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南心北往,總裁的隱婚妻 作者:九月如歌 (已完成)

 
li60830 2019-4-8 15:24:4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9 24119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30
140:追我,讓全京都人都知道!
    南心正和申璇說著笑,聽著楚峻北一喊,便回首跟申璇哂笑,“我過去一下。”

    “嗯,你去。”申璇推了推辛甜的手肘彎,與楚峻北擦肩而過進了主宅,偷偷笑了笑。

    裴錦程正跟雲燁在宅子大院前聊天。

    一見著申璇過來,“南心去哪兒了?”

    “人家談戀愛去了,你管那麼多?”申璇從兩個男人身邊走過去,想去看看菜式。

    裴錦程問雲燁,“你怎麼管教阿甜的?阿甜怎麼那麼黏你?”

    雲燁一直都知道申璇那脾氣,吳儂軟語的腔調誰也別指望能聽到。

    裴錦程自虐才會找這樣的太太,“我都不管教的,放養。”

    裴錦程才不相信雲燁不管。

    北方女人性格爽是爽,就是想她溫柔一點的時候,真是有點不上道。

    就這麼從他身邊走過去,連個貼面吻都沒有。

    南心談戀愛去了?

    裴錦程好奇的走出主宅一看,楚峻北在外面跟南心在說什麼。

    突然楚峻北轉過身來,目中精光倏地如劍刺來,“看什麼看!堂堂一個裴家家主,也有聽牆根的嗜好?”

    裴錦程不屑的嗤聲道,“滾遠點,誰想聽你牆根。”

    楚峻北果然拉著南心往遠了走。

    裴宅的河心亭離著所有苑落都有些距離,有人想過來,站在二樓都可以看清楚。

    楚峻北把南心拉上樓。

    南心心裡小鹿亂撞,覺得楚峻北該不會是突然想浪漫一下,拉她到一處僻靜的地方,來個法式熱吻吧?

    一想著,想著

    哎嘛,骨頭都快酥了。

    戀愛中的男女,誰不是一想著見面,一想著牽手,一想著相擁都甜蜜柔軟的呢?

    上了二樓,楚峻北便放開了南心的手。

    南心手指一空,溫度頃刻間消散。

    咦?

    怎麼回事?

    人少了反而不牽著了?

    “峻北?”南心輕輕問。

    二樓一看就是個喝茶閒聊的地方。

    有南方的流行的茶具,茶座,還有客椅擺放得也規整。

    楚峻北直接在靠南的椅子上坐下來。

    他也不喊南心。

    冷著臉,一副死不高興的樣子。

    “怎麼了?”

    南心偏低著腦袋去看男人,她沒有找位置坐下來,還是喜歡和他面對著面。

    “我們兩個的關係,得重新考慮一下。”

    楚峻北一路回來都在想這個問題。

    他應該怎麼來處理這件事。

    為了自己心裡的計較,分手嗎?

    分手兩個字第一時間從他腦子裡崩出來的,他突然覺得自己瘋了。

    心臟一扯,又慌張又緊縮。

    南心很清楚的感受到了楚峻北有一種蓄勢待發的脾氣。

    那脾氣說不出來感受。

    好像不會有太多殺傷力,但很能持久。

    這就像是闖闖要鬧脾氣的前奏。

    南心輕呼了一口氣。

    重新考慮是什麼意思?

    “你想幹什麼?想和我離婚嗎?”南心站直身,退了一步,警惕的問。

    這話問得鄭重其事,沒有一點別的意思,就是話意本身。

    南心這樣一問出來,楚峻北倒是心裡一空,空下的那一秒鐘,心裡突然慌張的想要抓住什麼!

    原來這個女人此時嘴裡說出離婚兩個字的時候,他會害怕。

    不!他現在沒有想過離婚。

    他不會離。

    他抬眼一個凌厲的眼風過去,刺得南心打了個寒顫!

    “靳南心,你倒是一天到晚的考慮著這些事呢!”

    “我又沒有!”

    楚峻北咄咄逼人,“你那是心理暗示!”

    “”

    靠之!

    明明是他一路上冷著一張臉,一到這裡還說什麼要重新考慮他們之間的關係。

    若不是他這樣說。

    她會這樣接話嗎?

    是個正常的人,都會往離婚上聯想吧?

    這到頭來,成了她的心理暗示了?

    南心知道吵架撕逼是最不能解決問題的方式。

    不是遇到非爭不可的事情,她選擇不吵。

    南心心裡也是有一股子傲嬌勁的。

    行,既然不是離婚,姐也不怕你了,你坐著是吧?

    你坐著我憑什麼站著,我也要去對面坐著。

    南心坐到了楚峻北對面的椅子上。

    兩人中間隔著空蕩的廳,連茶位都擺在東面的窗口。

    楚峻北眼中的精光微凝,咬著牙,突然被南心坐下去的姿態弄得有點進行不下去了。

    “明天一早,我們回京都。”

    “好。”南心應下來,眸色無波,等待下話。

    楚峻北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有點不受控制!

    這女人為什麼不問他剛才的問題!

    太過份了!

    “回去之後,我們的關係必須重新定位。”

    楚峻北開始開會。

    會議指出,全面深化夫妻雙方責任義務,推進家庭凝聚力。

    必須更加注重夫妻生活的系統性,整體性,協同性,加快發展婚後戀愛夫妻的心理建設,情操培養,共同愛好。讓一切感情,親情,事業的活力競相迸發,讓一切創造家庭附加值的源泉充分湧流,讓發展成果更多更公平的惠及每一個家庭成員。

    南心張口結舌,瞠大雙眼。

    楚峻北這是拿她當他的兵吧?

    這特麼是第幾次會議的模式?

    “前提是,得先戀愛。”楚峻北說到了問題的核心。

    南心表示贊同,楚峻北,你想談戀愛你直接說不行嗎?

    說了這麼大一圈,再說要戀愛,是不是太喪心病狂了?

    “我覺得我們現在就是在戀愛啊。”南心笑了笑,戀愛還不簡單嗎?

    楚峻北搖頭,“沒有,我們沒有談過戀愛,直接結的婚,而且結婚好幾年才生活在一起,應該把戀愛這段補上,否則我們的婚姻不完整。”

    楚峻北心裡無比膈應南心給顧展唯的那八年年華。

    他沒有得到,心有不甘。

    但是現在他可以退一步而求其次。

    他可以暫時忍著那八年的存在,但是南心欠他的那些,得補給他。

    “你要重新追求我。”

    這次不是開玩笑,上次說她怎麼追的顧展唯,怎麼追求他,多少有點負氣。

    這次他很認真。

    連南心都看出了楚峻北極度認真。

    開什麼玩笑,追他!

    談戀愛是他提出來的,要她追他?

    可是

    “可是,可是我們不是在一起了嗎?在一起了就用不著追了啊?”

    楚峻北表情依舊冷肅認真,“那樣不會知道珍惜,你必須追求我才行。而且要全京都的人都知道!”

    “楚峻北!”南心騰地站起來。

    開什麼玩笑,她26歲了,又不是十五六歲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

    追他就罷了,還要全京都的人都知道!

    他瘋了吧!

    “那你之前還說喜歡我?都是假的?”楚峻北的腦子裡盡力回想偶爾在18樓等飯時電視裡時而閃過的畫面。

    闖闖陪周姐看的那些腦殘韓劇,總算派上了一些用場。

    “什麼假的!明明是真的!”南心被楚峻北這軸腦子都快弄得抓狂了。

    楚峻北一直都是一副誰欠他十個億的模樣,“口說無憑,你也不是沒騙過我。”

    南心怔住了,楚峻北這什麼意思,是不相信她嗎?

    她26歲了,有必要騙他?

    若談愛,是開不了口。可是喜歡,好感,這種東西騙不了的人,也騙不了自己。

    他不信?

    “你愛信不信!”南心認為這會議開不下去了。

    說了那麼大一堆,一切源頭要她來負責。

    他做夢了。

    “你看,我說吧,明明是騙我的,還非要做出一副很在意的樣子,靳南心,你這樣騙著我,良心會安嗎?晚上能睡得著?”

    楚峻北繼續套用腦殘劇中的台詞,感覺越來越順口。

    突然覺得這世上沒有比周姐更可愛的阿姨。

    南心被楚峻北一副怨夫相給打敗了!

    他今天說的話很彆扭,完全不似他的風格。

    以前他說,過來,吻我!

    你怎麼追的顧展唯,怎麼追我!

    類似的話,風格完全是兩種。

    今天沒有以前強硬,要求和目的都相同,偏偏他今天像是一個受害者,一個弱者!

    這廝哪點弱了?

    怎麼好像她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女混蛋?

    南心想著想著,噗哧一笑。

    楚峻北眉頭微跳,笑?

    她居然笑得出來?

    難道他剛剛沒說對?詞不達意?

    南心一想到楚峻北那彆扭的勁就真不想傷害他。

    一個自尊心這麼強的男人,是怎麼才一路把她拽到一個沒人地方“央著”她追求他的。

    這裡姑且用“央著”二字。

    因為她實在想不出來楚峻北這樣的男人,真的會用如此怨夫的一種口吻來表達想要談戀愛的心情。

    好吧,南心是真的心軟了。

    為了試探一下楚峻北是不是真的“央著”她,南心轉身往樓梯口走去。

    楚峻北騰地站起來,“靳南心!”

    南心腳步沒停,不快不慢的走。

    楚峻北幾步追過去,拉過她的手腕就是一扯,“靳南心,你果然是騙我的!”

    “我騙你什麼了!”

    “你騙我說你喜歡我!”

    “沒騙你!”

    “那你證明給我看!”

    “我天天跟你睡一起,還要怎麼證明!”

    楚峻北眸中鄙夷之光溢出,這女人編瞎話的功力真高,“呵?睡一起算喜歡嗎?你第一次跟我睡的時候,是因為喜歡我?!”

    “”尼瑪!

    南心沒罵出口,她還是覺得女人家罵出口的話,有點難聽。

    只能心裡將這廝給罵了。

    南心抬手揉搓著後耳背,事情發展到現在她才明確的知道,以前真是一點也不瞭解楚峻北。

    他不是酷炫狂跩霸得很麼?

    這小孩子氣,是跟闖闖學的麼?

    “怎麼追啊,現在已經到手了,叫我怎麼追啊?”南心很苦惱這個問題。

    “那我不理你。”

    “可我知道你會理我啊。”

    楚峻北闔眼深呼吸,“靳南心,你說到底就是不喜”

    “歡”字還未出口,“我追!”南心算是怕了,她若再不答應,等會楚峻北又得說一大堆,諸如她就是不喜歡他之類的。

    一個男人,矯情到這份上,她真的算見識了。

    看著比顧展唯冷酷得多,實際上一點也沒有顧展唯冷酷。

    比起來,顧展唯才真是一塊悶冰。

    她要去註冊一個微博大v號,微博名叫:我的老公是極品。

    楚峻北聽到南心說“我追!”的時候,臉上的陰色退去,作勢假咳一聲,肩膀上的肌肉都放鬆了,“我先去主宅了。”

    南心站在原地,楚峻北已經下了幾階樓梯,突然一轉身,瞪了南心一眼,“你忘了剛剛答應的事?”

    “哦!”南心馬上追了上去。

    事事都要追?

    走路也要追著走?

    楚峻北走在前面,南心對這種已經到手的男人實在沒辦法展開攻勢。

    再說了,她現在也不是小丫頭,真不喜歡她的男人,她也不會去貼臉。

    何必讓自己那麼辛苦。

    這可叫她如何追?

    南心一聲不吭的跟在楚峻北身後。

    在裴宅,楚峻北一直忍著沒發作,吃飯時候南心也不給他夾菜,也不討好他。

    反而比今天之前還要更小心了

    南心不上道,一直沒做出什麼追求楚峻北的舉動。

    回了京都,南心只是更聽話,每天把飯菜擺好,楚峻北說什麼就是什麼。

    但他要的不是這種追。

    南心也被楚峻北折騰得內分泌失調了,額頭上冒了痘。

    她現在看著楚峻北,就像看著天氣預報。

    還是那種根本不准的天氣預報!

    南心跪在*上,給躺著看書的楚峻北作揖,磕頭,伏*大拜,“大神,求您了!您告訴我,您想要什麼?行麼!”

    楚峻北單手枕在後腦,一手拿著書,側翻了個身,冷冷道,“每天給我送花。”

    南心腦子裡,“當”一聲,被錘子敲碎了凍成冰的腦子一樣。

    嚇壞了。

    楚峻北真的沒病吧?

    送花?

    她真的以為他是不喜歡鮮花那種東西的男人。

    “你喜歡?”

    南心小心翼翼的問。

    “!”你管我喜歡不喜歡!“每天送。”

    “好。”

    “親自送。”楚峻北說完,依舊冷冰冰的,眼睛還盯著書,也不知道看進去沒有,他又補充道,“送到公司。”

    “”無語,“現在花店送花很方便。我每天往你公司送花,得多耽誤時間?在家裡送多好。”

    楚峻北又不高興了,你追顧展唯的時候怎麼沒覺得耽誤時間,讓你追我,你就耽誤時間。

    送家裡誰知道?

    “我倒是不值得你耽誤點時間。”

    那酸溜溜的語氣,南心懷疑楚峻北大概是跟周姐一起看過腦殘韓劇了。

    不然真不會轉性轉成這樣。

    為了盡快治好內分泌失調,南心決定*一段時間楚峻北。

    他這股子作勁一過去,估摸著也好了。

    “好!我送!明天開始,每天給你往公司裡送!”

    “每天送到的時候,還要說”楚峻北乾咳一聲。

    南心爬到他身上,扯開他裝模作樣看的書。

    “你說啊?還要說什麼?”

    楚峻北迴頭看一眼南心,那眼神有點飄乎,飄乎得有點心虛,他又幹咳一聲,“你送了就走嗎?不說點什麼?”

    “讓你早點回家吃飯?”

    “不行!”

    “說我晚上來接你下班?”

    “不行!”

    “說我”

    楚峻北生氣了,“靳南心,你跟我裝不懂是吧!我對你不好嗎?現在讓你追我一次,怎麼這麼難!”

    南心想把楚峻北給剁了,可她知道她沒這本事,這男人去一趟g城,矯情成這樣,跟裴錦程學的?

    “說我喜歡你行不行啊?”

    “”楚峻北燒在南心眼睛上的怒火馬上移開,繼續側過身去,伸手搶過南心手裡的書,亂翻一頁,繼續看。

    喉嚨都乾咳得有點癢了,於是忍不住哼了哼,支吾一句,“這個倒也不是不行的。”

    南心爬起來,再次好好跪在*上,給躺著的陛下拜了拜,“小的一定謹尊聖諭。”

    翌日,楚峻北早早的就到了公司,只比保潔晚到十分鐘。

    他一進自己辦公室就把大衣脫掉掛了起來,給joe打電話,“joe,你住那邊有個精品店,從那邊給我買兩個花瓶過來。”

    “你要花瓶幹什麼?”

    “你買就是了。”

    “你不是不喜歡那些玩意嗎?”

    楚峻北已經掛了電話。

    joe拿著電話耐門,圍巾圍好,往精品店走。

    楚峻北走到落地窗戶邊,看著窗外,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

    京都的第一場雪。

    十一月初的雪,算不得最早,剛剛好吧。

    他在想,南心今天給他送什麼花呢?

    雖然他並不喜歡那種東西,但還是很期待。

    南心到了公司便開會,顧展唯對她依舊是有著距離。

    她看不懂這些男人,追起來的時候,活像她就是唯一的摯愛,突然冷下來,活像沒認識過似的。

    現在公私分明,也不錯。

    會議散了,南心跟amy一起走出會議室,“咱們附近有花店嗎?”

    “花店?”amy想了想,“我等會去找找,我要什麼花?我去幫你訂,卡片寫什麼內容?”

    秘書就是這樣,任何事都要想辦法幫老大代勞。

    “不用了,我自己去。你幫我查查在哪裡。”

    “好。”

    “靳副總要去買花?”顧展唯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amy的邊上,偏頭壓了壓身,問南心。

    南心“嗯”了一聲,“等會去看看。”

    “有人過生日?”顧展唯狀似輕鬆的問。

    “不是,朋友。”

    “我等會也要去買花,送朋友,要一起嗎?”

    南心想了想楚峻北那酸爽的勁,搖了搖頭,“我們可能時間上碰不到一起。”

    “那算了。”顧展唯瀟灑的揮了揮手,“拜。”

    南心心裡的石頭一落,大概是因為顧展唯的不糾纏。

    amy把花店電話給南心,南心訂好花束,下午提前一個小時下班,坐地鐵去楚峻北的公司,按照楚峻北的要求,必須在他下班前,把花送過去。

    從公司這邊到楚峻北的公司並不遠,可外面下著雪,開車不是好的選擇。

    下午臨近下班了,楚峻北心焦如焚,一分鐘看一次腕上的表。

    外面落雪把天地都染成了白色。

    他想在那一片白色中,看到一束跳著的,又熟悉的身影。

    可她卻遲遲不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30
141:墜入愛河的楚峻北
    楚峻北看著這一場雪,下了一天*,因為車速緩慢,到處都在堵車。

    早上南心還勾著他的脖子,“峻北,每年我在京都都忙得很,沒時間去好好欣賞一下雪景,這雪下得積起來了,我們去故宮或者園林什麼的看看吧。”

    “有什麼好看的。”他從小看到大,不覺得有什麼。

    “我覺得稀奇嘛,特別是你帶我去。”

    “過段時間,這段時間你的精力好好放在給我送花的事情上。”

    楚峻北有時候想想,自己挺無聊,也挺齷齪的,哪有一個大老爺們逼著一個小女人送花的?

    不過他不允許自己失去這一次權利。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期待,才會讓他整個下午都這麼難熬。

    一束花而已,至於嗎?

    楚峻北輕籲一聲,就像生怕後面會突然鑽出一個人來發現他坐立不安的情緒似的,那一聲,他籲得極小心。

    花瓶空空的擺在矮幾上。

    兩隻,他擔心南心送得太多,一個花瓶裝不下。

    若是裝不下,多不好。

    joe進去楚峻北的辦公室好幾次,時常有一種楚公子內分泌失調得愈發嚴重起來了的感覺。

    兩隻空花瓶也能看得這麼出神的。

    難道他鼎鼎大名的joe今天一不小揀了個漏,整了個價值連城的奧地利水晶花瓶?

    說不定被哪個皇室的公主用過?

    這一次joe進楚峻北的辦公室,一是為了來給楚峻北說八卦,二是為了在跟楚峻北說八卦的時候觀察楚峻北內分泌失調的慫相。

    多麼難得。

    門敲響,裡面傳來一個字,“進”。

    joe雙手一推,將雙開的大門往裡推進去,楚峻北站在偌大辦公室靠北面的落地窗邊。

    外面這雪就這麼好看?

    “晚上邱銘俊那裡你去應酬吧,把招投標的初步合同和他商議一下。”

    “晚上你去。”

    “不好吧,這樣會不會顯得你不給他面子?”

    “哪裡會,你堂堂賀少,給足了他面子,對了,你把駱落帶去。”

    楚峻北始終看著窗外,沒有回身跟joe交流。

    joe撲哧一笑,“他最近都嚇得晚上不敢出去夜總會應酬了,這麼折磨他,不太好吧?”

    “這有什麼,他不敢出去應酬,我們和他的生意更好談。”

    “要不然晚上的應酬取消了,第一場雪,下得又大,路上一直出事,路況太糟糕了。”

    “你在京都都幾年了,這雪天開車有什麼好擔心的。”

    “呵,我是沒問題啊,別人車子出事,就會堵了我的車啊,你看剛剛,延慶路那邊過來一輛銀色跑車,被一輛水泥攪拌車轉彎時掛了一下,一下撞到對面車道,對面過去一輛車子根本來不及踩剎車,又是一撞。

    現在整個路堵成了便秘。

    銀色跑車裡面那個女司機一直失血,說是現在還沒有取出來,因為車子全翻了。”

    “喂!!”joe還想說這路況這麼不好,晚上這事情幹脆算了,結果楚峻北已經跑了出去。

    楚峻北只覺得一身都在鑽風,毛孔都豎了起來。

    南心的公司就在延慶路上。

    銀色的跑車

    女司機

    楚峻北跑出去的時候,整個臉都肅黑得如世界末日來了一般。

    joe跟著追出去。

    連辦公區的員工都齊齊站了起來,望著總裁和他的助理飛一般往外跑!

    這情景從未見過。

    南心抱著一束雪白的玫瑰花,從地鐵口走出來。

    雪很大。

    但她在京都已經習慣了冬天也穿得薄。

    出門有車有空調,下車進房間也有暖氣,比南方的冬天舒服多了。

    黑色高跟鞋裡只有一雙所謂的保暖絲襪。

    連過膝靴子也沒穿。

    職業套裙外裹了一件火紅色的毛呢長款大衣,好在有一條白色的粗針大圍巾,繞著她的脖子,擋了鑽進領口的風。

    白色大圍巾襯得臉蛋兒愈發的小。

    這段時間有了新車過後,楚峻北說車子要經常開,所以他們早上都各開各的車上班。

    但今天這雪一直沒停,扯絮似的漫天飛。

    她本來打算開車過去接楚峻北,剛出地下車庫就一直堵著上不了主路。

    她只能把車子又開回地下車庫。

    穿著一雙露腳背的高跟鞋往地鐵站跑,坐地鐵是最明智的選擇。

    雪地裡冷得她都想把腳給跺了,一進了地鐵站就好了很多。

    不少人回頭看她,她都溫柔一笑。

    黑色如瀑絲一般的秀髮披在紅白相間的色彩之上,分明烏亮。

    手中白色的玫瑰花束甚至比京都的雪還要白。

    白色的花束,白色的圍巾,白嫩的臉龐凍得紅撲撲的,她一路走一路呵氣。

    雪花一大片大片的落在她的頭髮上,不一陣便像披了層白色的帽子。

    南心加快腳步往楚氏走,她得快點進到有暖氣的地方,不然腳掌都會凍木掉。

    “峻北!”joe忍不住在上班時間喊了楚峻北!“出什麼事了!”

    楚峻北跑出辦公區,伸手一掌拍在開門摁鈕上,玻璃門緩緩拉開。

    “你要出去?不拿外套嗎?”

    joe跟上去的時候,楚峻北已經摁了電梯下行鍵。

    整整一天,楚峻北雖是怪怪的,卻是在內分泌失調中能看見一些難以言喻的喜色。

    這時候哪還有一點點的高興。

    暴風雪都沒這時候的楚峻北冷戾。

    楚峻北很想問問joe,警車救護車有沒有去,可是他又不敢。

    他為什麼要問,銀色的跑車那麼多,又不止南心有。

    可他又不敢問那車是不是one-77。

    電梯“叮”的一聲響,雙門“嗚”聲打開,楚峻北急於邁出一步,步子到了半空卻生生停下來。

    那裡面的女人抱著一束雪白的玫瑰花。

    頭髮上,肩膀上,到處都是雪。

    裡面的女人也愣住了,像是受了驚嚇。

    電梯門感應時間一到,正要合上,楚峻北一抬手抬在門上,門扇又縮了回去。

    楚峻北心裡崩著的弦一下子就鬆了,“站在裡面幹什麼?”

    “哦。”南心怯怯,以為楚峻北又要發火,說她來晚了。

    南心一邊往電梯外走,一邊說,“也不是有意來晚的,這雪實在大,路上堵得很,我想著開車不如坐地鐵快,我就坐地鐵過來了。”

    楚峻北沒吭聲,剛才喘得急了的氣他得慢慢的緩過來。

    他側睨一眼南心,這女人早上沒圍圍巾,那大衣的款式原本就是有點酷的。

    他給她買的衣服,有點軍官大衣的寬闊帥氣,是他最喜歡的風格。

    最近老是想讓她穿點紅色,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也許是冬天,想要感覺溫暖些。

    圍巾放在公司的嗎?

    圍巾一圍,整個人都小了兩三歲。

    可愛了好多,縮在脖子裡呵氣的樣子,尤其可愛。

    他伸手拂她頭頂上的雪末子,拍掉她肩膀上和圍巾上的雪。

    剛剛算是嚇著他了,還好她聰明,知道坐地鐵。

    總算聰明了一回。

    想著想著,他都想笑了,若不是看到了她手裡捧著的花,他要先在她的臉上吻一下。

    joe看到南心的時候,腦子裡突然想起,楚峻北前段時間好像帶他去看過車子。

    銀色的,跑車。

    今天出車禍的,是個女人!

    joe聳了聳肩,吹口哨,轉身回辦公室,“還有一分鐘下班了,打卡去囉。”

    南心仰頭望著楚峻北,抱著鮮花跺腳,一臉的哭相,“冷死我了,地鐵站走過來,把我小腿凍成了冰棍。”

    “誰叫你不”他本想說,誰叫你不開車,馬上讓自己閉了嘴,“誰叫你不穿厚點。”

    “穿厚了不好看。”

    “哪兒不好看啊?”

    “是不是哪兒都好看啊?”南心望著楚峻北笑。

    “德性!”楚峻北嗔了一句,心情放鬆了後,繼續拿喬,準備回辦公室拿大衣,“走啊。”

    南心越來越肯定楚峻北就是想作她。

    這都不接一下花,如果她不當著多一點人的面說喜歡他,他這喬得拿得明年開春去。

    有員工刷了卡下班往外走,看到南心不免多看幾眼。

    這不是總裁夫人嗎?

    真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總裁夫人不會來給總裁送花吧?

    哇!

    真是浪漫。

    楚峻北已經被這種目光和輕微的感嘆熏得飄飄然了。

    這種氣氛能充分的滿足他的虛榮心。

    看著前台區附近聚集著越來越多“走路慢,下班慢”的員工,南心把花往楚峻北手裡一遞,“送你的。”

    “咳。”楚峻北耳根子有點燙。

    不是沒被人追過,以前是怎麼做到完全不理轉身就走的?

    這時候耳根子怎麼燒起來了。

    “幹什麼。”

    南心心裡大啐一口,臉上堆著笑,“喜歡你,所以送你的啊。”

    “哇哦!”驚嘩一片,“好幸福哦。”

    楚峻北伸手攬了南心的肩膀,接過花就往自己辦公室那方走去,心裡面“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想笑,又要裝冷酷。

    這是好糾結。

    辦公區越來越暖。

    楚峻北拉著南心推進自己的辦公室,上了反鎖。

    在外面那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完全沒了,他把花放在桌上,去休息間拿了毛巾出來,給南心擦頭髮。

    擦了頭髮,把她的圍巾取下來,放到暖風口那裡吹,“你坐地鐵,看著這麼大的雪,不知道拿把傘的?”

    “當時不是沒想那麼多嘛。”

    南心搓著手,真的凍僵了,跺著腳,楚峻北把毛巾扔在桌子上,往沙發上一坐,拍拍自己的腿,“坐過來。”

    南心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在家裡就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她也經常往他腿上一坐。他摟著她一起,看會新聞,說點公司的事。

    南心坐在楚峻北的腿上,覺得屁股和腿終於暖了。

    楚峻北手一伸,撫在南心的腿上,上下揉搓,“暖點沒有?”

    “還是冷,腳趾尖都冷木了。”

    “傻的,公司裡放著圍巾,怎麼不放鬆鞋子?”

    南心把腳從鞋子裡退來了,曲著腿放在沙發上,腳板搓著腳板,“今天太冷了。”

    “今天和昨天差不多,是你走這一段太長了。”楚峻北把南心抱著往沙發上一放。

    南心剛皺眉,混蛋,不想抱我了,還不是因為你,我才凍成狗的!

    那雙腳被男人拉過來,他一手拉開自己的襯衣下襬,穿著黑色保暖絲襪的腳掌便貼到了他的腹上。

    南心心下一驚,心中突起掀開一層漪浪,看他面不改色,她也沒有做出訝然之色。

    只聽見他一直責備她,“你又不是第一天呆在京都,辦公室準備一雙保暖的鞋子,保暖的衣服總要的。”

    “哪裡知道堵得這麼厲害,聽說前面那段路出了事故。”

    腳暖在他的肚子上,他的手還搓著她的小腿,她自己搓著自己的手。

    南心覺得,心兒都跟著酥了,一搓一揉都得酥成渣渣。

    辦公室裡的暖氣很足,不一陣便血液便熱乎了起來,但她依然捨不得挪開。

    捨不得,是因為他做這件事,如此自然而然。

    這樣的一個男人,當年沈玥昔是如何捨得不要的?

    她才和他在一起這麼點久,都舍不得了。

    南心伸著脖子,她手指往他頸子裡鑽,“峻北,想要件羽絨服,大衣不夠暖。給我買。”

    “買,馬上去買。”楚峻北看著南心走出電梯凍得唇片抖的樣子就不禁然蹙眉,“暖和了我們就去?”

    “好好好。”

    南心的腳趾動來動去在男人結實有格子的肚腹上敲著。

    楚峻北拍了一巴掌下來,“走,買衣服去。”

    南心笑著。腳從楚峻北懷裡抽出來便放下地穿鞋子,楚峻北也站了起來,拿起花看,“你買了多少朵啊?”

    楚峻北這才有空去注意花,他有點嫌棄,沒有他想像中的大束。

    害他兩個花瓶根本裝不滿。

    南心覺得看著也不少,每一朵都包過,抱在懷裡也是一大束了,“11朵,一生一世。我覺得挺好的啊。”

    楚峻北的心裡升起了一輪小太陽,烤得暖烘烘的。

    11朵?

    聽著倒像是個挺好的數字。

    把花插進花瓶裡,楚峻北將毛巾送回休息室。

    已經烘乾的白色圍巾拿過去給南心繞在脖子上,最後穿上自己的大衣。

    “我車子在地上停車庫,不會太冷,我們先去商場買羽絨服,再買雙靴子。”

    楚峻北說著,把南心的手一握,拉開門出去。

    原以為公司的員工早已全部下班離開。

    這時候目光齊刷刷的飛過來,看到如此恩愛的一幕,都露出驚嘆之聲。

    楚峻北旁若無人的拉著南心往外走,看到跑到辦公區來看八卦的前台,楚峻北冷冷道,“大家既然這麼喜歡加班,以後把打卡時間調晚半個小時。”

    集體腳軟!

    總裁,不帶這樣的啊!

    逛商場逛得很快,楚峻北帶著南心買了羽絨服,把南心裹成了一個雪白的球,塞進車裡,“暖和麼?”

    “嗯!超暖和。”

    南心覺得自己送花的活幹得還是挺划算的。

    滿足了楚峻北的虛榮心,那傢伙虛榮心一滿足,對她好得很。

    這本就是一個互惠互利的事情,何必覺得自己委屈。

    在進公司的時候,他那想笑卻又忍著不笑的表情,若還不是虛榮心,她都可以不用姓靳了!

    “峻北,明天我還給你送花。”

    “好啊。”楚峻北開著車笑了起來,雪白牙咧了出來。

    “今天不告訴你什麼花,明天給你驚喜。”

    “嗯。”楚峻北揚著聲,揚著眉,“我等著。”

    南心的迎逢討好,十分對楚峻北的味口。

    京都這一週都是雪,楚峻北不讓南心開車,每天穿得厚厚的坐地鐵到楚氏給他送花。

    楚太太每天送花向楚峻北示愛的微博很快在小圈子裡傳開。

    京都的報紙上都登上了各種版面,娛樂的,財經的。

    楚峻北爽得心裡冒泡,所有人都知道楚峻北的太太浪漫溫柔,每天都要給他送花。

    而且全部員工都贊楚太太膚白貌美氣質好,身高人瘦聲音甜。

    楚峻北喜歡南心什麼都聽他的。

    溫柔體貼,不輕意和他吵架。

    在他面前總是展現極溫柔嬌弱的一面,偶爾的個性爆-發,他也覺得那是另外一種味道。

    總之就是越看越順眼。

    楚峻北的虛榮心膨脹到一發不可收拾,辦公室裡的花瓶越來越多,花沒蔫都不能扔。

    一座大冰山的辦公室裡,每天都是花香四溢。

    外面下著雪,楚峻北卻覺得這是春天來了。

    春天來得這樣突然,這樣溫暖,花香撲鼻。

    joe受不了得了戀愛狂躁症的上司,痛苦得直撓頭,“好想談戀愛,好想有人追,怎麼辦啊!好想把自戀、神經,只知道秀恩愛的楚峻北殺了啊。”

    “峻北,你知道嗎?你現在感覺已經墜入了愛河。”

    joe站在楚峻北的辦公桌前,他原本是來等楚峻北簽份文件。

    可是他等來的是楚峻北拿著筆,對著十幾個花瓶裡的鮮花傻笑的表情。

    好像那些花上飛來了成百上千隻蝴蝶似的,他眼睛裡的光彩不該是上班時間有的。

    楚峻北茫然不知,鋼筆半天也沒擰開蓋子。

    “峻北?”joe再次喊了一聲。

    “啊?”

    楚峻北迴過神來,馬上開始擰開筆蓋。

    “你到底幾歲啊?”joe輕聲笑。

    “我幾歲你還不知道?叫哥。”

    “我怎麼覺得你年紀小得很啊?”

    “”楚峻北知道joe最近老是嘲笑他,不過爺心情好,根本不計較,當你嫉妒爺。

    “我剛剛說的話,你聽見了嗎?”

    “你說什麼?”

    “我說你像是墜入了愛河?愛河你明白嗎?就好像電影裡演得一樣,你愛上了一個人,然後陷了進去,整個人做事的節奏全亂了,你的眼裡隨時隨地都只有那個人,並跟那個相關”

    楚峻北聽得腦子裡嗡嗡直叫

    愛河?

    不是單單的喜歡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30
142:補一個婚禮
    他也不會對Joe透露自己的私生活。

    垂眸看著文件的時候,南心那雙充滿崇拜看著他的眼睛倏地冒了出來,滿眼璀璨,脈脈含情。

    他“噗”一聲往後退了一下,大笑起來,“Joe,你出去好嗎?簽好了我給你送過去。”

    Joe自然是樂意的,多麼難得,楚公子居然要親自送文件。

    楚峻北簽好文件給Joe送過去。

    這種行為千年一遇,Joe一定要拍張照片下來,以此作為留戀。

    楚峻北的性情大變,Joe覺得這三年跟在楚峻北身邊真的要劃清限界才可以,否則會被無辜累及。

    現在的楚峻北真有點神采飛揚的感覺。Joe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峻北哥,我最近想在京都買套房子,你借點錢給我。”

    “你堂堂賀家少爺,跟我借錢買房子?”

    “這不是被賀家老大架空了嘛。我記得你之前說我也是你的戰友。”

    “好啊,看好房子來找我。”楚峻北大方答應。

    Joe趕緊拿了水杯猛喝水順氣,太好說話了吧?

    他只是試探,試探一下而已。

    誰沒事找楚峻北借錢啊,借了又不是不用還。

    正值週五,楚峻北走出Joe的辦公室,便拉門出去,看到辦公區一個人也沒有!

    上班時間!

    人死哪兒去了!

    Joe也走了出來,想問楚峻北借錢的數目可不可以上不封頂。

    接著也發現了異常。

    跟著楚峻北的腳步往有議論聲的地方走去。

    這一層辦公樓的同事,全部都聚到了茶水休息間的大玻璃牆前,趴著窗面往下看,“哇!看到沒有!升上來了!”

    “哇!上面寫得有字,你們誰有望遠鏡,給我看看!”

    整個員工休息間採光極好,平時大家都會在這裡喝點咖啡,休息一會,水果,零食,隨便吃。

    但今天他們在這裡,不是為了喝咖啡,吃東西。

    而是為了看著一大串汽球升上來,以及汽球下由著的鮮花,還有字幅。

    南心很久沒搞過動作這麼大的示愛了,實在覺得幼稚。

    但是她發現一天一束花根本無法滿足楚峻北,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收手。

    現在所有人都覺得是她追著楚峻北不肯放,楚峻北對她還不冷不熱。

    雖然一關門挺 熱乎的,但這廝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歡他比他喜歡她多。

    這狼子野心實在是太明顯了。

    她不能再這麼縱容下去。

    *也得有個度,越慣越壞。

    這一次送花比哪次都送得隆重。

    五彩的汽球綁在一起,像雪白冬日裡一朵夏天的雲,被陽光染成炫彩的顏色。

    汽球從一樓一路往上升,因為馱著鮮花和條幅,速度比純汽球升得慢。

    每一層辦公樓的工作人員都看清楚了。

    楚峻北來到茶水休息間,員工都自覺讓了一條道給他。

    一大串小兒科的汽球映入眼簾,楚峻北第一反應就是--靳南心,你太小氣了,怎麼也要搞個熱洗球才行啊!

    這才幾個錢!

    鮮花插在花籃裡,一籃子紅,一籃子白,一籃子粉,一籃子藍。

    藍子外圍縫著字幅,“楚峻北,我喜歡你,你若是喜歡我,給我送件大衣下來,冷死你媳婦兒了!”

    楚峻北一下子衝到玻璃牆往下看,雪花紛飛的天際間,那女人還穿著黑色工作套裝!

    只有一個小點!

    楚峻北一抹臉,臉全黑了。轉身往辦公室大步走去,扯上自己的大衣就往外跑,這瘋婆子!

    後面的員工議論紛紛,“咱們老闆娘也是拼了,為了總裁,對自己太下得去手了。”

    楚峻北手裡拎著大衣,腦神經都氣得打結。

    外面零下十幾度,她敢這樣穿著亂來,他真是好久沒收拾過她了。

    南心覺得自己腦子都在發懵了,嗡嗡叫,牙齒緊緊咬住的時候,太陽穴那裡,木登登的,鈍暈的感覺。

    最多再能熬兩分鐘,她就扛不住這呼嘯的北風了。

    南心跺著腳,看著那個男人臂腕上搭著的大衣,一臉陰沉的往這邊跑來。

    南心搓在嘴邊接受嘴裡呵出的熱氣的手垂落在手側。

    “靳南心!”楚峻北喊得有些凶狠,喊仇人似的。

    南心傻呵呵的望著那準備過來殺她的男人笑,“喜歡我就直說嘛,氣呼呼的樣子也掩蓋不了事實。”

    楚峻北從臂上扯下大衣,拉開一抖一披,衣襟在女人身前一合一勒,便把南心裹成了粽子,拉著往大廈裡面走,“誰讓你發這種神經的!”

    南心被楚峻北像拉死囚一樣拉前拽,她踩著高跟鞋,邁著小碎步,幾乎要小跑著才跟得上。

    楚峻北拉著南心胸前衣服包操著的疊合處不放手,生怕風吹進她的領子裡。

    這瘋女人,從公司裡出來就穿著這個?

    “你喜歡嘛,我以後天天這樣給你送花表白示愛,我覺得普通送花的方式已經不能表達我對你的喜歡了,得變本加厲的表達我是如何如何的喜歡你。”

    楚峻北聽著南心說的話,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虛榮心不是應該更加膨脹嗎?

    那女人鼻子吸著鼻水的聲音一陣陣穿進耳膜,他也是瘋了才在這大冬天這麼折騰她。

    什麼汽球,什麼鮮花,什麼表白,有什麼意思。

    如果他今天有事出去了,她不是要一直傻站在樓下?

    那麼大的雪.....

    “明天開始,不准送了。”

    南心心裡一樂呵,佯裝驚訝,“怎麼了?”

    “不准送了,我不喜歡了。”

    “你之前才說喜歡。”

    “現在不喜歡了,我享受夠了。”

    楚峻北摁了電梯,一路把南心拉進電梯,又拉出電梯,拉進公司,拉進自己的辦公室,上反鎖。

    休息室的被窩裡,楚峻北抱著南心,把她包起來,當著人肉電暖器,大掌包合著她的手,腿也挨在她的腿上,“你故意的,對吧?”

    “才沒有,單純就是想滿足你想得到的。”南心稍有違心的說。

    她是真的用了點心機,實在認 這麼天天送花沒有太多意義。

    偶爾一點浪漫還好,那是情調。

    可長此以往,她也會失衡。

    如果他真的在意她,必然不會讓她遭這樣的罪,果然,苦肉計還是有用的。

    雖是用了點心機,但她是真的想一直滿足他想要得到的東西。

    他高興就成。

    “明天不送要送過來了。這段時間下雪,路上不好走,我們上下班分開走。”

    楚峻北本是只想把南心快點弄暖和,抱在懷裡時間長了,她暖和起來,他卻有些摁捺不住。

    總是下意識的去吸她的耳垂。

    “別鬧,這裡沒那個.....”

    “不放在裡面......”

    “楚峻北,你就不能單純的抱抱我嘛!”

    她耳後瑩白的肌膚被烘出了淡淡的梅色,他又憶起她胸前的痣,紅得很,“南心。”

    “嗯?”

    “南心。”他又喊她一聲,一聲比一聲低啞。

    “嗯?”

    “南心.....”他像是一隻大貓,低聲叫喚,那爪子就在她胸前不老實。

    他也不強迫,就是一陣比一陣低啞 的喊她的名字,又可憐又興奮。

    “南心,南心,南心......”

    連句“我想,我要”也沒有。

    就這麼喊她。

    “做!”南心回過身來,勾住他的脖子撲過去,她呶著嘴嗔,以此表達自己的不滿,“真受不了你,哪有這樣的,上班時間,等會有人叫你怎麼辦?”

    他一聽她說同意,求歡成功的喜悅讓他高興得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脫了個乾淨......

    南心不敢大聲,只能央著他輕一些。

    陌生的新環境,刺激得他又輕不了,只能伸手摀住她的嘴。

    好在休息室單獨一間,外面的辦公室寬大敞闊,就算有人站在辦公室外的門偷聽,也聽不出個什麼來。

    等香汗撒盡,熱血耗乾,楚峻北又鄭重其事的告訴南心,明天不要再送花過來。

    南心連連點頭,趴在楚峻北的胸口拍馬屁,“峻北,你真是我的好老公,這麼疼我。”

    楚峻北伸手擰了南心的鼻尖,嗤她一聲,“少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不想送了?”

    “哪有?”

    “別抵賴,對你沒好處。”

    “好吧,只是覺得天有點冷,又想你高興,但還是要你高興為主的。你高興了,我就開心了。人生最重要的,不就是開心嘛。”

    南心的嘴,很甜。

    特別是對於楚峻北這種在情愛方面有些嘴笨的男人來說,能說出很多甜言蜜語的人,真不是一般的本事。

    所以楚峻北眼裡的南心,是情場老手。

    雖然不再讓南心送花,但他還是覺得自己很虧。

    他對沈玥昔從來沒有說過那麼多肉麻的話,南心不知道給顧展唯說過多少。

    不想著還好,一想著就不舒服。

    有時候很想斥南心一句,閉嘴,不要把你跟以前男人說的話拿來說給我聽。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那樣會不會顯得太不自信?

    南心說以他高興為主,他高興她就開心。

    他難道不該相信她嗎?

    他就是她開心的源泉,這不是挺好的事情嗎?

    他何必跟一個一點競爭力也沒有的男人去計較這些?

    懷中的女人扭來扭去,身上的皮膚像是塗了油似的滑得溜手,他最喜歡抱著她睡。

    以前剛在一起的時候,偶爾在一起,她半夜還要回樓上。

    他也不是太介意,最多覺得想要的時候她又不在。

    時間長了,便一點也不想分開,即便那幾天她生理期,什麼也不能做。

    好像懷裡多個人,要踏實一些似的。

    他不得不承認,和南心在一起的時光,是快樂的。

    南方女人柔情似水,她性子又有些精怪,好多時候他都看穿了她的謊話,她還能有模有樣的演下去。

    騙不下去了,她就抬起巴掌打在他的胸口上,肩膀上,背上,呶 著嘴抱怨,“你怎麼這麼討厭,配合一下嘛,我腳真的好痛,你抱一下我嘛,我又不裝的。”

    “剁了。”

    她真的去廚房給拎把刀出來放在他的手上,“剁吧,反正剁了我也是你媳婦兒,你得養我。”

    他喜歡這種 不按常理出牌南心,真的一會給他一個驚喜。

    溫柔的,嬌憨的,精怪的,潑婦樣的?

    反正哪種樣子都不過份,剛剛好。

    他揉著她的頭髮,“闖闖幼兒園我找好了,校長我很熟,下周我們帶闖闖去看看環境,他若是喜歡,我們可以提前把他送去。”

    “好。”

    闖闖懷念上幼兒園的時候,他在家天天和周姐在一起也失去了太多樂趣。

    孩子應該在孩子的世界中去成長。

    南心覺得楚峻北的考慮是最全面的。

    南心下了狠招讓楚峻北動了惻隱之心不再折騰她,可她還是沒有扛住,發燒了。

    天寒地凍的,穿著在空調房裡的職業裝,不感冒都奇怪。

    頭昏昏沉沉,休息室裡南心聽到楚峻北在外面跟誰說話,沒聽清,應該是很嚴肅的事情,那氣氛只有思索,沒有調侃。

    睜不開眼睛,眼皮發燙。

    下班時間一到,楚峻北便回了休息室叫南心起*,一起回家。

    喊了兩聲都沒有反應,他便彎身去呵她的癢,手指剛觸到她的腰,燙得他一縮,“南心?”

    “嗯。”

    “不舒服是不是?”

    “嗯。”

    南心的唇微微張開,唇皮起了殼。

    他才一個多小時沒進來,她的嘴唇就干成這樣。手指彎曲,指背貼在她的鼻端,那裡的氣息噴出來,活像是噴的火。

    楚峻北開始隱隱著急了。

    上次南心一生病就是一週不醒。

    “南心。”楚峻北跪在*上,拍南心的臉。

    南心只是“嗯嗯嗯”的應著,氣息像是隔著肚子傳出來了,十分遠,十分弱。

    楚峻北進了衛生間,擰毛巾,毛巾剛剛擰到手上,他又丟掉。

    衣服替南心穿好,馬上給Joe打了電話。

    Joe剛剛進了電梯,“喂。”

    “你出了公司?”

    “嗯。”

    “快回來。”

    “不加班。”

    “南心病了,你得開車送我去醫院,快點,整個人燒得跟烙鐵似的。”楚峻北語速極快,語態極度認真。

    Joe趕緊趁著有人進電梯的時候出去了,又往樓上跑。

    “下午看你好好的跟我談事情,人怎麼弄病了?”

    “大概是凍著了,你來我這裡拿車鑰匙,去醫院。”

    “作不死你!”Joe大步往上跑,本不想理,可楚峻北那聲音真不像是逗他玩。

    Joe跑進楚峻北辦公室的時候,南心已經背在了楚峻北的背上,穿著楚峻北的大衣。

    “搞什麼!沒事送什麼花!這下好了吧,你這戀愛狂躁症治好了沒?燒成個傻媳婦兒了我看你一天怎麼樂!”

    楚峻北也任著Joe罵,人家說的是事實。

    地下車庫裡,楚峻北看到了南心的車子。

    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她是騙他的,開了車子過來,大衣一定脫在車裡。

    可這時候也沒有心思去計較那些,左右不過是他把她折騰得實在夠了,她才想了這麼一招讓他罷手。

    Joe也看到了那輛騷氣外洩的銀色跑車,發動車子,一腳油門就拐出了車位。

    “燒到多少度,你有沒有給她量一量?”

    楚峻北在後座抱著南心,也沒心情調侃Joe的車技,“我那裡沒有體溫儀,剛剛試了一下,起碼四十度以上。”

    “靠!這麼一會就燒上去了?別真給燒傻了,看你以後養個傻婆娘怎麼辦。”

    “你TM閉嘴!”

    Joe聳聳肩,專注開車,沒再惹楚峻北。

    楚峻北拿出電話給周姐撥電話,沒敢說南心又生病了,只說有點應酬要帶南心去,晚上不回家吃飯。

    周姐叮囑他們開車小心,雪大,路滑。

    楚峻北聲音平和的掛了電話。

    這時候堵得厲害,楚峻北把窗外積的雪挖了一塊,捏在手心裡,手心冷得木了,再放在南心的額頭上。

    這樣反反覆覆,到醫院的時候,楚峻北的手心已經麻得發僵。

    南心輸了液後,昏沉感就消失了,睜開眼睛的時候,楚峻北抓著她的手指尖在吻她的嘴角。

    “峻北.....”

    他坐直了些,眼中一亮,“醒了?”

    “嗯。”

    楚峻北輕嘆一聲,覺得自己真是挺沒勁的,起著心要作的是他,這會子後悔的也是他,“以後真不折騰你了。”

    “我樂意讓你折騰,真的。”南心彎著眉眼,翹著嘴角,眼睛裡清凌凌的光,透如秋高氣爽的天,天空如澄澈淨純的湖面。

    “.....”楚峻北看著南心滿不在乎的樣子,喉嚨裡有口氣喘不上來,他的手指撫著她的眉骨,而後把掌心按在她的額頭上,那裡溫度已經是人體正常溫度。

    他舒了口氣。

    其實南心不屬於第一眼就讓人覺得驚豔的女人。

    放在一群美人中,她絕對不是最出彩那個。

    氣質,外貌,都談不上讓人在第一眼就會為之傾倒的那種類型。

    但看著她的樣子,就是覺得很舒服,只要看著她笑,就能讓人安靜下來,一下午枕在她腿上,看一下午雜誌,一點也不會煩。

    她很溫柔,好像做什麼都無怨無悔似的。

    你說什麼,她都笑著說好。

    你做什麼,她都不會反對。

    除非手機上跳出了沈玥昔的短信,她很少跟真的跟他生過氣。

    他就覺得,這樣的女人,就是妻子吧。

    “南心,等大哥好了,靳家家斗結束,我們就補個婚禮。”

    南心也不知道怎麼了,鼻子好像酸了起來,眼眶也有點熱乎乎的,鼻腔裡一下子鑽進一塊芥茉似的。

    她想,她大概是哭了吧?

    眼角的液體淌出來的時候還覺得有點熱,一下子就涼涼的滴進了耳廓。

    “我又不是很想要什麼婚禮呢。”

    南心的唇片輕輕顫抖,抽著鼻子,眼珠子一轉,眼睛睜得大大的看向窗外,“那還不就是個形式,做給別人看的。”

    說著說著,她從楚峻北的手中抽出手來蓋在自己一直流淚的眼睛上,低聲抽泣起來。

    雖然經歷過一次失敗的婚姻。

    雖然曾經那場婚禮讓她屈辱不堪,從愛情的天堂跌到地獄,可當楚峻北說出“婚禮”的時候,她竟是如此迫切的想要真正的---嫁給他。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30
143:闖闖是靳南心的兒子!
    楚峻北忍不住伸手在南心的腦門上揉,“矯情死了,想嫁給我都不知道想成什麼樣了。”

    “才沒有。”南心哼哼著否認,“誰想嫁給你。”

    “那就不補婚禮囉。”

    “不要!”南心揚開手,露出一雙哭得濕漉漉的眼睛,呲著牙對著楚峻北吼。

    楚峻北見之大笑,哎,他覺得她可愛。

    到了他這個年紀,才發現曾經認為幼稚的行為是可愛。

    “回家嗎?”

    “嗯。”

    “我讓Joe把你的衣服從你車子裡拿了過來,南心.....”

    南心聽見楚峻北說衣服從她的車子裡拿了過來的時候,臉一紅,不敢看楚峻北的眼睛,又被拆穿了。

    她不止一次被他拆穿了。

    可這次她把自己作得發了燒。

    “以後不要再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引起我的注意,上次腳上的傷已經好了,你又把傷口弄得裂開,這次發燒......”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

    南心翻了個身,裝睡,“好困。”

    “下次再這樣,我就!”

    “.....”南心馬上回過身來,看向楚峻北!

    楚峻北原想說些狠話,南心一看他就說不出口了,“我就揍你!”

    南心翻身坐起,雙手吊著楚峻北的脖子,厚著臉皮討好吧,“打屁股吧,北北。”

    楚峻北心中一軟一暖,化成了水。

    他很想找到一種方法來治南心,苦於一直沒有找到。

    她這樣環著他的脖子,讓他打。

    他能如何?

    除了縱容,還能如何。

    一切收拾妥當,楚峻北也結清了費用。

    南心坐在*邊踢鞋子,咿咿呀呀的要楚峻北背她,“腳軟啊,真的腳軟,全身都沒有力氣,我好像餓得不行。”

    楚峻北就這麼操著雙臂看著坐在*邊上已經穿整齊的女人,懶得理她,現在又沒生病。

    她甩著腳,一下一下的踢著空。

    “腳好軟啊。”

    “肚子好餓,不想在外面吃東西。”

    “好可憐。”

    “怎麼辦,肚子空得咕咕叫。”

    “好想吃周姐蒸的鳳爪。”

    南心猛的吞口水,就是不肯下地,時不時的抬頭瞄一眼猶如青山一般矗立在她面前的男人,馬上又低下頭。

    楚峻北懶洋洋的恐嚇,“靳南心,你今天晚上就住在醫院裡吧。”

    南心果然把鞋一踢,縮腳尚了*,“我餓死在這裡好了。”

    楚峻北是真想揍人了,她這是吃準了還是怎麼的?

    男人咬牙憤懣,“鞋穿上,快點,我數到3,不然你自己走。”

    “1!”

    南心火速跳下*穿上鞋,張開臂等楚峻北彎腰。

    楚峻北瞪了南心一眼,轉身彎腰半蹲,南心爬上了他的背。

    感情這種東西,就是這麼奇怪,誰喜歡誰多一點,誰就可以作誰。

    南心喜歡楚峻北,他要鮮花,她只能依著他,天天送他花,哪怕自己不想送了,也不會直接說。

    楚峻北喜歡南心,她要他背,他想著她又不是生病,顧及面子不願意,可她一使小性子,他只能背。

    在回到車子上的這段路程中,他們誰也沒有說話,心裡竟是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這些。

    車子往海景園開,南心摳著手指,自言自語,“我想要個紫色的婚禮。”

    “婚禮不都是白色或者紅色的嗎?”他參加的婚禮基本就這兩種。

    “不要,我想要個紫色的,我也穿紫色,你也穿紫色,伴郎,伴娘,捧花,都是紫色......”

    “那樣會不會顯得不夠好?”

    “很好啊,紫色是很沉穩優雅的顏色,我也想我的婚姻長長久久的穩定.....”

    “好,就紫色。”

    楚峻北終於知道他要的婚姻是什麼樣了。

    他們都比曾經成熟,穩重,他們想要的婚姻就是長長久久的穩定。

    好,就紫色!

    ...........

    京都的雪停半天,下半天。

    連著一個星期沒有歇過,天不透光的壓著灰色,這雪,還得下。

    夜深的時候,楚峻北跟南心說明天去看看雪景。

    南心困得睜不開眼睛,嘟囔著,“不去。”

    “你那天不是說想去?”

    “困啊。”

    夜深人靜最煩躁的事情莫過於自己睡意全無,枕邊人呼吸卻異常均勻。

    想找個人聊天,可又怕打擾枕邊人的香夢。

    楚峻北很想把南心拉起來聊聊天,聊什麼都可以。

    比如她的小時候。

    楚峻北睡得很晚,也睡得很沉,南心從他懷裡鑽出來他也沒有像往日一樣把她拖回來,閉著眼睛在她臉上或者嘴上嘬一口。

    南心上樓去跟闖闖親熱,這段時間兩層樓剛打通,樓梯做好了,但暫時不能用。

    闖闖幾次調皮差點去踩新做的樓梯,好在二郎 神和Gucci夠機敏,一直攔著小搗蛋鬼。

    南心想讓楚峻北更喜歡闖闖,以至於把他腦子裡認為孩子很討厭的那種 想法摒棄掉。

    等餛飩做好的時候,南心就裝進保溫桶裡,讓闖闖帶著兩隻狗去給楚峻北送飯。

    現在二郎神和Gucci很會爭*。

    Gucci明顯比二郎神漂亮,身上不僅僅是一根雜毛也沒有,而且五官端正。

    二郎神缺半片耳朵。

    闖闖跟Gucci一親熱,二郎神就會落寞的往邊角上一坐,別過頭去。

    害得闖闖都不敢睡Gucci的狗窩,怕二郎神不高興。

    京都的冬天室內很暖和,高檔小區的樓道間溫度也不低。

    闖闖穿著一套長袖長褲的家居服,趿著小拖鞋,領著兩隻狗去給楚峻北送早餐。

    新樓梯不能用,要坐電梯。

    一隻狗用嘴碰下行鍵。

    一隻狗進了電梯用嘴摁“17”。

    一隻狗馬上用嘴摁在對三角的關合鍵上碰一下。

    出了門,一隻狗又沖出去跳起來擊門鈴。

    很有秩序,一狗做一事,絕不爭先恐後。

    這是闖闖天天訓練的結果,他受夠了兩隻狗一起撲倒他的事情,他現在還這麼小,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兩隻大型犬爭起來,他都站不穩。

    Gucci跳起來撞了門鈴好幾次,楚峻北才惺忪著睡眼拉開門,在門裡就聽見了兩隻狗的聲音,所以並沒有洗漱。

    小胖子拎著保溫桶仰著小腦門看著他。

    楚峻北揚起唇笑,“闖闖,拿什麼好吃的下來了?”

    “麻麻說你睡覺,七了介睡(吃了再睡)。”

    闖闖拎著保溫桶抖著小屁股就往門裡鑽,從楚峻北的身邊像魚一下滑過。脫了鞋子,光著腳板就往飯廳裡跑。

    保溫桶放在桌子上,闖闖又跑進廚房去拿碗和調羹。

    抱了兩套出來,“北北,我可以陪你七一點點耶。”

    闖闖在樓上吃得太多,南心怕在G城吃得太撐進醫院的事情重演,便收了他的碗。

    所以他一直鼓動周姐多給楚峻北多下一點餛飩,不然北北那麼大,會餓的。

    闖闖覬覦楚峻北保溫桶裡的餛飩,所以對送飯的事情特別熱衷。

    楚峻北把闖闖的碗一收,“不需要你陪我吃,我喜歡一個人吃。”

    那點鬼心思,怎麼騙得過楚峻北。

    以他對闖闖的瞭解,那個小人精遇到不喜歡吃的東西,吃兩口就說飽了。

    要是遇到喜歡吃的,便是食物都塞到了喉嚨,還要塞。

    闖闖呶起嘴,望著楚峻北去刷牙洗臉。

    想自己打開保溫桶,可蓋子蓋得太緊,根本沒有辦法,等到楚峻北洗漱好出來的時候,闖闖眨著眼睛望著他。

    “北北,太多了,你一個銀七不完的。”

    “我個子這麼大,少了才不夠吃。”

    “會親壞(撐壞)的。”

    楚峻北懶得理,“到客廳裡去跟將軍和Gucci玩。”

    闖闖失落的爬下椅子往客廳走過去,心裡默默唸著周姨的小餛飩最好吃了,最好吃了。

    唸著唸著,小餛飩香氣飄了出來,他用力的吸了吸,吸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沒有吃飽的寶寶好可憐。

    “闖闖,你過來,我給你吃五個,只能吃五個,而且你不准告訴南南。”

    闖闖一轉身 就往楚峻北身邊跑,趴在男人的腿上,仰頭賣萌傻笑,“北北,我不告敘(告訴)南南的哦。”

    闖闖吃了七個,楚峻北再不敢給他吃了。

    如果又像上次一樣出了事,南心得跟他拚命。

    時不時的喂一勺子湯。

    冰箱裡有山楂片,楚峻北讓闖闖自己搭凳去拿來吃一點。

    闖闖聽從指揮安排,山楂片吃得直呵呵。

    楚峻北心裡想著,闖闖這麼貪吃,以後長大一定會長成大胖豬。

    那可怎麼辦?

    楚峻北吃了早餐沒有繼續睡覺,而是領著闖闖和兩隻狗上樓。

    Gucci擠一下二郎神,二郎 神一呲牙凶過去,Gucci退一步也呲牙發出低吼聲。

    闖闖煩得要命,“你們介介樣(再這樣),我就漾(讓)你們像以前一樣一個住樓向(上),一個住樓下,不漾你們一起玩。”

    兩隻狗都安靜了,並肩進了電梯,一起走到闖闖身後,不鬧了。

    楚峻北抬手揉著闖闖的腦袋,“挺能幹的啊。”

    闖闖害羞的抓抓頭,“其習沒醒麼啦。(其實沒什麼啦。)”

    楚峻北到了18樓的時候,南心已經在化妝了。

    要出門?

    為什麼不叫他?

    楚峻北站在女人身後,看著她對著鏡子往唇上涂潤唇膏,“要出去?”

    “嗯,星期六,我想去看看我哥。”

    “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怕你還要睡啊。”

    “那也可以叫我。”楚峻北明顯不悅。

    南心要去見她哥哥,這就是見家長,楚峻北感覺到自己沒有受到應有重視。

    最後南心自然是帶著楚峻北一同去了醫院。

    如今靳斯翰所住的醫院屬於軍區療養院,非常安全。

    南心嘗到了大大方方可以去看望哥哥的甜頭,看望的日子愈發安排得頻繁。

    這是楚峻北給她帶來的幸福。

    南心捧著鮮花,帶著楚峻北見了哥哥。

    房間裡的電視上播著靳斯翰曾經拍過的一些廣告,電影。

    南心問護士,“會不會太吵?”

    年輕的護士微笑著搖頭,“不會的,他記憶裡存在的東西,應該讓他努力的去回憶。大腦沒有壞死,這些都是有用的。”

    “謝謝。”

    南心發現房間佈置和她以前有很大差別。

    但也說不出哪兒不一樣,都是跟娛樂圈相關的東西,但比以前更規整。

    窗簾的顏色特地換過,連*鋪的都不是醫院裡的統一面料。

    “這個,這個.....”南心指著明顯不同的地方。

    那年輕的護士眼睛裡的光芒複雜得很,除了細微的失落傷感,大部分都是積極的,“我是翰哥的粉絲呢,超級鐵粉,這幾年都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各種說法都有,沒有一個得到過證實。

    我分到這個特殊病房的時候,都呆住了,不知道怎麼表達那種心情,想哭,又想笑。

    我記得他以前就說喜歡藍色,我就把這些都換成了藍色,我有跟他說,我把窗簾換了,換成了藍色,是星空的藍。把被子也換了,換成了藍色,是海洋的藍。我想,他應該聽得到。

    他以前還說過喜歡紅酒淋在牛排上被煎出來的香味和那種嗞嗞的響聲,我有跟護士長申請過,想試一試這個辦法,可是護士長說這樣會影響病房空氣。

    我不知道怎麼聯繫你們,你們今天來了,能不能跟護士長說說?”

    南心快速轉身去抓楚峻北的手,她什麼也沒說,只是定定的望著他。

    一個眼神,他已經完全瞭然,拍著她的手背,“我去說。”

    楚峻北轉身走出病房。

    南心把鮮花插進花瓶,她一直沒注意護士的模樣,這時候才看清,這女孩怕是才大學畢業吧?

    不像現在女孩子都是尖尖的下巴,戴著護士帽的樣子,驚豔不足,清秀有餘,還像是樹上的青蘋果。

    眼睛水靈帶笑,特別是兩道眉,濃黑有弧不顯粗硬,很有精氣神,卻又不帶強勢逼人的鋒芒。

    “你多大啊?”

    “22。”

    “京都人嗎?”

    “嗯,地道的京都人。”

    “麻煩你了。”

    “放心,我會盡全力照顧好他。”

    那女孩兒把雙手背在身後,看著南心的時候,自信滿滿卻有些羞怯的並著腳踮了兩下來分散慌張。

    她臉上揚起的笑容和嘴裡說的保證,就像一個學生努力的想要給老師交一份滿意的答卷。

    南心突然覺得自己怎麼有種家長的錯覺,是不是自己的樣子,嚇著護士了?

    原來打算好好跟哥哥說說話,但是南心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和護士交流上。

    離開醫院都回了家,南心才恍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居然沒跟哥哥說她的近況。

    在軍區療養院的特殊病房裡,護士拿起雜誌和報紙,一份份的念。

    “十一月七日,星期五,雪。

    靳南心對京城權少楚峻北日日展開的表白仍未停止,甚至更加兇猛,大雪紛飛,靳南心穿著一套職業裝在零下14度的氣溫中......”

    每一天,護士都會把關於靳家,關於靳南心的事情收集起來,不管是正面渠道,還是打聽來的秘辛,一一都會告訴昏迷不醒的病人。

    她每天花大量的時間打聽八卦,又花大量的時間把這些八卦說給病人聽。

    .............

    有了正常的家庭生活後,每週的週末時間都安排得很滿,看了哥哥,就得陪丈夫和孩子。

    楚峻北不喜歡跟闖闖在一起,因為闖闖總是霸佔著南心,這讓他覺得自己地位不高。

    所以楚峻北最喜歡的時候,是晚上,還有週一到週五。

    我得不到,也不能讓你得到。

    工作日白天雖然也沒有時間和南心在一起,但是一想到闖闖也沒有分享南心的時間,心理便平衡了許多。

    沒到開學報名的時候,楚峻北也動用關係把闖闖插班放進幼兒園。

    幼兒園班上有外國小朋友,普通話參差不齊,這一點深得闖闖的心。

    他有了優越感,愈發的喜歡上學。

    ...............

    窗外大雪飛揚,城市上空飄著白色的絮。

    楚峻北的外套搭在旁邊的沙發上,襯衣西裝,永遠無改的上班裝。

    只是精緻的水晶扣閃出迷幻的光暈。

    勺子在咖啡杯裡攪轉,發出輕微的叮叮之聲。

    沈玥昔將手中的牛皮紙袋推到楚峻北的跟前,“你看看這個。”

    楚峻北淡瞥一眼袋 子,“是什麼?”

    “你看看就知道。”沈玥昔目光如水,肩背沒有一點彎弧,端莊高貴的坐姿不曾動搖半分。

    “我回去慢慢看。”楚峻北抬手放在紙袋上,慢自己面前劃拉過來。

    “闖闖是靳南心的兒子。”沈玥昔平淡道。

    楚峻北的眸色,在瞬間沉下,又在瞬間復常,“玥昔,這個玩笑不好笑。”

    “你若不信,還可以把靳南心和闖闖的頭髮拿去驗。”

    楚峻北眸子微眯,輕聲諷笑,“你怎麼會有南心的頭髮?你根本沒跟她單獨見過面。”

    “我沒有見過面,但她經常跟你們小區帶孩子的那些媽媽碰面,時間雖是久些,但她不容易提防。我知道,你要說我卑鄙,可是如果我不查清楚,你會一直被蒙在鼓裡。”

    楚峻北放在牛皮紙袋上的手,輕輕彈敲,狀似輕鬆,心中卻已是驚濤駭浪!

    沈玥昔心裡的鼓也在瘋狂的敲,像在與一個有個嗜血本性的魔鬼談判一般,她鼓足勇氣的激進不退,“她跟別人生孩子,目的是為了控制靳家的家產,這樣一個女人,為了家產連孩子都可以隨便和別人生,她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你還把她捧得像塊寶,峻北!你不是說她沒有我堅強嗎?你到底哪隻眼睛看到了她的軟弱?她若是軟弱了,怎麼會為了錢財做這種瞞天過海的醜事!”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30
144:我這麼喜歡你,怎麼辦才好?
    “峻北?”沈玥昔喊了楚峻北一聲,她能敏感的察覺到楚峻北的靈魂有那一瞬已經離開了他的身體。

    他像是失了魂。

    楚峻北迴過神來,他盡力壓著血液中欲要暴-動的因子,“玥昔,你僭越了。”

    楚峻北知道,他還能在這裡坐不超過三分鐘。

    否則他會把這桌子掀了。

    他會忍不住衝著所有人吼罵。

    三分鐘後,他所有偽裝起來的紳士風度都會被他心中的升騰而起的火焰給燒成灰燼。

    沈玥昔端莊如常,她放在桌下的手指絞在一起,緊張的勾扯著。

    她努力讓自己面對楚峻北,面對他那隻隨時都要從身體裡衝出來的猛獸,她不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她大吸一口氣,聲音雖是不大,卻有朗朗之氣,“我有沒有僭越,我知道。我始終愛你。

    可你情願讓一個才認識幾個月的女人騙,也不肯相信我?

    你瞭解她什麼?她做什麼事難道不是有目的的?

    她喜歡你嗎?我告訴你,根本不是!

    她愛的人,從始至終都只是她的前夫!

    我和你在一起那麼多年,再也不會有一個男人可以像你一樣走進我的心。

    我是瞭解女人的!女人永遠不會忘記她的初戀,永遠都不會!

    峻北,你不瞭解她!她只是依附你!

    她在京都,依附不了顧展唯,他只能依附你,如果她有朝一日翅膀硬了可以飛回南方,她一定會選擇顧展唯而放棄你!”

    楚峻北已經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聽到兩個人來跟他上課。

    來勸導他。

    來跟他分析。

    來批判他的作為。

    他們都覺得自己異常犀利,可以一針見血的道破他的內心世界,甚至也道破南心的內心世界。

    日子是他和南心在過,但卻成了別人心中感情標尺的異類。

    依附嗎?

    只是依附嗎?

    楚峻北淡環四週一圈,想要盡自己所能讓這些勸阻他的人放棄,可是他卻只能蒼白的說道,“你不是我,你不能瞭解我的感受。”

    “不,峻北,我瞭解你!你根本就討厭別人不對你付出感情!”沈玥昔生怕時間快速過而不給楚峻北留下來的機會。

    她最近想要約他,比登天還要難。

    他不回湘園,根本見不到面,去他公司找人,沒有預約不管是誰都不給見。

    包括她沈玥昔。

    她感受到了他的報復,凶狠的反擊,對她曾經離去的反擊!

    他和顏悅色,不跟她吵,不跟她鬧,只是淡淡的對她,只是不給她希望。

    再這麼熬下去,人都要瘋了。

    沈玥昔的頭髮束在後頸窩,顯得嫻淑知性,優美端莊。

    楚峻北的目光卻沒有看著對面曾經欣賞又喜愛的女人,而是落在牛皮紙袋上。

    “我先走。”他拿起紙袋站了起來,拿上大衣外套便離開。

    “峻北!”沈玥昔快速掏出錢包付錢,找零也沒要就追了出去。

    沈玥昔每次腦子裡出現闖闖和靳南心的模樣,就覺得這兩個人長得可真像。

    弟弟?

    年齡相差這麼大的弟弟?

    有些問題實在覺得太奇怪。

    她只是抱著僥倖的心態來做這件事,如果不是,她一定不會亂說。

    可闖闖的的確確是靳南心的兒子,DNA不會說謊。

    而楚峻北和靳南心有交集才不過幾個月,可想而知被騙得有多慘。

    沈玥昔始終相信她可以撼動楚峻北心底的潔癖。

    她一定有辦法成功讓楚峻北放棄這段婚姻。

    楚峻北絕對不會甘心要這樣一個女人。

    可最終她沒有追上楚峻北。

    楚峻北的車子一路往海景園的方向開。

    在路上的時候,他什麼都沒想,就覺得腦子裡一陣一陣的空白,什麼也沒有,突然出現的東西,東一個南心,西一個闖闖,南一盤餃子,北一鍋粥。

    四面八方襲捲而來的都不是他努力想要去搞清楚的事。

    越來越模糊。

    讓他的大腦一片混亂。

    快開到目的地了,又轉了方向盤,往別的地方開去,沒有目的的駛離。

    那個牛皮紙袋楚峻北沒有打開,它安靜的躺在副座上。

    牛皮紙給人一種陳舊感,好像是從歲月的櫥櫃裡取出來的一樣,裡面的東西莫名的讓人覺得神秘而貴重。

    他沒有打開它。

    好奇害死貓,他討厭牛皮紙給人帶來的神秘感,厭惡那個袋子裡可能會鑽出來的一切訊息。

    他一直想,一直想,為什麼要打開?

    打開後,證明了什麼?

    證明了之後他要做什麼?

    天空的雲連成一片,抱作一團,任北風呼嘯,它們也團結如鐵牆,始終不散,頑強的飄浮在京都上空。

    沈玥昔說的話,像是把灰色的雲層撕開倒下來的暴風雨,一陣陣的飛舞,讓他看不清路況。

    他懷疑過,曾經就懷疑過。

    闖闖胖乎乎的,現在和南心在一起對比,除了看不出來臉型,感覺便很像。

    那嘴,一個模子印下來的。

    楚峻北不想看那些文件,是因為他已經基本可以證實,是事實。

    沈玥昔做事情向來如此,沒有萬全的把握,她不會把這些證據拋出來。

    如果是假的,就算她已經調查完了,也不會透露半個字,她是個很聰明的女人。

    楚峻北把窗戶摁開,讓雪花飛進車裡,撲在臉上。

    冰涼的觸感鑽進毛孔,他想讓自己冷得發抖,可是他全身熱得出汗。

    無論如何都壓不住他心中燃燒著的怒意!

    他是被她當成猴一樣的耍,騙成現在這樣。

    他一天到晚傻呵呵的享受著她的欺騙,還樂此不彼。

    還自我感覺良好的毫不在意她的小心機。

    覺得她的小心機給他帶來了很多快樂。

    他自信的以為可以操控她。

    而他才是被操控的那一個。

    心裡的火球橫衝直撞,燒得他整個胸腔又燙又痛。

    天空烏雲遮日,不見刺眼的光,不見碧藍的縫隙,那裡面還儲蓄著大量的雪,漫不經心的準備跟地面生存的人類打一場持久戰。

    如果這雪再下上三五天,就是雪災了。

    這雪一直下,老天爺就贏了,完勝,人類沒有反抗的能力。

    楚峻北覺得他知道這袋子東西的時候,就輸了,輸了還怕認。

    一想到“輸了”二字,心臟突然被扯開了似了,傷口在沒有壓下去的怒火中烤,火辣辣的疼。

    已經不太記得沈玥昔當初離開之後的心情,大概是頹廢的,心痛的,孤獨的,憤怒的,然後他把自己封起來。

    他誰也不要依靠!

    這些拋棄他的人,與他對立的人,他誰也不需要。

    他沒有停過的工作,忘了疼痛,然後麻木。

    可現在,他清晰的感受到了被欺騙的疼痛。

    南心跟著他回楚家時的情景,他至今記得。

    她沒有因為湘園的豪華而眼中閃過異色,她沒有討好任何人,她只是跟著他。

    那時候他就覺得,哎,真好,有個人明知道對面都是敵人,卻還是願意和他站在一起的感覺,真好。

    他該好好對待她。

    若早些知道她騙他,也不至於陷成這樣。

    陷成如今這樣。

    他還期望著以後就辦一個紫色的婚禮,長長久久的穩定婚姻。

    他已經努力放下她過去有一段婚姻的事實,反正他也有過過去,誰的感情史都不是清清白白。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她有一個孩子!

    婚姻或許可以斬斷,男女感情或許可以斬斷。

    可是血脈 卻斬不斷!

    闖闖曾經趴在南心的胸脯上拉衣服,要找奶喝,他還不高興,把闖闖拎開。

    呵,他早就懷疑!

    楚峻北踩下剎車時,車子停在哪個空曠的地方已經不知道了,前面沒了路,雪堆了很高。

    他看著擋著車前的雪堆 子,空氣感覺都稀薄了起來,開始大口的喘著氣。

    這女人這樣用心良苦的騙他,他不能放過她!

    他會離婚,他楚峻北還不至於落到要給別的男人養兒子的地步!

    他自私,狹隘,他沒那麼心胸豁達。

    手機裡的小跳蛙突然唱起來。

    那蹩腳的普通話傳進楚峻北的耳朵裡便讓他肝顫。

    以前總是心裡默默的說,那頂小綠帽!

    真是一語成讖!

    聽著闖闖的歌聲,楚峻北覺得有鋼針在刺耳朵,耳心子疼得在流血似的。

    來電上顯示著名字。

    南心。

    他看著名字呼吸更是粗促,牙關緊緊咬合,目露凶光!

    若她在他面前,他要掐死她!

    這個心機深沉陰毒的女人!

    他一定會掐死她!

    歌聲唱了四遍,楚峻北接起電話來,聲音冰涼,“喂。”

    只要下一句,他就會說,你給我滾!

    南心的聲音帶著哭腔傳過來,“峻北,你嚇死我了,在哪兒!剛剛你不接我電話,我就打電話去你公司,說你早就出去了!

    你又不接我電話,我以為路上雪大,車子出了事。

    你不接我電話都嚇壞我了,你知道嗎?你在哪裡?”

    楚峻北闔著眼睛,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肝顫,呼吸顫,手指顫,連闔著的眼簾都在顫。

    眼眶很熱很酸似的,他壓了壓,怕自己的眼睛裡會鑽出些奇奇怪怪的液體。

    他沒有讓她滾,呼吸頓了頓,“剛剛我有點事,沒聽見,我有個應酬,晚點回去。”

    電話那頭的女人明顯舒了口氣,像是久懸的心終於放下,“哦,好,那晚上你開車小心點,早點回來,路況不好。”

    他聲音溫柔,安撫的聲音從電話這頭,傳到那頭,“嗯,我知道。”

    電話掛斷,屏幕黑下去。

    楚峻北伏在方向盤上,他感受到自己胸腔巨大的起伏。

    是想法與現實在打架,瘋狂的廝殺,一場激烈的戰鬥就在他的身體上五臟六腑上在開戰。

    戰鼓掀天震響,刀劍無眼,羽箭無情,只覺得一刀一箭的都砍在血肉上,體無完膚的痛感分外清明。

    他強忍著沒讓自己吼出來,一直壓著,壓著。

    哪怕車子已經停在不知名的郊外 ,他依然沒讓自己喊出來。

    他猜想,他曾經是個軍人,忍得住!

    幾個月的感情,他忍得住!

    想法中是他要跟她吵一架,讓她滾!

    現實中他竟然沒有勇氣質問她。

    連質問的勇氣也沒有。

    明明是她的錯!

    他卻連找她對質的勇氣都沒有。

    她不就是為了找個依附才和他在一起的嗎?

    這需要問誰?

    他再清楚不過了。

    如果不是為了讓他來擋靳永鐘,她怎麼會搬到他的樓上?

    如果不是為了讓他來擋靳永鐘,如果不是跟她說靳永鍾不知道他們有真實的婚姻關係,她怎麼肯公開婚訊?

    她做的每一件事,目的都是為了保護靳家的人。

    她為了那點股份,死活不想離婚,可是闖闖不見了,被靳永鐘搶了去,她來求他的時候,想也沒想就答應了要簽字。還跟他發過毒誓,再也不會給他添麻煩。

    骨肉,不是嗎?

    誰也替代不了。

    她逢場作戲,不過是為了安定。

    為了讓她的兒子有個安定的環境。

    他如此清楚,找她對質又能問出什麼?

    他和她才好了幾個月?

    楚峻北抬起頭來的時候,往後一倒,後腦用力的靠在椅枕上,那一下的重撞,分解了左邊心腔傳到四肢百骸的痛感。

    車子倒回去,楚峻北開得很慢。

    途中他拿起手機無數次,想聯繫律師,他要離婚,他會提供一切可提供的材料,不惜一切代價。

    離婚!

    他楚峻北要找個家世好,身世清白的貴族小姐沒有一點問題,何必要這樣一個女人?

    可是被拿起的手機無數次的被放下。

    每一次,心上的弦拉得極緊,像是要拉斷了似的。

    拉得他受不了,他一放下手機,那種症狀便又輕鬆一些。

    打火機火苗舔出來,將那個牛皮紙袋吃得乾乾淨淨,獨獨留下灰。

    他找不到留下這份文件的意義和目的。

    或許潛意識裡,他害怕這些意義和目的被挖出來。

    他想,他是太喜歡她了吧?

    這樣捨不得。

    真是見了鬼!他這個年紀了,居然還玩認真!

    楚峻北迴到海景園的時候,已經12點半。

    他一進門便看見玄關處的不一樣,有人在。

    趿上拖鞋走進廳裡,南心倒在沙發上睡著了,身上蓋著薄毯子,家裡的暖氣開著,她不會冷。

    好多次都是這樣,他如果說有應酬,她一定會在客廳裡等他。

    他轉身走進臥室,不想管她。

    洗澡,*,在*上卻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半夜,他聽見門鎖壓下的聲音,她趿著拖鞋走了進來。

    沒有開燈,她摸尚了*,拉開被子的一角鑽進被窩裡,從他的身後抱住他。

    “你今天怎麼了?回來了也不喊我。”

    南心聲音有點朦朧,像是在說夢話,又像是怕打擾了他睡覺,故意 說得小聲。

    他突然背上一僵,呼吸也不自然的有些輕亂。

    “你沒睡?”女人的聲音有細微的驚疑,明顯的感覺到了她的清醒。

    “公司出了些事,想一個人靜一下。”楚峻北再次撒了謊,他拍了拍她搭在他腰前的手背,出聲安撫她,“你早點睡。”

    南心揚起脖子,“什麼事?你是不是覺得我幫不了你,所以什麼也不跟我說?”

    他聽到了她的難過和失落。

    心上反覆被拉動的琴弦只被人生生的拉著,死不放開,沒有一點聲音,沒有一點音符飄出,只有被拉緊時產生的折磨。“不是,是不想你有那麼多壓力。”

    “......”南心輕輕嘆息,“看著你有壓力,我其實也難受的。你又不跟我說......”

    他嚥了口唾沫,也是輕輕嘆息,“Joe想離職,我正在想怎麼把他留下來,已經想好了,你別擔心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再找一個合適的助理需要花時間,睡吧。”

    她是真的放心了,只是普通的人事流動,這很正常,只是Joe不是普通的打工族,楚峻北心裡有些不捨,也屬人之常情。

    但這樣的事,比她想像的好多了。

    “那就好。”她的句子裡有笑聲,臉貼在他的後背,慢慢的呼吸均勻。

    楚峻北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手背。

    素日裡都白希柔嫩的手背此時無端生出些刺來,刺進他的掌心,拍得他一陣陣的掌心銳痛。

    孩子的父親,會不會是顧展唯 ?

    不可能不可能。

    如果是顧展唯的,說不定早就已經做過鑑定。

    可是他對三年前的南心根本不瞭解,那時候他們只有加起來不到一個小時的利益談判。

    後來她離婚成功,如約跟他辦理結婚證。

    見面也不過十幾分鐘。

    他曾經對她的瞭解僅限於她對顧展唯的一往情深以及悲殤欲絕。

    楚峻北突然意識到,他遭了報應。

    三年前就不該利用南心,不該動用那樣的心思。

    他不該想通過得到靳氏股份的方式來對付顧展唯。

    更不該因為知道顧展唯跟南心的8年感情而期待有朝一日能在感情上報復那個私生子。

    顧展唯和南心離婚後,一直沒找南心,他以為她的存在沒有意義,便想擺脫這段婚姻。

    他不該在看到顧展唯對南心餘情未了的時候,又橫插一腳。。

    他破壞了原有的秩序,如今,他遭了報應。

    他讓這個曾經被他利用過的女人報復得夜不能寐。

    她這樣欺騙他,他恨得差點想掐死她,卻只能把所有的力道掐在自己的腿上,不敢讓她發現。

    “南心。”

    “嗯.....”她在夢囈,迷糊不清的應他。

    他呼吸顫巍無力,“我這麼喜歡你,怎麼辦才好?”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31
145:淺的爭執,深的裂痕
    黑夜像是有著魔力,伸展著綿延無邊的黑暗。

    烏雲掩住星辰,尋不到真切的清明。

    楚峻北一個睡姿持續到天亮,*都沒有闔眼。

    他心中所想的事,反覆撕扯著他。

    幾次欲要把身旁的人搖醒,問個究竟,可終究不明白問清楚了之後,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

    好像做生意時遇到了行業潛規則,誰都不講明,誰都有利。

    一方挑明了,就是把局陷入死局。

    死局是什麼樣?

    死局是任何一方都無法得利,且僵局一直持續並把負面結果不斷擴散,甚至連根拔起。

    白天的天色也不會亮敞到哪裡去。

    這幾年,每一年的冬天都覺得特別不好,天空總是壓著陰沉的氣壓,雪再白化了之後也污濁不堪。

    楚峻北很早起*。

    等南心起*洗漱好到了客廳的時候,茶香已經撲鼻。

    楚峻北坐在沙發那裡,看到南心光著腳丫子走出來,也沒說什麼,地暖的溫度從腳板底可以傳到她的手指尖,她不會冷。

    “頭也不梳?”

    “你給我梳一下嘛。”南心一搖一搖的朝著楚峻北走過去。

    坐在他的腿上,端起他喝過的茶,呷了一口,覺得神清氣爽。

    “明前的龍井。”她自得說道。

    “你現在這嘴也叼得很,居然給喝出來了。”他的手掌拍在她的腿上,一下一下的敲著。

    像往常一樣,毫無差別。

    南心回過身看到這男人穿著家居服,英俊的輪廓上,眼角眉梢都掛著溫暖的笑意。

    這段時間她總是感覺楚峻北像是變了一個人,總之不是她之前認識的那個不懂風情的男人。

    他喜歡兩個人獨處的時間,只要家裡沒有別人,他都想要跟她更加親近,哪怕她做些幼稚可笑的事,他也一一笑著收下。

    這時候也是一樣,他誇她嘴叼的時候,活像她做了多了不起的一件事情似的。

    他總是對她流露出滿意的神情,讓她不禁然間覺得自信。

    她撇撇嘴,“我哪是嘴叼,你的龍井,會有明後的嗎?”

    “哈哈!”他大笑,“那我若是隨便買點龍井給你喝,你也要說是明前的?”

    “那我要看杯子裡的茶你喝過沒有,你沒喝過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茶。”

    “真是狡猾。”他說出這四個字,心中被不明物一蟄,一下子疼得一縮,可不是狡猾嗎?

    她是南方的狐狸啊,腦子裡裝的都是騙人的把戲。

    她揚起眉,輕哼一聲,“跟你學的。”

    他狀若無事的跟她聊天,手指梳著她一頭烏髮,“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嗯,你說。”

    “我們把闖闖送去私立全托學校吧。”

    南心突然警惕的回過身,沒事送什麼全托?

    “私立全托?”

    “嗯,我會找一家質量最好的全托幼兒園,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了,而且男孩子,應該從小培養他獨立一些,是不是?”

    茶還在手中端著,杯子的熱度還溫燙著手心。

    可南心緊張握著杯身的時候,打了個寒顫。

    她真的沒有看出楚峻北哪兒一點點的不高興,從昨天到現在。

    除了Joe要離職的事情,他沒有表現哪兒有不痛快。

    怎麼突然想把闖闖送去全托?

    全托是什麼意思?帶過孩子有過想法給孩子找幼兒園的女人不可能不知道。

    全托意味著一個星期只有雙休孩子會回家,其他時間都住校!

    住校!

    一個才滿兩歲的孩子要住校!

    更何況家裡不是沒有人照管,這是一個瘋狂的決定!

    “峻北?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南心把水杯放回到桌面上。

    她不敢再坐在楚峻北的腿上,而是往沙發上一坐,端坐如正在找律師的代理人尋問著枝末細節。

    “我是很認真在跟你討論這件事。”

    “不不不。”南心搖頭,她的臉上,眼裡,沒有一絲喜色,全都被窗外的冰雪掩蓋。

    她的手指都不由緊張的微微顫動。

    怎麼好好的氣氛,成了這樣。

    可這男人並沒有一點點不知所措,他安之若素,像素日裡的清晨,跟她說點笑,把弄一陣她的頭髮。

    他很久沒有對她冷言冷語,她在此時萬分想要他神情冷一些,眸色狠一些。

    他如此淡然,倒弄得她沒了方向。

    “我覺得這個玩笑不好笑,真的。今天又不是愚人節,你別逗我了。”

    “沒有。”這男人真真兒溫柔如綢。

    他若是想要對一個人好,就好到你看著他給你捅刀子,你也得受著。

    像此時,南心已經心房劇烈抖顫,卻還要看著他的眼睛,看著他的嘴角,想看到一點點他否認的痕跡。

    他若是凶一些,狠一些,冷一些,她還可以跟他吵。

    偏偏他如此溫聲軟語,不給她一點點蠻不講理的機會 。

    “南心,你一直都是知道的,我不喜歡小孩。從我們剛剛在一起的時候你就明白。我能讓闖闖在身邊這麼久,完全是因為對你的喜歡,但這不能代表我一直可以讓一個孩子整天在我面前晃。

    你知道我討厭小孩到什麼地步嗎?”

    他終於在緩聲說完這一句話後,深蹙起了眉,但他眼睛看向她的時候,她還是看到他不忍苛責她的隱忍。

    南心突然覺得自己慢慢的開始和他站到了對立面,可她一點也不想。

    “峻北,闖闖很可愛的,你沒發現嗎?

    他和別的小孩不一樣的,你不喜歡的小孩子,是因為他們煩和鬧騰吧?

    闖闖不吵大人的,你說什麼他都懂,你不高興的時候,他就安靜的坐在一邊自己玩,他從來不來打擾你。

    他有多喜歡你,你難道感受不到嗎?”

    南心說著說著,居然情不自禁的流了淚,她想讓他感同身受,卻發現自己力量微薄。

    淚水咸澀辛苦,在臉上流過,一陣陣的辣燙,流進嘴角,苦得舌尖僵硬。

    她不知道怎麼才能讓楚峻北喜歡上孩子這個群體,現如今,她已經不再指望。

    就好像你在一個圈子中,不能因為自己有孩子,就去勸說想要丁克的人也去生孩子一個道理。

    楚峻北輕輕嘆著聲,他抽了張紙,往前挪了些,坐得離南心更近了。

    他給她擦眼淚,彎著嘴角說她哭起來的樣子真傻。

    可他心裡已經潮濕的部分卻無人揩拭,他得忍著,裝作毫無異常,“南心,我已經盡力,並且十分努力的想要喜歡一個小孩。

    可我努力了,也盡力了。

    但我還是無法做到對一個孩子由心底產生喜歡。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覺得闖闖可愛,但我卻要裝作還算喜歡。

    你能體會那種心情嗎?

    我們是夫妻,你也說過,你想和我一輩子過下去,你還說你想要個紫色的婚禮。

    這些我都可以滿足你,但是我們把闖闖送去住校。

    哪怕他少些時間在家裡,也要好一些。”

    南心抓住楚峻北的手腕,心中惶怕不安,卻又不敢在不是時機的時候道明一切,她把他的掌心打開,面頰貼在他的掌心裡。

    她心中翻湧而起欲要試探。

    “那你再試一段時間不好嗎?難道我們以後不要自己的孩子嗎?”

    南心問出這一句後,緊張得雙拳緊握。

    只見楚峻北堅決的搖頭,那種堅決就像是一個面臨即將被破城的將軍,誓死不降的決心。

    “不要。”

    “你騙人,怎麼可能不要孩子?”

    南心不會相信,楚峻北不喜歡孩子,只是一時的。

    不可能一輩子。

    “不要!”楚峻北再次出聲。

    “那我不小心懷孕了怎麼辦!”南心拔高了聲,她差點一個忍不住就要站起來與他對峙!

    “打掉!”楚峻北覺得自己的手臂在顫抖,他極力克制,才讓他的聲音沒有抖,“所以我們一直做避-孕,我不會要孩子,你也別有這方面的打算。”

    南心的唇也抖了起來。

    楚峻北握著南心的肩膀,“南心,為什麼你要有那種傳統的觀念?別人要那樣,你就要那樣?你是跟我過日子,你當然要跟的思想統一,難道不是?”

    南心知道楚峻北那種 歹毒的心腸後,怕得要命。

    以前她騙周姐的話,居然真是楚峻北心中所想。

    一個生命在肚子裡,她和他有婚姻存續,名正言順的孩子,又不是野種!

    他們又不是沒有精力沒有財力去養。

    他卻冷冷的說“打掉”。

    自己的骨肉,他居然說得出口。

    他前輩子跟孩子這種生物有仇嗎?

    南心唸著這些,心情愈發的激動起來,“我們國家就是這樣的思想,要傳宗接代,那這麼大份家業,怎麼辦?”

    “傳宗接代是為了有個根,根這種東西,你不傳有人傳,天下多的是人姓楚,追到根上,五百年前都是一家。

    人一輩子活在這世界上,他的價值不僅僅是傳宗接代,就算以後再也沒人知道邵逸夫的後人是誰,但這世界上存在過的那麼多邵逸夫樓仍然在。

    人的意義,僅僅是傳宗接代的話,何必奮鬥,不停的生孩子就是了。”

    南心覺得楚峻北有備而來,她根本辯不過他。

    她想要據理力爭,“你的觀念有問題,孩子是上天給的禮物,如果懷上了,自然要生下來,怎麼可以打掉?”

    他半步不讓,“你明知道我不喜歡,難道你要生個孩子下來讓我天天看著煩?

    一個孩子若是被那個家庭的父母喜歡,那麼他就是幸福的。

    如果不是,他不是被父母所喜歡的,他就是不幸的。

    我不喜歡孩子,我盡力做好措施,不生。

    如果你不小心懷上了,硬要生下來讓我對那個孩子不好,你這樣做,到底是我的愛人,還是我的仇人!你把他生下來,讓他出現在一個不喜歡他的父親面前,不是他的仇人嗎?”

    南心一陣陣的感覺到楚峻北的情緒隨著話題的不斷增進而變得苛利起來。

    儼然如果她現在懷了孩子,他就要把她拖進醫院的手術台上一般。

    南心沉了沉氣。

    不喜歡就不喜歡罷,她沒辦法強求。

    她不能說他是錯的,每個人都有喜歡和不喜歡的自由。

    “我以後不讓闖闖下樓來煩你了,這樣可以不送他去全托幼兒園嗎?”

    南心是想平靜些,淡然些來說這些話。

    可是說出這段話 時候,她眼中的淚水再次氾濫成災。

    一想到闖闖才滿兩歲不久,就要落到去讀寄宿學校的下場,心中的疼痛便密密麻麻,一點縫隙也沒有。

    楚峻北不停的抽紙給南心擦眼淚。

    他一直強迫自己,再心狠一點,她捨不得是暫時的,只要不天天在一起,以後再送得遠一些,她也會習慣。

    不然闖闖一直在她身邊,就是個炸彈。

    “以後每週週末,我陪你去接他,他總要長大的,男孩子怎麼可以一直這麼嬌弱?”

    南心不能再忍,她打開楚峻北的手,騰地站起身,睨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冷眼相向,“他哪裡嬌弱?他才兩歲多一點!他只是語言比別的孩子發育得早一些,就算會說再多的話,他也才兩歲多一點!”

    “楚峻北!一個兩歲出頭的孩子,你讓他去住校,家裡人都死光了嗎?”

    楚峻北端坐依舊,把手中已經染濕的紙巾扔進垃圾桶,“全托學校不止闖闖一個孩子,難道別人家裡的人都死光了?”

    “我不同意!”

    南心沒辦法再跟楚峻北談下去。

    他已經想好了,根本沒有打算跟她商量 ,他只是來給她支會一聲。

    闖闖可以不上幼兒園,也絕不上全托!

    大一些,她尚可以考慮一下。

    但兩歲出頭這個年齡,想也不用想!

    她絕不同意!

    楚峻北因為齒牙緊咬而讓他面龐上的線條愈發冷硬,那一份英俊鑄上寒 鐵的氣息。

    傾城無雙,卻是以煞氣為刀雕出的俊顏,叫人生怕。

    “這麼說的意思就是,你情願讓我天天不高興,也要把闖闖留在這裡?”

    南心感受不到地暖傳來的溫度,涼得很,彷彿置身窗外的冰雪天地,寒風陣陣呼來,從毛孔穿透進皮膚。

    冷得四腳百骸都發僵。

    “峻北。”

    南心認了輸了,她耷著肩,在男人身邊坐下,把冷僵的手往他腿上放,蜷起秀拳,“峻北。”

    他忍著情緒,“我說得很清楚,我不喜歡孩子,我對闖闖做到如今這樣,完全是因為你。

    我並非只是不喜歡你弟弟,我自己也不想要孩子。”

    “我明白的。”

    南心點頭,“我明白你不喜歡,你說過不止一次,我不能怪你,可是我不能送闖闖走,峻北,闖闖從來沒有離開過我。”

    南心將軟耷的腦袋無力的靠在楚峻北的肩頭。

    她幾次咬牙都不想哭,可是心臟被揉來撕去,她根本就扛不住。

    一想著要和闖闖分開,她就受不了。

    闖闖如果不小心尿*了,會不會被老師打屁股。

    如果他在學校裡調皮了,老師會不會罵他。

    他年紀這麼小,會不會被別的同學欺負 。

    如果再大些,他記憶長久,他還會說一些關於學校的事。

    住校一週見一次,星期一發生的事,到了星期五,早就忘記了。

    “峻北,闖闖從來沒有離開過我,我沒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他天天都和我睡。

    我沒有想為了闖闖讓你不高興。

    我天天都想讓你高興。

    你說你喜歡單獨的空間,不要闖闖和我們一起睡。

    我也同意了,我幾乎每天把他哄睡了都陪著你。

    你說你喜歡單獨的空間,如果不是你提出把17樓18樓打通,我根本不會再提這樣的要求。

    峻北,我真的已經小心翼翼了,我生怕你不高興。”

    南心抽泣的時候,他感受著她胸腔那裡傳到周身的震動。

    小心翼翼。

    唯有這四個字,可以詮釋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

    如今他也變得小心翼翼。

    “我們兩個這日子能繼續過下去,必須一人讓一步,是不是?”

    南心的手掌拍打在楚峻北的胸口,打得啪啪作響。

    最後也只能揪住他的衣服,用力的扯,她一口氣抽上來說話的時候,已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但是即便是聲大音高,她也只能是乞求,“峻北,我不要讓!什麼都依你,這個不行!”

    楚峻北的眉心蹙成川字,那份DNA親子鑑定沒有看過內容,但在楚峻北的腦海中清晰如雕刻。

    南心的情緒,是一個正常母親的情緒。

    楚峻北甚至感受到了南心瀕臨崩潰的抗爭。

    孩子若是顧展唯的,顧展唯不可能不知道。

    縱使和一個沒有感情的男人的孩子,她依舊可以把那個孩子放到心尖兒上來疼愛。

    這是多麼恐怖的一種愛。

    這不僅僅是一種愛,更是一種能量。

    他一直都相信女人可以為了孩子犧牲這樣,犧牲那樣,最後犧牲自己都在所不惜。

    正因為他明白,所以他要把闖闖和她的距離拉開,以後送走。

    只是需要一些時間而已。

    他的手掌撫著她的背,“只要闖闖去讀全托的幼兒園,以後每週接他回來,我依舊可以像以前一樣,哪怕心裡不願意對他好,也可以做出對他好的樣子。

    但如果不送他去全托的幼兒園,我心裡對小孩的那種厭惡再也無法忍耐下去,南心,我的脾氣並不好。

    我真的不想他在成長的過程有我給他造成的陰影。”

    事情已無轉圜的可能,南心離開楚峻北的肩膀,垂著頭,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在腿上。

    綿綿無力的話語,幾近絕望的最後陳述,“我們把17樓和18樓的樓梯拆了吧,以後不讓闖闖下來了,我讓周姐每天單獨給你煮飯,我把Gucci還給你,我不讓闖闖碰你的任何東西,包括狗,他會聽我的話,真的。

    峻北,我真的,我不讓闖闖出現在你面前一下子,你別把他送走。他這麼小,才兩歲,跑快了還會摔跤,連普通幼兒園都還沒完全適應就送去全托,太殘忍了!你不覺得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31
146:南心選了一條最難走的路
    似乎有一根琴弦在空中被斬斷,發出“錚”的一聲響。

    楚峻北彷彿聽到了南心意有訣別的意思。

    樓梯拆掉?

    你的狗,還給你。

    像是兒時和班上的好朋友鬧了矛盾,兩人送的本子,橡皮擦也要一一歸還時的狀態。

    楚峻北此時的牙齒咬得“咕”聲作響。

    殘忍嗎?

    誰說不是?

    可這些孽都是誰造的。

    若不是她,他們怎麼會弄到這個地步。

    “如果不送他住校,也行。”楚峻北知道自己終於算是完蛋了,他一再讓步,一再讓步,底線一再退讓,終將守不住。

    “要我做什麼?”南心問。

    “我和你搬家。分開得遠一些。”

    肝火上行,衝出咽喉,南心怒聲相斥,“楚峻北,闖闖到底怎麼了你!”

    “我不喜歡小孩,每天一想著有個孩子會出現在我面前,我頭就炸疼!”

    “我說了,不讓他出現在你面前,還不夠嗎?”

    他也突然加大聲音!“怎麼可能不出現!”

    南心被他吼得一怔,愣了半天的神,看清他眼底那些肆意燃燒的火苗才更加篤定的相信,今天清晨發生的一切,都不是玩笑。

    她的肩膀,扶也扶不正,只是歪斜著,有氣無力。

    頭髮每天清晨醒來都是有些凌散的披著,他看見便用手幫她梳梳。

    今天他也用手指梳過,只是依舊很亂,是她每每心煩的時候用手抓亂的。

    氣息如此薄弱,像是缺了能量,仿似感覺自己已經無路可走。

    楚峻北決定的事情,除非他自己放棄,什麼時候能不按照原定軌道進行?

    要送走闖闖,他已經狠了心,他討厭孩子討厭到此等地步,她為之驚嘆。

    哪怕以後她懷孕,他也不要孩子。

    這算不算兩個人的信仰不同?

    都說C國人沒有信仰,沒有信仰的民族是可怕的,可誰說C國人沒有信仰。

    C國人信仰親情。

    靳家的親人,就是她的信仰。

    闖闖,就是她的信仰。

    她怎麼能奢望楚峻北和她有相同的信仰。

    楚峻北和父親決裂,堂表親都關係不好,他一個人單打獨鬥,親人還不如朋友跟他走得近。

    他們是沒有共同信仰的兩個人。

    心中知道那份分歧,南心的眼中沒了淚,不是不想哭,只是知道在他面前哭起來也無濟於事而已。

    她抽了一聲長氣,換上維持呼吸的氣息,“你到底要怎樣?”

    “我們和闖闖分開住,現在你應該明白,在京都不會出事,我會派人過來保護闖闖安全,靳永鐘在G城見過那些陣勢,他也不敢了。”

    時間過了好幾分鐘,客廳裡除了呼吸和牆上掛鐘的聲音,別無其他。

    她站了起來,他抬頭望著她。

    她的目光*進他眼淵的時候,清澈通明,像是已經看破。

    “如果我不和闖闖分開,你打算對我怎麼樣?”

    南心說出的句子,沒有一分乞求,沒有半分可憐。

    將她的底線擺出來,然後把一切的決定拋給他。

    我不同意,你要怎樣?

    楚峻北的眸深墨如夜,兩道俊眉此時凝重蹙起,他也慢慢站了起來。

    “你什麼意思?”

    這話是有多小心,楚峻北心裡很清楚。

    他從南心說出要拆樓梯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好像經營很久公司馬上就要破產了似的。

    “峻北,只要不讓我和闖闖分開,你做的任何決定,我都同意,任何決定!”

    一再篤定,是為了讓自己下狠心,也是為了逼對方放棄。

    男人站起來之後,她再也不能低頭,仰頭望他的時候,感覺他的目光刺眼。

    好像他的身後有一輪太陽升了起來,如此一來,她更顯渺小。

    一直在他面前都渺小,她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哥哥,還有闖闖,算是她的底線,如果哥哥有天醒了,她可以再也不為哥哥做什麼。

    可是闖闖不行。

    誰也不可以拿闖闖跟她進行博弈。

    任何人也不可以!

    女人的語氣有多淡,眼神有多清冽,她的態度就是反之的強硬。

    楚峻北感受到了書中講的太極,看似軟綿無力,卻是致命。

    任何決定 ?

    他能做的任何決定是什麼?

    他除了想把闖闖送走,什麼也不想。

    而她除了想把闖闖留下,什麼也肯放棄,包括他。

    不用明說,字裡行間都是那種意思。

    他總歸是不如她的親生骨肉。

    他看她很久,“離婚”兩個字說不出口,幾欲要拿離婚來威脅她,但他放棄了。

    他深知她已經做了破釜沉舟的準備,看她眼中的清冽就知道。

    見他唇片抿緊,沒有一點放鬆的樣子,南心退了一步,“我換了衣服上樓去把早餐拿下來,我陪你在樓下吃,今天開始,我不讓闖闖下樓了。”

    南心不再聽他說話,轉身離開。

    一進18樓的客廳,闖闖已經坐在地上玩積木了。

    搭了很高,聽到南心的腳步聲,闖闖沒有回身,他的目光認真緊聚在積木上,小手輕輕的放積木,生怕倒了。

    “南南,北北呢?”

    南心站在離孩子兩米遠的地方,看著孩子胖胖的小身體,南心吸了口氣,像是吸進了一嘴的鋼釘子,拚命的嚥下去。

    她走過去,蹲下來,在闖闖邊上坐下,“闖闖,以後不要去找北北了,好不好?”

    積木“嘩啦啦”的倒了一地,闖闖茫然的轉過頭來,手裡拿著一塊積木僵在半空中,“為醒麼?”

    南心看著一地坍塌的積木,就像坍塌的心房,她努力彎翹著嘴角,不去傷害孩子心中那份純淨的美好,“因為北北最近很辛苦,工作太累了,連媽媽也不能去打擾,以後每天讓周姐送飯到樓下吃。但是闖闖不可以去打擾。

    北北工作那麼辛苦,也是為了讓我們所有人都過上舒服的日子,闖闖不可以辜負北北一片苦心,知道不知道?

    不然北北那麼辛苦都白費了。”

    闖闖似懂非懂,“可系闖闖又不會吵北北,不七他的餛飩就系啦。北北工作忙,闖闖可以給他送飯耶。”

    “送飯的事情讓媽媽和周姐做,闖闖只需要乖乖的,等以後北北忙完了檢查一下闖闖是不是很乖。”

    “麻麻,北北要忙多久?”

    “他忙完了,媽媽就告訴你,好不好?”

    南心伸手幫闖闖揀積木,一塊又一塊。

    好不容易搭起來的房子,一碰就塌.....

    像不像她的婚姻?

    ............................................................

    南心和楚峻北分開上班。

    有一道裂痕無形的在他們之間延伸。

    楚峻北感受到了,南心也同樣感受到了。

    要和闖闖分開住的決定一旦成形,楚峻北就沒想過要放棄。

    特別是南心有了即便是和他離婚,也絕不和闖闖分開的想法。

    他們之間的感情薄弱到任何人都可以來破壞一下的地步,楚峻北突然發現自己勢單力薄,如今極力想要保護的婚姻經不起任何考驗。

    其實他從來不想去考驗人性,人性經不起考驗。

    所以他才沒有在南心問他要怎麼樣的時候去回答。

    結果不是他願意看見的,他又何必去考驗南心的狠心值,和自己的承受值。

    他不願意再拿闖闖去考驗南心。

    而且他想到一個很可怕的事情,如果靳斯翰醒了,那麼闖闖的身世可能就不再需要隱瞞,那麼孩子的生父?

    楚峻北大吸一口氣,覺得自己走進了一個無法擺脫的怪圈。

    到公司的時候,楚峻北陰著的一張俊臉嚇得員工個個退避三舍。

    晨會剛剛結束回到辦公室,楚峻北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喂。”

    “嗯。”

    “峻北,我有事要見你。”

    “我在上班。”

    “我就在你公司樓下,我現在上樓,可以算預約嗎?”

    “你上樓吧。”

    沈玥昔掛了電話。

    楚峻北原本不想見任何人,現在確實是心情煩躁。

    沈玥昔知道闖闖是南心的孩子,會不會知道孩子的父親?

    楚峻北想打聽的事,和沈玥昔想說的事,是兩個概念。

    沈玥昔坐在楚峻北的對面。

    楚峻北手指在鍵盤上敲擊,等信息發送完畢,他停了動作,伸手摁了助理線,“兩杯咖啡。”

    Joe除了想進楚峻北辦公室看八卦,一般情況下就讓前台把咖啡給楚峻北送過去。

    可今天不一樣,他看到了沈玥昔。

    沈玥昔給Joe的感覺,挺高傲的一個女人。

    只是三年前把楚峻北給甩了,如今人家公佈了婚訊,她又來了。

    真讓人摸不清這一對舊*到底想搞什麼。

    咖啡是由堂堂賀少親自送去的,結果楚峻北半點不懂察言觀色的把他驅逐出去了。

    一點八卦沒聽到,還當了一次送咖啡的女工。

    Joe趴在門外聽。

    公司裡也沒有員工敢去舉報。

    結果隔音效果太好,根本聽不太清楚,只是模糊的聽到了什麼“兒子”,什麼“弟弟”,什麼家規,家產之類的。

    楚峻北手指在咖啡杯杯耳裡勾勒著內線,今天再香的東西,他都沒太多興趣。

    男人的眉頭輕輕蹙著,沒有放鬆,甚至趨於凝重之勢。

    “玥昔,你的要求過份了些。”

    楚峻北想了很久,沈玥昔按理說是推他一把,可他終究還是沒能接受這個提義。

    “過份嗎?現在家裡人都同意我們在一起,難道我不能爭取嗎?”

    “如果我沒有公開婚訊,你可以。但現在我對外是已婚身份,這不單單是我和你之間的事,還包括南心。”

    “所以我說,你們私下離婚,不用公開,等京都人慢慢淡忘。”

    “我不會同意。”楚峻北淡然一笑。

    沈玥昔只是秀拳握緊,坐姿沒有半分動搖,“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把闖闖是靳南心兒子的事情公佈出去。”

    楚峻北臉色一沉!

    沈玥昔目光精亮,決斷力超凡!她凝氣說話,有備而來。

    “峻北,我知道你有本事,在京都同輩之中,也就邱銘俊能跟你爭一爭。楚伯伯有能力壓治你,但是他是你父親,不可能壓治你,哪怕你和他脫離關係,他依舊縱容你。

    京都有半邊天你想怎麼翻都可以。

    可是你清楚,靳家勢力在南方,G城是個什麼城市 ,你比我還要瞭解。

    那個城市封建大門閥一座又一 座,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全國也沒有南方G城的門閥多。

    小老百姓只知道G城商人有錢,至於 那些什麼規矩,根本瞭解不到。

    G城的上流社會是一條鏈條,環環相扣,每家的模式都差不多。

    靳家這樣的門閥一直低調,現在有些衰敗雖是不及裴家,可是大房在的時候,靳家是屬於隱富榜首,後面牽扯的利益家族有多少,你比我清楚。

    G城整個財閥圈子可以公然娶妾,可以生無數的孩子,可是他們對嫡系血統的重視超過任何城市!

    你雖然和裴家莫家有深交,可是他們不會站出來讓你挑戰G城財閥的潛規則。

    那樣他們會成為整個G城大財閥們的公敵。

    闖闖的身世一旦公佈,靳南心會被徹底趕出靳家,從宗譜上除名。

    而且靳南心為了謀得大房家印,掌管大房家產,居然動用歪心思生孩子冒充弟弟,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這種居心一旦被公佈,以後整個G城,她都沒辦法再踏入半步!

    在沒有大房任何人作為支撐的時候,她的卑劣手段一旦公之於眾,將會成為所有大門閥攻擊的對象。”

    楚峻北的目光從不可思議慢慢轉為幽冷。

    他一直都知道沈玥昔,她從來都是優秀的,做事就要做到完美,她習慣了所有人的掌聲和稱讚。

    沒有調查清楚,她不會亂來。

    一步一步的,抓住要害,從來不盲目。

    這是他曾經欣賞的樣子,可是如今她卻拿著這些優點來對付他。

    “玥昔,你查這些花了多少時間?”

    “從靳南心出現在你身邊,我發現你對她有所不同的時候,我就開始瞭解G城。”

    “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做得特別好?”

    “沒有,我失去了你。”

    沈玥昔苦笑,我拿到了有力的數據,卻失去了你。

    “你現在想跟我在一起,是因為什麼?家裡人同意了?”

    沈玥昔補充一條,“而且我還愛你。”

    “嗯,我相信。”楚峻北緩點了頭,“不然你不會這麼大費周章的來做這些事。可是你做的這些,有什麼意義?”

    “有,你會離婚。我們會回到起點。”

    “如果我不離呢?”

    “她和別的男人生了孩子,你不離?”沈玥昔輕聲呵笑,“只能說明你太在意她。

    既然在意她,怎麼忍心她在這個時候讓靳家除名?”

    “除名就除名,我並非養不起她。”楚峻北狀似無所謂的聳聳肩,口吻亦是十分閒散,“她哥哥,還有闖闖,還有她帶著的人,我都養得起,她無聊的話就再給她開個公司。

    我不但可以養得起她,我還可以養得好她,除名有什麼?”

    “我知道你不是這樣想的。”沈玥昔哂然一笑,連此時她大家閨秀的風範都不落半分,“靳家是個百年世家,拱手相讓嗎?它於靳南心的意義就像湘園於你的意義。

    靳南心如果會放棄靳家,當初就可以直接跟二房簽協議每年拿錢分紅就行,可她為什麼要把持著家印?為什麼要和別的男人生孩子?

    她是缺人養嗎?

    以她的姿色,就算隨便傍個有錢人,也養得起她吧?

    可她選擇了最難走的一條路,生孩子,冒充弟弟,照顧哥哥,她只要肯找個靠山,還沒個男人願意出錢幫她醫她哥哥的病?

    她只是靳家的私生女,按理說她一結婚就不應該再在靳家掌管家業,可是你們結婚的消息似乎沒對她在靳家的地位有任何影響。

    這中間或許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細節,我查不到,但可以猜一下。

    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你們的婚姻雖然對她的地位沒影響,但闖闖是她兒子而不是她弟弟的事情,一定會有影響。

    而且我也敢保證,這件事情一拋出去,裴家,莫家的人都不會因此和靳家二房作對。

    原因我已經在之前說明了。”

    楚峻北沒作回應。

    他一直都狀似輕鬆。

    沈玥昔說得沒錯,裴家莫家不會為了這件事和整個G城大門閥的潛規則作對。

    當年裴錦程要白珊作妾的事拋到京都引起社會關注的事情來抵抗白家威脅,可是雲燁反對。

    因為雲燁的姐姐曾誓死要嫁入辛家作妾,從政的白家若是因為這件事倒了,下一個就是莫家。

    因為一旦裴錦程那麼做了,會造成整個圈子的潛規則遭到破壞。

    那是一個家族與無數大大小小的家族為敵,後果可想而知。

    很多事情,雖然法律不允許,可是G城的上流圈子,一直維護著那些潛規則,是因為那些規則可以給他們帶來利益,並讓他們享受一種天高皇帝遠的一種權欲。

    楚峻北沒有駁斥沈玥昔,因為他也同意她的說法。

    不管是關於G城的潛規則,還是關於南心。

    南心選了一條最難走的路,是因為那個百年世家於南心來說意義非凡。

    南心說過,她最大的理想就是等著哥哥醒,然後把這個家交到哥哥手裡,她對幾年前靳家的車禍一直是內疚的。

    雖然她從來不說。

    她身上的責任感,比他見過的很多女人都強。

    只要靳斯翰沒有醒,她的理想似乎都沒有“楚峻北”這個人。

    但他都認了,有什麼辦法?

    “玥昔,你威脅我的時候,如何做到這樣面不改色的?好像都是我的錯似的。”楚峻北笑了笑,漫不經心的語調狀似調侃。

    沈玥昔聽著卻是心中一驚。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31
147:你這樣說南心,我不高興
    好像都是我的錯似的。

    這句話讓沈玥昔心生內疚,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沒有錯,因為她也是為了楚峻北好。

    可楚峻北這樣說出來的時候,她才知道楚峻北沒有錯。

    她凝了凝氣。

    “我想把過去的三年補回來。”

    楚峻北連連“嘖”聲,搖頭時,無奈一笑。

    “你總是在最不合時宜的時候做最不合時宜的決定。”楚峻北嘆了一聲,“三年前我讓你不要離開,你要離開,用了所謂的家人不同意這個理由。

    你剛回來的時候,我爸還沒有任何動向的時候,你連去找我都要背著你父親。

    我說你要麼跟我結婚,要麼消失。

    你選擇了不出現。

    而那時候,南心還沒有真正走到我身邊來。

    可當她真正意義上來到我身邊的時候,你們全都跳出來了,我爸,堂兄,表妹,姑姑,阿姨,你們全都出來了。

    你們唯楚家大老爺馬首是瞻,哈哈。”

    楚峻北笑得有些冷。

    他從鋼質的煙盒中取出一隻煙來,往後一靠,將煙叼在嘴上,微偏著頭,打火機蓋掀開時,清脆的一聲“叮得”,打火石“刷”的響起時,火苗舔上煙絲。

    打火機扔在辦公桌上,楚峻吸了一口煙,煙霧在他面前裊升,香菸夾在指尖的樣子,感覺他的距離突然遠去。

    “玥昔,我現在對你憤怒不起來,我只是希望你在對的時間做對的事情。

    你已經錯了兩次了。

    不要再用自認為對我好的方式來做一些事情。

    你可能一直在意的,是楚家這座門閥,所以當初你選擇聽從長輩的威脅,而放棄我。

    如今,也是一樣。”

    沈玥昔感覺到耳後一陣火燙,一路燒到脖子。

    那是一種無法言表的羞愧。

    “我難道不是為了你好?”

    “可我並不會感激你。”

    “......,峻北,如果......”沈玥昔闔了雙目,她知道楚峻北 說的都對,但於她來說,家族難道不重要嗎?

    當初他只考慮她不站在他那一邊,他可曾考慮過她?

    楚建勳平時不指使誰,可如果他下定決定要結果的時候,誰也不能忤逆。

    楚峻北就不曾想一想,如果她跟楚建勳作對,下場並不會好嗎?

    “如果什麼?”楚峻北好整以暇的等著沈玥昔說出下句話。

    香菸夾在指間,煙霧裊裊薄繞,楚峻北再吸一口,將煙霧悠悠吐出,沒有出聲。

    “如果你不答應我,我不僅會將這些東西拋給靳家,還會把這些事讓楚伯伯知道。

    你明白的,楚伯伯如果真要插手,你在京都的日子不會好過。

    靳南心是顧展唯的前妻,楚伯伯本來就希望你們不要為了一個女人鬧得不痛快。

    如今這種情況,楚伯伯下起手來,怕是快得很,可你真的希望楚伯伯對靳南心動手?

    我能為你守住這個秘密,但我有條件。”

    這是楚峻北聽到沈玥昔第二次威脅。

    先是靳家與G城大門閥之間的鏈條。

    再是楚家的強硬勢力。

    “我離婚了,你要跟我結婚 ?”楚峻北失笑。

    “嗯!”

    “可我和南心已經有名有實的夫妻,你不在意?”

    “不在意。”

    “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

    “哦.....”楚峻北恍然大悟一般,“你的意思是因為愛,所以包容了我有過事實婚姻這樣一段過往?”

    “是。”

    男人擰眉而蹙,“就算你心裡膈應,不舒服,你也覺得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超過那些不適感?”

    “是!”

    楚峻北又是一笑,倒比之前輕鬆了,“玥昔,我不能答應你。”

    “為什麼?”

    “我也感覺自己能包容南心過去的那段婚姻,就算她跟別的男人生過孩子。我覺得我們之後的婚姻也不會過得差,我會儘可能讓我和她的婚姻走上正軌,把過去的慢慢拋下。”

    “你瘋了!”沈玥昔簡直不相信這樣一段話是從楚峻北的口中說出來的!

    他曾經對婚姻的理念有多苛刻有多追求完美她不是不清楚的。

    沈玥昔騰地站起來!“楚峻北!你一個堂堂京城大門閥當家少爺,為了那樣的一個二手貨女人!居然不嫌棄她髒!她還是個私生女!那身份!”

    楚峻北伸手把煙摁熄在菸灰缸裡,繼續往後一靠,他沒有沈玥昔的激動。

    嘴角的揚起的笑容有幾分不可思議的譏誚,“按你這個命題,我離了婚,不也成了二手貨男人?

    可你為什麼說你能忍受,能包容?”

    沈玥昔噎得氣得喘不出來,哪裡不對?

    楚峻北涼身笑道,“是因為你覺得比我低兩等,自己感覺配不上我?所以你一手,我二手,我們才是配的?

    總之,男人怎麼爛都可以,依然需要某些方面冰清玉潔的女人才能與這個爛人相配?

    而女人不管她有多善良,多能幹,但如果她有過感情史,她根本就配不上再進入一段感情?

    玥昔,你是這個意思嗎?

    你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女奴意識?

    這樣的理論如果存在,你們女人應該自發的組織起來,讓政aa府重新制定法律,不准女人提出離婚。

    女人有什麼資格提出離婚?

    因為一旦離婚了,就髒了,就下賤了。

    而且還應該讓政aa府恢復曾經對女人浸豬籠的處罰,古時候的婚姻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沒見過現在這麼多離婚的。

    不聽話的就往死裡打就行了,慢慢就乖了,離婚率也下降了。

    反正這些東西由男人提出來,到時候你們又要說男人傷害了你們。

    可若女人自己骨子裡的奴性願意回到那種狀態,我倒也是覺得可行,畢竟男權社會,作為男人我也是蠻開心的,省得一天到晚瞎鬧騰什麼平等,多煩人。”

    楚峻北說完,“噝”的抽了聲長氣,“嘖嘖”聲疑,“按理你是崇尚女權的。

    還是說你對我的感情是感情,我對南心的,不是?

    可我覺得我對她,是有感情的啊。你能包容的東西,我也可以包容......”

    沈玥昔被楚峻北問得腦子直髮嗡。

    這是扯的哪兒跟哪兒!

    她說的是事實,而且說的是靳南心。

    可楚峻北怎麼把矛頭全部指向了她?而且還在溫和的語氣中夾雜了攻擊!

    那絕對是攻擊!

    什麼浸豬籠,什麼骨子裡的奴性!

    他這是在諷刺她!

    她什麼時候比他低兩等!

    他們之間是平等的!

    “峻北,你現在跟我說的不是一個層面的東西!我不想和你爭女權或者女奴。”

    楚峻北“嗯”聲點頭,“我並沒有想和你爭女權或者女奴,這個社會給了男人和女人太多自由。

    是你把話題引到了南心頭上,說真的,你那樣說她,我是不高興的,可你是沈玥昔,跟我一起長大的沈玥昔,所以我沒有衝你發火。

    我只是拿你做了個類比,你就不高興了。你再換位思考一下我的心情?

    我並不是不知道她之前是什麼人。

    我跟她結婚的時候就知道她有過一段婚姻,也知道她曾經有過一段長達八年的戀愛長跑。

    但是她和顧展唯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如我和你長。

    玥昔,如果你心裡覺得男女是平等的,那麼在我和南心這段感情中,我並不算虧的那個。

    你所謂的她配不上我的東西,現在在我眼裡,並不算太重要,就像你現在覺得只要能和我在一起,我有沒有過婚姻都無所謂是一樣的道理。

    其實我也不太明白為什麼我現在可以這麼平靜的和你聊這些。

    或許我所有的情緒都被南心佔了,沒辦法跟你嘶聲力竭的爭辯,我覺得那樣有些累。”

    累。

    楚峻北的感受就是這樣。

    他應付沈玥昔,要顧及曾經的情面,但是對她現在的做法很不滿意。

    他不願意花時間跟她吵架,那是件累人的事。

    每次和南心吵架的時候,至少吵了之後能有點意義,如果南心贏了,她會來哄他。

    如果他贏了,看到南心委屈得不想吃飯了,他也會去哄她。

    最起碼結果是兩個人靜下來後都能反思一下。

    可是和沈玥昔吵了之後,有什麼意義?

    沒有任何意義。

    沈玥昔一直都覺得楚峻北會停在原地。

    他們有從小到大的感情,誰有那種本事可以撼動青梅竹馬?

    楚峻北對她的感情不會淡,以前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從未傳過花邊邊的新聞。

    他本身是個自律性極強的男人。

    而且當初離開是為了他好,她一直覺得他可以明白她的苦心。

    再回來,他不也提出過要麼結婚,要麼消失的選擇題嗎?

    即便分開三年,他也是動過和她重新在一起的念頭的。

    如此她怎麼會不放心?

    可是婚訊突然傳出來,她根本沒有一點準備。

    在沈玥昔看來,楚峻北是在報復她的游疑不定。

    如今她受了懲罰,向他提出只要他肯離,她就不介意的想法,他卻拒絕!

    她是做不來像靳南心那般嬌弱依附的樣子。

    難道他要讓她以那樣的姿態來面對他?

    “峻北,你不要跟我說,你跟一個才相處幾個月的女人有了很深的感情!”

    沈玥昔自己都覺得可笑。

    楚峻北那般沉穩內斂的男人,絕不可能做出這樣傻的決定。

    “感情我不清楚有多深,也許是新鮮期吧,我覺得她樣樣都是好的,所以就覺得特別喜歡。嗯。”楚峻北點點頭,他對沈玥昔說話的時候,像是在和一個相識多年的老朋友敘舊。

    有著無話不談的默契,他只需要把心中的感覺說出來讓她知道一般。

    他卻不知道自己說出來的那想感受,於沈玥昔來說,是多麼致命的打擊。

    他接著道,“特別喜歡吧,感覺每天都是新奇的,沒有墨守成規,有的都是未知。

    我覺得自己挺緊張她的。

    之前老楚找過南心,我知道他找南心是什麼目的。

    當時真的衝動的,我硬是把她從老楚的車里拉下來,起先我也不明白是為什麼。

    直到峻南也找了南心,南心整個人受了很大的打擊。

    過後我才明白,我挺怕他們說出我的目的和想法的,能多哄一天也行。

    玥昔,我可曾哄騙過你?”

    楚峻北一問出口,又是無奈一笑,“可我騙了南心很多次,不知道為什麼要騙,就是擔心她知道後會不高興。

    都說要做個誠實的人。

    有時候跟她相處,我又覺得謊言是種非常好的東西。

    在生意 上用點心機倒是得意,在她身上用了心機,還是有些愧疚的。

    我以前是真的沒有騙過你,可能 你和我都做得太好了。沒有什麼好值 得欺騙的。

    而南心太不完美。

    南心騙了我,我也騙了她。

    你說說,呵。”

    楚峻北一聲苦笑,“我現在都不知道騙自己的枕邊人算不算是不道德了。我猜想,南心也是不願意騙我的,可她有什麼辦法?

    你都說了,她選了一條最難走的路,她有什麼辦法?

    無路可走的困境你是沒有體會過,我想當時她也是艱難的。”

    沈玥昔唇片輕顫,她從楚峻北的神情和談吐裡聽出了感情。

    無可奈何的感情。

    他把她當成舊朋友一樣跟她說著新戀情。

    大概也是沒處說了吧,所以才會說這麼多。

    楚峻北的確是苦惱,他沒跟Joe說過這些。

    沈玥昔今天若不是想要這麼徹底的威脅他,他也懶得說。

    他以為自己將心中所想倒出來,沈玥昔會理解,會退讓,他低估了一個高傲女人擁有的嫉妒心。

    沈玥昔擰緊的心口無法舒張,如果她輸給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家閨秀,她也認了。

    可靳南心有什麼?

    那個私生女的身份就夠楚峻北厭惡了,更別提離過婚,還跟別的男人生過孩子。

    她居然輸給了這樣一個女人!

    憑什麼?

    她咬了咬唇,“我哪點不如靳南心?”

    “你比她好太多,你家世比她好,學歷比她高,身世比她高貴。

    把你和她放在一起,明眼人都會說你比她優雅驚豔。

    她甚至連脾氣都不如你好,你是不會發火的大家閨秀,可她呢?生起氣來的時候,就跟小孩子沒有分別。”

    楚峻北自己都說糊塗了,這麼看來,南心真是一點優點也沒有。

    全都不如沈玥昔。

    那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

    “她沒有一樣有我好!”沈玥昔氣得發抖!心中更是不甘!

    楚峻北努力回想,想講給沈玥昔聽,也想講給他自己聽,“嗯,也許是,可是她出現在我身邊的時候,時間剛剛好。

    我剛剛就說了,你總是在不合時宜的時間做不合時宜的決定。

    可她剛剛在合時宜的時間做了合時宜的決定 。

    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離開我。

    她在我剛剛走出心情陰霾的時候來到我身邊,那個時候我剛好可以為她開一小個缺口接納她。

    可我也沒想到千里堤壩潰於蟻穴這樣的道理居然會發生在我和她身上。

    如果她早一個月用同樣的方式在我身邊出現,我看也不會看她一眼。

    玥昔,這是緣份,講不清的。”

    沈玥昔站起來,她沒有再提出任何疑問。

    她轉身要走,楚峻北喊住了她,“玥昔,我說這麼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沈玥昔轉了一半身子,楚峻北看著她的側面。

    沈玥昔眸子冰冷,只是看著正對的牆壁,沒有與楚峻北對視,“你覺得我明白嗎?”

    “我覺得你是明白的。”

    “為什麼?”

    “因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瞭解我。”

    沈玥昔冷然一笑,“我瞭解的楚峻北是有生活潔癖和感情潔癖的男人,而你,不是他。

    也許你還是楚峻北,只是你變了。

    你變了,我怎麼會瞭解你?”

    “是真的一點也不瞭解?”

    “不瞭解。”

    “那麼我就直接告訴你,你現在應該明白南心在我心裡的位置,即便她有過去 ,我也不計較,我不會和她離婚。

    但你,別妄圖用你認為對的方式去傷害她。

    我會不高興。”

    “你不高興,會對我做什麼?”沈玥昔終於回過頭去,嘴角挑起誚意。

    沈玥昔吸上一口氣,眼中淚漬翻湧,卻一直忍著,“峻北,我沒有負過你,當初和你分開,我也是逼不得已。我也希望你理解我。

    可你不願意,難道我們之間分手,你沒有責任嗎?

    為什麼只能我犧牲?

    你為什麼不能為我犧牲?

    你口口聲聲說我是為了楚家的門閥,所以才聽從長輩的話。

    可如果你不是為了楚家的門閥,為什麼要和楚伯伯作對!你為什麼不能把家產那些看得淡一些!

    你為什麼不能放棄一些?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為什麼你計較就理所應當,而我計較就要被判死刑?

    你不公平!

    在你眼裡,楚家這座門閥只能是你的,你叫我不要在意,可你去拚死的在意那個東西!

    你不公平!”

    沈玥昔顫顫呼氣。

    楚峻北音色冷了下來,“因為我母親的東西,哪怕一針一線,我也不會拱手他人!!!”

    ....

    “啊!”Joe趴在門上雖然沒聽清,可聽得太過於投入,導致裡面門一拉開,玉樹臨風的美男子摔了個狗啃屎。

    沈玥昔紅著眼睛從Joe身邊走過,一句招呼也沒有。

    楚峻北只是冷睨著沒關上的門。

    Joe很優雅的從鋪著地毯的地上爬起來,優雅的拍拍身上的灰。

    優雅範兒十足的順手關上了門。

    “喂,你們聊這麼久,舊情復燃了嗎?”

    “我跟你們賀家一樣,石油不要錢,燒著玩?”

    Joe“呃”了一聲,“你看看你,動不動就拿石油說事,我說的是心火。”

    “我現在只有肝火,你要不要?”

    “呃......”Joe心道,楚峻北,你這樣可不好玩了啊。

    “Joe,我最近可能要遇到一些麻煩,你跟賀疏朗能不鬧騰了嗎?”

    Joe警惕道,“你想幹什麼?利用我?”

    ......

    臨近下班時間,楚家老宅派了人過來,八個彪形大漢進了楚峻北的辦公室,“少爺,老爺請您回去一趟。”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31
148:楚家父子間的陰謀算計
    楚峻北抬眼看著在辦公室門口站著的幾個大漢。

    楚大老爺還真是捨得,貼身保鏢都拿出來了。

    這架式顯然是他什麼時候走,這幾個人什麼時候撤。

    楚峻北站起來,“那你們等我下班。”

    主人公說完,起身出辦公室叫Joe開小會。

    保鏢素養極高,也不多話,少爺既然說開會,他們就跟著。

    因為老爺說得很清楚,寸步不離,帶回湘園。

    楚峻北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老爺子是不輕意“請”他回湘 園的。

    這三年一直沒有干涉過他。

    連這邊楚氏也從來沒有來過。

    今天一來就大張旗鼓,必然是不會空手回去。

    楚峻北有該面對的難題,早晚的事。

    沈玥昔沒說錯,如果楚建勳插手,整個京城也沒人敢公然和楚大老爺作對,邱家有實力也不會來惹麻煩。

    楚峻北懶散著開小會,Joe也注意到了外面幾個楚建勳的保鏢。

    Joe小聲道,“皇帝陛下這是要傳位於太-子,想要讓你回去受封登基啊?”

    Joe眼神總是飄向門外,特助辦公室沒有關門,幾個保鏢聽得清清楚楚,表情依舊嚴肅冷黑。

    幾個大漢像門一樣擋在門口,外面想要看點八卦的員工踮著腳尖也看不見,又不敢真的踮起腳尖來。

    佯裝路過是不可能有好戲看的。

    楚峻北坐著椅子在地上一蹬一撐,往Joe邊上滾去,他難得在公司的時候靠Joe這麼近,弄得Joe心裡忐忑極了。

    楚峻北偏著頭,看著門口幾個保鏢跟Joe耳語。

    門口那幾個一直都素冷著神色的保鏢心中不免打鼓,少爺看著我們幹什麼?是不是又動了什麼歪念頭?不會是想跑吧?

    這樣一下,保鏢們心中鼓打得更厲害了。

    又不能把少爺給傷了,如果他打著鬼心思想跑的話,老爺又要發飆。

    這可如何是好?

    保鏢們在暖氣十足的空間裡熱得滿頭大汗。

    楚峻北則和Joe說著關於公司年會的事情。

    Joe也是個混帳,明知道保鏢已經緊張了,他還故意誇張的做表情,時不時恍然大悟般看著眾保鏢把眼珠子瞪出來的長“哦”一聲。

    看到眾保鏢臉上精彩擔心的神情,Joe又安份了。

    不過Joe顯然已經明白楚峻北說的那番話,楚家小太爺是真遇到麻煩了。

    保鏢的神經一直緊崩,隨時隨地擔心楚峻北從某個內間溜了,弄得是廁所都不敢去上。

    楚峻北自然不會開溜,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他心裡無比清楚,楚建勳若要插手,他一反抗,受害最大的不是他自己,波及的是南心。

    楚建勳再是心狠手辣也不會對自己的親兒子下狠手,不相關的女人就難說了。

    從過軍的楚建勳有超強的偵察和反偵察能力,在京都這種地方,他若要製造一場自然死亡,估計沒人查得出來。

    ...................................................

    湘園被白雪覆蓋,小道由傭人清掃露出磚面,被凜冽的北方吹得乾乾的。

    京都這時候的雪落在地上也不化,被風一吹便揚起來,像地上的揚起的白色沙塵。

    房頂上的雪是故意不鏟的。

    只有生在北方的人才能享受到冬日裡皚皚白雪帶來的快樂。

    厚厚的一層,像雪白松厚的棉花毯。

    明明那麼冷,卻是覺得暖。

    兒時母親總是滿園子找他,把他從雪堆裡扒拉出來,再將他身上的雪粒子拍乾淨,笑著把他拉回屋子裡。

    有時候一點也不想回到這個地方。

    有時候又想把這個地方全部收回來,將所有的人都趕出去。

    楚峻北一入湘園就下了車。

    大衣套在他的身上,皮鞋落在乾淨的地磚上,一路往裡面走。

    那車子不敢擅自離開,只能一路跟在前方少爺的身後。

    枝上的梅花紅豔盛放,像潑灑在雪白世界中的鮮血。

    乾冷的風吹過枝頭,紅色花片上的雪吹離妖冶的顏色落進雪堆裡。

    兒時的冬天,他看見母親偶爾會剪幾枝梅椏插進花瓶裡,一室都是梅香,母親說冬天裡就喜歡看著一園臘梅壓春花。

    母親說,那是死中有生,梅花爭不過春夏,無論是它的花型還是香氣,都不算花中最優秀的。

    單獨盛開比不過牡丹,一園盛開贏不了櫻花。

    香氣不如梔子,不比薔薇,更不敵百合。

    它爭不過,只能忍,等到所有的花都不開了,它再開,它就是獨秀於園。

    都說梅花好,因為冬天裡就梅花讓人眼前亮著。

    可誰又知道寒梅傲雪爭霜的苦楚。

    直到後來,他才明白母親一直拿園中臘梅自比,一個大家閨秀,就那麼熬著。

    這園子啊......

    他是真想毀了它!

    正宅修得威嚴方正,有京都的氣魄。

    楚峻北遠遠的看著,想像著楚建勳正在飲著茶,一屋子人都盡揀好聽話說給他聽。

    果然,才一踏上正宅的石 階,裡面一陣笑聲。

    門外傭人見楚峻北過來,忙鞠了躬,“少爺,您回來了。”

    一邊說著,一邊推開雙扇大門,將楚峻北往裡面迎。

    裡面大廳裡坐滿了人,齊齊轉頭過來,笑聲戛然而止。

    楚峻北站在門口,房宅裡的暖氣撲上來,化了他肩上的雪末。

    伸手解開鈕扣,傭人等在身邊,等他雙手一抬,傭人將他的大衣褪下來,轉身將大衣掛在入門右側的客人衣帽間裡。

    楚峻北走過去,楚文西最早站起來,笑著聲喊,“峻北哥!”

    楚峻北伸手捏了捏楚文西的臉,“你胖了啊,最近少吃點。”

    楚文西不高興的打開楚峻北的手,瞪他一眼,哼了一聲,“你這樣真的一點也不帥欸!”

    “哈哈!我帥不帥又不要你看。”楚峻北笑著已經走到了人窩之中,一彎腰從眾人圍著的矮幾上叉了一料芒果扔進嘴裡,嚼了嚼,他略有嫌棄的說道,“還是天熱時候的芒果味道正。”

    楚文西剛被擰過也不記仇,又叉了塊芒果塞進楚峻北的嘴裡,“不正你就多吃點!哈哈!”

    楚建勳沒有制止楚峻北的隨性,臉上的笑意斂下,卻也不過於嚴肅,倒有點慈祥父親的樣子,“下班怎麼這麼長時間?”

    楚峻北放下小叉,走到楚建勳身邊,拍了拍姑姑楚碧晴。

    楚碧晴臉上一黑,楚峻北指了指沙發的位置,“姑姑,我跟我爸坐會兒。”

    這下子屋子鴉雀無聲,真真兒雪落有聲了。

    楚峻北這幾年幾時態度這樣好過?

    太陽哪是打西邊出來的,簡直是從西南邊出來的。

    楚建勳原本還有些僵硬的臉色亦是一緩,他往左移了一點,看向楚碧晴,“碧晴,峻北難得回來一次,你就不要跟他一個小輩計較了。”

    楚碧晴心中不爽的站起來,臉上卻掛著笑跟楚峻北說,“峻北,快來坐,今兒好好和大哥聊聊。”

    楚峻北懶得理會這些人的嘴臉是否真實,他站了一會,等沙發涼了才不著痕跡的坐下去。

    把茶几上那一盞翡翠杯遞到楚建勳的手上,楚峻北才悠悠道,“公司事情太多,養活自己不容易,楚大老爺,您得體諒著點。”

    眾人又是一陣涼氣抽上來。

    楚峻北今天沒吃錯藥吧,要換在平日裡,這話肯定說得諷味十足,今天倒真像一個兒子跟父親在說話。

    活像是真的想 讓楚建勳體諒一般。

    楚建勳的心情豈止是暗暗高興,他已經喜形於色,掀開他價值連載的玉盞茶杯蓋,喝了一口兒子遞上來的杯。

    “年輕人,事業為重,反正時間過得也快。”

    楚建勳因為聲音輕快,看不出來今天有什麼大的事情發生。

    楚峻北心中並不敢肯定沈玥昔有沒有來找過楚建勳,亦或找過之後有沒有提及南心。

    他心中的沈玥昔有的是分寸,所以他要賭一把。

    沈玥昔就坐在楚峻北的斜對面,這一大圈沙發,真是夠霸氣的。

    她神色如常,端莊秀麗,楚峻北目光從她身上掠過。

    環視這大廳裡一週,發現沈家的人沒來,除了楚碧晴算半個沈家人。

    那說明今天不是大的聚會。

    楚建勳原本叫楚峻北迴來還板著一張臉,此時心情大好,招手喊了管家,“讓廚房備席了。”

    “老爺,我這就去。”

    管家從後門離開正宅, 以免風雪的寒氣吹進廳堂。

    楚峻南一進大廳便看見了楚峻北,他將外套遞到傭人手中,朝著楚峻北快步走來,“峻北,你真是好久沒回來了!”

    兄弟二人握了手,互拍了肩膀,活像之前那次不愉快的見面從未發生。

    “最近工作忙。”

    “再忙也要回家看看的。”

    一家子人笑得孰真孰假無法辨清,楚峻北也懶得去分辨。

    只是現在他必須把楚建勳給穩著,這大老爺一瘋起來,京都城都得攪渾不可。

    今天這宴吃得也是奇怪。

    一桌子人只要回了湘園的,全都上了桌。

    說話的人特別少,倒是楚文西性子活潑,她踢了踢楚峻北的腳尖,“峻北哥,把你在落落姐那裡的包間借給我用一下啊。”

    “你要做什麼?”

    “同學過生日。”

    “不借,你過生日可以借。”

    “峻北哥。”楚文西噘著嘴撒嬌,“借一下嘛。”

    “我可以另外幫你訂個包間,但我那個包間,不給。”

    楚文西撇嘴撒著小脾氣,“哼,小氣。”

    楚峻北笑了笑,“你過生日的時候,我來辦,用我的包間。不是我小氣,我得有原則。”

    楚建華見女兒越來越沒分寸,“文 西!”

    楚建勳道,“建華,別喝斥文西,咱們家就這麼一個女娃娃,得*著。”

    楚建勳嘆了一聲,“大哥,哎,文西被*得一點不懂規矩了。”

    楚建勳擺擺手說沒事,回頭看向楚峻北,“峻北,我看你還是把包間給文西用一天吧,她估摸著是已經答應了同學,你不借她,她就失了面子。

    這女孩子的面子,還是要顧全的。”

    都以為楚峻北那鐵砣子性子怕是不會應,哪知楚建勳才一說完,楚峻北就應了下來,“好,那就依您的吧。”

    楚建勳心中又是一喜,這三年多,兒子真是一個好臉也沒給過他。

    今天讓他都覺得外面雪天初晴了。

    “文西啊,下次可不能先斬後奏,得先問問你哥哥們,總是亂答應條件出去,要吃虧的。”楚建勳看著楚文西,笑著道。

    楚峻南亦是大笑,“要我看,她就是要吃吃虧,不然幹什麼都覺得一家子人要給她擺平。”

    楚文西“哦哦”的應著,笑得諂媚極了,“峻北哥,我下次就不會啦,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楚峻北的態度出奇的好,“好。”

    沈玥昔心裡太過清楚,楚峻北現在這樣,完全是在防著她。

    如果楚峻北和楚建勳關係好轉,沈玥昔再去說什麼,就是從中挑撥。

    挑撥這兩個字放在大家族裡,怎麼都是致命的。

    楚建勳問楚峻北和邱家小太爺的合作怎麼樣了?

    楚峻北說,邱銘俊關係網很硬實,事情已經鋪開了,做得很不錯。

    一家人都誇楚峻北能幹。

    “做生意 這方面,你要跟峻南好好學學,他在這方面的經驗豐富,人脈 也廣。”

    “我知道的,爸,您放心。”

    這一頓飯,因為楚峻北態度端正,席間沒有一點不愉快發生。

    楚建勳也不想破壞這種氛圍,一直到吃完飯才把楚峻北和沈玥昔叫上樓。

    書房裡,沈玥昔很懂事的泡茶。

    楚峻北和楚建勳圍著矮幾坐下。

    “這段時間我幾次讓玥昔喊你回來吃飯,你都忙,忙個什麼勁,家還是要回的。”

    “事情太多了,項目一個接一個的上,根本沒有歇的時候。”楚峻北迴答得溫和。

    沈玥昔不止一次叫過他,這是事實。

    自從那次沈玥昔電話打來南心當場跟他翻臉過後,他就把沈玥昔的號碼設成了靜音。

    “那也不能不回家來。”楚建勳接過沈玥昔端來的茶,又抬頭看她,指著楚峻北身邊的位置,“玥昔,你在那裡坐。”

    沈玥昔“嗯”了一聲,在楚峻北身邊坐下來。

    楚峻北沒太多反應,喝自己的茶。

    楚建勳道,“你們兩個以前經常喜歡研究這樣研究那樣,現在反倒溝通得少了。”

    “哪裡,我們現在也經常討論的。”楚峻北笑著道。

    “聊些什麼?”楚建勳問。

    “最近玥昔在跟我談一個很大的想法,就是恢復封建女性地位的想法,男人在外打拚,女人在家,不能出門工作,不能提出離婚,不准跟丈夫頂嘴,反正就是像過去一樣,哈哈!”

    楚峻北開懷大笑,儼然是玩笑話。

    沈玥昔的臉,刷的一聲就白了。

    楚建勳嗔了楚峻北一眼,以為他是說著玩的,自己也不好破壞這種氛圍,“胡鬧!你這是什麼思想。你要是敢到外面去說,得被高跟鞋砸死。”

    “我就是隨便說說的,哪敢真那麼想?”楚峻北笑看沈玥昔一眼,“玥昔,是吧?”

    沈玥昔心中岔岔,也不敢輕意表現出來,“楚伯伯,那是峻北跟我開玩笑的。”

    “玥昔不計較就行。”楚建勳呷茶聞香,他看著水面上浮著的茶葉,“峻北,當初讓你和玥昔分手,我也有不對,如今玥昔回來了,你們還是好好的過日子。”

    “.....”楚峻北沒作聲,看著杯子裡茶葉打著旋,總算是說到正題了。

    若不是今天他態度放好,只怕是在飯桌上就吵起來了。

    他不是怕吵,只是不想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吵。

    特別是沈玥昔知道那麼多,在南心的事情沒被那麼多人知道的時候,如果因為在飯桌上吵架弄得有盡皆知,那他真是只有以死謝罪了。

    如沈玥昔說的,靳家那個百年世家,於南心的意義,就像湘園與他的意義一樣。

    他不願意湘園拱手他人,一株臘梅都不行。

    更別說一個家族。

    從宗譜上除名這樣的代價太大,等於把南心之前為靳家大房做的一切都抹殺了。

    “你都說當年是你不對,那你怎麼補償我?”楚峻北這次看向楚建勳的時候,嘴角的笑意若有似無,倒有些揶揄。

    這話放誰耳朵裡都是一種讓步,楚建勳也是這樣認為。

    “你和玥昔結婚的時候,我把名下一些公司過到你頭上。”

    楚峻北哂笑,“你還不如在我和玥昔結婚前過到我頭上。”

    “哼,那你要是不結呢?”

    “爸,現在婚姻太不牢靠了,你要是在我和玥昔結婚後才過給我,要是離婚了,玥昔還要分走一半。你在我和玥昔結婚前過給我,就是婚前財產......”

    楚建勳臉上皮膚直抖,兒子說出這種話來,真是太讓他在沈玥昔面前丟臉。

    沈家也不是小門小戶,說得這麼赤-裸,人家怎麼想啊!“峻北!你說話真是越來越混帳了!”

    沈玥昔的臉色被楚峻北一席話弄得精彩紛呈!

    她咬了牙,拳頭握緊後鬆開,堅定的睨向楚建勳,“楚伯伯,我和峻北願意做婚前財產公證的。我不要楚家的東西。”

    楚峻北仿似沒聽到這種表白,“所以,依我看還是在我和玥昔結婚前把公證做了,玥昔也是這個意思,你說呢,爸?”

    “這怎麼行!”

    楚峻北雙手一攤,“那就不結嘛,我這個人現在很在意錢,賺得這麼辛苦,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總要防一防的。”

    楚建勳覺得這樣會傷沈家人的面子,但是兒子那性子,這會子不答應,下一秒就要反。

    沈玥昔現在是什麼也不想管,只要能把楚峻北重新搶回來,什麼都無所謂。

    楚家的家產,她是不稀罕的,沈家又不是沒錢。

    這廂沈玥昔沒有反對,楚建勳將茶杯放幾上放去,凝了下心神才肅嚴開口,“那你幾時同靳家小姐離婚?”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4:31
149:是不是我喜歡的,你就要毀掉?
    “這件事,我慢慢處理。”

    “你在誆我。”楚建勳直言,聲色中已染怒意。

    楚峻北也沒否認,他看向沈玥昔,“玥昔,你讓我跟我爸單獨聊會兒。”

    沈玥昔雖是知道楚峻北故意想支走她。

    但她是知禮識節的女人,就算在想和楚峻北結婚這件事上有些衝動,平時也不是不懂規矩。

    她起身給楚建勳微鞠一躬,“楚伯伯,我下去陪陪阿姨叔叔他們。”

    “去吧。”楚建勳點頭相送,覺得沈玥昔知書達禮,是個好姑娘。

    ....

    沈玥昔才一下樓就被楚碧晴拉進背靜的角落,“玥昔,大哥怎麼說啊?”

    “楚伯伯現在沒說什麼,他是想讓我和峻北結婚的。”

    楚碧晴是沈家的媳婦,一心想著沈玥昔能楚峻北重新好,這樣以後兩家人的生意更緊密。

    所以當南心和楚峻北的婚訊一傳來,楚碧晴也是萬分著急。

    她抓住沈玥昔的手,拍了又拍的鼓勵加安慰,“你得抓抓緊的,峻北現在估計就是想氣氣你,這勁頭一過,就好了。

    男人有時候就是自尊心看得比什麼都重。

    當年你離開,他氣得不輕,這口氣不讓他出了,一輩子都好不了。”

    沈玥昔苦笑,他若真是出口氣倒也好了。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會發生的事,已經發生了。

    楚峻北變了心,說話起先還顧些情面,現在愈發的不知收斂起來。

    回心轉意這個詞,也不知道會不會楚峻北身上出現。

    沈玥昔感覺自信心受了打擊,有些摸不清方向 。

    三年前和楚峻北分開的時候,都沒有覺得遇了挫折。

    當她發現楚峻北已經變心的時候,才知曉遭受挫折的滋味。

    .........

    書房裡的楚峻北靠在椅背上,父子裡好半天沒說話。

    半晌後,楚峻北打破沉默,“我現在不能跟南心離婚。”

    “楚峻北!”楚建勳 的態度立時便不好起來。

    “你這樣有意思沒意思?是不是我每次喜歡一個女人,你都要拿來要挾我才行?”楚峻北懶懶的,書桌上有楚建勳的煙,他站起來去拿。

    等點了煙,吸了兩口,他也沒再回到沙發那邊,而是靠坐在書桌邊沿,睨著楚建勳。

    “你是不是每次看到我感情不順,心裡特別有成就感?”

    “......”楚建勳的太陽穴一陣陣的跳,看著兒子那般睨著自己,心裡自然是不痛快的。

    他沒料到楚峻北讓沈玥昔走是為了改*度!

    那剛剛沈玥昔在的時候,為什麼不跟他吵架!

    現在倒來爭論了。

    “你們根本不合適!”

    “我今年多大了?三年前你讓玥昔跟我分手,以此威脅我。

    她同意了。

    你們反正是不管我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用了三年時間再重新接受了一個女人。

    你現在又要我分手。

    然後我再等三年?

    你覺得我還有幾個三年可以想結婚?

    是不是我每找一個女人,你都要站出來反對一下?

    等我以後再也不想結婚了,看我一輩子單著,你就滿意了?”

    楚建勳站起來,身姿硬朗如鐵!聲音亦是朗朗如鐵鐘被撞,“你找誰都可以,你甚至可以找個擺地攤的,靳家這個小姐不行!你明知道她是展唯的前妻!”

    楚峻北悠閒的吸了口煙,煙圈吐出來,他自嘲一笑,“老楚,你真是偏心。”

    楚建勳冷哼一聲,“是你心術不正!”

    “我不正?我又沒有睡別人老婆,也沒在外面有私生子,我心術有什麼不正的?”

    楚建勳這會子氣得手抖!

    若不是之前楚峻北態度還算好,他真要揮起手一巴掌打下去!

    “你這是什麼態度!”

    “顧展唯喜歡什麼女人你不管,我喜歡了,你就要來管?”楚峻北眼中流光一滑而過,譏誚之意倒是不掩,“我是不是應該去查一下DNA,興許我是從外面抱養的也說不準。

    瞧著你也不像對親生兒子一樣對我的啊。”

    “你說夠了沒!”

    “差不多,夠不夠也就這樣了,反正你都是個老頑固。”

    “!!!!”

    “南心你不可以動,說真的,我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了,誰不知道我跟你鬧翻了?你又不是沒兒子,幹嘛這麼巴巴的望著我?”

    “楚峻北,你再敢這樣對老子說話!老子要靳氏明天就從京都滾出去!”

    楚峻北聳聳肩膀,散慢的給楚老爺豎個大拇指,“你贏了,反正我喜歡什麼,你毀什麼,我喜歡顧展唯,你把他弄死吧。”

    “哼!”楚建勳感覺得出來,今天楚峻北有意挑釁的味道不如從前,他也不計較。

    “我前些天見過展唯。”楚建勳克制住情緒,盡力不去在意楚峻北的忤逆。

    他重新坐下,端起他專用的翡翠杯,呷了口茶。

    楚峻北墨黑的眉瞬時蹙起,他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顧展唯?

    這才是老楚今天把他叫回來的主要目的吧?!

    “我已經說服他進楚氏來。”

    楚峻北將手中香菸迅速摁進菸灰缸,抬步便走。

    “峻北!”

    見楚峻北已經快要走到書房門口,楚建勳再次站起大喝一聲,“楚峻北,你給我站住!”

    楚峻北頓了步,“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你願意把誰弄進楚氏來都是你的自由,我現在的楚氏和你沒 有關係,你管好顧展唯就行。”

    “當年畢竟是我對不起他母親,我手上這些東西,還不是交給你們兄弟二人?”

    楚峻北冷嗤道,“說得你好像對得起我母親似的!”

    楚峻北一壓門鎖拉開門便走了出去,用力拉上門!

    “呯”聲一響!

    楚建勳真是怒火攻心而不得發作!

    之前顧展唯一直對回楚家認根都很避諱,這次見面卻鬆了些口。

    楚建勳不想錯過這樣的機會。

    如果顧展唯只是他在外面一-夜亂-情生的兒子,他興許可以無動於衷。

    可他對余瑤有很深的感情,怎麼也不可能做到視而不見。

    楚峻北從樓上書房離開後,整個人都帶著人過生風的煞氣!

    他真是憤怒至極!

    顧展唯果然有問題,他之前一直以為顧展唯許是放棄了,不然怎麼會一點響動沒有?

    顧展唯難道以為他只是單純的想要報復,只要對方不搶了,他就放手?

    呵,失算了?

    現在想要反撲?

    楚峻北心裡啐了句粗口,見著樓梯下楚碧晴望上來更是一肚子火,這一家子全都一個鼻孔裡出氣!

    認回顧展唯對他們到底有什麼好處!全都趕趟似的幫忙!

    楚峻北從衣帽間裡拿了外套一展便穿在身上。

    沈玥昔看著欲要離開的楚峻北,追了上去,“峻北,你要走了嗎?”

    “難道我沒事在房間裡穿著大衣烤暖氣?”

    沈玥昔一噎,她被楚峻北戧人的語氣堵得有話都說不出口。

    楚峻北愈發的不給她面子,活像被人刺激得見誰都得撕一口似的。

    沈玥昔近來遭受了一波又一波的打擊,她甚至不敢預測楚峻北還會不會變本加厲。

    “我送你。”

    “不用。”楚峻北拉開門就走,沒和家裡站起來看著他的任何一個人打招呼。

    楚峻南蹙了眉,看著楚峻北離開,沈玥昔追了出去。

    “爸,大伯家的事,我們不該管太多。”

    “胡說!”

    “真的,總之這件事,我不會管了,你們折騰不要扯上我。”楚峻南一想起楚峻北那日說的話心中便一直警惕。

    若有朝一日,同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他也不會有現在的冷靜。

    楚建華偏睨一眼兒子,“你吃錯了什麼藥?”

    “我倒沒吃錯什麼藥,回屋了,你們慢慢折騰!”

    .....

    沈玥昔拿著外套一邊跑一邊穿,終於追上了楚峻北。

    湘園裡乾冷的雪風吹在的面頰上像刀子在割一般,沈玥昔擋在楚峻北跟前,“我又沒跟楚伯伯說,你對我生什麼氣?”

    楚峻北就著園子裡的燈光,看著正在喘氣的沈玥昔,輕蔑道,“你說了也沒用,我這人最討厭別人逼我!

    你們越是要逼我,我就越是要做給你們看!

    大不了魚死網破!

    大家都別過舒坦日子!”

    楚峻北這時候正在氣頭上,口不擇言是自然。

    他不可能魚死網破,死得是靳家的魚,破的是靳家的網,最終最最倒霉的人不可能是靳永鐘,只會是靳南心。

    這樣的魚死網破,有什麼意義?

    可這話聽在沈玥昔的耳朵裡卻很有份量。

    她今天已經叫楚峻北嚇得沒了方向,此時再一放狠話,自是管用的。

    “我都說了,我不會跟楚伯伯說,峻北,我替你保密,你就不能對我好點嗎?

    我們是分開了三年,你中間有了別的女人,我有錯。

    我們就不能試著重新開始嗎?”

    委屈求全從來不是沈玥昔的作風,可只有愛了一個人,才知道在想要的圓滿之前,委屈真是算不得什麼。

    楚峻北不想在此時樹敵太多,顧展唯不知道要玩什麼招,他現在真真兒是八面來敵。

    “我需要冷靜一段時間,你們一個個的,別來煩我。

    怎麼淨成了你們想怎樣就要怎樣?

    個個都覺著我是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兒?”

    沈玥昔慌忙擺手,“沒有沒有,峻北,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你要冷靜,我給你時間冷靜,你能不能不要像以前一樣,連見我一面也不肯。”

    “你隨便吧。”楚峻北轉身走,“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

    楚峻北迴到海景園的時候還不算晚,才夜裡十點。

    17樓空空蕩蕩,Gucci突然出現在楚峻北的面前,嚇了楚峻北一跳。

    跟南心在一起過後,Gucci一直在樓上由周姐和闖闖照顧著。

    反正養一隻狗是養,養兩隻也是養,楚峻北自己也省了不少事。

    狗還是對他親熱,只是少去了很多煩瑣的工作。

    Gucci也越來越喜歡18樓,闖闖雖然是個孩子,但對狗狗特別好,手裡經常抓著一塊吃的,自己吃一口,剩的便掰成兩塊,一隻狗一塊。

    周姐知道闖闖跟狗分不了食,把兩隻狗弄得更乾淨。

    現在南心天天在17樓睡,兩隻狗的狗窩晚上也放到了闖闖的房間,只要闖闖一哼哼,兩隻狗立時便醒,如果發現闖闖坐了起來要想上廁所,二郎神馬上就要去把電燈的開關碰開。

    Gucci好久不在樓下睡了,今天離開闖闖特別煩躁。

    在廳裡等了很久,一看楚峻北進來,身後也沒個人,黑色的身軀從楚峻北身邊如一道閃電般穿了出去。

    看到Gucci離開的地方,楚峻北愣了很久。

    南心說,不再讓闖闖碰他的東西,會把Gucci還給他。

    心上緊了緊,他覺得身體缺水,走到吧檯那裡,給自己倒了杯水,猛灌進嘴裡。

    可那些水活像是只能到胃裡,到不了擰緊的心上。

    ....

    今天的闖闖特別難哄,因為南心不但要求他不要去找北北,更要把二郎神和Gucci分開。

    而且南心說以後Gucci都不在樓上了,要回到17樓陪北北,闖闖不可以再找Gucci,管好自己的將軍就可以了。

    闖闖難過得哭了,“麻麻,為醒麼Gucci可以陪北北,我不可以?”

    “......”南心答不上來。

    “麻麻,Gucci系闖闖的好盆友,為醒麼不可以和闖闖玩?”

    “麻麻,Gucci想闖闖了緊麼辦?”

    “Gucci沒有將軍陪,好孤單。”

    “麻麻,我不要和Gucci分開,Gucci好威武,我喜歡Gucci。”

    “麻麻!你系不繫騙我?你系不繫要把Gucci賣掉?我不同意!!!”

    闖闖一直抱著南心哭,南心心都揪成了麻繩,疼得抽不上氣。

    只有她知道,狗狗陪著孩子長大的過程中,對孩子來說有多深的感情。

    闖闖見南心不松口,便離開南心的懷抱,去抱住Gucci的狗腿不肯鬆手。

    周姐向來都不過多的干預南心的私生活。

    這三年的相處中,周姐一直覺得南心是個有分寸的人,做什麼決定都不是胡來的。

    是周姐把Gucci送到樓下去的。

    闖闖哭得死去活來的要Gucci,二郎神一直舔著小主人臉上的眼淚,闖闖急得在房間裡跺腳,大聲咆哮發怒!!“壞麻麻!壞麻麻!我介也不會開心了!介也不會了!”

    哭得累了,就睡了。

    睡著了還在抽著小肩膀,抱著二郎神的腿,癟著小嘴。

    南心看著二郎神臥在*上,像一個保姆一樣依偎著闖闖,好像看到了另外一邊Gucci也臥在那裡,守著闖闖。

    南心想晚上跟楚峻北商量一下,Gucci可不可以不要還,闖闖太喜歡了,就送給闖闖吧。

    正想著,門鈴已經響了。

    周姐去開門,只見Gucci一下子就衝了進來,一個目標的朝著臥室衝去。

    Gucci見著二郎神在*上,自己也一躍跳尚了*。

    這高大威猛的狗一跳*,*墊便彈了彈。

    闖闖本來就睡得不安穩,閃了一下以為二郎神也要走了,嚇得哭著坐起來。

    Gucci低頭去舔闖闖的臉,把小主人的眼淚都舔乾了,難過的低嗚了幾聲,用著嘴去拱小主人的脖子。

    闖闖一偏頭抱住Gucci的脖子,臉上的淚還在流,卻已經笑出了聲。

    周姐進來的時候,南心起身出去,“周姐,你看著他們。我下去一下。”

    “好,你快去。”

    南心到了18樓的時候,門還開著,她站在門口,發現楚峻北也站在門口。

    楚峻北喝了水,便來到門口,不知道是等Gucci回來,還是等別的,看到南心時,他先掀唇啟口,“來了。”

    “嗯。”

    “Gucci上去了。”

    “我知道,正想問你件事。”

    “你說。”

    “把Gucci送給闖闖吧。孩子的世界不比大人,走進他生活的東西太少了,感情也最真,他捨不得。周姐會對Gucci好的,你很清楚,不比你照顧得差。”

    Gucci也陪伴楚峻北好幾年,他也舍不得,可莫名的,他爽快的答應下來,“好。”

    南心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闖闖還沒睡,我等會下來,你先睡。”

    一個人站在門外,一個人站在門內。

    楚峻北想到了一首歌,忘了是誰唱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好可怕的歌詞。

    他突然間很害怕自己和門外這個女人會變成那個樣子。

    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先往外抬步,朝著她走過去。

    她看見他動了步子,也往前挪了一步。

    楚峻北伸臂,把朝他走過來的女人抱在懷裡。

    他抽聲長嘆,突然覺得冷了*的胸口回了暖。

    女人的肩骨瘦小,環在懷裡剛剛好,她的發絲一撫便可以順滑到底,讓他想起了電視裡那種騙人的廣告。

    明明抱在懷裡的時候這麼真實,可回想著剛剛她跟他說話的口氣,就像是隔了好遠一樣。

    那種距離,就像是在不遠的將來就會到來。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這日子將如何過下去?

    “南心。”

    “嗯。”她聽著他的心跳聲,回應他。

    “我不喜歡孩子,但我可以肯定,我現在特別喜歡你,我也不想你難過,可你也要明白我難過的心情。”

    “嗯,我明白的,我盡力,我盡力來平衡,給我點時間,只要不讓闖闖離開我,怎麼做,我都是願意的。”南心這一天的心情並不好過。

    Gucci要離開闖闖,闖闖都會哭得肝腸寸斷。

    更何況她對闖闖的感情。

    分開是不可能的。

    她做不到!

    “南心,是不是如果為了闖闖離開我,你都是願意的?”

    南心驚得要抬頭去看楚峻北。

    可楚峻北的手臂圈住她,用手掌用力的壓住她的頭,她抬不起來,看不到他的神情。

    “哎,我就是說笑,你怎麼可能離開我,我對你還算不錯,是不是?”楚峻北笑著說出這段話,眼睛突然泛了紅。

    明明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他卻還是要這麼問一下,有什麼意義。

    南心的拳頭掄打在男人後背,“楚峻北,你幹嘛要這樣,幹嘛不可以喜歡闖闖,你非要讓我這麼難受,這麼痛苦!”

    楚峻北聲音已是控制不住的淺哽,“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我真的沒辦法喜歡小孩。真的,我們丁克,丁克好不好?南心,我們丁克吧!”

    南心失聲痛哭,就在這個男人的懷裡,悲慟無助......

    她覺得自己是一個魔鬼,造就了所有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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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