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華山神門 作者:樂和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5-6 07:28
第10章 賽詩臺 賽詩才

  聽到小侍女急切的聲音,余宇一陣無語「你當你家少爺是全才,上去就能拿下那一萬兩銀子?我看你這丫頭是想錢想瘋了!真是不該把你帶出來,淨給我出難題!」

  「你不是經常說那些人讀書人都是蠢貨,只知道附庸風雅,實則滿肚子草包嗎?」豆豆並不退讓,揚起小臉認真問道「少爺,你害怕那個青樓女子的上聯對不出,丟人是嗎?」

  余宇語塞「淡定,淡定,待少爺我先看看那上聯究竟如何再說!」

  那副對聯已經有人抄寫出來,掛在了賽詩臺上,只不過余宇站的方位不好,看不清楚。領著豆豆轉了過來,來到那白衣小生的近前,往前擠擠,那上聯便映入了眼中:

  「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來源:唐,薛濤,女)

  「好句!」余宇看到忍不住讚歎道。

  那白衣小生看到旁邊來了一主一僕模樣的二人,看了一眼,復又低頭沉思。

  「少爺,你能對出嗎?」豆豆有些緊張的問道「那可是一萬兩,少爺可要快些想,不然就被別人拿去了!」

  那白衣小生一聽豆豆如此說,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幾眼身後的這一主一僕二人,忍不住眉頭一皺。聽豆豆的口氣,她家少爺對出下聯似乎並不困難!豆豆穿的是侍女服,很好認出,但料子卻還可以,只是這個少爺卻窮酸了些,身上的衣服縫製水平太差,像是出自幾歲孩童之手,他忍不住小聲說道:

  「聖城真是什麼人都有,這番模樣也來現眼!」

  余宇、豆豆聽的真切。豆豆小眉頭一蹙,顯然有些不高興了。轉臉對余宇說道「少爺,你快些想,拿了錢,我們去吃大餐!」

  那白衣小生一聽,明顯是針對自己的,眉頭忍不住擰在了一起,忍不住開口道「小姑娘,你認爲你家少爺能對出來?要知道,那柔織可就躺在賽詩臺的涼棚之內等待答案,丟人現眼就在當前!」

  旁邊也有人開始注意到了豆豆和那白衣少年暗中較勁般的對話,似笑非笑的看了過來!

  豆豆小臉一冷,仰著臉道「憑什麼你對不出來,就認爲我家少爺也對不出來?」

  「哦」那小生一怔,隨即淡然道「小姑娘,這裏是聖城,可不是鄉野之地!」

  豆豆剛要開口,余宇一把拉過豆豆道「我說豆豆,我早就教過你,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你一個小丫頭和一個女人較勁,自然不是她的對手,看你家少爺我的!」

  豆豆一怔,那白衣小生聽的清楚,臉色陡然一變,像是做賊被人抓了現行一樣,本能慌張不安起來。

  身邊的人一聽,也都明白余宇話中所指之意,自然是說那白衣小生實乃女扮男裝也。都忍不住再次仔細打量起那白衣小生來。

  「你,你說什麼?」那白衣小生一怔之下,臉色微紅,怒問道。

  余宇一臉無辜,心道這些女人難道真就那麼蠢,隨便穿上一件男人的衣服,就是女扮男裝,就認爲比人認不出她是女人了?

  「我說你是女人,哦,對不起,或者是女孩子!」余宇笑呵呵的說道「待俺趕上前去,將那下聯對出,拿下萬兩白銀,再與你這廝理會!」

  說著,余宇拉起豆豆的小手,直接走上了賽詩臺!

  那白衣小生氣的渾身有些發抖,唰的一下合起摺扇,狠狠的說道「暫且不與你計較,待你現眼過後,再叫你這渾人好看!」

  半年來也曾經有不少人登上這座賽詩臺寫出下聯,但多不盡人意,因此後幾月上去的人便寥寥無幾了。所以這件事情雖然在聖城士子中引起過一陣議論,但現在這股風波此時已近平息,來這裏的人已經不那麼多了。

  今天望江樓的媽媽桑拿出萬兩白銀尋下聯,這才使得賽詩臺前的人重又聚了起來。但半天也沒有人登臺,此時見有一主一僕模樣的二人登臺,頓時臺下一片安靜,紛紛小聲議論著。多半語出不敬,待看那人的笑話。

  衆人心中也對那萬良白銀垂涎的緊,但礙於上聯太難,柔織姑娘的要求過高,爲避免丟人現眼計,還是靜觀其變的好。不上去,便不會露底!

  在衆人矚目之下,余宇笑呵呵的帶著豆豆登上了賽詩臺,大黃早已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那小廝見有人登臺,先是滿臉堆笑,但見到鄉下人打扮的余宇,眼中失望之色甚濃,但還是保持著專業的微笑,向余宇行禮道「小兄弟,可是要對出下聯?」

  余宇並未理會這小廝,開口道「銀票可在?」

  小廝一愣,心道這位也太直接了些,下面衆人絕倒,一片噓聲,作爲士子,含蓄是最美好的品質之一,如此堂而皇之問銀票可在,未免讓人不齒。

  那小廝一怔過後,皮笑肉不笑道「在,一萬兩整,如果小兄弟的下聯能讓柔織姑娘滿意,這銀票自然雙手奉上!不過……」

  小廝話未落地,余宇大手一揮「拿筆來!」

  這小廝覺得今天這是有生第一遭碰到如此怪人,竟然這般託大。但也不好多說,手一招,上來兩名穿戴講究,渾身帶著淡淡香味的婢女走了過來。余宇一看心道這望江樓果然好氣魄,這婢女較之陌城的頭牌不差。

  兩個婢女沒人都拿著一個托盤,托盤中自然是筆墨紙硯一應事物,賽詩臺上放著一張很大的方桌,這是早有放在這裏的。

  婢女攤好離陽紙,準備磨墨,余宇擺擺手道「豆豆,給本少爺磨墨!」

  豆豆乖巧的站到余宇身旁開始磨墨,不大會兒功夫,墨便磨好。下面的觀衆雖然一時間看不到余宇的下聯到底是什麼,但還是伸長脖子,想要看個究竟,那白衣小生冷著臉,靜靜的看著上面的一舉一動,心道我就不信你一個窮書生都能對出下聯,就連父皇都沒有辦法對出來,這天下間還有誰能對的出來?

  余宇沉吟一番,單手握管,時間不長,便寫出了下聯:

  「賽詩臺賽詩才賽詩臺上賽詩才詩臺絕世詩才絕世」

  寫好之後,旁邊那兩名婢女對視一眼,眼中露出欣喜的神情來,其中一名來到余宇近前,福了一幅道「公子稍等,奴婢這就將下聯拿進去讓我見小姐賞鑑一番,待會兒給公子回話!」

  余宇點點頭,並不多說,豆豆緊張的看著婢女拿走了那副字,有些擔心的小聲問道「公子,她們騙我們怎麼辦!」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還能怎麼辦,等著吧!」余宇背著手,站在賽詩臺上,看著那婢女二人將那副字拿走。賽詩臺的涼棚前有黃布遮擋,想必那位柔織姑娘便在黃布之內,婢女很快走進了涼棚內,原本交頭接耳的衆人此刻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等待拿上就要揭曉的答案。當然,更多的人是在看今天上臺的第一個人怎麼出醜,回去當作談資也是好的。

  時間不長,剛進去的兩個婢女中的其中一個掀開黃布,面帶不知是緊張還是興奮的紅暈,幾乎小跑著來到余宇近前,快速福了一福道「小姐請公子入內一敘,萬望公子不要推辭!」

  「入內一敘?」余宇一怔,行就給錢,不行拉倒,敘個什麼勁兒,但看對方語出真誠又不好拒絕,對豆豆說道「隨少爺進去看看那位小姐可好?」

  豆豆點點頭,跟在余宇身後!

  「怎麼回事,怎麼不宣佈結果?」

  「是啊,到底行還是不行,給個結果啊?」

  「是啊,把下聯拿出來看看啊,你們不會是在唱雙簧吧」

  底下衆人見余宇帶著小侍女步入涼棚之內,頓時一陣騷亂,那小廝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一臉無辜道「各位,各位,請稍安勿躁,一會兒肯定給大家一個答覆,稍等片刻,稍等片刻啊!」

  「難道真被那個渾人瞎貓碰上死耗子,對出了下聯?」那白衣小生暗自腹誹道。隨即搖了搖頭,「父皇都對不出,更何況是一個鄉下人!」

  來到涼棚之內,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躺在牀上,孱弱不堪的美貌女子,看年歲二十出頭的樣子。余宇心道可能就是那位柔織姑娘了。柔織臉色發黃,了無生氣,臉色與豆豆十分類似,兩道彎彎的柳眉卻是極富有女性的妖嬈和嫵媚,略施淡妝。即便躺在牀上也能看出是個高個子的姑娘,身材極好,只是經過這半年來的折騰,此時雖然尚有風塵女子的柔美,但更像個病人。不過那雙大眼睛中透露出來的驚喜與她身上泛發出來的精氣神,余宇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個人的心病已經好了,稍加調理很快就會康復。

  「柔織見過公子!」柔織見余宇步入涼棚,趕緊從牀上起來,對著余宇深深下拜。

  「姑娘言重了,言重了!」余宇做個攙扶的姿勢,那柔織便起身,盯著余宇瞧了起來,旁邊的婢女見此情形趕緊乾咳一聲道「我家小姐對公子的才華仰慕的緊,尤其是公子的字,小姐萬分佩服!」

  余宇被那柔織盯著看,略顯尷尬,聽那婢女言出,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下意識的瞧了一眼緊張的豆豆,長出了一口氣。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5-6 07:49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5-6 11:02
第11章 1句話 1萬2

  「讓公子見笑了!」柔織臉現紅暈,知道自己剛纔的舉動有些唐突,趕緊解釋道「奴家雖處風塵之中,但也略通些文墨,閒來無事胡亂寫寫解悶兒,哪曾想半年前在樓上靈思一動想到了這麼一個上聯,但奴家才陋,竟是如何也對不出讓自己滿意的下聯來!」

  柔織顯然有些不好意思,繼續說道「那日後,每日茶飯便減了許多,到後來竟是食不能安,夜不能寢,好生苦惱。寧月大人見奴家如此,憐惜奴家的身子這才出此下策。作爲風塵女子,舞文弄墨本已顯得矯情,此舉更是顯有些荒唐。而奴家本不是嬌柔小姐,也並無多愁善感的執念,只是每日間思慮下聯,以至於好似走火入魔一般。」

  柔織說話間,余宇暗自打量了一番,卻是沒有看出這個女子有多愁善感的模樣,想來不是那做作之輩。

  柔織繼續說道「所以雖然覺得不妥,但奴家也無計可施,望江樓內的姐妹們也有些好文墨的,但也都不能對出。這次讓公子見笑了,公子的文采,奴家萬分佩服,而公子的字,奴家更是敬佩不已!」

  說著,柔織竟又深深拜了下去,余宇趕緊再次做出攙扶的姿勢來。

  「奴家只是希望公子不要取笑與我,以爲我是那嬌柔造作之輩纔好!」柔織很真誠的說道。

  「不會,不會」余宇無奈,心道我的開導對於你而言可能略顯多餘,如果風塵女子不知道如何開解自己,那這個營生便是無法做下去了,但禮貌還是要有的,於是繼續說道「柔織小姐高才,我也佩服的緊。小姐的經歷,我也曾經有過,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有取笑你的意思。不過,我想問一句,我的那個對聯,是不是已經符合了小姐的要求呢?」

  這纔是余宇最關心的話題,或者是說豆豆關心的話題,談話間他早已注意到豆豆的暗示,趕快把這件事定下來,拿到那一萬兩白銀纔是正經。

  柔織怔了一怔,隨即恍然「當然,當然,小紅,趕緊將銀票拿來,送與公子!」

  余宇一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豆豆,豆豆的小臉比上次從那個古怪的中年人手裏接過那一千兩銀票還要紅上三分。

  那叫小紅的婢女趕緊從袖子裏掏出一張銀票,恭敬的遞給了余宇,余宇接過後立刻交給了豆豆。

  豆豆拿著銀票,當著衆人的面既不好意思仔細查驗一番,又擔心受騙,竟是不將那銀票收起,而是緊緊的攥在手中。

  外面黃布一掀,那小廝滿臉堆笑的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婢女,原來剛纔衆人正在談話的檔口,那婢女已經將結果告知那小廝了。

  小廝來到柔織近前,討好的笑著說道「恭喜姑娘,賀喜姑娘,終於得到了讓姑娘滿意的下聯。」一轉身,面對余宇道「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公子高才,小人萬分敬仰,剛纔有不敬之處,公子千萬擔待一二!」

  余宇笑了笑沒說話,心頭卻是一愣,這小廝雖然裝的極好,但顯然有一股子見慣了大場面的風度,是個做大事的人。

  「姑娘,我這還要請公子和我出去一趟,待會兒姑娘再和公子說話兒可好!」小廝說道。

  柔織點點頭,對余宇說道「外面的事,有勞公子略作見證,待會兒柔織也有薄禮相贈!」

  余宇一聽還有薄禮,心頭不由開心起來,他早已猜出來這柔織定然是望江樓的當紅姑娘,即便不是頭牌,也是數一數二的,不然那個媽媽桑也不會下那麼大的血本,出一萬兩銀子尋下聯。豆豆也是一怔,隨即開心的衝柔織一笑,收起了銀票!

  「我們要看看,到底這小子寫的什麼」

  「是,不能你們說行就行,我們一定要看看,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對,我們要看看那小子到底有何本事,竟能對出下聯,字也能讓柔織姑娘認可!」

  ……

  臺下衆人一片沸騰,這自然在余宇的意料當中,畢竟是一萬兩銀子,著實不是小數目。便是王公大臣,這一萬兩銀子也很可觀了。

  很快余宇隨著那小廝來到賽詩臺前,剛纔那兩名婢女一人拿著下聯的一端,在賽詩臺四周展示余宇的大作。

  衆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臺下一片沉默,當他們看到余宇的下聯時,看到余宇那一手遒勁的行草後,都選擇了沉默。望江樓對賽詩臺,江流對詩才,沒有比這個下聯還合適的,論工整,論氣度,論雅緻,無可挑剔。臺下站著的都是內行,面對那副字,他們只能選擇沉默,別無他法。

  那白衣小生看到余宇的下聯後,臉色震驚非常,一臉的不可置信,像活見鬼一樣看著臺上滿面春風的余宇,沉思不已。

  「慢著」就在衆人搖頭準備離開的時候,那白衣小生快步走上了賽詩臺,兩名沉默的帶劍年青人緊緊跟在身後。

  余宇眉頭一皺,那小廝見有人上來,也不禁眉頭一皺,剛想說些甚麼,那白衣人紙扇一點,指向那小廝道「你,一邊呆著去!」

  小廝見此卻不慌張,冷冷一笑道「小公子,你可知我望江樓是誰家產業,還是莫要給自己找麻煩纔好!」

  余宇一聽這才明白爲什麼那小廝看上去底氣十足,看來這望江樓的後臺定是不一般,想必在聖城也是極有威望極有勢力之輩。

  但那白衣人明顯不在乎,對著那小廝也是冷笑一聲道「我不管你望江樓是誰家產業,我只知道這是焱國的都城,天子腳下,你莫要跟我擺譜,否則有你好受!」

  那小廝見白衣人身後的帶劍年青人,心頭忌憚不已,不再多說,兀自冷笑,盯著那白衣人看他想要做些什麼。

  下面的觀衆見有熱鬧可看,便又重新聚在一起,也想瞧個究竟。

  那白衣小生道「那鄉下小子,你剛纔雖然寫了一副字不假,但我們都在下面,未曾親眼目睹你寫下的是什麼,誰知道你是不是那望江樓的托兒,早已將下聯寫好,今天擺出這個陣仗,給你望江樓弄出更大的名聲?」

  那小廝一聽,明白了白衣人的意思,冷笑一聲道「我望江樓在聖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還需要用這種微末伎倆?」

  余宇卻是不說話,笑吟吟的望著那白衣人道「姑娘,以你的意思呢?」

  小廝一聽姑娘,暗自一驚,向那白衣人望去。

  「不許叫姑娘,這個賬待會兒再和你算,現在只說對聯的事」白衣人臉一緊道。

  「好,你說吧!」余宇不再多說。

  「我這裏也有一聯,你可當著我的面寫出下聯,只要你能對出,我就認可剛纔的事情,如若不然,今天不但你難過這一關,便是望江樓的後臺再如何硬氣,我也要讓他知道,我天下士子不可欺!」白衣人大義凜然道。

  余宇想了想,還未說話,豆豆拉了拉他的袖子,余宇會意,伸出一根手指頭!

  白衣人一愣「什麼意思?」

  「讓我對你的對聯也可,白銀一萬兩,否則免談!」余宇笑呵呵的說道。

  豆豆一聽,不免嘆了口氣,心道那少年可不像望江樓那般有錢,一百兩少些,要一千兩不就行了,少爺真以爲別人家的錢那般好賺嗎。

  那白衣人也是一愣,望江樓的小廝一怔過後,反而平靜了下來,笑吟吟的望向那白衣人。

  「公平買賣,你有銀子,我便對上一聯,而且,如果你不滿意,我分文不收!」余宇淡然說道。

  臺下再次鬨鬧起來,人也越來越多!後來的人紛紛向別人打聽臺上的發生了什麼事。

  白衣人一聽,笑了起來道「真的,我不滿意,你分文不收?」

  「真的!」余宇答道。

  「好,我同意!筆墨借用一下!」說著,白衣人來到桌前,伶俐的婢女聽到這裏早已到涼棚內再次拿出了紙張,鋪在外滿的方桌之上。

  白衣人執筆快速的寫下了上聯:

  「此生何幾,春盡芳華黃葉落」(來源於網絡)

  放下筆,笑吟吟的看著余宇道「你可以想一會兒!」

  余宇一皺眉,他發現白衣人的笑容裏竟帶著幾分狡黠,但此時余宇也不願多想,看看桌上的上聯。

  沉吟一會,擡筆在下面寫出了下聯:

  「來日寬餘,秋來妙境彩雲追」

  放下筆,余宇滿意的點點頭,看著白衣人。

  白衣人擡眼望去,仔細端詳了起來,看看桌面上的字跡,又看了看余宇給望江樓寫出的下聯。臉色陰暗不明起來,一會兒是高興,一會兒好像是吃驚,一會兒又變的古怪起來,余宇看的一頭霧水。

  「少爺,她會給錢嗎?」豆豆問道。

  「誰知道呢,或許她沒有一萬兩銀子!」余宇答道。

  「那你爲什麼還要給她寫?」豆豆復又問道。

  「有人欠賬的感覺也是不錯的!」余宇答道。

  一主一僕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臺上衆人聽的清清楚楚。那兩名腰帶長劍的年青人皺著眉頭望著余宇二人,余宇看了看放在桌邊的長槍,不說話了。

  他知道這兩人都是高手,而且是很高的那種,兩個人的目光給他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壓迫感,讓他很不舒服!

  「給他錢!」那白衣人說道。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5-6 11:03
第12章 望江樓上望江流

  再次拿到一張一萬兩的銀票,豆豆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點迷糊的看著余宇,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

  嗯,如果是夢的話,也是個美夢,只是這夢可千萬不要醒了!

  臺下衆人知道臺上那個鄉下人僅憑兩幅字便賺到了兩萬兩銀子後,眼睛裏冒出的嫉妒之火差不多能點燃整個離陽街。

  柔織聽說後也是唏噓不已,不知道哪家小姐出手如此大氣,但聖城乃是流金之地,在當時的情形下,因賭氣而掏出一萬兩白銀,也才能配得上聖城這個稱號。

  臨走前,那白衣人看向余宇,認真問道「那人,你如何得知我是女扮男裝?」

  「一,你雙耳都有耳洞。據我所知,我焱國男人沒有戴耳環的習慣,起碼我沒見過」

  「二,你沒有喉結,雖然你的年齡看上去不大,但少年男子到這個年歲,喉結也已經起來了,而你非但沒有,皮膚也過於細膩。」

  「三,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當然,男子身上有香味的並不少見,但類似你這種的,沒有。」

  「所以我認定你是個女子!」

  「你厲害!」丟下一句話,那白衣少女便自行離開了。

  柔織熱情的邀請余宇兩人到望江樓做客時,余宇本不願答應,畢竟豆豆是個女孩子,他不太願意讓她接觸這種煙花之地,但豆豆卻一臉不在乎,對望江樓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當然,余宇心知肚明,讓豆豆感興趣的是柔織許諾過的「薄禮!」

  望江樓離賽詩臺並不遠,一行人很快來到了望江樓的大門前,看著豪華的裝修,宏偉的大樓,余宇不禁感嘆,這種銷金窟,果然不是一般人能來的。

  來到寧月樓後,媽媽桑第一時間接見了余宇。這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和余宇想象中的不一樣,並不是面目可憎,凶神惡煞般的老鴇子,而是看上去極其委婉,賢淑的女人,如果不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余宇甚至會把她當成一名養在宮中的貴婦人。

  那婦人面色平靜之極,略施粉黛,柳葉彎眉,微微發福的臉上有一股子說不出的深沉與安靜。嫵媚中帶著一絲英氣,英氣中似乎多少又有一些無力。

  總之,余宇第一感覺是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個有故事的人!

  見到余宇,她並未表現出任何驚訝,也沒有對余宇鄉下人的打扮表示不解。沒有過多的寒暄,感謝了余宇的對聯之後,寧月問道「公子來自何地,來聖城爲學?爲官還是爲商?抑或探親訪友?」

  「爲學!」余宇誠實答道。

  「哦,國子監還是?」

  「乾正學府!」余宇老實回答。

  「乾正學府?」寧月眉頭稍微挑了挑「考哪一科?」

  余宇一愣,沒想到這個女人對乾正學府瞭解的比自己多多了,這些東西他尚未得知,也不知道乾正學府竟然分科。搖搖頭道「實不相瞞,我自己也不知道,離入學還有兩個月左右的時間,前段時間到衙門備案,聽說一個月以後纔會得到考試通知,那時才知道自己具體要考哪一科的!」

  「哦,那你是如何得到乾正學府入學考試資格的呢?」寧月大人問道。

  「我是被學府在陌城的考覈老師測出有場源,纔拿到的入學考試資格!」余宇答道。

  「你有場源?」寧月臉色復又變了一變變,看上有些訝異,但很快變恢復正常「有場源好,有場源好。以後無聊可以多來望江樓轉轉。但不要沉溺與此,你還小,將精力先放在學習上是正經。我聽說你的書法甚是不錯,柔織那丫頭的字還是不錯的,聽說她對你的字倒是很佩服,想必是不錯的。」

  寧月聽說余宇是乾正學府的學生,並且有場源之後,語氣忽然一變,竟然好似長輩在和晚輩說話一般,余宇甚至覺得她是在和自己的子侄輩聊天。心中不由得詫異起來!

  寧月繼續說道「風月場的姑娘有些也是有才華的。柔織那丫頭的字,就連朝廷的夫子們也都讚口不絕,能讓她佩服的書法大家,並不很多。不過,這裏畢竟是風月場,煙花之地,你無聊煩悶之時可以來坐坐,但不可真的於這些丫頭們發生什麼,記住我的話!去吧,柔織那丫頭在等著你呢」

  說著,寧月便要起身離開,忽然發現放在門口的余宇的帶著布套的長槍問道「這是你的兵器,是槍?」

  「是的,是槍!」余宇答道。

  「槍……槍……」寧月一臉迷茫,好似在回憶什麼一樣,嘴裏喃喃自語,余宇和豆豆傻傻的看著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去柔織那裏吧,我累了!」寧月轉身離開後說道。

  余宇愕然不已!

  來到柔織的閨房後,豆豆羨慕的四下打量著,柔織拉著豆豆的手,讓她靠著自己的身邊坐下。豆豆衝她一笑,露出那兩顆潔白的小虎牙,柔織開心不已。

  此時的柔織似乎完全從病態中緩了過來,已經換了一身新的衣衫,人也重新梳洗了,此時的柔織光彩照人,胸前白花花一片,晃的余宇有些頭暈,只好不去看他。柔織看在眼中嬌笑不已。

  賽詩臺上已經知道了余宇的名字,此時已顯得熟絡了不少。

  「我也不知道該送公子些什麼,我也不像寧月大人那麼財大,只能送些薄禮,還望公子不要笑話纔好!」說著,寧月從抽屜裏拿出一個雕刻著精緻圖案的金鐲子來,那鐲子看上去分量並不很重,余宇看的明白,貴重的不是金子的分量多少,而是上面的圖案。雖然他對這種東西一竅不通,但看著也應該是很好的物件。

  「這是寧月大人當年送給我的,我現在將它轉送給豆豆,希望妹妹不要嫌棄,這東西可是乾淨的!」

  豆豆看看余宇,余宇點點頭。豆豆高興的接過金鐲子,第一時間便戴在了手上,衝余宇開心一笑,露出兩顆潔白的小虎牙,余宇心頭一熱。對柔織說了聲多謝!

  「不知公子能否賞臉陪奴家吃頓飯,我給公子敬杯水酒也好!」送完東西,柔織笑呵呵的對余宇說道。

  余宇笑道「實不相瞞,今天就是帶我家豆豆出來吃大餐的!」

  柔織一聽,咯咯咯兀自笑個不停「沒想到公子竟然如此風趣」

  「姑娘你也不用叫我公子,你也看到了,我那裏是什麼公子,叫我的名字即可,公子聽著彆扭!」余宇對這種酸酸的叫法反感的緊。

  白天青樓一般是不營業的,姑娘們都在休息。爲表示感謝,柔織張羅了一桌豐盛的飯菜招待主僕二人,飯開在望江樓的頂樓,往下可以俯瞰聖城。來到頂樓,余宇才知道爲什麼這家青樓名爲望江樓。

  站在這裏,可以清晰的看到流過聖城中心的離陽江!聖城沿江而建,分爲南北兩城,本名離陽,名字的由來便是這條綿延不息的離陽江!

  站在樓上遠眺前方,心胸登時開闊了許多。難怪柔織會生出「望江樓上望江流」的感慨來。往南望去,通正街上,李家的宏偉的府邸盡收眼底!

  聖城的城市建設和一般的皇城,都城不同。這不是一個全封閉的城市,因爲它是臨江而建。離陽江從西往東貫穿而過,聖城便是建在這離陽江的谷地之上。離陽江乃是焱國第一長江,水面寬闊,綿延兩萬裏左右。發源於西部的風瞿山,往東匯入大海。

  聖城東西長約百里,分南北兩成。皇城便建在地勢開闊的北城。因此北城便聚集了所有的王公貴胄,幾乎聖城所有官宦人家的府邸均建在北城。同時北城也是聖城最爲繁華的地方,這裏是富人聚集的地方。

  但,卻不是商人匯聚之所,因爲焱國規定,商人不得居住北城。因此雖然富甲一方,但那些商人還是沒有辦法和當朝天子住在一起,只能在南城建設家園。南城是魚龍混扎的地方,那裏有數不清的黑市,幫派,各方勢力盤根錯節,較之北城更加複雜。

  離陽江流經聖城的這一段並不平緩,相反江水很急,水面相當開闊,最狹窄的地方也有約四千米左右,最寬闊的約有十幾千米寬。加之水流很急,所以之前離陽江江上並沒有太多的過往的船隻。但,很快這個局面便被打破,以爲南北城的交通不便,勢必會嚴重影響聖城的治安,經濟,文化各方面的發展。

  所以,講過幾千年的發展,今天離陽江上已有十幾座鐵索長橋。每座橋都是精鐵所鑄,規格有所不同,但每座橋都是十二根鐵鏈,環環相扣,兩邊各三根,底部六根。據說每根鐵鏈的重量都無法稱量。因爲這些鐵索長橋均是學府所造,凡人無能爲力。

  除鐵索橋外,離陽江面上還有二十幾根單獨的鐵索。因爲聖城實在太過繁榮,那十幾座鐵索橋已經不能滿足南北城的交通需要,因此水上交通就顯得格外重要,但離陽江水流湍急,一般的船伕既沒有能力建造大型船隻,也不敢在水流很急的時候擺渡。

  所以學府在朝廷的邀請下,又打造了二十幾根單獨的鐵索,橫貫離陽江。這些鐵索和「鐵索橫江」不是一回事。因爲鐵索搭建的時候都經過學府精心論證,位置很高。橫空架在離陽江上。每根鐵索上又用特殊材料製成了一種外套,罩住鐵索。下面的船隻上都掛有一根長長的鐵鏈,和上面的鐵索相連,這樣就不至於被風浪捲走。南北通行便的順暢起來。

  這就好比是一個人在渡河,腰裏系著一根橫貫大河的繩索,如此一來,即便不善水性,也不至於很快淹死。

  同時,又因爲鐵索很高,東西船隻來往也不會受到限制。

  望江樓建在離陽江二十里開外的地方。按理說站在這樣的樓上,很難看得清離陽江的江水,但聖城中,類似望江樓的高層建築實在太少,因此站在樓頂,余宇往下一看,一覽無遺,很有一覽衆山下的意思。因此余宇才能看得見奔流的江水。

  席間,豆豆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但在余宇的鼓勵下,便放棄了筷子,改用小手吃了起來。這是她的習慣,每次余宇帶她外出吃大餐的時候,豆豆都習慣用手拿著雞腿或者是肘子或者其他一切她感興趣的,不易用筷子的吃食。站在旁邊,給他們斟酒的小紅看的驚駭不已,連連小聲對豆豆說慢點吃慢點吃。

  這丫頭見豆豆生的瘦弱,臉色蠟黃,好似營養不良一般,竟是生了幾分親近與疼惜的味道來。豆豆只是衝她笑笑!

  飯桌上,柔織笑比吃多。

  「對了,柔織姑娘,寧月大人是不是和乾正學府有些關係?她好像對乾正學府很瞭解」席間,余宇忍不住問道。

  「寧月大人的事,我不知道,我們誰也都不知道。不過對於乾正學府,這裏的姐妹們都很瞭解,因爲我們這裏乾正學府的不少學生是常客!」柔織笑吟吟的說道。

  「哦」余宇點點頭!

  「姐姐我癡長你幾歲,叫你小兄弟,你不介吧」柔織似笑非笑的看著余宇問道。

  「不介意,不介意,怎麼能呢」余宇呵呵一笑。豆豆擡起頭看了看柔織,又看了看余宇,復又低下頭繼續自己的吃飯大計。

  柔織繼續說道「小兄弟你的字姐姐我佩服的緊,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能有如此造詣,姐姐我真是白活了這麼多年。以後進入學府之後,可不要忘了姐姐我啊,不過我剛纔聽小紅說,寧月大人吩咐下來了,不許招待你……」

  柔織掩口一笑「姐姐我想報答你也是沒法子啊!」

  余宇苦笑!

  便在此時,只聽得樓梯蹬蹬噔的響了起來,一個如洪鐘般的聲音響了起來,震得衆人有些耳根發麻「柔織,你可想煞本都督了!」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5-6 11:03
第13章 大都督逞威趕人 小少爺提槍顯威

  聽聞此言,柔織臉色一變,顯得不安起來,正在努力吃大餐的豆豆立刻停了下來,好奇的望向樓梯口。那小紅也是眉頭緊皺,臉上的緊張之色十分明顯。余宇皺皺眉心道這消息傳的倒是快,不大會兒功夫,就有客人上門了。

  衆人各自訝異間,之間樓梯上蹬蹬噔上來一人,只見這人生的威武非常,身材高大,膀扎腰圓,說是虎背熊腰卻是最恰當不過了。身穿一身錦繡長衫,腰繫絲絛,兩隻眼睛放著兇狠的目光,面帶春風,一臉得意,下巴上扎利扎查長著濃密的鋼須,好似張飛一般。這人上樓雙手背在身後,就這麼上來了。

  那人身後跟著一名精壯漢子,懷抱長刀,面色冷峻!

  柔織趕緊起身相迎,顯出風月女子的本領來,臉上笑靨如花道「大都督的消息可是靈通的緊,有勞大都督記掛,奴家心裏好生過意不去!」

  「哈哈」那都督大笑道「柔織,你可想煞本都督了,這半年來本都督的日子可不好過,今天聽府裏的小廝說有人對出了你那下聯,特意過來看看!」

  說著都督便直接坐在了柔織的身旁,小紅趕緊過去滿滿斟了一杯酒,都督一揚脖,一飲而盡後看了看余宇「便是這後生對出了下聯?」

  柔織趕緊接道「正是這位公子,公子高才,奴家佩服的緊!」

  「嗯」都督點點頭,淡淡點頭道「那後生,既然拿了錢,快些離去吧,酸腐文人,本都督最是厭煩!」

  柔織賠笑臉道「大都督說的是,都督神武,豈是一般文人可比。這不奴家爲了表示謝感謝之意,特意請公子來樓上飲宴,聊表寸心,都督且等會子如何?」

  大都督眉頭一皺道「作甚要本都督苦等,本都督可是已經等了足足半年,足足憋了半年的火無處可撒,怎能讓這酸腐的潦倒書生壞了雅興,那少年趕快滾蛋!」

  那都督赤裸裸的言語讓柔織臉上不禁微紅,即便是青樓女子,本是做皮肉生意的,但此時也不禁紅了臉,尷尬不已。

  「少爺,我們回家吧!」看這都督的臉色冷峻,豆豆站起身,用滿是油膩的小手拉了拉余宇的袖子,小聲說道。

  「柔織,你可是失了體統,一個婢女竟然與你同桌!」那都督看著豆豆,面現不悅「算了本都督今天心情好,不會你這腌臢貨理會,滾吧!」說著,手一揮,便要趕余宇離開。

  柔織臉色有些發青,趕緊小聲道「都督且給奴家留些顏面,這公子乃是奴家青來的客人,如此怕是不妥!」

  都督眼一瞪「有何不妥?我焱國雖重文,但更尚武,一個窮酸文人,這裏本就不是他應該來的地方。如若不是給你留些顏面,我已將這後生直接趕將出去!」

  余宇看在眼中,冷笑一聲「你是哪裏來的野貨,敢在本少爺面前大呼小叫,指手畫腳?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你那副豬頭像,還涎著臉在我面前說體統。你這等人,便是我大焱國的恥辱,豆豆,我們回去!」

  說著,余宇拉起豆豆的小手,便要取槍離開。

  啪

  那都督猛的一拍桌子,豁然站起身,臉色鐵青道,陰狠道「小畜生,給你臉你不要臉,大焱國內人敢當著我的面辱罵與我,你還是第一個。」

  柔織臉色大驚,趕緊站起身道「大都督息怒,公子多喝了兩杯,口誤而已,都督大人有大量,何必與一個後輩計較,我待會兒好好服侍大都督即可!」

  「哼」大都督冷哼一聲「這廝竟敢當著我的面罵我是豬,便是你家寧月大人在此,我司徒南也要活剝了這個不開眼的小畜生。」

  余宇放開豆豆的手,手提長槍,冷冷看著那都督「我本不願在此鬧事,但你既不知死活我便遂了你的心願。司徒南,別人畏你大都督的身份,我余宇卻是不懼。休要拿你那個都督的名頭來嚇唬人,你當我是三歲的孩童嗎?」

  「好好好」司徒南怒極反笑「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一個窮酸書生竟然敢與本都督叫板,如果不活颳了你,我以後在聖城如何立足?像你這般不知天高地厚之悲,本都督手上殺過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想我這半年來不曾殺人,著實有些手癢,今天便拿你開葷吧!」

  「大都督!」柔織尖叫一聲「不可啊,公子乃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看在我的面上,放他離去吧!」

  「哼」司徒南冷哼一聲「你當自己是誰,千人騎萬人跨的腌臢貨,莫非以爲沾些文墨便成了鳳凰不成?本都督給你顏面你卻不要,非要折損了我的臉面,惹得都督不高興,便是寧月大人也保不了你!」

  柔織臉色慘白,望向余宇,慘然一笑,神情黯淡至極。

  爭吵間,樓梯再次響了起來,寧月大人帶著一名婢女快步走上了樓梯,臉色陰沉。余宇將豆豆拉在身旁,靜靜看著場中一切。

  司徒南看了看寧月,雙手背在身後,一言不發。原來小紅趁個空兒下樓找寧月大人去了。

  「大都督,給我寧月個面子,此事就此作罷如何?」寧月平靜道。

  「寧月,你以爲憑你身後那人,能嚇到我司徒南嗎?」司徒南冷冷一笑道「哼哼,你我心知肚明,你的東家不會對我如何的!」

  「是,我的東家自然不會因爲一個年輕後生爲難大都督,但你可知這後生是何來歷?」寧月並不慌張。

  「你在嚇我?」司徒南冷笑道。

  「都督言重了,這少年乃是乾正學府的學生,兩月後報道!」寧月淡然道。

  「哦」司徒南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再次打量了一番余宇,然後便饒有興致的看著寧月問道「那又如何?莫非寧月大人認爲乾正學府的學生可以與本都督相提並論?」

  「一般學生自然不可,但都督可知,這少年已經被學府測出身懷場源!」寧月靜靜說道。

  「什麼?」司徒南一聽場源二字,不由猛的看向余宇,臉色突然古怪起來,神情間陰晴不定。

  柔織更是驚魂不定的看向余宇,似乎剛剛認識一般!

  「大都督,想必你也知道,有場源的乾正學府的學生意味著什麼。今天就算給我寧月一個面子,改天我給你擺酒賠罪如何?」寧月見情勢略有緩和,緊跟著說道。

  「哈哈」司徒南忽然大笑道「寧月,你不必用學府的名頭糊弄與我,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話嗎?今天就算是乾正學府的人來了,我也一樣會要了他的命!」

  說著,司徒南一伸手,從身後那人的懷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寶刀來,刀長三尺三,刀背一指寬厚,一看便知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刃。

  「都督,你?」寧月一怔,隨即臉色互變,失聲叫了起來。

  「哼哼」余宇冷漠的注視著場中的動靜,見司徒南抽出寶刀便明白了,不由得冷笑著說道「司徒南,你是害怕我真的具有場源,日後在學府學業有成,報復與你,所以你現在便裝糊塗先滅殺與我對吧?看來你這頭豬還是知道恐懼的!」

  「余宇!」寧月嬌叱一聲道「你別忘了,自己還未入學呢!」

  余宇一拱手「寧月大人,今天之事早已不能善了,且找個地方讓我挑了這頭不知好歹的蠢豬!」

  「罷罷罷」寧月身子微抖道「既然你如此不聽勸,我也無法!」

  樓裏的姑娘們早已知道了樓上的動靜,都推門自己的房門,小心翼翼的向外打量著。望江樓裏經常出現一些因爲爭風吃醋而發生的械鬥事件,這裏不是一般人能來的地方,但也說明能來這裏的都不是一般人。

  所以即便望江樓的後臺很硬,但這類事件還是很難避免。

  大廳裏是一個寬闊的場地,足有兩三千平米大小,除了中間擺放著一些桌椅,供客人暫坐之外,基本上是空地,一旦發生類似的鬥毆事件,這個大廳便是最佳的決鬥場所。這也是每家青樓都有的一個佈置,爲的就是給客人們決鬥使用。

  今天這個大廳正好派上了用場。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5-6 11:03
第14,5章合併 溫了清酒 挑了王侯

  面對望江樓裏駭然的姑娘們,站在大樓中央的余宇回頭衝滿臉尷尬與悽然的柔織一笑道「柔織姑娘,可有清酒否?」

  「有」柔織苦笑一聲。

  「且溫上!」余宇一笑,轉臉對站在旁邊,小臉冷漠的豆豆道「豆豆,還記得你家少爺我跟你說過的關公溫酒斬華雄的故事嗎?」

  「記得,關公厲害!」豆豆說道。

  「嗯,當年關公溫酒斬華雄,今天且看你家少爺我溫酒挑王侯!」

  司徒南,聖城行字營大都督,同時也因爲曾經的赫赫戰功,兩年前朝廷敕封侯爵,是爲武南侯。

  寧月眉頭緊鎖,冷漠以對。

  「小畜生,死到臨頭還不忘逞口舌之利,讓人厭煩不已。不過你既知道本都督乃爲當朝侯爺,也算有些見識,現在就讓本侯爺送你一程,下次投胎記的時候且記清楚了,有些人是你不能得罪的!」司徒南與余宇對視著,手持長刀,如槍般挺立在大樓中央。

  樓內的姑娘們都屏住了呼吸,無人敢大聲說話。

  司徒南身後那精壯漢子似乎是他的近身侍衛,此時正站在望江樓的大門處,顯然是不想有人出去通風報信,封死了余宇的後路。

  「在我眼裏,你不過是個沒有長腦子的蠢豬而已。同樣的話,我也不妨送給你,如果你死後還能投胎做人,記得擦亮了眼睛,不要得罪了那些不應該得罪的人!否則,你的人生又將不完整!」余宇緩慢的取下長槍上的布套,一條漆黑髮亮的長槍出現在衆人眼前。

  撿到這杆槍後,余宇一直都沒有弄清楚,這杆槍到底是什麼材質鍛造而成,槍長一米八,重一百八十斤整。如果非要說出這槍的不同的話,那便是這杆槍的槍尖較一般長槍要長一些。司徒南表面看似性情火爆不已,似是沒有心機,但能統領二十萬的人的軍隊,若說毫無心機,只知猛打猛殺的話,那也斷然不是事實。之所以一直沒有貿然出手,是因爲他早已發現身前這個年青人絕對不簡單,作爲武道高手,他能從最微小的細節發現對方的弱點,一擊擊殺。但在樓上僵持半天,他竟是沒能發現余宇身上有什麼破綻可以抓住,這讓他心頭微震,雖然嘴上顯得隨意,渾不在意,但也已加了小心。

  「受死吧」司徒南大叫一聲,長身而起,手中長刀直直劈向余宇的面門。霸氣徹漏的一刀,在軍中過的久了,司徒南的刀法已經拋棄了所有不實用的花裏胡哨的東西,剩下的便是最簡單,也最直接的殺人的刀法。

  看似樸素無華,實則凌厲無比,隨著長刀砍出,廳內一股旋風颳起,余宇眯著眼看著那劈向自己的一刀。口中大叫一聲「給我開!」

  猛的一聲震喝,長槍舉起,迎上了砍來的那一刀。司徒南一看,心中竊喜不已,他的這把刀乃是花重金,請著名煉器大師花費三年時間打造而成,光是銀子就花了十幾萬兩。乃是一口絕世好刀,在戰場無往不利,只要和他的刀對上了,對方的兵刃多半便毀了。

  看余宇舉槍相迎,司徒南心道我這一刀便可以將你的長槍砍成兩截,同時也可以劈與刀下。心念及此,司徒南瞬間再次提氣,真氣灌注在刀上,砍將下來。

  砰

  一聲震響,衆人只覺得耳膜發麻,耳中嗡嗡作響,一時間竟是失了聰。再看兩人,司徒南一刀下去本以爲可以將余宇的長槍砍斷,但刀槍相迎,他覺得自己彷彿是砍在了一塊萬斤大石上,震的他雙手發麻,身子不住的往後倒退,最後勉強用刀拄地,這才站穩身形。

  余宇也不例外,這一刀接下來,他也差點被震飛,身子蹬蹬噔不住後退,也已長槍拄地,穩住了身子。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一招之下,兩人的心頭都是一震,尤其是司徒南,他雖然看重余宇,但他對自己幾十年來在這把刀上的侵淫信心十足。更何況他是在戰場上衝殺的將軍,擔任行字營都督也纔是這兩年的事情,前半生一直在邊疆效力,經過無數次廝殺的洗禮,是從死人堆裏爬起來的人。

  有這樣的實力和經驗,輕視余宇,自然是說得過去。

  而余宇也是一樣,他對自己的長槍,對自己這些年殺人的經驗也是信心十足。

  司徒南眼中露出一抹凝重道「看來我還真的小看你了,難怪你小小年紀如此囂張!但你認爲這樣會有什麼意義嗎,本都督乃是從死人堆裏爬起來的,什麼樣的陣仗沒碰過,論起殺人,我比你在行的多!」

  余宇冷笑搖頭「司徒南,說你蠢,你還真蠢。難道只有軍人才擅長如何殺人,難道只有你纔是從死人堆裏爬起來的?說起殺人來,若是純粹以自己親自出手殺人而言,我想,我比你更多,也更比你知道如何將一個強大的對手殺死!」

  「好,那邊讓我來看看你到底還有什麼本事吧!」司徒南不再多說,面色一冷,臉上開始出現一團紅色,很快,他的臉像是喝醉了酒一樣,滿臉通紅。

  「哼」余宇微哼一聲,雙手握緊槍桿,身上的衣袂開始飄動。衆人只覺得大廳中彷彿是像點燃了一個巨大的火爐一般,開始灼熱起來。

  寧月等人看的心驚肉跳,柔織更是瞪大了了雙眼,像是活見鬼一樣盯著余宇,問身邊的豆豆道「豆豆,你家少爺已經練出真氣了?」

  「嗯,我家少爺十歲就練出真氣了!」豆豆冷漠答道。

  「自古英雄出少年,這話果然不假,只是,哎……」站在一旁的寧月嘆口氣道。

  場中,司徒南手持寶刀。刀上此時似乎帶著縷縷紅色煙霧,唰唰唰,司徒南長刀揮舞,眨眼間一片刀影,再也很難看清司徒南的身子。

  那站在門口的侍衛眉頭一皺,心中震驚不已,心想大都督怎麼如此在意這個少年,竟將自己最得意的一刀使了出來。

  看著一團刀影襲來,余宇身上的衣袂飄動的更加快了,手中長槍一抖,幻出一朵朵黑色的槍影,無數的槍頭在身前形成一個平面,好似一道由槍組成的牆一般,迎向那團紅色的刀影。

  「破」

  場中,余宇大喝一聲,長槍一點,衆人還沒有緩過神來,又聽到一聲震響,余宇的長槍不知何時再次擊打在了司徒南的長刀之上。

  只一槍,便磕飛了來攻的刀勢,司徒南的長刀一偏,擦著余宇的耳朵劈了過去。一刀走空,司徒心頭震撼,猛的轉身,刀隨人走,一刀砍向余宇的小腹。

  余宇長槍拄地,擋住來攻的刀勢,凌空飛起,一腳踢出。司徒南大驚失色,拼命扭轉身子,想躲開那致命的一腳。

  但余宇的速度太快了,雖然躲開了大半,余宇還是踹在了司徒南的左肩之上,司徒南悶哼一聲,身子斜著倒飛開來。臉上冷汗淋漓!

  一腳之下,左肩膀被余宇踢斷!

  砰的一聲摔倒在地,長刀差點脫手!

  「都督!」那侍衛失聲大叫道,身子暴起,撲向余宇。

  「少爺,小心!」豆豆大喊到。

  「找死!」余宇猛的轉身,看著身子還在空中的那名侍衛,長槍一抖,一槍磕開了對方砍向自己的朴刀,進而槍尖轉下,槍桿往上,身子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幅度一擰,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一槍幹抽在了那侍衛的後背之上。

  砰的一聲

  侍衛被一槍桿抽飛身子在空中旋轉著,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此時司徒南已經站起身子,雙眼通紅,右手握刀,大叫一聲「小畜生,納命來!」身子往前一衝,長刀直直砍將下來。

  余宇身子一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險險躲開了那一刀,不及司徒南換式,余宇長槍一揮,槍尖一抖,直刺司徒南。

  司徒南長刀揮舞,去迎余宇的長槍!

  余宇嘴角現出一抹冷笑,槍如直線,直奔司徒南的胸口扎去,司徒南大驚,身子一擰,長刀去磕余宇的長槍。

  「哼哼」

  余宇嘲諷般的看著司徒南,司徒南心中一冷,暗道不好。剛要往後退,但已經晚了。那一槍本就是個幌子!

  司徒南長刀揮起的時候,余宇的槍尖早已在半路變了方向,不爲刺他胸口,余宇的真實目的便是將他的寶刀磕飛。

  見長刀揮了過來,余宇長槍一遞,砰的一聲,槍桿正好擊打在司徒南的刀上。此時的司徒南不能說是強弩之末,但左肩被踢碎,戰力明顯下降了很多,若非有多年的生死考驗,早已不能再戰。

  這一槍余宇用了十層的真氣,司徒南哪裏還能擋得了。手一抖,長刀被磕飛!

  「啊」

  長槍脫手的一瞬,司徒南的身子也是一歪,下意識的驚呼一聲。他明白爲什麼剛纔余宇會有那抹嘲諷般的笑意了。

  他的目的其實也不是爲了磕飛自己的兵器,目的是藉助磕飛自己長刀的功夫,將自己的左肩再次暴露在他的面前。

  算計的如此精妙,司徒南臉如土灰,雖然明白過來了,但也晚了。余宇槍尖倒轉,後半部分槍桿從下往上,貼著他的衣服,從左腋下向上猛的一掃。

  司徒南一聲痛苦的哀嚎,整條左臂被余宇一槍桿掃飛,左膀的鮮血如柱噴灑出來。

  「饒他一命!」寧月大人突然失聲大叫道。衆人都看的臉色慘白的時候,只有她還保持著清醒。

  但余宇那裏肯聽。

  司徒南慘叫著,右手本能的去捂自己的左半邊膀臂,身子仰面摔倒在地。

  余宇身子暴起,噌地一下縱起四五米高,手中長槍一挺,一道黑光直奔司徒南的胸口!

  只聽噗的一聲,長槍透過司徒南的胸口直直的釘在瞭望江樓大廳的木地板上!

  司徒南被活活釘死!

  余宇身子落下,看了一眼在地上抽搐著的司徒南,轉過臉看向柔織「柔織姑娘,酒溫否!」

  「母后,你看我這下聯如何,這下父皇該滿意了吧?」焱國的皇宮內,一個面色白皙,大眼睛的姑娘正在和一個雍容華貴的夫人人說這話。這婦人看上去三十左右的年紀,生的面容慈祥,甚有大家閨秀的風采。

  被稱爲母后的那婦人正在書桌前,仔細端詳著書桌上的一副對聯:

  「此生何幾,春盡芳華黃葉落」

  「來日寬餘,秋來妙境彩雲追」

  旁邊站著的那少女赫然便是中午在賽詩臺前的那白衣小生。

  那名中年婦人便是當今皇帝陛下寵愛的簡貴妃!

  「嗯,這個下聯倒是不錯。你父皇給你出的這個上聯意思其實並沒有太深的含義,也沒有難爲你的意思,便是告誡你,趁著年輕多學些東西,雖然身爲女孩兒家,但也畢竟是當今陛下的女兒,多學些東西,也是好的。陛下越是寵疼你,便越希望你能學些什麼!」那婦人端詳著對聯緩緩說道。

  「那這對聯倒是好還是不好嘛?」那女孩兒撒嬌道。

  「嗯,這下聯……」簡貴妃沉吟一會兒道「不像是出自你的手筆,說,是不是你又纏著先生,讓他們幫你對出的這一聯?」

  「沒有」那女孩正色道「這次真的沒有,母后,是我自己對出的。你要相信我!」

  「不是我不信你,只是你看這下聯,來日寬餘,很好理解,還算直白,但這秋來妙境彩雲追便不是你能達到的境界。這句話連起來看,大有看透人間世事的超脫之感,有一種富貴閒人的懶散,或者說是灑脫。怎麼能是一個女孩子寫出來的呢?如果讓你父皇看到,想必他也不會認爲是你對出來的!」

  「什麼嘛,不信你去問問先生,這對子,真的不是我纏他對出的」那女孩兒道。

  「真是你自己寫的?」簡貴妃端詳許久,還是搖了搖頭道「我雖不如朝中文淵閣那些先生博學,但也略通詩書,這對子,斷然不是你對出來的!只是,這對子本身卻是極爲巧妙,甚爲工整,一時間竟想不出更合適的來!」

  「母后的意思是不是這對子對的極好?」女孩兒欣喜道。

  「好自然是極好的!」簡貴妃沉吟良久,看著對子一笑道「你這丫頭,說,到底出自何人手筆?」

  「說什麼呢,這麼熱鬧!」說著,一個身穿黃色龍袍,約有四五十歲摸樣的人邁步進了屋子。

  「參見陛下」

  「拜見父皇」

  簡貴妃和那女孩兒看見這人進來,趕緊行禮道。原來這人便是焱國皇帝陛下!

  「免了,免了,朕早就說過,在後宮無需行此大禮,哦,寧兒也在,說什麼呢,讓父皇也聽聽!」皇帝微笑著道。

  「陛下前些日子給寧兒出了個上聯,這丫頭想了很長時間也未能對出讓陛下滿意的下聯來,今天跑來告訴我說她對出了下聯,讓臣妾幫著看看!」簡貴妃柔聲道。

  被叫寧兒的那女孩兒見皇帝來了,立刻乖巧的站在一旁!

  「哦,朕來看看!」皇帝微笑著看向書桌上的那副字。

  「嗯」皇帝點點頭「這下聯倒是極爲工整。不錯,不錯,比朕之前想的還要好些。不對,不對」看了一會兒,皇帝搖頭道「這下聯定然不是出自你的手筆。寧兒,我已告誡過你,不可弄虛作假。這下聯是不是文淵閣那幾個老傢伙對出來的,說!」

  皇帝面現不悅道!

  寧兒一聽皇帝有些發怒,便怯了場,怯生生說道「不是夫子們對出的,但也的確不是出自寧兒的手,而是,而是……」

  聲音越來越小,那寧兒看向簡貴妃,求救般望著自己的母后,不敢說話了。

  簡貴妃心知皇帝是佯裝發怒,便微微一笑道「你這丫頭,看我也是沒用,我剛纔就說了,騙不了你父皇的。連母后都看出來不是你的手筆,更何況你父皇?老實回答你父皇的問話纔是正經!」

  「好吧」寧兒無奈之下只得一五一十將事情原委道出,不過省去了花一萬兩銀子的事情。當今皇帝力倡節儉,後宮當然跟隨,這寧兒雖爲公主,但若被這皇帝知道花一萬兩銀子買下一幅字,也少不了捱上一頓罵。

  「哦,出自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之手?」皇帝沉思一會兒,微微一笑道「我大焱國果然人才輩出,鄉下一少年竟能有如此才氣,實堪嘉獎!」

  「父皇,你不生氣吧!」寧兒小心問道。

  「對都對出來了,還生哪門子氣!」皇帝笑罵幾句,復又去看那對聯。

  「對了,父皇,那人的書法也是極好,你要不要看看,寧兒帶回來了!」公主說著趕緊從袖中將余宇親筆寫的那個對聯拿了出來!

  「你闖大禍了!」還沒有來得及喝上一口溫燙的清酒,余宇便被寧月大人提進自己的房間。寧月看著默然的余宇,平靜的說道。

  司徒南的侍衛見都督身死,問了余宇的姓名,余宇大方回答之後,侍衛留下一句你等著便揩乾嘴角的一抹血沫子,背上司徒南的屍體走了。

  「你可知道這司徒南的背景?他不但貴爲侯爺,是行字營大都督,深受皇帝陛下器重,而且他還是一個駙馬的哥哥,在朝中勢力極強;同時,他和當今柱國大將軍有著赤龍有親」寧月道。

  「哦」余宇有些好奇的看著寧月說道「什麼親戚!」

  「柱國大將軍的正妻乃是聖城李家的女人,而司徒朗的正室,也是聖城李家的女人。身爲焱國人,想必你聽說過李家吧,沒有焱國的時候,就已經有李家了!」寧月道。

  「哦」余宇點點頭,沒說什麼。

  寧月看了看並不是很在乎的余宇,搖著頭嘆氣,一旁的柔織臉色難看之極,看著余宇道「公子,是奴家連累了你!」

  「怎麼是你連累我呢!」余宇倒是不好意思了「其實是我連累了你,想必會給你帶來很大的麻煩,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向你賠罪!」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在這裏說這些不疼不癢的話了。我望江樓在聖城,除了當今皇帝陛下,還沒有人敢怎麼樣,我寧月在望江樓裏如果要保一個人,還是能做到的。只是余宇你,本來會有一個光明的前程,眼看著就要進入學府了,但因爲一時意氣,犯下如此禍事,你覺得值嗎?」寧月臉色有些難看道。

  余宇沉默不語!

  「少爺,我們回家吧!」豆豆拉了拉余宇的袖子,小聲說道。

  「還回什麼家,趕快離開聖城吧,趁著城門還沒有關閉,再晚一些,你們主僕二人恐怕是走不了了!」寧月沉吟一會兒說道「望江樓有快馬,余宇你帶上豆豆速速離去吧!」

  余宇搖了搖頭「我還要進學府學習呢,怎麼能一走了之?」

  「如果你現在已經是學府的學生了,那麼學府還有可能出面爲你擔保,可減些罪責。但你現在只是拿到了學府的入學資格,還不能算是學府的學生,這聖城,有誰能保得了你?誰又敢得罪駙馬,得罪柱國將軍,得罪李家?你讓李家那女人守寡,你說他們會怎麼對付你?即便你現在是學府的學生了,也很難保得了你!余宇,我知道你有些本事,但不要太天真了,你的那些本事,在李家面前,在聖城這個地方,不值一提。這一點,想必你比我清楚!」

  余宇點頭「多謝寧月大人的提醒。今天擊殺那豬頭確實魯莽了些,但如果再碰到類似的事情,我想我還是會出手殺了他!」

  「年少氣盛本沒有大錯,但卻沒有好處!」寧月搖頭道。

  「我知道。柔織姑娘,多謝你盛情款待,如果有時間,我會請你到我的茶館坐坐,但眼下情況特殊,我要先走一步了」說著,余宇衝柔織一笑,轉而面向寧月道「寧月大人的提醒,我會牢記於心的。這便告辭!」

  說完,余宇提起長槍,拉著豆豆,主僕二人在衆人複雜的目光中離開了望江樓。

  「父皇,這便是那人的書法,我覺得不錯。父皇您看呢?」寧兒攤開

  「嗯,這字也不錯……噫,這字,很不錯,不錯不錯!」皇帝陛下剛纔還很隨意的一撇在看清余宇的那一行行草後,眼睛瞬時放了光彩,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一行字看。

  簡貴妃也是一樣,很是驚訝的看著余宇的那副字。

  「你說,這字也是出自那個年輕人的手筆,而且他還對上了賽詩臺的那個下聯?」皇帝眉頭緊鎖問身邊的寧兒道。

  「是啊,他的下聯是賽詩臺,賽詩才,賽詩臺上賽詩才,詩臺絕世,詩才絕世!」寧兒認真回答到。

  「賽詩臺……」皇帝和簡貴妃都輕輕重複著寧兒剛纔的那個下聯。賽詩臺上,望江樓的那個上聯在聖城讀書人中間,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早已傳到皇宮裏了,文淵閣的那些老頭子們也想破了腦袋,對出了很多下聯,最終都被自己否了,皇帝陛下對那個上聯也興趣濃厚,但卻苦於才思不敏,無法對出讓自己滿意的下聯來!

  「這個人,你知道他在哪兒嗎?叫什麼名字?朕,想見見他!」皇帝沉吟良久說道。

  「他叫余宇,至於住在哪兒,我忘了問了。父皇,你覺得那小子的對聯怎麼樣,字也還行吧?」寧兒小心問道。今天花了一萬兩銀子,她顯得格外小心。

  「何止是還行。不說對聯,就說那筆字,依我看,文淵閣那些夫子們也極少有人能比得了。既然知道名字了,我讓人查查,只要在聖城,想必不難找到!」皇帝下了旨意。

  余宇拉著豆豆的小手,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棲鳳街的小院子。望江樓沒有人知道他住在哪兒,想必那些人找到自己也需要些時間。所以余宇在第一時間趕了回來。大黃正在門口趴著!

  「少爺,那個司徒南就是你說的當年的那個參將嗎?!」回到家,豆豆余宇。

  「不錯,就是那個人,我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便認出來了!」余宇答道。

  「不過,少爺,你今天殺了他,聖城我們還能住下去嗎?」豆豆有些擔心。

  「這次是魯莽了些,當前些日親耳聽到李福那廝的描述,今天見到那司徒南,一個沒忍住,便將他打殺了!」余宇沒有接豆豆的話,自顧自說道。

  「少爺,反正我們有兩萬兩銀子了,不怕!」豆豆認真的說道。

  「哈哈,還是我家豆豆有氣魄,這次大氣多了!」余宇大笑道。

  行字營大都督,武南侯司徒南被殺,聖城戒嚴,行字營震動!聖城府衙和行字營的官兵正合力通緝一叫余宇的少年!事實上,聖城府衙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因爲前些日子,一個同樣名叫余宇的少年曾經來過!而司徒南的那名侍衛說,就是這個人!

  皇帝下令,要找一個叫余宇的鄉下少年!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5-6 11:03
第16章 肖白羽 小白魚

  聖城再大,棲鳳街再隱祕,他們也有找到自己的時候。太陽早已經過了中天,慢慢向西天墜去。聖城的天空染上一層紅色的豔霞,顯得壯麗而遼闊。余宇躺在院子裏,閉著眼仔細思考著應對的策略。

  走,是走不掉了。估計全城都畫了自己的圖形,這個時候出去,顯然是找死。豆豆瘦小的身影在廚房不停的忙碌著,大黃涎著臉跟在豆豆的身後,進進出出,每天它都像餓死鬼一樣,只要是豆豆做飯,它就不停的圍著豆豆轉來轉去。

  「少爺,如果不行,我們就跑吧!」見余宇許久沒有想出對策,在廚房做飯的豆豆伸出小腦袋認真的說道「反正我們逃過不知道多少回了!」

  常年跟在余宇身後,豆豆對逃亡這件事輕車熟路,早年她有很長一段時間是在余宇的背上度過的。余宇背著她不知道逃過了多少人的追殺。

  「嗯,容我再想想先,你先做飯,這個張嬸,那麼早就收攤了,想喝碗酸梅湯都不行,真是的,有點專業精神嘛,賣酸梅湯這麼有前途的工作都不好好做,真是白瞎了她這個人兒了!」余宇一邊嘟囔著,一邊憤憤不平道「待俺趕上前去,殺他個乾乾淨啊淨!」余宇賭氣般狠狠的說道。

  「沒事的,少爺,不行我們就跑,反正我們有兩萬兩銀子了!」豆豆一邊做飯,一邊自信的說道。

  「這話說的,怎麼感覺這麼有底氣!」余宇應和道。

  咚咚咚咚咚咚

  眼看著天就要黑下來了,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豆豆趕緊從廚房走了出來,攏了攏有些凌亂而稀疏的頭髮,有些緊張的看著余宇道「少爺,那些官老爺是不是來抓你了?」

  「不像!」余宇站起身,仔細的聽著敲門的聲音「聽剛纔的腳步聲,是一個人!」

  「那開門嗎?」豆豆問道。

  余宇靜靜的聽著,外面的敲門聲越來越大了。

  「我去開,你在院裏等著我!」說完,余宇提起身邊的長槍,快步走向前面的茶館。類似的情形,豆豆已經不記得經歷過多少次,大黃一臉警惕的蹲坐在豆豆跟前,吐著舌頭,喘著粗氣。

  余宇來到門口,拉開茶館的門一看,來人並不是府衙的捕快,顯然也不是軍人,而是一個非常年青的年青人。

  年青人穿著一身洗的已經有些泛白的淡藍色粗布長衫,背後長劍一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的臉上寫滿了淡然,沉默的站在茶館門前的年青人讓余宇忽然生出了一種荒原裏寂寞鞦韆的味道來。這種身處大千世界,又好似遊離世界之外的感覺,讓余宇心頭莫名一陣,這種感覺似乎在那裏嗅到過,一時想不起來!

  年青人看了看來給自己開門的余宇,沉默片刻,自顧自擡腳走進了屋內。站在過道的中央,看著南面牆上的滿江紅,年青人臉色木然,怔怔出神,盯著氣勢磅礴的行草,像是在欣賞一幅人間美景,又像是在思考人生的選擇一般。

  余宇沉默的看著他。轉過頭,看看余宇,年青人找了個靠邊的位子坐了下來。

  余宇在他對面也坐了下來,望著這年青人的臉。彼此沉默!

  又是許久之後,像是想通了什麼一般,年青人開口道:

  「我是來幫你的!」

  「幫我何事?」

  「殺人!」

  「你殺過人?」

  「沒有!」

  「那如何幫我?」

  「凡事總有第一次!」

  「也是,那我如何謝你?」

  「一幅字即可!」

  「不會是滿江紅吧?」

  「如果你願意……」

  「我不願意!」

  「求一『劍』字亦可!」

  「一字即可?」

  「一字即可!」

  「這倒不貴!」

  「本來就不貴!」

  余宇沉默一會兒道:「成交!」

  年青人認真的看著余宇的臉道「你不打算請喝杯茶嗎?」

  「我的茶很貴!」

  「是很貴!」

  「那你還喝嗎?」

  「沒辦法,等人總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況且我也沒有付錢的打算!」

  ……

  余宇向院子大聲喊道「豆豆,上茶!」

  「在青樓裏殺人的感覺怎麼樣?」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後,年青人問道。

  「不是太好,不過你也知道,殺人這種事,殺啊殺的就習慣了。在哪兒都不打緊!」余宇答道。

  年青人沉默!

  「你叫什麼什麼名字?」宇宇問道。

  「肖白羽!」

  「小白魚?」余宇道。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那麼叫我!」

  「我說小白魚啊,你平常和人說話都是這樣嗎?」余宇似笑非笑的看著年青人問道。

  年青人道「是!只有無聊的人才會用講話的方式打發時間!」

  余宇沉默一會兒道「你和那長鬍子的中年人是什麼關係?」余宇說的是茶館開張後的第一個客人。也就是那個古怪的中年人!

  「那是我師傅!」小白魚平靜的回答道。

  「他爲什麼要幫我?」余宇問道。

  「這個要去問師傅。不過我猜想肯定不單單因爲你的字!」小白魚重又啜了一口茶接著說道「我很好奇,你殺死司徒南,不擔心活不過明天嗎?」

  「我的命很硬!」余宇回答道。

  「這是個很蹩腳的理由!沒有誰的命比大焱帝國的鐵騎還硬!」小白魚一皺眉道。

  「或許我也有些自己的底牌,你也知道,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些底牌是很難混下去的!」

  「你的底牌夠硬嗎?」

  「夠硬!」

  「有多硬?」

  「像我的槍那麼硬!」

  「你的槍的確很硬!」

  「本來就很硬!」

  小白魚沉默一會兒道「是學府嗎?」

  「是!」余宇老實答道。

  「你是在試探帝國和軍方對學府的態度?」小白魚此刻顯得有些訝異。

  「是!」

  「這是賭博!」

  「人生很多時候就是在賭博,不過這次的砝碼有些不同,是我的命!」余宇道。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殺了司徒南,我不相信真的是因爲爭風吃醋。但如果是我,我想我會等自己足夠強大才動手!」小白魚道。

  「沒忍住!」余宇無奈笑道。

  「還好,你還沒有狂妄到認爲自己真的可以單槍匹馬殺出聖城!」小白魚道。

  「你行嗎?」余宇好奇的問道。

  「我?不行!」小白魚放下茶杯,平靜說道「我等的人來了,你坐在屋裏等我!」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5-6 11:03
第17章 殘陽如血

  余宇感受著從窗子裏透進來的那一抹如血的殘陽,暖暖的撫摸著自己的臉。看著站在櫃檯旁邊怔怔出神的豆豆,余宇忽然生出一種久違了的溫和的感覺,這種感覺像是電流擊過全身一樣,麻酥酥的,感覺非常好。

  可能這就是家的味道。余宇不記得有多長時間沒有想到過家這個問題了,也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嘗試過去品嚐生活的和煦與溫馨。打打殺殺的日子裏,他早已習慣了拿起手中的長槍,帶著豆豆遠走天涯,奔波於人生的旅途上,他甚至沒有時間停下來想一想,想想自己的人生,想想以後的路。

  他很急,的確很急!

  因爲他總是覺得豆豆的日子不多了!

  他想要豆豆在世的時候,看著他手刃仇人,真正看著他開心的吃上一頓她做的熱湯麪。因爲他知道,其實這也是豆豆所希望的!所以在望江樓他沒忍住,提前動手了!

  以前每次給豆豆輸完真氣,她臉上生命的紅暈差不多可以堅持四五天,但現在,三天一過便恢復那種毫無生氣的黃色。而此時他體內的真氣過於霸道,雄渾,太過頻繁的輸送真氣,余宇擔心結果更糟糕。這不是一開始自己剛修習混元訣那會兒了,即便控制的再好,也不能和當初一樣和風細雨了,而且余宇明顯感覺到現在豆豆的生機越來越弱了!

  余宇曾經答應豆豆,帶她去看海。余宇想,是不是應該離開聖城,先去帶她看海呢?然而如果那樣,就明顯是在告訴豆豆,她的生命已經不多了,更何況,這小丫頭本就聰明的緊,余宇什麼事都瞞不過她!

  「外面的人,都是修士,你不要出去,不然就是送死!」臨出門前,小白魚留下這樣一句話。

  余宇還不想死,所以他沒有出去!

  把豆豆拉到身邊坐下,余宇一把把她摟在懷裏,用手撫摸著她的頭。還記得當初從狼嘴下救下豆豆的時候,她那麼小,那麼瘦,瘦小到余宇根本就不敢肯定她能活幾天!因爲看上去太小,所以余宇給她取名豆豆,毛豆豆!然而豆豆活了下來!

  還記得自己小那會兒,經常找不到吃的,豆豆餓的見天哭,自己則以涼水果腹。那樣的日子像噩夢一樣,經常讓余宇心悸不已。對余宇而言,豆豆的哭聲就是世上最悲慘的聲音!

  「少爺,你怎麼了?」豆豆疑惑的揚起小臉,不解的問道。

  「我是高興的,有人要來殺我們,以前都是靠我自己,現在居然有人來幫我了。所以我很開心!」余宇開心的笑道。

  「哦」豆豆答應一聲,依偎在余宇的懷裏小聲道「少爺,那背劍的人,能贏嗎?」

  「我猜能贏!你猜呢?」余宇問道。

  「我猜也能!」豆豆滿懷信心。

  外面的打鬥聲,並不如余宇想象的激烈,可能並不在棲鳳街上,或者是離茶館很遠的地方小白魚就迎上他們了。

  ……

  等待的時間並不是很長。茶館的門吱呀一聲,小白魚臉色平靜走了進來!看了看余宇主僕二人,重又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臉色有些難看。小白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這茶的味道真不錯!」

  「小白魚,沒看出來啊,你還挺牛逼的,殺人不見血。真是第一次?」余宇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打量著渾身沒有一點血漬的小白魚問道。豆豆也睜大雙眼好奇的看著他。

  「第一次。不過殺人這種事情,比我想象中簡單一些。你也知道,有很多事情比殺人更難!」小白魚道。

  「那些是什麼人?李家的嗎?」余宇問道。

  小白魚搖搖頭「不是,他們是白家的人!」

  「白家?聖城四大世家之一的白家?」余宇有些吃驚道。

  「不錯,你現在知道爲什麼在聖城,司徒南敢那麼囂張了。他的身份太過複雜,背景極深!他不但是李家的女婿,還是白家在世俗中的一個代表,是白家的武道弟子!」小白魚道。

  「你知道還真不少!」余宇道。

  「我不操心這些事,都是師傅告訴我的!」小白魚道。

  「白家也收外性弟子?」余宇有些納悶。

  「一般不收,但特例這種事情,總是有的,白家在四大世家中實力相對較差一些,但和其他三家的關係最好。他們與李家有很深的勾連,不能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也差不多!他們與飛鳳山莊聯姻,和姬家也是聯姻的關係!」小白魚解釋道。

  「看來我還真小覷了司徒南那廝!」余宇的信息確實沒有這方面的。

  「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小白魚看出了余宇動態道,抿了一口茶道「白家派出的只是第一撥,目的就是向李家示好,畢竟死的是李家的女婿。同時也是試探你是不是有什麼底牌!緊跟著就會有第二波!」

  「還有?」余宇一聽差點跳起來。

  「你不要緊張,如果我不來,第二波很快就會到,但現在不會有了!」小白魚簡單道。

  「爲什麼?」余宇有些不相信的看著小白魚道「小白魚你可不要騙我!」

  「我爲什麼要騙你?至於爲什麼不會有第二波了,原因很簡單,我出手了!」小白魚像是敘家常一樣,隨意說道。

  「牛逼」余宇一挑大拇指「終於見到一個比我還狂的人了!」

  「這不叫狂,叫囂張!」小白魚很認真的說道。

  ……

  ……

  「你聽說過槍神這個人嗎?」宇宇問道。

  「聽說過,不過知道的也不多。是個武者,和你一樣,用槍,聽說很厲害。也是個囂張的人!」小白魚淡淡道。

  余宇沉默!

  在劍道流行的焱國,其他兵器都是旁門左道,不登大雅之堂!聽語氣,小白魚對自己用槍似乎也不太以爲然!

  「你聽說過殘陽如血這個詞嗎?」過了好一會兒,沉默著的小白魚突然問道。

  「聽說過!」余宇答道。

  「以前我只是聽說過,看見的也並不如血,今天才知道什麼叫殘陽如血。被殺死的那些人的血從喉嚨裏噴涌出來,像是天邊的一抹紅暈一樣,有好幾次我差點吐出來!」小白魚的臉色有些白,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你殺了很多人?」余宇問道。

  小白魚沒有回答,定定神自顧自說道「我很疑惑,爲什麼你一個還沒有入學的學生,能讓白家那麼重視,派來二十名修士擊殺你!」

  「二十名?」余宇一怔「還真看的起我!」

  「是很看得起,事實上,你卻當不起。那些人中間的任何一個估計都可以要了你的命。所以我很奇怪!」小白魚眉頭緊皺「或許,師傅知道吧!」

  ……

  「你從來不喝酒嗎?」院子裏,豆豆從廚房把平常吃飯的桌子搬出來,三個人坐在一起吃飯,余宇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問道。

  小白魚皺皺眉「喝酒容易誤事,所以我從來不喝!不過,這紅燒排骨麪,做的很好吃!」

  「那是,也不看看誰的手藝!」余宇看了看小臉上略顯興奮的豆豆說道。

  大黃趴在地上幸福的啃著骨頭!

  「官府的人來了之後,我就不便出手了。師傅交代過,衙門裏的人,要你自己解決!」小白魚悶著一邊大口吃喝著麪湯,一邊說道。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5-6 11:03
第18章 不平靜的夜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吃過晚飯,豆豆把茶館的蠟燭點上,在余宇的催促下洗洗睡了。茶館裏就剩下余宇和沉默的小白魚。

  「師傅交代過,你讓我離開的時候,我才能離開!」小白魚道。

  「沒想到我的面子那麼大!」余宇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

  「我也沒想到,師傅很少管外面的事!」小白魚道。

  「有件事,我想拜託你!」想了一會兒,余宇認真的說道。

  「我能做得到就沒有問題!」小白魚道。

  沉默一會兒,余宇往後院看了看,仔細聽了聽,確認豆豆已經睡下了纔開口說道「你也看見了,我有個小侍女,如果這次我出了比較大的麻煩,我想把她託付給你!」

  小白魚一皺眉「你覺得自己會死?」

  余宇搖搖頭「誰知道呢?聖城這個地方臥虎藏龍,我連一個小蝦米都算不上,在這裏我能翻出什麼浪花來?不說李家,白家他們,但就衙門我都很難過得去,畢竟我殺的是侯爺,是行字營的大都督。魯莽,是要付出代價的,這次我就太魯莽了!」

  小白魚難得認真的看了一眼余宇「你知道就好!我答應你!」

  「嘿」余宇苦著臉道「小白魚你就不能說些寬慰我的話?你是不是也認爲我死定了?」

  小白魚不屑的看了看余宇「看來你還是怕死的!」

  「切,你太無趣了!」余宇翻翻白眼「不過我剛纔的話,是認真的!」

  「我知道!」小白魚道「我聽師父說,你那小侍女的身子有些毛病?」

  余宇一愣,心道好厲害,只見過一面就能看出來「不錯!」

  小白魚皺著眉頭道「什麼毛病,能跟我說說嗎?」

  「哎」余宇嘆口氣「什麼毛病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豆豆是我撿來的,從狼嘴裏撿來的。我那時還小,忙著逃命,路過一個小道,看見了一頭狼,當時我很害怕,下意識就想跑,但我似乎又聽見了一個嬰孩兒的哭聲,很小很小。」

  余宇回憶著自己撿到豆豆時的場景「雖然很害怕,但我還是順手抄起了一根木棍,去嚇唬那狼。可能是一匹孤狼,看見有人來了,很快便嚇跑了,我到那狼原先站的位置一看,果然是一個小嬰孩兒,一個女孩!」

  喝口茶余宇接著說道「當時她很小,非常瘦。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瘦小的嬰孩兒,她全身上下像是被什麼吸乾了一樣,一點肉都沒有,而且右手的脈搏處有一個小黑洞,洞口的血早就凝固了!」

  「我把她抱起來的時候,根本就看不出她的真實年齡是多大,但我確定她還活著,身體冰涼!」

  小白魚靜靜聽著!

  「我把他抱在懷裏,找了個避風的地方,貼著胸膛捂了一天一夜她才緩緩的醒過來。之後我便帶她去看醫生,哦,也就是大夫。我沒錢,但那大夫人卻是不錯,仔細看了豆豆的情況,然後告訴我說,豆豆體內的血差不多幹涸了,最要命的是她的生機已斷,讓我準備後事。」余宇搖搖頭。

  「我那時哪裏知道什麼是生機,只記住了豆豆體內的血乾涸了,所以我便割開自己的血管,用我的血餵養她。沒想到,這個法子還真行,她奇蹟般的緩了過來!」余宇微微一笑。

  「之後,我便背著她亡命天涯!」余宇苦笑。

  小白魚臉上肌肉抖了抖,眉頭挑了幾挑「你一直用血餵養她?」

  「一開始的時候是,有幾年,好像是五年吧,應該不到五年。她也不是每天都要喝血。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我開始接觸武道,練出了真氣,便用真氣溫養她的身體」余宇道。

  小白魚眉頭緊鎖「真氣能溫養人的生命,這很正常,如果有人願意給一個病人不停的輸真氣,尤其是高手的真氣,是可以續命的,我知道,雖不長久,但卻有其事。但用鮮血溫養一個人的生命,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太過離奇了嗎?」

  余宇搖搖頭道「我那時還小,那裏能想到這麼多。當時就聽大夫說她體內沒有血了,便想著喂她血喝。其實現在想想,是有些可笑,畢竟血喝到肚子裏,不見得是好事。但事實卻是我的確是用自己的血救活了她!」

  「怪事,怪事!」小白魚不住搖頭「你還真是個怪人,我想可能你的身體也有些古怪。這事我回去問問師傅,他老人家可能知道。你說的她生機已斷,現在還沒有好嗎?」

  「那裏能好!」余宇此時臉上纔出現一抹略顯絕望的神情來「這些日子我發現她的身子越來越弱了!」

  「那還你還讓她做重活?」小白魚不禁有些惱火。

  「生命在於運動,如果她每天躺在牀上,現在可能早就不在了。我試過,躺在牀上不動更糟糕!!她的運動量越大,對身體越好。」余宇道。

  小白魚沉默了!

  「我答應你,只要我還在,就決不會讓任何人碰她一根手指頭。否則我肖白羽以死謝罪!」小白魚非常認真的說道。

  余宇站起身,一躬到底「我余宇從未給任何人行過禮,今天我給你行個禮,肖兄,多謝!」

  「這些事,豆豆知道嗎?」小白魚沒說什麼,平靜的問道。

  「知道,豆豆什麼都知道!」余宇答道。

  「你不應該告訴她!」小白魚皺著眉頭道。

  余宇搖搖頭「豆豆很聰明,我想瞞,但根本就瞞不住。她什麼都知道!」

  門外,忽然想起了一陣猛烈的敲門聲,頓時整條街上的狗都吠了起來

  小白魚皺了皺眉「你的那條黃狗爲什麼不叫?」

  「它有些怪,我也說不明白!我去開門!」余宇站起身,就要去開門,茶館通向後院的門吱呀一聲開了,豆豆披著余宇的寬大的衣服走了出來「少爺,官府的老爺們要來抓你了嗎?」

  「是,你和這條小白魚在家等我!」余宇走到豆豆身前,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道,笑呵呵的說道「放心,少爺我去去就回!」

  豆豆揚起小臉認真的說道「少爺,你要早些回來纔好,我們有錢了,明兒我給你做好吃的!」

  「開門,開門,余宇,我知道你在裏面,開門!」外面的衙役們大聲的呼喊著。

  小白魚一皺眉,起身拉開了房門,直挺挺站在門口,像是一把劍一樣,二目寒光一閃,衆衙役們下意識的驚呼一聲,後退幾步,抽出腰中的朴刀,大聲問道「你是余宇嗎?」

  「他不是,我纔是!」余宇笑呵呵的來到門前,微笑著說道。

  「余宇,我見過你,你就是那天來報道的那個少年,要去乾正學府上學的,是嗎?」看穿戴,似乎是捕頭模樣的一個人走了出來,盯著余宇說道。

  「不錯,就是我!」余宇答道。

  「那武南侯也是你殺的?」捕頭問道。

  「不錯!」

  「好,我沒什麼要問的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頭前帶路!」余宇不再多說。

  衆人剛要轉身離開,豆豆追到門口道「少爺,槍不帶了嗎?」

  余宇回頭一笑「此時帶與不帶已經沒有區別了,難不成你家少爺我還要大鬧聖城府衙不成?」

  「少爺,你要早些回來!」豆豆倚在門邊,大聲說道。

  「人抓住了?」皇宮中,御書房內,皇帝陰沉著臉問下面跪著的一個官員。這人便是聖城知府邱成文。

  「回陛下,抓住了!」邱成文低聲說道。

  「說,到底是什麼爲什麼,他一個學生要殺了武南侯?」皇帝滿臉怒氣的問道。

  「這……」邱成文滿臉犯難「陛下,人還沒有審!」

  「審?哼」皇帝冷笑一聲「邱成文,你當朕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臣不敢,臣惶恐!」邱成文趕緊磕頭道。

  「好了,好了」陛下一擺手「你起來回話吧!」

  邱成文謝恩低著頭,垂著手站到一邊。

  「那余宇殺死武南侯的時候,武南侯的一個侍衛就在旁邊吧?他能沒有告訴你原因?」皇帝淡淡看著邱成文道。

  「這……回陛下,那侍衛確實說了案發經過。據侍衛所說,余宇在望江樓辱罵武南侯,武南侯氣不過與他理論,誰知那余宇仗著自己身懷場源,而且即將成爲乾正學府的學生,竟然絲毫不將武南侯放在眼中。武南侯無奈之下,這才與他動手,哪曾想,哪曾想……」

  「哪曾想大大的武南侯,竟然不是一個十幾歲少年的敵手,是嗎?」皇帝似乎饒有興致的看著邱成文道。

  「陛下英明」邱成文低頭說道。

  「邱成文,當著朕的面,你就不要說些官場上的套話了,我來問你,那侍衛的話,你信多少?」皇帝想了想問道。

  「這……」邱成文腦子上開始出汗,心中暗暗叫苦,心道怎麼讓你自己攤上這麼一宗官司,這聖城知府真他娘不是人乾的。武南侯,他得罪不起,余宇?那可是未來學府的學生!

  「你拿去看看這個?」說著,皇帝拿起書桌上的一張紙,遞給邱成文。

  邱成文快步上前接過那張紙,仔細看了起來。上面是一副對聯:

  「此生何幾,春盡芳華黃葉落!

  來日寬餘,秋來妙境彩雲追」

  邱成文看了半天,也沒有明白皇帝陛下的意思,除了看出了這對聯的下半聯的字似乎出自大家之手外,別的也沒有什麼指示一類的東西。

  「邱成文,你對這副對聯怎麼看?」皇帝盯著邱成文的臉,說道。

  「這……」邱成文揩了把臉上的汗「這是一幅極好的對聯,下聯對的尤其妙。依臣看,這副對聯似乎不是出自一個人的手筆。這上聯筆走龍色,大開大合,很有君臨天下的氣象!」

  還沒有等邱成文說完,皇帝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上聯是朕寫的,滿朝文武,那個不認識朕的筆跡,就不用拍馬屁了,單說下聯如何!」

  邱成文小心翼翼的在心裏思揣,這下聯到底出自何人手筆?幾個皇子?斷然不是,他是聖城知府,對皇子的筆跡還是清楚的,哪個皇子沒有找他辦過事?所以肯定不是,皇帝給的東西讓自己評價,決不能單單以字本身的好壞來評判,主要還是看皇帝本人對這個人的態度。

  邱成文憋了半天,小心說道「這下聯的字,臣不敢妄言!」

  不愧是老油條!

  皇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還記得你當初中進士時的意氣風發嗎,那時候的你,書生意氣,直言敢諫,不畏權貴。朕這才重用與你,沒想到三年的聖城知府坐下來,好的東西沒學會,官場上溜鬚拍馬,曲意逢迎的本事你倒是全學會了。你的字朕也是很欣賞的,難道你真的看不出,這字是出自大家手筆嗎?」

  「臣愚鈍」邱成文撲通一聲再次跪倒在地。

  「就知道跪,起來!」皇帝不耐煩的擺擺手「實話告訴你,這字便是那余宇所寫!」

  「什麼?」邱成文的心撲通一聲,差點從嘴裏蹦出來,難道難道那余宇和皇帝有什麼關係?天啊,他現在可是被自己關進了死囚牢了!

  「你不用緊張!」皇帝平靜的看著邱成文道「你是聖城知府,想必也知道了,今天白天賽詩臺上,有人對出了那個青樓女子的對聯!」

  「是,臣聽說了!」邱成文心道皇帝的消息可真是靈通。其實他多疑了,如果不是那個寧兒公主回來告訴他,此時此刻他還真不知道。

  「你可知是何人對出了上聯?」皇帝臉上微微一笑道。

  「難道,難道也是余宇?」邱成文愕然道。

  「你還不算太笨!」皇帝背著手在御書房走了一圈道「一個滿腹詩文,書法造詣如此精深,讓朕都佩服的人,如果說他貿貿然對武南侯無禮,邱成文,你相信嗎?」

  「這……」邱成文今晚覺得自己差不多算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了,這些問題是自己能回答的嗎,苦著臉邱成文還是那句話「臣不敢妄言!」

  皇帝似乎料定了邱成文的回答,並不在意,背著手,在御書房不停的轉圈,忽然說道「這余宇想要幹什麼,剛來聖城便殺了武南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5-6 11:03
第19章 怪乎哉 不怪也

  武南侯府!

  一個身穿喪服,滿臉平靜的中年女人坐在大廳之上,正和廳中一箇中年人對話。這身穿喪服的女人便是武南侯的妻子,李家嫁過來的女人,名叫李穎。那中年人便是常年跟隨司徒南身邊的副將。

  「那余宇現在如何?」女人問道。

  「回夫人,放了!」那中年人恭敬的答道。

  「哼哼」那李穎冷笑一聲「乾正學府,好大的本事!」李穎冷笑連連「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殺害了武南侯,竟然還能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街上,大焱國還有王法嗎?」

  「這」那副將臉上一陣尷尬道「聽白家的人說,這次出面好像不止是學府的人!」

  「哦」李穎一皺眉「他一個初來乍到的毛頭小子,難不成還有什麼背景不成?」

  副將一皺眉「我聽白家的人說,昨晚出面的,是劍神的弟子!」

  「什麼?」李穎騰的一下站起身,臉色忽然間變的難看起來,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他,他怎麼和劍神扯到一塊兒了?」

  「這,屬下也不知道。我查過他的底細。這余宇五歲前沒有任何記錄,五歲以後便帶著一個小丫頭,在陌城一帶乞討過活,十歲後開始以殺人爲生。十二歲加入陌城的飛虎幫,經常幫朝廷做些事情。他做的最多的便是誅殺盜匪,馬賊,山賊一類。曾經創下一年一人殺死山賊一千的記錄,在我焱國的歷史上,獨此一份!」副將一五一十將有關余宇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可是,我們並沒有查到任何有關他和劍神有關聯的跡象!」副將皺著眉頭說道。

  「那劍神的弟子爲什麼跑出來了。難不成他們抽風了嗎?」李穎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

  副將沉默。

  「此事告訴我姑姑了嗎?」緩了口氣,李穎問道。

  「稟夫人,屬下已經告知柱國夫人和柱國將軍了。其實這事柱國將軍早就知曉了」副將說道。

  「那柱國將軍和我姑姑怎麼說?」李穎問道。

  「柱國將軍和柱國夫人告訴屬下,讓您且忍耐一二,只要人在聖城,事情就好辦的多!」副將回答道。

  「哼,好辦?」李穎冷笑一聲「看來還是要孃家出頭才成!劍神,我就不信你真的敢和我李家爲敵!」

  李穎想是想起了什麼一般道「皇帝是什麼態度?」

  那副將恭敬回答道「聽聖城知府邱成文說,皇帝很憤怒!」

  李穎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了。

  走在鋪面陽光的大街上,余宇的心情實在好極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當晚他被帶入聖城府衙的牢房之後,便被關進了死囚牢,本以爲這一關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個頭,但沒曾想第二天知府親自來到牢裏,好言安慰一番了,甚至還說餘公子什麼時候有雅興,可以到府衙裏坐坐,他很喜歡餘公子的書法。

  就這樣,他奇異的走出了聖城的府衙!感覺怎麼這麼怪異!

  余宇一頭霧水!

  離開府衙之後,余宇還是覺得有點不太真實。

  看到焱韻茶館之後,他才確定,自己真的回來了!

  茶館的門緊閉著,余宇敲開門,看到小臉蠟黃的豆豆,一把抱了起來,轉了了大圈。

  「小白魚,這是你的字!」放下筆,余宇對站在道。

  一張長方形的離陽紙上龍飛鳳舞的寫著一句話

  「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

  「你的詩文都是用來夸人的嗎?」仔細端詳著余宇的這句話,沉默了許久,小白魚突然問道。

  「行了,別得瑟了。我知道你很爽!昨天,多謝了!改天有時間來茶館喝茶,我給你八折!」余宇說道。

  「五折,八折還是很貴!你也知道,我是窮人!」小白魚顯得很爲難的說道。

  「五折太狠了,六折,我做主了,六折!」余宇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般說道。

  小白魚收起那捲紙,鄙夷的看著余宇道「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小氣鬼!」

  「咳咳,討生活,討生活!」余宇涎著臉道。

  「真不用我留下了?」小白魚認真的問道。

  「如果有事,昨晚肯定就已經發生了,那麼好的機會都沒有用,我想多半便不會有什麼問題了!」余宇想的很清楚,如果那些大人物想要自己的命,昨晚時機最好,即便昨晚不動手,他們鐵了心想要殺自己,小白魚在不在茶館,其實沒什麼區別。

  「回去之後,如果方便的話,帶我向你師傅問一聲,看看豆豆的病,他老是人家是不是有些什麼辦法,如果有,我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來到門口,余宇壓低聲音對小白魚說道。

  「這個還用你說,真是夠囉說的!」小白魚頭也不回的說道。

  送走小白魚,余宇帶著豆豆去了望江樓!自己在望江樓將人打殺了,總要交代一下,日後也好相見!

  「你自己真的一點都不知道爲什麼被放出來?」余宇和寧月大人單獨在房內房內聊天,豆豆則被小紅帶走耍去了。寧月一臉疑惑,聽完余宇的描述,若有所思「可能學府說話了!」

  寧月得出一個她認爲最有可能,也應該是唯一的結論。

  「學府真有那麼大的力量?」余宇問道。

  「學府的力量不是你能想象的。尤其對於大焱帝國來說」寧月淡然道「不過,這事我還是覺得透著古怪。按照往常的情況來看,學府的學生違犯焱國律法,學府一般不會出面,除非責任不在學生身上。否則學府絕不會干涉國家的政事。」寧月有點迷茫的說道。

  「我也覺得是,畢竟我還不是學府的學生!」余宇一直沒有想通這個問題。

  「想不通便不要再想了。這事雖然奇怪,但你能出來這就是好事,就說明你暫時安全了。以後切記不要魯莽行事,昨天的意氣之爭,有什麼意義?昨晚你如果死在了聖城府衙的牢房裏,除了豆豆一個人傷心外,沒人會爲你流一滴淚!」寧月平靜的說道。

  見到柔織,則是另外一番場面「柔織姑娘,你哭過?」在柔織房裏坐下,余宇第一時間發現了柔織紅腫的眼睛,顯然是哭過的痕跡。

  柔織苦笑道「昨天你也看見了,我們這種人,在大人們的眼中,那裏有什麼尊嚴可講!所謂頭牌,不過被更多的人玩弄罷了!碰到好說話的大人還好,如果遇到不講理的,便遭罪了!雖然這些年看慣了,受慣了,看開了很多,但有時也難免會傷感,讓你見笑了!」

  余宇沉默一會道「寧月大人待姑娘還是不錯的!」

  「就是多虧了寧月大人,我們這些姐妹們才能在這裏過的稍微安生些!」柔織淡然一笑「寧月大人對我們都是極好的,不然也不會由著我的性子胡來,半年不接客,這在別的樓子裏是不可能的事!在聖城,望江樓是唯一一個沒有逼良爲娼的青樓!」

  「對了,我一個姐妹,唱曲兒是極好的,看了你的字和你的對聯,想要你給她寫首曲子,你看成嗎?」柔織望著余宇一臉期盼道。

  看著柔織因爲自己的緣故而紅腫的眼睛,余宇實在不忍心拒絕。一會兒一個姑娘嬌笑著在柔織的帶領下來了房裏。

  余宇一看,心道這樓子裏的姑娘怎麼生的一個比一個水靈。這姑娘生的也太漂亮了些,彎彎柳的眉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發著柔情的光,雪白的的胸脯晃的余宇神情不禁恍惚起來,櫻桃小口,硃紅略點,那粉雕玉琢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瑕疵。修長的雙腿,在豔麗的裙衣下仍掩蓋不了動人的柔美。略翹的臀部讓人心動不已!

  余宇下意識的移開自己的目光不去盯著哪裏看。

  姑娘名叫藝蓉,人稱蓉娘。

  沒有寫詞之前,蓉娘爲表謝意,先是唱了一曲,余宇聽罷心道這簡直是天后級別的實力啊!

  寫詞,余宇是不行的!

  但,還是能寫出來的。

  想了一會兒,余宇提筆。

  《一剪梅》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姑娘拿到這首一剪梅後,歡喜的不行。深深福了一福後,臉色有些微紅的看著余宇。柔織笑罵了幾句,余宇的臉也不禁紅了起來。

  柔織看了那詞好一會兒言道「余宇公子看似大大咧咧的,沒曾想也竟能寫出如此婉約的詞曲來,真是讓人佩服的緊!跟公子這首詞相比,我那些胡亂謅的詞曲都可以拿去燒了!」

  「那裏,那裏」余宇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道。心想這尼瑪是李清照的,能不婉約嗎?

  回家的路上,豆豆去錢莊將兩張兩萬兩的一票兌換成了小面額的銀票,又兌換了五百兩銀子,這才心滿意足的隨余宇回到茶館。用她的話說,手裏捏著兩張萬兩銀票,壓力太大,分開就好了。

  司徒朗的死,打亂了余宇擊殺李家紈絝李青的計劃。因爲回到家裏,豆豆就皺著眉頭問余宇,是不是有人在跟著自己。余宇回答是。他敏銳的感覺到暗中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自己。這讓他心頭大駭,一路上難得說上幾句話。即便成爲萬兩富翁,余宇此時也很難高興起來。

  任是誰,有人在盯著你的一舉一動,而且你自己還明確的知道這件事,那就讓人很不爽了。此時余宇就很不爽。

  不爽歸不爽,但他卻無可奈何,這些人是不是一路的,都有誰,爲什麼要在暗中盯著自己……很多問題余宇都沒有思考清楚。雖然能猜想到這些人中間會有李家的人,但會不會有朝廷的人呢?余宇不確定!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5-6 11:03
第20章 開學啦

  「陛下,那余宇是學府的學生,還神身懷場源?」簡貴妃看著對面坐在自己面前的皇帝陛下,柔聲問道。旁邊的寧兒公主則一臉好奇的仔細聽這,像是擔心漏了什麼一樣,神情專注至極。

  「是啊」皇帝點點頭,神情有些怪異。

  「那,就這樣放了他,武南侯夫人那裏……」簡貴妃秀眉蹙了蹙道。

  皇帝一擺手「此事以後休要再提。今天朝會之時,有幾人提及此事,被朕趕了出去!」

  「臣妾知罪,請皇上責罰!」後宮不得干政,只是這簡貴妃向來得寵,皇帝也經常與她說些朝堂上的事,聽聽她的意見。所以一向知禮的簡貴妃這纔開口問道,聽見皇帝如此冷淡的迴應,立即跪下誠惶誠恐道。

  「愛妃,你這是幹什麼,朕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快起來!」皇帝起身將簡貴妃拉起來,簡貴妃小心翼翼的陪著坐下,看到皇帝陛下的臉上似乎帶著一層厚厚的疑雲,心下惴惴,卻也不敢多問。

  皇帝開口道「此事牽連之人不能外傳,所以朕無法向大臣們交代什麼!」皇帝搖搖頭接著說道「那司徒南也是該死,青樓裏爭風吃醋,被人打殺,家裏還好意思將此事提出來,讓朝廷出頭。我大焱國雖然不禁制大臣去青樓那些煙花之地,但死在青樓裏,終歸是污了我大焱帝國的名聲。還指望朕給他正名,真是荒唐!況且,他們如果認爲天下所有人都害怕李家,那就大錯特錯了,哼!」

  「是,陛下所言極是!」簡貴妃一臉陪笑道。

  「父皇,我,我想考學府,您看行嗎?」站在一旁的寧兒小心道。

  皇帝擡頭看著寧兒,臉上似笑未笑道「是因爲那個余宇嗎?」

  「父皇您說到哪兒去了,兒臣只是想進學府學習的!」寧兒臉上顯出一抹紅霞,忸怩著說到。

  「哈哈」皇帝笑笑道「不管什麼原因,去學府學習總是好事。但我不能保證你一定能考進去,只能讓你去參加考試。至於能不能進去,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什麼,我,也要考試?」寧兒小眉一蹙道。

  「你以爲學府是什麼地方,想進就能進嗎?別忘了,太子當年參加考試都沒有進去。他們連太子的面子都不給,何況你一個公主。這事兒朕只能幫你說說,謀個名額!」

  「這樣啊……」說著,寧兒看了一眼簡貴妃,簡貴妃搖搖頭,「那還是算了吧,寧兒才疏學淺,那裏能比得過太子哥哥。我還以爲進學府不過是父皇一句話呢!」

  皇帝看在眼中,笑著道「如果你真有心見那余宇,朕倒是有個法子!」

  「我那裏想見他了……什麼法子!」寧兒羞紅著臉說道。

  「還說不想見,這孩子,被我慣壞了!」簡貴妃搖搖頭,憐愛著說道。

  皇帝道「不妨事,那余宇的書法自成一家,有大家的風範,你可向他討教書法,拜他爲先生,這樣便可以時常見到他了。依我看,他的書法,比那些夫子們還要強了一分!」

  「拜他爲先生?」寧兒一愣,這跟她的想法相去太遠了。先生,這個名分可不能定下來!

  「是啊,你不願意?」皇帝笑著問道。

  「不,不是,我,容孩兒考慮考慮!對了,父皇,考試那天,您能帶著寧兒一起去學府嗎,我想去看看!」寧兒忽然問道。

  皇帝一皺眉,簡貴妃趕緊開口道「別胡鬧,那天是何等重要的日子,你一個小孩子家怎麼能去。只有陛下,皇后娘娘和你太子哥哥能去,你如何去得!」

  寧兒自知失言,趕緊低下頭不說話了。

  「如果真想去,便像上次一樣,帶上幾名侍衛,女扮男裝去。朕這次可以允你。哦,對了,再帶上萬兩銀票,說不定有用!」皇帝笑呵呵的看著寧兒道。

  「父皇,您都知道啦!」寧兒臉一紅,詫異道。

  簡貴妃一皺眉「寧兒,什麼萬兩銀票,爲娘爲何不知?」

  「是這樣的,母后。我,我當天……」寧兒一邊說,一邊拿眼睛向身邊的皇帝求救。

  皇帝看的大笑道「寧兒的那副字,是她用一萬兩銀子買回來的!」

  「什麼,寧兒,你也太胡鬧了。嗯?那不是余宇的字嗎?」簡貴妃一愣道。

  寧兒無奈,只得將當天的事重又解釋一遍,最後道「雖說那人開始便應承了,如果我不滿意,便可以不用花錢,但我的確很滿意啊。母后,那些可都是我自己的私房錢!」

  「私房錢?你那裏有什麼私房錢,是不是又跟你哥哥要了?」簡貴妃臉一寒道。

  寧兒吐了吐小舌頭不說話了。

  「行了,你也別責怪她了,雖然一萬兩買一幅字是貴了些。但她當天太胡鬧,所以才讓余宇那小子敲了竹槓。不過,她卻給朕找到了一個很好的書家,還是值得的。那一萬兩,我已經讓內庫給你撥過來了,很快就有人給你送來!」皇帝笑著說道「這樣的事情,怎麼好讓寧兒掏腰包呢!」

  晚上,豆豆躺在牀上望著正在看《場源引》的余宇道「少爺,跟我們從那陌城來的那些人,怎麼不見露面了,你不是說他們會很快再出現嗎?」

  余宇收起書道「很簡單。現在的皇帝兒子多,雖然太子的名分已定,但歷史上,皇子們有幾個是老實的。他們多少都有些想法,估計又是掙椅子的老把戲。那位送我們來聖城的皇子是想拉攏我罷了,但估計是沒想到我剛來聖城便闖了禍,此時正靜觀其變呢!」

  豆豆想了想道「少爺,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那個皇子不是真心幫我們?」

  「真心?」余宇嘲諷著說道「這個世道,不是你利用我,便是我利用你,真心相待的能有幾人?」

  「那小白魚呢,他要是在利用我們嗎?」豆豆問道。

  「他不是!」

  「爲什麼?」

  余宇回過頭看著豆豆道「如果有一個人,可以爲你去拼命,那這個人待你便是真心的了!退一萬步說,我們有什麼好被他利用的!」

  由於一直有人監視著自己,擊殺李青的計劃被余宇先擱置了。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怎麼說也是萬兩戶了,余宇趁著這段日子,又把茶館旁邊的鋪子盤了下來,兩間房子打通,內部重新又裝飾了一遍。桌椅等物重新購置,較之原來的那些高檔了不少。之前是八個位置,現在成十六個座位了。

  豆豆對此表示極力反對,余宇好說歹說才從豆豆那裏支取了些銀兩去籌辦這件事!

  看著再次裝修一新的茶館,余宇很滿意。開業當天,街坊四鄰來了不少來捧場的,吳老二破天荒要了一碗一兩銀子的茶,因爲開業當天五折酬賓,但吳老二還是喝光了兩壺開水。這些鄰居里面,他算是個大款了!

  熱鬧了一天,第二天茶館重新歸於寂寞,豆豆像以往一樣,每天坐在櫃檯後面,看著更大一些的茶館,眉頭還是皺著。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間,春天的腳步漸行漸遠,盛夏在人們還沒有完全準備好的時候,伴隨著蟬鳴悄悄來到了人們的牀上,身上,臉上,眉頭上。灼熱的太陽像是個烤爐一樣掛在天上,無情的炙烤著大地,樹上的葉子打了卷兒,迎著滾滾熱浪,偶爾無力的擺動兩下。

  清晨,聖城的人們剛起來不久,一輛馬車便出了南門,一路向南緩緩馳去,車老闆兒偶爾揮舞一兩下手中的長鞭,吆喝一句,那馬兒卻只是叫兩聲,速度並沒有提上去。

  車裏坐著搖著蒲扇,敞露著胸膛的一個少年和一個小侍女。這少年自然是余宇了,雖然是清晨,但余宇的臉上的還是蒙了一層汗滴,這種油膩膩的夏天是余宇最不能忍受的。雖然此時他早已寒暑不侵,但時令的好處在於真的去享受它,而不是人爲的拒絕。所以余宇極少用真氣和時令做鬥爭。

  豆豆的臉上,甚至是連鼻尖上,都不見一滴汗!

  這中間小白魚來過一次,只是搖搖頭說,他師傅對豆豆的病情暫時也沒有什麼好辦法,讓余宇等著,他師傅在想辦法。雖然有些失望,余宇還是感激不盡,請小白魚喝了碗茶。

  「少爺,你看,又過去一輛好大的馬車,還有好多人,好多馬!」豆豆拉開簾子,對車內罵罵咧咧的余宇道。

  「當然了,今天是學府開學的日子。往學府去的人,自然極多」余宇道。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liwanhua1234567

LV:16 版主

追蹤
  • 548

    主題

  • 234134

    回文

  • 20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