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娛樂] 大刁民 作者:仲星羽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34
第一千五百七十三章 下水(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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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女人在什麼時候最能激發男人的保護欲?

  答案只有一個——女人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哪怕是這世上最鐵石心腸的男人在這個瞬間都會心軟。

  李雲道自然不是鐵石心腸,他很想伸手幫他擦去臉上的淚痕,可是手臂抬了一半,卻又緩緩放下。

  「你混蛋!」古家大小姐狠狠在某人小腿上踢了一腳,憤而自己拉過某人的袖子,擦了眼淚,還順帶擤了把鼻涕。

  腿上生疼,但心中溫如屋外暖春的李雲道也不去反抗,反正在古家大小姐面前,一切無謂的反抗都是圖勞。

  李雲道笑得溫暖,心中同樣溫暖:「沒事的,偶爾哭一哭,更有女人味。」

  從小摔疼了也只能自己爬起來的古大小姐只覺得被人戳中內心深處最柔軟的一處地方,好不容易止住的淚珠子又開始往下掉,這回,李雲道終於緩緩上前一步:「來,借你個肩膀。」

  古可人在他胸口輕捶了一拳,而後便撲在某人的肩頭嚎啕大哭。她的哭聲震天,彷彿受了這世上最大的委屈一般。

  李雲道不得不慶幸這個時候沒有外人在,否則人家必然將自己當成了始亂終棄的負心人。

  怕什麼,來什麼,一個胖乎乎的身影門也不敲就邁進了王家四合院的書房,他最近頻繁出入這四合院,就差沒把這兒當成自個兒家了。胖子戴著耳機搖頭晃腦,聽的是國內某地的地方戲曲,手裡還拿著一隻沒吃完的黃橋燒餅,可剛邁進書房,手中燒餅便啪嗒一下掉在地上,胖子心疼不已,連忙撿起,碎碎唸唸道:「哎喲喂,我的燒餅我的燒餅,我眼睛不好,啥也看不到……」說著話,還偷偷用小眼睛瞥兩眼那剛剛如閃電般分開的男女。

  李雲道哭笑不得,古家大小姐則轉過身去,心跳如林中小鹿亂撞。

  胖子晃悠去了前院,古可人氣得抓起某人完好的那只胳膊,狠狠咬了一口,似乎還不解恨,剮了某人一眼,才跺腳恨恨離去。

  過了一會兒,樂胖子的腦袋才從那書房門旁探出來:「兄弟,沒耽誤你啥事兒吧?」

  李雲道沒好氣道:「我得給你頒發一個全球最佳損友獎!」

  「嘿嘿!」樂胖子揉著鼻子走了進來,最近京城的空氣不太好,他有些鼻敏感,總是在嗅鼻子,進了書房,賊溜溜的眼珠到處看,沒發現某些他以為的痕跡,不由得大失所望,「還沒得手?」

  「滾犢子!」李雲道笑罵道,「心術不正的傢伙,看誰都像賊!」

  「誒,李雲道,我覺得這話你說得可就沒什麼道理了。不就是撞破你跟可姨擁抱嘛,沒啥沒啥,我不會告訴別人。」這傢伙的眼珠子又在骨溜溜地轉,李雲道心知不妙,果然,背著手在書房裡晃了一圈,這傢伙瞥了一眼牆上那「雖遠必誅」四字,嘻嘻一笑,「我們家老祖宗心儀你家老爺子的字有些年頭了,不如這幅字送我如何?大不了我請老祖宗寫幾個字回贈給你。」

  李雲道看了一眼那遒勁有力的四字,微微一笑:「字,自然是要送於識貨的人。這字送你了,不過得等我哪日上門的時候,給你家老祖宗送過去,交給你我不放心,你小子萬一哪天心血來潮把東西給賣了咋辦?」

  樂胖子伸出肥嘟嘟的指頭,顫抖著指向李雲道:「在你眼中,我就是這麼不堪的人?」

  李雲道大笑:「抱歉,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比這還要更為不堪。」

  「我怎麼交了你這個一個損友?」胖子欲哭無淚。

  「這才叫兄弟嘛!」李雲道笑道。

  「對了,你的胳膊恢復得咋樣了?」胖子看到才幾天的功夫,李雲道受傷的手和胳膊雖然還裹著繃帶,但看上去已經靈活了很多。

  「還行,幸好沒斷,否則傷筋動骨一百天啊!」李雲道感慨道。

  胖子很感慨地看著李雲道:「我就不明白,為啥你總是會碰到這種事情,因為你當過警察?不對啊,全國有將近一百八十萬公安,也不是個個都跟你似的,你的經歷都可以寫成一本小說了!」

  李雲道笑道:「那成,你把我的故事寫成書,沒準兒銷量還不錯,以後就別混什麼紀委監察委了,當你的小說家去。」

  胖子樂道:「這也並不算不是一條路。」不過他很快就再次憂傷了起來,「如此,怕是家裡的老祖宗會打斷我的腿的。」一個被蜀中樂家寄予厚望的後輩,此時如果掛印而去,打斷腿估計這還是輕的。

  「學校裡怎麼樣?」李雲道問道。

  「還能咋樣,你不在,我一個人都要無聊出個鳥來了!」

  「老孫跟魯肅他們還發生過衝突嗎?」

  「這倒沒有,從那天開始,魯肅和裘德輝能翹的課就幾乎不來了。今兒一早我看到裘德輝那小子,幾天沒見,一圈黑眼圈,整個人的精神氣質也不太一樣了,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胖子若有所思地摸著肥嘟嘟的下巴,這個動作他是從李雲道那兒學來的,他一直覺得李雲道思考問題時的這個動作有些帥氣,便學了過來,但怎麼都只得其形未得其神。

  「哦,有這種事?」李雲道有些詫異,「裘德輝怕是被人拖下水了。」

  樂天不解地看著他:「什麼拖下水?」

  李雲道歎氣道:「裘德輝最近有沒有總是打哈欠流鼻涕?」

  樂天仔細一想道:「誒,好像還真有這回事兒,今兒一早上課,我看他老在擤鼻子,這是什麼病?」

  李雲道搖頭道:「你忘了我是幹嘛的?」

  樂天道:「警察啊!」

  李雲道唉了一聲道:「緝毒哎!」

  今天是不得不出席的核心課程,魯肅和裘德輝都出現在了教室,才上了兩節課的時候,裘德輝就不停地問身邊的魯肅有沒有到時間。

  魯肅也被他問得煩了,再看裘德輝面色發青的樣子,不由得心中冷笑,毒品這果然是個「好」東西啊,起碼用這個,自己可以牢牢地掌控住裘德輝此人。

  兩人回了別墅沒多久,樓上又傳來某種令人害羞而興奮聲音,身邊的年輕姑娘偷偷打量了魯肅一眼,好在這不知姓名的男子長相倒還不賴,只是看上去有些冷漠,尤其是看自己的時候,那種居高臨下讓她渾身不自在。

  「大學生?」魯肅從別墅廚房的中島上倒了兩杯橙汁,往其中一杯裡加了些「料」,笑容滿面地遞給坐在沙發上的侷促姑娘。

  燙著波浪捲的姑娘咬著下唇,輕輕點點頭:「二外的。」

  魯肅輕笑:「缺錢?」

  姑娘低頭看著自己腳上那雙在她看來價值不菲的Gucci女鞋,她喜歡這些名牌,但工薪階層的父母提供不了,所以她願意用青春的身體換取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

  似乎掙扎一下,姑娘才點頭:「很缺。」

  魯肅笑了起來,放下手中的橙汁,走到那廚房的冰箱旁,打開冰箱,翻騰了片刻,竟從那冰箱裡取出一沓子現金。

  啪!他將那沓厚厚的現金放在那姑娘的面前,笑問道:「夠不夠?」

  姑娘愣了一下,目測這沓子現金起碼有兩萬,抬頭看向魯肅的目光立刻就變得愈發炙熱起來,但領她入這行的姐姐告訴過她,就算內心深處是個婊子,那表面上也得裝得像個處兒,所以她雖然心中興奮,但還是咬了咬下唇,故作怯生生地點頭道,「嗯嗯,很多了!」

  魯肅笑了起來,姑娘咬著下唇欲拒還迎的模樣的確撩到了他的癢處,心中的某團火焰,彷彿瞬間燃燒了起來,緊接著,便是如同惡虎撲食一般,撲向那姑娘。

  春宵一刻值千金,魯肅橫抱著姑娘,正欲一腳踹開門,卻看到裘德輝瘋了一般地從樓上衝了下來,差點兒將跑著女子的魯肅撞倒,而此時裘德輝的表情,卻同時撞了鬼一般。

  「怎麼了?」在這種時間被人打斷,魯肅的語氣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肅……肅哥兒……,那……那女的……那女的……」裘德輝驚恐地指著樓上,但眼神迷離,馬上又笑了起來,像個十足的瘋子,但最後殘留的一絲理智,還是讓他從樓上衝到樓下。

  魯肅皺了皺眉,但沒說什麼,吸了毒的人都是這副德性。

  「好好享受吧!」他丟給裘德輝一個冰冷的眼神,便獨自抱著那姑娘上了三樓。

  次日清晨,魯肅還在睡夢中時,就被女子的尖叫聲驚醒,身邊昨晚竭力全力討好自己的二外姑娘扯著被單遮住上身,驚恐地看著如同鬼魅一般面色青紫的裘德輝。

  「又怎麼了?」魯肅半支著身子,昨晚折騰到很晚才睡下,此時他根本沒有任何精神處理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肅哥兒……出……出事了!」裘德輝顫抖著,「那女的,那女的……好像死了……」

  魯肅正欲躺下,突然條件反射般地從床上彈了起來:「你說什麼?」

  裘德輝一臉如喪考妣:「好像昨天晚上就……就死了……你……你要不去看看……我怕我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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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35
第一千五百七十四章 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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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肅走進二樓的房間,房間裡一片狼藉,一個全身只剩下內衣的女子斜躺在床上,兩眼翻白,模樣恐怖至極。看到這一幕,魯肅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走上去,摸了摸那女子的頸間,一片冰涼,更不用說心跳之類的體怔了。

  站在門口顫抖不已的裘德輝聲音也一樣在抖動:「肅……肅……肅哥兒,是……是不是還活著?」

  「媽的!」魯肅迅速從那床上跳了下來,抄起床上的一塑料袋的粉末兒,砸在裘德輝的腦袋上,「抽抽抽,就知道抽,媽的,這回抽出人命了!」

  裘德輝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也不去抹那一頭的粉末,就是癡癡地看著前方,雙眼無神:「真死了,真死了……」

  魯肅轉身看著床上的屍體,咬了咬牙,正欲說些什麼,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啊」的尖叫,那原本應該在三樓的姑娘不知為何出現在了他身後,看到床上女子的恐怖死相,連退數步,被坐在門口的裘德輝絆倒,但還是連滾帶爬地衝向樓梯。

  魯肅不知從來兒來的勇氣,疾步衝上去,一把揪住那正欲逃走的姑娘的長髮。

  「啊!」二外姑娘又一聲尖叫,髮根吃痛,被魯肅扯回了到那屍體旁。

  「你不是要看嗎,看啊!」魯肅將二外姑娘的臉狠狠摁在那屍體的臉旁,姑娘緊閉著眼,連睜開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那屍體的面部表情,實在是太過於猙獰了!

  二外姑娘嚇得大哭,連聲求饒:「我什麼都沒有看到,你們放過我吧,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真的不會……」

  揪著她頭髮的男人昨晚倒是竭盡溫柔,只是剛剛突然爆發的戾氣讓她看到了人性的另外一面,此時哪還敢再有長時間傍著這大款的心思,只願早早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魯肅突然鬆開她的頭髮,柔聲道:「對不起,我剛剛其實也是被嚇到了,我向你道歉。」

  二外的姑娘不解,睜開眼看了他一眼,餘光卻瞥到那屍體的面孔,嚇得從那床上彈了起來,跌坐在地板上。

  「看樣子,她是吸毒過量了。」魯肅歎了口氣道,「沒有人殺她,所以……」

  二外姑娘點點頭:「我知道,她應該昨晚就死了……」

  魯肅走過去,溫柔地幫她理了理剛剛被自己揪得像雜草一樣的長髮:「走,我們下去吃點東西,我送你回學校。」

  此時這是一個溫柔而鎮定的男子,與剛剛禽獸一般的形象,判若兩人,這讓她有些害怕,卻也不敢反駁,只能緩緩起身,默默走向樓梯。

  魯肅跟在她身後,看也沒看那仍舊坐在地上發怔的裘德輝,就在快到樓梯口的時候,他一腳踹在那姑娘的身後,二外姑娘一個趔趄,驚叫一聲,便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砰!似乎撞到了頭部,姑娘暈死了過去。

  魯肅一步一步地走向台階下的姑娘,面色清冷,眼神裡卻充滿了嗜血的寒意:「不好意思,怪只能怪你看到了不該看看到的東西。」他看了看四周,順手抄起一個銀製的燭台,往那姑娘的腦袋上砸去。

  「你……你在做什麼?」裘德輝好不容易從那具屍體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滿臉是血的魯肅,正拿著銀燭台,一下一下地砸向二外姑娘的腦袋,每敲一下,他臉上和身上會被濺上出數道血跡,此時的魯肅,就如同從地獄裡走出來的惡魔。

  而那惡魔,正在張嘴向著裘德輝獰笑:「她不死的話,你和我都得死!」

  「瘋了瘋了……徹底地瘋了……」裘德輝轉身走向房間,所以有的一切都來得及突然了,他根本消化不了眼間的這幾幕場景。

  魯肅卻望著屍體冷笑。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

  過了約摸半個鐘頭,門鈴聲打破了別墅清晨的靜謐。坐在沙上的魯肅扶了扶眼鏡,走向大門,通過視訊器看了一眼,便打開院門。

  兩名面色陰冷的男子推著兩個巨大的行李箱進了別墅客廳,領頭的一人看了魯肅一眼道:「家裡有不乾淨的東西?上頭吩咐我來打掃一下。」

  魯肅點點頭:「有勞了。」

  兩名男子先看了一眼樓下的屍體,又去檢察一下樓上房間裡的那具,也沒多說什麼,用塑料薄膜將地上的屍體裹了起來,放進專用的收屍袋,這才裝進行李箱。不一會兒,一人從樓上又抗了一個袋子下來,同樣裝入另一個大行李箱。

  兩人還背了兩個背包,此時打開,往地上噴了些液體,那血漬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消退。

  其中一人對魯肅道:「你把最近穿過的衣服,還有涉及到那兩個人的,全都歸籠在一起,還有些DNA的痕跡,我們會統一處理。最後你跟你的朋友,都去洗個澡,洗手間我們也會處理。」

  不知為何,魯肅終於鬆了口氣,說了聲謝謝,可那面色陰冷的男子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繼續自己手裡的活。

  魯肅心中穩定,走上樓推開那洗手間的門,洗手間裡,煙霧繚繞,魯肅猛地皺眉,那煙霧的味道,不單單是煙草。

  「有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抽這玩意兒?你想死嗎?」魯肅終於有些怒了。

  坐在馬桶上抽煙的裘德輝卻眼神渙散,嘿嘿衝著魯肅傻笑。

  魯肅冷哼一聲,砰地一聲帶上洗手間的門:他也沒料到,裘德輝看起來自控力頗強的人,碰了毒後,居然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就算這會兒可以控制他了,但意思卻已經不大了——這樣的一個廢材,難不成還指望他能成為什麼省部級的高官不成?

  兩名男子的動作極是利索,就算意識模糊的裘德輝也被他們摁在洗手間裡從頭到腳狠狠洗涮了一遍。衣服之類的,等魯肅洗完澡出來,都已經被化為了灰燼。

  推著箱子臨出門前,那面色陰冷的男子終於再次開口:「上頭說了,下不為例!」

  魯肅點點頭:「放心,不會再給他添麻煩的。」

  他轉身,卻看到嘿嘿傻笑的裘德輝跑了出來,手舞足蹈:「死嘍,都死嘍!」

  魯肅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起來,什麼叫過猶不及,他如今總算是有了最深切地體會了。

  李雲道的臉色此時也有些難看,喬治來了,還帶來了一根項鏈。

  「師叔,師父說了,這東西隨你處置,是還給他們,還是咱自個兒拿著,都聽你的。」喬治翹著二郎腿,晃著腦袋喝著茶,說話之餘還打量了兩眼一旁的樂胖子。

  樂胖子此時也湊了過來,看了一眼那根掛著鑰匙吊墜的項鏈,奇道:「沒什麼特別的呀,你們搶人家小姑娘的項鏈幹嘛?」

  喬治笑道:「一個不長眼的影子碰上了師父,所以東西就到了師父手裡,不過羅賓柴爾德家族的人是怎麼知道東西到了師父手裡,我就不清楚了。不過為了這東西,已經死了不少人了。」

  李雲道握著那根入手略有些微涼的鉑金項鏈,的確如胖子所說,這項鏈沒什麼特殊的地方,就算做工再精湛,也遠遠沒價值連城到要讓聖教出動那麼多的人力和物力,除非,它蘊藏著什麼秘密。

  李雲道仔細打量著那把銀色的小鑰匙,說是鑰匙,其實只有小拇指甲蓋那般大小,仔細看,上面還雕刻著一些零碎的花紋。難道說,這鑰匙真能解開什麼秘密不成?

  「對了,我二哥呢?」相比起鑰匙,李雲道還是更關心從小和弓角輪流背著自己的二哥,那二十多年的兄弟情誼,對他來說,比這世上的多數事情都要重要得多。

  「師父他去日本了,好像日本那邊出了點事情,他們有個人在那邊失蹤了,所以……」喬治聳聳肩道,「師娘早一步就先過去了,不過問題好像並未能解決,所以才要師父親自出面。」在喬治心目中,早就將那一襲紫衣的倔強女子認作了自己的師娘,所以每逢提起袁紫衣,他都必稱師娘,還因此被李徽猷收拾過幾頓,可這傢伙不但不改,而且還變本加厲。

  「失蹤?」李雲道微微皺眉,而後歎息一聲,說到底,二哥做的事情,才是這世上頂頂危險的。但他知道,二哥徽猷應該很享受現在的這種狀態。在崑崙山時候,李徽猷就是經常入沒懸崖的那種人,倒掛在懸崖上,他也一樣無所顧忌,不斷挑戰自我,是二哥快樂的源泉之一。那傢伙雖然長著一張比女人還要妖艷的臉蛋,但心卻比絕大多數男人都要堅強和敢於面對挑戰。「島國的忍者最近摻和了很多事情啊,我感覺可以他們內部也出了什麼問題了,尤其是那個很神秘的忍者部落,我甚至猜測,他們的首腦很可能已經被人控制了。」

  喬治很輕鬆地抿了口茶水道:「破彈丸之地,要不是因為師父可憐那些普通百姓,上次跟著師父在日本執行任務的時候,我就差點兒……」見說漏了嘴,喬治連忙閉嘴,只是嘿嘿乾笑了兩聲,「總之,師父總是善良得可愛,也難怪師娘和韋嵐都非他不嫁。」

  李雲道皺眉:「韋嵐是誰?」

  想瞭解二哥徽猷與韋嵐當年的糾葛細節,各位請微信搜索「仲星羽」或「zjzxy6」到作者微信公眾平台閱讀番外《徽猷傳》!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36
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 孰輕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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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嵐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李雲道一時間卻想不起喬治口中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等喬治一提「瓦房精舍」,李雲道腦中立刻浮現了那個酒店行業的傳奇女子的形象——江州經濟停滯不前,此前馬文華書記找各行各行的精英都來把過脈,其中包括這位叫韋嵐的民宿行業的意見領袖。那次會面馬文華特地拉上了當時兼任城東工業園區黨工委書記的李雲道,試圖在城東開闢出一塊區域專門發展旅遊和民宿。只是,李雲道如何都想不明白,以二哥職業的特殊性,跟韋嵐打交道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這兩人怎麼會扯到一起去了呢?

  見到李雲道面露不解,喬治嘿嘿笑道:「師父無意中救她於水火,嗯,後面我就不說了……」

  李雲道呈頭疼狀,摸了摸額頭,苦笑道:「紫衣嫂子那邊……」

  喬治一臉壞笑道:「師娘也知道,救人的時候,師娘就在現場!」

  這世上除了男人便是女人,感情本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也許偶爾的一次驚鴻一瞥,便會造就一生的情有獨鍾,更不用說是在最絕望時的救命之恩了。

  二哥徽猷話不多,但李雲道卻知道二哥是個內秀的人,這種事情,自然不需要當弟弟的多發愁——二哥的生世不明,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同胞兄弟,還是那聖教的裁決主教。所以李雲道倒是希望二哥別在生世來歷上多糾結,早些跟紫衣嫂子開枝散葉才是正理。當然如果他有本事把前幾天碰到的羅賓柴爾德家族的安妮拿下的話,生個混血兒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喬治,你覺得這把鑰匙背後的秘密可能會是什麼?」李雲道又將目光重新投回手中拎著的鉑金項鏈,項鏈如鐘擺一般在眼前晃動。

  不等喬治開口,樂胖子便插嘴道:「嗯,一定是一個驚天的大秘密!」

  李雲道沒好氣地白了這胖子一眼:「你這話,說跟沒說有啥區別?」

  胖子撓頭:「我這不是在引導你們的思路邏輯嘛!」

  喬治知道自己跟李雲道談這些事情的時候,三師叔會把這胖子留在屋裡,就這代表了絕對的信任,便也不避諱,想了想道:「傳說羅賓柴爾德家族有個不外傳的秘密,這個秘密關係著家族的生死存亡,我想,這把鑰匙背後的東西,應該跟這個秘密有很大的關係。」

  樂胖子很興奮地道:「會不會是一個寶藏?」說話的時候,胖子使勁地搓手,彷彿那誘人的寶藏就近在眼前一般。

  這回,李雲道卻認真地想了想,點頭道:「不排除這個可能性,我聽說歐洲,那些古老的家族都有一個習慣,在鼎盛時期會抽出家族全部實力的百分之十用做儲備,以備家族在遭遇滅頂之災後,子孫血脈還能得以延續。」

  喬治也若有所思道:「的確是有這個可能,鑰匙是葛瑞的母親戴安娜傳給葛瑞的,不過我倒是聽說過,羅賓柴爾德家族的上一代家主對九小姐的母親戴安娜極為信任,這一度還引起了家族內部的動盪。那位九小姐的母親,就是在那場動盪中去世的。」

  「哦?」李雲道微微一愣,「當年發生了什麼?」

  「具體的細節,羅賓柴爾德家族並沒有對外宣傳,只知道幾乎一夜之間,羅氏旗下的所有產業全部臨陣換將,之前忠於戴安娜的那些員老級諸侯紛紛出走。後來很多人都向他們打聽當年羅賓柴爾德家族究竟出了什麼問題,但我猜他們應該是簽署了保密協議,所以沒有一個人肯開口。當然,他們應該也是迫於那個家族的威懾力,那天你也看到了,那個叫安妮的女人,實力很變態,但還不是他們當中最強的那個。」喬治一口氣透露了很多關於羅賓柴爾德家族的秘聞。

  「唉!」李雲道輕歎了口氣,「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更不用說一個富可敵國的大家族了。其實對於羅賓柴爾德家主而言,管理家族其實就跟管理一個國家差不了太多了。」

  喬治笑道:「三師叔,那你就太小看羅賓柴爾德家族了。他們的家主可比一般的國家領導人要強勢多了!不過上一代家主前些年去世後,這一代的家主一直懸而未定,據說他們家兩位年輕能幹的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對家主之位勢在必得,我倒是很想看看,那兩個討厭的傢伙,究竟誰能笑到最後。」

  李雲道腦中立刻浮現了一個彬彬有禮的身影,傳承千年的大家族教育出來的孩子,有他獨有的傲氣,但這種傲氣不是來自於家族實力,而是一個在知悉這世上絕大多數真理的智者對於愚昧眾生的俯視。他突然有些心疼那個自己起名叫「克萊爾」的九姑娘,如果真有一日羅賓柴爾德家族禍起蕭牆,面對兩個同樣心疼她的兄長,她會站在哪一方背後呢?無論對於誰來說,這都是一個令人無比痛苦的抉擇。

  「我想把項鏈還給她。」李雲道淡淡地說道,目光落在喬治的臉上。

  喬治聳聳肩膀:「師父說了,隨您處置。」

  李雲道點頭,胖子卻苦著臉湊上來道:「李雲道啊,小九那麼小,你可不能禽獸不如啊……」

  「滾犢子!」李雲道一腳踹過去,胖子卻難得靈活地躲開。

  胖子跑到門口又突然去而復返:「說好的,這匾歸我家老祖宗了!」他指著牆上的那「雖選必誅」四個大字。

  李雲道作勢又要踹人,胖子連忙投降道:「我就指著你這匾能讓老爺子放我回家看看呢!」

  這回李雲道沒有踹人,樂胖子大過年的都沒能回蜀中看看親人,不是在四合院就是在廣濟寺跟那死去的智遠和尚辯論這世上的真理,思鄉心切,李雲道也的確能理解。

  得了李雲道再次允諾,胖子這才樂呵呵地掏出手機向蜀中匯報「佳績」,李雲道的目光卻還是落在那鑰匙形狀的項鏈掛墜上。

  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能讓聖教和羅賓柴爾德家族爭得樂此不疲呢?

  就在李雲道困惑之際,院中傳來熟悉的聲音:「李雲道李雲道!」

  李雲道一愣,小孔雀?

  小孔雀自然不會自己來王家,果然,李雲道出書房相迎時,便看到那個恬淡的孔姓女子,如同小鹿一般蹦跳著向自己衝來的正是紮著沖天小辮的孔雀。

  小傢伙一開始打算像以往一樣蹦進李雲道懷裡,等跑近了發發現李雲道手上還纏著繃帶,但小傢伙已經躍了起來,加上稍稍一遲疑,「哎喲」一聲,眼看著就要摔倒,卻被快速上前兩步的李雲道單手抄住,這才站穩了身形。

  「嘻嘻嘻,李雲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小傢伙一站穩就摟住著李雲道的腰,笑得露出剛剛長出不久的小虎牙。

  李雲道捏了捏小傢伙精緻的鼻子,目光落在她身後的女子身上,笑道:「今天孔雀不用上課?」

  孔藍翎苦笑道:「一大早起來就哭著鬧著要來看你,怎麼勸都不聽。我跟老師請了小半天假,否則就是送去學校了,她也不安份。」

  小孔雀輕輕抓起李雲道的手腕,仔細地看著被繃帶裹住的手掌,仰頭問道:「還疼嗎?」

  李雲道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不疼了。」

  小傢伙小心翼翼地將他的手放了下來,有些心疼地道:「我知道的,一定很疼。」

  孔藍翎認真地看著李雲道:「我聽丫頭說經過的時候,真的被她嚇壞了。你當真爬到那摩天輪的艙頂上去了?」

  李雲道笑著點了點頭:「沒辦法啊!」

  「太危險了!」孔藍翎幾乎無法想像,別說兩百米的高空,就是二十米的高空,那也是相當駭人的。

  小孔雀也學著孔藍翎的口吻,抬頭對李雲道說:「是啊,太危險了!」

  李雲道失笑,懂事的孩子,就該收到老王家當兒媳婦兒!

  「還好,精神還算不錯。」孔藍翎柔柔一笑,「孔雀說要請你吃飯,等你恢復了,我在家裡做飯,你過來家裡吃吧!」

  「行!」李雲道微笑應諾。

  「看你沒事,孔雀也就該放心了。」她笑著道,還有一句話她沒有說,其實這幾天她也心神不寧,此時心中的石頭卻也終於落地。不知想到什麼,她看了看自己的腳尖,低聲道:「你見過他了?」

  李雲道愣了愣,但很快便反應過來,點頭道:「見了。」

  孔藍翎深吸了口氣道:「他說了什麼?」

  李雲道笑了笑:「沒說什麼。」

  孔藍翎狐疑地打量著他,他這才說實話:「他讓我有時間多陪陪孔雀。」

  一身綠衣的孔藍翎笑了笑,沒有苦澀,也沒有嘲諷,只是很欣慰地輕輕一笑:「他就是這樣,把時間甚至生命都獻給了這個國家。」

  李雲道點頭道:「歷史會記住他的。」

  她輕歎一聲:「女兒只有一個啊!」

  李雲道也歎息,自古忠孝不兩全,一邊是親人,一邊是祖國,在那吳姓男子的天平上,孰輕孰重,早已自有掂量!

  下午的番外《徽猷傳》時間線正好到雲道赴京搶媳婦兒那段,有書友留言,恍若隔世,事實上,羽少亦覺如此,再翻八年前的文字,的確感慨,一本刁民,我竟已經寫了八、九年之久。不管怎麼說吧,寫書就圖個樂子,我寫得開心,你們看得開心,僅此便足矣!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37
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 贗品(第三更)

  今兒第三更來了!說好的小爆發,兄弟們月票風騷起來!下午在微信公眾號上更新《徽猷傳》的時候頗為感慨,一本書作為愛好,寫了快十年了。當然,能堅持到現在,都是因為有諸位的支持!今兒有沒有第四、第五、第六更,就看各位了!

  李雲道目送她開著那輛小小的smart下了山,臨到山道拐角處的時候,還能透過後車窗玻璃看到不斷朝自己揮手的小孔雀。

  腦中又迴響起剛剛孔藍翎臨走的時候,丟下一句話:這段時間京城內的魑魅魍魎多了些,得讓人清一清了。

  李雲道不知道她說的「清一清」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很明顯,孔家大小姐對小孔雀在摩天輪上碰到的刺殺事件極為不滿,也許此時此刻,正有數個機構或部門圍繞著遊樂園事件展開著調查。但這些,都不是李雲道此時此刻馬上需要去處理的,現在他只有一件事必須要即刻去做——將那項鏈物歸原主。

  既然這是小九的母親留給小九的遺物,不管那個家族內部發生了什麼慘絕人寰的內亂還是這項鏈背後當真有一處富可敵國的寶藏,這都不是李雲道需要去關心的,作為「克萊爾」的朋友,自己有責任也有義務把項鏈還回去。

  京城海澱玉淵譚旁。

  因為手受傷不能開車,喬治又有事在身,李雲道直接徵用了樂胖子當司機,雖然已經跟小九「克萊爾」通過電話提前打過招呼了,但是車子開進去的時候還是受到了詳細的盤查。好在李雲道和樂天的工作證都隨身帶著,哨兵打了幾通電話確定了身份,便放了行。

  「乖乖,這地兒怎麼弄得跟皇宮似的?」樂胖子開著車,看著如同皇家園林般的酒店,一路驚歎不已。

  「這裡原本就是乾隆皇帝的後花園,自然也算是你說的皇家園林吧!」李雲道笑了笑,他也是第一次來,對園中的亭台樓榭也很好奇,但比張大著嘴巴彷彿劉佬佬進大觀園的胖子要好得太多。

  「李雲道,你說在這兒住一晚上是什麼感覺?」胖子問道。

  「又不是不對外開放,就是貴了點。」李雲道笑道。

  「一晚多少錢?」

  「據說三萬九千八。」李雲道自己說完都覺得好笑,一個連旅館都只捨得住地下室的傢伙,如何捨得花這種冤枉錢?

  果然,胖子一聽差點兒把眼珠子瞪出來:「一晚上就花掉我三四個月工資了,開什麼國際大玩笑?」

  李雲道提醒道:「你小心點開車,據說這兒的東西都特貴,你要是碰擦壞了,咱們這倆破邁騰賣掉估計也不夠賠人家酒店的。」

  胖子感慨道:「太奢侈了!」

  李雲道笑道:「人家羅賓柴爾德家族富可敵國,這點小錢算什麼?你要是看到給自己養的隼包機去旅行的沙特土豪,那才叫真正的一擲千金。」

  胖子的嘴角抽了抽道:「把那些錢捐給咱們大西部多好啊,起碼能多修幾米的路……」

  到了地方,停好車,李雲道一邊下車一邊道:「求人不如求自己,咱們華夏大西部的發展,最終還是要靠自己,外人是永遠靠不住的。」

  胖子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便聽到遠處傳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李雲道!」

  那姑娘翩翩而至,今天她穿了一條白色的裙子,依舊如同從天而降的天使。

  「李雲道,你找到了?」小九一臉欣喜,上來便摟著李雲道的胳膊。

  李雲道正欲開口,突然眼角餘光瞥見一道紅衣身影,看過去,果然是那日在遊樂園出現過的安妮。

  小九似乎有些畏懼那個表情僵硬的安妮阿姨,將李雲道拉到一旁,還是抑制不住地欣喜道:「真的找到了?」

  李雲道笑了笑,掏出項鏈遞了過去。

  小九拍了拍手,雀躍地接過項鏈,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卻僵住了。

  李雲道見小九臉色不對,奇道:「怎麼了?有問題?」

  小九的臉色果然很難看,偷偷看了一眼不遠的安妮,才小聲對李雲道說道:「這是一根仿製品,雖然跟媽咪留給我的那條很相似,但這不是那條項鏈。」

  「仿製品?」李雲道連忙接過項鏈仔細端詳著,他的記憶力是極好的,這項鏈的的確確就是剛剛喬治拿來的那條,如果是仿製品的話,這說明二哥徽猷和喬治從影子殺手手裡搶到的,就是一根贗品。

  一隻纖細的手伸了過來,將那根項鏈取了過去,只是在手裡掂了掂,便用中文道:「假的!瑟琳娜的遺物,比這個要重一些。」

  李雲道狐疑地看向小九,小九點點頭,湊到李雲道耳邊道:「她以前負責我媽咪的安全。」

  李雲道恍然,據喬治所說,小九的母親瑟琳娜是羅氏家族多家銀行和投資公司的實際掌舵人,能負責小九母親的安全,這人名為安妮的女子必定身手不凡。

  安妮冷冷地看了李雲道一眼,小九卻連忙擋在李雲道跟前:「我相信他!」

  那冰冷的目光落在小九的身上,繼而又重新落在李雲道的臉上:「李徽猷,他人呢?」

  李雲道心中苦笑,這娘們果然跟二哥有「舊」,只是這曾經的緣分是善是惡,他就不得而知了,不過看這娘們此時此刻的表情,估計上回應該也沒從二哥手裡討到便宜——她就是武力值再變態,估計也應該不是二哥的對手,只是不知道徽猷那從來沒有憐香惜玉習慣的傢伙,會不會對這位安妮妹子手下留情呢?

  從這滿眼古色古香的園林式的酒店裡出來的時候,樂胖子連賞景的心情都沒了,開著車的他偷偷打量李雲道的臉色,卻發現自己的這位室友跟沒事人似的,彷彿剛剛被人威脅的並不是他本人一般。

  「咋了?人家也就是說說而已,難不成三個月內找不到那項鏈,她當真會上門取我們的項上人頭不成?」李雲道撇嘴,對於安妮的威脅,他置若罔聞。

  「可我怎麼覺得她是認真的。最怕碰到這種娘們兒,對比之下,我覺得梅若曦似乎也沒那麼恐怖了。」胖子唉聲歎氣道。

  「現在說什麼晚了!」李雲道從口袋裡掏出那根仿製的項鏈,微微蹙眉。顯然,要在短時間內防制這樣一根項鏈,是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的,單項鏈本身和那鑰匙上的花紋,就需要能工巧匠花費大量的心血,可是聖教為何要花費這麼多的人力物力造一根複製品呢?

  不對!李雲道馬上就意識到了一點,誰也沒說過這贗品的項鏈只有一根!

  聖教的目的是什麼?這卻需要時間來驗證。

  李雲道和樂天從京城玉淵潭離開的時候,魯肅和裘德輝也離開了那座京郊的別墅。

  魯肅沒有回頭看一眼,但裘德輝卻下意識地回了頭,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魯肅冷冷道:「忘掉這一切。」

  裘德輝點頭,嘗試著挺直胸膛,可是鼻涕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戒戒看吧!」魯肅終於還是歎了口氣道,「你還在初期,癮應該不大,我問過一個朋友,戒掉的概率是九成。」

  裘德輝吸了吸鼻子,訕笑點頭:「好,今天再抽最後一次。」

  魯肅的眼神愈發冰冷起來,裘德輝沒毫無知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口袋裡為數不多的那袋東西上,他現在需要一個地方,安靜地享受一會兒……

  兩人上了一輛豪車轎車離去,不一會兒,那別墅旁便出現了兩個瘦瘦的青年。

  「奇怪,怎麼四個人進去,出來的時候是兩個人?」其中一人撓頭看著那別墅,一臉疑惑,「喂,你也看到是四個人吧?」

  「嗯,沒錯兒,這兩天我們都沒走,不過中間進去過兩個,好像是打掃衛生的,不過很奇怪啊,打掃衛生幹嘛推個大行李箱……」

  兩人突然對視了一眼,悚然一驚:「不會吧?」

  消息傳到正在碰頭的虎哥和東哥那兒時候,兩個社會大哥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事情似乎比他們想像的要複雜得多。

  「虎哥,那倆人不會真的把那倆女的給……卡……」東哥伸手呈掌,做了一個切割的手勢。

  虎哥倒抽一口涼氣:「這魯南的兩個小筆崽子倒是膽大包天,殺人可是重罪,要槍斃的!」

  「虎哥,我感覺這兩傢伙背後可能還有人,否則他們怎麼敢那般大搖大擺地離開?」東哥尋思著道,「小的們不是說中途進去過兩個男的,推了大箱子進去又出來嘛?我感覺,那兩個男的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收屍人』。」

  虎哥點了點頭:「你這一說,我倒也真覺得可能性極大。」

  東哥的電話響了起來,接通聽了片刻,他掛了電話便對虎哥道:「兩個小弟進別墅看過了,裡頭連人影都沒有。」

  虎哥的眉心呈現出一個川字:「狗日的東西,比咱們這些混社會的都心狠手辣!」

  東哥猶豫了一下道:「要不要報警?」

  虎哥搖頭:「千萬不要,你得吩咐你那兩個小弟,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他們一定要爛進肚子裡去。能調得動『收屍人』的,你說會是什麼人?手上單有幾個臭錢肯定是不管用的,你瞅著吧,這事兒肯定沒完,我總預感那兩個魯南人遲早要鬧出點大事的。而且這個時候報警,我們又沒有證據,弄不好還要被人反咬一口,你可別忘了,我們才是混社會的,而他們是『人民的公僕』!」

  兩人正說著話,虎哥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虎哥看了一眼,臉色微變。

  東哥也湊上來看了一眼,面露苦色道:「這位究竟想幹嘛?」

  徽猷與安妮舊事會在番外《徽猷傳》中陸續更新,請關注作者微信公眾平台「仲星羽」或搜索「zjzxy6」關注閱讀!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38
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 葬桃軒

  這章為本書第八個盟主李家二少加更!羽少就是這樣的任性!這是今兒的第四更,說好的爆發來了!

  手受了傷,其實並不影響聽課。李雲道短暫地休息了一個禮拜,便又回到了北清的課堂。

  依舊是在最後一排,李雲道狐疑地看著前方空出來的一個座位,問身邊的樂天:「裘德輝最近一直沒來上課?」

  樂天興致勃勃地看了一眼講台上口若懸河的蔣青鸞,而後才戀戀不捨地將目光落與魯肅相鄰的空座位上,聳肩道:「上個禮拜你受傷請假休息,他們倆也請了假。不過我剛剛聽班上的其他人說,裘德輝請了一個月的長病假。」

  「一個月的長病假?」李雲道微微有些詫異,自己的排查工作才進行了十分之一,不過幸好三劍客的加入,尤其是夏初領銜的那支黑客隊伍,讓整個排查工作加快了進度。

  魯肅和裘德輝目前來看是嫌疑最大的兩個人,尤其是魯肅,也許別人還沒有發覺,但極善於觀察的李雲道早就發現,魯肅的很多生活用品跟其公務員的收入極不匹配,比如他的袖扣是愛馬仕的,他用的鋼筆應該也價值不菲。據樂天說,好幾次看到一輛寶馬7系轎車在校門口接送這位來自魯南的前團委書記。李雲道對魯肅的家庭背景做過一些調查,他出生自一個普通家庭,父母都是工薪階層,妻子王亦玫的父親是魯南某位退休廳級幹部,所以在魯肅前半生的仕途裡,老丈人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是到了如今這個級別,加上老丈人退休已經很多年,對其晉陞之路已經算是愛莫能助了,所以不排除魯肅會動其他心思的可能性。

  課間休息,李雲道果然不出意外地被蔣二小姐拉住:「怎麼樣,沒落下什麼殘疾吧?」

  李雲道哭笑不得,但如今的蔣二小姐得罪不得,訕訕笑了笑道:「放心,沒啥大事兒!」說著,還擺了擺受傷的那支胳膊。傷口恢復的速度的確令人詫異,就連小姑王援朝特意請從軍中請來的外傷專家都嘖嘖稱奇,雖然談上不恢復速度肉眼可見,但一周下來,除了不能寫字和劇烈運動外,生活已經沒有大礙。

  蔣青鸞抱胸靠在教學樓走廊的拐角處,看了看四周,突然壓低了聲音道:「上個禮拜蔣青天回了一趟京城。」

  李雲道徒然皺眉,有些吃驚地看著蔣青鸞,他有些不太明白這位蔣二小姐的意思。

  「我們家老爺子給他上過緊箍咒,要是沒有什麼急事兒,不許回京城。所以上周回來,一定是處理什麼大事情。」蔣青鸞點了點頭,很篤定地說道。

  李雲道不解道:「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

  蔣青鸞輕哼一聲:「不想你死得太難看。」

  李雲道狐疑地看著蔣二小姐:「他現在貴為江南省商務廳廳長,我現在就一窮學生,我和他兩人幾乎沒有什麼交集,死得太難看的說法又從何說起呢?」

  蔣青鸞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李雲道:「你當真以為你搶了蔡桃夭,現在兒子都生了,被搶的那人會就這麼算了?」

  李雲道奇道:「那他能怎麼樣?」

  蔣青鸞的表情突情變得認真起來:「小時候,蔣青天有個同學,老跟他爭班上第一名,你猜後來怎麼著?」

  李雲道撇嘴道:「那人被蔣青天弄死了?」

  蔣青鸞歎了口氣道:「死還不是最可怕的,那人到現在為止還被關在精神病院裡頭。」

  李雲道陡然皺眉,某種程度上來說,蔣青天的的確確是遺傳了蔣平生的心胸狹窄,但在他看來,蔣青天身上卻少了蔣平生的梟雄氣質,尤其是那種臥薪嘗膽運籌帷幄的本事。蔣青鸞的確給他描繪了一個與常人眼裡的蔣大少完全不同的蔣青天。

  不過,當了警察這些年,斗貪官、搏歹徒、抓恐怖份子,就算是坐在千噸炸彈上還是捧著生化彈,自己也都沒怕過,沒道理怕了一個心思詭譎的蔣青天。

  他微微一笑,倒是很感激地看著蔣二小姐道:「要知道,那個才是你親哥哥!」

  蔣二小姐搖了搖頭:「小時候背著我去北海晃悠的那個哥哥早就死了,一個會把親妹妹推入火坑的哥哥,你說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京城高牆紅門眾多,禍起蕭牆的先例也不是一家兩家,以蔣青天為人處世的風格,失去親妹妹的支持也是在所難免的,試問一個連妹妹的幸福都可以用來犧牲給自己鋪路的人,如何能得到妹妹的諒解和支持呢?

  李雲道有些同情地看著蔣青鸞:「怪不得那一年你走得那麼匆忙。」

  蔣青鸞慘笑一聲:「如果不走,這輩子可能就完蛋了。」不過她很快便將情緒調整了過來,「不過現在一切都還不錯,這證明當初我的選擇沒有錯。」

  李雲道卻輕歎了一聲:「若此生能安逸,誰又願意顛沛流離啊。」

  蔣青鸞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繃帶:「弄傷你的,究竟是些什麼人?」她有些不太理解,為什麼眼前的這個傢伙總是會受傷,幾年前在京城似乎也有過一次,在姑蘇時兩人更是差點兒被炸彈炸死。

  李雲道搖了搖頭,舉起自己受傷的那隻手道:「反正你記得我是好人,弄傷好人的,就必然就是壞人了。」

  上課鈴聲響起,李雲道回到教室就被一臉幽怨的樂胖子拉住。

  「兄弟,你可不能這麼沒人性啊,蔣老師現在可是我們公認的女神,你要是連女神也下手,就太不地道了。你會變成人民公敵的!」胖子很篤定地看著李雲道,他相信剛剛那一幕被班上其他人看到了,必然有許多人與跟自己一道同仇敵愾。

  「女神?」李雲道失笑,看了一眼重新回到講台上的蔣青鸞,今天的蔣二小姐穿著一套得體的黑白相間色的半袖長裙,身材被長裙勾勒得凹凸有致,怪不得今兒上課班上的牲口們都這般興致勃勃。只是想到剛剛蔣青鸞提及親哥哥推自己入火坑的表情,李雲道不由得又輕輕歎了口氣。

  這世上,誰都是有故事的人,光鮮動人的外表下,你永遠看不到那顆遍體鱗傷的心。

  京城故宮附近的四合院,八成都在那個讓蔣二小姐心中遍體鱗傷的始作俑者手裡。

  其中最靠近故宮的一套,之前取名為「摘桃齋」,此時卻更名為「葬桃軒」。

  小荷才露尖尖角處,一池揚子鱷悠閒地匍匐在池畔。

  蔣青天繞過「九莽漢玉壁」,看也沒看那池畔的鱷魚,逕直穿過九曲橋,來到內院。

  一個原本負手看亭柱上題字的中年男子聽到腳步聲連忙回首,看到蔣家大少的面孔時,連忙收起臉上的桀驁,微微欠身,躬身迎接蔣家大少。他清楚,雖然兩人只差半級,但是放眼全國,哪怕是副省部級的官員,也鮮有能入得蔣家大少法眼的。

  「蔣少!」穿著西服的中年男子笑著迎了上去。

  「怎麼樣,都安排妥了?」蔣青天點點頭,風輕雲淡地問道。

  「安排好了,不過就是魯肅那邊出了點岔子。」中年男子稍稍遲疑了一下,不過還是接著道,「原本魯肅是想毒品控制住魯南的裘德輝,但那傢伙的定力實在是太差了,還沒幾天就上了癮頭,魯肅央我把人送進了戒毒所。正好我有個兄弟在冀北幹這個,我連夜讓人安排妥當了。除以此外,其餘一切都照計劃行事。」

  蔣青天微微頜首:「這件事一定要抓緊推進,盯著那東西的勢力很多。據我所知的,就已經起碼有四至五方勢力想從中分一杯羹。必須盡快弄到手,否則我擔心夜長夢多啊!魯肅那邊可以先放一放,畢竟我也剛剛到江南,距離從江南到魯南,起碼還有三、四年的時間,這個局可以慢慢布。」

  那中年男子想了想道:「蔣少,有個人不知你可認得?」

  蔣青天看了那人一眼道:「誰?」

  「一個叫李雲道的人,此前是江北省省長助理,兼任省掃黑辦副主任和省公安廳代理廳長。此人似乎也在調查這件事,而且還跟幾個中西部的地方幹部,組成了一個推動中西部經濟發展的鬆散組織,對魯肅整合資源產生了不小的阻力,您看……」

  才聽到「李雲道」三個字,蔣青天的額上青筋瞬間暴起,數次握拳,最後長長吁出一口氣後才道:「李雲道此人牽涉面較廣,他應該也代表著其中一方勢力,能繞開他就先盡量繞開他,等這件事一結束,前面有的是坑給他跳。」

  「但是……」中年男子還想說些什麼,卻冷不丁地看到蔣青天眼中的寒光,連忙欠下身子,「那行,我這就咐吩下去,讓他們配合著抓緊把東西弄到手。」

  蔣青天的臉色稍緩,對那中年男子道:「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這兩天你自己去賬上支五百萬,權當作辛苦費。」

  中年男子連忙躬身致謝:「不辛苦不辛苦,能為蔣少效勞,這是我吳某人的榮幸。」

  蔣青天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李雲道最近是不是跟樂家那個胖子走得很近?」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道:「您說是樂天?」

  想重溫當年刁民搶媳婦兒猛踩蔣大少的精彩?請看今天的番外《徽猷傳》,微信搜索「仲星羽」或「zjzxy6」關注閱讀!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38
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 夢很美

  今兒第五更,為第九位盟主黃通權加更!兄弟們的月票是在省到下個月嗎?

  樂天最近活得很滋潤,似乎老天爺在正月裡用殺人事件折磨了這傢伙一通後,便把所有的好運氣都給了這個胃口如同饕餮一般的死胖子,在喝個飲料也能「再來一瓶」後,胖子特意跑去買了幾張彩票,在李雲道面前很是得意洋洋地炫耀了一通,就把那彷彿已經中了五百萬的彩票放進了小心翼翼地折了放進口袋裡。

  李雲道沒時間跟樂天多磨嘰,眼看著氣溫一天天升高,吳老爺子那邊的論文截止日期日益臨近,黨校那邊也即將面臨考試,更不多說研修班這邊日益緊張的課程。雖然缺了一周的課,好在樂天幫李雲道將每堂課都錄了音,只用了不到三天,李雲道便將缺失的課程補了回來。

  就像缺錢的時候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一樣,人在忙碌的時候,總是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鐘頭供自己支配,

  凌晨時分,夜深人靜,樂天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卻發現書桌旁的李雲道還在奮筆疾書。

  「幾點了?」樂胖子打了個哈欠,懶懶地問道。

  李雲道正在構思黨校研究生課程裡關於《區域經濟發展研究》的期末論文,黨校教授並沒有明確的要求,只需要從這學期課程中的某個知識點結合區域經濟的實際情況展開討論即可,所以李雲道打算寫一篇關於江州地方經濟轉型升級的文章。聽到樂天的問題,只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桌上筆記本電腦右下角的時間,不假思索道:「十二點二十。」

  胖子起來上了個洗手間,居然沒爬上床,而是拖了把椅子坐在李雲道身旁:「我說雲道啊,人家都說一心不可二用,你這一心三用,又是研修生課程,又是黨校研究生,還加上吳老的哲學研究,你這是打算把自己弄成個學霸嗎?」

  李雲道想都沒想便道:「你難道沒覺得,這段時間學的很多東西還是非常實用的?無論是從管理的角度,還是從完自我思維邏輯的角度,又或者補充和更新知識架構的角度,組織部和北清大學合辦的第一期研修班還是很成功的。」

  樂天歎了口氣道:「其實我來北京前,我們家老祖宗也跟我說過差不多的話,說是完善自我,多學些本事,將來回了蜀中,還是要為蜀中的發展貢獻自己的力量滴……我也沒往心裡去,課程這種東西,多數是大同小異的,課本上的東西學得再紮實,不能學以致用,到最後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嗯,要是有機會,等回了蜀中,我要申請調到下面去輪輪崗,否則一直干紀檢工作,早晚都要把自己給枯燥死。」

  李雲道笑道:「我怎麼覺得你自個兒挺享受紀檢這份工作的?是誰上回跟我說,哎喲,還是待在蜀中查查案、喝喝茶來得痛快?」

  樂胖子絲毫不覺得打臉,笑道:「輪崗是為了更好地從事紀律監察工作!」

  李雲道終於覺得這回這平日裡一直嘻嘻哈哈的傢伙沒有在開玩笑了,當下也點點頭道:「經濟越發展,地方上攤子鋪得越大,就越容易被鑽空子,所以接下來有的是你這樣的傢伙表情自己超高智商的機會!」

  樂天點點頭,突然很認真地看著李雲道:「要不,下一站你調去我們蜀中得了,,一年半後咱們結業的時候,你的級別就算放到蜀中,也起碼撈個正廳了。蜀中省公安廳廳長,乖乖,以後本少爺在天府市就可以橫著走了!」

  李雲道笑罵道:「你丫又不是屬螃蟹的,橫著走個毛線啊!睡去吧,我這兒起碼還有兩三個鐘頭。」

  「你悠著點,別把身子熬壞了!」樂天笑了笑,起身笨拙地往那鐵床上鋪爬去,他一爬,整個宿舍都彷彿在地動山搖,鐵床吱吱喀喀,老讓李雲道覺得會散架。

  見胖子又重新睡下,李雲道便再度埋頭進那篇關於江州地方經濟轉型升級的文章中去。關於江州經濟發展的具體數據,李雲道早就深深地刻在腦子裡,此時幾乎是信手拈來,唯一讓他還有些遲疑的便是像江州這種原先傳統的資源型城市,接下來發展的路徑究竟是在現有的底子上逐步升級還是推翻重來——就像俞旻楠在城東工業園區推行那般,用 國內一線大院大所的科研資源吸引高新科技產業在園區的落戶,從而從另一個唯度來開拓江州經濟發展的新動能。

  捨棄原有的GDP基礎是不現實的,像江州這種靠煤炭起家的城市,煤炭相關產業佔了GDP的大半座江山,如果全線放棄,GDP下滑是小事,但影響就業和社會穩定在李雲道看來卻是天大的事情。俞旻楠的那套法子只適合在沒有任何工業基礎的城東工業園區內推行,但要推廣到整個江州市,可能性極小,而且也會帶來諸多風險。那麼對於整個江州市而言,最好的轉型升級的方法還是以煤炭資源為基礎,破除原先高消耗低產出的煤炭生產加工方式,用政策和地方補貼的方式,引導政府國有企業和先進民營資本率先進入高新科技的煉煤洗煤領域,同時與俞旻楠從京城引進的能源技術研究所產生良性的互動。

  但李雲道所設想的未來江州市的產業基礎應該是煤炭精加工、新型環保以及大院大所高新科技產業三駕馬車齊頭並進的局面。煤炭精加工是基礎,環保為煤炭加工保駕護航,同時對外輸出環保技術,再加上園區的高新科技產業鏈,如果按這樣的規劃走,只要掌管這個城市的一把手不是傻子,江州未來的經濟發展局勢必然是一片大好。

  想通了這個環節,又有腦中無數記憶精確的數據,李雲道幾乎不需要查閱太多的資料,一篇關於能源型城市轉型升級的小論文在凌晨兩點的時候已經躍然紙上。李雲道到現在為止還是不太適應用電腦寫文章,紙筆似乎更跟讓他下筆如有神,不過現在有胖子這個跟班在,他倒也不擔心沒人幫他把寫好的東西騰到電腦裡。

  寫完這篇小論文,李雲道獨自一人到陽台上抽了根煙便爬上床進入了夢鄉。夢很美,因為夢裡,江北省終於擺脫了沿海最窮省份的綽號,八萬億GDP的數據與那富庶一方的江南省並駕齊驅。

  次日清晨,三點睡下的李雲道依舊雷打不動地清晨起床晨練,受傷的手臂此時早已經能夠收放自如。在摩天輪上與三名上忍的生死一搏,讓李雲道愈發意識到在某些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光憑腦子轉得比別人快還是遠遠不夠的,哪怕自己比不上大哥弓角和二哥徽猷的變態武力值,但起碼也要做到讓自己想保護的人不受傷害。

  從北清旁的公園跑步回寢室,恰好是一公里,推門進屋便看到樂胖子傻傻坐在自己的昨晚奮筆疾書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誒,你咋起這麼早?」李雲道笑著問樂胖子,這傢伙一般不壓著上課的點是不肯起床的。

  「你都勤奮成屎殼郎了,我再睡下去,負罪感就太重了!」胖子指著電腦上的一段文字,轉過頭苦著臉道,「我幫你都輸入進電腦了,我問你個問題啊,這些真的都是你自己寫的?」

  李雲道看了一眼,是關於地方政府引導環保產業落地並鼓勵環保技術輸出的那幾大段,一邊取了毛巾擦額頭上的汗一邊道:「我在江州呆了將近兩年,自然對它的各方面都比較瞭解。你也知道的,江州之前過度依賴煤炭經濟,開採過度造成了很多的資源浪費和環保問題,所以我這個辦法,其實也無法從根子解決一些現存的問題,只能算是將計就計。實際上,最理想的方式應該是推倒重來,但在實際的地方經濟運作過程中,除了經歷重大自然災害的地方,比如你們大地震後的汶川,其餘能推倒重來的概率幾乎為零。」

  胖子一臉驚羨地看著他道:「我現在有些懷疑你到底在江北是干公安局長還是主抓經濟的省領導了!我這個干紀檢的,想得就沒你這麼多,反正你要是問蜀中的經濟怎麼發展,我是一概不知的。」

  李雲道笑了笑問道:「蜀中去年的GDP是多少?」

  胖子開口便道:「3.6萬億。」

  「前年呢?」

  「3.2萬億。」

  「大前年呢?」

  「3萬億。」

  李雲道極滿意地點點頭:「人啊,總是屁股決定腦袋的,你並不是不關心你們蜀中的經濟如何發展,只是現在還沒有把你擺在某個位置上去思考,這的確跟你一直干紀檢工作有關係。我如果不是當時兼任了江州城東工業園區的黨工委書記,我也不會去過多地思考關於地方經濟的問題。」

  胖子似乎對李雲道的這個答案極為滿意,嘿嘿笑著道:「你這麼說的話,以後調到地方上去,我還真有了那麼點信心。不過先說好了,到時候我要是碰到問題,你這個腦袋瓜子可得借我用用啊?別枉費我大早上起來上個廁所就主動幫你把論文輸進電腦的辛勞。」

  李雲道笑道:「我這腦袋瓜,終生對你免費開放!」

  「那一言為定!」

  胖子剛想伸手跟李雲道擊掌為誓,門口便傳來敲門聲。

  這是今天的第五更了!兄弟們的風騷在哪裡!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39
第一千五百七十九章 兩個小王八蛋(六更)

  今兒第六更了!為第十位晉陞盟主的雄安磊磊加更!磊哥威武!

  樂天打開門,看到兩個長相幾乎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少年人嘻笑著站在門口,胖子生平最不待見這類一對比就讓他覺得自己長得胖的年輕人,皺眉問道:「你們找誰?」

  兩人見開門的是個陌生的胖子,其中一人愣了一下,又看了看門牌號,狐疑道:「咦,難道走錯了?我師父不住這兒?」

  「師父?」胖子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正準備去洗澡的李雲道,卻不料那倆兒少年人徑直從他胳膊底下鑽了過去。

  「你們倆怎麼回國了?」李雲道剛剛一聽聲音,就知道這秦家的兩個小王八蛋,只是這兩個小傢伙不是應該在英國讀書嗎?

  「嘿嘿嘿!」秦家倆兒傻小子憨笑撓頭。

  大雙道:「最近歐洲不太平,老爺子的意思是讓我們回來早些參加工作。」

  小雙道:「早些參加工作便早些給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舔磚加瓦。」

  李雲道笑罵道:「老爺子把你們兩個禍害弄回國,怕是擔心你們遲早要在英國整出麻煩吧?」

  雙胞胎不好意思地笑著撓頭,齊聲道:「還是師父最瞭解我們。」

  胖子見這倆兒少年人真是李雲道的徒弟,以他來自熟的性格也早就抑制不住,湊上前道:「我叫樂天,是你們師父的研修班同學,嗯,這麼說,你們倆得叫我師伯才對!」

  大小雙便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樂胖子,小雙還沖李雲道指了指腦袋,露出一個狐疑的表情。

  李雲道苦笑道:「這是樂天,腦子沒毛病,就是胃口很大。 胖子,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兩個學生,大雙叫秦瓊琚,小雙叫秦瓊玖,你叫他們小琚小玖就行!」

  四人寒暄完坐定,李雲道看了大小雙一眼道:「說吧,老爺子把你們弄回來暫時安排在什麼地方?」

  大小雙不約而同地苦著臉道:「師父,這就是我們來找你的原因。」

  李雲道皺眉,旋即便釋然:「老爺子讓你們也進二部?」

  大小雙連連點頭。

  大雙道:「其實我倆想創業來著。」

  小雙跟道:「對對對,創業。」

  李雲道沒好氣地瞪了這倆兒從小就不安份的小王八蛋一眼:「創什麼業?」

  大雙道:「芯片啊!」

  小雙也跟道:「咱們國家不是最缺這玩意兒嘛,我倆在英國讀研時主攻的就是這個方向。」

  李雲道沉默了,兩個孩子的熱情的確讓人感動,華夏如今各行各業均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可是一片繁榮的背後,亦有諸多的隱憂——核心技術的短缺就是其中之一。前陣子中興在美國遭罰事件引起了華夏人的廣泛關注,此時大家才知道,華夏的高端芯片百分之九十以上居然都要靠進口,在如今互聯網和通信行業如此發達的時代,一個十四億人口的大國居然造不出一個像樣的芯片,這就如同諾大的中國找不出十一個人來踢球一般,成為了這個時代華夏民族整體的傷痛。

  大小雙見李雲道不說話,以為他也不贊成,小雙便有些著急了:「師父,要是咱們自己能造出自主知識產權的芯片,這次中美貿易戰,瘋妞兒姐在美國斡旋談判時也就不用那般步步退讓了!」

  李雲道還沒有說話,過年的時候,阮鈺帶兩個孩子一同回國,李雲道問過關於中美貿易的問題,阮鈺只說現在主動權在人家手裡,咱們只能見招拆招,一句話便道盡了談判中的種種無奈。

  小雙還欲說些什麼,卻被大雙攔住,不等兩個孩子再開口,樂胖子卻搶先道:「研究自主產權的芯片,這是好事兒啊,為啥不讓你們去幹?」

  大小雙頓時愁眉苦臉:「沒啟動資金……」

  樂天也愣住了,轉向李雲道說道:「喂,這麼好的項目,讓你夫人投個十幾二十個億的,趕明兒就跟產業支柱了!」

  李雲道瞪了胖子一眼,說得輕巧,十幾二十個億?你以為開印鈔廠的?

  大小雙偷偷打量著李雲道的臉色,他們也知道,如今自家那位老爺子或許聽不見父親秦仲穎的意見,但對李雲道的看法必然會相當重視。

  李雲道似笑非笑地看著倆兒小王八蛋,問道:「你們跟老爺子說了自己的想法沒?」

  大小雙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小時候老爺子還寵著,但大了以後老爺子對他們的要求越來越高,如今倒真是誰都不怕唯獨見了老爺子跟老鼠見了貓,在老爺子面前,他們哪裡敢多說半個不字?

  見雙胞胎把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似的,李雲道想了想道:「這樣吧,你們倆先交一份創業計劃書給我,如果過了我這一關,我再幫你們去說服老爺子,至於資金的問題,你倒是不用發愁,我有辦法幫你們搞定,而且如果真的要做,那就得把這事兒上升到戰略層面來操作。你們確定你們倆能倒騰出無數華夏專家都整不出的芯片?」

  大雙點頭道:「師父,您有所不知,其實我們倆在國外的時候,就已經跟國內的一些頂尖技術大牛在合作,不過他們提供理論和方向的支持,我們倆負責用國外大學的先進設備去研究和證實他們的想法,去年年底的時候,我們已經無限接近成功,只是在蕊片量產這一塊上面,還要多花些精力,畢竟老美的設備肯定不樂意賣給我們,配套供應鏈還沒有形成,所以要實現工業化生產,應該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小雙補充道:「師父,我們也知道要真在蕊片技術上創業,需要付出很多,不過如果國家能力和條件支持,不創業也成,我們就負責研發,只不過我們倆擔心在現有的體制下,我們倆沒法子安心搞科研。要是家裡的公司沒交出去就好了,就在集團下面設一個研發小組,由我和小琚負責。但現在公司都劃歸保益集團了,我最近跟瀟瀟姐通電話,聽她說新上任的負責人把公司拆得七零八落的,弄得瀟瀟姐差點兒從美國衝回來找他理論。」

  李雲道搖頭笑道:「交出去的公司跟嫁出去的女兒差不多,我想你們就是想插手,老爺子都會因為避嫌,不會允許你們再去管公司的事情。聽我的,別多想了,就算到時候老爺子支持你們干芯片的事情,也不會放在原來的集團公司下面。」

  大小雙都是聰明孩子,一聽李雲道的話,便知道這事兒基本上應該問題不大了,兩個小王八蛋對視一眼,大雙便從包裡掏出一份厚厚的創業計劃書,嘻嘻笑道:「師父,呶,這是您要的創業計劃書。」

  胖子看得目瞪口呆,李雲道哭笑不得,敢情這倆兒小王八蛋早就算準了自己的反應。

  李雲道接過翻了幾頁,不得不說秦家大小雙這次對芯片的事情的確很上心,但從這份數百頁的商業計劃書就能看得出他們的用心程度。

  「東西放我這兒,這幾天我抽空去趟老爺子那兒,我不保證老爺子會同意,但會請他盡量理解你們。」

  大小雙如釋重負,欣喜離開。

  樂胖子關上門問仍舊在翻閱那冊計劃書的李雲道:「這兩熊孩子靠不靠譜?」

  李雲道笑道:「他們小時候是頑劣了些,但這幾年倒是越大越懂事了。我倒是也沒料到他們會走科研這條路,原先以為他們會從軍或者從事外交工作。不過年輕人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指不定什麼時候,岔路口擺在他們面前,棄筆投戎的前例也不是一個兩個!」

  「你準備怎麼樣?創業可是一條不歸路,這倆兒嬌生慣養的孩子,受得了創業的那個罪?」樂胖子有些餓了,拿了桌子上麵包便啃了起來,「對了,我剛剛看你寫地方經濟的論文寫的是江州,你難不成打算把他們扔到江州去?別啊,要不我商量一下,讓他們去我們蜀中唄?」胖子是個獨具慧眼的傢伙,他一眼就看出如果這國產芯片的新希望放到到蜀中去,沒準兒會在蜀中形成一系統的產業集群,這對身處中西部的蜀中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李雲道對胖子道:「也不是不可以,要等我先跟老爺子談完了再說,萬一老爺子對兩個傢伙還有其它的部署,那就由不得他們了。不過我預感,老師是不會反對的,他老人家有生之年就想看到華夏這條巨龍的騰飛。如今這騰飛的翅膀就在他兩個孫兒身上,他應該也會覺得很欣慰吧!」

  胖子突發奇想道:「李雲道,要不畢業後,你調去我們蜀中得了,天府之國 ,嘿嘿,遍地都是大美女啊!」

  李雲道苦笑道:「去哪兒和不去哪兒,你以為還由得了我們自己?江北我估計我是一定回不去了,我有種預感,組織部這回在下一局很大的棋,指不定到結業的時候,還要弄出什麼夭蛾子出來!」

  胖子微微一驚,他現在越來越相信李雲道的直覺了:「你的意思是會來個全員大洗牌?誰也回不到原籍原地去?」

  李雲道搖了搖頭道:「暫時還不能確定,但我覺得最大的可能性是東部幹部要交流到中西部去,不信你等著看好了!」

  看官們還記得秦家這兩個小王八蛋嗎?不記得的話回頭看第30-45章,尤其是這幾天在番外《徽猷傳》裡寫的另一個視角的刁民搶媳婦兒,看完你一定會另有一番感受!微信搜索「仲星羽」或「zjzxy6」加關注便可閱讀最新番外!另外,預告一下,番外可能會獨立成書!書名向大家徵集中,你們說了算!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40
第一千五百八十章 虎哥有請

  (第七更來了!兄弟們給力,羽少一樣給力,應兄弟們要求,再加更一章!來來來,月初了,免費的月票也刷一波,送刁民飛!!!)

  暮春四月的北清大學,鶯飛草長,拂堤楊柳醉春風。華夏第一學府的學子們總是在歡笑聲中一點一點地向著真理挪動步伐,每每看到這些歡聲笑語中的少年人,李雲道總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欣喜。「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少年勝於歐洲,則國勝於歐洲,少年雄於地球,則國雄於地球。」百多年前,救國志士們曾寫下這樣的期盼,如今距離那已在歷史中泛黃的戊戌變法足足一百二十年,少年站了起來,華夏也站了起來。

  對於在崑崙山讀等身書的李雲道來說,原先對於這個國度是沒有太多的感性認識的,但無論是在姑蘇金雞湖畔的工棚裡把僅有口糧讓給自己和十力的農民工,還是離開江州時去機場相送的江州百姓,都讓李雲道感受到了這個國度裡善良淳樸熱情的百姓。如果說此生他還願意做些什麼,那便是為了這些善良的人們過上昂首挺胸的日子。

  埋頭故紙堆的日子永遠是枯燥的。讀書其實是一種偷懶的方式,因為這世上只有這樣一種方式,能讓你以最短的時間瞭解這世界真正的面目,而不用像前人那般,付出沉重乃至鮮血的代價。李雲道向來認為,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一年半後,自己是注定要回到地方上去力求造福一方,而讀書這種方式,正是能幫助自己以最小的代價為地方百姓開拓康莊大道的手段。

  只是書要讀,學問要做,但人情卻也不能因此而淡陌了。除了上課、泡圖書館、寫論文外,李雲道最近去得最勤快的便是離北清校門不遠的燒烤店。一個人的人格魅力和領袖氣質,總是在不經意間就會流露出來,包括樂天、孫曉霖等人在內的這些人在經過幾個月時間的相處後,便已經隱隱形成了以李雲道為首的小圈子,而且這個圈子越擴越大,最後來只要晚上在微信群裡一招呼,呼拉拉一群人幾乎能將車老闆的小燒烤店包場。

  這天傍晚,李雲道一個人走出校門,樂天他們已經提前去點了燒烤啤酒,自己因為在圖書館查閱一份資料耽誤了些時間,正快步往車老闆的燒烤店趕的時候,一輛京牌的五菱停在李雲道身邊不足兩米的地方。

  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跳下車,週遭的學子以為是要打架,連忙駐足掏手機,只要形勢不對便報警。可是那群大漢卻彬彬有禮地走到已經將三刃刀內扣在手裡的李雲道面前,其中一人道:「三哥,我們老大有請。」

  李雲道微微皺眉,看向那五菱麵包車,裡面探出一個熟悉光腦袋,正是上次發生過衝突的東哥。東哥看到李雲道面露不悅,連忙也下車道:「三哥,別誤會,今兒我們兄弟是真有事兒向跟您請教。」

  李雲道看了一眼圍住自己的幾名壯漢:「這就是你們要請教的態度?」

  東哥連忙喝退了小弟,苦笑著道:「三哥,您別介意,這些兄弟都沒有惡意,我們也是因為碰到了一件很棘手的事兒,您原來不是公安嘛,這事我們還真得向您請教。真心沒惡意,你要是不放心,我們去前面老車的燒烤店裡談也成 ,我把另外一位哥哥也請過來。」

  「另外一位?」李雲道有些狐疑。

  「是混另外一片兒的虎哥,他說上回在紫玉記,您二位拉過照面。」東哥連忙解釋道。

  李雲道終於想起「虎哥」是誰了,當下微微一笑:「有什麼事兒不能在這兒談?」

  東哥搓手為難道:「三哥,不是小事兒……」

  李雲道冷笑:「如果我要是不去呢?」

  東哥愣了一下,隨即道:「你要是不去,我就天天在這兒候著,直到您同意為止。」

  李雲道冷不丁地扔下一句:「成,那你候著吧!」說著,作勢便要走。

  東哥見李雲道當真不想理睬自己,連忙上前兩步陪笑道:「三哥,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而且如果我們沒看錯的話,應該已經有兩個人死了!」

  「死了?」李雲道終於駐足,皺眉打量著東哥,「死了人你們為什麼不報警?」

  東哥嘿嘿笑著道:「這京城水深得很,我跟虎哥也商量過這事兒,決定還是不報警,否則我們誰跑不掉。」

  李雲道輕哼一聲,拔腿便又要走,東哥連忙上前一步:「三哥,這件事關係到你們的同學魯肅和裘德輝。」

  東哥本以為李雲道會對此很感興趣,卻沒料李雲道連停下的意思都沒有,逕直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東哥頓時便傻眼了,周圍的兄弟湊上來問:「東哥,要不來硬的?」

  東哥差點兒沒一巴掌扇過去,這主子上回差點沒把長城俱樂部給拆了,如今那不可一世的長城俱樂部已經改建成了反貪博物館,東哥自問自個兒沒那個斤兩能跟李雲道過招。

  正躊躇之際,卻不料那人又走了回來:「給你們半個鐘頭。」

  東哥一臉欣喜:「三哥,虎哥就在前面那條街的清華酒樓,走過去也就五分鐘,咱們還有二十分鐘可以把事情說清楚。來,我帶路!」

  李雲道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車記東北燒烤,東哥說的那家酒樓他也知道,是北清大學校門外的一家百年老店了,據說跟這座歷史悠久的大學幾乎同歲。

  酒樓的確如東哥所說,很近!步行了不到五分鐘,上了樓,包間裡果然早就擺好酒席,虎哥一人大刀金馬坐在包間裡,面色陰鬱,聽到門外有動靜,連忙迎了出來,主動伸手:「三哥,有失遠迎啊!」

  李雲道進門便拖了把椅子坐了下來,看著站在一旁的虎哥和東哥道:「既然要找我說關於魯肅和裘德輝的事情,想來你們倆已經跟蹤那兩人有段日子了?」

  虎哥和東哥兩人面面相覷,虎哥陪笑道:「其實我們沒原本也沒什麼惡意,就是想看看那狗膽包天敢把我們倆兄弟往 火坑裡推的究竟是何方神聖,所以就安排兄弟盯了一小段日子。這不盯不知道,一盯可真把我跟阿東兩人嚇壞了。三哥,說實話,我們倆混社會也就是為了賺錢養家餬口,但殺人越貨的事情是底線,我們堅決不碰。但您那兩位同學就難說了……」

  李雲道皺眉打量著虎哥和東哥,一時間猜不出這兩人究竟是什麼用意。出賣魯肅和裘德輝來討好自己,似乎他們也沒有這個必要,畢竟自己現在無官一身輕,他們完全犯不著為了討好一個學生而與他人結怨。

  虎哥與東哥兩人對視了一眼,虎哥掏出一隻手機,打開相冊遞給李雲道:「有倆兒姑娘,在他們住的別墅裡消失了。我打聽過,兩姑娘一個是二外的,一個是北交的,都是大學生。現在老師已經報警了,我們倆吃不準是不是該把手機交給警察。」

  李雲道翻了翻相冊,其中幾張是偷拍的,面面內容不堪入目,但虎哥和東哥猜得應該不錯,以李雲道從警這些年的直覺也判斷出,怕是那兩個姑娘是遭遇了不測了。

  「中間進去過倆男的,推了兩個大行李箱,看著好像是打掃衛生的,但我們估計就是傳說中的『收屍人』。」虎哥指著一張照片上兩個看不清面容的男子道,「據說在一些權貴圈子裡,『收屍人』是個公開的秘密,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上流社會的某些人能夠殺人不留痕跡。」

  「收屍人?」李雲道便是頭一回聽到這個說法,不由得微微皺眉,這種在案發後負責處理現場痕跡的應該都是專業人士,而這種人一般要麼在公安體系,要麼就在軍中,難道是……

  李雲道抬頭看了一臉橫肉的虎哥一眼,虎哥立刻一臉陪笑:「三哥,我們拿到的都是一手證據,不敢對您有任何欺瞞。」

  李雲道點點頭:「手機我先收下,這事兒還有多少人知道?」

  虎哥和東哥對視一眼道:「就我倆還有負責跟蹤的幾位兄弟知道,幾位兄弟我已經下了封口令了,這您就放一百個心,我們倆的兄弟都是忠心耿耿的鐵磁,沒我們的允許,不會有人往外透露半個字。」

  李雲道看了看虎哥,又看了看東哥,沉聲道:「殺人不是小案子啊,你們就不打算把證據交給公安?」

  虎哥陪笑道:「三哥,我們倆都是在江湖上混飯吃的,跟蹤委託人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以後還怎麼立足啊?而且您也清楚的,能使喚得動『收屍人』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我們這種小魚小蝦估計人家打個噴嚏我們都要被淹死。哪裡還敢把證據交給警察啊!」

  「那為什麼要給我呢?」李雲道似笑非笑地看著虎哥和東哥。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愛恨皆有因果。

  虎哥陪笑道:「三哥,您是江北省公安系統內出了名的大人物,而且放眼整個京城,敢跟您拗著來的,嘿嘿,也真沒幾個。說實話,我哥倆也的確是看那倆兒姑娘太可憐,死得太冤了,如果就這麼被當成失蹤處理了,兇手逍遙法外,我們也良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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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41
第一千五百八十一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

  今兒第一更,感謝鐵粉雄安磊磊凌晨的220張捧場月票,兄弟們為磊哥乾杯!六月兄弟姐妹們都很給力,七月我們繼續獨領風騷!

  將李雲道送到樓下,虎哥和東哥目送這位在長城俱樂部開槍殺人卻安然身退的猛人離開,這才雙雙摸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兩人見彼此動作一致,不由得相視苦笑。

  虎哥道:「這李雲道身上的殺氣太重了,老子剛剛被他問得一背脊的冷汗!」

  東哥苦笑:「你是沒被他拿鐵釬子摁著腦門子的經歷,我敢打包票,我那天要是真敢再動彈,他絕對敢用鐵釬子弄死我。說句實話啊,虎哥,不到萬不得及,咱倆還是別正面跟他發生什麼衝突,就像你說的,人家神仙打架,別到臨了,咱們這種小鬼遭殃。」

  虎哥歎息一聲:「沒辦法啊,這世道便是事事都要你站隊,站隊可能會死得很慘,但也只是可能,但如果不站隊,卻會死得又快又慘!」

  東哥皺眉看向虎哥道:「我還沒明白,那位要我們把事情捅給李雲道,目的究竟是什麼?難不成真的想為那倆兒姑娘找回公道不成?」

  虎哥嗤笑道:「找回公道?嘿,兄弟,你太天真了!真要想找回公道,他一現成的公安局副局長打個招呼,必然有人上趕著去破案,還用這般大費周折?你瞅著吧,人家現在是漁翁,就等著那鶴蚌相爭呢!」

  東哥還是不太明白,被虎哥拉了一把:「走吧兄弟,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東哥望向李雲道背影消失的方向,不知為何,這一刻他只感覺自己好像走錯了一步路。

  人生便是這樣,一步錯,便步步錯。

  李雲道覺得那兩個姑娘定然是一步走錯便抱憾終身。往燒烤店走的時候,他給王小北打了個電話,接通後便問:「我問你個事兒,你知道什麼叫『收屍人』嗎?」

  王小北在電話那頭愣了一下才道:「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收屍人』是近幾年才在北方出現的,專門幫一些權貴階層處置髒活兒的後續事宜。我也是無意中聽薄家兄弟提到過,才知道這世上還有這麼個非法的民間組織。而且我聽薄家兄弟的意思,這裡頭水特別深。怎麼,這些人惹到你了?」

  李雲道歎息道:「這倒沒有,不過碰到一件事兒,正好涉及到『收屍人』,我就問問情況。這樣吧,最近陳博說是要回京城,你幫我約薄小車,咱們也有陣子沒聚聚了。」

  王小北一聽說要聚會,欣喜應諾:「那成,地方你就別管了,我讓薄小車來安排,他最近又折騰了一處妙地兒,正好帶咱們去見識一下!」

  掛了電話,一臉猥瑣笑意的木蘭花出現在李雲道面前:「頭兒,剛剛我以為要跟他們幹一票呢,槍都上了膛!」這幾日戰風雨被李雲道派去了魯南核實一些情況,木蘭花則代替了戰風雨鞍前馬後的位置。

  「木蘭,你辛苦一下,去北二外和北交瞭解一下最近失蹤的兩名女大學生的情況,資料越詳細越好!」

  「得咧!」木蘭如今跟夏初配合得天衣無縫,接了任務便立刻給夏初打電話,二外和北交有女生失蹤這種事情,社會媒體上一定有人提及,也就省了他到學校找人一個一個問的時間。

  李雲道走進車記燒烤的時候,樂天和孫曉霖等人已經進入到酒酣耳熟的划拳階段,整個燒烤店除了靠門的兩家桌子是北清的年輕學生外,剩餘的幾乎都被拼湊在一起,被研修班的人包了場。那車老闆也在其中,此時也喝得面紅耳赤,正跟孫曉霖劃西北拳,輸了拿起酒瓶就喝,灑脫至極。

  眾人見李雲道來了,紛紛打招呼,樂天拿起一瓶啤酒遞了過去:「遲到啊,自罰一瓶!」說著,還沖李雲道擠擠眼睛。

  李雲道酒量好,本就不怵酒,很爽快地接過便喝,轉眼一瓶酒入腹,輕打了個嗝,笑著道:「有點事情耽擱了,兄弟 們見諒!」

  這段日子李雲道已經隱隱成了「東中西部協調發展促進會」的核心人物,就連孫曉霖這些比李雲道年長不少的老哥們也都不得不佩服——有些人的人格魅力和領袖氣質是天生的,這個喜歡微笑的青年往往只在最合適的時機出現,解眾人的燃眉之急,一來二去,這些比他年長十來歲的也都心生敬佩,自發地圍著他轉。

  喝了幾瓶酒,趁著上洗手間的機會,孫曉霖悄悄將李雲道拉到一旁:「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這位來自長安市的副市長是一個很善於觀察細節的人,剛剛李雲道一進門,他就察覺了一絲不對勁。

  李雲道也沒有隱瞞,當下將剛剛的事情跟孫曉霖說了一遍,孫曉霜聞言倒是還算鎮定:「殺人?魯肅和裘德輝膽子大到敢殺人的地步了?」他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有些頭疼地道,「怪不得這段時間裘德輝還請了長病假,敢情是躲事兒去了?」

  李雲道搖頭道:「我最近一直沒見過裘德輝,不過按樂天前陣子跟我描述的,我懷疑裘德輝很可能染上了毒癮。」

  「吸毒?」這回孫曉霖倒是極為詫異,但馬上又鎮定了下來,顯然這位副市長也是見多識廣,應變能力也極強,想了想道,「會不會是吸毒後錯手殺人?不過你剛剛說的什麼『收屍人』我倒是頭一回聽說。這大千世界當真是無奇不有啊,幹這種事情,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李雲道歎息一聲道:「這世上有的是昧著良心做事掙錢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一條在綠林道上自古就是真理。」

  「你準備怎麼辦?」孫曉霖看了一眼起哄灌吳卓恩喝酒的同窗們,小聲問身邊的李雲道,「雲道,你可別忘了,咱們現在只是學生,按組織部的要求,我們是要脫了所有地方事務的。我知道你身上有我們這些人所沒有的正義感,但那些什麼『收屍人』是為誰服務的,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啊!破案這種事情,還是交給當地的公安……」

  沒等他說完,李雲道便搖了搖頭:「這事兒我估計沒那麼簡單,我已經先安排人暗中調查了,你們也留心著點魯肅,發現有什麼異樣的情況,立刻知會我一聲。」

  孫曉霖點了點頭,最後還是歎息一聲:「我總覺得,殺人這件事對於一個公務員來說,當真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李雲道卻認真道:「在追逐權力的過程中,有些人會慢慢地忘記自我,甚至忘記當初自己為什麼要出發,最後甚至會忘記自己還是一個人。」他在「人」字上加了重音,很顯然,在這位被江北黑道稱為「李閻王」的年輕公安廳長眼裡,如果魯、裘二人當真殘忍殺害了兩名青春年華的女大學生,就算女學生從事的是為世人不齒的行業,他們也一樣早就喪失了作為「人」的資格。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有同理心,有向善心,而一個完全被獸性趨使的人,不過就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

  人在心情不暢快的時候特別容易喝醉,因為酒不醉人人自醉。

  李雲道的酒量很好,但也擋不住幾十號輪番上陣。樂胖子還把李雲道教他的「深水炸彈」絕活給拿了出來,結果是李雲道喝趴了一屋子人,自個兒也伏在桌上進入了夢鄉。

  怎麼回的寢室誰都記不得了,只知道迷迷糊糊中聞到了一抹幽香,直到第二天一早睜眼,已經是上午九點,舔了舔乾涸的嘴唇,李雲道翻身下床想找點水喝,卻發現自己書桌上的杯子裡盛著一杯蜂蜜水,杯底壓著一張字條,僅有「解酒」二字,不過字體娟秀灑脫,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

  喝了兩口水,李雲道這才發現樂胖子也躺在床上,鼾聲依舊如雷,依稀記得胖子昨兒晚上喝興奮了,便開始「自相殘殺」,往啤酒杯裡扔了兩杯滿杯的白酒便來找李雲道拼酒,李雲道最後還在酣戰群雄的時候,這胖子早就伏在餐桌上睡得不亦樂乎。

  到時候是誰送自己回來的?居然還有本事把一百九十斤的胖子弄到上鋪去,這可不單單是個力氣活——要把爛醉如泥的胖子送上去,還是要靠動腦子的!

  此時腦子裡依舊嗡嗡作響,顯然昨晚的酒勁依舊沒完全消散,殘餘的酒精還在不斷干擾著自己的思維。

  宿醉,永遠是這世上最讓人悔不當初的事情之一。

  幸好黨校的課是在下午,李雲道沖了個澡吃了些東西,便開始往黨校趕。

  春末的陽光照得人頭疼,穿過一片綠蔭的時候,李雲道才覺得稍稍舒服了一些。遠處的五星紅旗迎風飄揚,不知為何,李雲道想到了那兩個消失的年輕生命。

  「李雲道!」一個蒼老而有力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卻讓宿醉的李大刁民耳膜嗡嗡作響,回頭便看到一位一頭白髮卻精神瞿鑠的老人正樂呵呵地看著自己。

  「黃老!」李雲道一見此人便肅然起敬。前些年貨幣超發引起諸多社會問題,這位老經濟學家一直在呼籲不能用飲鴆止渴的方式解決問題,雖然曲高和寡,但也獲得了不少真正有識之士的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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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8 02:42
第一千五百八十二章 黨校黃稚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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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稚吾是民國時期著名愛國人士黃先生的幼子,早年留學美國,而後便留在哈佛大學商學院任教,是新中國改革開放後首批回歸祖國為華夏崛起而奮鬥的那一批學者。此前一直在京大經濟系任教,退休後又被黨校返聘。如今的黃稚吾精神奕奕,聲音宏亮,乍一看,完全不像馬上就要步入耄耋之年的老人。

  李雲道對自己的這位黨校研究生導師是發自內心的尊重,因為這世上不是每一個人能敢於力排眾議的,在面對一面倒的呼聲和譴責聲時,多數人都會選擇從眾,只有極少部分人會堅持真理,而顯然,他眼前的黃稚吾黃老便是這類永遠只認真理的那一小撮人。

  「雲道同志,你的那篇《關於沿海落後城市經濟轉型升級的幾點思考》我看過了,寫得很用心,觀點也很新,區域 經濟研究室的幾位同仁都傳閱了你的那篇文章,一致認為具有較強的可操作性。所以我決定這一期的《經濟前沿》裡,就放你的這篇文章。」

  李雲道嚇了一跳,連忙謙虛道:「老師,我也就懂些皮毛,哪敢在你們這些專家面門班門弄斧!」《經濟前沿》是黨內的一份內參性質的經濟類刊物,只供副部級以上幹部,主要是為地方幹部制定地方經濟發展策略提供理論支持和方法參考,應該說,能在《經濟前沿》上發表論文的,不是搞地方經濟的一把好手,就是經濟學界的執牛耳者。黃老說要把自己熬夜也寫出的論文推到《經濟前沿》上,這如何讓李雲道不詫異萬份!

  「說皮毛就太謙虛了!不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江州掃黑工作的功臣啊,前陣子我在青島開會碰到你們省裡的幾位領導,對你的功勞沒有一個不是讚不絕口,都說因為你這個『李閻王』,現在整個江北省的社會風氣渙然一新啊!你幹了那麼多年的公安,沒想到在搞經濟上也是名副其實的小專家啊!」面對有潛力的年輕人,黃稚吾向來不吝嗇自己的誇獎和提攜,而事實上,通過這小半年的觀察,他也的確發現自己這一批所帶的黨校研究生裡,只有李雲道一人頗具大將之風,細心栽培下去,將來不難成為國之重臣。至於國之重臣後還能不能走到權力的巔峰,這就不單單是要看能力了,還要有幾份老天爺垂青的運勢。

  「老師,您太過獎了。在江北,我也就是在其位謀其職。您說我一個幹警察的,不去抓壞人,總不能當真天天去賣紅薯吧?其實我當時還兼任過一小段時間江州工業園區的黨工委書記,這篇文章裡的大多思路是那個時候思考出稚形,後來又碰上了一匹能駕馭園區的千里馬,他的觀點給了我很多啟發。不過,老師您也知道的,江北自古積貧積弱,江州更是傳統的煤炭工業城市,原來高歌猛進的資源經濟開始拖它的後腿了,環境問題也愈發嚴峻,您都不知道,我剛到江州的時候,就沒見過幾個晴天,天天霧霾。所以我才提出煤炭精加工、環保治污產業鏈和大院大所三方面齊頭並進的觀點。」

  李雲道與黃老並肩而行,侃侃而談,說到江州的環境污染時痛心疾首,提到三大舉措同時推進時興奮不已。黃稚吾這輩子跟無數的幹部打過交道,從身邊這個年輕人的身上,他彷彿看到了某些影子,這讓他不禁有些感慨那句古話,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雲道,你有沒有想過從公安體系裡脫身出來,沉到地方上去主政一方?我看過你的簡歷啊,從普普通通的刑警一路走到今天,確實不易啊!雖然很多人認為你的晉陞和提拔多數是因為故去的王老,但在我看來,你的那些抓毒販、斗恐怖份子的功勞,都是真正拿命拼回來的。在公安體系裡這樣幹著,的確也沒什麼不好,但我總覺得有些浪費了,你如果能跳脫出原先的思維,站到更高的角度去思考問題,相信未來你的成就一定不止是造福一方百姓!」

  這樣的點評能從黃稚吾的口中說出,如果有熟悉這個執拗老頭的老友在,一定會驚掉一地的假牙。固執如斯的黃老頭敢在那園子裡沖領導人拍桌子,但對一個年輕地方幹部如此勉勵,還是頭一遭。

  李雲道沒有吱聲,說實話,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離開公安系統投身到主政一方的大潮中去,而且他也很清楚,如果自己去某個地級市當個市長書記一類的,也定然有信心能作出一番成績。可是這世上的事情,不是樣樣都會盡如人意的,如果自己撤了,那如影隨行無處不在的聖教誰來與之搏鬥?在經歷江寧、香港、西湖和江州四地與聖教勢力抗衡的過程後,他已經愈發認識到那個古老而神秘的組織未來會給華夏這條巨龍產生的傷害。如今華夏巨龍尚未真正騰飛,他們就已經在嘗試著控制巨龍身上的關鍵部位,如果真讓他們得逞,未來的華夏便真有可能如同那些西方國度一般,淪為那些資本和勢力手中的玩物。

  這世上,有些事情,總是需要有人去的,就像吳千帆那樣,縱使你們都不理解,我一樣會堅持自己的理想——為這條巨龍的騰飛貢獻自己的每一滴鮮血!

  黃稚吾似乎也發現李雲道對自己的提供並不太感興趣,當下笑了笑道:「當然,我也只是從你個人發展的角度以及地方百姓需要的角度來思考問題的,你應該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職業規劃。沒關係,老頭子我向來鼓勵學生們從不同的角度去看待經濟發展。如今國家和社會的發展日新月異,我們的經濟理論也要跟上科技發展的步伐。」

  李雲道感激地看了著黃老,真誠道:「老師,您的建議我一定會認真考慮,只是我還有些極重要的事情沒能完成,披著公安的制服,我行事會更便利些。但我答應您,只要真正有需要的時候,我會義不容辭地脫下制服,投身地方發展和建設。」

  黃老笑了笑,點點頭:「我就喜歡跟你這種實誠的年輕人聊天!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能或不能都直接講出來,這才是社會主義正能量嘛!我還有個建議啊,你自己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受中央委託正在打造一個全新的經濟理論智囊團,如果一年半後,你能順利畢業,可以考慮加入。嗯,當然到時候也是雙向選擇,真要加入,還需要拿出一些切實的理論成績來!比如說再多幾篇像《關於沿海落後城市經濟轉型升級的幾點思考》這樣的文章。」

  李雲道苦笑:「老師,我積累了好些年才弄出這麼一篇東西,基本接近江郎才盡的階段了,再多,恐怕也就是敷衍了事言之無物了。我自個兒有幾斤幾兩,我還是有數的!」他自嘲地笑了笑又道,「其實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

  黃老也被他這個說法逗得哈哈大笑:「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嘛!唉……」不知為何,老人歎了口氣,「現在多的卻是諸多幹部不但沒有自知之明,還沒有識人之明,明明是匹駑馬,他們硬要說成是千里馬,孰不知這世間伯樂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李雲道笑著不說法,黃老有資格點評諷刺某些封疆大吏,自己資歷尚淺,可沒那個底氣。

  來讀黨校研究生的,多數都是地方上重點培養的年輕幹部,黃稚吾的課是黨校裡最受歡迎的幾堂課之一。等黃老和李雲道有說有笑地並肩走進教室時,來聽課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這個年輕得不像話的青年身上。

  一時間,無數種猜想開始在教室裡幾十個人腦子裡發酵。跟在研修班不同的是,在黨校聽課時,李雲道多數都是坐在第一排,今天也依舊一樣,後面坐滿了人,但前一排只有一名氣質優雅的女子,應該也是從地方上來的黨政幹部。

  李雲道選了正對講堂的位置坐了下來,黃老走上講堂:「現在開始上課,今天我們要講的是區域經濟發展的幾種模型和成敗探討……」

  黃稚吾是哈佛大學商學院的博士,在經濟學一道上有著獨樹一幟的造詣,一堂課裡旁徵博引,就算是不錯地方經濟的地方幹部,腦中也能大概形成幾個粗淺的框架概念,這便是大師的魅力,黨校在老人退休後將其聘為終生教授,這一點上,當時身為校長毅然拍板的孔家那位功不可沒。

  課間休息時,不少人都集中在教室外的露天垃圾桶旁抽煙,李雲道煙癮也犯了,過去借了個火,便有一個四十歲戴眼鏡的白淨微胖男子湊上來:「兄弟,你是哪個省的?」

  李雲道笑了笑:「之前在江北,現在無官一身輕。」

  白淨微胖的男子「哦」了一聲,便失去了興致,等眾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一旁聽著不說話的女子終於開口了。

  「江北有個叫李雲道的,你可認得?」那氣質優雅的女子夾著煙,抽煙的姿勢很優雅,看向李雲道的目光裡卻帶著幾份審視的味道。

  (這女子是誰?我估計你們猜不到。猜到的兄弟姐妹到微信公眾號的番外下面留言,番外《徽猷傳》正在作者微信公眾號上更新,看官們請搜索「仲星羽」或「zjzxy6」關注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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