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結果離奇
「好,我這就回去稟告公子。」野道人立刻告退。
望著人遠去,方真笑容轉淡,將信仔細疊好,命著:「將這信轉交給內監司存檔。」
這信內容沒有見不得人的但也需留著,萬一哪日皇上問起了,自己也有證據證明。
距離方府門口百多米停著一輛牛車,車上的人遙遙望見了這一幕,表情平靜。
蘇子籍在這裡,就必能一眼認出此人——是進京第一天就見過的俞謙之。
「老爺,您要的吃食。」下車去早點攤子買了吃食的隨從上了車,並將食匣遞過去。
俞謙之擺了擺手:「先放著吧。」
這時,派出去的人也走到了牛車前,低聲稟報著事。
俞謙之聽完,沉默了下,說:「去碼頭。」
這人直接上了牛車,在前面駕車,朝著龍門碼頭而去。
路上無話,龍門碼頭距離京城二十里,這一路上,俞謙之都閉目養神,不言不語,一副平靜淡然模樣。
可當漸漸聽到了夾岸的旅店店舖形成的街道的人聲,淡然就轉為睜開眼的一絲隱藏的煩躁。
「不要靠近,就停在這裡。」俞謙之看到了碼頭的景象,吩咐。
僕人依言拉住駕車的牛。
俞謙之掀開車簾,看著碼頭上人頭攢動,甲兵隔開了一處,一輛輛牛車載裝銀子跟武器的木箱,清點後一一抬上船。
「八十萬兩餉銀、六千人的武器,糧草已就近征發,不需要從京城起運。」俞謙之是知道內情的人,想著。
「老爺,兵部尚書的車隊過來了。」這時觀察周圍情況隨從說著:「咦,還有宮內的車隊。」
俞謙之還真沒有注意後面,聽到這話,輕輕將車簾放下,這乘坐的這牛車,並沒有特殊標識,很快擦車而過的車隊,並沒有發現一位官員就坐在車裡,剛剛還在觀察。
「是有太監的車隊,看樣子也是欽差。」俞謙之一蹙眉。
「兩位欽差都來了,隨我迎駕!」碼頭處有官員站起身來,說罷帶著十五六個先到的人迎接,正是隨員。
眼見氣度沉著的兵部尚書崔兆全和一個太監鍀下了牛車,一群親兵簇擁著近前,先到的官員行禮:「下官關寄文拜見欽差。」
「八十萬兩餉銀、六千人的武器,已經清點入艙,絲毫不少,若有所差,惟下官是問。」
崔兆全呆著臉一笑,說:「這麼冷天兒,生受你們辛苦了,只是我受皇上所差,就不留你們了。」
又看了看隨員,問:「趙公公可有訓話?」
「咱家雖是欽差,只是隨行,崔大人請便。」趙督監似乎不感覺到異常的氣氛,目光在蘇子籍和邵思森身上一轉,漫不經心說著。
聽了這話,崔兆全臉色好轉了些,臉上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率先上船,扈從和隨員亦步亦趨地跟定了進來。
太監的隊伍又是一艘,幾聲炮響,船隊就起航了。
看著漸漸遠去的船隻,俞謙之一動不動凝注良久,就算隔了很遠,在隨員中也能一眼看見了蘇子籍。
「這種風姿,實在讓人一見難忘。」俞謙之思索一會,擺手:「可惜——回去罷!」
欽差船離岸,尚有鼓樂吹打細細傳來,並且當然不止一條船,欽差主艦,八十萬兩軍餉全在這條船上,護衛最嚴密,就算離了岸,親兵還是佩刀巡查,甲板上甲冑林立,一派森嚴肅殺之氣。
別的船隻就相對鬆懈不少,蘇子籍呆的這船差不多是船隊的尾巴了,不過這最清靜,並且相對還寬敞些。
要面子的人去前列,住的就緊張了,想到這裡,蘇子籍不禁臉上泛起了一絲笑容,旋即又連忙斂去,站在船尾的甲板,看著漸漸遠了的碼頭,面上無波,誰也不知道,他看著其實是跟著欽差船隊,不遠不近跟著的商船中的一艘。
這種民間船隊跟在官船後面不遠不近趕路的行徑,一直都是默認,野道人就帶著小狐狸,混入了其中一艘商船,在蘇子籍望過去時,小白不見蹤影,喬裝成普通商人的野道人站在船頭,朝蘇子籍點了點頭。
野道人示過了意,眼見著天稍暗,雨絲淅淅瀝瀝,打得船篷點點作響就入了船艙,良久,艄公指揮完,回來抹了把雨說:「今晚湊巧有點雨,不過我已經吩咐了給先生接風,船上是全魚,不知你在這裡住的慣吃得慣不?」
「吃的慣,吃的慣!」野道人笑眯眯點首,取出一個五兩的官銀,就準備給艄公,這時艄公也伸手攔了,恭敬行禮:「路先生,您是高人,最近我的生意上有點波折,所以厚顏請先生給我算一算,能讓我可以逢凶化吉。」
「不管准不准,能不能改,這船費我是不敢收的,就當是一點小孝敬好了。」艄公說話很客氣。
野道人怔了怔,回過了神,跟了蘇子籍,蘇子籍是給了些銀子,但說實際並不算多,畢竟蘇子籍自己發達才幾個月。
野道人也不抱怨,因看的是前途,不是短期的收入,但他本是看風水看相的人,每到一處也會算卦弄些收入。
由於真有點本事,每到一地,都會名聲而起,而且他也不願意和地頭蛇衝突,每天只算三卦,這反使得人追捧。
現在這艄公求批卦的事情也不算稀罕。
野道人笑了笑,其實上船了,他是本能看了看幾條商船,自然是選擇最好的船上去,這時當然不能這樣說,只是先為難,又說:「那麼多船不挑,偏偏挑了你的船,其中有些緣法,罷了,我今天就破例,再給你看下命。」
聽這話,艄公高興得連連行禮道謝,野道人讓其站好,本來漫不經心,突然之間一蹙眉,暗想:「咦,原本我本能選擇,是選擇命最好的一個。」
「這艄公不但氣運不錯,晚年說不定還有些官運,雖然是芝麻官,但也是這批艄公中最好的一個。」
「但現在,卻撲簌迷離,隱隱帶著煞氣,這又何故?」
野道人感覺到迷惑,脫離了艄公看整個船,又發覺不了哪個具體的人有異常,給整船帶來了壞運。
而仔細推算,結果更是離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