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娛樂] 大刁民 作者:仲星羽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26
第一千五百六十三章 九小姐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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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醒來的時候,看到一條白花花的大腿,裘德輝自己也嚇了一跳,但很快他又鎮定了下來,強烈的酒精刺激並沒有讓他忘記昨夜的荒唐。微微抬頭看了一眼身邊熟睡的陌生女子,一股莫名的心虛湧上他的心頭。這棟別墅他如今已經很熟悉了,但像昨夜那般的場景,他還是生平第一次見到。

  這世道,當真是有錢能使磨推鬼。此時躺在他身邊的,就是一個他曾經在電視裡看到過的十八線小明星,在跟魯肅一起來到這京城之前,他何曾想過有一日自己會躺在那電視裡才會出現的美人兒身邊。而且記憶如果沒有出錯的話,自己昨夜喝了魯肅遞來的一杯紅酒後,便感覺自己如同身在天堂一般,而與自己共赴那巫山之巔的,正是身邊這位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十八線小明星。

  有人敲了敲門,裘德輝嚇得坐起身,警惕地看著門的方向:「誰?」

  「老裘,是我!」門外傳來魯肅的聲音,「別樂不思蜀了,以後大把的這種機會,動作快點啊!」

  魯肅說完就離開了,剩下鬆了一口氣的裘德輝看著散落在地板上的衣物。唉,他微微歎息一聲:以後盡量克制著自己一些才好,否則這樣下去,當真要掉進那無底洞裡頭去了。

  裘德輝不是沒問過魯肅,他們享受的別墅、香檳、美人都是源自何方,魯肅只說相信他,不會有問題的,坑誰也不能坑自己和兄弟啊,可是這段時間以來,裘德輝內心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八項規定,打虎拍蠅獵狐,這些都是這幾年盤旋在全國黨政系統工作人員腦門子上的主旋律,他已經不止一次地夢見自己被戴上手拷的那一刻,每每從夢中驚醒,他都特別慶幸自己還是深夜躺在床上的自由身。

  穿好衣服,他還是偷偷打量了一下那共度一晚春宵的女子,說實話,此時醒了酒,看到那暈染開的眼線和睫毛膏,他當真覺得如此看來,這女人也許還不如在單位向他暗送秋波的幾位下屬。

  捶著腰,頂著沉重的腦袋,他來到餐廳時,就看到一個穿著泳裝的女子正含著酸奶往魯肅口中倒,魯肅嚥下酸奶,在那女子某翹凸處拍了一巴掌,咂咂嘴對裘德輝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皮兒杯酸奶!」

  裘德輝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一片麵包送進嘴裡,邊嚼邊道:「你的臉,沒事了?」

  說起自己的臉,魯肅的神色立刻陰暗了下來,摸著後頸轉了轉腦袋道:「應該沒事了,昨兒晚上敷了一晚上的冰。」頓了頓,他又接著道,「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裘德輝苦笑一聲道:「肅哥兒,這事兒我勸你還是就算了吧,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同學之間有些爭吵也是常事,咱們找人教訓他們 ,兩次都沒成功,咱們還是得好好琢磨琢磨,是不是方法出了什麼問題。」

  魯肅點了點頭道:「德輝你說得沒錯,我昨兒晚上其實就已經讓我老鄉去打聽過了,上次虎哥那回,是因為李雲道,那膽小鬼虎哥說認得李雲道,怕得罪人。昨天晚上,我也托人往東哥證實過了,逼退他們的也是李雲道。」

  「李雲道?」裘德輝腦中立刻浮現了那模樣清秀、長著一對桃花眸的年輕人,皺眉不解道,「這個李雲道真有這麼大的能量?」

  魯肅點點頭,歎氣道:「我們還是過於小覷了咱們這位同班同學,只是不知道,他堂堂如日中天的副廳級幹部,幹嘛總是樂意跟中西部的那幫泥腿子混在一起呢?他才三十出頭,在江北已經是實打實的實權副廳了,難道說他從來都不謀劃自己將來的為官道路嗎?」

  在官場裡打滾的人都很注重人脈的積累,尤其是志趣相投、施政方略投近的人,更容易在短時間內結為政治同盟。多個朋友多條路的道理,不單單在江湖上行得通,在官場上也同樣能奏效。魯肅成立「地方經濟發展精英俱樂部」的初衷也是為自己將來從務虛走向務實鋪下一條道路,但在他看來,那些落後的中西部省份非但不會給他帶來任何正面效應,相反還會需要他花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去援助,這與他成立精英俱樂部的初衷定然是相反的。所以魯肅寧可拋棄那些來自偏遠地區的同學,把有限的時間和精力平均分配給在他看來值得投資和維護的關係。

  勢利,在這個社會的每一個角落都存在,不會因為這是官場就能獨善其身,相反,越是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網裡,勢利者勢必就越往那些只對自身產生利益的方向靠攏。畢竟,人,都有損人利己的動物本能。

  對於今後要去哪裡,要做什麼,李雲道當真沒有考慮過,因為他知道,考慮了沒有用,這些都是那紅牆深處的老爺子們深思熟慮後決定的,這方面,他自己就是那被牽著手腳的木偶。他唯獨需要考慮的是,到了每一處地方,要給當地的百姓們做些什麼,要給這個國家和民族留下點什麼。

  用來打太極的操場被某位清晨無意間來此背單詞的女生發現被傳到了北清論壇上,李雲道不得不再次開拓一處新的地方,幸好北清附近有幾處不大不小的市民公園,將自己的身影淹沒在來公園鍛煉的老人當中,李雲道便再也不用擔心自己會被那些瘋狂的年輕人們拿著手機拍個不停。換成早就習慣了鏡頭的齊褒姒,這一切應該都無所謂,但李雲道還是想過一段清靜的學生時光。

  太極的最高境界是虛靜空靈,所以李雲道每每進入到練拳狀態,便如同精神上入定了一般,週遭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與他無關,氣隨心動,意隨意動,意隨自然而動,他彷彿能與這身邊的一草一木融為一體。

  三月的京城,清晨時份在公園門口出現的,多數是老人,所以一輛銀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在這個時候停在大公園的門口,跟拎著鳥籠一口京片子的場景似乎就有些格格不入了。

  後座玻璃緩緩降下,露出一張如天使般的西方面孔,但仔細看,那西方面孔似乎還混雜了一絲東方的韻味。因為人種的不同,十歲的小天使看上去便如同國內十五六歲的花季少女一般,那雙碧藍色的大眼睛含著笑意,望向那多數是老人的公園。

  「九小姐,這裡不太安全。」坐在副駕上的保鏢蘇珊適時地用英文提醒道。

  「我知道,不過有他在的地方,一定都是安全的。」她眨著眼睛,俏皮地沖蘇珊笑了笑,「你說我現在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會認得我嗎?畢竟,我們已經很好多年沒見了,上一次在冬宮出到他的時候,也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那會兒我才這麼高!」她比較了一下自己徽微凸起的胸口,不知為何,白皙的臉色突然飛起兩團酡紅,似乎因為什麼事情,而感到有些害羞。

  作為已經跟在九小姐身邊兩年的保鏢,蘇珊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小大人一般的九小姐露出過如此孩子氣的一面,多數時候,她總是像其他羅賓柴爾德家族的成員一樣彬彬有禮,這是一種貴族氣質,是出生在花匠家保鏢蘇珊這一輩子都可望而不可及的。

  蘇珊在腦中稍稍回顧了一下公園中那名男子的資料,令她覺得奇怪的是,進入華夏後,她將九小姐的諸多行程匯報給大少爺和二少爺的時候,兩方都出於安全考慮,提了不少修改意見,唯獨與這名華夏男子的碰面,兩位平日裡把九小姐的安全看得比天都高的貴族公子居然毫無異義。這讓她不由自主地又加深了對那名華夏男子的好奇。

  李雲道,華夏江州市前任省長助理、掃黑辦副主任、公安廳代理廳長,家族提供的資料裡對於這名男子的描述並不多,只是提及他是華夏某位開國元勳的後代,在香港無意中救過九小姐,其餘的均語焉不詳。

  能加入這個傳說中的古老家族,這對蘇珊來說也是一種無上的榮耀,對於九小姐要接觸的人,她這兩年已經總結出一條規律——越危險的人,資料越詳細,而對家族來說越重要、越安全的人,資料往往僅有隻字片語。

  「我想我還是要給他一個驚喜!」小時候如同洋娃娃此時如同天使一般的少女揮了揮粉拳,而後打開車門,蘇珊連忙下車跟上九小姐的步伐,這是她的工作,萬一九小姐有什麼閃失,她的性命可承擔不起大少爺和二少爺的怒火。

  李雲道施展完兩趟太極兩趟刀法,吐納收功,冷不丁地,眼角餘光卻看到如同白色蝴蝶般的少女向著自己飛奔過來。

  還未能他反應過來,那天使便已經投入他的懷中。

  緊緊擁抱著,小天使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氣息,那年在香港中環,他抱著她離開那槍戰是非地的時候,她才四歲,如今卻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神秘的家族讓京城的形勢愈發撲朔迷離,近期番外中也會提及那個家族,請關注作者微信公眾平台「仲星羽」或者搜索「zjzxy6」關注閱讀!)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27
第一千五百六十四章 女人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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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清大學觀疇園,號稱萬人食堂。樂天一直對這裡的紅糖饅頭情有獨鍾,放在如今燒餅都要三塊錢一個的年代,北清校園裡兩塊錢三個的紅糖饅頭堪稱北清食堂的良心之作,前陣子因為某視頻社交APP紅遍大江南北,一位胸有溝壑的北清美女博士將吃紅糖饅頭的視頻傳上網絡,一時間名聲大噪,這紅糖饅頭也成了網紅饅頭。

  「小美女,今兒給我來三十個!」樂胖子在窗口樂滋滋地對賣饅頭的小姑娘笑著說道,那目光早就落在熱氣騰騰的饅頭上,如果可以,他倒寧願來賣饅頭了,還省得應對那些令他無比頭疼的爾虞我詐。

  欣喜的樂天剛剛咬了一口饅頭,便張大了嘴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室友領著一個如同天使般的西方少女朝自己走了過來,跟在兩人身後的,還有一位穿著套裝西服的高大西歐女子,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這就是你們的餐廳?」小九好奇地看著四周,她從小接受的就是貴族式的一對一教育,對這類大鍋飯式的普世教育充滿了好奇,「好大的餐廳,起碼能容納好幾千人吧?」她的中文已經進步了許多,只是個別音節的咬牙聲調上還有些小小的誤差,但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這是一個外國人在說普通話。

  李雲道笑了笑介紹道:「這個地方最出名的,其實是這傢伙正在吃的紅糖饅頭。」他毫不客氣地從樂天面前的那堆饅頭裡拿出一隻遞給小九,根本就沒去理會樂胖子那彷彿黃花閨女被人調戲了一般的幽怨眼神。

  小九接過紅糖饅頭,好奇地打量了一番,正要送進口中,卻被疾步上來的蘇珊攔住:「九小姐,這是不明來歷的食物,請謹慎處理。」這一次,她情急之下,說的是法語。

  李雲道笑了笑,從那饅頭上撕下一片放進自己的口中嚼了起來,小傢伙立刻眉開眼笑:「看,沒下毒!」

  對於錦衣玉食的孩子來說,能嘗上一回這平民百姓日日都離不開的飲食,這是一次極難得的機會。而且這紅糖饅頭的確味道很棒,小九吃了兩口不由得眼中一亮,回頭對蘇珊道:「很棒,讓廚師把這道餐點加入食譜吧。」

  蘇珊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記了下來,一旁的樂胖子看得目瞪口呆,拉住李雲道小聲問道:「這一大一小倆兒老外是誰啊?」

  李雲道笑著介紹道:「我還是正式介紹一下吧,這位天使一般美麗的姑娘叫葛瑞,你也可以叫她克萊爾,是我的朋友。嗯,這胖子是我的同學兼室友。」

  小九伸出白皙的手要跟胖子握手,胖子連忙將拿饅頭的那隻手在褲子上擦了又擦才伸過去:「小美女,你咋跟天使似的,你多大了?十五還是十六?」胖子也犯了國人看西方人常會犯的錯誤,不過實在是因為小九長得太漂亮,個頭兒又高挑,認錯年齡也很正常。

  小九笑得大眼睛瞇起一對彎月牙兒:「不,親愛的樂天先生,再過兩個月,我就十歲了!」

  樂胖子再度目瞪口呆,看向李雲道的目光如同看禽獸一般。

  李雲道也不去理會胖子,去窗口買了幾樣頗具中國特色的餐點,為那女保鏢蘇珊給買了一份,可是人家就是不領情,只肯默默地站在小九的身後,似乎每一個端著餐盤從小女主人身邊經過的學生,都會被她鷹一般的眼神狠狠過濾一番。

  「嗯,不錯呢!中國就是好,很多很多好吃的東西!」小傢伙一邊吃著饅頭一邊喝著豆漿,這些都是她許久不曾接觸過的,「李雲道,我上次吃這些東西,還是在香港,跟著你一起住在旺角的時候。」

  樂胖子在一旁聽得臉都要綠了,李雲道你這個禽獸啊,不不不,你這個禽獸不如的傢伙啊……

  「怎麼會突然來中國了?你一個人?還是跟著你幾位兄長其中的一位?」李雲道今兒吃的是豆漿油條,每天跟著胖子吃紅糖饅頭,神仙都要吃膩了。

  小九很俏皮地從李雲道餐碟裡搶過那半根油條,就如同在香港旺角時,李雲道每天帶她去吃早點時那般輕鬆自然。

  「嗯,也不錯!我喜歡這個古老的東方國家。」小九點點頭,笑得異常開心,「再過兩個月,我名下的另一支基金就要成立了,我打算把它交給你夫人打理!」

  李雲道知道這是羅賓柴爾德家族的一個慣例,新生兒會有一支基金,十歲還會再增加一支,待到十八歲時,還會有一支基金,但此後能到何種地位,就要看對家族的貢獻度了。對於一個壟斷了這個世界部分能源、軍火以及金融行業的古老神秘家族來說,一支基金幾乎就跟打打牙祭沒有什麼差別。

  不過小九的這個決定還是讓李雲道有些詫異:「為什麼不讓你自己家的投行去打理?」

  小九卻理所當然地道:「我的基金,自然要變成這世上最最厲害的那支。嗯,你難道不知道,你的夫人阮鈺是目前全球排名前十的掌舵人?我相信,將來她只會更厲害。」

  李雲道點點頭,阮鈺遺傳了阮家老祖宗對於數字的敏感,又在金融投資領域有著自己獨特的理解和風格,其實他也想信,在未來的某一日,Rose(阮鈺的英文名)這個名字,會和如今的巴菲特一般,深入每一個投資人的內心,或許,未來的Rose和雷森資本,會比如今的那些知名投資家更加具有傳奇色彩。

  吃完早餐,小九卻執意要跟李雲道一起去上課,未等李雲道開口答應,樂胖子倒是搶先飛快點頭:「好啊好啊!」小美女人人都喜歡,樂胖子也不例外,尤其是聽說這小傢伙是北歐那神秘家族的九小姐後,樂天更是對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不過幸好今天上午三節大課都是那蔣二小姐主講,就算帶了小九進去,相信她也不會多說什麼,但兩個大男人帶著兩個一大一小兩個西方人進教授,似乎就有些過於扎眼了。

  魯肅踢了魂不守舍的裘德輝一腳,後者這才回過神,不解地看著同窗:「肅哥兒,咋了?」

  魯肅使了個眼色,裘德輝順勢看去,便看到最後一排李雲道的座位旁多了兩張西方面孔,頓時也覺得有些吃驚,不過倒也沒說什麼。倒是魯肅哼一哼道:「他當這是菜市場嗎?隨便什麼人都敢往裡課堂裡帶,萬一是他國間諜怎麼辦?」

  裘德輝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間諜什麼的就太遙遠了,但帶外人來上課,也不知道他跟那位蔣教授打過招呼沒……」

  魯肅冷笑:「你沒看北清BBS嗎?咱們那位露易絲蔣,估計早就跟他攪到一塊兒去了!」

  「什麼?」裘德輝大驚,詫異地回頭看了看後方正跟那西方少女討論著什麼的李雲道,「他……他不是已經結婚了嗎?」

  魯肅哼了哼道:「結婚是個問題嗎?」

  裘德輝笑得有些尷尬,不知為何,他心中的負罪感突然少了一些。

  蔣青鸞帶著講義走進教室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李雲道身邊的兩張西方面孔,但很快她就收回目光,就彷彿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只是在助教協助下打開課件,便開始了日常的管理溝通課程。

  蔣青鸞的教學方式很西方化,課堂上討論和發言很多,原本就是管理溝通課,所以她採用的就是一種潛移默化的方式讓學員們能夠切身體會到溝通方式的變化所帶來的管理效果的不同。

  「之前我跟你們講的大多是採用合理的方式來說服對方的溝通技巧,今天我們重點來探討,在實際的管理架構下,什麼時候我們該用之前學過的那些技巧,什麼時候又該耐心地去傾聽對方。這可能會涉及到一些心理學的常識,待會兒下課前我會列出一些基礎心理學的書目,大家有空可以去涉獵一下,會加深對於這幾節課的理解。」蔣青鸞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套裙,看上去極為幹練,只是時不時飄向李雲道這邊的目光,總是會讓人產生無限地遐想。

  課間休息的時候,小九拉著李雲道神秘兮兮地道:「那位露易絲老師,你們認識?」

  李雲道詫異地看著小傢伙:「你怎麼知道?」

  小傢伙得意洋洋道:「這是女人的直覺!」

  李雲道哭笑不得地看著這位曾經被抱在懷裡出生入死的小天使,寵溺地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女人這個詞離你還很遙遠,好好享受你的童年才是真的!」

  這個親暱的動作落在保鏢蘇珊的眼裡,幾乎在她心裡掀起一場驚濤駭浪。要知道,上回在阿爾卑斯山腳的莊園裡,家中一位比九小姐年長七、八歲的兄長也只是開玩笑式地摸了摸小九的腦袋,就連九小姐追殺了大半座山。此刻,她不得不對這個名叫李雲道的華夏男子另眼相看了。可是,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九小姐說,這次要完成來華夏的任務,非要找這個李雲道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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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28
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 趙衙內和李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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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的心思,也只有女人才能體會,哪怕是兩個年齡相差近二十歲的女人。課間休息時,李雲道去了趟洗手間,剛拐過彎打算回階梯教室,便看到雙臂抱胸的蔣二小姐站在那兒似笑非笑地打量自己:「那小老外跟你挺黏糊嘛!」

  李雲道倒是心安理得地笑道:「是一位老朋友了。」

  「她才多大,就老朋友了?」蔣青鸞這幾年一直待在國外,自然看得出那以國人眼光看起碼已經是花季少女的小蘿莉不會超過十歲。

  李雲道摸了摸鼻子,笑道:「怎麼感覺二小姐是在興師問罪?」

  蔣青鸞失笑道:「我是你的老師,有責任在你踩進某個萬惡不赦的泥潭前,提點你兩句。」說完,蔣二小姐便瀟灑轉身回了教室。

  李雲道無奈地搖頭苦笑,身後一個肥碩的身影笨拙地湊了上來:「兄弟,我現在發現,女人緣太好,其實也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的眼神交鋒持續到上午的課結束,走出教室的時候,小蘿莉示威般地摟住了李雲道的胳膊,昂首挺胸。蔣二小姐臨出教室前,沖某刁民翻了個白眼,又做了一個在脖子上切割的動作,便依舊女王氣息十足地離開。

  「李雲道,你不邀請我去你家做客嗎? 」到了要分別的時候,九小姐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們中國人不是應該邀請自己的好朋友到家裡做客吃飯嗎?」

  李雲道捏了捏小九精緻的鼻子道:「那行,正好這週末沒課,我邀請你來我家吃飯!」

  小傢伙撒嬌地晃動著李雲道的胳膊:「到時候你一定要給我準備在香港吃過的那些中國菜。」

  李雲道失笑,那那幾道簡簡單單的家常菜,倒是成了小傢伙念念不忘的心魔。

  兩人說定,目送走了老遠還不忘回頭衝他揮頭的小九離開,李雲道轉身便看到坐在台階上一臉幽怨的胖子。

  「有異性沒人性這句話果然沒說錯!」胖子哼哼唧唧,就是不理解為啥這傢伙明明都已經結婚了,可女人緣就是比自己好,就連那叫什麼小九的外國小三使似乎都對他情有獨鍾。

  李雲道笑了笑,在胖子身邊坐了下來道:「小傢伙跟著我在香港經歷了不少事情,那陣子我正在調查香港最大的黑社會團伙,碰到的麻煩比現在要危險得多。」李雲道笑著看向遠方的藍天白雲,人這一輩子,走著走著,很多時候會忘記很多事情,直到某一天一位舊人走上前來拍拍你的肩膀,你才會想起,原本自己也曾經那般生活過。

  樂天用中指和拇指捏著手機,無聊地在手上甩動著,接著李雲道的話道:「有時候我的確蠻羨慕你的,不過想想之前經歷的一些事情,嗯,我就覺得,還是我那上上班查查案的紀委的日子過得比較舒坦,至少不需要去跳長江,也不需要坐在幾千公斤的炸藥上,更不用獨自一人面對生化武器。」

  李雲道笑道:「這個世界不可能讓你一直過著舒坦的日子的。如果連你自己都覺得過得太舒服了,這就說明某種危機正在臨近,麻煩,總是自己找上門的,這道理百試不爽!」

  樂天歎了口氣,腹中響起空空的聲響,他便揉了揉便便大腹道:「走吧,據說今兒紫荊園出了幾道新菜,必須得去嘗嘗!」

  李雲道笑道:「我估計這會兒就算天塌下來,也阻攔不了你吃飯的決心!」

  樂天拍拍肚子道:「天黃要下雨,餓了要吃飯,這叫天經地義!」

  李雲道被樂天拖進紫荊園時,東哥也走進了最近海澱一帶很有名的中餐廳,據說拿了米其林評星,來這裡吃飯都要提前半個月預定。進門報了包間名,東哥被就一位穿著高開叉旗袍的清秀女服務員帶到了最裡面的一處地方,推門進去,他剛想跟熟人寒暄兩句,卻發現陡然發現包間裡的氣氛不太對勁。

  約他來的人是混西直門一帶的虎哥,東哥跟虎哥的女人艷子是老鄉,加上混不同的片區,井水不犯河水的基礎上,這兩年倒也有了守望相助的味道在裡頭,所以今天虎哥讓艷子相邀,東哥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下來。可是一進包間,就發現了不對勁,艷子不在,虎哥在是在,但卻站在一旁,面色恭敬。而此時大刀金馬的坐在主座上的是個約摸四十不到的男子,國字臉,稀疏眉,眼神陰鷙。

  「虎哥,兄弟來晚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誒,這位是……」東哥雖然對虎哥擺下的龍門陣有些摸不清門道,但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過得去才行。

  虎哥看了那國字臉男子一眼,見那男子微微點頭,這才道:「東子,今兒找你不為別的,聽說前兩天晚上你在一家燒烤店跟人發生了衝突,還差點兒被人給撂了,有沒有這回事?」

  混社會的都練就了一副火眼金晴,一看便知道今兒正主是坐在當中的那位,而能讓虎哥畏懼成這樣兒的,估計那身份地位也不普通。打了個哈哈,東哥便道:「下面的小弟接了趟活兒,哪知道是個燙手山芋,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虎哥看了那男子一眼,見那人不動聲色,便接著道:「聽說那晚撂你的,是個姓李的年輕人?」

  東哥皺了皺眉,大咧咧道:「姓什麼倒是不清楚,但長得挺秀氣,像個大學老師,但下手倍兒狠,是個不顯山露水的狠角色。」東哥還是個留了個心眼,畢竟那晚那青年最後跟他耳語的幾句話,還是讓他心有忌憚。

  那國字臉的男子輕笑一聲,終於開口:「江北省前任省長助理、掃黑辦副主任兼公安廳代理廳長,你沒被他弄死,說明你還是有些本事的!」

  東哥驚道:「您也認得他?」

  虎哥連忙上前道:「東子,我介紹一下,這位是趙公子,平日裡兄弟們都喊槐哥。」

  虎哥衝他使了個眼神,東哥會意立刻奉承道:「原來是槐哥!槐哥,虎哥,您二位有什麼吩咐直接招呼一聲就是,還這麼破費要請我個粗人在這麼高檔的地方吃飯,實在是太榮幸、太榮幸了!」

  趙槐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座位:「來,坐過說話。虎子,讓服務員上菜,你也坐下說話。都是兄弟,活兒要幹,飯也是要吃的!」

  東哥見趙槐也不說找自己究竟什麼事兒,也就樂得跟兩人打哈哈,反正曲意迎合這種事情在社會上混久了,早就是手到擒來的。

  中途趙槐接了個電話,打了個招呼便先行離開,包間裡只剩下虎哥和東哥兩個社會大哥。

  待趙槐離開,虎哥讓服務員上了幾瓶啤酒,兩人也不用開瓶器,用牙齒咬開瓶蓋兒就開始對吹,一瓶酒下去後,虎哥打了個飽嗝這才一臉舒坦地道:「媽的,這才叫吃飯!」

  東哥笑道:「姐夫,剛剛那位趙公子,什麼來頭?看著架子挺大啊,是不是官面上的人?」虎哥的女人艷子跟東哥有拐著彎的親戚關係,所以這聲姐夫也算叫得沒任何毛病。

  「東子,這渾水不好蹚啊!」放到酒瓶,虎哥歎了口氣道,「你知道我聽說我前兩天晚上的事情後,第一反應是什麼嗎?」

  東子笑道:「你一定以為我又惹事兒進局子了?」

  虎哥苦笑搖頭:「你碰上那位爺,惹事兒還有命進局子,那是你的造化。」虎哥揚了揚下巴,「剛剛為位爺,姓趙,你仔細琢磨琢磨,這滿京城有幾位姓姓的爺們能讓你姐夫我這般鞍前馬後地伺候著?」

  東子也不傻,這皇城根腳下的老百姓,就是開個出租也能跟你嘮上半天政治,虎哥再這麼一說,他便瞬間恍然:「趙……」

  虎哥「噓」了一聲道:「小點聲兒,你今兒見過也就當沒見過。這位爺之前在特警支隊,前幾年放到浙北去當了個公安局政委,估計也是去鍍金的,一回來,一坐上了京城市局的頭幾把交椅。人家手裡有權有槍,跟這種人打交道,咱們能多乖就多乖,沒必要擰著來。」

  東子狐疑地看著虎哥道:「不對啊,這跟前些天晚上我碰著的那位爺又有什麼關係?」

  虎哥道:「年前國貿長城俱樂部出的那檔子事兒,你應該聽說過吧?」

  東子笑道:「兄弟我好歹也是在江湖上走的,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沒聽說。可跟他有什麼……」話還沒說話,東哥雙眼便陡然瞪得渾圓,說話的聲音也都顫抖了起來,「虎……虎哥,你是說,那晚我碰上的那位就是……」

  虎哥點了點頭:「沒錯兒,就是他。所以我說你命大,說實話,那晚你要真被他弄死了,估計也是白死。剛剛那位爺也說了,人家在江北已經干到公安廳長了,我跟江北道上的兄弟打聽了一下,你知道江北那邊的同行給他起了個什麼綽號?」

  東哥茫然道:「啥綽號?」

  「閻王,李閻王!這廝一口氣打掉了近上千名江北涉黑人員,還把一個叫史昱明的涉黑巨富給生生逼得下落不明。兄弟哎,這種煞星一樣的人物,你覺得是你我能惹得起的?」

  「李閻王?」東哥咀嚼著這三個字,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那晚被鐵釬子紮著太陽穴的場景歷歷在目,此時想起來,仍覺得心中發寒,加上聽說那位就是年前長城俱樂部事件的始作俑者,心中愈發不安,湊到那虎哥身邊小聲道,「姐夫,這槐哥今兒是幾個意思?」

  虎哥喝了口啤酒,看了一眼包廂門的方向,壓低了聲音道:「你沒看出來,兩位爺不對付?」

  東哥皺眉,想了想道:「這可是神仙打架啊,你確定這種事情,咱們倆能摻和?」京城水深,這兩位在京城下九流行當裡混得也算滋潤的,但人貴在有自知之明,無論是東哥還是虎哥,雖然手下都有幾十號兄弟在跟著吃飯,打起架來也是掄著板凳都敢上的,但真要跟京城紅門裡的衙內幹上了,下場一定好不到哪兒去——京城裡向來就不缺少這樣的先例!

  虎哥點了點頭,眼神一直瞥著門口的方向,似乎生怕有人進來,聲音卻壓得更低了:「上了船,就下不來嘍!」

  東哥倒抽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問道:「姐夫,那你看該咋辦?」

  虎哥瞇了瞇眼道:「我看趙家這位現在也只是在埋線,並沒有付諸行動,估計自個兒心裡也覺得懸乎。我聽說這兩人之前就在京城掰過腕子了,結果趙家這位輸了,被放去了西湖,沒想到兩人在西湖又碰上了。不過好像在西湖的時候,趙家這位一直蟄伏著,沒惹出多大的麻煩。這不現在又調回京城了,估摸著是想一股腦兒地把之前丟的面子都找回來。不過那位李閻王確確實實不是省油的燈,之前魯南有幫人也找過我,想請我出面找找北清那些研修生的麻煩,幸好長城俱樂部出事那晚我正好去送貨,跟那位打過照面,否則那晚要真一腳踢上這塊鐵板,估計你姐夫我這會兒也該逃出京城了!」

  「魯南人找過你?」東哥猛地一拍大腿,「是不是一個姓魯和和一個姓裘的?」

  虎哥搖了搖頭:「這得問你姐了,她也是一老鄉介紹的單了。」說著,他跟東哥碰了碰杯,又抿了一口啤酒道,「你讓小的們盯著點那兩個魯南人,我估計這事兒應該還有下文。只要別到時候,咱們別兩邊兒不討好就成。這京城到處是坑,誰知道哪個是虛哪個是實,咱別一棵樹上吊死就好!」

  東哥恍然,舉杯跟虎哥相碰:「明兒我就安排人盯著姓魯的小子,姐夫,你看李雲道那邊,我要不要再去做點工作?」

  虎哥搖頭:「千萬不要,這個時候錦上添花遠遠比不上雪中送炭。等等再看,你讓兄弟們盯緊點,我總覺得,這京城最近可能要出大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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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29
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 一頭母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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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某個將要在青島舉行的國際會議,黨校的幾位馬列政經研究室的教授都被抽調去了工作組,週末的課暫停一次,李雲道這才有時間設家宴招待那位來自神秘家族的九小姐。小九那日已經點了單,要吃在香港時李雲道做過的那幾道菜,許久不下廚的李雲道還真得自己親自下廚,否則就算從山上駐軍借了廚師來,也不定能做出他那借鑒幾樣古法菜式的味道。

  因為招待小傢伙一人,頂多她還會帶上那位不苟言笑的女保鏢蘇珊,李雲道便只做了六菜一湯,十歲的小傢伙飯量再大,只要樂天不來,這六菜一湯就算加上女保鏢蘇珊也綽綽有餘了。

  四合院裡春意盎然,此時桃花已經過了盛季,滿地繽紛落英,院中垂柳依依,池中小荷還未露角,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樣的寧靜而安詳。客人還未到,做完飯的李雲道獨自一人坐在那池畔,看著倒映在那荷池裡的亭榭樓閣,心情頗好。

  張弛有度。人,有時候還是把節奏慢下來,如此有緊有松有快有慢,才能品味出人生的真諦。

  不過,李雲道還未曾從這明媚春光中品出人生幾何,便聽到大門處一陣熟悉的哈哈笑聲。

  怕什麼來什麼,這胖子的肚子跟個無底洞似的,李雲道就是邊做他邊吃,估計也供應不上他那如饕餮般的巨腹。

  「李雲道,聽說你今兒在家裡招待那個小美女,我沽了二斤好酒,咱們兄弟不醉不歸!」胖子手裡當真拎著個酒罈子,罈子上的泥封還未曾拍開,看樣子倒不是凡品。

  坐在池邊都懶得轉身李雲道哀歎一聲:「看來還得跟山下的炊事班借幾道菜來!」

  胖子大咧咧往那荷池旁的石凳上一坐,東張西望道:「怎麼,你那天使小朋友還沒來赴宴?」

  李雲道沒好氣道:「你往這兒一站,還有幾個人敢跟你一個桌子吃飯?」

  樂天指出蘿蔔般粗細的手指指著李雲道:「可不能有異性沒人性,而且那還是個小朋友,吃不了多少東西。眼瞅這天兒就熱起來了,你那菜做都做了,吃不完也是浪費,我是來幫你的!」

  李雲道哭笑不得,菜借還是要借的,但卻不是跟炊事班借,而是跟山上的陳家借的。陳博雖然遠在浙北,但這種事情對於陳公子來說易如反掌,那主客未到,陳家人便已經送了十道色香味俱全的川菜過來。

  等待,永遠是這個世上最讓頭疼的事情,李雲道心靜如水倒也自得其樂,苦的卻是那味著菜香卻不得其食的樂胖子,好幾次,這傢伙都催促李雲道發個微信或打個電話問問那孩子到哪兒了,這都快兩個鐘頭了,怎麼人還沒到。

  李雲道也正覺得奇怪的時候,那輛銀色的勞斯萊斯緩緩停在了四合院門前的停車場。胖子聞聲,九十公斤的體重居然跑得比兔子還快,繞過那影壁卻陡然駐足,猛地倒抽一口涼氣。

  一個身材接近兩米的紅衣黑人打開那加長的勞斯萊斯,頓時一頭渾身皮毛油光順滑的母獅當先從打開的車門裡悠閒地蹦了出來,前掌著地後,後掌輕輕跟上,而後坐在那車門旁,長長地長了個哈欠,那尖利的犬齒,在陽光下格外耀眼。

  胖子使勁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努力地睜了睜眼,此時才發現,那日如同天使一般坐在自李雲道身邊的姑娘也從那車門裡走了下來,那獅子站在那兒,竟然幾乎跟那十歲的女童差不多的高度。

  小蘿莉輕輕拍了拍那母獅的腦袋:「格勞瑞,你要聽話,不然晚上你就去二哥房間睡。」

  那母獅彷彿真的聽懂了一般,親暱地在小傢伙手掌上蹭了蹭,又將那碩大的獅子頭投進少女的懷抱,就如同一個撒嬌的孩子。

  小蘿莉看到了樂胖子,大眼睛笑得瞇成了月牙兒:「咦,你怎麼也在?」

  樂天見那獅子像寵物一般,也好奇地湊了上去,冷不丁地,那母獅回過頭,金黃色的眸子瞪著那胖子,喉間咆哮不斷。

  樂胖子嚇了一跳,像喝醉了一般連退好幾步。那紅衣黑人卻有些詫異地看著那胖子,眼神有些疑惑。

  小蘿莉又揉了揉那獅子的下巴,笑著道:「格勞瑞是個姑娘,她有些害羞,不過它不傷人,你放心好了!」

  樂天連連擺手,此時這間四合院如今的主人也來到了門口,看到那獅子,奇道:「都這麼大了?」

  小蘿莉一看見李雲道,便立刻鬆開那母獅,飛奔向站在那齊膝午檻旁的男子。

  紅衣黑人見到這個長著桃花眸子的青年,微笑欠身——這是一個能與主人平起平坐的男子,值得他尊重。

  李雲道也沖那紅衣黑人點了點頭,上次這黑人跟毛浪交手,顯然傢伙技高一籌。如果沒有記錯,他只有半隻舌頭,那失去的半隻舌頭,卻應該也是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哦,今兒換保鏢了?」李雲道笑著輕輕拍了拍小傢伙的腦袋,這讓那只原本乖巧的母獅突然躁動起來。

  「格勞瑞!」小蘿莉輕喚了一聲,那母獅緩步上前,嚇得原本就躲在李雲道身後的胖子又往後退了數步。

  「格勞瑞,這是李雲道,是對我來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小傢伙湊在那母獅的耳邊說道,卻似乎當真把這獅子當成了通人性的寵物。

  李雲道笑著招呼眾人進門,看到那八龍影壁,小傢伙便輕誒了聲:「好精湛的雕技!」這八龍壁出自一位民間大師,如今老爺子已經仙逝,恐怕這世間知道之人已經寥寥無幾,李雲道介紹了那大師的背景,尤其是大師惦念王鵬震老爺子一生戎馬為華夏作出的貢獻,拖著耄耋之齡的身子完成了這副八龍影壁,而後欣然與世長辭。

  小傢伙聽完,便轉身對那紅衣黑人道:「去找找這位大師的遺作,這一次定要帶幾件回去。」

  轉身前她是李雲道身邊的懵懂少女,轉身後她便是那羅賓柴爾德家族的九公主。

  紅衣黑人點頭記下,小傢伙又回頭摟住李雲道的胳膊:「你的地方,我都好喜歡!」

  李雲道哭笑不得:「那你在京城,住在哪裡?」

  小傢伙報了一處名字,李雲道和胖子都肅然起敬,要知道,能下榻那裡的,都是國賓。

  李雲道想了想道:「你要是樂意,在京城便住在這裡,只是安全上,可能沒有你現在住的地方那般守衛森嚴。」

  小傢伙歪著腦袋看著李雲道:「你也住嗎?」

  李雲道苦笑道:「我住學校,每晚要查房的。」

  小傢伙鼓了鼓腮幫道:「你們華夏人的規矩真奇怪。」

  李雲道捏了捏小傢伙的鼻子,笑道:「別忘了,你的祖輩也是華夏人。」

  小傢伙嘻嘻笑了笑:「所以我才覺得你特別親切啊!」

  有些事情,是很小的時候就養成的習慣,比如說對於一個人的依賴。在香港的時候,她喜歡李雲道給她講山裡的故事,喜歡李雲道給她剝蝦,喜歡李雲道抱著她出生入死,哪怕在那個富甲天下的家族裡,她都很難感受到如此這般的溫暖。

  李雲道這個名字,略等於溫暖。至少對她來說,這個概念是根深蒂固的。

  她很喜歡看李雲道給她剝蝦的動作,很專注,就如同在做一件這世上最神聖的事情。

  吃下那帶著豆瓣醬口味的蝦仁,雙眼笑瞇成兩道月牙兒,此時此刻,她便是這世上最快樂的天使。

  樂胖子今兒倒是沒再狼吞虎嚥了,這是李雲道第一次見胖子吃飯吃得如此文雅。

  樂天小心翼翼地捧著飯碗,連伸筷子的動作都如同紳士,胖子每每看向那給小丫頭剝蝦夾菜的李雲道,眼神裡都飽含了五味雜陳的深情——一頭體重近一百二十公斤的母獅近在咫尺,他生怕自己哪個動作太忙了,引得那金瞳的母獅發狂。

  這便叫一物降一物。

  這頓飯吃得有人歡喜有人憂。

  臨近尾聲,那小蘿莉摸了摸自己鼓脹的腹部,心滿意足。而胖子卻委屈地看著一桌子菜,再看看那一臂之距的母獅,心中哀歎不已。

  「李雲道,你能幫我一個忙嗎?」小蘿莉搖動李雲道的胳膊。

  「幫忙?」李雲道不解。這世上如果連羅賓柴爾德家族都辦不到的事情,自己憑什麼去幫?這小丫頭難道是把自己當成神仙了不成!

  小蘿莉憂傷道:「有人拿走了我母親留給我的東西。」

  李雲道微微皺眉:「拿走?怎麼拿的?」李雲道可不相信哪個小偷膽子大到敢在神秘的羅氏家族頭上動土,除非他的確不想活了。

  小蘿莉微微歎息道:「是真的,一個叫李徽猷的人。」

  「什麼?李徽猷?」李雲道陡然皺眉,二哥是東南亞分部的負責人,照理應該不會出現在北歐才對,「你確定是一個叫李徽猷的人,而不是別人?」

  小蘿莉噘嘴:「我知道,他是你二哥!他長得比克萊爾還好看!」克萊爾是小傢伙自己給自己起的另外一個名字,顯然,小傢伙是有些不滿意李雲道的這個答案了。

  想知道小傢伙丟了什麼最要的東西嗎?最近會在番外《徽猷傳》中揭曉,番外正在作者公眾平台「仲星羽」上更新,大家搜索「仲星羽」或「zjzxy6」關注閱讀。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30
第一千五百六十七章 為什麼不是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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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桔兒胡同。前清時這裡屬鑲黃旗,承載了太多的歷史滄桑。胡同一側,三、五、七號曾是光緒帝大臣榮祿的府邸,而後七號宅一度是阿富汗大使館,如今歷經變遷,胡同時不時會冒出不少熱受這座古老城市的外國面孔。

  這日中午,金髮碧眼的青年從一輛軍綠色的邊三輪上跳了下來,邊三輪的挎斗裡坐著一個在國人審美中實在算不得漂亮的亞裔女子,金髮外國小伙很紳士地扶著那女子從挎斗裡邁了出來。

  那姑娘一看這地兒,頓時那眉毛都蹙了起來,疑惑地看向那外國小伙問道:「喬治,你就住這兒?」

  外國小伙兒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這地方當年可是公卿大臣才能住的!」

  姑娘轉身就走,據說現在有一些在本國混得不怎麼樣的老外扎推兒地跑到中國來禍禍姑娘,還偏偏有人往上湊,姑娘覺得幸好自己發現得早,原以為這小伙兒是個法國有錢人,現在看看,估計也就一法蘭西吊絲。

  那被稱為喬治的法國小伙兒也不追趕,自顧自地掏了枝煙點了起來,靠著那邊三輪,看著頭頂胡同上空的一片藍天,悠然自得。

  一個身著勁裝、身高過一米八的外國女子與那姑娘擦肩而過,喬治看了一眼,冷不丁哆嗦了一下,兩指夾煙看著同樣來自西歐的女子:「我說蘇珊女士,你們追著我,從瑞士到法國,再從法國到加拿大,如今好不容易我才尋了一處地方安身立命,你們怎麼又追了過來?」

  此女子,正是陪著小九在北清大學出現過的保鏢蘇珊。此時蘇珊面無表情,只是冷冷看著這個如同二流子一般晃腿抽煙的傢伙:「把東西交出來,跟我回去見主人,便饒你不死!」

  喬治失笑:「喂喂喂,我說過多少次了,你們要的東西,我沒拿,我師父也沒拿,我們是被人嫁禍的。」喬治也不清楚這群來自那個古老而神秘家族的傢伙怎麼就盯上了自己,從瑞士開始就盯在自己身後要什麼東西,自己好不容易逃回了法國,又被法國游泳池盯上了,差點兒沒把命給丟在自己的祖國,沒辦法,只好跑路去加拿大,沒想到前腳剛到加拿大,羅賓柴爾德家族的鷹犬又再次出現。無奈之下,自己只好跑到華夏來投奔師父李徽猷,可沒想到還是被人家給盯上了。

  泥菩薩尚且有三份脾氣,更不用說一個曾經被法國「游泳池」列為史上綜合素最高的一號特工,喬治面前有些古怪道:「你們這樣咄咄逼人就沒意思了,看在我師父的面子上,我已經三番五次地忍讓了,要是再跟著我,你的下場一定會比加拿大那些人慘很多。」剛剛還很嚴肅,又突然彷彿卸了氣一般,變得吊兒郎當起來,「唉,你別告訴我,你們那位九公主也來了!」

  她點頭道:「把東西交出來,否則你這輩子只能被追殺。東西並不值錢,卻對九小姐很重要。」蘇珊也知道自己一人只能勉強跟喬治戰成平手,但如果喬治一旦起了殺機,自己絕對撐不過三分鐘。對於一個曾經以殺人為生的特工來說,就是一本書也可能成為他殺人的利器。

  喬治歎了口氣:「你們這是要我解釋多少遍才肯聽,我和師父真的是被聖教的那位裁決使給坑了。誰知道,他們倆居然長得一模一樣,好幾次我都差點兒認錯人。不過那傢伙的身手真的很好,殺你,嗯, 當然,他不會為了你親自出手的。」

  蘇珊卻是一個很固執的人,家族的情報說東西在他們師徒手中,那自然應該不會有錯。事實,往往勝於雄辯,蘇珊一直是這麼認為的,而且對於眼前這個更像個流氓的傢伙,她的耐性已經快要被磨沒了。

  蘇珊往前邁出一步,喬治踩滅煙頭。

  「不要逼我打女人!」他挺起胸膛,這一刻,那頹廢的氣質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卻是令蘇珊有覺得心悸的殺氣。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此濃郁到讓人顫抖的殺氣,需要多少條性命來蘊育!

  「把東西交出來!」蘇珊第三次說出同樣的話,往前邁出第二步。

  喬治猛地起身,蘇珊正欲擺出格鬥架勢相迎,卻不料那傢伙噌地躍上了那邊三輪,不等蘇珊反應過來,他便已經發動那挎子飛快地竄了出去。

  蘇珊從身後掏出一把柯爾特,瞄準了那喬治的後背,但皺了皺眉,卻依舊沒有開槍,待那挎子竄出胡同,她才微微一笑。

  四合院內,李雲道皺眉摸著下巴,二哥徽猷是什麼樣的人,這一點他比在座的所有人都清楚。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自己與弓角、徽猷自幼相濡以沫,感情比這山下諸多禍起蕭牆的親兄弟還要深厚。徽猷雖話不多,也不愛笑,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冷冷的,但卻面冷心熱。小時候在山上,擔心李雲道體弱不能御寒,二哥每晚會將山石烤暖,包了布條為他暖床,直到自己開始跟著跑山,需要用寒冷激發自體的抵抗力這才作罷。小九的東西,李雲道第一反應便是應該不是二哥徽猷所為,但如果真是二哥拿了,那他一定也有他的理由。

  李雲道很認真看著小蘿莉道:「能跟我說說,你母親留給你的,是什麼東西嗎?」

  「一把鑰匙。」小蘿莉招呼紅衣黑人把她的定製版粉色蘋果手機拿了過來,打開相冊,找出一張照片,放大著指著自己原先脖子上的一根項鏈道,「就是這個!」

  「這根項鏈?」李雲道記得這根項鏈,在香港中環見面的第一天,他就看到了小傢伙脖子裡的這根項鏈,墜子不是鑽石也不是什麼天價的寶石,而是把普通的鉑金鑰匙。「這真是一把鑰匙?」李雲道看著小蘿莉道。

  小蘿莉搖頭:「大哥和二哥說這只是一個裝飾品,可是這是媽咪留給我唯一的東西,所以……」

  李雲道輕輕拍了拍小蘿莉的腦袋道:「放心,如果我二哥拿的,我一定給你拿原封不動地拿回來。如若不是他,我也會盡力幫你找到那個取走鑰匙的人。」

  小蘿莉立刻興奮地撲上來,摟著李雲道的脖子:「我就知道,這世上你對我最好了!」

  李雲道失笑:「好是一定好的,但是不是最好我就不敢說了,你的兩位哥哥對你也很上心啊!」

  小蘿莉立刻苦著臉,噘嘴看著李雲道:「他們一點都不好,總是逼我學很多沒用的東西。」

  李雲道也知道,作為羅賓柴爾家族的一員,小蘿莉的學習生涯必定是痛苦的,上回在俄羅斯冬宮見面的時候,她正師從國際一流的繪畫大師學習畫技,想來她要上的課,多數都是這一對一的面授機宜,而少了諸多與同齡人交流歡笑的機會。

  李雲道歎息道:「你的姓,就注定了跟同齡的孩子相比,你要走一條不一樣的路,你要讀比他們最多的書,要走比他們最多的路,認識比他們最多的人,承擔比他們更大的壓力。」

  小蘿莉居然很懂事的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這些年一直都很忙,想來華夏看看你都沒有時間,這一次,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

  李雲道突發奇想:「你明天有什麼安排?」

  小蘿莉看向那紅衣黑人,那紅衣黑人打開平板電腦,呈送到這位羅賓柴爾德家族最小的公主面前。查了行程,小傢伙道:「嗯,就明天上午要見一見你們一位科教文衛的負責人,十一點後應該就沒有其他安排了。」

  「那行,我正好明天答應了要帶一個孩子去遊樂園,你也一起?」

  小蘿莉跟聽了天方夜譚一般地看著李雲道,隨即立馬暴發出一聲尖叫,她抓著那母獅的脖子又摟又推,可憐母獅皮毛被揉得一團亂,金黃色的瞳孔委屈地看著這不知為何突然發狂的小主人。

  李雲道看向那紅衣黑人:「放心,不會出事的。」

  紅衣黑人勉強笑了笑,他無法說話,而且這是在華夏,二公子說過,在華夏,一切都要聽從這位的安排。可是,帶著九小姐去遊樂場那種地方,真的合適嗎?

  樂胖子不知道祈禱了多久,九小姐才帶著那頭母獅才終於悠閒地轉悠去了荷池,母獅的身影剛剛消失,胖子便輕呼一聲,開始風捲殘骸一般,將桌上的幾道大菜盡數搬到自己面前。仍舊留在餐廳裡的紅衣黑人被他這般吃相嚇了一跳,胖子鼓著腮幫嘿嘿衝他笑的時候,紅衣黑人卻愈發疑惑地看著那似乎童叟無害的胖子。

  那母獅似乎很喜歡那才露尖尖角的小荷,伸了爪子去觸碰那荷葉,荷葉輕輕搖曳,綠色的池面立刻蕩起圈圈漣漪。

  小蘿莉很舒服地坐在吃飯前李雲道才坐過的那張石凳上,伸直了細長的腿,雙手朝後撐著,輕仰著身子,微微瞇眼。

  「李雲道,我很喜歡你的家呢!」她輕聲說道,

  李雲道笑了笑:「我兒子鳳駒比你小六歲,你要是不嫌小,將來嫁進我們老王家當兒媳婦兒也不錯。」

  小蘿莉一對大眼睛又笑得瞇成月牙兒:「兒媳婦啊,可是為什麼不是媳婦呢?」

  在池邊撩水洗手的某刁民差點兒沒一頭栽進那春光爛漫的荷池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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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30
第一千五百六十八章 摩天輪之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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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車,李雲道向來秉承實用就好的原則,無論是在西湖還是在江洲,他最愛開的還是那輛數次救自己於生死關口的北京吉普,所以就算阮大小姐留下了瑪莎拉蒂,李雲道也碰得極少。

  這日上午,李雲道花兩個鐘頭完成了一篇小篇幅的課後作業,這是一篇關於當下地方經濟如何擺脫土地財政的文章,黨校經濟學部的那位享譽中外的經濟學教授當時也只是在課上稍稍調侃了幾句如今日益捉襟見肘的地方財政,李雲道便延著他的思路寫了下去,只是沒想到從早上七點一口氣寫到了九點。

  十點要去要接小孔雀。他稍稍收拾整頓了一下,便開著那輛換成了京牌的北京吉普,原本京城牌照很難拿,但王小北出馬,這四九城似乎也鮮有這位王家紈褲辦不到的事情。

  約定的地點居然是京城的香格里拉,這倒是讓李雲道有些詫異,等那玉樹臨風的男子抱著小孔雀從酒店裡走出來的時候,李雲道這才微微苦笑——誰都有父母,小孔雀身上不僅流淌著母親孔藍翎的血,還有一部分血脈來自眼前這個如同一桿標槍一般筆挺的男子。

  李雲道微笑看向那男子懷中的小傢伙,小傢伙自從出了電梯看到酒門大堂裡的李雲道時,便興奮無比地衝他揮手。

  李雲道蹲下身,展開雙臂迎接飛奔而來的小孔雀。

  「李雲道李雲道,我給你介紹,這是我爸爸,他叫吳千帆。」小傢伙熱情地牽著李雲道的手,轉身對那目光柔和男子道,「他叫李雲道,是我的好朋友。」

  李雲道起身,主動伸手『

  兩手相握,同樣堅定有力。

  四目相對,同樣堅韌不拔。

  「李雲道。」

  「吳千帆。」

  相視而笑。

  那穿著運動服的男子寵溺地摸了摸小孔雀的臉蛋:「孔雀這孩子沒大沒小,你別太介意。」

  李雲道笑著搖頭:「她說得不錯,我是她的朋友,很多年前,這京城裡我並沒有幾個像樣的朋友,她就算其中一個。」

  小孔雀牽著李雲道的手,撒嬌地依偎在他身邊:「他還救過我和孔藍翎的命。」

  那軍中鷹派的代表人物點點頭,認真地看向李雲道:「謝謝。」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李雲道笑了笑。

  「也對,一家人。」他也笑了起來,「孔雀很喜歡你,我經常不在京城,她會經常煩你,拜託了!」再如何鐵石心腸,此時也會在這血濃於水的父愛中融化。

  臨別前,吳千帆還想抱抱小孔雀,卻被小傢伙有意無意地避開。

  一抹落寞從他眼中一閃而過,而後便豁然道:「玩得開心些!」

  車子駛出香格里拉大酒店的停車場時,李雲道看了一眼坐在副駕上表情並不是很輕鬆的孩子,笑著道:「怎麼了?爸爸惹你生氣了?」

  小孔雀卻如同大孩子一般輕輕歎了口氣,老氣橫秋地說道:「我其實是在擔心,他和孔藍翎這樣下去,遲早是要離婚的。」

  李雲道哭笑不得:「你這孩子,這話是誰教你的?吳清,還是你小姨父?」在李雲道看來,也只有吳清和王小北這兩個不靠譜的傢伙才會當著孩子的面說這種事情。

  誰知小傢伙卻瞥嘴道:「這種事情,還需要人說嗎?他們的感情已經破裂了!」

  李雲道突然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該如何接著小孔雀的話往下說,因為身份的特殊性,孔藍翎和吳千帆應該是不是離婚的,但婚姻的名存實亡,確實是事實。沒有哪個女人是不需要陪伴的,也沒有哪個孩子是不需要父親的,吳千帆選擇了一條最崎嶇的道路,從他踏上這條路的第一天起,就注定了要孤苦一生!

  但李雲道卻很理解剛剛那個如同一桿標槍的男人。

  為了國家和民族,為了這個國度裡可愛而淳樸的百姓們,有些犧牲,總是需要人來承擔的。

  你不承擔,我也不承擔,這條東方巨龍又如何會騰飛呢?

  「未來的某一天,你就會明白,其實,無論是你爸爸還是你媽媽,都做出了對於這個國家來說,最好的選擇。」李雲道千所未有地認真對小孔雀說道。

  那坐在副駕上,小大人一般憂傷的面孔微微揚起:「可是,對我來說,什麼才是最好的呢?」

  李雲道輕輕歎了口氣,隨即笑道:「以後,只要我有空,就帶你去遊樂園好不好?」

  懂事的孩子雀躍鼓掌,倒轉瞬又鼓了鼓腮幫,搖頭道:「不好,孔藍翎說,你還要做很多很多很重要的大事情。」

  李雲道卻笑道:「陪我們小孔雀去遊樂園也很重要啊!」

  孩子笑得很開心,但依舊搖頭:「半年去一次就好……」但不如為何,她又頓了頓,改口道,「一年去一次!」

  李雲道輕輕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懂事的孩子,總是格外招人心疼。

  被人揉亂了吳千帆笨手笨腳好不容易梳好的頭髮,小孔雀也不生氣,只是靜靜看著開車的李雲道,良久才道:「要不,你做我的爸爸吧!」

  六十碼勻速開車的李雲道差一點就把油門當剎車踩了,轉頭又要揉那說傻話的孩子的腦袋,這一次卻被那倔強的孩子躲了過去。

  「李雲道,我認真的。」

  李雲道卻笑道:「昨兒剛有一姑娘拒絕做我家鳳駒的老婆,要不,這長兒媳婦兒的位置,我給你留著?」

  小傢伙張了張嘴,最後居然也搖了搖頭:「小姨夫說老子英雄兒狗熊,你是英雄。」

  聞言,李雲道便恨不得衝去再敲掉那王小北的兩顆門牙,這種話也能隨隨便便教小朋友的?

  氣還沒消的時候,李雲道便傻了眼,車子開到那遊樂園門口,居然一個人都沒有。抱著小孔雀下車,小傢伙也愣住了 ,抬頭問李雲道:「遊樂園搬了嗎?」

  李雲道可以肯定的是,遊樂園一定沒搬家,那摩天輪還好好立在那兒呢,遊樂園裡頭還傳來海盜船的音樂聲,可是為什麼一個遊客都沒有?

  待九小姐牽著母獅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時候,李雲道這才恍然——富可敵國的羅賓柴爾德家族果然大手筆,九小姐出遊,眾人迴避!今日倒是那紅衣黑人和女保鏢蘇珊兩人都在,見到李雲道,雙雙點頭示意,目前落在李雲道牽著的小孔雀身上,驚訝一閃即逝。

  這是一場公主與公主的會面,只是令李雲道始料不及的是,公主與公主相見恨晚,在坐一趟只有兩人的旋轉木馬後,兩個孩子之間的感情迅速升溫,於是李雲道華麗麗地成了負責兩人安全的保鏢,與那遠遠看著的紅衣黑人和蘇珊似乎承擔著同樣的職能。

  雖然遊樂園裡沒有任何一位其它遊客,但羅賓柴爾德家族卻有辦法讓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在上班等候,就連日常不規則開放的空中飛船今日也亮起了綠燈。

  聽著兩個年齡相仿的孩子發出幾乎一致的笑聲,李雲道走到那蘇珊身邊問道:「見過我二哥了?」

  蘇珊一愣,詫異地看向這位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極重視的華夏青年:「只是找到了那個叫喬治的法國人。」

  「哦?喬治也來京城了?」李雲道玩味地看著蘇珊,「喬治說什麼了?」

  蘇珊面無表情道:「賊,向來都不會承認自己偷過東西。」

  李雲道笑了笑,只是這次是沖那只有半根舌頭的紅衣黑人:「你也覺得我二哥會拿小九的項鏈?不過,你們到現在還有沒有告訴我,那項鏈,究竟是做什麼用途的?」

  紅衣黑人歉意地搖了搖頭,蘇珊卻看了他一眼道:「項鏈,就只是項鏈而已。」

  李雲道重新走向水上碰碰車區域的欄杆,兩個穿著救生衣的孩子在水上撞得不亦樂乎,那笑聲哪怕在百米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過山車兩個孩子一定要拉著李雲道陪,李雲道則抱著死貧道必死和尚的決心,把紅衣黑人和那蘇珊都拖下了水。

  下了過山車,兩個孩子便飛奔向摩天輪。

  蘇珊目送李雲道帶著兩個孩子進了摩天輪艙,看到那隔著玻璃衝自己揮手的九公主,冷冷對身邊的紅衣黑人道:「你以前見過他?」

  紅衣黑人點頭,仰頭看向那越來越高的摩天輪艙。

  「為什麼九小姐會對他如此另眼相看?」她彷彿是在對著紅衣黑人說話,但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因為這紅衣白鞋的黑人,只有半隻舌頭。

  那紅衣黑人笑了笑做了幾個手勢,這一次,就算不懂啞語,蘇珊也看明白了。

  他說,那個人,很好。

  很好?蘇珊冷笑,很好能好成什麼樣子?說實話,她當真不信這個文弱如同大學講師的男子會在香港從殺手手中救下九小姐的性命。那些殺手,她也交過兩次手了,很棘手,尤其是影子殺手,來無影,去無蹤,就像那彈丸國家的忍者一般,讓人防不勝防。

  紅衣黑人笑著看著那逐步轉至最高點的摩天輪,九小姐開心,所以他也很開心,但卻在那摩天輪到達最高點的那一刻,黑色臉龐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

  那摩天輪居然停止了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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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31
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 摩天輪之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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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天輪上,李雲道帶著兩個孩子俯瞰京城,座艙突然微微一顫,整座摩天輪突然停止了轉動。這摩天輪高達兩百零八米,是目前國內最高也是最大的摩天輪。從座艙的透明玻璃看出去,李雲道發現,果然自己和兩個孩子所在的這個艙位正處在摩天輪的最高點。從兩百米的高空看向地面,地面上的人似乎也都成了螞蟻,但如果從這兩百米的高空掉落下去,下場可能比熱鍋上的螞蟻還要更慘烈些。

  「怎麼不動了?」小孔雀有些疑惑,孔藍翎帶著她坐過幾次摩天輪,在小傢伙記憶裡,以往每一次似乎都沒有長時間停留在某一處的待遇。

  「多一些時間讓我們從不同的角度看看這京城,不是挺好嗎?」李雲道笑著將兩個孩子摟在懷中,眼神卻警惕地看著艙外——這一定不是羅賓柴爾德家族的手筆,但究竟是誰在搗鬼,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就在摩天輪停下的一瞬間,紅衣黑人和蘇珊兩人分別撲向兩個不同的方向,一個撲向摩天輪,另一個卻撲向控制室,這公園,唯一能控制摩天輪的,應該就是控制室了。

  就在他們奮力奔跑的時候,遠方的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嗡嗡聲,而後便看到數架民用無人機朝著那摩天輪飛去。

  「保護九小姐!」原本奔向控制室的蘇珊陡然折返,邊跑邊向那紅衣黑人呼喊道,「快打掉那些無人機!」

  紅衣黑人沒有絲毫猶豫,從後腰拔槍便射,可是畢竟隔得太遠,而那些無人機又在半空不停地運動中,連開幾槍都未能擊中目標 。

  此時女保鏢蘇珊已經狂奔而至,見紅衣黑人未曾擊中無人機,解開背後碩大的背囊,竟然是拆成兩截的步槍。只見她動作飛快地將槍組裝完成,瞄準了其中一架無人機,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一架無人機被其中螺旋槳支架,發出嗚嗚的轟鳴聲後,便從高空墜落。

  蘇珊快速地將子彈再鎰上膛,卻不料那無人機落地時突然爆炸,爆炸範圍廣達數十米,整個摩天輪支架都被震得發出一聲「吱嘎」的聲響,而蘇珊和紅衣黑人徑直被那爆炸氣浪給倒推了出去。

  紅衣黑人翻身而起,又扶起被摔得頭昏眼花的蘇珊,指著空中的無人機,咿咿呀呀地聽不懂說些什麼——他只有半條舌,又許久未曾開口,說的話自然沒有人能聽得懂。蘇珊也一樣,但她此時已經顧不得這紅衣黑人在說些什麼,撿起地上的步槍,再次瞄準了那無人機。

  砰!又是一槍,這一次,無人機直接在空中爆炸,這一爆卻引發了連鎖反應,周邊的數架無人機都被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波及,搖搖欲墜。

  蘇珊心中大駭,如果這數架無人機同時墜落,產生的巨大爆炸力足以將那摩天輪炸塌。

  就在此時,半空中突然響起槍聲。

  蘇珊很熟悉那槍聲,那是沙鷹射出子彈時發出的聲響。等看清眼前這一幕,蘇珊驚得碧藍的眼睛瞪得渾圓——那人居然拉開了摩天輪座艙的艙門,在兩百米的高空從艙門位置爬了上了艙頂,此時那沙鷹幾乎一槍一架無人機,轟轟轟的爆炸聲在半空中此起彼伏,好幾次,那人都被爆炸的氣浪推了個趔趄,差點從那兩百米的高空裡掉落下來。

  紅衣黑人突然眼睛一瞇,猛地向那摩天輪狂奔過去。

  蘇珊正遲疑之際,突然她猛地一驚,因為她順著剛剛那紅衣黑人看著摩天輪的方向看去,四名負刀忍者正敏捷地向那摩天輪頂處攀爬過去,因為特製的忍者服跟摩天輪支架的顏色很接近,剛剛兩人此前均沒有發現這些不速之客。

  那四名忍者身手敏捷,轉眼居然就已經爬過了摩天輪一半的高度。蘇珊抄起手中的步槍,稍稍瞄準,便砰地一聲開出一槍。

  艙頂,風大得讓人幾乎無法站立,突如其來的槍聲嚇了李雲道一跳,等看到一個深藍色的身影從摩天輪上無聲無息地墜落下去,他才發現下方也來了不速之客。

  居然是數名負刀忍者!

  李雲道翻身重新回到那座艙內,兩個孩子都是經歷過這比還大的陣仗的,表情都還算鎮定。

  「李雲道,是有人想殺我們嗎?」小孔雀跟小九兩個孩子手拉手,危險的環境讓兩個原本就關係快速升溫的孩子愈發同仇敵愾。

  「李雲道,我想他們應該是來找我的。」小九面帶愧色,「對不起,連累你們了。」

  小孔雀居然很懂事地拿起小九的手,安慰道:「不要怕,我們有李雲道。」

  李雲道此時也顧不上跟兩個孩子多說什麼,他的目光一直盯著那迅速向座艙靠攏的幾名忍者,他們的速度極快,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又向上攀爬了數十米的高度。

  下面卻再也沒聽到任何聲響,蘇珊的步槍也沒有再度響起。事實上,蘇珊早已經把開了幾槍便出現卡彈的步槍扔到了一旁,這是一把日本貨,她有些後悔應該帶上羅賓柴爾德家族自產的武器裝備,羅氏步槍的威力大到一槍能將狗熊的半個腦袋轟塌。可是這會兒說什麼都沒用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像那紅衣黑人一般,爬上那摩天輪,用面對面真刀真槍的方式來解決眼下的麻煩。

  「怕嗎?」李雲道回頭看了手拉手的兩個姑娘,出人意料的是,兩個小傢伙居然開始悠閒地晃腿,似乎對那負刀攀爬上來的忍者並沒有多少畏懼。

  「我們有你。」小九的大眼睛又笑起了彎月牙兒。

  「嗯嗯,李雲道頂頂厲害!」小孔雀嘻嘻笑著跟上一句。

  李雲道哭笑不得,聽兩個小傢伙這般說,他覺得自己似乎應該開心才對,可以任憑誰被困在這兩百米的高空,剛剛才冒著生命危險爬上那艙頂打掉幾個裝著炸彈的無人機,又要下來面對幾個武裝到牙齒的忍者,也許都無法真正地笑出來。

  速度最快的一名忍者到了艙門口,李雲道瞥了一眼就是一槍,但那傢伙居然一個後空翻躲過了子彈,雙手攀住了座艙的地面,而後一個整個身子居然詭異地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又翻入了座舵。

  李雲道生怕他傷到兩個孩子,連忙擋在兩個孩子身邊,抬手就想再開一槍,卻不料槍中居然沒了子彈,這才想起,這是一把只能裝七發子彈的零點五口徑的沙鷹,終於沙鷹變成了暗器,朝著那已經做出規避子彈動作的忍者投去。

  忍者顯然沒料到李雲道會把一把兩公斤重的沙鷹當暗器扔過來,冷不丁地被砸中腦袋,還沒等他回過神,一隻大腳就踹在了他的胸口。

  「啊!」這一次,忍者發出慘叫。

  無論誰從兩百米的高空摔下去,臨死前都會發出同樣的聲音。

  兩名動作稍慢的忍者見同伴摔了下去,居然又加快了攀爬的速度,眼看著瞬間便同時翻入座艙。

  這是兩雙不帶任何一丁點感情色彩的眸子,看著李雲道,就如同看待一個刀下亡魂。

  抽刀!

  兩把雪亮的日本武士刀,鋒利的刀刃閃著刺眼的寒光。

  李雲道將兩個孩子護在身後,卻不敢有任何動作,因為無論他此時去應對其中一人,另一人都有可以傷害到身後的孩子。

  「真捨得下本錢,看來上忍在你們村裡是越來越不值錢了!」李雲道笑著用生硬的日語對兩名忍者說道。

  兩名忍者的眼中明顯閃過一絲詫異,兩人對視一眼,卻不約而同地舉刀。

  兩刀。

  一刀正劈,一刀斜刺。

  李雲道卻不能挪動位置,否則身後的兩個孩子必然遭殃。桃花眸子陡然暴發出一絲異彩,那先行而至斜刺一刀被他單手握住,瞬間鮮血直流,但刀身卻也被他引向那凌厲的正劈刀。

  鐺!兩把刀發出一聲碰撞後的脆響,李雲道藉機讓兩個孩子挪到座艙的一角,而後未曾受傷的左手微微一抖,掌心內刀花炫目。

  一名忍者刀身微微略斜,在空中劃了一圈,便再次劈向李雲道的脖子。這一刀,砍中並喪命。

  只是那刀勢卻在某個時刻戛然而止,三刃刀如同詭異的靈蛇一般,沒入了那忍者的眉心。

  生死攸關,來不得半點婦人之仁,尤其這還是非我族類的殺手,李雲道沒有任何仁慈之心,這個時候如果再對他們手軟,那麼受傷的不但是自己,還很可有會殃及身後的小孔雀和小九。

  人死,武士刀自然落進了李雲道的手裡。

  那瞬間而至的刀勢均被他一一化解,那忍者似乎沒料到李雲道會有如此強大的戰鬥力,後退兩步,輕喝一聲,抽出一把匕首,而後一手刀一手匕首,雙刀攻勢,愈發凌厲。

  日本刀並非李雲道所長,只能做些簡單的格擋,但那忍者在一次被格擋彈開後,突然刀勢猛地一變,整個人竄向半空,竟然打算越過李雲道直接取他身後角落裡其中一個孩子的性命。

  李雲道大怒。

  那只受傷一直未用右手猛然地向側前方探出,一把勾住那忍者的脖子。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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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32
第一千五百七十章 摩天輪之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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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在半空冷不丁被李雲道猛然卡住脖子的忍者眼中閃過一絲惱怒,掄轉武士刀就砍向李雲道的小臂。李雲道卻猛地怒喝一聲,左手的武士刀驟然從側下方刺入那忍者的下顎,而後刀鋒入腦。

  此時那忍者的武士刀已經入肉三分。

  李雲道咬牙,毫不猶豫地旋轉刀身,那忍者瞬間一命嗚呼。

  扔開那忍者的屍體,李雲道半身浴血,回頭看兩個孩子,這才心中安定。

  手臂、手掌傳來劇痛,檢察了一下傷口,傷口平整,雖然流血不止,但好在流出的都是鮮紅色的血液,這說明兩名忍者並未在那刀刃上淬毒。

  突然,摩天輪微微晃動了一下,又開始緩緩旋轉。

  李雲道微微鬆了口氣,小九小心翼翼地靠了上來,拉著李雲道著手,一臉歉意道:「對不起!疼嗎?」

  小孔雀也靠了過來,對著李雲道還在流血不止的手掌吹了吹:「孔藍翎說,吹吹就不疼了!」

  小九將白裙的一角撒了來,小心地幫李雲道裹著傷口,那白色的布帶才繞了兩圈,小蘿莉便淚眼婆娑:「都怪我不好,每次都給你帶來麻煩!」

  小孔雀安慰自己的新夥伴道:「不怪你,要怪只能怪那些壞人!」果然是孔家女子,虎父無犬女,孔藍翎的閨女,比這羅賓柴爾德家族的小公主還要堅強些。

  李雲道用未受傷的手輕輕幫小九擦去眼淚,笑著道:「沒事,都是皮外傷,養一陣子就好了,待會兒下去先找個近一點的醫院包紮一下就好。」

  此時,摩天輪下,女保鏢蘇珊和紅衣黑人爬了數米便從那摩天輪上躍了下來,如臨大敵。

  對於他們來說,對付幾名忍者自然不在話下,可是此時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全身上下都籠罩在黑袍中的人。

  他們有一個統一的稱謂。

  影子!

  影子因陽光而存在,卻永遠生活在黑暗中!

  在那神秘的聖教中,他們被稱為影子使者,是聖教裁決麾下最嗜血的一把尖刀。古往今來,無數他們眼中的「異教徒」都被影子裁決。

  在外人眼中,他們是死亡的象徵。

  或者,在這個星球上,只有那個隻身入聖教並將他們的皇打成重傷的男人才有資格蔑視他們的存在。

  在死亡面前,拳頭才是最具有說服力的。

  蘇珊和紅衣黑人一臉謹慎,可是當又一道黑道出現在他們身後時,謹慎就已經變成了凝重。

  二對一,勝負五五開。

  二對二,幾乎毫無勝算。

  他們都有過跟影子交手的經驗,而經驗告訴他們,兩個影子加起一起,除非這會兒家族近衛隊能出現,否則不單單是他們倆,就連摩天輪上的九小姐很可能都面臨著有生以來最大的危機。

  影子不動,蘇珊和紅衣黑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動手越早,輸得越早,僵持之下,也許還有轉機。

  小九和小孔雀兩人攙扶著李雲道從摩天輪下來的時候,恰好看到蘇珊和紅衣黑人與影子殺手對峙的一幕。

  李雲道慘笑:「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活,總歸還是要活下去的。任何時候,哪怕在面臨絕境時,也不能放棄希望,因為你不知道,或者在最後一個瞬間,幸運女神會降臨在你的身上。

  幸運來了,不過這一次來的是幸運男神!

  一把狙擊步槍,一壺酒,一張俊美的西方面孔站在遊樂園某個居高臨下的建築裡。

  砰!槍聲響起。

  兩道黑影同時向後撤退,但地上卻留下了一截手臂。

  「誒,明明瞄準的是這傢伙的心臟,該死的黑袍,讓人如何分得清哪兒哪兒是心臟啊!」他拿起酒壺,壺中灌滿了威士忌,喝了一大口,又從口袋裡掏出一根棒棒糖,拆掉包裝放進嘴裡,嘻嘻哈哈自言自語,「啷個裡噶啷啊,啷個裡噶啷啊,再來一個,再來一個,不然回去如何跟師父交代啊!」

  說來,還就真來了,可是這一次,來的卻是一個丰姿卓絕的西方女子。

  她的目光從蘇珊和紅衣黑人身上掠過,最終還是落在渾身浴血的李雲道身上。

  她輕啟朱唇,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語:「這麼狼狽啊!」

  她又抬頭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於是那剛剛喝進去一口威士忌的金髮碧眼的法國男子嚇得一口酒噴出來,而後連忙收拾東西準備跑路,這女人都來了,這裡也就沒什麼危險可言了。

  蘇珊和紅衣黑人看到這女子出現的時候,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看到她指間的一抹嫣紅,再看她剛剛來的方向正是那兩名影子退去的方向,頓時相視一笑。

  小九在看到這西方女子出現在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抿嘴一笑,待那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這才撅了撅嘴道:「安妮阿姨,你怎麼也來了?」

  那穿著一身大紅禮服的西方女子看上去有點兒像好萊塢明星安妮海瑟薇,但卻比那明星要高大一些。被小九稱為安妮阿姨的女子沖九小姐點了點頭:「我不來,如果取回你母親的東西?」

  小九的臉色有些不太難看:「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

  那西方女子歪了歪腦袋,目光落在李雲道的身上,道:「就這樣處理?」

  小九皺眉道:「這是個意外。」

  那女子歎了口氣道:「有影子出沒的地方,就沒有意外。」

  李雲道這會兒可沒任何心思欣賞美女,他強忍著劇烈的疼痛,苦笑道:「你們想敘舊能不能換個時間,這兒還有個快失血過多的人,麻煩給我叫輛救護車。」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救護車沒來,甚至連警察也沒來。李雲道這才明白,今日的遊樂園,原本就是這羅賓柴爾德家族順勢布下的一張大網,這一網,掉進來好多條性命!

  對於那個神秘的家族來說,生命固定是重要的,但那得分是誰的命。

  三人組成的醫療小隊出現在現場的時候,李雲道愈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今後自己扮演的是蟬身邊的綠葉。

  綠葉受了傷一樣會流血,而且很痛。醫療人員的醫術是精湛的,清理傷口,止血縫合,打破傷風針,一氣呵成。等李雲道能自由伸展手臂的時候,那叫安妮的女子走到了他的面前。

  「告訴李徽猷,三天內把東西還給我,否則後果自負。」這一次,她說的是中文,很流利,卻也很霸道。

  李雲道輕笑,搖了搖頭:「要說的話,你自個兒去找我二哥說去。」這女人的態度李雲道倒是無所謂,但他突然有種很莫名的感覺,這女人跟二哥很像,同樣長著一張讓全世界人都嫉妒的面孔,同樣地不苟言笑,甚至有時候會同樣地咄咄逼人。他突然開始為自己那位還未曾過門的紫衣二嫂有些擔心了,萬一被人女人搶了先,二哥萬一生個小混血出來……

  「你在想什麼?」女人皺眉打量著這個已經在琢磨給自己的小侄子起個什麼名字的傢伙,她眼中,這傢伙的表情彷彿中了彩票大獎一般。

  「哦哦,沒啥!」李雲道這才反應過來。他知道,這是剛剛打過的麻醉藥讓自己的精神進入了疲怠狀態。

  那女人冷冷看了他一眼,便翩然離開。

  小九偷偷地靠了過來:「別介意,安妮阿姨就是那個樣子,但心地很善良的。」

  李雲道看著那女人的背影,笑了笑道:「你說她會不會去找我二哥?」

  小九歪著腦袋想了想,點點頭道:「會,因為她覺得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得倒她。而且,她也的確是一直在踐行著這句話。」

  李雲道有些詫異:「那她真的很厲害?」

  小九苦著臉,點了點頭:「家裡最厲害的幾位之一!」小傢伙的目光落在李雲道的纏著紗布的手臂和手掌上,真誠地歉意道,「我不知道他們會這般安排,真的。」

  李雲道歎了口氣:「我知道。」

  自古與虎謀皮的人,都不會有太好的下場,羅賓柴爾德家族就如同那俗世間的王,任何一個想要從他們手裡謀取不當利益的人,最終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幸好自己對這家族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李雲道笑著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拍了拍小九的腦袋:「放心,我們是朋友。」

  小九很高興地跟蘇珊和紅衣黑人坐著那輛豪華勞斯萊斯離開,小孔雀卻蹲在遊樂園門口的馬路,一臉不滿地看著李雲道。

  「咋了?」李雲道在她對面蹲下身子,笑著問噘嘴用樹枝在地上畫圈圈的姑娘。

  小孔雀抬頭,很認真地看著李雲道,問道:「我們是朋友嗎?」

  李雲道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小妮子肉嘟嘟的臉蛋,道:「不是。」

  於是,那張小臉瞬間便泫然若泣,眼淚便在眼眶裡打轉:「我就知道,有了小九,你就不要孔雀了!」

  女人,天生就是善妒的動物。再小的女人,都是。

  李雲道輕輕抱起小傢伙,挺沉。

  突然發力,牽動了傷口,有些疼,但他依舊笑著用臉摩娑著小傢伙的小臉蛋,道:「不是朋友,卻比朋友更死心塌地。」

  小傢伙繼續哽咽:「那是什麼?是知己嗎?」

  李雲道失笑:「你懂什麼叫知己?」

  小傢伙道:「就是我喜歡吃什麼,你都知道,你不喜歡什麼,我也知道。」

  李雲道問道:「我不喜歡什麼?」

  小傢伙邊抽泣邊道:「你不喜歡我。」

  對於不講理的女人,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要去跟她講道理。

  所以李雲道只說了一句話,那哽咽抽泣的孩子便瞬間破涕為笑。

  「孔雀啊,以後你嫁到我們老王家,你要跟鳳駒一樣,叫我爸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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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33
第一千五百七十一章 瓦房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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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民宿行業,京城瓦房精舍的江湖地位,與地處莫干山的裸心谷幾乎相當,如今在國內幾家紅遍華夏的旅遊類網站上,精舍只要有空出來的房源,便會被一搶而空,用一房難求來形容也不為過,以至於最近還出現了幫忙搶瓦房精舍房源的專業中介。

  瓦房精舍所在之處,原是一處瓦廠,之前破舊不堪,前些年被獨具慧眼的幾個年輕人買了下來,又花了些一筆小投入,便將一處荒蕪之地改建成了如今驢友們趨之若鶩的好去處。

  精舍裡的最深處是幾間長年空置的包房,除了那位被高新聘請的酒店負責人,其餘的沒有人知道那幾間長包房的主人究竟是誰。

  正是春光爛漫的季節,酒店門前綠草如油,鮮花怒放。年輕的服務員阿泰正在指揮幾名慕名而來的客人將車子停在指定的車位上,突然聽到酒店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那是高跟鞋撞擊地面的聲音,阿泰不由得精神一振,指揮客人停車的聲音也變得愈發有激情起來——只要聽腳步聲,他就知道,一定是那位風姿婀娜的酒店總經理韋嵐女士。

  韋嵐這個名字,曾經一度享譽整個華夏甚至全球酒店行業,因為正是這樣一個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女子,接手幾家即將倒閉的五星酒店後,用不到兩年的時間不但扭虧為盈,利潤也讓人歎為觀止,因此韋嵐也一度被稱為酒店行業的「當世華佗」,全球最知名的幾家酒店集團都曾經給她開出過令人垂涎的條件,試圖將她收入麾下,但卻不知為何,幾年前韋嵐突然跟老東家提出了辭職,而後便彷彿從酒店行業蒸發了一般,一直到瓦房精舍的橫空出世。

  是什麼事情會讓向來沉著鎮定的韋總如此驚慌呢?酒店的員工阿泰有些好奇,轉身時恰好看到這留著一頭幹練短髮的女子從那道半月拱門裡走了出來,歲月彷彿當真很偏心地在她的臉上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四十不到的年紀看上去卻依舊如同二十來歲的姑娘,一張精緻的瓜子臉此時如同二八芳華的少女一般,有幾份驚喜,有幾份忐忑,又有幾份阿泰這個年紀的年輕人說不破也道不明的風韻。

  「韋總!」精舍酒店裡的每一名員工對於這位奇女子都是發自內心的尊重,並不是因為她經營酒店的能力,而是因為身為總經理,她能記得每一位員工的生日,能叫出每一個員工的家屬名字,也能在員工正在為孩子上學發愁時雪中送炭地送來一個上學的指標。每一個北漂的人都不容易,阿泰身無分文時,碰到了眼前這位女子,於是他有了工作,還有了每個月寄回老家的積蓄。

  往日裡的這女子都是和顏悅色地停下來問上幾句什麼,也許是問問阿泰老家的情況,也許是問問工作上的事情,但今天她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又快步地向著精舍外的大門走去。

  韋總經理親自相迎,究竟是什麼人?這一路碰到韋嵐的員工都很好奇,是何方神聖能讓自己的韋總這般雀躍如花季的少女。

  一輛軍綠色的邊三輪轟隆隆地從遠處開了過來,韋嵐整了整髮梢,她的視力不太好,有些散光,所以戴著超薄的隱形眼鏡時還是會看得有些模糊。看到車上有人,雖然看不清面容,但她還是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從胸口跳出來了。

  砰砰……砰砰……她下意識捂著自己的心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摸了摸自己的發燙的臉。

  「嵐嵐啊嵐嵐,你在胡思亂想什麼,他是老闆,你是員工!」一個聲音在她腦中不停地想起。

  「自己的幸福自己不去爭取,更待何時?」另一個聲音又在腦中想起。

  這讓她向來清醒無比的大腦一時間有些混亂,那邊三輪轟隆隆地,越來越近,等看清了那開車人的面容時,那顆心卻猛地往下一沉,原先青澀的笑意此時也僵在了臉上。

  不是那個人。

  金髮碧眼的法國青年老遠就沖韋嵐揮手示意,邊三輪圍著韋嵐轉了三圈,才一個漂亮的甩尾動作而結束了顯擺。

  帥氣的白種男子摘下墨鏡,用流利的普通話道:「阿嵐同志,居然還勞煩你親自到門口來接我,真是太榮幸了!」

  韋嵐意興闌珊撇了撇嘴,目光落在他身後的一個袋子上,猛地想到了什麼:「喬治,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喬治笑著從邊三輪上跳了下來,而後立刻切換成翩翩君子,單手背在身後,執起韋嵐的手就要行吻手禮,卻被韋嵐迅速將手抽了回去。

  他也不尷尬,自得其得地笑了笑:「阿嵐同志,你還是這麼小氣!」

  韋嵐不悅道:「中國有句古話,叫男女授受不親。」

  喬治聳聳肩道:「如果這會兒換成是我師父呢?」

  韋嵐咬了咬下唇,頓時默然。

  喬治圍著她走了兩圈,摸著下巴壞笑道:「嘿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麼?」一個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喬治立刻縮了縮脖子,而韋嵐欣喜若狂地轉身。

  剪去了那一頭如瀑布般的青絲整個人更加幹練,臉上多了一道正在恢復的傷口,卻依舊如那年那月那日般俊美得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一般。

  她曾經設想過很多次自己再次與他碰面的場景,也為自己要說什麼設想了無數種台本,但此時她卻一個句話也說不出,相反如同面對面見到天王偶像的小女生一般,揪著衣襟竟微微有些扭捏。

  喬治嬉皮笑臉地迎了上去:「師父,您來了,嘿嘿,我說我就知道,英明神武的您,馬上就要來了!」

  韋嵐紅著臉,看到喬治俏皮地衝她擠眼睛,她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才好,吞吐了半天才說了幾個字:「您……您……回來了……」

  李徽猷衝著她微微一笑,轉頭看了看那用篆書寫的「瓦房精舍」的LOGO,點點頭道:「這幾年,辛苦了!」

  她連忙擺手:「不不不,不辛苦不辛苦,我就是做些份內的事情!」

  「有沒有安靜些可以說話的地方,我有些事情要跟喬治談一談,還有就是要在這裡小住幾日,就怕房間……如果不方便,我就住其它酒店。」

  「不不不,方便方便!」她急忙道,精舍那幾間一直空著的房間,就是為了這一天準備的,「您都到家門口了,哪有不回家的道理!」

  「家?」他愣了愣,隨即歎息一聲,「也對!」

  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從那對深邃的眸子裡一閃即逝,她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揪了一下——是什麼,會讓這樣的一個男子也會有這樣傷感的情緒?是因為家嗎?

  踏著那鵝卵石路面,他走在前方,喬治和韋嵐站在身後,法國青年時不時衝她擠眉弄眼一番,又指指前方的男子,弄得韋嵐一路上面紅耳赤。

  酒店的員工遠遠地看到這男子,先是一愣,而後均歎為天人——這世上當真有如此美的美男子,這簡直比電視電影裡的那些明星還要好看百倍還不止。

  精舍最深處,一處掛著詞牌名「長相思」的一間屋子,推開便是撲來而來的淡淡檀香。陳設雖簡單卻精緻,一桌一椅就算那瓶中小荷葉,也是這女子的親手之作。

  「有心了!」他笑了笑,點點頭道。

  韋嵐終於鬆了口氣,有時候,女人做事情不圖回報,但只要他知道自己的付出,那便足夠了。

  「你們聊,我讓廚房準備一些餐點,待會兒給你們送到房間來。」韋嵐知道,自己的世界離這個男子很遠很遠,但哪怕能在很遠的地方這樣看著他,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他微笑點頭,韋嵐輕手輕腳地掩門。

  等韋嵐離開,喬治才從隨身背囊裡取出防竊聽的小箱子,認真地檢查著每一個角落。

  李徽猷笑道:「她不會害我們的。」

  喬治笑道:「不是防她,這精舍裡這麼多員工,誰知道有沒有那位紅衣主教安插的人手。」

  喬治的動作很快,不多會兒便鬆了口氣,往那鬆軟的沙發上一癱,道:「師父,這回他們盯上羅賓柴爾德家族的九小姐了。」

  李徽猷輕歎一聲道:「羅賓柴爾德家族跟聖教恩恩怨怨近幾千,聖教勢力雖廣,但也依舊拿他們沒有什麼辦法,就算是聖教最鼎盛的中世紀,那個家族也一樣人丁興旺。我只是好奇,他們為什麼要盯著那孩子。」

  喬治卻撇嘴道:「我覺得羅賓柴爾德家的人還是有些不太厚道啊,那天很明顯就是拿小九那孩子做誘餌,也幸虧是三師叔在,否則這會兒估計得來收屍了。」

  李徽猷笑道:「你太小瞧他們了,一個能跟聖教交手這麼多年,卻也只是在政治力量上稍遜半籌的家族,怎麼可能會犯那樣的錯誤。」

  喬治道:「三師叔受傷了。」

  於是,那兩道秀眉微微蹙起,這是最讓喬治頭疼的表情,每次師父露出這幅表情的時候,都會有些什麼事情發生。

  「這次是什麼人帶隊?」

  「一個叫格林斯的苦修士。」

  「苦修士啊,那是得讓他嘗嘗什麼是真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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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34
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 克不死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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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一條工藝精湛的鉑金項鏈出現在他的手裡,項鏈的墜件是一把精緻的小鑰匙。

  喬治看著項鏈,有些疑惑地問道:「師父,這東西究竟有什麼用?」

  李徽猷微微搖頭:「暫時還不清楚。但他們既然願意付出那麼大的代價來得到它,那定然是物有所值的。」

  喬治深以為然地點頭道:「為了這根項鏈,聖教起碼死了八名影子殺手,兩名苦修士和一名主教。如果不是重要的東西,聖教這條瘋狗是不會捨得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的。」

  「接著。」

  喬治嚇了一跳,連忙抓住那項鏈,一臉茫然地看著對面的李徽猷。

  「日本那邊出了些問題,我馬上要動身去一趟,你把項鏈還給雲道,如何處置,由他定奪。」甩出這根聖教做夢都想得到的項鏈,他卻絲毫不在乎。

  對他來說,三兒比這世上的任何一樣東西,都要重要得多,哪怕此刻三兒要那上天的梯子,或許他都會琢磨著把老美的宇宙飛船弄一架回來。

  這便是哥哥。

  「傷得不重吧?」他還是有些擔心。

  喬治笑道:「三師叔的應變能力,那是槓槓的,裝了炸彈的無人機和幾名上忍都拿他沒有任何辦法,傷在手臂和手掌,不過都是外傷,您也知道的,羅賓柴爾德這種家族,直系人員出行,都是有隨隊的醫療團隊的,他們當場就用移動的X光機看過了,沒問題,休養些日子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李徽猷點了點頭:「我大哥那邊有沒有消息?」

  喬治搖頭道:「師伯那邊暫時還沒有消息傳回來,不過您也放心,三師叔派在師伯身邊的那個女忍者,實力已經遠超普通上忍,就算辦不成事情,暗中護送師伯回來應該問題不大。」

  李徽猷道:「如果有問題,立刻跟我聯絡,你知道怎麼聯繫我的。」

  喬治見他起身,詫異道:「師父,不吃了飯再走?」

  那俊美無雙的男子搖了搖頭:「當年是一段善緣,不要把一段善緣變成孽緣,那樣反倒不美了。」

  喬治詫異地張了張嘴,那人卻已經開門離去。

  又過了片刻,門外響起敲門聲,喬治說了聲「請進」,韋嵐推門而入,見房中只剩下喬治一人,杏目圓睜,詫異道:「人……人呢?」

  喬治無奈地指了指門:「走了,他還有事。」

  韋嵐悵然若失,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這就走了,也不吃了飯……」

  喬治長長地歎了口氣,目送彷彿丟了魂的女子開門離去,哼起了那首他如何學都有些不著調的曲子。

  「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許……」

  李雲道此時卻沒有什麼閒情雅致哼曲子,手受傷請了一個禮拜的假在家休養,但這幾日卻過得比在學校裡還要更累——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從第一天開始,來家裡探望他的人一波接一波,三劍客來過,胖子來過,吳老爺子帶著綠荷也來過,最後竟然連薛紅荷也來了,只是這妖孽跑過來一看裹著紗布繃帶的李雲道依舊生龍活虎,似乎很失望的樣子,扔了句「你咋還活著」就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揚長而去。

  倒是始作俑者一直未曾現身,不過李雲道也不圖要人家感恩戴德,至少他覺得自己跟小九的交情,值得他在摩天輪上那番以命相搏,至於自己是不是那神秘羅賓柴爾德家族一枚棋子,目前來看並不是那麼重要,自己認的是小九這個忘年交的朋友。

  朋友之間,有些事情,不用說,相互之間也心有靈犀。而且,李大刁民甚至覺得,如果能把這羅賓柴爾德家族的九公主弄回老王家當兒媳婦兒,似乎也是一件極妙的事情。不過,兒孫自有兒孫福,他還沒頑固到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程度,將來兒子要是喜歡哪家的姑娘,哪怕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只要是心性善良,真心和鳳駒那傻小子相愛,他這個當爹的也不會有任何異意。

  哪怕是只麻雀,嫁進老王家來,相信以蔡家大菩薩和阮家瘋妞兒的能力,也能打造出一隻蛻變的鳳凰來。不過李雲道從來都沒覺得麻雀有什麼不好,自己就從來都未曾忘記過,當年抱著十力下山住在工棚裡與那些樸實的人們為伍的日子,那會兒吃不飽,總有大叔大嬸省下自己的那口給初下山的兄弟倆。麻雀小雖小,但只要有真情,在李雲道看來便是好麻雀。

  坐在書房裡思考著麻雀與鳳凰這個令人有些頭疼的問題時,院子裡響起腳步聲,嗯,而且還是高跟鞋撞擊地面的聲音,如此彪悍的腳步聲,放眼這京城,也只有那輩份高得出奇的女子才能踩得出。

  看到李雲道手上的繃帶,古大小姐柳眉就差沒倒豎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個兒是屬貓的?」

  「屬貓?」李雲道先是微微一愣,而後便很快反應了過來,失笑道,「我沒有九條命。」

  「沒九條命那你還啥事兒都敢往上湊?那摩天輪兩百多米高,掉下來就是一團肉泥,還敢爬到艙頂去打無人機,你不知道那東西綁了炸彈?怎麼哪兒有危險你就專往哪兒湊呢?你要是嫌自個兒命大,明兒姑奶姑我把遊樂園包了,蹦極、跳樓機你一次玩個夠,省得你一看到危險就往裡頭鑽,這架勢,下次你是不是還要爬到飛機上去……」古家大小姐一進門便如同機關鎗一般,絮絮叨叨了半天,最後看李雲道直勾勾地看著她不說話,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咬了咬下唇,恨恨道,「下次你要是把自己給玩死了,我才高興,我一定請這京裡的大和尚們一起給你放足七七四十九天的煙口!」

  李雲道失笑道:「哪有放四十九天煙口的?」

  那女人恨恨道:「你這猖獗的靈魂,沒個四十九天,黃泉路上怕是跟孟婆也要干一架。」

  李雲道心中溫暖:「別怕,我死不了。」

  女人狠狠在他肩上捶了一拳:「姑奶奶我不會讓你那麼容易就死的,從今兒起,我給你弄四個保鏢……」

  「打住打住!」李大刁民連忙喊停,「我的小姑奶奶,我只是個公務員,現在也還在讀研修班,週末也要去黨校上課,您要是弄四個黑人保鏢天天跟著我,我怎麼工作?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你那保鏢,我真不需要。」

  古可人狐疑地打量著他:「當真不要?我可是剛剛才給你物色了幾名好手,以前都是當過兵的,中國人,不是你說的什麼黑人。」

  李雲道笑著搖了搖頭:「真不用,一來我還有自保能力,那天在摩天輪上,要不是保護兩個小傢伙,我也不會受傷,二來說實話,他們要跟著我,也許在某些關健的時刻,還得我分心保護他們。」

  這女人居然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這說得倒也是,你一個人倒是目標更小一些。那這樣吧,你不是槍法好嘛,我多給你弄幾把好槍。」

  李雲道這回倒是不想拒絕古家大小姐的好意,點頭笑道:「上次樹人師兄給的一把沙鷹這回倒是派上了大用場,大火力的,我知道你有辦法。」

  古大小姐很認真地點點頭:「成,那就先這麼定了,回頭我再求朝風伯伯給你弄個二部的身份,這樣就是被查了,也問題不大。」

  李雲道哭笑不得道:「大小姐,你別添亂了,二部雖然是情報機構,但也是隸屬於軍方系統,軍人身份豈能那般兒戲?」

  古大小姐卻很坦然道:「你幹的事情,哪樣不是為了保家衛國的?之前的在江寧、西湖我不知道,但上次在江州我是親眼目睹的,你都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給國家賣命了,難道給個身份好讓你保住性命多收拾些敵人還不行嗎?」

  古可人往往有不同於常人的強大邏輯,也是因為從小失去親人在她曾經幼小的心靈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所以每一個能真正走進她生命裡的人,她都會想盡各種辦法留在自己身邊,哪怕要她自己付出沉重的代價。

  心中無比溫暖的李雲道笑著起身,與一身橙色愛馬仕風衣的古大小姐相對而立:「放心吧,要真哪天被老天爺收了,那也是自個兒的命。不過我覺得我從小命就很硬啊,剋死了爹和媽,一回王家,還把老爺子給剋死了,所以我乾脆離夭夭瘋妞兒他們遠遠的,就連孩子,我也讓瘋妞兒帶去美國,就是怕自己的命太硬會影響到他們。你沒看到嗎,自從認識我以後,單有生命危險的事兒,比你前二十幾年加在一塊兒都要多。我那宿舍的樂天,無緣無故地就成了殺人兇手,差點兒真讓人給定了罪了。所以啊,小姑奶奶,你以後要是看誰不順眼,你就可勁兒把他往我身邊送,保準兒克不死丫的!」

  李雲道本以為自己說完這段話,向來彪悍無比的女子會笑著說明兒就把一群競爭對手綁了送進這院子裡,卻不料女人突然間眼圈發紅,緊接著淚珠子跟斷了線的珍珠似地,一顆接一顆地往下掉。

  嗯,想知道羅賓柴爾德家族的那根項鏈究竟有何用處?請到番外「徽猷傳」中尋找答案,番外正在作者微信公眾平台「仲星羽」上每日更新,看官們可以搜索「仲星羽」或「zjzxy6」關注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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