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娛樂] 大刁民 作者:仲星羽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51
第一千五百九十五章 免死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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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峨眉春竹入口綿柔,竹香沁人。一人喝不完十九罈酒,兩個人酒量奇好的人湊在一起,自然不在話下。

  終於在月落黎明時,酒喝完了,故事也講完了,人自然也睡著了。

  兩個隔著輩份的男子放浪形骸地斜躺在石台上,亦如當年的王抗美與秦白虎,只是那時候,那個被稱為「紅狐」的男子一人便喝乾了一十九壇,秦白虎喝了一十七壇,那年那月那日,三十六個空壇亦如今日這般,在黎明的山風中發出輕微的嗡響。

  一直守在一旁的袁紫衣苦笑搖頭,輕輕揮手,便有四人從竹林裡快步而出,正欲說話,卻見袁紫衣將食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動作,而後才極小聲吩咐道:「取幾條毛毯來。」

  那手下看了一眼石台,也小聲建議道:「夜露重,要不要讓兄弟們送首長和那位回房?」

  袁紫衣微微搖頭:「今天在夢裡他們都有想見的人,就不要去擾了他們。多取些毛毯,待會兒在石台旁生些火。」

  手下很快取了數條毛毯過來,袁紫衣親手幫夢中亦唇角飛揚的一老一少兩人蓋上,而後站在竹林旁負手仰望東方逐漸出現一絲光暈的天空。

  李雲道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有個披著紅色狐裘的男子,在崑崙雪山裡狂奔,那人身後,無數豺狼虎豹競相追逐。自己想開口呼喊一聲,卻不知為何喉嚨口彷彿堵著什麼東西,怎麼都開不了口。想邁開雙腿向那人奔去,卻無論如何都邁不開腿。

  睜眼的時候,卻看到一張肥嘟嘟的胖臉正托腮憂傷地看著自己。

  「幹嘛這副表情,像被人戴了綠帽子似的?」李雲道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脖子,撐起身子,便看到胖子盤腿坐在石台上,石台旁的火堆已成灰燼,正騰起裊裊輕煙。

  樂天伸著胖手,憤懣地指著一旁東倒西歪的酒罈:「有好酒也不叫上我!」說著,恨恨地往自己口中塞了小半個饅頭。

  李雲道看看東方的天空,看天色應該已經是上午八、九點的樣子:「你怎麼知道我在竹林裡?」

  樂天皺眉道:「不是你讓人天剛亮便去寺廟禪房找我的嗎?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呢,那人說你一個人喝醉了躺在竹林裡,讓我去背你回來。進了竹林我才發現,這檯子太高了,我自個兒勉強能爬上來,但要把你弄回去就太難了,只好在這兒陪你。我說你也忒是不講義氣,昨兒晚上我就在琢磨這山上苦寒,要是有點酒就好了,你一個人躲起來喝了整整整十九壇啊……」胖子伸出雙手,比較出十九的手勢,臉上的表情如同質問出軌相公的小媳婦。

  李雲道稍稍舒展了一下筋骨,問道:「梅灼曦呢?」

  胖子撇嘴道:「她說要在山上陪她祖母小住一陣子,學校反正馬上要放暑假了,她準備開學了再回去上班。」

  李雲道點點頭:「天不亮的時候,是誰去叫的你?」

  胖子摸著腦門子道:「好像是個女的……等等……我還沒問你呢,那女人是誰?」

  李雲道笑道:「你別瞎想,那是我二嫂。」

  胖子瞪圓了眼睛道:「你昨晚跟你嫂子在這竹林裡喝酒?」

  李雲道佯怒道:「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似的會去招惹小姨子?」

  胖子氣得從高台上跳下來,這會兒動作倒是挺敏捷:「我就幹了那麼一次蠢事兒,你就要拿來膈應我一輩子嗎?」

  李雲道翻了個白眼道:「是得有個人時不時給你上上發條,不然我怕你好了傷疤忘了疼。」

  胖子歎了口氣道:「也總算來了一趟,總比不來要強得多。」

  李雲道想問問他跟梅灼曦究竟如何了,但胖子自己親手把一場有婚約的兩情相悅整成如今三角戀的局面,想來這種事情也不是跑一趟峨眉山便能解決的,就算梅灼曦這邊沒事了,不還有個梅灼薇嗎?

  「讓時間來解決一切問題吧!」胖子突然很深沉地仰望天空,如同一朝醍醐灌頂。

  李雲道笑了笑,指了那十九個罈子道:「這酒叫峨眉春竹,口感不錯,待會兒下山時我們買上一些,讓店家給快遞到京城去!」

  胖子這才撫掌笑道:「對嘛,這才是我認得的李雲道,一個人躲起來跟嫂子喝酒,嘿,你就不怕你二哥知道?」

  李雲道笑罵道:「滾你個犢子,跟我喝酒的是二嫂的師父!」

  胖子奇道:「師父?是幹什麼的?」

  李雲道搖了搖頭:「一個很有意思的長輩,跟我父親當年有比較深的淵源。昨晚一邊喝酒一邊聽他說了很多當年的事情,說實話,他不說的話,我當真不知道,我還有個曾經那麼牛叉的爹!」

  胖子道:「你爹叫李什麼?」

  李雲道皺眉:「你又不是沒去過我家四合院!」

  胖子這才一拍腦袋:「對對對,你爹姓王,你媽姓李。」

  李雲道點頭:「他叫王抗美,當年還有個綽號,叫什麼『紅狐』。」

  胖子的眼睛頓時瞪得渾圓,一張張大的嘴幾乎可以將整個拳頭放進去。

  「紅……紅……紅狐是你爹?」

  李雲道皺眉看著胖子:「你又知道些什麼?」

  胖子連忙搖頭:「沒……沒,我就是表示吃驚而已。」胖子躲閃的眼神,總讓人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也許是因為酒精還未曾完全消退的原因,李雲道並沒有多想,只是將胖子手裡的饅頭搶了過去,掰了一半塞進自己嘴裡,雖然饅頭涼了,但對於夜裡空腹喝了不知多少罈酒的人來說,這已經算是美味。

  胖子將剩下的小半個饅頭吃完,這才拍拍手問道:「你二嫂他們怎麼也會在峨眉山?當真那麼巧?」

  李雲道一邊將石台周圍清理乾淨,一邊道:「記得昨兒山道上的白衣女人嗎?」

  胖子道:「現在的女人真不像話,上來話都沒說兩句就要動手,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對了,白衣服的,又是什麼人?」

  「印度人。」

  「阿三?特意跑峨眉山來找你,你是不是又幹了什麼始亂終棄的事情讓人家不得不打上門來?」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吃著碗裡想著鍋裡,吃完了嘴還不擦乾淨?」

  「得,總揭人家舊傷疤非好漢所為,下回你換個新鮮點的。」

  「她其實是想從我這兒拿到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很重要的東西。不過,現在她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

  一處被華夏國家機器收入囊中的寶藏,就算杜爾迦如何折騰,能從虎口裡撥出牙的可能性卻是極小的。昨晚陳真武也告訴李雲道,那處日軍當年安置從東南亞搜刮到的財富的地方,已經都收歸國有了。

  李雲道立了一大功!但這個功勞卻是不能對外的。

  那筆財富有多少錢,酒喝到正酣處,李雲道便問過陳真武邊個問題。當時陳真武只是笑著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給他扔過來一張證件,證件上有李雲道的照片,姓名,以及二部職務——國內反間諜副處長。

  李雲道瞅了一眼像把證件扔了回去說,才是個副處長,不干也罷。

  陳真武又把證件遞了過來說,職務不高,但在國內,基本就是一張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豈有不笑納的道理,但當時把證件揣進兜裡的李雲道還是覺得陳家這位小叔笑得太過於詭異了,那感覺好像自己這頭肥羊終於一腳踏進了狼外婆設計好的羊圈一般。

  李雲道伸手進口袋裡摸了一下,證件還在,說明那不是夢而是現實。

  樂天覺得李雲道目光毫無焦點,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喂,想啥子呢?」

  「胖子,你家也是軍人世家,為什麼你當初不去從軍?」李雲道突然問道。

  樂天卻歎了口氣道:「你以為我不想嗎?家裡同輩的,就算是從政,也起碼先去部隊裡歷練幾年,就我一個是特殊的。我這身板子,別說人家部隊不要了,就算去了,也就只會丟老祖宗的臉。」

  說著話的功夫,兩人已經回到洗象池,此時寺裡已經陸續來了遊客,佝僂著身子站在大殿門前角落處的老尼卻絲毫不起眼。

  「昨晚有客來?」老尼看著李雲道,那雙併沒有因為年老而變得渾濁的眸子清澈得如同一汪深不見底的譚水。

  李雲道點頭,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梅家這位飄然出世的老祖母在很多年前應該也是屹立在衛國第一線的高手,從那日她跟杜爾迦短暫的交手便看出,老尼的底子不凡,哪怕如今上了年紀,身手依舊犀利。

  「是來了兩個朋友,如果打擾您清修了,我代他們致歉!」李雲道躬身施禮。

  老尼輕笑:「打擾倒也不至於,只是沒料到這一代的玄武居然是陳家的小子,看來當年陳老頭並沒有敝帚自珍,這個狠心下得恰到好處啊!」

  李雲道張了張嘴,卻沒有接話,這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話題,至少那些事情,他現在根本插不上話,只願天祐華夏,讓這些為了國家和百姓甘願犧牲自我的無畏者們未來都能如老尼這般,功成身退,隱歸江湖。

  老尼一聲歎息,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身步入那供奉普賢菩薩的大殿。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可是誰又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

  那年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哪個又得了善終呢?

  (十神獸、十凶獸大家不要對號入座,因為現實裡,羽少相信在這個古老的國度裡,一定有一群默默無聞的人,在守護著這片古老的土地。番外在公眾號上,大家自己微信搜索「仲星羽」關注閱讀,因為刁民的書友不少年紀偏大,有些還是跟羽少父母同齡的長輩,不知道如何操作的書友,加羽少私人微信「zhongxingyuddm」,羽少會一對一教各位!)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51
第一千五百九十六章 蔣二小姐的忙

  今兒第二更,說好的,到第七的話,會加更兩章,這會兒第八,先更了再說!之後前進一名加更一章!感謝鐵桿書友刁民之二少、雄安磊磊、不羈是實力的放縱、一之愛人、吾非檸檬為何心酸、我想開花店、我的天哪、楊曉民、AA歲月依舊、魅影ww、書友56151748、書友56016724。感謝大家的月票支持,這一章為你們而更。

  春去夏來,老天爺的臉色似乎也如同孩子一般說變就變,剛剛還烈日當空,轉眼間便傾盆大雨。

  坐在北清圖書館靠窗的位置,李雲道合上書冊,揉了揉眼眶,抬頭打量了一下周邊的學生,有奮筆疾書的,有鎖眉思考的,就是沒有一個閒人。也對,夏天來了,對於這些少年人來說,期末考就要來了。

  李雲道也即將面臨研修班和黨校研究生班的近二十門科目的考試,這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幾乎是難以想像的艱巨任務。所幸的是身在一身周邊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學霸的環境當中,你便會覺得這世上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包括齊頭並進地推進近二十門科目的複習。

  從峨眉山回京後,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開恩,生活一下子就步入了正常的軌道,老天爺似乎都知道李雲道忙得不可開交,在臨近考試之際,也沒有再整出任何妖蛾子出來考驗他的心性。

  窗外的暴雨不斷打在圖書館的落地窗上,發出嘩啦啦的轟響,瀑布般的水流不斷從玻璃面上洶湧而過。李雲道起身走到窗邊,捶了捶了因為久坐而有些發酸的腰,都說歲月不饒人,幼時在崑崙山在藥桶裡一坐便是數日連睡覺都在裡頭,似乎也沒有這麼辛苦。

  想到了崑崙山,自然便會想起那個喜歡大冬天也打赤膊的大塊頭,會想起那張比女子還要妖媚幾份的面孔,會想起那個騎在自己脖子上滋啦啦轉著經桶的孩子,還有那個枯瘦得如同一棵千年古樹的老喇嘛,自然還有那頭不知道歲數的老驢。

  年少時候的事情,不管是歡樂還是悲傷的,在人這一生的記憶裡所佔的比重往往是最大的,以至於我們連做夢時多數時間,也都會在是兒時的場景中。也不知是否是因為最近用腦過度,李雲道總能夢見一些兒時的場景,只是在這些場景中,卻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人。

  一個曾經被稱為「紅狐」的男人。

  夢中那個人形象是清晰的,面孔卻是模糊的,陳真武在峨眉洗象池竹林裡所講的一切,都逐個地在夢境中上演,一次又一次地加深著李雲道對那人的印象。

  唉!站在窗前的李雲道輕輕歎息一聲,老王家曾經因為那個男子而盛極一時,而後又因為他的犧牲幾乎消失在權力核心,歷史便是這樣,被人銘記的永遠是那個最出類拔萃的,但如果因為現實的引力在歷史浪花中被打沉了,任何的榮耀都會隨歷史的車輪而被碾壓得粉碎。在華夏的歷史上,這樣的例子還少嗎?

  雨說來就來,說走也便走,離開得如同負心人一般決絕。不到半個鐘頭,烈日便再度爬上頭頂,陽光透過玻璃窗照了進來,便有年輕人起身拉下一側的窗簾,看到窗邊還站著人,這才歉意地笑了笑,指了指那烈日。

  李雲道莞爾一笑,也幫著將自己這一側的窗簾放了下來,回到座位上,卻愕然發現之前坐在自己身邊看一冊分子動力學的男生已經離開了,換了一張笑顏如花的俏臉。

  蔣二小姐這張臉放在滿是理工科學子的北清校園裡已經足夠堪稱校花級,可惜北清不是京大,選校花的時候向來沒有把老師放進來的傳統,否則下半年新學期開始後的校花評選中,蔣二小姐定能以絕色容姿一舉拔得頭籌。

  圖書館自然不能大聲喧嘩,蔣二小姐伸出皓白的細腕,上面是一隻昂貴到令人髮指的百達翡麗的女款表。她敲了敲表盤上的玻璃,李雲道才從那炫目的細粒鑽石上回過神,但依舊一臉茫然。

  蔣二小姐不滿地做了一個吃飯的動作,李大刁民這才反應過來,二小姐這是要找自己吃飯,哦不對,應該是陪她吃飯。

  李雲道無奈地收拾好書冊放進背包,這才隨今日換了一身運動裝的蔣青鸞走出圖書館。

  一出圖書館,蔣青鸞長吁了口氣:「這就我不愛泡圖書館的原因,連說句話都得憋屈著,太折磨人了,真想不通那些孩子,大好的青春時光,不去參加各種派對,泡什麼圖書館啊,人生那麼漫長,能嗨得動的也就這幾年了,書這玩意兒,啥年齡段不能看啊,幹嘛非把大好的青春時光都浪費在裡頭呢?」

  李雲道哭笑不得,卻也不反駁蔣青鸞。在蔣二小姐的世界觀裡,書冊只是人生的補充,而人生的主旋律應該是恣意的享受,這一點哪怕她現在已經是耶魯大學的交流學者,卻依然從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

  「我說你啊,你一個副廳級幹部,等畢業了定然是個實打實的正廳會掉到你的頭上,你跟一群孩子搶什麼座位?」蔣青鸞依舊不忘埋汰李雲道兩句。

  「二小姐,你以為我是你啊,不看書一樣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這不馬上要考試了嘛,你要是告訴我你那門管理溝通課不用考試,直接給分,我立馬豁出去,陪你老人家狠狠去嗨一通!」

  蔣青鸞的臉上頓時就出現了一絲戲謔之意:「真的?」

  李雲道話一說口就立馬後悔了,這天不怕地不怕的蔣二小姐還有什麼幹不出來的?但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而且說實話,他也不怕蔣青鸞真的會徇私舞弊,畢竟還有校方和組織部,蔣二小姐膽子再大應該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於是,李大刁民硬著頭皮點頭道:「那還能有假?」

  蔣二小姐頓時板著臉道:「現在我宣佈,管理溝通課的考試取消。」

  李雲道皺眉看著一臉認真的蔣二小姐:「別瞎開玩笑。」

  蔣青鸞卻撇嘴道:「你覺得我像在開玩笑?」

  李雲道愣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我一定是中了你的圈套了,對不對?」

  蔣二小姐得意洋洋地笑道:「想不到你李雲道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不過說話算話,從現在開始,到今晚十二點,你整個人歸我了!」

  李雲道立刻誇張地雙手交叉抱著雙肩,驚恐地看著蔣二小姐:「你想要做什麼?等等,不對啊,你一定是早就知道這門科目改了考試方式,對不對?」

  蔣二小姐哈哈大笑:「這你就管不著了,願賭服輸吧!」

  李雲道追問道:「不考試了,怎麼打分?」

  蔣青鸞道:「我在耶魯教這門課的時候,就是平時分佔六成,最後一篇小論文佔四成分數。我跟管院還有組織部的負責人都商量過了,介於這門課的特殊性,試還是要考的,不過改成考試當日當場開卷寫一篇小論文,一百八十分鐘寫一篇千字以內的文章,李雲道,你別告訴我你一個連《莊子》都能倒背如流的傢伙,連篇小論文都寫不出啊!」

  李雲道樂道:「嘿嘿,這倒不至於。」寫篇小議論文,這不是這些公務員們最擅長的嗎?

  但蔣青鸞馬上又補了一句:「嗯,組織部的領導為了彰顯研修班的成效,要求你們這篇論文要用英文來寫。」

  「什麼?」李大刁民的聲調立刻提高了八度。原以為是體諒大家課業繁重,沒想到到頭來的結果還不如單純地考試。用英文寫小論文,研修班八十人估計起碼要掛掉一半,「這個消息什麼時候公佈?」

  蔣青鸞聳肩道:「我剛剛半個小時前才跟校方和組織部的人商量好,最快也要到明天才會發公告吧,這不才五月份嘛,離考試還有一個多月時間呢。」

  李雲道狐疑地看了蔣青鸞一眼:「你一定會出很偏的題,對不對?否則他們萬一每人都事先準備好一篇範文,到時候背出來應試,豈不是也可以?」

  蔣青鸞聳聳肩道:「反正本姑奶奶還沒想好要出什麼題,小李子,看你今兒的表現了,你要是伺候得好,姑奶奶我沒準兒一高興,今兒晚上就把題目想出來了,嗯,你要是有本事把本小姐灌醉,提前洩題給你也不是不可能啊!」

  坐上那輛蘭博基尼的副駕時,李雲道便有種簽了賣身契的錯覺,以至於看蔣二小姐的目光裡,似乎都飽含幽怨。

  蔣二小姐一騎絕塵駛出北清校園,李雲道本來真以為連馬桶都恨不得鑲鑽的蔣青鸞真要拉自己去某個嗨翻天的派對現場,卻沒想到蘭博基尼一路開到了京郊,越開越荒僻,最後來到了一處跟蔣二小姐的氣質格格不入的城郊小鎮。

  「下車!」蔣二小姐推起剪刀門,邁著只穿了一條小短褲的大長腿便下了車。

  李雲道下了車,打量了一下周邊的環境,笑著道:「當了老師果然不一樣了,連開派對都要選這個隱秘的地方。」

  蔣青鸞翻了個白眼,鎖了車便抱臂看著李雲道:「其實是找你幫個忙。」

  李雲道一聽便頭大,如果在京城裡頭連蔣二小姐都解決不了的問題,自己就算有三頭六臂,沒準兒都幫不上忙。

  「你別擔心,不是什麼違法犯罪的事兒,我有一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原本是一還挺富裕的家庭,但前些年我不在國內的時候,她爸被一騙子用投資的名義騙光了家產,現在我那朋友淪落到要去寫字樓跟小白領搶飯碗了。我前些天托一私家偵探查那騙子,早上私家偵探來了電話,說那騙子就在這個小鎮上落腳。」

  李雲道一聽,掉頭就去:「二小姐,送您三個字,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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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52
第一千五百九十七章 騙子潮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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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青鸞衝上來一把拽住李雲道:「就一個騙子,你怕什麼?」

  李雲道皺眉道:「抓騙子是警察的職責,我不是說了什麼,打電話報警。」

  蔣青鸞搖頭道:「沒用的,這傢伙很狡猾,警察抓過很多次,都奈何不了他。況且你讓我報什麼警?你不就是警察嗎?」

  「打住!」李雲道無可奈何道,「我雖然還是警籍,但下一步是不是警察我自個兒這會兒都不知道。而且,就算我還是警察,也是江北的警察,怎麼都管不到京城的地界上。二小姐,您老另請高明吧!」

  蔣青鸞見他當真要走,怒道:「你這人不是應該很具有正義感嗎?怎麼犯罪份子放在你面前了,你都不去抓,我真懷疑,你之前那些勞動是不是騙來的。」

  李雲道撇嘴道:「是騙來的也好,還是我自個兒出生入死掙來的也好,這事兒我都管不了。又不是什麼人命關天的大事兒,一個騙子而已,你二小姐打幾個電話,有的是治安和經偵警來為二小姐服務,我看還是就算了吧,我回去好好複習,好應對二小姐您馬上要出的考題!」

  蔣二小姐抱胸冷笑:「好啊,你走,你敢走,我就敢向學校舉報,說你到我兒試圖套取考題!」

  李雲道目瞪口呆,而後怒道:「你這是冤枉!」

  蔣二小姐冷哼一聲:「有沒有冤枉你,只有我知道。」

  李雲道咬牙搖頭,對骨子裡依舊逃不離無理取鬧基因的蔣二小姐很是無語,但這種事情他真的不想參與,先不說是不是真上當受騙了,就算是真的,那也的確輪不到李雲道出手。

  見李雲道頭也不回地邁步離開,蔣青鸞終於忍不住了:「我朋友的父親因此得了抑鬱症差點自殺,她母親也憂鬱成疾,前段時間查出得了癌症,這樣還不值得你同情嗎?」

  蔣青鸞目送那身影消失在道路的拐角,氣得狠狠一跺腳:「懦夫,孬種,混蛋!」

  蔣二小姐轉身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一座小洋樓,拿出手機核對了早上私家偵探發來的幾張照片,確定就是那樓外立面刷得如同地中海風格的小洋樓,深吸了口氣,便獨自一人往那洋樓走去。

  站在小洋樓對面猶豫了幾分鐘,蔣青鸞還是穿過馬路,正欲摁那門鈴,卻被一張結實的大手抓住了手腕。

  蔣青鸞猛地一驚,正欲一腳踹過去,便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面孔,於是二小姐板著臉問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某人撇嘴道:「我是擔心你也被人騙得傾家蕩產,被人賣了到時候我得還辦法去贖你。」

  雖然面孔板著,但內心卻依舊溫暖:「人就在這棟小洋樓裡,據說這傢伙去海南晃悠了一圈,最近才回京城。」

  李雲道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然後指著一處小鎮上奶茶店道:「走,去喝點東西。」

  蔣青鸞怒道:「你不是回來幫我的?」

  李雲道歎氣道:「不想幫你就不回來了,你想幫你朋友,也不能就這麼直接衝進去指著他鼻子問你是不是騙子呀,百分之九十九的犯罪份子一開始都是抵死不認賬的,怎麼跟這種人打交道,這一點上我要比你熟悉得多。」

  蔣青鸞勉強跟著李雲道進了小洋樓斜對面的一家奶茶店,要了兩杯冰奶茶便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你先跟我說說大概,你那朋友一家是怎麼上當受騙的。」

  蔣青鸞將自己知道的零碎片段講給李雲道聽,李雲道摸著下巴一邊聽一邊打量對面那棟小洋樓,雖然在京郊,但這樣一棟臨街的小樓估計價值也不菲。

  服務員送來奶茶的時候,李雲道開玩笑地問小姑娘:「小美女,你們這對面的小洋樓真漂亮,這附近還有沒有這樣小樓,我們打算租一套開個民宿。」

  小姑娘指著小洋樓道:「那敢情您來晚了一步,這樓剛租出去,前陣子我看天天掛著出租的牌子。」

  「哦?誰租了?」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個四十來歲的大叔,天天打扮得挺有范兒的,經常下來遛彎兒,他養了一條哈士奇,挺威猛的……」

  服務員離開後,李雲道笑著看向對面一臉驚呆的蔣青鸞:「看,這不很快就瞭解到一些新情況了嘛!」

  蔣青鸞點點頭,她這會兒終於相信,李雲道這傢伙對付犯罪份子還是很有一套的。

  李雲道想了想道:「你朋友的父親被騙走了多少錢?」

  蔣青鸞道:「據她所說,如果加上賠償給渠道商的錢,估計能有七、八千萬。」

  李雲道皺眉:「這麼多?沒報警?」

  蔣青鸞撇嘴道:「報了,可是人跑了,加上這傢伙之前好幾次被抓,警察都拿他沒辦法。我朋友也說,有點兒親戚關係的警察跟她爸說,這事兒估計沒轍了,像這種騙子,就算抓到了,錢估計也拿不回來了。」

  李雲道笑了笑:「你是想幫你朋友把錢拿回來,還是想把這傢伙繩之以法?」

  蔣青鸞不解道:「這兩者衝突嗎?」

  李雲道笑道:「怎麼說呢,如果你要將這傢伙繩之以法,咱們有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只要一有證據,他就跑不掉法律的制裁。但還有一種辦法,嗯,那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錢拿回來,他手裡的錢應該都不乾淨,所以他肯定是不敢報警的,到時候也只能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清。」

  蔣青鸞吃驚地盯著李雲道,有些躊躇地道:「第二種方法犯法嗎?」

  李雲道笑道:「我只提供解決方案,怎麼選擇,你們自己看著辦。」

  蔣青鸞起身道:「我打個電話。」

  李雲道點頭:「成,但這事兒最好沒弄得人盡皆知,否則就不靈了。」

  蔣青鸞出去打了個電話,很快就坐回到李雲道對面,一臉堅定地道:「干!」

  李雲道皺眉:「幹什麼?」

  「按你說的第二種方案來執行啊!不過我朋友說了,只要能拿回足夠他父母治病的錢她就心滿意足了,到時候可以把剩下的錢都捐給其他的受害者。」

  李雲道聞言,先是沒有說話,而後歎息一聲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蔣二小姐摩拳擦掌:「你說吧,怎麼幹,我無條件支持!」

  「等一等。」

  「啊?等什麼?」

  「等人。」

  「什麼人?」

  李雲道喝著冰奶看著那棟小洋樓,恰好看到那洋樓的大門打開,一個穿著很時尚的潮叔牽著一隻哈士奇出現在那樓下。一出門,潮叔先是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目光很快就鎖定在奶茶店這邊,李雲道目光卻也不躲閃,直接沖那潮叔揮了揮手。

  那潮叔愣了一下,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點點頭,牽著狗朝奶茶店這邊走了過來。

  蔣青鸞見狀,急道:「你做什麼?這不是打草驚蛇嗎?」

  李雲道卻鎮定笑道:「放心,等著看好戲。」

  那潮叔點了杯奶茶,坐在靠窗的另一張桌子上,正對李雲道。

  李雲道衝他笑了笑道:「大哥,你這房子現在租不租的?我們倆正在京城周邊找一些有特色的房子,打算投資做民宿,你這房子很有特色,掛在網上起碼得好幾千一晚。」

  那潮叔似乎鬆了口氣,微笑著搖頭:「不好意思,這房子我也是租的,不過暫時還不想搬,兄弟你可以留個聯繫方式,等啥時候我想搬的時候,我讓房東通知你。」

  李雲道想了想道:「大哥,我老婆很喜歡這棟小洋樓,大哥如果可以割愛的話,我可以出你現在租金兩倍!」

  那潮叔愣了一下,一絲驚喜和狡黠從他眼中閃過:「這……要不您留個聯繫方式,我考慮考慮?」

  「那成!」李雲道嘩嘩寫下一個手機號遞了過去,「我們很有誠意的,您要是覺得兩倍不夠,價格上我們還可以商量。只要我老婆開心,花點小錢,咱們也不在乎這一點半點的,對不對大哥!」

  幾聲「老婆」把蔣二小姐喊得面紅耳赤,不過她還是配合李雲道演到了最後,直到那潮叔帶著哈士奇大狗離開,蔣青鸞這才鬆了口氣道:「李雲道,你搞什麼鬼?現在他都見過我們長什麼樣了,還怎麼執行你的第二套方案?」

  李雲道松笑道:「我的蔣二小姐哎,您難道沒發現,剛剛咱們已經在執行了嗎?」

  「嗯?」蔣二小姐這才反應過來,「那……那他這麼容易就上鉤了?」

  李雲道輕笑搖頭:「這種老狐狸,渾身上下都是戲精,豈是我們一句兩句就能騙得了的?等著吧,慢慢來。」

  蔣青鸞「哦」了一聲,又問道:「咱們在這兒等誰?」

  李雲道看了一眼剛剛震動了一下的手機:「走吧,來了!」

  在小鎮外的一處小飯店,蔣青鸞是頭一回見到「三劍客」,見還有一個長相不錯的姑娘,頓時覺得很好奇:「你們仨都是他的部下?」

  「三劍客」齊齊點頭,夏初道:「嘻嘻,頭兒到哪兒,我們就跟到哪兒,不然我們仨的德行,無論誰當公安局長,都得把我們開除了不可。」

  木蘭花誇張地做了個手勢道:「那是那是,頭兒就是我人生的燈塔!」

  戰風雨嘿嘿笑道:「我喜歡打架,揍起人來沒輕沒重,除了頭兒,沒人能管得住我。」

  蔣青鸞哭笑不得地看著李雲道:「你打算讓他們仨去對付那個騙子?」

  李雲道笑道:「不是他們仨,而是我們五根指頭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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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53
第一千五百九十八章 備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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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奶茶鋪子出來,李雲道便帶著蔣二小姐離開了小鎮,把調查潮叔的事情交給了「三劍客」。

  跟蹤這種事情,向來是木蘭花最擅長的。他雖然長相猥瑣,但淹沒在這小鎮的人堆裡,卻也不像戰風雨和夏初那般扎眼,用來盯梢再合適不過了。

  夏初和戰風雨當晚也把戰鬥基地搬到了小鎮上,三人將臨時落角點設在了距離小洋樓不遠的一處旅館,從房間窗戶看出去,正好能看到小洋樓的三樓主臥。

  「老戰,頭兒說這傢伙騙了人家小姑娘家裡多少錢來著?」木蘭花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戰風雨正站在窗前透過窗簾間的縫隙看出去,把從樓下超市買的冰棍扔了一根過去,又扔了一根給正在擺弄筆記本的夏初,「這傢伙似乎對他那條二哈到是很上心,這才幾個鐘頭,已經下來兩三趟了。」

  戰風雨看著不遠處的小洋樓道:「據說騙了七、八千萬,說實話,我還真弄不懂,那些能賺到七、八千萬身家的不都是人精嗎?怎麼會被騙子騙得團團轉呢?」

  木蘭花悠閒地拿了把折疊扇在手裡,故作優雅道:「這就叫一山還有一山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對了,今兒下午那蔣二小姐什麼來頭?」

  兩人目光同時轉向夏初,夏初似乎早就知道這兩人要問什麼,將筆記本電腦屏幕翻轉向兩人道:「她叫蔣青鸞,蔣平生的孫女,蔣平生我就不多說了,你們肯定都清楚。蔣青鸞還有個親生哥哥,叫蔣青天,現在是江南省商務廳廳長。」

  「等等,蔣青天?」戰風雨狐疑地打量著夏初道,「你確定沒看錯?是叫蔣青天?」

  夏初不知道為什麼戰風雨的反應會如此奇怪,問道:「怎麼了,你認識?」

  戰風雨搖頭,而後道:「我上一次隨頭兒進京辦事,有一回在飯桌上聽他們提起過蔣青天,好像咱們頭兒的夫人就是頭兒生生從人家手裡搶回來的,據說有段時間,頭兒搶親的事情,在京城一度被傳為佳話!」

  夏初和木蘭花兩人立刻八卦之火雄雄燃起:「老戰,你給說說,究竟咋回事!」

  戰風雨添油加醋地將京城曾經茶餘飯後的段子拿出來複述了一遍,聽得夏初和木蘭花兩人目瞪口呆,最後不約而同地伸手豎起大拇指:「頭兒威武!」

  「不對啊!」木蘭花反應了過來,奇道,「頭兒都把人家的親哥哥踩得跟狗屎似的,沒道理那蔣二小姐還跟膏藥似的粘著頭兒啊!前兩天老戰你去魯南核查魯肅和裘德輝的背景資料時,我跟在頭兒後面,這蔣二小姐出現的頻率可不低啊!」

  夏初敲了敲筆記本的屏幕道:「蔣青鸞現在是從英國到耶魯大學的交流學者,照理說,這一次組織部邀請北清和耶魯聯合辦學,怎麼也輪不上她來上課。下午見面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你們一定要相信我的判斷,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

  戰風雨道:「她是從西歐到美國的,頭兒說過,那個神秘的聖教發源地就在歐洲,而且那個組織現在已經滲透到進了我們很多地方。你們說,她不會不會是……」

  木蘭花打斷他道:「老戰,這可不能瞎猜,你剛剛沒看出來嗎,那蔣二小姐看咱們頭兒的眼神,簡直就要一口把咱們頭兒吞了似的。」

  夏初也點頭道:「這一點我也能感覺得出來,作為女人,這方面應該是最敏感的了。」

  戰風雨的目光重新轉向那棟小洋樓道:「不管怎麼說,這騙子坑人,咱們就算不是幫頭兒,也要為受害者伸張伸張正義,別說七、八千萬,就是七、八百萬,我也都是連想都不敢想!」

  夏初點頭道:「可惜我們不知道這傢伙究竟叫什麼名字以及他的銀行賬號,否則我這會兒一定黑進去給他全部抹零。」

  木蘭花笑道:「別急呢,頭兒既然讓我們調查,那就先調查清楚,至於要怎麼下手,跟了頭兒這麼年,你們還不知道頭兒的脾氣?他沒準兒早就想好了要怎麼收拾這傢伙了!」

  李雲道的確已經想好了如何收拾那個騙子,至少經此一役,要讓他這輩子再也不敢隨便騙人。蔣二小姐把他放在北清大學門口便開著妖艷的蘭博基尼揚長而去,這讓看著那轟鳴猛獸般跑車的李雲道一時間竟然有些無從把下午的蔣二小姐跟自己印象中這個恨不得連馬桶也鑲鑽的形象重疊在一起。不過想起在姑蘇拆炸彈的場景,便也就釋然,說到底,這就是個一度被長輩們用金錢和物質寵壞的孩子。蔣青天曾經無情地試圖將她推進火坑,也幸虧這姑娘醒悟得快,否則此時此刻,誰知道是不是身在某種不能為外人所知的水深火熱裡呢?

  對於蔣家的那位老爺子,李雲道也只是在各種場合通過各類描述有了個大致的瞭解,最後歸結起來便是一個心狠手辣的野心家的形象——京城裡那些經歷動亂打壓而後平反的老人們,多數對那位蔣姓老人頗有微詞,少數則恨之入骨。

  蔣青天的身上,李雲道並沒有看到太多蔣家那位的烙印。京中傳聞,蔣家人出了名的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但搶婚事件後,除了中間幾次蔣青山的小動作外,蔣家居然隱忍到了今時今日都未曾出手。

  要麼京城的傳聞有誤,要麼那位曾經將對手踩在腳下還要碾軋一番的蔣姓老人還在下一局大棋,而這局棋裡,李雲道自己是棋子,蔣青天是棋子,甚至二小姐蔣青鸞也是棋子。

  回到寢室的時候,胖子正在奮筆疾書,聽到開門聲連頭也沒轉一下,只說了句「回來了」便繼續他的複習大業。

  李雲道也不得不承認,胖子是個智商極高的聰明人,他可以上課一分鐘也不聽講,但所有的作業答案他都能信手拈來。他可以一學期不學習,只要考試前像這般突擊幾日,便能拿下一不錯的高分。

  李雲道也不去打擾胖子,身為同樣的聰明人,他更清楚投入和集中注意力的重要性。自己被蔣青鸞拉出去耽擱了一下午,也是時候把浪費的時間補回來了。

  同時應付二十門課的考試,這對於一個人來說,是對智商的一種考驗,也是對體力和精力的一種考驗。

  兩人複習到凌晨兩點,有人敲門,懶得起床的胖子沖李雲道努嘴,後者起身開門,便看到拎了外買站在門口的孫曉霖。

  「給,知道兄弟們一定還在奮鬥,我讓給老車打了電話,讓他烤了羊肉串和翅尖兒送過來,給你倆給帶了兩份,一人二十根串兒十個翅尖兒!」孫曉霖把腦袋伸進來跟胖子招呼了一聲,把燒烤交給李雲道,「這兩天酒就算了,那玩意兒傷腦細胞,等考完了,哥兒幾個喝個通宵。」

  李雲道欣然接過熱氣騰騰的燒烤:「成,考完了我來安排。」

  胖子一聽說有吃的,哪裡還坐得住,拿起一根肉串就擼進了嘴裡,含糊不清道:「還是孫哥局氣,不像有的人,跟美女老師出去軋半天馬路,回來時兩手空空!」胖子沖李大刁民翻了個白眼。

  孫曉霖一聽有八卦,立馬來了興致:「喲吼,看來雲道有新情況啊!」

  李雲道知道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自己跟蔣青鸞之間的關係,拱拱手道:「兩位哥哥就放過小弟吧,大不了等考完試了,我帶你們去京城的一處妙地兒了好好放鬆一下。」

  孫曉霖一聽,頓時樂道:「那我就不八卦了,一言為定啊!」

  胖子目送孫曉霖回了房,這才關上宿舍門,一眼幽怨問道:「我怎麼不知道還有什麼妙地兒?」

  李雲道笑道:「等去了你就知道了,快吃吧,今兒估計得通宵了。你還比我好一些,除了研修班的考試,我那兒還有黨校的科目考試,這幾天腦細胞估計要犧牲掉大半了。」

  胖子卻羨慕道:「反正你也有那過目不忘術,說實話,我要是當年有你這攝像頭一般的記憶力,我還學什麼理科,沒準兒這會兒就已經是自成一派的大儒了!」

  兩人匆匆幹掉肉串和翅尖,又分別心滿意足地泡了杯茶,胖子一邊拍著便便大腹一邊笑道:「老孫這人挺厚道,有好事兒都想著大家,不像魯肅那傢伙,聽說他那個什麼精英俱樂部基本上已經名存實亡了。」

  李雲道笑道:「老祖宗說,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是有道理的。」

  胖子剔著牙道:「什麼道?」

  李雲道笑道:「厚道的道。」

  兩人嘻嘻哈哈了一小會兒,算是小小勞逸結合了一把,之後便又投入了冗長而複雜的複習奮考。

  到凌晨五點的時候,胖子感覺眼皮子裡頭彷彿被人灌了鉛一般,打算在桌上趴一小會兒,可一睡就到了上午八點,等他伸了個懶腰鬆鬆發酸的筋骨時,卻看到身旁的李雲道依舊精神抖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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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54
第一千五百九十九章 雲道,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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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的一生,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六名七相八敬鬼神,九交貴人十修身。

  很小的時候,在崑崙山泡在藥桶裡讀書時,大師父噶瑪拔希就對李雲道說過這句話,原本李雲道只信前三,下山這些年,對這句原本頗為不屑的古話卻愈發敬畏。

  讀書在很多人看來改變不了什麼,但瞭解華夏現狀的李雲道卻清楚,放在「學而優則仕」的華夏,讀書仍舊是中下階層的孩子改變命運的終南捷徑,多數人只看到了年少便步入社會的鯉魚躍龍門,但那奮力一躍後面付出的艱辛代價卻被人們選擇性地忘記了。條條大路的確通羅馬,只是有的路修得平整,路上還能搭車,有的卻一路崎嶇,遍佈荊棘。

  對於如今的李雲道來說,有了數年的社會閱歷,又重新暢遊在知識的海洋,就如同巨鯤入海,自由而愜意。考試,多數只是一種形式,重要的卻是所學及所用的精神實質。

  李雲道的精神抖擻讓一覺睡到天亮的胖子沖滿負罪感,等看到桌上還冒著一絲熱氣的紅糖饅頭時,胖子一臉委屈地看著李雲道問道:「你樣樣兒都比我強,連覺都睡得比我少,還能跑出去把紅糖饅頭買回來,你這是要讓我這樣的人無地自容嗎?」

  李雲道咬著筆頭,正在思考一道題,聽胖子說完便悠悠道:「我也沒樣樣比你強,你吃得就比我多!」

  胖子一臉悲憤,而後化悲傷為食量,嚼著饅頭又一頭扎進書山題海。

  五月初已然入夏,北清校園裡的少女們換上了翩翩長裙,校園裡便多了一道道如同蝴蝶般的靚麗風景。以往胖子的視線總是會在美女們身上打轉,但最近卻一反常態地連走跟都捧著一本書。

  孫曉霖看到了,問他幹嘛這麼拼,胖子撇嘴說人比人氣死人,這回說什麼起碼也要跟李雲道不分上下才能繼續做兄弟。胖子某天吃飽了撐著,覺得自己複習得已經面面俱到時,拖著李雲道打了個不傷大雅的賭,如果考分他落後,便洗兩人一個夏天的衣服,反之就是李雲道洗,內衣除外。

  兩點一線的簡單生活,對於已經工作很多的人來說是不可想像的。研修班的絕大多數人都很珍惜這個機會,但凡事必有例外,李雲道和胖子在拚命複習的時候,裘德輝悄然回到了校園,但重新出現在校園裡的裘德輝卻似乎跟曾經幾乎好得穿一條褲子的魯肅形同陌路。

  孫曉霖捧著半個西瓜送到胖子和李雲道的宿舍,西瓜速度便有小半進了胖子的肚子。孫曉霖靠在書桌旁,笑著看胖子表演吃西瓜,有意無意地對李雲道說道:「雲道,裘德輝今天來找我了,說是想加入我們。」

  李雲道手裡捧著一本《華夏經濟改革史》,聽到孫曉霖的話,頓時眉頭皺眉:「裘德輝?他回來了?」

  孫曉霖壓低了聲音道:「不但回來了,好像還跟魯肅鬧掰了。」

  「鬧掰?」李雲道有些不解,因為在很多人看來,同樣來自魯南的魯肅和裘德輝是有著天然的親近關係的,而且之前兩人一直同進同出,魯肅大力推動的精英俱樂部裡頭,裘德輝也曾經是中堅力量。這幾天李雲道的精力都在複習備考上,偶爾分出一點時間關心一下京郊小鎮上三劍客的動態,對於魯肅和裘德輝之間的齷齪,他注意到了卻不願耗費太多的時間去關注,只是此刻孫曉霖說裘德輝要加入「東中西部協調發展促進會」,這就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看來上一次那兩個社會人海哥和東哥所言不虛,在殺人的那件事上,兩人很可能出了不小的分歧。但李雲道卻總覺得,自己好像溜掉了什麼。對,還有吸毒!

  「胖子,這一次裘德輝回來,你還經常看到他嗅鼻子嗎?」李雲道問道。

  樂天嘴裡塞了西瓜,嗚咽不清道:「這倒沒有,這回回學校,這傢伙天天滿面紅光,見人就打招呼,跟變了個人似的。」

  孫曉霖也道:「我也覺得奇怪,照理說以他跟魯肅的交情,沒道理會來找我們啊!雲道,你看要不就直接拒絕他得了?」雖然孫曉霖現在是促進會秘書長,李雲道什麼職務都沒有,但重要事務,這位情商極高的長安市前副市長卻都要問一問李雲道的意見。

  李雲道想了想,給孫曉霖拖了把椅子讓他坐下,才道:「不急著拒絕,你告訴他,促進會的新成員現在都要進行資源篩選和考查才能入會,馬上開了常務理事會以後,就會給他一個結果。」

  孫曉霖奇道:「你想吸納他入會?」

  李雲道搖頭道:「我只是想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而且,無論是裘德輝還是咱們那位魯書記,很可能馬上就要惹上一身騷,咱們能離他們遠點就盡量遠點,只不過看在同窗一場的份上,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其實在李雲道得知魯肅和裘德輝在別墅中可能有殺人行為後,他就基本上在心裡判了兩人的死刑。兩個無辜的姑娘,不管曾經是否失足,魯肅和裘德輝都沒有任何權力剝奪她們的生命。上回讓木蘭花去二外調查,中間木蘭發回來一則視頻,其中一個姑娘的母親在宿舍樓下抱著女兒的衣物哭得歇斯底里。

  孫曉霖對李雲道的話極是信任,既然他說這兩人馬上有麻煩,定然應該是不會有假,馬上點頭道:「那成,我明白了,我先拖著他。」說著,又看了一眼轉眼就把半個西瓜全部幹掉的胖子,哭笑不得道,「你一個人全吃完了?雲道的呢?」

  胖子哼哼唧唧道:「他才不會吃你送來的西瓜,人家有蔣美女送來的水果!」胖子指著牆角處的果籃,一臉羨慕嫉妒,「快遞剛送來的,說是蔣老師吩咐,『別複習得太累了,注意勞逸結合』。奶奶的,簡直就是當場秀恩愛,給我火得……」

  孫曉霖知道李雲道早就結婚生了孩子,笑道:「想不到雲道你跟蔣老師真有一腿啊!」

  李雲道也不解釋,指著果籃道:「正好你來了,拿去給兄弟們分一分吧,我和胖子兩個人也吃不完。」

  「吃不完?」孫曉霖打量了一眼胖子鼓起來的肚子,笑道,「雲道,這你也就太小看我們的樂天同志了,他的肚子號稱饕餮啊!」

  胖子哼哼唧唧道:「本身就是饕餮來著。」

  李雲道笑道:「你這病,下次等我弟弟下山來,我讓他給你瞅瞅。」

  胖子奇道:「你還有個弟弟?」

  李雲道點頭笑道:「嗯,一個生而知之的孩子,得了我大師傅的真傳,一手醫術,舉世無雙。當年我家老爺子病危,也是他使的金針才得以續命半年。」說到那個喜歡依偎在他懷裡說「雲道哥殺人不好」的孩子,李雲道便不由自主地嘴角上翹。

  胖子兩隻眼睛瞪得渾圓:「生而知之?開什麼玩笑,活佛啊?」

  李雲道居然當真點頭:「沒錯兒,就是活佛,現在還是噶舉派的教宗!」

  「噶舉派?那可是藏傳佛教的一個不出世的老教派了,現在居然還存在著?」胖子詫異地看著李雲道。

  「存在,而且存在得很好。」李雲道微笑道,「這世上有太多我們理解不了的事情,也許暫時還不能用科學來解釋,所以就歸結於迷信了,不過我相信,總有一天,當科技進步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現在我們解釋不了事情,也就都真相大白了。」

  孫曉霖被兩人對話弄得雲裡霧裡,只能看向胖子道:「聽說你也一直在減肥,卻也不見效果,是得看看究竟是什麼病。」

  樂天哈哈大笑:「我這叫富貴病,尋常人家的孩子,得了這病,估計早就餓死了。我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關鍵是我發現了一張長期飯票!」說著,這傢伙賊溜溜的眼睛就開始瞅著李雲道。

  李雲道撇嘴無奈道:「幸好你吃些饅頭就能餵飽,還吃不窮我!」

  樂天道:「你老婆家財萬貫,還怕被我吃窮?」

  孫曉霖現在也知道李雲道的夫人是赫赫有名雷森資本大老闆阮鈺,當下也笑道:「雲道,以後我要是一怒之下下了海,可就吃定你這個大戶了!」

  李雲道笑道:「好兄弟嘛!大不了就是那句,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共消萬古愁!」

  孫曉霖也要考試,自然不會逗留太久,他剛離開不久,又有人敲門。

  胖子主動開門,等打開門,卻看到一張料想不到的面孔。

  裘德輝。

  「李雲道在嗎?我有點事情想找他。」裘德輝不等胖子驅逐,便擠了進來。

  胖子皺眉,正欲開口說什麼,不料那裘德輝看到坐在書桌旁的李雲道,居然二話不說便撲通一聲,雙膝跪地。

  「李雲道,救我!」

  胖子一看形勢不對,連忙順手關門,這場景要是讓外人看去了還得了,傳出去指不定又是什麼紅三代欺壓老百姓的駭人版本。

  「哎喲,德輝同學,你這是幹什麼,我們這兒又不是醫院,也不是派出所,救什麼救?」胖子一向對魯、裘二人的德性不滿,加上上次魯肅跟孫曉霖幹了一架,兩拔人之後便幾乎是分道揚鑣,今兒裘德輝主動上門,嫉惡如仇的胖子總要忍不住奚落上兩句。

  那裘德輝彷彿沒聽到一般,一個頭便磕了下去:「雲道,你一定要救救我,我已經走投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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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55
第一千六百章 裘德輝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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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肅和裘德輝之間並沒有現實意義上的上下級或主僕關係,原本走到一起,多數還是利益的驅使,當這種利益鏈變得可有可無的時候,所謂的忠誠和背叛也就只在一念之間。

  胖子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跪地求援的裘德輝道:「先別急著磕頭啊,說清楚,幹嘛讓他救你?京城雖然水深不測,但還沒到能時時草菅人命的程度吧……」

  裘德輝面色蒼白,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不可言說的生死大劫一般,樂天還沒說完,他便膝行撲向李雲道:「求求你,我知道,在京城裡頭,現在也就只有你能救我了!」

  李雲道看了胖子一眼,胖子會意,拎了把凳子過來。李雲道指著凳子道:「起來說話,男兒膝下有黃金,況且同學一場,如果真的情有可原,我也不會見死不救,你先說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裘德輝哪裡敢起身,昨兒差點兒被車撞死,今天早上一次高空拋物,下午在圖書館走得好好的便差點兒被人一把從台階上推下去,跟魯肅也算相識已久,哪裡還看不出這是魯肅慣用的手法。

  不過裘德輝也知道這是自己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所以上來開誠佈公道:「我之前在魯肅的誘導下染上了毒癮,他應該是想通過吸毒來控制我。不過前幾個月出了一次人命……」他很清楚,如果這個時候他還對李雲道有所隱瞞的道,也許明年的今日就是自己的祭日。他斷斷續續地講了別墅裡發生的命案以及之後自己被送去強制戒毒的事情,好在他毒癮還不深,加上意志力還不錯,一個月便出了戒毒所,但打定主意不再跟魯肅廝混了,只是沒料到魯肅會連曾經鞍前馬後的自己人也會痛下殺手。

  「你是說兩個姑娘,一個是吸毒過量造成的猝死,另一個卻是魯肅刻意追上去殺了那姑娘?」雖然早已經猜到那兩個姑娘應該凶多吉少了,如今事實擺在面前的時候,李雲道還是微微有些動容——那畢竟是兩條正值青春的生命,原本人生還有大好的時光等著她們,卻在人生最繁華的年紀碰到了兩個人渣而香消玉殞。

  裘德輝見胖子的眼神不太友好,嚇得趕緊往李雲道身邊靠了靠:「我真沒動手,當天晚上我正吸懵的時候她就抽過去了,我因此還去過魯肅的房間,他正跟二外的姑娘溫存著,我那會兒神志不清,他說沒事和,我也就沒多想,等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才發現人……人已經……」

  「你確定你親眼看到魯肅用凶器砸死了那個姑娘?」李雲道的聲音有些低沉,裘德輝的話讓他看到了魯肅斯文外表下的另一張面孔,一個能殺人後安然讀書生活的人,心理素質定然是要超過常人的,而且按裘德輝的說法,魯肅下手極狠,沒有絲毫猶豫,李雲道想了想,微微歎息一聲道,「看來魯肅不是第一次殺人了!」

  胖子樂天和裘德輝均同時大吃一驚,樂天道:「你的意思是還是別的受害者?」

  李雲道點頭道:「應該還有,只是我們暫時還不知道,或者說暫時還沒有人能把兇殺案和儀表堂堂的魯書記聯繫在一起。」

  裘德輝聽李雲道說完,臉色卻愈發蒼白:「他要殺人,他是真的要殺我……」

  李雲道指了指那張凳子道:「你坐下吧!」說著,又說胖子道,「倒杯水,給他壓壓驚!」

  胖子很不屑地瞪了裘德輝一眼,但還是按照李雲道的吩咐去倒了水,往一旁的書桌上一放:「自個兒拿!」

  裘德輝哪裡還敢在這個時候跟胖子起衝突,連聲感謝,捧起了紙杯,水的熱量不斷透過杯身傳遞到他的手上,似乎這樣才能給他一點勇氣去面對如今被他弄得如同一局殘棋的人生。

  「我有兩個問題,第一,你如何知道有人要殺你;第二,在第一個問題成立的基礎上,你如何肯定要殺你的人一定是魯肅。」李雲道直言不諱,「不管是殺人還是蓄謀殺人,這都是很嚴厲的指控,你自己應該也很清楚,來這一屆研修班的都是什麼人。如果你所言不虛的話,殺人案定然是要查,而推薦魯肅來研修班的人也一定會被追究連帶責任,至少要負一個察人不明的罪責,一頓板子自然是少不了的。而且,有一點我希望你也要弄清楚,你所說的吸毒和包庇縱容殺人,對你來說都是極為不利的罪狀啊,一旦事發,你很可能還要負出相應的代價。」

  讓李雲道料想不到的是,裘德輝居然飛快點頭道:「這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開除我、抓我、判刑,我都能接受,但我做的事情,還罪不致死。所以我想請你看在同窗的份上,一定要救我,否則以魯肅在京城的人脈關係網,我一定是死定了。」

  稍稍喝了口中水,裘德輝才接著道:「如何知道有人要殺我,那太簡單了,我才回來幾天,就幾次差點兒被人弄死,我跟他相處那麼久,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手段?我知道那是他在警告我,也是在恐嚇我,如果我還不像以前那樣,充當他身邊的一條狗,他就會痛下殺手!我知道,一定是他!在京城裡,除了他,不會有別的人還想要我的命。」

  「嗯,就算你的推測都成立。」李雲道想了想道:「我還有幾個問題,涉及到你說的魯肅在京城的人脈關係網。那棟別墅還有你們倆經常出入時使用的寶馬轎車是誰提供的?那天命案發生後,魯肅是通過誰把『收屍人』找來幫你們料理後續事宜的?這些你都知道多少?」

  裘德輝茫然地張了張嘴,而後才喃喃道:「原來那兩個人是『收屍人』,怪不得那麼專業……」

  樂天不滿道:「問你問題呢,別答非所問! 」

  裘德輝忙道:「我其實也不知道別墅和車是誰提供的,魯肅從來沒有提及此人。不過有一次,我聽到他打一個電話,提過一句『等您從江南調到魯南了』,不過後來他關上了門,我就沒聽太清了。」

  「從江南調到魯南?」李雲道和樂天幾乎是異口同聲,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猜到了某種可能性。

  「你確定說的是從江南到魯南?」樂天追問道,對於一個長年從事紀檢工作的人來說,對於這樣涉及貪腐案子,嗅覺往往比李雲道要更為靈敏。

  裘德輝很篤定地點了點頭道:「這一點我可以肯定,我聽得很清楚。只是不知道那人是誰,魯肅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在那個人打來電話的時候,連接電話就低頭哈腰的,我猜想地位一定不低。」

  李雲道想了想道:「你覺得魯肅會用什麼人對付你?」

  裘德輝立馬道:「有個魯南老鄉,在京城混社會的,之前的魯肅曾經通過他聯絡到京城同樣混社會的海哥和東哥,想給你們促進會的人製造些麻煩,不過都被你給趟平了。這為魯肅還挨了東哥幾巴掌,我去戒毒前,他正醞釀著要報復,不知道有沒有得逞。」

  李雲道是干公安出身的,自然清楚要請得動海哥和東哥出面辦事,光靠面子是不行的,想了想問道:「魯肅哪來那麼多錢打點海哥和東哥那些人?」

  裘德輝也愣了一下道:「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他似乎從來都不缺錢,來了京城後,無論去哪裡都大手大腳地花錢,似乎有一個金主站在背後,源源不斷地在給他提供資金。」

  樂天冷哼一聲:「真是狗膽包天!中央三令五申,他還敢犯戒!」

  李雲道看了一眼怒目圓睜的胖子,他倒是頭一回見胖子如此嚴肅,看來進入到反腐狀態裡的樂天應該是跟平日裡嘻嘻哈哈的形象有所不同的。

  裘德輝看著李雲道,慼慼道:「李雲道,我已經走投無路了,如果你不幫我,也許我走出宿舍大門,就會死於非命了。」

  李雲道點點頭,問胖子道:「你說怎麼弄?」

  胖子撓頭:「現在也沒有任何證據,就算報警抓人,最後他也還是會平安無事地走出來,相反還可能會激怒他,加速他的報復。為今之計,只有先躲一躲了。」胖子轉向裘德輝道,「反正你已經請了一個月假了,不如再多請一段時間。」

  裘德輝詫異地看向李雲道:「你們的意思是讓我躲起來?這要躲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他如果一輩子不被抓,我豈不 是要躲他一輩子?」

  李雲道卻輕笑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以為他犯下的那些罪行當真能躲得過法律的制裁?放心吧,就算老天爺打了個盹看漏了,我也會親手把他送上審判席的!」

  「那……那我躲哪兒去?他的人現在時時都在盯著我,只要我走出這棟樓,就一定會有人跟上來。」裘德輝此時才意識到魯肅這些人的可怕之處,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此時此刻,他早已經無法抽身。這兩日的驚嚇,早就讓他把功名利祿拋到了腦後,如今只要能保住這條性命,他便覺得阿彌佗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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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55
第一千六百零一章 我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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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在最絕望的時候,往往能爆發出數倍於平日的潛力,這種潛力,不單單是體力上的,還會表現在智力上。企圖自救的裘德輝在走投無路之下,不僅僅數次死裡逃生,而且還在關鍵時刻做出了此生最正確的選擇。

  李雲道只是打了幾個電話,過了半個鐘頭,便有一人敲門。胖子打開門,進來的是戰風雨,手中拎著一個碩大的行李箱。

  戰風雨是頭一回來李雲道的宿舍,進門一看,便不覺搖頭道:「頭兒,你們宿舍條件也夠艱苦的,還不如我們仨在外頭落腳地啊!」

  李雲道笑道:「讀個書而已,又不是來享受的。這幾天京郊的事情進度如何?一個騙子能難得住你們三劍客?」李雲道其實已經隱隱覺得事情不太對勁,這幾天三劍客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那「騙子」估計沒那麼簡單。

  戰風雨知道李雲道信任樂天,但房間裡還有裘德輝,他便有些猶豫,前段時間他去魯南就是為了調查魯肅和裘德輝。而且他知道裘德輝有吸毒史,這相當於在腦門子上刻了「不可信任」的四個大字。

  李雲道會意道:「沒事,我們現在是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如果咱們出了事情,他也活不了的,這一點他很清楚。」

  裘德輝連連點頭,李雲道所言不虛,自己已經走投無路了,如果李雲道此時拒絕他,他便跟待宰的羔羊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了。

  戰風雨看了裘德輝一眼,這才點點頭道:「頭兒,那潮叔有點古怪,每日定時定點地下來遛狗,除此以外,別的什麼都沒幹。我們讓夏初打扮了一番去探探底,但人家對夏初一點兒興趣都沒有,連正眼都沒多瞧兩下,把夏初回來給氣得……」說著,戰風雨便笑了起來,顯然,能有事情把向來對自己的容貌極自信的夏初刺激到,對於他和木蘭來說都是一件新鮮事情。

  「每日定時定點下來遛狗?」李雲道摸著下巴上微微長出一小截的鬍鬚,皺著眉,在原本就不算寬敞的宿舍裡踱著步子,沉吟片刻後猛然道,「這傢伙是在踩點!」

  戰風雨聞言,也微微一驚道:「頭兒,不會吧,那京郊小鎮上有什麼好踩的點?又沒身價幾千萬的富豪。」

  李雲道搖頭道:「千萬不要小看一個京郊小鎮,要知道,京城這裡隨隨便便拆遷一次,便會誕生無數個千萬富翁。不過這『騙子』可能沒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你們不要急,有些事情我需要再確人一遍。」

  聞言,戰風雨點頭:「只是不知道這回他又看中哪只肥羊了……」

  李雲道笑道:「沒關係,既然他還在踩點,說明還沒下手。」說著,他轉向裘德輝,指了指箱子,「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裘德輝微微色變,他似乎想到了那別墅裡的某個場景,有些猶豫,但咬了咬牙,最後還是乖乖地站進了旅行箱裡頭,臨蹲下前,還不忘深深地看了李雲道一眼。

  「我相信你。」他只說了一句便蜷縮進了旅行箱。

  李雲道笑了笑,對正在合上箱子的戰風雨道:「把他交給一個叫何大海的人,地點和聯繫方式我發給你了,剩下的你都不用管。」

  戰風雨領命,拉著箱子便出了李雲道的寢室。幸好他力氣大,一口氣拎著箱子便到了一樓,將箱子推進車子的後座,發動引擎時,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樹蔭下的兩名毫無察覺的社會青年。

  車子駛出北清校園,上了高架,駛上五環路時才撥了李雲道發給他的號碼。

  那邊很快傳來一個男子渾厚的聲音:「還有多久到?」

  戰風雨看了一眼導航後說道:「還有一刻鐘。」

  「好,我的車就在路邊,一輛紫色的本田奧德賽。」說完,那邊就掛了電話。

  一刻鐘後,戰風雨果然在一處鄉道旁看到一輛紫色的奧德賽,一個戴著墨鏡的中年男子正靠在車上抽煙。

  戰風雨將車子在鄉道對面停了下來,啟下車窗,喊了一聲:「鋤禾日當午。」

  那人笑著大聲道:「也就只有李雲道想得出來這樣的暗號,當午愛鋤禾!」

  戰風雨笑著跳下車,伸手與那人相握:「是老何吧?我是戰風雨!」

  何大海跟戰風雨一握手,便知道這是個練家子,遞了根煙過來:「咋回事?他好好的一個掛職讀書的人,怎麼又惹上麻煩了?這小子到哪兒都不安生啊!」

  戰風雨哭笑不得,何大海跟李雲道交情很深,所以一口一個小子,但三劍客都是發自內心地尊重李雲道這位老領導,只好笑著道:「頭兒說你知道該怎麼辦。」

  何大海兩眼瞪得老圓,不解道:「他都沒說啥事兒,就說讓我幫個忙……」話還未落音,電話鈴聲響起。何大海舉起手機沖戰風雨晃了晃,「說曹操曹操就到!」

  「我說雲道,你小子不好好讀書,又摻和到什麼事情裡頭去了,我可跟你說啊,我這老胳膊老腿的,你看著不心疼啊!」何大海跟李雲道那是生死之交,兩人都救過各自的性命,說話間也沒有什麼顧忌。

  「老何,你幫我保護一個人,人就在戰風雨要交給你的箱子裡頭。他是一起兇殺案的目擊證人,有人在追殺他,我就不多說了,你知道該怎麼辦。」

  何大海笑道:「就這麼簡單?我以為你小子又要拉著我上刀山下火海呢!」

  李雲道在電話裡笑道:「我就不問你為啥來京城了,估計問了你也不會告訴我,等你有時間了,我們一起喝兩杯。」

  宿舍裡,胖子不解地看著站在陽台上的李雲道問道:「你當真要為裘德輝出頭?」

  李雲道看著窗外逐漸隱沒的晚霞,搖頭道:「不是為他出頭,而是為了那兩條逝去的年輕生命。」

  胖子撇撇嘴:「其實可以交給京城的公安去辦的,咱們現在什麼身份都沒有,別最後弄巧成拙了。」

  李雲道的目光看向宿舍樓前大樓下的兩名男子,輕笑一聲道:「拙不了,胖子,你一定要相信,人間自有正道。這些所謂的魑魅魍魎,最後都會被公平和正義碾軋得粉碎。」

  胖子歎息一聲:「如果不是相信,我也不會走監察這條路。」他聳聳肩膀道,「你知道的,我幹的都是出力不討喜的活兒啊!」

  李雲道卻搖頭道:「誰說不討喜?老百姓就很喜歡你,兩袖清風的官員就很喜歡你。官官相護、阿諛奉承、貪腐墮落,這些都會因為你們的存在而在與日減少,就沖這一點,如果將來有人譜史,這一代的監察人員也將會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胖子嘿嘿笑著湊到陽台上,原本就不大的陽台立刻變得擁擠起來:「要不,等上完研修班了,你調去我們蜀中紀檢系統得了,反正你跟馬文華書記也熟悉,那邊兒都是他的故交和門生。」

  李雲道看著樓下的兩名男子道:「說實話,我其實對抓壞人最感興趣,比如下面大樹下的兩個人。可惜我在京城沒有執法權,否則這會兒就該下去好好跟他們『聊一聊』了。」

  胖子看了一眼魯肅和裘德輝宿舍的方向道:「魯肅又有一陣子沒回來住了,對於組織部和學校的查房規則,我感覺他好像有些有恃無恐啊。」

  李雲道無奈道:「是規則就一定有漏洞,這世上本來就沒有十全十美的條規。組織部那邊應該不會有問題,估計有人幫他走通了學校的門路,你看著吧,下一次查房前,他一定出現的。」

  胖子怒道:「被我查到是誰,我一定不給他好果子吃!」

  李雲道拍了拍胖子敦實的肩膀道:「現在重要的怎麼引蛇出洞,沒有屍體就沒有兇殺案,也就無所謂治不治罪了。他之所以現在還如此猖狂,主要是背後有人啊!」

  胖子看了看兩邊的陽台,確定沒人,這才道:「聽剛剛裘德輝的說法,我只想到了一個人。」

  李雲道戲謔地看向胖子道:「咱們應該是想到一塊兒去了。不過我還真有些佩服人家,這才剛剛調到江南,已經想著下一步在魯南的棋局。」

  胖子冷笑道:「只是手段太卑劣了,而且所托非人啊!」

  李雲道點頭道:「不是每個人都甘願當別人的棋子的。」

  胖子道:「當棋子就要有隨時被人犧牲的覺悟。對了,京郊那騙子是怎麼一回事?」

  李雲道聳聳肩,看向西方遍佈晚霞的天空:「這世上人人都是騙子,只不過是騙得多與少而已。」

  胖子摸著便便大腹笑道:「我就很實誠啊。」

  李雲道的目光落在樂天的臉上,樂胖子的眼神卻不由自主地有些躲閃。

  「胖子,人人都會撒謊,人人都有一張面具,只是有的謊言是善意的,有的面具後卻是青面獠牙。你說,我們是哪一種?」

  樂天笑得渾身肥肉亂顫:「你自當是善良的,我自然就是你說青面獠牙啊!」

  李雲道一腳踹過去,胖子也不躲閃,被實實在在地踹了一腳。

  胖子齜牙咧嘴道:「放心,我是好人。」

  李雲道翻了個白眼道:「電影裡,壞人經常說自己是好人。」

  胖子卻很認真道:「這不是電影,是現實,他娘的實實在在的現實!」

  看到這裡,看官們應該都猜到胖子的身份了吧?還沒有猜到的,到公眾號上找答案!另外,想看番外《弓角傳》和《徽猷傳》的,也可以用微信搜索「仲星羽」或「zjzxy6」便可關注羽少的微信公眾平台。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56
第一千六百零二章 某人的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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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郊小鎮,木蘭花小心翼翼地透過兩片窗簾布之間的縫隙,觀察著不遠處的地中海托斯卡納風情的小洋樓。

  「頭兒說他在踩點?這附近能有什麼值得他惦記的?」木蘭花小聲問身後的夏初和戰風雨道,「一連好幾天了,他幾乎每過兩三個鐘頭就下來遛一趟狗。他遛狗的路線我都去核查過了,唯一像點樣子就是鎮上的小超市。」

  夏初的雙手不停地在筆記本電腦上飛舞,等木蘭花說完,筆記本便再次旋轉過來:「我查了這家小超市的信息,之前是一對年輕的趙姓夫婦在經營的,這兩人身家清白,沒什麼可疑的。不過兩個月前,夫妻倆把超市盤給了一個姓劉的人,在工商註冊變更信息上,我查到這個人姓劉名智。」

  「這個劉智呢?」戰風雨也湊到窗簾般,看了一眼那棟小樓,「那超市我看過,就按那個規模,一年到頭賺個幾十萬就了不得了,能讓一個一個騙術登堂入室的傢伙惦記著,倒也是新鮮事兒。這個劉智是什麼背景?」

  夏初的臉色卻變得凝重起來:「這才是我想說的。劉智的身份信息居然是一片空白。也就是說,這個人是憑空冒出來的。」

  「什麼?」戰風雨和木蘭花同時一驚,轉過頭詫異地看著夏初。夏初的黑客技術他們是清楚的,如果連夏初都查不到這個劉智的信息,那這世上就沒有人能在互聯網上尋到關於那人的任何真相了。

  「會不會是假名字?」木蘭花問道。

  「我連了內網系統,是真名。」夏初篤定道,「但劉智盤下小超市之前所有的紀錄,都好像被人刻意抹掉了。」

  「抹掉了?」戰風雨立刻想到了某種可能性——除了夏初他們這些黑客能將一個人的信息從互聯網上徹底清除外,還有一部巨大的國家機器可以輕輕鬆鬆地做到這一點。

  三人似乎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某處,木蘭花道:「要不要跟頭兒先報備一聲?萬一真涉及到國安甚至二部,別到時候大水沖了龍王廟了……」

  「頭兒最近有二十門考試,咱們要是沒啥重要的事情,就別去打擾他了。」夏初沒好氣地道,「等確定了再跟頭兒知會一聲也不遲。」

  木蘭花張了張嘴道:「二十門考試?天吶,也就只有頭兒那智商能同時應對二十門科目,換成我跟老戰,考二十門,一準兒掛十九門。」

  戰風雨嘿嘿笑道:「總算還有一門及格啊……」

  木蘭壞笑道:「女性生理學,我能及格,老戰你就……嘿嘿……」他是優秀的法醫出身,自然對人體結構相當瞭解,但明明一句可以登堂入室的話,偏偏被這傢伙說得猥瑣無比,氣得夏初瞪了他一眼,戰風雨也哭笑不得。

  兩人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木蘭突然正色道:「潮叔又出來遛狗了!這回換老戰上!」

  小洋樓的大門被人推開,先走出來的還是那條舌頭伸得老長的哈士奇,之後便是那位騙子潮叔。

  潮叔戴著墨鏡,穿件花t恤和破洞仔褲,一手牽狗,一手拿著手機。

  木蘭花突然輕呼一聲:「他的手機一直在攝像,老戰你下去小心點,這傢伙的警惕性相當高!如果真涉及到二部,這騙子估計也就不是騙子那麼簡單了。」

  戰風雨整了整衣服:「是手機又不是手槍,我下去了!」

  偽裝偵察是必修課,戰風雨就遠遠地跟在那潮叔身後,果然見他經過小超市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拉著哈士奇在超市對面玩自拍,好一會兒後才起身,到小超市旁的菜攤上買了黃瓜和番茄,而後才重新折返。

  回到小旅館,卻聽到房間裡有爭執聲,剛走近就看到肥頭大耳的旅館老闆背對著門,屋裡還有兩個穿著制服的民警。

  「出什麼事了?」戰風雨剛開口,那旅館老闆便轉身指著他道,「還有他還有他!」

  戰風雨微微一驚,看向木蘭花,後者衝他搖了搖頭,這才心中大定,奇道:「怎麼了?」

  其中一名民警道:「接到民眾聚報,說有人在這間房間裡……賣……淫!」他的目光落在手裡拿著筆記本的夏初身上,剛剛進屋的時候,這姑娘就只是在擺弄筆記本,猥瑣的男子站在窗邊,這場景怎麼看都不想是那通報警電話裡說的那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眼前這兩男一女的組合有些可疑。

  「身份證拿出來!」另一名民警年紀偏大一些,看一眼戰風雨便覺得這年輕人身上有殺氣,立刻有些警惕起來。

  戰風雨倒是很配合,把身份證和工作證件都遞了上去:「不好意思,我們正在工作,可能引起了什麼誤會!」

  年紀偏大些的民警一看身份證和帶著徽章的工作證,愣了一下,隨即皺眉道:「自己人?」不過接過工作證一看是江北的,頓時鬆了口氣,「跨省辦案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

  戰風雨陪笑道:「這不是情況緊急嘛!跟了很久的案子了!」

  民警掃了一眼木蘭花和夏初:「他們倆也是?」

  木蘭花和夏初也將工作證遞了上去,另一名警員核實證件編號,這才鬆了口氣,交還三人證件道:「一場誤會,不好意思,我們也是接到指揮中心的電話才出警的。」

  木蘭花突然道:「能不能不查到是誰報的警?」

  「這個……」兩名民警有些為難。

  「我們也只是想排除一下目標被驚動的可能性,如果是我們的目標人物,事情就複雜了……」戰風雨笑道。

  年長一些的民警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面色有些尷尬:「是一個互聯網電話……指揮中心查到的IP在國外……」

  民警走的時候,小旅館的老闆也鬆了口氣,不過等民警下了樓,還不忘很八卦地湊上來打聽:「是不是在追殺人犯?」

  木蘭花一臉諱莫如深地看著他道:「你說呢?」

  老闆好像發現了天大的秘聞一般,連忙快步下樓——鎮上來了殺人犯,可能讓自家的兩個娃娃最近不要亂跑!

  「你們怎麼看?」關上門,木蘭花便看著兩人問道,「電話我估計十有八九是對面那位打的。我們已經暴露了。」

  戰風雨和夏初不約而同地洩氣道:「趕緊向頭兒報告吧!」

  李雲道接到三劍客電話的時候,正在梳理管理學的知識點,聽夏初描述了剛剛的事情,不由得苦笑道:「你們這回應該是碰上高手了。」

  掛了電話,李雲道便打給蔣青鸞:「你那個發小家裡是做什麼生意的?」

  電話那頭的蔣青鸞愣了一下:「好像是跟國際貿易有關的,我得再問問。」

  李雲道頓時哭笑不得:「你自個兒都不知道情況就讓我出手?」

  蔣青鸞理直氣壯道:「我發小難道還會騙我不成?」

  李雲道歎了口氣:「你先瞭解瞭解情況,這事兒我估計沒你想像的那麼簡單。按照目前調查下來的情況,這事兒很可能有國安或者二部的人在介入。」

  蔣青鸞大吃一驚:「國安和二部?怎麼可能……」但她的聲音很快變得微弱起來,她也出生在紅門世家,有些普通人不清楚的事情,她也算耳濡目染——國安或二部會介入的事情,定然都是牽涉面極廣的。

  蔣青鸞此時正在跟小姐妹們喝早茶,掛了電話便獨自一人來到花園餐廳的花園裡,打給自己的那位發小李君,可不知為何,電話的那頭一直無人接聽。

  蔣青鸞微微意識到某些自己未曾想到的事情正在發生著,見她心事重重地走回來,小姐妹們都覺得奇怪。

  「青鸞,出什麼事了,怎麼臉色這麼差?」

  蔣青鸞苦笑著搖了搖頭:「你們先聊著,我要出去辦點事情。」

  蘭博基尼起步飛快,蔣青鸞也沒有刻意地控制車速,在車流中不斷穿梭,到了京城一處寫字樓前,逕直將車橫在樓前的廣場上,便殺進寫字樓。

  等進了寫字樓她才想起,自己只記得李君在一家國際貿易公司做事,但是究竟是哪家公司卻並不清楚,這棟樓裡,足足有二十家跟國際貿易有關係的公司。

  她又試著打了一次發小的手機,仍舊無人接聽。二小姐想了想,一個電話打給剛剛一起喝茶的小姐妹,不一會兒,寫字樓的物業經理屁顛屁顛地迎了出來——京城說大挺大,說小其實也挺小,物業經理就在二小姐的注視下,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地打進樓裡的貿易公司,最後終於查到發小李君在三個月前就從樓裡的一家公司離職了。

  被發小欺騙,這讓蔣二小姐有火氣無處撒,一個電話將那私家偵探召了出來,限他兩周內必須把李君找出來。

  目送私家偵探鬼頭鬼腦地消失,李雲道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怎麼樣,二小姐,弄清楚了嗎?」

  一聽到李雲道的聲音,蔣二小姐就生氣,因為某人的睿智總讓她這個高學歷的學者顯得無比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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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57
第一千六百零三章 就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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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靜,劉智看了一眼收營台上的監控,除了自己,購物區空無一人。抬起隔板走出收營台,他探出腦袋看了看超市四周,確定了四下無人,這才用力拉下捲簾門。

  對於很多人來說,忙碌的一天已經結束了。但對於劉智來說,無聊的一天結束時,才是他真正開始工作的時候。

  重新回到收營台後,劉智從檯面下取出筆記本電腦,又在櫃檯上支起一個小型的天線支架。而後又從檯面下取出無人機的存儲卡,用讀卡器將卡裡的視頻和圖片導入電腦。

  而後才雙擊電腦桌面上的一個遊戲圖標,屏幕上彈出一個登錄界面,劉智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最後自嘲地笑了笑,鍵入用戶名和密碼,屏幕上跳出不是遊戲界面,而是一個聊天對話界面。

  劉智將剛剛導入的視頻和圖片逐一拉入對話框,而後打了一行看似毫無規律的數字,之後便從身後的煙櫃裡拿了包中華煙,撕開彈出一支點燃,火辣辣的滋味衝進肺裡,這讓他覺得全身愜意無比。

  不一會兒,視頻和圖片都傳完了,劉智放在櫃檯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他欣喜萬分地拿起手機,看到是某銀行發來的餘額變動提示,看到短信裡的那些個「零」,劉智覺得自己的前半生似乎都白活了。

  他的確覺得自己白活了前半生,因為在研究院裡的薪水,五年加在一起也沒有這幾個月掙得多。可惜自己已經五十歲了,如果再早上十幾年,也許自己就不用離婚了,女兒也不至於像如今這般跟自己形同陌路。每次遠遠地看到十八歲的女兒叫另一個男人爸爸,劉智都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人撕碎了一般疼痛。他恨那個耽誤了自己一輩子的研究院,他恨那個一手毀了他半輩子的前妻,他恨這個不公平的社會,他恨這個回報自己太少的國家。

  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從幾個月前他接到那份陌名的電子郵件時,這種恨意就開始逐日減少。他並非不知道自己在什麼,但他覺得無論是將研究院的核心技術洩露出去,還是現在一邊當個小超市的老闆一邊用無人機偷拍附近野戰軍基地的佈防,都是無可厚非的——這個國家和社會都欠自己的。

  「滴滴!」那對話框又彈跳了出來,是一串數字。

  劉智從身後拿出一本新華字典,一頁一頁地翻著,不久後,便拼湊出一句話。

  「加快進度,報酬翻番。」

  劉智欣喜不已,照這樣的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掙出一筆足夠移民海外的錢。用了這筆錢,自己無論去北美還是西歐,都能過著富足的日子一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劉智也連忙翻著字典,又打了一串數字過去,而後才小心翼翼合上筆記本,收好折疊的衛星天線,長長噓出一口氣。

  在距離小超市不遠的小洋樓裡,燈火通明。不過那穿著T恤和破洞仔褲的潮叔已經變成了一個一臉嚴肅的中年男子,此時正拿著手機跟一名肩掛一顆金星的男子對話。

  「首長,已經初步可以肯定,小超市的新老闆就是劉智本人,他從核工業研究院出逃後就隱姓埋名來到了京郊,雖然並不清楚他來這裡的目的,但應該跟上次慫恿他洩露核磁閥門技術的境外力量有直接關聯。不過目前還沒有查到他是如何跟境外勢力聯絡的,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屏幕裡的少將點了點頭:「上頭對於核磁閥門技術的洩露極為震怒,現在核工業研究院那邊基本已經可以肯定,洩露機密的就是劉智。所以不管他現在在做什麼,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他拿下。胡柯少校,這件事情上,我授予你臨時決斷的權力,一旦發現目標有再度洩露國家機密的危險,可以先斬後奏!」

  關了視頻,被稱為胡柯的潮叔一臉凝重,其實他已經猜出劉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附近了,這一輪軍區調整合並後,附近的野戰軍將全新的導彈防禦基地一部分轉移到了附近的山林裡,劉智很有可能就是衝著這些防禦佈置來的。只但願現在劉智還沒有把所有的機密都透漏出去。

  更讓他覺得有些奇怪的是,另一夥人這幾天盯上了自己。前些天是一個私家偵探,他並沒有多理會,但這幾天跟著他 的幾個人卻讓他不得不重視,尤其是那兩男一女中的大個子青年,很明顯是個練家子,而且沒準還當過兵或過從過警。所以他用報警的方式去試探了一下,果然一下子就試出來了,那兩男一女居然是警察。但他想不通,為什麼警方會盯上自己,最近自己一直在東南亞一帶行動,應該沒有什麼事情會牽涉到國內的公安。

  他打算再忍一忍,只要能以最快的速度解決了劉智這個麻煩,自己就可以馬上離開京城的範圍,以自己逃遁的水準,相信他們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不定能追得上自己。

  眼上三團火的哈士奇湊了過來,用舌頭舔了舔那有一道刀疤的手背。他揉了揉二哈的腦袋道:「今兒晚了,那傢伙應該也睡了,明天一早再去看看。」

  哈士奇似乎當真聽懂了一般,在他腳邊伏了下來,將腦袋擱在他的腳背上,這樣的感覺讓他覺得很溫暖,至少從孤兒院開始,他就從來沒跟誰這麼親近過,這條花兩千塊從偷狗賊手裡買的哈士奇犬卻是第一個能跟他走得這麼近的。

  他突然想起似乎很多年前,自己也差點兒愛上一個比自己小足足十多歲的小姑娘,如果不是她的父親一直在用國際貿易的羊頭把他國的垃圾販賣傾倒在華夏人自己的國土上,也許他當真會考慮那個笑起來便會露出兩個酒窩的姑娘。但他是一個軍人,他需要讓她的父親因為自己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可惜後來新加坡那邊出了事情,他被突然調去支援,否則自己應該能親眼看著那個膽敢用洋垃圾污染國土的傢伙伏法。不過也幸好他離開了,否則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應該如何去面對那姑娘的淚水。

  他至今印象很深刻,認識的第一天,背著小挎包的姑娘走到他的跟前說,你好,我叫李君!

  他這才突然想起,自己已經許久沒有想起這個名字了。

  唉!他長歎一聲。

  人生如此漫長,誰又敢說自己從沒犯過錯呢?只是,因為某種難以言表的歉疚,會讓往事變得不堪回首。

  「小二,你以後不能像我這樣,活到一把年紀了,還孤苦零仃地一個人。」他似乎在跟狗說話,狗嗚咽一聲,卻不知為何猛地仰起脖子,耳朵微微顫動。

  胡柯皺眉,從沙發墊子下抽出一把已經上膛的手槍。

  卻聽到門鈴聲。

  叮咚!

  胡柯看了一眼牆上的鐘,深夜十二點,這個時候誰會不打招呼上門造訪?

  胡柯打開手機,連上門口的監控,卻看到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

  「咦,是他?」胡柯記憶力很好,前幾天跟這人在奶茶店有過一面之緣,當時他正和一位優雅的女士坐在一起。那女士怎麼都不像是會出現在奶茶店的,所以他對兩人的印象特別深刻。

  他起身,便槍插進後腰。

  走下一樓,打開門。

  「找我?」他似笑非笑地打量著眼前桃花眸的青年。

  「找你。」青年微微一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李雲道。」

  他點頭:「有什麼事?」

  李雲道笑道:「不請我進去坐坐?」

  他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街道:「大晚上的,不好吧?」

  李雲道笑道:「我的人跟了你幾天了。」

  他笑道:「哦,你也是警察?」

  李雲道點頭:「是警察,不過是江北的。」

  他笑了起來:「你們江北警察手可伸手夠長的。」

  李雲道笑道:「哪裡有不平事,哪裡有應該有警察,跟地域其實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

  他聳肩道:「我這兒很太平,沒有不平事。」

  李雲道微微一笑:「你在調查超市的老闆劉智。」

  胡柯終於讓開一個身位:「進來喝杯酒吧,沒高檔的,啤酒倒是有幾聽,就在小超市裡頭買的。」

  二哈滴答著爪子走了過來,在李雲道身上嗅了嗅,也許是嗅到了某種讓它覺得害怕的味道,二哈下意識地躲到了胡柯的身後,這個動作讓胡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李雲道無奈地笑著解釋道:「我從小喝野獸奶長大的,身上會有些不一樣的氣味。」

  「哦?」胡柯終於找到一個讓自己對眼前這青年感興趣的理由,如同二部裡多數獨來獨往的獨行俠一般,他並不擅長與人交際。

  李雲道目光柔和地看著哈士犬道:「狗多數是忠誠的,人就不一樣,誘惑太多,忠誠也就變成了一紙空文。」

  胡柯皺眉:「你想說什麼?」

  李雲道聳肩道:「我其實不是來問劉智的事情的,我想問問,幾年前,你從京城一個富豪手裡騙走了七、八千萬,那件事是怎麼回事?因這這件事,有人拜託我要找找你的晦氣啊!所以在下手之前,我得把事情弄清楚!」

  胡柯冷笑:「就憑你?」

  潮叔胡柯的身份就此呼之欲出了!猜到了嗎,兄弟們?沒猜到的到微信公眾平台上找答案。另外番外《弓角傳》《徽猷傳》都在羽少微信公眾平台上更新,想看的微信搜索「仲星羽」或「zjzxy6」關注閱讀!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58
第一千六百零四章 都是同行

  慶祝法國隊奪冠,兄弟們開心就好!

  胡柯打量著眼前的年輕男子,他也不得不承認,那是一對很攝人心魄的桃花眸。不過胡柯不是那種很容易在心理上便會受他人控制的那種人,能進二部的,多數都經過了嚴格的心理訓練。

  李雲道笑了笑:「我知道,你身上有武器,這屋子裡,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應該起碼還三處可以隨手取出武器用以反擊的地方。其實我只需要一個答案,那騙來的七、八千萬,都進了國庫?」

  胡柯嗤笑道:「你說呢?」

  李雲道似笑非笑:「我需要你親口告訴我。」

  胡柯皺眉冷笑:「如果我不樂意呢?」

  李雲道歎息一聲道:「我知道你們二部的人,個個身手了得。」

  胡柯皺眉打量著李雲道:「你好像對二部很瞭解。」

  李雲道苦笑:「我的老師是你們的頂頭上司,我二哥是你的同事,你說我能對你們不瞭解嗎?這樣吧,我找個人跟你聊聊?」

  說著,李雲道伸手想掏出手機,卻不料胡柯相當警惕:「不要動!」槍口已經對著李雲道的要害部位。

  「別緊張!」李雲道只能放緩動作,「我拿手機!介不介意我打個視頻電話?」

  胡柯面色冷峻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李雲道想了想:「我左邊口袋有張證件,不知道管不管用。」

  胡柯揚了揚下巴:「你自己拿,別想耍花樣!」

  李雲道苦笑,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拿槍指著了,但被自己人這麼指著,這滋味還真有些奇怪。

  左邊口袋裡是陳真武那晚甩給自己的證件,也不知道在胡柯面前管不管用,反正死馬當活馬醫了。

  「放在地上,踢過來!」胡柯相當謹慎。

  李雲道無奈,只好照辦。

  胡柯舉著槍,撿起證件,冷不丁地瞅了一眼,槍口不由自主地顫動了一下。

  「你……」胡柯顯然異常吃驚,「你是……」

  李雲道點頭:「這證件可是你們陳主任親手給的。」

  胡柯點頭:「證件是真的。」他的槍口也隨之垂落了下來,證件上有特殊的暗號,只有二部的自己人才能看得出證件的真假。

  李雲道鬆了口氣:「那現在可以聊聊了?」

  「喝點什麼?我這兒有啤的和洋的。」

  「洋的喝不慣,就來點啤酒吧!」

  胡柯從冰箱裡取了兩罐啤酒,扔給李雲道一罐:「你剛剛說你老師是我們的頂頭上司,陳主任是你老師?」

  李雲道搖頭:「他不是,我是最近剛剛認識他的,我的老師姓秦!」

  胡柯開啤酒的手猛地一抖,詫異地看著李雲道:「秦……秦老是你老師?」

  李雲道笑道:「嗯,很奇怪嗎?」

  胡柯搖了搖頭,又飛快點點頭:「怪不得!」

  李雲道不知道他說的怪不得是指哪方面,但這些暫時都不太重要。

  「現在可以說說你騙走人家八千萬的事情嗎?」李雲道問道。

  胡柯歎了口氣:「你是反間諜處的副處長,這種事情就算我不說,你在內部系統裡也能查得到。其實不止八千萬,是一億三千萬。那個李老闆表面是做國貿生意的,但暗地裡卻是幫發達國家將洋垃圾走私運到國內,傾倒在我們的國土上,通過這種方式發的家。其實我那陣子正好受了傷,就被調到國內休整,正好碰上這件事……」

  李雲道點點頭,他算是瞭解基本的前因後果了,而後接著問道:「那個叫李君的姑娘是怎麼回事?」

  胡柯微微歎息一聲,舉起啤酒罐猛喝了一大口才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李雲道笑了笑,也沒有追問,感情這種事情,就算當事人沒準兒都說不清楚,說什麼旁觀者清那基本就是在扯淡。

  「劉智呢?」李雲道問道,「看來也是個禍害?」

  胡柯笑著搖頭道:「不好意思,正在執行中任務,按照組織保密原則,哪怕是未參與行動的自己人,我也是不能透漏任何細節的。」

  「理解!」李雲道也鬆了口氣。

  「小旅館裡的兩男一女,那三個年輕人是你的手下?」

  「嗯,幸好發現得早,否則當真產生衝突了,就麻煩了。」

  「三個小傢伙很有意思,當警察有些浪費了。」

  李雲道皺眉:「什麼意思?」

  胡柯笑道:「二部有向任何部門徵召人手的權利,這一點你不知道吧?」

  李雲道點頭道:「你的意思是讓他們加入二部?」

  胡柯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三個裡頭,大個子是個搏擊高手,但偽裝偵察不及那個猥瑣的傢伙。另外那個之前跟我打過照面的小姑娘應該是負責內勤或者技術工作的。三個小傢伙配合得很默契,應該跟了你蠻長時間了吧?」

  李雲道笑道:「說長倒也不算長,真要算起來,也就三、四年的時間。他們都很有個性,跟體制裡的某些地方格格不入。不過你剛剛的建議我會慎重考慮的,也許給他們仨換一個戰場,更能讓他們一展所長。」

  胡柯歎息一聲道:「還是先問問他們的意願吧!有些地方,你一腳踏進去以後,也許這輩子都回不了頭了。」他喝了口啤酒,不知為何,腦中卻浮現了那個背著雙肩包的姑娘。

  李雲道看了他一眼問道:「後悔嗎?」

  胡柯搖頭:「保家衛國,是男人不都應該挺身而出嗎?」

  李雲道舉起啤酒罐跟他碰了碰:「我發現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

  胡柯又長吁了口氣:「別人喜不喜歡我,其實並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自己喜歡不喜自己,如果哪天連自己都唾棄自己了,那就白活嘍!」

  「就算你唾棄了自己,但百姓和歷史都會記得你的。」李雲道一字一句地說得很是認真。

  兩人從持槍對峙到化干戈為玉帛,前後不過十多分鐘的時間。

  胡柯也突然發現,眼前這個看上去很像大學講師的年輕人在很多問題上,很現在的很多年輕人完全不同。

  「你是江北省的省長助理、代理公安廳長?」胡柯坐在單人沙發上,拿著手機,有意無意地打開瀏覽器輸入了李雲道的名字,跳出來的照片和工作履歷又實實在在地將他嚇了一跳。他雖然是外勤特工,但對體制裡的事情也同樣很瞭解,省長助理下一步便意味著是要被提拔重用的,而且還是公安廳長,雖然前面還有「代理」兩個字,但多數也還是因為他年紀太輕的緣故。胡柯有些想不明白,一個擁有大好前途的公安廳長,幹嘛要摻和到二部的事情裡頭來,要知道,在特殊戰線上,有著大量軍功纍纍卻因為種種原因軍銜和級別永遠上不去的袍澤兄弟。

  李雲道聳聳肩道:「是前任,我現在被人家一腳踢到北清研修班裡上課了,順便還在讀黨校的研究生。嗯,算是回爐重造吧!」

  胡柯苦笑道:「你都快是副省長的人了,跟我們這幫丘八混什麼混?我原以為你了不得就是個刑警隊長一類的……好大的前景不要,跑來當反間諜處的副……」

  胡柯的話突然戛然而止,他瞪圓了雙眼,吃驚地看著李雲道:「不對,這是陳主任給你的護身符吧?」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你是不是正在執行什麼相當危險的任務?」

  李雲道聳肩:「你也知道組織原則的!」

  胡柯舉起手裡的啤酒道:「那我祝你一切順利!」

  李雲道也笑著舉起啤酒罐道:「你也一樣!」喝了口酒,李雲道還是沒忍住,又問道,「需不需要我的人搭把手?你也看到了,他們不會拖累你的!」

  胡柯輕輕一笑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研究員,應該還奈何不了我。頂多他跑我追……」話還未落音,他的手機便瘋狂地震動了起來,胡柯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頓時臉色微變,抬頭對李雲道說道,「你快走,這裡不安全!」

  李雲道剛起說什麼,突然客廳的窗戶玻璃砰地一聲被擊碎,胡柯已經下意識地一個翻滾,一張子彈已經打穿了剛剛他坐的沙發。

  玻璃被擊碎時,李雲道也飛身撲了出去,果然,第二發子彈深深嵌入了他身後的牆壁。

  兩人匍匐在地面上,又一扇玻璃被擊碎,子彈擦著李雲道的耳朵飛過。

  「不好,有熱成像!」李雲道和胡柯幾乎同時反應過來。

  兩人不敢再有任何停留,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撲進了靠近客廳的洗手間。

  各自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對方,同時苦笑。

  「找你的還是找我的?」李雲道這會兒也不敢肯定,這槍手是衝著胡柯還是衝著自己來的。

  胡柯還沒有開口,李雲道猛地一腳踹在他的胸口,將驚愕地胡柯一腳踹倒,幾乎是在同時,一發穿甲彈已經透牆而過,正打在胡柯身後的洗臉台上,水管爆裂,熱水淵源不斷地噴濺出來。

  兩人驚恐地看向那牆上的彈孔,這才發現這地中海托斯卡納風格的小洋格居然是木結構的。

  兩人趴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任憑熱水在空中飛濺,洗手間裡很快就籠罩著一層薄薄的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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