的的確確是個好地方,滿大街叫賣的可以就地取材的「毒」,昨日給少女買了那些東西外,他也給自己買了些藥材。李雲道歎息一聲,在算無遺策之下,就必須連自己的毒也給下了。

  男人嘛,就該對自己狠一點!

  可是這狠一點的結局就有些慘不忍睹了。

  兩個大男人疼得就差沒滿地打滾了,這毒其實不烈,最大的用處就是腹中絞疼,讓人失去所有的戰鬥力。也就是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換在內陸或沿海,幾味極關鍵的藥材,自己根本沒地兒尋去。

  少女帕爾瓦蒂起身,她知道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她看向那座在晨暉中慢慢熱鬧來的軍營,那兒的軍歌嘹亮,那兒的人們似乎幹什麼事情都熱火朝天。

  前些天她自己也去過自己那一邊的軍營,直到她走進軍營,那些打牌賭博的軍人都沒有發覺,似乎把她也當成了來軍營裡兜售土特產的當地少女。

  她微微歎了口氣,有些結論都是對比出來的。

  但即使這樣,有些事情她還是要堅持著做下去。這是身體奔淌流動的血液決定的,而且不能隨著她的意志而轉移。

  她看了一眼已經疼得趴在地上的伽內什,而李雲道卻始終都是蹲著的,面色卻也不比伽內什好到哪兒去。

  「你的毒比他輕?」她問道。

  李雲道搖頭:「疼痛這種事情,我從小就習慣了。」

  她皺了皺眉:「怎麼會有人習慣疼痛。」

  因為疼痛,冷汗不斷從面頰上滑落下來,最後從下巴尖掉落在懸崖的地面上。他的身子在顫抖,笑容也有些勉強,但他的的確確是在笑,絲毫沒有作偽。

  「習慣了跟死神擦肩而過的話,有些事情,就沒那麼重要了,比如說疼痛!」

  他抬頭,便看到遠處走來的一襲軍裝。

  山風中的女中,短髮,颯爽。

  亦如很多年前在崑崙懸崖邊的那第一次碰面。

  不知道你們看到這裡是什麼感覺,接下來會是一場大戰,兄弟們有什麼感想或期待歡迎到公眾號上給羽少留言,微信搜索「仲星羽」或「zjzxy6」,便可關注後與羽少直接互動!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3:10
第一千六百一十九章 計中計

  看到軍裝女子,少女帕爾瓦蒂先疑惑,後警惕,最後在看到跟在軍裝女子身後的先走路時都自帶三分魅惑的昔彌,她終於恍然。而後她便開始從頭到腳地打量那個留著短髮的軍裝女子。雖然她只是穿著一件普普通通的綠色軍裝,但那衣裳卻彷彿是為她量身剪裁的一般,將她的身形勾勒得異常完美。她一步一步地走過來,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彷彿在少女帕爾瓦蒂的心頭敲下一記重錘——上一代帕爾瓦蒂英姿卓絕,實力直追濕婆,卻依舊被眼前這個被華夏人稱為「鳳凰」的女子斬殺在雪山之麓。

  昔彌看到少女帕爾瓦蒂時先是得意地看了走在自己前面的蔡桃夭一眼,這種在異國他鄉碰到同仁的激動此時只有她自己可以體會,尤其是眼前的同仁應該還是為了解救自己而來。可是等看到躺在地上不斷抽搐的象鼻神伽內什的時候,她的臉色陡然一變。

  李雲道的情況比伽內什要稍微好一些,至少還沒到滿臉打滾後抽搐不已的地步,但臘黃的臉色還是讓那軍裝女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

  蔡桃夭何等聰慧,看到此情此景,怎麼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李雲道在崑崙山博覽群書,這其中不單單是經史子集,還有諸多佛經、藥典。所謂凡藥三分毒,藥劑配比有了些許差異,原本的治病良藥也會變成一劑劇毒。大喇嘛噶瑪拔希身負諸多絕技,藥理一道四個徒弟中十力最有天資,其次便是從小泡在藥桶裡哪兒也去不了的李雲道。

  徑直與少女帕爾瓦蒂擦肩而過。

  少女抬了抬手腕,想做些什麼,卻不知為何手腕只抬起寸許便放了下來,她有些沮喪地咬了咬下唇。

  那穿著露肚皮裝束的昔彌走到少女的身旁,用孟加拉語道:「孩子,不要沮喪,就算我和你師父聯手,也不一定能勝過她。」

  少女吃驚地看了昔彌一眼,又看了看那走到李雲道身邊輕輕蹲下一臉心疼的女子,此時的她才彷彿從那煙雲供養中走出來,沾上幾份塵世間的味道。

  「傻子,你要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她拎著衣袖幫他擦了擦額上的汗。

  「這……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不曾想倒是變成驚嚇了。」忍著劇痛的李雲道擠出一絲笑意,「不過還好,我幫你解決掉了一個小象鼻,剩下的兩個,有沒有把握。哦,對了,那小姑娘心眼不錯,能不殺就留她一命。」

  蔡桃夭莞爾一笑:「你啊你,你大師父說得一點兒都沒錯,你就是對別人都寬容,唯獨對自己相當苛刻。少個小象鼻或多個小象鼻問題都不大啊!這次用的什麼毒?」

  李雲道嘿嘿一笑,但似乎牽動了腹中的巨痛,哎喲一聲才道:「佛曰,不可說啊!」

  蔡桃夭見他這樣,心中便安定,至少她知道,自家這個傷敵一千自損九百九的相公目前沒有生命危險。

  蔡桃夭伸出修長食指,在這個即使在邊疆也日夜讓自己牽腸掛肚的傢伙額上點了點:「都是當爸爸的人了,往後可不能事事都拿命去搏,跟這些人比起來,咱們的性命要重要得多!」

  李雲道笑著點頭,只是腹中劇痛讓他的笑看上去有些淒慘。

  蔡桃夭看到他笑,心中大定,但目光始終不離這個在別人看來可能一文不值但對自己來說卻重於千金的男人。

  「十力說鳳駒會有一劫,如今果然應驗了。」李雲道強忍著痛意,咬牙道,「小象鼻的兄弟,那個叫什麼卡爾凱蒂耶的傢伙已經得手了,估計我們還要跑趟美國。」

  蔡桃夭微微一笑,搖頭道:「鳳駒的事情,自然會有人解決的。卡爾凱蒂耶號稱戰神,實力也的確不俗,但在一些人看來,也就是小孩子過家家。」

  李雲道詫異地看著蔡桃夭:「咱們在美國還有別的人手?我怎麼不知道?」

  蔡桃夭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起身看向那在懸崖邊打滾的伽內什。

  她似乎覺得有些好笑,一個正常的伽內什憑武力可以秒殺十個自家相公,如今這樣的後果,只有一種可能性,那便是他們都太輕敵了。

  伽內什似乎也感受到了蔡桃夭的戲謔目光,咬著牙讓自己不再疼得抽搐:「卑鄙,居然用這種手法。」

  蔡桃夭笑道:「當年你們戲弄白虎,就不卑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在白虎跟老象鼻打賭前,你們做過些什麼,自己難道不知道?或者說,從來都沒有人告訴過你?」

  伽內什痛苦的表情中閃過一絲茫然,他的確不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麼。

  一旁與少女帕爾瓦蒂並肩膀而立的昔彌終於開口道:「當年的事情就不用提了。」

  蔡桃夭有意無意地掃了她一眼,昔彌下意識地後撤半步。

  就連少女帕爾瓦蒂也心頭一驚,這只「鳳凰」果然強大如斯,單單一個眼神,就能讓大地女神昔彌望而生畏。只是她並不清楚,從新德里到洞朗,這一路上昔彌早就吃盡了苦頭,手上的指刀十去其六,如今每隻手上,也只剩下拇指和小指兩把指刀。

  李雲道看著疼得抽搐的伽內什,強忍著自己腹中的痛意,緩緩站起身:「我說過,希望你們還能囫圇著走出華夏的國境。」他在「囫圇」兩個字上加了重音,「不過,現在這樣的話,如果可以,那就都留下吧,美國那邊如果出了什麼事情,聽說你們除了十位護國主神外還有很多人,我會讓你們這些人統統陪葬。往後,只要你們有主神接位,上一個殺一個,上兩個,殺一雙!」最後一句話,他是一字一頓說出來的,此時朝陽當空,但無論是少女帕爾瓦蒂還是昔彌,都感受到了一股涼意從背後竄起,這個男人說得很隨意,但誰也不會覺得他是在開玩笑,因為他身邊站著一個女子。

  蔡桃夭微微一笑,看向並肩而立的少女帕爾瓦蒂和昔彌:「他說的話,就是我的意思。」

  昔彌歎息一聲,轉頭問少女道:「要不要試一試?」

  少女輕輕點頭:「總還是要試試的。」

  而後,兩人不約而同地往懸崖畔逼近一步。

  紗麗在山風中飛揚,夾雜著鈴鐺清脆歡快的聲響。幾乎是在一瞬間,兩人從兩側陡然逼向那軍裝女子。

  李雲道哎喲一聲躺了下去,卻是蔡家大菩薩輕輕將他放倒:「三兒,你先歇會兒,解決了她們,我帶你去營地裡參觀。」

  李大刁民哭笑不得,打架這種事情,原本不是男人應該干的嗎?可是偏偏現在兩個大男人都躺在地上疼得直叫喚,倒是三個女人很快便戰成一團,戰團中嬌叱聲不絕於耳。

  不到三分鐘,昔彌被一掌擊飛出去,整個身子落在不遠處的越野車的車底,震得車窗玻璃盡數龜裂。

  而後,兩息功夫,少女也一聲悶哼,倒飛的身影如同惶然墜世的神靈。

  那軍裝女子負手而立:「不錯,你比上一任帕爾瓦蒂有前途,至少心性不壞,不會像她那般連小孩子的東西都要去哄騙。」

  少女扶著昔彌站定,咬了咬下唇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蔡家大菩薩淡然一笑:「這話應該我問你們才對,究竟想怎麼樣?你們派了人去美國擄了我兒鳳駒,這筆賬往後有機會,我會親自去跟你們的濕婆再好好聊一聊。看來上次斷他幾根肋骨,這個教訓還不夠,下一次我會換成你們的電訊大樓,試試從那個地方扔下去他還能不能苟且地活著!」

  少女眼睛瞪得渾圓,她聽師傅說道,之前曾經有人獨自闖入禁地,將一十八衛護教神衛打成重傷,而後將大人從樓上扔了下去,難道說,那個人便是眼前的這名不施粉黛卻依舊傾國傾城的女子?

  地上傳來拍手聲音,少女看到那個給自己買牛角號和酥油茶的傢伙嘿嘿笑著給他媳婦兒鼓掌。

  「媳婦兒,我發現你這樣說話的時候,特別有魅力!」某人美滋滋地道。

  蔡家大菩薩的俏臉上飛過一絲紅霞:「傻子,有外人在呢!」

  某人這會兒腹中似乎沒那麼疼了,嘿嘿笑道:「那成,待會兒咱去你宿舍,關了門慢慢聊!」

  蔡家大菩薩滿臉通紅,但還是應了一聲:「好啊。」

  昔彌咬牙切齒:「得意得太早!」

  少女帕爾瓦蒂不解,蔡桃夭也微微皺眉。

  躺在地上的李雲道卻愣了一下,突然恍悟,苦笑一聲:「媳婦兒,咱們好像中計了。」

  話未落音,一白一藍兩道身著紗麗的身影出現在懸崖一側。

  白衣女子劍眉赤足,看了少女一眼,那少女帕爾瓦蒂連忙道:「師父,您怎麼來了。」

  等少女看清那藍衣女子時,頓時又是一愣:「薩拉絲瓦蒂!」

  李雲道苦笑不已:「媳婦兒,我現在才知道你有多強大,人家為了你,幾乎出動了除了哈奴曼之外的六大主神。」

  還沒說完,便有一個拎著銅棍的赤足印度僧人踏上懸崖:「堵車,來晚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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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3:11
第一千六百二十章 避無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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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山女神帕爾瓦蒂,象鼻神伽內什,復仇女神杜爾迦,智慧女神薩拉絲瓦蒂,現在連猴神哈奴曼也都來了。」強忍著劇痛走到蔡桃夭身邊的李雲道苦笑不已,「估計除了戰神卡爾凱蒂耶去了美國外,連這位大地女神昔彌被你帶回華夏都是個幌子。」

  蔡桃夭微笑著,環視一圈除了伽內什外的五位印度護國主神,卻依舊面不改色:「這一次看來是下了大血本了,連向來不現身的薩拉絲瓦蒂和哈奴曼都派來了華夏。你們當真就不怕就此回不去你們口中的神國?」

  那手中牽著一隻長尾猴的赤足老僧笑道:「你三番五次進神國挑戰梵天的權威,就算是神,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至於你說的回不回得去,一來不重要,二來要打了才知道。剛剛在遠處觀你跟帕爾瓦蒂和昔彌交手,確實很強,但還遠遠沒強大到能以一敵五的地步。」

  蔡桃夭沒有說話,卻聽身邊的男人道:「誰說她要以一敵五了,你的對手是我。」

  蔡桃夭很明顯愣了一下,轉頭苦笑道:「他雖然只排第十,但動手這方面的實力,在那十人中應該能排進前五啊!」

  某刁民張了張嘴,腹中劇痛已經開始逐漸減輕,顯然混著犛牛肉吃下去的解藥已經慢慢開始有了效果。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仍舊劇痛不已的象鼻神伽內什,這藥效足有三日,接下來除了腹痛,伽內什更會腹瀉不止,也就是說接下來這場苦戰裡頭,伽內什可以忽略不計了。

  「前五?那也就是比小帕爾瓦蒂還要厲害了?」李雲道苦著臉問蔡家大菩薩,但能跟自家老婆為了華夏國威並肩而戰,就算戰死那也是一種殊榮。

  蔡桃夭看了小帕爾瓦蒂一眼:「嗯,她現在也就比昔彌稍微強一些,但昔彌還有魅惑的本事,論起殺人,小傢伙現在可能還不如他們的十八護教神衛。」

  李雲道苦笑不已:「沒辦法了,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去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打不過也得試試啊,不過媳婦兒,他手上那根銅棍子看上去有點兒嚇人啊!」他的目光落在那哈奴曼手上拎著的那根銅棍上,銅棍雕滿奇異花紋,經年累月,那紋路間滿是污垢。銅棍看上去很沉,但被看不出年紀的老僧拎在手裡彷彿像拎著一根牙籤。

  蔡桃夭笑道:「可怕的不是這根可以當成古董去賣的銅棍,而是他身邊的這隻猴子。」

  老僧沒料到蔡桃夭一語中的,哈哈笑道:「華夏居然還有你這等有見識的小姑娘,死了倒是有些可惜了。」

  李雲道看了一眼那長尾猴一眼,有些不解:「媳婦兒,這猴子比人還厲害。」

  蔡桃夭道:「不是猴子厲害,是猴子的主人太過卑鄙。你看它的尾巴,裡面有尖刺,刺上有毒!」

  李雲道瞪圓了眼睛道:「這麼下流?」

  蔡桃夭笑道:「歷代哈奴曼都是這樣,否則也不會以前五的實力在十主神中卻排名最末了。」

  李雲道點了點頭:「知道了,看來是人品有問題。媳婦兒,你一打四,會不會太勉強了?」

  蔡桃夭輕笑:「試試就知道了。你確定你要跟哈奴曼一對一?」

  李雲道嘿嘿笑道:「不就是比誰更卑鄙嗎?」

  蔡桃夭道:「在國事面前,也就沒有什麼卑鄙不卑鄙一說了。贏了的,才是歷史。」

  李雲道鄭重點頭,腹中劇痛終於緩緩消失,臉上也才終於有了一絲血色。

  那老僧露出一口黃牙,用帶著濃郁口音的英文道:「客隨主便,我來會一會鳳凰的丈夫!」

  另外四人,分立四個方位,將蔡桃夭包圍在正中。

  蔡家大菩薩依舊負手而立:「你們是一個一個上,還是一起上?」

  藍衣的智慧女神薩拉絲瓦蒂嬌喝一聲:「一起上!」

  濕婆不在的時候,薩拉絲瓦蒂便是最高的智者,就連杜爾迦也會聽從她的安排。事實上,這一次讓昔彌佯裝戰敗被蔡桃夭帶來華夏,再利用丈夫和兒子來牽制這只傳說中的鳳凰,此計中之計據說就出自薩拉絲瓦蒂。資料裡顯示,李雲道的戰鬥力只是中等偏下,本想憑著小帕爾瓦蒂一人便可拿下他,薩拉絲瓦蒂知道小帕爾瓦蒂心性單純,這才派了伽內什從旁輔助,但只有伽內什會被李雲道下毒這一點,是她萬萬沒有料到的。

  最先出手的依舊還是脾氣暴躁的杜爾迦,這個華夏之行吃盡了苦頭的印度女子打算今天在這隻鳳凰身上把自己這段時間吃的苦頭都找回來,所以一上來便是殺著,兩指成劍,直指蔡桃夭雙目。

  而後薩拉絲瓦蒂和昔彌也相繼出手,一人直取蔡桃夭後背,一人取她頸項命門。

  只有小帕爾瓦蒂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出手了,只是她取的卻是蔡桃夭的小腹氣海。

  氣海破,一切皆破。

  見四人均已出手,蔡桃夭不退反進,當先迎向那直取自己雙目的兩指。

  她只是輕描淡寫地抬手,一掌封住那兩指的路線,而後輕抬一腳,將薩拉絲瓦蒂的一記後心偷襲擊退,而單手在杜爾迦身上微微一摁,整個人騰向半空,昔彌那針對她頸頂命門的一記殺著無疾而終。

  只有小帕爾瓦蒂,見蔡桃夭身子騰向半空,一記掌刀跟著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直奔逼向空中的女子。

  半空中,避無可避。

  小帕爾瓦蒂喜形於色。只是還沒等到她唇角勾起勝利的喜悅,卻愕然發現那女子在半空中身體既然能折疊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而這個弧度卻堪堪地能躲過她的一記掌刀。

  「小心!」杜爾迦見自己的徒兒不管不顧地追上蔡桃夭時,便已經心中一個咯登,在鳳凰手中吃過虧的人都知道鳳凰最厲害的便是絕地反擊,尤其是在必死之局中尋到一線生機。

  果然,不等小帕爾瓦蒂反應過來,一隻纖纖素手便已經纏繞上了她的手腕,她悚然一驚,正想收回手臂,卻發現繞上自己手腕的那隻手已經在她手臂上摁了數下,終於她全力的力道彷彿瞬間被抽空一般,緊接著,一記邊腿如同用力掄在的鞭子一般抽在她的後背,整個人便如同風箏般從半空墜落。

  杜爾迦已經搶先一步,接住小帕爾瓦蒂,身體旋轉一百八十度時,兩道寒芒從她手中疾射而出,直取那道從半空悠然而落的身影。

  薩拉絲瓦蒂見勢,也從頭上摘下精金髮釵,在護腕上擦了擦,鋒亡上瞬間寒光四射。

  「去死吧」她也手腕一抖,沾了她護腕上毒素的髮釵也徑直射向蔡桃夭的命門。

  昔彌更是冷笑一聲,自斷兩隻手上僅剩下的四根指劍,指劍化作四道冷光,同樣直接那女子。

  「媳婦兒小心!」被老僧一根熟銅棍趕得滿懸崖平坡亂跑的李雲道見勢不妙,連忙開口提醒。

  「顧好你自己的小命吧!」老僧哈奴曼獰笑,鬆開手中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的長尾猴,那凶猴吱叫一聲,便衝著李雲道的面門直撲而來。

  李雲道藉著年輕的優勢和崖上地帶開闊,一直跟老僧周旋,此時也知道避無可避,尤其是那凶猴尾巴有毒刺,哪裡還敢戲耍怠慢。掌心間三刃刀綻放如懸崖上的山梅,那猴子不識三刃刀,依舊伸著爪子來抓李雲道的臉,想來也是老僧哈奴曼馴過的,要它毀人面目,而後失去理智,最後才好中那尾上一刺。李雲道想都沒想,三刃刀刃口迎向那猴子的利爪。

  「嗖」地一聲,而後那猴子猛然間發出一聲慘啼,鮮血從半空濺落,地上已經多了四根猴子的指頭。

  受傷的凶猴尖叫著竄到了老僧的背後,捂著猴爪上的傷口,尖啼不已。

  老僧見猴子受傷,心中大為痛惜,怒而舉棍,一記泰山壓頂般的重劈向著李雲道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

  卻不料李雲道猛然間極狼狽地往前一竄,那棍子沒劈到李雲道,卻依舊迎來了一聲慘叫……怒極攻心的哈奴曼忘記了李雲道身後就是因腹痛倒地不起的象鼻神伽內什。這一棍可止千斤,重重轟在毫無準備的伽內什胸口,就連已經狼狽逃竄出去的李雲道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剛剛那聲音難道是肋骨斷裂的聲音?再看那口中吐血不止的伽內什,不是被肋骨刺穿了胸腹還會是什麼呢?

  李雲道來不及奚落老僧哈奴曼,看向蔡桃夭那一邊,此時蔡桃夭似乎只能抬起一臂,左臂上插著一根銀色的髮釵,看來剛剛那來自三個不同方位的偷襲,終有一處她未能躲得過去。不過就算如此,此時她單手跟三女竟也能勉強戰成平手。

  哈奴曼見自己一擊不成,反將自己人伽內什砸成了重傷,怒吼一聲,那棍雨愈發密不透風。

  一時間,李雲道已經被逼退至懸崖邊。

  退無可退!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寂靜的山道上突然響起蹄子磕擊山道的聲響。

  踢踏踢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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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3:11
第一千六百二十一章 連本帶息

  兄弟們很給力,轉眼就3650票了,第二更來了!今天的目標保五爭四,兄弟們激情起來,羽少更新不止啊!

  這條山道是近幾年駐邊軍剛剛修葺的,從山腳可以直通駐營地。因為經常有重型車輛經過,所以每過幾個月,便有工程兵會來加固一次地基。最近地基和路面都剛剛平整過,驢蹄子踏在結實的路面上,發出踢踏的聲響。

  隱隱佔了上風的杜爾迦等人不約而同地心中一驚,為了將鳳凰蔡桃夭留在這兒,他們在山道的一側推下了大石,另一側橫擋著幾柱參天巨木,短時間內山道根本無法通行,再加上山道的兩側還安排了相應的人手,那驢和驢的主人究竟是如何越過那些障礙的呢?

  「嗯昂嗯昂……」驢叫聲從山道上收遠及近,驢蹄踢踏聲愈發密集,最後似乎變成了奔跑。速度一時間竟似乎能與草原上的駿馬相媲美。

  一頭驢,駝著人,能跑得比馬兒還快,不枉費當年抗戰勝利後,那位還因它踢爆小鬼子腦袋而賜了一個「天下第一驢」的稱號給它。

  似乎聞到了熟悉的氣味,那在紅塵世俗間都快要活成驢精的傢伙四蹄愈發歡騰。

  驢背上倒坐著一個手持轉經桶的少年喇嘛,眉清目秀,就算隻身著一身藏紅喇嘛袍,仍舊掩不住一身英氣。

  聽到驢蹄踢踏,李雲道便開始唇角飛揚,見那老驢載著小喇嘛眨眼便至,忙呼一聲:「再不來幫忙,老子就準備跳崖了!」

  持銅棍的哈奴曼齜牙獰笑,口間發出一聲模擬猴子的吱吱聲響,那剛剛被劈去四指的凶猴也齜牙吱叫兩聲,在崖面橫跳幾下,便衝著那老驢背上的少年喇嘛撲去。

  「小心它尾巴上有毒刺!」李雲道連忙提醒。

  少年喇嘛原本閉眼,在那凶猴躍至半空至高點時,才他陡然睜眼,微微一笑。

  那猴子在半空吱叫一聲,而後頹然墜地,摔了個狗吃屎後絲毫不敢多停留半刻,扔下那哈奴曼,夾著尾巴順著山道瞬間竄得無影無蹤。

  每一代哈奴曼都聲稱與長尾猴心心相通,見猴子走得利索,哈奴曼心中大急,扔下李雲道便直撲向驢背上的少年喇嘛。

  少年不慌不忙從手腕上取下一串念珠,取出一粒,取指輕彈。

  念珠疾閃而出,正彈在那哈奴曼從半空砸下的銅棍之上,一顆念珠,居然生生改變了哈奴曼手中銅棍的橫劈路線,銅棍砸在山石上,一時間石崩土裂,濺起漫天飛石。

  少年喇嘛看了哈奴曼一眼:「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又是一顆念珠,破空之音過後,那哈奴曼哎喲一聲慘呼,扔下銅棍摀住左眼。

  緊接著,那少年喇嘛抓了一把念珠在手裡,隨手甩向正圍攻蔡桃夭的杜爾迦等人。

  剛剛哈奴曼的慘狀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對於那來勢兇猛的念珠誰也不敢掉以輕心。只是躲過了念珠,卻躲不開蔡家大菩薩。

  一連數聲悶哼,圍攻的三人不約而同地被蔡桃夭一掌擊倒。好在蔡桃夭手下留情,沒有趁你病要你命地痛下殺手。

  「你是什麼人?」開口問話的是唯一沒有受傷的少女帕爾瓦蒂,「為什麼要插手我們的事情?」

  少年喇嘛從驢背上一躍而下,手裡除了念珠,居然還有一根狗尾巴草,他無聊地晃著那根草,指著蔡桃夭和李雲道笑道:「就許你們挖抗給我哥和我嫂子跳,難道就不許我給你們這些印度人一點教訓?」

  少年喇嘛嘿嘿笑著,面對著李雲道的時候,還是那個被抱在懷裡一起下崑崙的孩子:「雲道哥,我沒來晚吧?」

  坐在懸崖邊氣喘吁吁地李雲道沒好氣道:「就知道大師父偏心,好的本事統統都傳給了你。」

  十力嘉措撓頭傻笑:「雲道哥,大師父傳你的,才是經世治國的真本事哩!」

  李雲道起身,湊到蔡桃夭身邊檢查了一下傷口:「釵上有毒!」

  十力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遞過來:「可解百毒。」

  李雲道毫不客氣地就笑納給了自家媳婦兒,還不忘吩咐:「回頭再弄個百兒八十瓶的回來。」

  雖然這解毒藥材百年難遇,但十力還是欣然應道:「好勒!」

  猴子扔下了哈奴曼,瞎了一隻眼的哈奴曼也扔下了同伴獨自逃命。

  除了少女帕爾瓦蒂外,其餘包括杜爾迦在內倒在地上的五人均受傷不輕,其中又以被哈奴曼誤劈一棍的伽內什情況最為不堪。

  李雲道只是看了他一眼,十力便會意,走過去,把了把脈,搖頭歎息道:「晚了一步,救活了也只能做個普通人。」

  伽內什聽得懂中文,此時面如死灰。梵天座下,何時又能容得下普通人棲身呢?

  那少女帕爾瓦蒂邁出一步,卻被身邊一人拉住衣袖,正是她的師父杜爾迦。

  「你打不過鳳凰,至於這個騎著驢來的小喇嘛,或許只有梵天才能降伏他。既然神的旨意是不讓鳳凰就此涅槃,你也就不用強求了。」說話的卻不是杜爾迦,而是受傷比她更重的薩拉絲瓦蒂,這一次行動前前後後佈局近大半年的局,只是沒想到到這一刻卻功虧一簣。

  不知何時起,山風凌冽了起來,原本高懸在東方天空的朝陽也被一大片烏雲遮去了面目。

  英俊的伽內什口鼻內皆是血污,那件白色的坎肩上,還留著一記清晰可見的棍印。

  昔彌十指劍皆斷,剛剛一掌之蔡桃夭按在小腹上,此時小腹上有一道青紫掌印,五臟六腑有沒有受傷,也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杜爾迦和薩拉絲瓦蒂被少女帕爾瓦蒂護在身後,但嘴角都有淤血,顯然都受了內傷。

  李雲道確認了十力的藥能緩解那毒釵後,目光便落在那智慧女神薩拉絲瓦蒂的身上。

  少女帕爾瓦蒂見他目光陰沉,咬了咬下唇道:「你要傷害他們,就必須先過我這一關。」

  李雲道皺眉,歎息一聲:「果然非我華夏族類,永遠是養不熟的白眼兒狼啊!」

  少女低頭不語。

  十力幫蔡桃夭取下毒釵,李雲道用衣角包著,舉在手中,對著光亮處看了看,那釵身上果然一層泛藍的黝光。

  他再度歎息一聲:「都說無毒不丈夫,看來我還是太心慈手軟了些,我下毒,不過是讓他三天不能與人動手,你們下毒,便是要我媳婦兒的命。哦,對了,還派了人去擄了我兒鳳駒,這筆賬,我說過的,我會跟你們慢慢算的!」

  他緩緩走向那剛剛鐵了心要將蔡桃夭斬殺當場的幾個女人,少女再次往前邁出一步。

  「休想傷害她們。」少女帕爾瓦蒂斬釘截鐵道。

  李雲道皺了皺眉,於是十力不動聲色飄落在那少女身旁。

  少女只覺得頸後微微一痛,而後便天旋地轉。

  十力苦笑一聲:「被小蠻知道了,免不了又要嘮叨幾句。」

  李雲道笑道:「小妮子人呢?」

  十力輕笑:「美國,紐約。」

  李雲道心中大定:「張無極也去了?」

  十力道:「還有刑天和猛士。」

  「你又算過了?」

  「這次是小蠻算的,這一道上,張天師一脈一向很準。」

  李雲道點頭,但又搖頭:「洩露天機的事情,往後還是要少做,你回頭叮囑她一聲,否則我可不管你們是不是長大了,脫了褲子一樣抽屁股!」

  十力嘿嘿笑道:「那還是抽我的吧!」

  李雲道笑了笑,走過去,卻依舊跟杜爾迦保持了數步的距離,誰知道這受傷的女人會不會豁出去了要跟自己拚命,眼看著就要奪取壓倒性的勝利了,這個節骨眼上,李雲道可不想自己還犯那種低級錯誤。

  保持著安全距離,李雲道笑道:「伽內什,杜爾迦,薩拉絲瓦蒂再加一個昔彌,嘖嘖嘖!嗯,我得給某些人放出一些信號,想殺我,沒問題,什麼招都可以使,但是要動我的家人,比如說我媳婦兒,再比如說我兒子,不好意思,如果他們真出了什麼事情,我李雲道會變成這個世界上讓你們所有人都害怕的惡魔。」他轉過頭,對一旁微笑不語的蔡桃夭道,「媳婦兒,今兒要不就容許你相公我放縱一次,如何?」

  蔡桃夭莞爾一笑:「你記得,這世上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永遠站在你的背後。」

  「哪怕我背叛全世界?」李雲道開玩笑道。

  「哪怕你背叛全世界。」那被稱為鳳凰的女子也笑道。

  「那就好。」

  再次轉頭面對杜爾迦等人時,李雲道微微瞇眼,那對從一開始就充滿戲謔的桃花眸子裡,此時卻充斥著暴虐和殺戮。

  他重新走回到伽內什身邊。

  「嘿,你記不記得我說過,我希望你們還能囫圇著走出華夏。」他微微一笑,接著道,「記住了,華夏的領土,不是你們這些阿三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所以,既然來了,那就留下些什麼。嗯,這回連本帶利,我肚子也很疼啊,所以這個賬也要算在你的頭上,所以連本帶息吧……」

  他只輕輕踹出一腳。

  數米外,萬丈深淵。

  「死在這麼美的華夏,算是便宜你了。」

  而後,他轉身,看到杜爾迦笑容更甚。

  「你就算不把他踢入深淵,哈奴曼那一棍下去,他也死定了,何必……」杜爾迦說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她想到了某種可能性,於是,她看著走過來的青年男子,瞳孔也開始收縮。

  那手掌心處,三刃刀花綻放。

  嗯,還是有不少人猜到是十力來了的。下一章還有些變數,各位伸長脖子,請觀其變吧!等不及的,微信搜索「仲星羽」或「zjzxy6」到微信平台上問羽少,心情好就劇透!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3:12
第一千六百二十二章 煮豆燃豆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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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人這種事情,跟很多其它的事情一樣,都是會熟能生巧的。

  三刃刀在掌心中飛速旋轉,刀芒倒映在杜爾迦那對終於有了一絲恐懼之意的眸子裡。

  雖說是回歸梵天的懷抱,可是,這畢竟是死亡。

  哪怕嘴上有再多的不懼死,但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求生欲驅使下的恐懼,其實只是一種生理本能。

  「三兒,女人的事情,還是交給女人來辦吧!」蔡桃夭邁出一步,站在李雲道與杜爾迦之間。

  李雲道笑了笑:「有沒有什麼辦法比殺死她們還要難受的,比如說武俠小說裡的那種廢掉武功的?」

  他這回看的是少年喇嘛。

  十力小喇嘛撇嘴道:「雲道哥,那是小說。」

  李雲道「哦」了一聲:「他們擄走了鳳駒呢!」

  十力微微瞇眼,歎息一聲:「嫂子,還是我來吧!」

  蔡桃夭剛要說話,懸崖下方突然一個人頭被扔了上來,而後是一隻猴子的屍體也被扔了上來。

  緊接著,懸崖一側,爬上來一個人,肩膀上還扛著半死不活的伽內什。

  眾人皆驚,就連在崖邊伏著打盹的老驢也被驚得「灰昂」叫了兩聲。

  那是一個赤著上身的印度男子,背著一個人爬上這萬丈懸崖顯然耗費了他不少力氣,將伽內什放下著,他便也坐在崖一側喘著粗氣。

  那人頭分明就是剛剛臨陣脫逃的哈奴曼,猴子便是哈奴曼馴的那只凶猴,看樣子,一人一猴都死在了這個傢伙的手裡。

  李雲道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有膽量扛著人徒手攀巖的印度男子,這傢伙應該不會超過五十歲,赤足穿一條麻布褲,赤著上身,一條千頭蛇紋身從頸間纏繞至胸口,腹上一朵蓮花紋身。這還不是最讓人吃驚的,這人應該是在母胎就產生了基因變異,比普通人足足多出了一對靈活自如的臂膀,四條胳膊居然無一例外地強壯有力。如果不是這四條胳膊,估計扛著人徒手攀巖這種事情是萬萬都做不到的。

  在見到這人出現在時,杜爾迦、薩拉絲瓦蒂和昔彌三人不約而同地面上一喜,蔡桃夭卻忍不住皺了皺眉,十力小喇嘛也微微倒抽一口涼氣。

  四臂,千頭蛇,腹有蓮花,這身份早已經昭然若揭。

  李雲道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想不到,居然連毗濕奴也參與了。」

  被李雲道稱為毗濕奴的男子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而後目光從杜爾迦、薩拉絲瓦蒂、昔彌以及昏迷的少女帕爾瓦蒂身上掃過,似乎有些失望,搖了搖頭,用孟加拉語道:「梵天在召喚。」

  剛剛還目露驚喜的杜爾迦、薩拉絲瓦蒂和昔彌此時的目光中只剩下深深的恐懼。

  他說梵天在召喚,那便是神的旨意。

  神讓你去死,你便不得不死。

  他起身,扛起伽內什,跟李雲道擦肩而過時,腳步微微一滯,轉過身,似笑非笑:「你跟紅狐差得太遠!」他的中文有些僵硬,但誰都能聽得懂。

  李雲道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有人跟自己說這句話了,他聳肩笑道:「老子英雄兒狗熊嘛!」

  毗濕奴笑了笑:「轉告紅狐,我在金城章嘉峰上等他,當年還有些事情未了啊。」

  說著,他又抄起地上的少女帕爾瓦蒂,看了蔡桃夭一眼,又對著十力微微點頭,這才一肩扛一人,緩緩離去。

  這個插曲讓李雲道覺得詫異無比,原本以為還要再大動干戈一場,卻不料當真只一個插曲,只是不明白為何那毗濕奴只救半死的伽內什和昏迷的少女帕爾瓦蒂,卻捨棄了杜爾迦、薩拉絲瓦蒂、昔彌三人。

  此時杜爾迦等人面如死灰,那句「梵天在召喚」讓她們徹底絕望。

  但這卻是她們的宿命,哪怕為了那個國家和民族在奔波不已,當那絕對的權力降臨時,死亡便成了最好的解脫。

  當先起身的是薩拉絲瓦蒂,李雲道見她起身,正欲動作,卻被蔡桃夭攔下。

  蔡家大菩薩沖李雲道搖了搖頭:「她不會再動手了,沒有什麼比毗濕奴命令還能讓她們趨之若鶩的了。」

  懸崖畔風很大,藍色的紗麗在山風中飄逸若羽衣霓裳。

  智慧女神口中唸唸有辭,卻不知她說了些什麼,最後頭也未回,便朝著懸崖畔虛踏一步。

  「不要!」昔彌驚恐地看著那在懸崖畔消失的身影,也跌撞著起身,伏在崖畔看著那深不見底的懸崖底,半空中浮雲若隱若現。

  她回頭看了一眼蔡桃夭:「終有一天,你也會步我們的後塵!」

  蔡桃夭默然不語。

  那銀鈴聲依舊悅耳,卻是從崖下傳來,之後緩緩消失。

  只剩下杜爾迦一人,呆呆地坐在原地,雙目無神。

  李雲道與蔡桃夭對視一線,後者點了點頭,李雲道便笑著蹲在復仇女神的對面:「在江州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不值當!」

  這跟李雲道數次交鋒都落了下風的女子終於緩緩回過神,只是這一次看向李雲道的目光中卻沒了以往的神采,她落寞道:「梵天在哪裡?」、

  李雲道聳肩:「據說你們的梵天已經有百多年沒有現身了,誰知道是不是還活著。這一百多年裡頭,一直是毗濕奴和濕婆在代替梵天對你們下令,對不對?嗯,聽說你們毗濕漢和濕婆這些年為了最高權力也鬥得厲害,你到現在還沒有想明白,為什麼他只救伽內什和小帕爾瓦蒂吧?」

  杜爾迦那張可以打八十分的俏臉上閃過一絲迷茫:「為什麼?」

  李雲道嘿嘿笑道:「你沒覺得,伽內什和小帕爾瓦蒂長得很像?嗯,還有,他們的膚色都很白,跟剛剛那位毗濕奴也很像……」

  「你……」杜爾迦怒目相向,她覺得李雲道是在玷污她心中的神。但不知為何,她卻心跳得厲害,似乎李雲道所說的,也並非沒有可能。

  李雲道知道這是一個脾氣暴躁的娘們,又跟她拉開一些距離後才重新蹲下道:「你知道的,我說得有道理。」

  看李雲道忽悠杜爾迦,蔡桃夭覺得有些好笑,但還是忍住了,只是轉過身去看十力拿出酒皮囊往老末嘴裡灌了幾口酒,老末喝罷還舒舒服服地打了個酒嗝。

  李雲道見杜爾迦面色陰晴不定,又接著道:「你別跟我說你傻乎乎地也要去跳崖啊!實話跟你說,這麼個跳法,別說回歸梵天的懷抱,就是印度你也回不去,最後就等著被這高原上的禿鷲老鷹一類的吃掉。我聽說你們印度教並不崇尚這種天葬的死法啊!」

  杜爾迦終於怒目相向:「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李雲道盤腿坐下:「我哪,其實就是想給你一個建議,嗯,你自個兒琢磨看看。咱們華夏人有個說法,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麼你們一連百多年梵天都不出世嗎?梵天候選人屢屢夭折,你不覺得奇怪嗎?嗯,還有這次,你們的計劃還算縝密吧,可我怎麼知道的?你難道就不想探個究竟?杜爾迦,你對梵天的虔誠應該是高於對毗濕奴的忠誠吧?當然,你的忠誠其實本就應該源自於你的虔誠啊!」

  杜爾迦呼吸有些顫抖,她本就生性多疑,性格暴虐,此時被李雲道一說,很多之前的猜想此時不斷放大。

  梵天不出世,這已經成了他們的一個隱痛。如果梵天在,這麼些年又哪能容得下華夏人如此猖獗地在神國土地上來去自如?如果梵天在,別說一隻鳳凰,就是加上白虎和玄武,跑到新德里一樣翻不出任何浪花。

  可是梵天為什麼不出世?大雪山已經一連封閉了近百年,上代帕爾瓦蒂想去尋個究竟,被蔡桃夭斬殺於雪山腳下。

  突然,李雲道又補了一句:「對了,你真以為你們上一代的帕爾瓦蒂是我媳婦兒斬殺的?大雪山可是你們的大本營啊,雪山腳下的護國神衛數不勝數,我媳婦兒又不是神,哪能一個人打得過你們那千百雙手?」

  杜爾迦驚疑不定:「你的意思是……」

  盤腿而坐的李雲道聳肩:「其實我沒什麼意思,對了,你們這次來華夏來,你們就沒有問問薩拉絲瓦蒂,她的主意真是只是她自己的嗎?你不覺得毗濕奴突然從崖底攀上來,這件事本身就很可疑嗎?你們剛剛打不過的時候,他為什麼不出現呢?嘿嘿,不好意思啊,我這個人平日裡想得比較多,凡事喜歡追蹤到底,剛剛說的這些,其實也是我自己覺得奇怪的地方。」

  「哦,對了!」李雲道又晃了晃手機,「卡爾凱蒂耶也回歸梵的懷抱了,他的那頭獅子,嗯,被美國警察擊斃了。」

  「什麼?」杜爾迦雙目瞪得渾圓。

  「嗯,你們把一個笨蛋派去美國,難道就沒想到過他會跟警察發生衝突嗎?」李雲道也很無語,小蠻丫頭是越來越聰明了。

  「你再仔細琢磨琢磨,卡爾凱蒂耶是誰讓派去的?」李雲道接著笑道。

  杜爾迦皺眉良久,才道:「是伽內什。」

  唉!

  李雲道歎氣:「煮豆燃豆萁啊!」

  嗯,這是第三更了!跟印度人的這一次交手大致到這裡,接下來在邊境還會發生一些有趣的事情,雲道來探親了嘛,哈哈哈!嗯,這幾天公眾號上的番外停一停,著力寫正文!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3:13
第一千六百二十三章 被踹也很幸福

  你們等了很久的第四更來了!

  種子種下去,合適的溫度濕度下,終有一天會長成參天大樹。

  仇恨的種子亦是如此,李雲道只負責種下那粒種子,至於會不會在那淒慘跌闖著離開的女子心中生根發芽,這已經不是李雲道需要去擔心的事情了。

  小喇嘛十力嘉措的萬能解毒藥的確很管用,盞茶的功夫,蔡桃夭胳膊上那處被髮釵刺殺的地方,黑色緩緩消退。

  李雲道看那傷口還有些傷傷泛黑,嘴巴湊上去便想將毒液吸出來,卻被一根蔥白玉指抵住了額頭。

  「傻子,我沒事了。十力剛剛給的怕也是他們噶舉派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藥,用來給我療毒實在是有些可惜了。」她單手捧著李雲道的臉,謂然歎息道,「昔彌、薩拉絲瓦蒂、哈曼奴和卡爾凱蒂耶都死了,怕是在毗濕奴看來,三番五次找你麻煩的杜爾迦自然也是活不下去的。他們的十大主神十去其五,還有一個梵天已經百年不曾出世。毗濕奴帶走的兩個,伽內什就算救活也不足為俱,倒是那個小姑娘潛質不錯。」

  「會不會有麻煩?想不到最後還是上了毗濕奴的當,這招借刀殺人,不得不說用得極其之妙啊!梵天的人選他們做不了主,但是空出來的幾個位置,又值得他們好好爭上一爭了。」李雲道看著遠去的烏雲,此時陽光照在身上,已然有些灼熱,「如果最後我不把伽內什一腳踹下去,怕是到此時此刻,我們都不清楚毗濕奴才是這幕後主使啊!」

  蔡桃夭微微一笑道:「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毗濕奴和濕婆的權力之爭,對我們來說並不見得是壞事。」

  李雲道也笑道:「狗咬狗自然是好事,只要它不竄到鄰居家來亂咬人就好。有時候想吠就讓它吠兩聲吧!」

  蔡桃夭看著他莞爾一笑:「呆子,當真是來給我驚喜的?」她微笑著,山風吹起她的留海,眼中卻滿是歡喜。

  相愛的人,有的時候便是這樣,不需要說太多,所做的一切,彼此心領神會。

  李雲道小跑到伽內什不知從哪兒弄來的越野車旁,打開門,拿出自己的背包,拉開拉鏈,取出一個塑料盒,旋開盒蓋,裡面竟盛著四個白嫩飽滿的蜜桃。

  「給!」他欣喜地將四個保存完好的密桃遞到她的面前,「陽山水蜜桃,你最喜歡的,嗯,我讓人特意挑了四個最大的,還擔心這一路上會不會磕壞,還好還好!」

  蔡家大菩薩看著如同孩子一般搬著桃子滿臉歡喜的男人,不由得眼角濕潤:「本該是我給你送才對……」

  李雲道嘿嘿笑著,伸手幫眼前的女子擦去眼角滑落的淚珠:「傻媳婦兒,咱是一家人,誰給誰送,還不都是一樣的?況且,你比相公更有本事些,那便理應我來給你送,來,要不現在吃一個?」他拿起一隻,擦了擦,又道,「還是算了,等先洗洗……」

  蔡家女子卻固執地拿起一隻足有她兩隻拳頭大小的蜜桃,放在口中輕咬一口,桃汁四溢,香甜味就連山風亦不能吹散。

  「好吃嗎?」他笑著問道。

  「好吃!」她有些哽咽,又咬了一口。

  「好吃的話還哭?」他笑著將這個單報出名號就足以嚇退無數宵小的女子擁入懷中。

  「是真好吃!」她輕咬一口桃肉,緩緩送到李雲道的唇邊。

  懸崖畔,十力雙腿掛在崖邊輕輕晃著,一旁跟犬類動物一般伏著不作聲的老驢偷偷睜開一側的眼睛,便聽小喇嘛笑罵道:「沒聽說過什麼叫非禮勿視嗎?」

  老驢側過頭去,將一張長驢臉擱在十力的大腿上。

  十力嘻嘻笑道:「不忍直視,對不對?」

  老驢打了個響鼻。

  十力便漲紅了臉道:「你說小蠻?」

  老驢又嗤鼻兩聲。

  少年喇嘛的臉便更紅了:「天機不可洩露,以後的事情以後便會知道,況且,我自個兒算,怎麼也都是不准的。」

  高原上陽光和煦,山風吹著少年喇嘛的喇嘛袍,卻沒有任何聲響。

  他看向遠方連綿的山脈,那遠處,便是雲道哥的大好河山。

  站崗的蜀中兵遠遠看到一名男子、一個少年喇嘛還有一頭驢的組合時很明顯地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這才看到男子的身邊還依偎著一個軍裝女子。於是蜀中兵的嘴巴張得足可以放進去兩個大鴨蛋,蜀中兵的心都要碎了,或許看到這一幕,軍營裡無數將這個女子奉為女神的兵們都要心碎不已——哪怕知道女神已經結婚生子,但看不到的便可以選擇性地忽略,可是,很明顯,蔡指導員身邊的那個男人,都是讓整座軍營都羨慕嫉妒無比的傢伙。

  進軍營的時候,十力拉著李雲道小聲道:「雲道哥,這些兵嘎子怎麼一個個看上去都眼神不善呢?」

  李雲道輕笑道:「這叫聞名不如見面。」

  十力看了嫂子一眼,正欲掐指,被李雲道一巴掌輕輕扇在腦殼上:「當了教宗,翅膀硬了,我的話也不聽了?」

  小喇嘛捂著腦袋嘿嘿賊笑:「哥,還是個兒子!」

  李雲道一腳踹過去,少年喇嘛也不躲閃,對他來說,跟雲道哥在一起的日子,哪怕被從踹上幾腳,都是幸福的。

  「怎麼不躲?」李雲道見自己一腳踢了個結實,有些懊惱。

  「哥,在大雪山裡的時候,我每天都惦記著,那會兒就想著,哪怕被你踹兩下或扇腦門子都挺好。」少年喇嘛嘿嘿笑著。

  李雲道卻邊走邊將小傢伙摟在懷裡,狠狠抹了一把自己的眼角,才道:「說說,這幾年都學了點啥!」

  十力憂傷道:「其實覺得不多,大長老教的,多數大師傅已經都傳授過了。」

  李雲道氣道:「早就知道就不當那個勞什子的教宗了,喇嘛們又是請又是抬的,我真以為把你請去享福了!」

  十力笑道:「我是教宗啊,是挺享福的。」

  李雲道問道:「你每天都幹些啥?」

  十力不假思索道:「思考。」

  李雲道笑罵道:「你已經有了成為一個著名神棍的潛質。」

  十力卻笑道:「哥,我現在還挺有名氣的。」

  「哦,我怎麼不知道?」

  「我是佛教協會的副會長。」

  「超過大師傅了沒?」

  「那還沒有。」

  「那就不算有名。」

  小喇嘛當真點頭:「哥,弓角哥和徽猷哥都好嗎?」

  李雲道沒好氣道:「你那麼會算,怎麼就沒掐指算一算?」

  小喇嘛嘿嘿傻笑,不敢接話。

  李雲道又打算一腳踹過去,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你弓角哥在調查之前戰友離奇被團滅的案子,你徽猷哥跟你嫂子一樣,忙著拯救天下蒼生呢!」

  一邊一直微笑不語的蔡家大菩薩奇道:「怎麼這話裡聽說了一股子酸酸的味道?」

  跟著蔡桃夭在軍營裡轉悠的李雲道歎息一聲道:「弓角和徽猷都是有大本事的人,因為我,才被迫在崑崙山困了二十多年,當年說要下山,其實就是讓他們徹底扔到我這個包袱,能大展一番拳腳。但現在看來,無論是弓角還是徽猷,干的都是要隨時掉腦袋的事情,有時候我回過頭來看看,便有些後悔。萬一哪一天……呸呸呸,沒有萬一,絕對沒有萬一!」李雲道一連對著空氣呸了數聲,似乎想把那可能會帶來不幸的霉運驅除得一乾二淨。

  小喇嘛狡黠笑道:「雲道哥你放心,弓角哥和徽猷哥都是長命百歲呢!」

  李雲道作勢又要抽人腦門子,這回小喇嘛躲到了老驢老末的身後。

  三人一驢,這樣的組合在軍營裡回頭率絕對百分百,傳說中蔡指導員家的那口子來軍營的事情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整座軍營都知道了,霸佔他們的女神還生兒育女的始作俑者來了!

  「雷子,聽說蔡女神的老公來咱們駐地了,剛到,蔡女神正領著參觀咱們營地呢!」

  「真的假的,這可得去看看,能拿下咱們蔡女神,那怎麼不得有個三頭六臂嘛?」

  「我剛剛遠遠瞅了一眼,挺斯文的,像個大學老師。我之前聽二連的人說,蔡女神的老公跟咱們也算有點淵源,不過人家是警察,好像級別還不低。」

  「才多大年紀,再高能高到哪兒去?了不起一個大隊長或者區、縣級副局長罷了!」

  「倒也是。要不,咱們打個機會,來個軍警『聯誼』?」

  「啥意思?又沒有女警,聯誼個屁啊?」

  「難道,你們就不想跟那位爺切磋切磋?嘿嘿,也到讓他知道,雖然蔡女神已經給他生了兒子,但還有一群虎視眈眈的爺們在盯著呢,嘿嘿,他要是敢對咱們蔡指導員不好,嘿,咱爺們兒一定要他好看!」

  「有道理、有道理!」

  已經感覺到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的李雲道沒有絲毫不適,其實當初在決定娶蔡家大菩薩的時候,他便早就料到某年某月某日,會碰到這樣的一個局面。在一個只有一小隊女兵的駐邊軍營裡,無數有精力無處發洩的雄性牲口又怎麼會不對一個傾城絕色的女人垂涎三尺呢?

  不過,所有的惦記都是徒勞的。

  因為,這是李雲道的女人。

  果然,營地剛剛參觀了一半,一名年輕的軍官便被推選出來下「戰書」了。

  我說了的,還有小高潮!等不及的,到羽少公眾號上看番外吧!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3:14
第一千六百二十四章 戰書

  李雲道接過「戰書」,有些詫異地看了看身邊的蔡桃夭。

  年輕的士官長不敢看蔡指導員,對李雲道說道:「兄弟們聽聞您是警界英雄,本著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原則,想來一場軍事技能切磋……」年輕士官長是打賭打輸了,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來,儘管沒與蔡指導員對視,但他還是能夠感受到那道似笑非笑的眼神。當初蔡指導員剛來的時候,也有老兵油子企圖挑釁,不過最後他們的結局都很慘……直到今天,年輕士官長一想起那幾個老兵油子的「慘」狀,便渾身不自在——幾個老兵油子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才能下地,不過幾個人傢伙,只要是還沒退伍的,如今早已經成為了蔡指導員的「鐵粉」,今兒慫恿來下戰書的,就包括了他們幾個,因為在他們心目中,蔡女神神聖不可侵犯。

  李雲道打開「戰書」,一行歪歪扭扭的字甚為可笑:一張信紙,當中寫著「挑戰書」三個字,而後下面只有一句話「有種拿下蔡女神,就得做好被兄弟們挑戰的準備」。李雲道將信紙遞給蔡桃夭,笑道:「優秀的姑娘,到哪兒都有粉絲!」

  蔡家大菩薩瞥了一眼那張信紙,哭笑不得地地看著那年輕士官長:「王冬熊,是一連長和二連長慫恿你來的?」

  被蔡家大菩薩稱為王冬熊的士官長立馬打了個寒顫,撓頭看地面:「指導員,我也是願賭服輸……」

  蔡桃夭輕輕歎息一聲:「看來還是連長們在你們心目中更有威信啊……」

  王冬熊瞪圓了眼睛,連忙飛快擺手否認:「怎麼可能?指導員您現在在邊軍裡的威信,那是槓槓的,一連長和二連長他們算個球啊!」

  蔡桃夭輕笑:「你回去告訴他們,我老公是來探親的不是來……」

  還沒說完,卻被李雲道打斷:「不好意思,我先問一下,他們要挑戰啥?」

  王冬熊愣了愣,他完全沒料到李雲道居然會有應戰想法,一時間愣在了當場,在他們看來,這個像大學老師更勝過像警察的年輕人說什麼也應該不會自討沒趣的。

  蔡桃夭卻笑道:「無非就是射擊、搏擊這些軍事技能,你總不能指望他們跟你比書法國畫或詩詞歌賦吧?」

  夫婦二人相視一笑,均想起了數年前,李雲道初到蔡家時碰到的那場刁難和比試,如今想起來,卻也彷彿近在眼前。

  王冬熊聽蔡桃夭這麼一說,便心中愈發篤定,看來蔡指導員的丈夫應該是一名文職警察。

  「王冬熊是吧?你回去告訴你們一連長和二連長,挑最好的兵來比,至於比什麼,我也不欺負人,就比剛才你們蔡指導員說的槍法和搏擊,不過比試的方法,得我說了算。」李雲道瞇眼笑著說道。

  王冬熊心中大喜,這回對兄弟們自然有個交待了,不過看著蔡指導員一臉恬淡的笑意,他又有些歉疚,如果李雲道真輸了,那還不是丟的這位蔡女神的面子?

  「去吧,就按我老公說的辦。」蔡桃笑揮揮手,王冬熊如蒙大赦,一溜煙想跑開。

  才跑了一半,又被蔡桃夭叫住。

  「告訴一連長和二連長,讓他們派最好的兵。」蔡桃夭吩咐了一聲,便目送王冬熊小跑著離開。

  「你不擔心我會輸?」李雲道笑著問道。

  「輸贏有那麼重要嗎?輸了難道你就不是我家相公了?」蔡桃夭歪著頭反問。

  李雲道看四下無外人,湊到她腮邊狠狠香了一口:「就喜歡我媳婦兒身上這股子啥事兒都淡定的勁頭!」

  一旁牽著老末的小喇嘛眼觀鼻,鼻觀心,轉經桶依舊吱吱作響。

  王冬熊一路小跑,奔向遠處的營房下站著兩個抽煙的軍人,都三十開外的年紀,穿著背心和大褲衩,因為常年生活在高原上,雙頰上也有了兩酡高原紅。

  「冬熊,怎麼個說法?蔡指導員沒生氣吧?」蹲著抽煙的是一連長,他是個老好人,所以有些擔心。

  「生個毛的氣,蔡指導員肚量那麼大,怎麼可能為這種事情生氣。而且是友誼第一嘛!」二連長是個性格暴烈如火的西南漢子,說話做事都雷厲風行,「不過倒是真的,快說說看,怎麼說的?」

  「他說比槍法和搏擊,嗯,不過他有個條件。」王冬熊搓手。

  「別他娘的賣關子了,快說,但不說,老子明天就讓你帶隊四十公里武裝越野。」二連長威脅道。

  王冬熊一聽四十公里武裝越野,頓時一個激靈:「我說我說,別急呀!他說可以比射擊和搏擊兩項,但比的方式方法得他說了算。」

  「他說了算?」一連長愣了一下,只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二連長搶白了。

  「他說了算就他說了算,一個小警察而已,我還擔心他翻個什麼花樣來?」二連長啐了口吐沫,有些摩拳擦掌。

  「對了,蔡指導員讓我轉告二位連長,一定要派最好的兵!」王冬熊自己也覺得奇怪,難道蔡指導員就不擔心自己的丈夫一敗塗地嗎?

  「派最好的兵?」一連長皺起了眉頭,他本身就長著一張苦瓜臉,此時整個人就彷彿從苦瓜醬裡撈出來的一般,「這是什麼明堂?」

  「我懂了,蔡指導員說的是反話!嘿嘿!」二連長自作聰明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行,這場比試,射擊嘛就讓你們連的朱小謀上,搏擊讓我們連的顧盼龍上,嘿嘿,這下給足蔡指導員面子了!」二連長一臉壞笑。

  王冬熊張了張嘴,一連長眉頭鎖得更深了:「朱小謀和顧盼龍?有這個必要嗎?」

  朱小謀是整個邊軍營地裡唯一的狙擊手,百發百中,素有連軍小李廣之稱。

  而顧盼龍自幼在少室山腳下長大,打得一手好長拳,普通軍士,三五個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如果真派出這兩個人,那比賽結果幾乎就不用說了,可是蔡指導員的面子……

  王冬熊想了想道:「兩位連長,我有個想法,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有話說,有屁放,磨磨嘰嘰的,怎麼跟個娘們兒似的……」二連長不耐煩地道。

  王冬熊知道二連長就這個脾氣,也沒往心裡去,嘿嘿笑道:「我倒沒覺得指導員在說反話,她說的時候就跟平時跟咱們說話一樣,很淡然。而且,你們千萬別忘了,前幾年指導員剛來的時候,你們誰以為她就是來做思想政治工作的,誰曉得一交手就砸咱們一個晴天霹靂啊,為了咱們邊軍的面子,可千萬不能輕敵啊!」

  一連長和二連長對視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一連長終於掐滅煙頭站起身:「那就按老夏的方案辦!」

  老夏,就是二連長。

  二連長老夏笑道:「老劉,你信我的,一準兒沒錯。嘿嘿,不過待會兒還是得跟小的們吩咐一聲,別給人家整得哭鼻子了。嘿嘿,我看指導的那口子文文弱弱的,像個書生,別被顧盼龍那小龍兩拳就干趴下了,面子上過不去……」

  一連長老劉這回終於有了一絲笑臉:「說得是啊,我也得跟小謀叮囑一聲,場面上別弄得太難看就好。」

  二連長老夏道:「通知兄弟們,半個小時後,訓練場集合。嘿嘿,嗯,讓大夥兒給指導員家那口子好好呱唧呱唧!」

  一連長老劉苦笑:「你就不怕把指導員給得罪愣了,回頭狠狠拾掇你?」

  二連老夏道:「沒那麼恐怖,咱們指導員可是很大度的,當年挑釁他的那些兵油子,除了退伍的幾個外,留下來的,一個混得比一個強!」

  蔡指導員家的那口子要跟駐地神槍手朱小謀和顧和尚比槍法和搏擊的消息在整個營地裡一下子就傳開了,這座軍營已經許久沒有像如此這般熱鬧了。

  軍人的反應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為迅速的。不到半個鐘頭,訓練場四周便列隊站滿了士兵,除了執勤和有其它任務的,整個駐地裡的士兵都來到了訓練場。

  軍營向來是男人的天下,在這處軍營裡永遠都有一道最靚麗的彩虹。

  女兵。

  女兵們幾乎都將蔡桃夭視為偶像,李雲道自然也享受到了愛屋及烏的待遇。跟男兵們羨慕嫉妒不同的是,在一位當年從西湖帶來的女兵的宣傳下,李雲道也成為了女兵們心目中唯一能配得上蔡指導員的男神。

  在這裡,女兵們是驕傲的,因為她們是整個分軍區裡唯一的一支女子特種部隊,所以她們出現的地方,永遠是雄赳赳氣昂昂的,這一度讓那些男兵們很是不忿,但交過幾次手以後,男兵們就老實了——誰也不會吃飽了撐著總是送上門去挨揍啊,而且人家還是女兵,三個男兵都打不過一個女兵,還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這一度成為過一連長和二連長的心病。

  「來了來了!」女兵們交頭接耳起來,不管是不是特種兵,女人的天性讓她們對很多事情都想深入地八卦一下。

  李雲道跟著蔡桃夭踏入訓練場,便被鼎沸的人聲嚇了一跳。

  訓練場的四周,黑壓壓地全是人。

  「不是說只有兩個連嗎?這……這起碼是一個團的兵力啊!」

  蔡桃夭笑道:「的確是兩個連,嗯,不過是兩個非正常編製的連隊,因為某些原因,只能駐紮兩個連。」

  李雲道苦笑不已:「媳婦兒,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臉,真的好嗎?」

  蔡桃夭笑著道:「盡力而為吧。」

  李雲道笑道:「我的意思是這些士兵為保家衛國日日奮戰在邊疆,當場打臉是不是不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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