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華山神門 作者:樂和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5-6 11:06
第41章 整人 看教授的

  「我說你們倆能不能不要數了!」坐在屋裏品著茶,看著余宇,豆豆一遍遍的數著金票,銀票,小白魚實在看不下去了。

  「住嘴!」余宇和豆豆同時說道。

  「切」小白魚翻翻白眼。

  「我說小白魚啊,你那一杯茶,在我店裏,可是要賣二十兩銀子的,二十兩?你知道不?」余宇不忿道。

  「小氣鬼,你現在有了十萬兩白銀,一萬兩黃金,還有那麼多的綾羅綢緞,最少身價在二十幾萬兩白銀,還跟我叫這二十兩銀子的勁兒?!」

  不知不覺間,小白魚的一言一行在這主僕二人的薰陶下正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只是這變化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

  是的,這就是生活,生活就是這樣!

  余宇一向看不起暴發戶,但現在感覺,當暴發戶的感覺真他娘不錯,太不錯了!

  東西太多,沒地方堆放,茶館只能關門,放在了鋪子裏。

  晚上,在余宇的盛情邀請下,小白魚還是不同意和他一起去望江樓,最終余宇帶著豆豆去了!

  來到望江樓,豆豆一如既往的找小紅耍去了,而余宇則在柔織的陪同下大喝了起來,柔織得到了消息,也知道了余宇被封爲忠義侯的事,一個勁兒的瞧著余宇笑,把余宇笑的莫名其妙。

  「我臉上有花嗎?」

  「你啊,不是臉上有花,是心裏有花,現在樂開了花吧,侯爺!」柔織調笑道。

  「咳咳,別這麼叫,別這麼叫,彆扭的很,還是叫我小兄弟來的親熱些!」余宇一直試圖去那姑娘家白花花的胸口上摸兩把,怎奈何,寧月大人有言在先,這些姑娘就是饞著他,不讓他碰。余宇惱火不已!

  「侯爺以後有時間,多來望江樓聽聽曲兒,可別一入侯門,便忘了我們這些姑娘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蓉娘款款而來,依坐在余宇身邊。余宇不管其他,一把將蓉娘抱在懷裏道狠狠在那豐腴的屁股上摸了一把「蓉娘姑娘,我可想死你了!」

  「公子,你可千萬不可,要是讓寧月大人看見了,可了不得!」蓉娘趕緊從余宇的懷中掙脫,嬉笑著道。

  柔織在一旁笑的直不起腰來!

  一聽到寧月大人的名字,余宇的頭就有些疼,沒來由的渾身有些發緊。

  從來到望江樓喝酒都是不給錢,這次破例,余宇掏了腰包,付了五十兩銀子。那一桌酒席,在望江樓的價格,也就是二十兩。余宇是不好意思,柔織也沒有推辭,讓人收下了。這次還好,寧月大人沒有讓余宇過去見她!

  這邊忙活完了,第二日余宇便早早的去了學府,他從來沒有忘記自己是學府的學生,最要緊的事是什麼!

  拿著一本書科的教本,穿過小樹林,默默走進房間,找個沒人的角落,打開書,余宇耐心的等待著前來上課的教習。

  沒有人願意和他多說一句話,他也不願意和任何人多廢話,上課就來,下課便走,剩下的時間便都在藏書樓裏!

  只是今天他感覺到每一個走進房間裏的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打量著自己。這是他意料中的事,在這裏上學的,很多家世都很驚人,知道朝內的大事也不足爲奇。所以他被皇帝當堂封侯的事情,肯定也傳到了這些同學的耳朵裏。只是余宇不願在這個問題上扯皮,當做沒看見!

  教習還是一如既往,沒有任何變化,拿著自己的教案,緩步邁入教室,準備開始講他的課。

  輕輕咳嗽兩聲,教授開始說話「今天,我不打算和你們講書本上的那些東西了,想和你們聊聊!」

  學生一聽,本打算睡覺的心思,立刻被教授這句話激活了,兩隻眼睛泛著光,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平時一絲不苟的老頭,書科教授葉蘭生。

  「我們今天就來聊聊爲什麼學習書法。我在講授這一科的時候,始終沒有說過這個問題,現在想聽聽你們的看法!每個人都要說一些,不要擔心對與錯的問題,只要說,就行了!」

  一聽這麼有爭議的問題,學生們的熱情立刻被調動了起來,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余宇頭扭過一邊,看向窗外,心道這死老頭葫蘆裏不知道又賣的什麼藥!

  議論過之後便是發言,很踊躍,遲偉華第一個開始發表自己的高見。此人是聖城木字營大都督遲庸的孫子,同輩十幾個,就他讀書好一些,世代都是軍人,最高做過兵部尚書,現在的老爺子是木字營的大都督,也是手握實權的人物。

  「我爲什麼學習書法呢,是因爲我覺得書法中有戰場的況味,有的人,書法中就有殺氣,有殺機,多學習,對於帶兵打仗也有好處」

  余宇一聽,心道不愧是軍人的後代,這個理解,太牛叉了,自己都沒有想到。

  遲偉華說完,頓時引來一陣鬨堂大笑,這個笑,也並非嘲笑某人,而是覺得好玩。

  老教授微笑著點點頭「說的很好,很有新意。也有心得。不錯,不錯。」

  魏玲爾,吏部侍郎的女兒,家裏的老爺爺曾擔任禮部尚書一職,現賦閒在家。她說道「我覺得學習書法,有助於讓人學會規矩,懂得禮貌,知道禮儀,成爲一個讓大家都喜歡的人!」

  又是一陣笑聲!

  老教授還是手捻長髯,甚爲滿意的點點頭「很好,有自己的看法!」

  趙瀾,江南世家,世代爲官,也是書香門第,家境殷實,他說道「我覺得學習書法有助於讓人變得更加聰明。聰明的人,會做人,會做事,只要做到這兩點,便可以無往而不利!」

  余宇暗自頷首道「別看都年紀輕輕,見識確實不淺,大家族出來的,果然還是有些不同的地方。」

  「我覺得書法可以怡神,可以養氣,可以讓人變得更加接近於人。身處書法的意境之中,可以忘卻一切寵辱」李馨蕊道。

  「嗯」教授點頭,「你可知我焱國人爲何如此熱衷書法,以至於發書坊比比皆是?」

  「學生略知一二。首先,書法本就有很多好處,加之我焱國文化繁榮,國力鼎盛,子民安居樂業,書法一道乃是文化的核心之一;其二,上有所好,下必效焉,我焱國皇帝陛下也甚好書法,因此臣民等也都喜歡;其三,焱國重文,但也尚武,劍法尤其精妙,所謂書劍同源。像教授您,非但是我焱國著名的大書家,也是場河境的大修行者,同時也是劍法造詣精深的劍修師。」

  「不錯,講的不錯!」葉蘭生有些得意的點點頭。

  ……

  很多人開始發表自己的觀點,由於是自由討論,有些人也便開始在課堂上直接辯白,余宇饒有興致的看著大家的討論,也覺得有點意思,只不過他不知道這個教授到底想幹什麼。憑藉本能,他始終認爲這個老頭子沒憋什麼好屁。

  「我覺得書法一道,既能養浩然之氣,也可兼通百家,長期修習書法者,非但有臨危不懼之姿,也有當斷則斷的果決。同時,修習書法,對於提高我們的信心,無論是對敵,還是對人,都有很大的幫助作用,對劍道的幫助尤其有益。而且修習書法講求心境,心境二字最不可得,而從書法上可得,猶顯珍貴」薛子陵薛公子言道。

  葉蘭生非常滿意的點點頭「非常不錯,見解很全面,也很切中要害,很好,很好!」一連兩個很好,讓課堂上的學生頓時對薛子陵投去羨慕的目光。

  薛子陵一臉平靜,淡然坐下,彷彿剛纔講話的不是自己!

  「余宇,你的字很好,你喜歡書法嗎?」老頭眯著眼,看著余宇道。

  「喜歡」余宇站起身答道。衆人的目光不知覺的投向了角落裏的余宇,薛子陵也下意識的望向余宇。

  「嗯,那你說說,爲什麼喜歡?」老教授道。

  「喜歡便是喜歡,沒有原因!」余宇答道。

  哈哈

  再一次鬨堂大笑!

  石牧天低聲道「只知道殺人的鄉野匹夫,最終還是露出了無知的本性來!」

  老教授微笑著道「因爲喜歡,所以喜歡?」

  余宇道「是」

  「沒有別的理由了?」

  「沒有了!」

  付凌華急的直瞪眼,余宇當做沒看見!

  「嗯」老頭子點點頭,余宇坐下衆人重新開始討論。余宇的觀點很快被同學們遺忘。

  一個上午的時間很快在愉快的討論中過去,最後老頭子說道:「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們想先聽哪一個?」

  「來了」余宇心道,老狐狸的尾巴終於還是露出來了。

  衆人面面相覷,沒人敢說話,得罪了教授,輕則畢不了業,重則被趕出學府,任你是誰,學府都不會容忍對教授無禮的人。

  「哎,先說好的吧。這門課,是這學期的最後一堂課!」老頭看著用敬畏眼神打量著自己的學生,覺得有些無趣。

  「最後一堂?」衆人疑惑不解的看著老教授。

  老教授解釋道「我是這一科的教授,我說怎麼教,便怎麼教,學府也管不了。我老人家過幾天要到外地公幹,所以這門課,提前放你們假了!」

  「哦」

  學生們歡呼起來,包括余宇在內,都覺得渾身一輕,沒有課上的日子,還是很爽的!

  「教授,那壞消息呢?」有女聲小聲問道。

  「壞消息是,你們剛纔參加了這一科的學期考試!」老教授想了想補充道「不對,好像也不是什麼壞消息,你們說呢?」

  「天啊」

  下面剛纔還歡呼雀躍,興奮的摩拳擦掌要去喝花酒的學生們聽到下一句,差點一口老血噴將出來,倒地而亡。

  這還不是壞消息,那什麼是壞消息?打了個措手不及!

  看著學生們苦瓜一樣的臉,老教授開心的笑了。余宇心道這老頭實在太雞賊,就知道他沒憋什麼好屁,果不其然,全都被耍了。

  「不要擔心,不要擔心,你們的考試的結果都很好。沒有人不過,這是好消息吧?!」

  「哦」

  這次學生真的從內心最深處發現了老教授的可愛,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人。他們也徹徹底底的坐了一次過山車!

  「臨了,再提前通知你們一件事,剛纔的考試,余宇第一,甲上!」老教授不緊不慢的說道。

  靜,安靜,非常安靜!沒一個人說話!

  余宇剛纔說的什麼來著,喜歡就是喜歡?好像是吧,難道教授每個人的答案都記得,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教授,我對這個您的判斷有異議,我不服!」石牧天紅著臉,站起來說道。

  老教授一擺手「我記得你的答案,我給你的評定是乙上,很不錯的成績,沒幾個人是乙上。但現在我改了,乙中。還不服嗎?」

  「教授?」石牧天的臉憋得像豬肝一樣,余宇躲在角落裏,使勁憋著,讓自己不笑出來。

  「乙下!」教授垂下眼皮說道。

  「我?」

  「丙上」教授慵懶的聲音再次慢慢悠悠的在屋子裏響起。

  石牧天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喘著粗氣,使勁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臉紅的像是要流血了一般!

  「還有誰不服?」老教授說道。下面的學生戰戰兢兢的看著老教授,沒一個敢說話的。

  老教授對這一切渾不在意「我的地盤,聽我的!在這個講臺上,我最大,我就是規矩。服你要服,不服也要服。跟學府反應也屁用沒有。對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你這小子淨打岔,跟你老子一個德行。」

  石牧天一聽,頓時呆住了,原來這老頭也教過自己老子,天啊,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回去要是讓自己老子知道他在課堂上頂撞教授……石牧天不敢想下去了。

  「我要說的事情是,明年的春季時節,余宇,李馨蕊將代替我焱國參加十年一度的青年書法交流賽。只要能獲得個不錯的名次,就會有獎勵,焱國朝廷有,我學府也有。如果能進前三名,朝廷的的獎勵是很豐厚的。不過……你們兩個要是連前三名都進不了,也別說是我的學生了!」

  教授的話還沒落地,衆人幽怨,狠毒的目光立刻投向了余宇,對於李馨蕊,只是羨慕而已。

  余宇暗自腹誹道「爲什麼非要把我推到風口浪尖上,何苦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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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修行是自己的事兒

  「你說,我現在是該叫你侯爺呢,還是餘公子呢?」從課堂出來,余宇腋下夾著那本幾乎是全新的書科教本,漫步在林間的小路上,此時已經不再是盛夏,中午的陽光卻還是比較熱烈,烤在後背上,有一股子讓人焦灼的意味。正待走著,付凌華從身後伸個腦袋出來,衝他做個鬼臉道。

  「要我看,兩個都不好!」余宇皺眉道。

  「那叫你什麼?」懷裏抱著裹了粉色書皮的教本,付凌華扭著頭,認真的看著余宇道。

  「叫我餘同學,我喜歡這個稱呼,而且我本就是學生!」余宇道。

  「餘同學?」付凌華咂摸一下「好像挺有意思。不過我真沒有想到,你居然十六歲就成爲了侯爺,你是怎麼做到的?」

  「意外,意外,那純屬意外!」余宇一點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解釋。

  付凌華也是心思剔透的人兒,自然明白余宇的意思,也就不再多問,試探著說道「能告訴,你那天從那山裏,拿出來的到底是什麼嗎?」

  「你不知道?」余宇一愣。

  「誰知道啊,都不知道。我們就看見你手一伸,然後一個紅色東西被你攥住了,然後你大笑一聲就倒下了。隔了那麼遠,你又很快倒下了,根本沒來得及細看。所以我們都不知道!」付凌華抱怨道。

  余宇想了想。

  付凌華趕緊開口道「要是不方便說就算了,我也只是好奇罷了!」

  「可以告訴你,但也只能告訴你,因爲我很喜歡你的坦誠。但你必須要保證,不再對任何人提起!」余宇道。

  付凌華想了想道「嗯,我保證!」

  余宇心道這事其實沒有隱瞞的必要,想必很多修士都已經知道了那是什麼。畢竟當時的大人物是來自各個門派的,他們知道了,也就等於門下的弟子知道了。余宇只是覺得並沒有故意說出來的必要罷了。見付凌華答應的爽快,他不再隱瞞,放低些聲音道「那是一顆血蔘。傳說不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活了有一萬年了!」

  「一萬年了?」付凌華捂著小嘴,顯然被這個數字驚呆了,不過余宇也看出來了,她沒有聽說過血蔘這個名詞。

  「重要的不是時間,而是血蔘這個東西。它有起死回生之效,延年益壽之能!」

  「這世界上,真的,真的有這種東西?」付凌華像是看小說一樣看著余宇。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誰能說的準呢,很多事情都不一定。」

  「那,這個東西,你,你……」付凌華顯然對這個東西下落很感興趣。

  既然說了,余宇覺得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了「現在已經沒有了。你也知道,我有個小侍女,她的身體有問題,給她吃下了。」

  「什麼?」付凌華真的驚住了,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一下子彈了開來「你把那個東西,給你的小侍女吃了,而且,你當天拼命,就是爲了你的小侍女?」

  「是啊,怎麼了?」余宇看著她,笑呵呵的反問道。

  「沒,沒什麼!我先走了!」付凌華快走幾步,不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余宇搖搖頭,回到宿舍,修習一會兒混元訣,然後去食堂吃了午飯,稍事休息,便向學府的後面走去。

  來學府這麼長時間了,他還沒有真正逛過整個學府,這未免有些遺憾。整天在新生呆的那些地方,總是那些景緻,初看挺美,總看也有些煩人。

  這一走,余宇才知道學府之大,比自己想象的要離譜很多。原來想不過五六千畝而已,這一走才知道,十個五六千畝怕也不止。走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眼看天就要黑下來了,余宇才勉強把整個學府轉一遍。

  學府裏不單單有成片的樹林,還有山,很高的山,還有很寬大的一條小河,較之外面的那些小溪有氣勢多了,河水雖然不是很急,但看樣子卻並不淺。順著河道往回走,余宇一擡頭,發現暮色中,有一倩影黯然立於小河邊沿。

  余宇心頭一緊,心道不好,難不成是要跳河?

  裝作沒事人一樣,余宇輕輕的往那女子走去,女子沒有反應。

  來到近前,余宇才發現,學府不但盛產天才人物,還盛產美女。從後面看,這女子是標準的美人,身材極好,細腰,豐臀,圓碩的臀部微微翹起,烏黑的長髮灑在後背上,像是一抹漆黑的雲。

  身子說胖不胖,說瘦不瘦,正相宜,一身淡黃色的長裙垂地,上繡豔麗的各種花朵,繡功顯然是極好的。活靈活現,躍然「布」上。

  來到那女子的身後,余宇感覺那女子似乎真的要跳河了,猛的從後面一把抱住她的後腰,用力一甩,一下子將那女子甩出去老遠……但那女子卻沒有摔倒,踉蹌著身子擰了幾擰,迴轉身,怒目而視!

  余宇一看這張臉,頓時渾身的骨頭酥了個七七八八。這是一張天生的嫵媚的至極的臉,一道彎彎的柳眉下,那一雙滿含秋波的大眼睛,帶著勾人心魄的魔力,幾分嬌柔,幾分哀怨,幾分豔麗,幾分撩撥,簡直讓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挪開你的眼。瓜子臉,不長不短,不胖不瘦,像是玉石雕刻的一般,沒有一點瑕疵,櫻桃小口,朱脣豔紅,不是妝扮的紅,而是天然的紅。

  雖然臉上帶著幾分惱意,但余宇還是覺得還是那麼好看,就連這惱怒他都覺得是人間不可多得的美景。

  這簡直就是一個極品的尤物啊!

  「太美了!」余宇沒有理會那女子的怒火,而是由衷的讚歎道。

  那女子見自己面前站著的還算英俊的少年,對自己的怒火竟然絲毫不以爲意,還讚美自己的容貌,不禁噗嗤一笑!

  余宇這才反應過來,知道自己剛纔失態了。說不定這是老生中的一員,也有可能是教習……孃的,如果真是教習,自己可就玩完了。

  「姑娘,有什麼事想不開,非要跳河呢?」余宇趕緊找話題。

  「跳河?誰說我要跳河?」那姑娘一愣。

  「你不是要跳河?」余宇撓撓頭,有些尷尬。

  「原來你以爲我要跳河!」那黃衣女子格格格的笑了起來,聲音說不出的好聽,悅耳。

  「我真的以爲你要跳河?如果你不是要跳河,站在河邊幹什麼?」余宇道。

  「你這人倒是呆的緊,誰說站在河邊就一定要跳河了!」黃衣女子道。

  「不好意思,那是我唐突了,我還以爲你要跳河呢!但是,這麼晚了,你站在河邊幹什麼?」余宇不解的看著她道。

  「陪我走走吧」黃衣女子大方的說道。

  余宇自然求之不得!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余宇,你呢?」

  「我叫貝惜雪!」

  「這名字真好!」

  「哪好?」

  「雅緻,有意境!」

  「你還挺會說話!」

  「這是我的拿手項目!」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對了,你是學府的學生嗎?」

  「是啊,我是新來的,你呢?」

  「我也是,我是老生!」

  「哦」余宇心裏一顆石頭總算落了地。

  「對了,你在河邊到底在幹什麼?我當時真的以爲你要跳河!」

  「我在琢磨修行上的事兒,有些問題想不通,老師說沒事我多來看看河。對了,你能修行嗎?」

  「呃,算能吧。我有場源。」

  「有場源就能啊怎麼是算呢?」黃衣女子側著頭看向余宇道。

  「哎,一言難盡!」余宇簡單把自己多日來修行無果的情況告訴了貝惜雪,然後說道「雖然我有場源,但是這麼長時間了,還是調動不了一絲一毫的場能!」

  「那你對自己的場源,有什麼感應嗎?」

  「有了,這個現在有了!」

  「哦,什麼樣的感應,說說,我聽聽!」貝惜雪有些關心的看著余宇道。

  「我最開始感覺到自己的場源像是一團霧氣,朦朦朧朧的,和《場源引》上說的不一樣,那上面說人的場源大小和人的指頭差不多。但我一開始感應到它的時候,就是一個完全沒有邊際的世界。我根本就感應不到頭。」

  「那現在呢?」

  「現在,現在……」余宇囁嚅著,有的不好意思的說道「現在像是一個米粒那樣大小!」

  「什麼?米粒?」黃衣女子愕然的看著余宇,「你確認自己沒有感覺錯?」

  余宇搖頭「沒有,就是米粒那麼大!」

  貝惜雪不說話了,余宇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路走,一路沉默。

  最終,貝惜雪道「你以後修行的時候,不要再按照《場源本錄》上走了,多找一些高級些的功法來看看。另外,不能調動天地之氣,不一定就是不能修行。你可以嘗試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去理解自己的修行,這樣或許會實用些。書上的功法畢竟是死的,而修行本身卻是活的,修行是自己的事,很個人的一件事,沒有任何人的修行之路是完全相同的。所以我覺得你要嘗試用自己最擅長的東西修自己的場源,去修自己的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猶如醍醐灌頂一般,余宇覺得自己面前的那扇窗似乎就要被自己推開了!

  余宇這些天總是感覺自己好像是抓住了什麼,但每次卻總是差那麼一點點,就那麼一點點,但就是過不去。

  「我先走了,你自己再慢慢想想!」說著,貝惜雪加快步伐往前趕,余宇停在原地,大聲道「姐姐,你還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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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風波

  由於身體沒有完全復原,余宇並不敢過分用強。回到宿舍只是在心中默想自己修行中出現的問題,以及可能的解決方案。

  他覺得很可笑,別人的場源都是指頭那麼大,自己的才米粒那麼大,這樣的結果,能修行嗎?

  雖然那米粒般的場源,余宇能感應到它發出的璀璨奪目的純金色的光芒,似乎填滿了自己的整個氣海,但畢竟還是米粒那麼大啊,這可怎麼搞?難道老天跟自己開了個玩笑?對了,還有鳳麟閣,自己曾經答應豆豆,要給她弄一個比那天那個紅鷹還牛叉的鳥兒來,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兌現!

  宿舍的樹林裏每晚都會有年青的男女在那裏暢談人生,理想。余宇知道他們不喜歡自己,自己當然也不喜歡他們,所以去了練功場,沒有帶槍,而是背著手欣賞這夜間的美好景緻,也算是趁著身體有癢,給自己找個機會休息一下。

  剛出宿舍們沒走幾步,李馨蕊迎面走了過來。還是那樣端莊,雅緻,落落大方,一副大家閨秀的派頭,不過她也的確是大家閨秀。

  「餘公子,這是要出去?」李馨蕊問道。

  「出去轉轉,在屋裏呆著很悶!李姑娘這是?」余宇背著手,面帶微笑。

  「我是專程前來拜訪公子的」李馨蕊誠懇的說道。

  「不要那麼客氣,顯得生分,都是同學,何必這樣呢,自然一些不好嗎,我這個人無拘無束慣了的,野性的很!」余宇也顯得很誠懇的說道。

  李馨蕊不以爲忤「當天在茶館見到公子的那副字,馨蕊羨慕不已,今番蒙老師器重,特允參加明年的書法大賽,心下惴惴,恐難堪大任,這才冒昧前來,還望公子不要見怪纔好!」李馨蕊還是堅持自己的原則。

  余宇知道,她和付凌華雖情同姐妹,但性情詫異卻是極大,付凌華率直,有什麼說什麼,心性淳樸;李馨蕊含蓄,含而不露,點到爲止,既能一言打人,也會保全些對方的顏面,這份場面功夫,付凌華差的遠。

  「李姑娘心思太過細膩了,說實話,我都快把這件事給忘了。明年的事情,現在就操心,豈不是太累了自己?」

  「我不像公子高才,只好笨鳥先飛,只是希望到時候不要給我焱國蒙羞,給學府蒙羞即可。公子當天力敵聖城修士,武道年輕俊傑,此時早已傳遍學府,你的大名,恐怕整個聖城都已知曉,你的事蹟應該也早已傳到坊間了。我一個弱女子,可不敢和公子相提並論!」

  余宇歎服,這份嘴皮子功夫自己實在消受不起,還不如和她實實在在的說些書法上的事情。無奈何,只能來到教室裏。學府的教室,一直掌燈到夜間子時。此時通明一片!

  展開書卷,余宇才知道盛名之下無虛士這句話原來也是真的。且不說李馨蕊的詩詞造詣如何,單就那一手娟秀的小楷,就讓人拍案叫絕,實不愧了才女的名頭。其實到了這個境界,兩人之間也只能說是切磋,若論討教,已經不大可能了。雖然余宇認爲自己比她高那麼一點點!

  一晚上的功夫,在兩人的爭論,切磋,研議下很快過去了!

  隨著天氣轉涼,下午的時光較之盛夏時分好過了不少,原本下午課上完都躲在宿舍的學生們都開始走出宿舍的大門,來到了那片小樹林,暢談國家大事,議論歷史短長。頗有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感覺。余宇知道這些人還真不是書生意氣,講的雖然略顯稚嫩,但卻很中要害,因爲他們的家世都很不一般,耳濡目染之下,對官場,人事,是非,政務都有一套自己的看法。

  「你們聽說了嗎,最近宮裏傳來消息,余宇那廝不但得到了侯爵,而且還得到了當今太后她老人家一筆重重的恩賞,重到簡直無法相信。」說話的是羅文立,皇宮禁衛軍都統領羅耀成的兒子。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宮裏的事情自然瞞不過羅耀成的耳目,羅文立自然也從牛逼老爹那裏得到了第一手的消息。

  趙瀾,也就是那個江南世家子弟,搖搖頭道「真沒有想到,一個鄉野小子,竟然能成爲侯爺,而且還是這麼小的年紀,哎,我等慚愧啊。即便日後從學府順利畢業,在朝中謀個一官半職,這輩子想要封侯,恐怕也是極難的事!」

  錢素瑤臉色泛白「我看那余宇多半用的也不是什麼光明的法子!」

  付凌華一皺眉「素瑤,這話可不敢亂講,侯爵是陛下親封的,恩賞是太后她老人家賞下來的,你這話傳出去了,讓錢尚書在朝中何以自處?」

  錢素瑤的爺爺,便是當今禮部尚書,錢乃方!

  「我,我不過是隨便說說,你幹嘛那麼當真。我的意思是那余宇不過是個鄉下小子,如今成了侯爺。我們日後若從學府畢業,見到他豈非要行大禮?要知道,侯爵可是很高的爵位。我爺爺一生……」後面的話錢素雅想想不妥,硬是嚥了下去。

  石牧天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不過是男爵,當時還曾經有自己爵位的身份壓余宇,此時,他在余宇面前已經不值一提了。

  「那余宇真的當自己多麼了不起了?和薛公子比起來,他不過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物。如薛公子那般深藏不露,纔是真正的高人,他有點小能耐,恨不能讓全天下人都知道,十足的小人!」石牧天狠狠道。

  付凌華冷冷的看著石牧天,此時此刻,她已經懶得再和這個真正的小人去計較了。

  遲偉華一直不肯開口,聽完石牧天的話,不禁眉頭緊鎖道「石牧天,你這小子也太無恥了吧,之前我們議論余宇那廝的時候就數你下嘴最恨,像是他殺了你老子一樣,幹嘛那麼怨毒?之前我也認爲余宇不過是個鄉下的一個窮酸小子,所以我也說了他幾句,但那天奪取異寶的時候我發現余宇還是很有血性的,起碼他像個爺們,給我們學府長了臉。我家老爺子一直說,爺們,就要不怕死,背後捅刀子的都他娘是軟蛋,現在我覺得你他娘就是軟蛋。帶種的,你就找余宇單挑,在這說那些無用風涼話,你不覺臊的慌,我還覺得難爲情呢!」

  這話講的有理有據,有氣有節,石牧天翻著白眼,氣的嘴角開始流白沫,不知道是不是他一直以來的毛病。雙拳攥的咯吱吱響,似乎像是一頭餓瘋了的孤狼,一下子見到了一隻柔軟的小白兔,口水流的滿地都是,還沒有吃到嘴,就開始坐著是煮著吃還是紅燒的美了。

  當然,此時此刻,石牧天不是在做美夢,而是噩夢!

  衆人一看情形不對,立刻戒備起來。誰也都沒有料到遲偉華會幫著余宇說話,這簡直是新聞,這小子什麼時候開始和余宇穿一條褲子了,難道是看到余宇封了侯爵,遲家已經開始準備後手了?

  石牧天爆發是隨時的事情,大家都看的清楚,他在平復自己的情緒,曾經他自認爲自己是文武雙全的好漢,年青人楷模,大家的偶像,是的,就是偶像。但當他來到學府之後,才發現,這裏太多人比自己厲害,最要命的是,這裏的每一個人,無論勢力強弱,他都不能把對方怎麼樣,一旦查到是自己的問題,學府的怒火足以燒了整個石家。

  現在看看,還是老傢伙有先見之明,讓自己來到學府之後就裝孫子,不過對於一個做慣了大爺的人來講,裝孫子這個工作難度係數太高,不好完成,那麼只能當個怨男了。

  誰知道,今天本來和自己是一夥的那個四肢發達的傢伙,竟然也看不起自己,要知道,前晚去紅煙樓,可是老子我付的帳?

  「遲偉華……」

  石牧天大吼一聲,騰的站起身,渾身發抖,用手指著遲偉華的臉「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遲偉華一看石牧天站起來,用手指著自己的臉,火也騰的一下子竄了起來,同樣用手點指遲偉華「小子,實話告訴你,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可能很多人怕你石家,但老子不怕,有種你就和老子幹一場!」

  衆人面面相覷,石牧天是兵部尚書的兒子,手握調兵大權,在朝中是實力派人物,身份顯赫。一般的文官,甚至是武將根本就不敢得罪,但遲偉華有些特殊。他爺爺是聖城八大營之一木字營的大都督。聖城八大營不歸兵部管轄,直接聽命於皇帝。都是軍人,但八大營的人,明顯囂張很多。

  所以遲偉華並不畏懼石牧天。在場的這些人,對兩人的身世都很清楚,付凌華更是知根知底。哪一個都不是好惹的。

  和石牧天不同,遲偉華是上過戰場的人,雖然年齡很小,但真正見識過戰場廝殺的慘烈,也曾經真正在戰場上殺過人。遲偉華的老爹則一直呆在聖城之中,石牧天本人也是一樣,雖然和軍人打交道很多,但真正的戰場,石牧天沒見過,只是聽說而已。

  兩個人在氣勢上,明顯不同。遲偉華是拿起刀就敢玩命的人,石牧天雖有一身本事,膽量上卻差了遲偉華很多。

  都是經常在一起的世家子弟,不可能真看著兩人打起來。左小勇趕緊來到兩人中間。這裏他和遲偉華的關係最好,他老爹是聖城八達營之一佔字營的大都督,兩家多有來往。

  左小勇兩手一張,趕緊說道「得了,得了,還真他娘動刀子啊,我們可都是一起的。石牧天,你小子也嘴下留德,幹嘛老跟余宇過不去,再怎麼說他也是我們的同學。媽的,小華子,你小子也是的,難不成還真要在學府動手啊,這可是違反規定的!」

  趙瀾也趕緊上前道「是啊,是啊,不要爲了余宇傷了自家兄弟的和氣嗎。都消消氣,今晚醉紅樓,我請客!」

  衆人紛紛上來拉開遲偉華,石牧天兩人,付凌華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石牧天的臉,像是白紙一樣,嘴脣發青,臉色難看至極,對著遲偉華一個勁兒的冷笑「遲偉華,你真的以爲我不敢對你怎麼樣嗎。行,我看你老遲家能蹦躂幾天,這筆賬,我記下了!」

  「小爺我不是嚇大的,有種你就衝我來,我還怕你不成?我告訴你石牧天,我老遲家沒一個是孬種。」遲偉華被左小勇拉著,大聲嚷道。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5-6 11:06
第44章 秋獵

  秋天的風,不早不晚,就這麼忽忽悠悠飄進了聖城,吹動著茶館後院的那顆老槐樹,書上凋零的葉子落的滿地都是,大黃趴在地上啃著豆豆扔出來的排骨,呼呼作響,余宇端著碗紅燒排骨麪蹲在槐樹下,呼啦啦的喝著麪湯。

  豆豆穿著一件嶄新的秋裙,從瑞豐堂買來的高檔成衣。聖城有一個說法,身穿瑞豐堂的成衣,腳踏寶路川的靴子,頭戴祥和記的帽子。這是三大件,還有云錦坊的胭脂,老金坊的首飾,瓏寶齋的玉器。這些都是聖城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達官貴人們才能穿戴的起的。本來乍富之後,余宇想給每樣都給豆豆置辦了,但豆豆卻說還是等房子到手了,再說不遲。沒有房子,她心裏慌的很,余宇只好作罷,但還是花大價錢從瑞豐堂給豆豆買了兩身最好,最貴的成衣。

  此時豆豆正坐在廚房門口的小凳子上,安靜的吃著面。

  從學府回來兩天了。

  在學府的幾天時間,每天李馨蕊都纏著他研討書法,余宇是在有些吃不消這個大小姐,她太認真了,只能回來。那晚遇見那個「姐姐」後,之後晚上再去河邊的時候,余宇發現那個漂亮的像天仙一樣的姐姐,並沒在那裏等他。極度失望之下,余宇只好面對現實,終於確認了自己的魅力沒有想象中那麼強大。下午的陽光已經十分柔和,靜靜的從屋頂上斜射下來,投下一條筆直的射線,光柱裏灰塵朦朦。

  「少爺,哥哥問,那些整天躲在我們院子四周的人,怎麼辦?」豆豆一邊吃著麪條,一邊低聲問道。

  小白魚經常過來,余宇不在的時候,小白魚白天一般都在茶館裏陪著豆豆,本來茶館這段時間不能開張了,因爲地方都被太后的恩賞佔了去,但豆豆認爲每天坐吃山空心裏不踏實,所以豆豆將廚房邊上的一間屋子收拾了下,和小白魚一起把禮物搬進去,將茶館騰了出來。照常營業。只是生意一如既往的不好。

  余宇不說話,大口將麪湯喝完,抹了把嘴,站起身,走向廚房,邊走邊說道「這個事情,一動不如一靜,我倒要看看他們想幹什麼?」

  「哦」豆豆側側身子,讓過余宇,接著說道「哥哥說,你如果再不拿主意,他就要殺了那些人,我看哥哥有些不耐煩了!」

  「可千萬不能殺!」余宇放下碗,走出廚房,站在院子裏,長長的伸了個懶腰「那些人中間,怕是有官府的人,要是沒有弄清楚,就貿然殺了他們,可能不好交代。當天在望江樓殺了司徒南,現在我還在後悔呢!再說了,我現在可是皇帝老子封的忠義侯,行事不能再那麼隨便了不是!」

  豆豆不說話了,端起碗,邁步進了廚房,準備洗刷!

  余宇剛拉過椅子想要躺下,忽然外面一陣車馬的響動,緊跟著一個身穿紫色太監宮服的人手捧黃色御旨,走了進來。

  余宇恨透了這種東西,因爲見到它,就等於見到了皇帝,那是要跪拜的,學府的學生平時在外見到皇帝都要跪拜,別說這種正式場合了,拿著聖旨來,不跪拜,就等於是反抗大焱國。

  豆豆看見那太監走進院子,趕緊將廚房的門關閉,一個人躲在廚房內洗刷!

  余宇無可奈何,心道什麼時候一定要想個辦法,把跪拜這個東西給去掉,太他娘難受了。對於一個有著非常先進意識的現代人,對於跪拜這玩意,他還是很牴觸的。

  形勢比人強,余宇還是假模假式的裝作畢恭畢敬的摸樣聽太監朗聲宣讀了聖旨。這才知道所爲何事。

  原來焱國一直保留有秋獵的習慣,而此時將近深秋,是秋獵的好時機,欽天監又做出了說明,最近半月,聖城無秋雨,再過一段時間就不行了,秋雨一至,緊跟著就是冬天了。

  所以皇帝決定三日後,也即是焱國宣威二十五年十月三日開始秋獵,共半月時間,十八日截止!地點,東皇山。東皇山,離聖城約有二百里路程!不算太遠,但也不是很近。

  拿到聖旨,余宇伸手從衣兜裏拿出一張二百兩的銀票,遞給那傳旨的太監。錢不多,表達的是一個意思,這是對太監的尊重。看了那麼多的歷史書,余宇心知肚明,和皇帝打交道的人,如果和太監過不去,多半沒有好下場!

  太監名爲楊宏,約莫四十來歲。看到銀票,楊宏假意推辭了一番,高興的裝進了自己的衣兜後對余宇一個勁兒道謝。

  余宇不是太清楚,大焱國對太監一直打壓的厲害,這一屆的皇帝更是剝奪了太監的一切權利,他們全都淪爲了真正的奴才,在皇宮裏面是,在外面也是,最高的太監頭,一年的俸祿也只有可憐的六百兩銀子。皇帝的意思是,太監吃住在宮裏,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但,太監也是人,也要吃飯穿衣,家鄉也有親人,他們也需要錢。但由於皇帝的不喜歡,就造成了大臣們對太監也不大待見的習慣。今天余宇以忠義侯的身份,對楊宏笑臉相迎,還給了他二百兩銀子,這楊宏著實歡喜的緊,最重要的是,余宇幫他找到了存在感!

  「少爺,你是不是給了那人二百兩銀子!」豆豆一邊摔摔摜摜的洗著碗,一邊問站在院子裏的余宇。

  「你怎麼知道?!」余宇詫異道。

  「前幾天我纔給了你一張二百兩的銀票,你也沒有多拿,那今天給他的肯定就是那二百兩的銀票!」豆豆沒好氣的說道。

  「咳咳,這叫搞關係,搞關係你懂不?以後和皇帝混,他身邊的那些人,不能得罪了!」余宇解釋。

  「那你給一張二兩……哦不,二十兩的銀票的不就行了!」豆豆非常不滿。

  「你這丫頭,我現在是忠義侯了,忠義侯,是侯爵,知道不?要大氣,大氣,真是的。!什麼時候你才能學會像少爺我這樣大氣?!」余宇一邊說著老掉牙的臺詞,一邊看那聖旨,心道已經十月份了,自己來聖城不知不覺,都過了大半年了。

  「豆豆啊,待會兒我去趟望江樓,你去嗎?」余宇從廚房的窗子把頭伸進去,涎著臉對豆豆說道。

  豆豆不看他,乾脆的說道「不去!」

  「哦,好吧,好吧,那你給我些錢!」

  「少爺,你是不是去找柔織姑娘?」豆豆在圍裙上抹了兩把手,揚起帶著紅暈的小臉問道。

  「不是,不是,少爺我今天有正事要辦,有正事!」

  「不是柔織姑娘,那就是蓉娘了!」豆豆小聲說道,掀開圍裙從裏面拿出兩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余宇「少爺,你以後有多少俸祿該去問問了,不然這麼花,我們往後的日子怎麼辦呢?」

  「嗯,是的,是該去問問了!」余宇拿著銀票,裝進兜裏,放好聖旨,提起老槐樹下的長槍,對豆豆說道「豆豆,少爺我走了啊!」

  見豆豆沒說話,余宇乾咳兩聲,大步往望江樓走去!

  棲鳳街和望江樓相隔其實很遠,不過余宇的腳步很快,即便不用輕身功夫,也能在很短的時間走上幾十里路。

  來到望江樓,余宇並沒有去找柔織,也沒有找蓉娘,而是直接去找了寧月大人。就像和豆豆說的那樣,他來望江樓,的確是有正事的!

  「來找我什麼事?」寧月身穿一件淡黃色長裙衣,峨眉彎彎,煙含秋波,朱脣輕點,兩鬢一縷黑絲垂到鬢邊,白皙的面龐上一如既往的平靜,好如古井不波。

  雖然看上去將近四十歲的人了,但寧月的風韻卻是別有一番景緻,是那種成熟的女性的美,具有撩撥任何年齡段男性的殺傷力。

  雖然見過幾次面,但每次見到寧月,余宇都忍不住心跳加快,氣血上升。壓住自己的齷蹉心思,余宇趕緊小心說道「今天來,是想向寧月大人請教的!」

  「我可不敢當,你都是忠義侯了,說什麼請教!」寧月看了余宇一眼,顯然對他被封爲忠義侯的事情早已知曉。但態度明顯並不如何以爲然。

  余宇乾笑兩聲道「讓寧月大人見笑了,我今天來,的確是有事想向您請教的!」

  寧月點點頭,正色道「你有什麼事,說吧!」

  「剛剛我得到聖旨,皇帝讓我一起狩獵,不是陪同,而是一起狩獵!」余宇將聖旨的內容詳盡的說了一遍,寧月聽完眉頭緊鎖,神色間也有些迷惑。

  「你去狩獵?」寧月看著余宇,半天無語。

  大焱國的秋獵,很少有焱國人不知道的,每逢秋季,皇帝都會帶著皇子,王爺,小王爺一起去狩獵,大臣陪同。但,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將,都只是陪同,並不參與狩獵。真正參與打獵的,就是皇家那一窩子!東皇山是皇家園林,裏面非但有一些猛禽異獸,還有很多放牧的野獸。每年有半月的時間供狩獵。

  當然,這也不是一定的,也有些皇帝不喜歡這個活動的,而且如果天氣不好,或者秋季裏,朝中有什麼大事發生,這個活動就會取消。去年,前年,也就是焱國宣威二十四年,二十三年,狩獵都因爲一些其他的原因,沒有舉行。

  但,不管怎麼說,這次的活動,是皇家的活動。換句話說,是人家一家子培養感情的野外郊遊,你一個外人蔘合進來,算怎麼回事?

  極少有先例!偶爾有一次,也都是那些對朝廷做出了重大貢獻的,在朝爲官多年的人,纔可以享受這個待遇。

  這是一項恩寵,雖然只是玩,但能參加進去,就說明了一點,這個人得到了當朝皇帝的賞識!

  余宇對這些是瞭解的。當時從他腦子涌現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太后,可能是因爲太后的病情被血蔘治好了,所以皇帝才讓自己一起去參加狩獵,但仔細一想,不對。血蔘的事情,皇帝已經賞過自己了啊?

  「你告訴我,你爲什麼會被皇帝陛下封爲忠義侯!」寧月看著余宇,沉吟良久問道。

  余宇沒有多想。本來這件事情其實並不是什麼太大的祕密,皇帝當朝其實已經說過了,估計此時聖城很多人都知道自己用血蔘換來一個侯爵的事情。而且,沒有任何來由的,他覺得寧月是個可以信任的人,就像是當天見到小白魚,覺得他是個可以信任的一樣。

  簡短說過之後,寧月的臉色變的有些難看,苦笑著自言自語道「修士,沒想到修士還有機會碰到這樣的奇遇,一顆人蔘竟然能活上一萬年,還能讓人起死回生,增加壽命!可笑,可笑啊,想想我當年,真是可笑!」

  余宇愕然,下巴差點砸到腳面上!

  尼瑪,這寧月大人絕逼是有故事的人!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5-6 11:06
第45章 狙殺

  寧月的話,讓余宇大感意外,這分明是在述說她自己的怨懟啊!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寧月趕緊攏了攏頭髮,有些不好意思的衝余宇一笑「你別介意,我是想到了一些當年的事情。和你沒關係的!」

  余宇微微一笑,不說話。

  寧月很快恢復正常「難得你那麼信任我,肯實言相告。恐怕的一般的修士,現在還有很多不知道當天發生了什麼吧?!」

  余宇點頭,像付凌華她們,就都矇在鼓裏,除非是一些高層的弟子,能知道真相!

  寧月看著余宇問道「你自己有什麼打算沒有?」

  余宇搖頭「我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該去,還是不去?大人你也知道,我現在還是個學生,而且我對做官沒有任何興趣,不想參與到朝廷裏面去,但這又是皇帝直接下的旨,我又不知道該如何推脫!」

  寧月點點頭「你考慮的很周到。不過,不去你就別想了,因爲不去是不行的!」

  「爲什麼?」余宇不解,今天來,其實就是想讓寧月給自己出個主意,看怎麼才能將這件事情推脫掉。

  寧月道「你以爲聖旨是隨便下的嗎?如果你推脫了,不管借用什麼理由,都會讓陛下多心,讓他難堪!爲臣者,最忌居功自傲,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明白?在我焱國,想必你也知道,能一起參加狩獵,是多麼榮耀的一件事!而你卻不去,這不等於是在打皇家的臉,在打皇上的臉嗎?你自己說說看,這會是什麼後果?」

  余宇心頭一涼,心道自己還是欠考慮了些!

  見余宇不說話,寧月繼續道「不過你有一點說的很對,那就是你現在還是個學生,過早的參與到朝廷裏來,以我看,也不是什麼好事。要知道木秀於林,風必吹之,歷來都是如此,槍打出頭鳥,你看看歷史上那些有成就的人,哪一個在剛開始的時候不是夾著尾巴做人?

  你的事蹟,我早就聽說了,但你難道能不清楚,在聖城,你得罪了多少人,折損了多少人的面子?血蔘一戰,破壞了多少家庭?余宇,你的敵人很多,在你還沒有完全強大起來以前,還是低調一些,再低調一些的好。要知道如果不是你學府學生的身份,想必此時你是死是活,都很難說!」

  余宇擡起頭道「寧月大人,我這麼年青,參與到皇家裏面,是福是禍?」

  寧月思索片刻道「不好說,是福是禍,還要看你自己!」

  「怎麼說?」

  「鳳麟閣!」寧月一臉嚮往道「如果你能進入鳳麟閣,以後的路,會方便很多。修士的世界,我不懂,但世俗的世界,我還是知道一些的。鳳麟閣,無論是我焱國,還是這片大陸上的其他國度,都是一個神祕的地方。凡是能進入鳳麟閣的人,在我們這些凡人看來,都差不多和神無異!所以,如果你能進入鳳麟閣,以後無論是想從政,還是參軍,只要是在世俗的世界裏打滾,就會方便很多很多。說不定,我以後還有要你幫忙的那一天!」

  「寧月大人言重了,不過這鳳麟閣真有這麼大的魔力?」余宇迷茫。

  「無知者無畏,你對鳳麟閣瞭解的不多,所以不知道畏懼。在聖城生活超過二十年的人,都知道鳳麟閣弟子,整個聖城,都將鳳麟閣裏面的人當做神明一樣敬重!細節,你會慢慢知道的!」寧月道。

  「如果你進入了鳳麟閣,這次的事如果不想去,有資格說不,但現在,你沒有!」寧月大人補充道。

  「如果鳳麟閣我進不去呢?」余宇追問道。

  「那便想辦法辭去侯爵的封號,謀個有實權的差事,在聖城呆著!學府不可能讓你住一輩子!」寧月平靜的說道。

  還好,這次寧月並沒有給余宇同學就上樓子裏來的事情上思想政治課。余宇知道此時柔織等人還沒有接客,但也早已起牀,於是便到柔織,蓉孃的屋裏坐了坐,更多的還是想佔些便宜,哪怕是在那柔嫩的大腿上拍一巴掌也是極好的。

  從望江樓出來,聖城的夜幕已經拉開有一段時間了。燈火闌珊,叫賣之聲不絕於耳,余宇緩步向前,仔細品味著寧月的話。

  其實余宇非常好奇,這個寧月到底是什麼來路?修士,她自然不是,身上沒有場能波動,另外,修士都是極驕傲的人物,不可能從事老鴇子這種工作的,但她對聖城的修士,卻是極爲熟悉;武者,也不是,以余宇的毒辣的眼光,如果有一身的武技修爲,不可能瞞得過他。那便只剩下一種可能,世俗世界裏的高人!以寧月的見識,配得上這個稱號!

  望江樓一百多個姑娘,大小房屋三百餘間,每晚的流水差不多上萬兩,來的客人,哪一個不是背景極深的人物?管理好這麼個複雜的地方,而且還如此井井有條,單憑這一點,寧月就不簡單!

  但爲什麼會幹這種工作呢?

  望江樓再好,那也是妓院!女人一旦和這種東西扯上關係,一輩子都別指望有人會拿正眼看你,徹底完了!

  「寧月爲什麼對自己似乎另眼相看,好像是對待她的子侄一般?」余宇對這個問題一直捉摸不透,這也是他對寧月產生好奇的根本原因。

  一路走,一路想,時間過的也是極快,不知不覺間就到了棲鳳街,這條街他太熟悉了,根本就不用看四周的環境就知道自己已經踩在棲鳳街的灰石路面上了。

  剛走上兩步,余宇覺得莫名的颳起了一陣旋風,這風不是很大,像是巷道風一樣,但卻沒有巷道風那般兇猛,像是溫柔許多,但卻冷的很!

  余宇緊了緊衣服,空中念念道「看來真是深秋了,風都這麼涼了!」

  提著長槍,繼續緩步往前「不對!」余宇忽然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什麼坑裏一樣,又像是陷入了一個不知名的世界,四周原本熟悉的環境,還是那般,但卻變得太過模糊了,雖說這條巷子裏沒有路燈這一說,但他的眼裏,即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也不可能看東西如此模糊。

  另外,他感覺到一股鑽到骨頭裏的寒意,這股子寒意從外面直接滲透進衣服裏,然後進入他的皮膚下面,再到肌肉裏,再到骨頭裏。這種寒意他從來沒有體會過。

  余宇開始打哆嗦,牙齒開始打顫,上下牙不停打架。空氣裏瀰漫著的彷彿是來自遠古世界的黑暗和陰冷。他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深潭之中,四周的空氣都變成了液體的水,充滿了無盡寒意的水!

  余宇顫顫巍巍的停住腳步,彎下腰,使勁讓自己的受風面積小一些,那風颳到身上的感覺,每次都像是脫光了衣服,站在冰天雪地裏,被人用冰水一遍遍的淋!

  他的血液似乎都開始凝固了!

  四周的變的越來越模糊,越來越不清晰。余宇剛開始還能看見一些昏黃如豆的燈光,但幾步路過後,就什麼都看不見了。他的世界,一片黑暗!

  余宇哆嗦著握緊長槍,強忍著拄著槍,讓自己不至於彎下腰,眉頭上一粒粒的小冰珠開始凝結,像是這個季節草地上夜裏降下的霜一樣。不一會兒,余宇的兩條眉頭都變成了白色的!

  余宇心頭已經完全明朗了,這是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腳,今晚想置自己於死地。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這樣?

  「陣法,這是陣法!」余宇忽然心頭一震,猛然記起自己在學府的藏書樓看過的關於修行的一本書上介紹,修行的人,有一部分對這個世界特別敏感,他們可以藉助這個世界的地形走勢,山川河流,草木榮枯,乃至空氣中的氣流走向佈下場陣,讓人防不勝防。

  修士中,能出現這樣的人才,概率大約在千分之一左右!

  凡人中,能修行的人,概率是萬分之一,這萬分之一中,有千分之一的人,纔有可能成爲陣師!

  這是多低的概率!

  由此可見,這種人才,是多麼的難得!

  對於國家而言,陣法師是寶,幾乎是難以再生的寶!

  因爲在戰場上,他們有著絕對的優勢。比如在關隘佈置一個大型的場陣,縱使你有雄兵百萬,也無可奈何,再比如他們能短時間干預天氣,說颳風就颳風,說下雨就下雨,說打雷就打雷,這種東西對於行軍打仗而言,簡直是致命的!

  「難不成有陣法師盯上我了?」余宇雖然全身冰涼,但後背的冷汗卻是涔涔而下,一會兒就打溼了整個內衣!

  余宇奮力運起混元訣的,一股熱流很快從丹田而出,像是風雪中的歸者,喝了一口熱辣辣的薑湯一樣,暖暖的,舒服至極。

  但,這股熱流還沒有散發開來,就忽然消失不見了!

  余宇驚駭莫名!

  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大的壓力和危機,他覺得自己似乎再次品嚐到了死亡的味道。上一世重病之下,他品嚐了一次,就真的死了。

  「難道我就這麼死了?」余宇苦笑,「有點不甘心啊!」

  握緊長槍,余宇儘量讓自己的站姿不是那麼難看,挺直了腰板,余宇嘗試著開始運轉自己的場能。

  之所以余宇第一次不是運轉場能,而是真氣,那完全是因爲他的下意識,碰到危險的時候,混元訣就會本能運轉,這是第一反應。

  混元訣不行,真氣無法流動,余宇心中就明白了個大概,來人肯定知道自己是武道高手,所以就設了陣法,讓自己的真氣無法流動。

  果然!

  場能開始流動,余宇並沒有感覺到任何干擾,氣海內的金色米粒開始大放光華,他開始感覺自己的血液在一點點往上升溫。體內的那個小米粒就像是一個爐子一樣,烘烤著他。

  「還真是個倔強的孩子呢!」忽然,不知從哪裏飄飄忽忽傳來一個老女人的聲音,這聲音像極了余宇上一世在電影中的那些邪惡的女巫。這聲音帶著桀桀的笑意,讓人汗毛孔發扎,頭皮發麻,渾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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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從地獄來 帶你到地獄去

  「還真是個倔強的孩子!」

  一句話,驚得余宇啞口無言,他甚至不知道敵人在什麼地方,是不是就在他的身邊不遠處,只要動動手就能要了自己的命,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他根本就無法察覺對方到底在哪裏!

  余宇覺得自己的頭髮似乎都要豎起來了,這簡直和看老版的《畫皮》沒兩樣啊,難道是鬼嗎?這聲音怎麼聽著像是從自己腳底下發出來的?

  「你是誰?」余宇強打精神,警惕的問道。

  「我是誰?桀桀桀桀」又是一連串的陰笑聲,余宇聽的皮子發緊,汗毛倒豎。

  「你可知道我的身份?在聖城之中,你竟然敢對當朝的侯爺,乾正學府的學生暗下殺手,就不怕朝廷和學府的怒火嗎?」余宇大聲說道。

  「叫,你叫吧,我的陣裏,沒人能聽到你的話的!」那聲音怪叫兩聲,用極尖極細的聲音說道,那聲音像是一道道的寒風一樣,在空氣中飄蕩著來到了余宇的耳朵裏。余宇不自覺的打了個激靈。

  「侯爺,學府?桀桀桀桀」難聽的怪笑聲再次響起「我老人家可是怕的很吶!」

  余宇聽出來了,這應該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女人。

  「既然害怕,你爲什麼還要對我下手?」

  「桀桀,誰說害怕就不能下手了」那老女人的聲音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漂浮不定,余宇根本難以把握對方到底在哪裏。

  「就是因爲害怕,所以我纔會用這個寒冰鎖息陣來對付你!當天血蔘一戰,老身雖未親臨,但卻也知道你殺死了李北山,這個在焱武榜上都有名號的人!所以我不但怕焱國的鐵騎,怕學府的怒火,對你這個娃娃,我老人家也有些忌憚呢!」那聲音調侃中帶著一股子讓余宇作嘔的味道,撲面而來。

  余宇仔細觀察四周的環境,此時此刻映入眼簾的全是黑暗,一片黑暗。寒冰鎖息陣是什麼,他不知道,但余宇肯定這個陣法應該能夠逆亂氣息的流動,所以自己的真氣才無法運行。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對付我?」余宇大聲問道。

  「我從地獄來,帶你到地獄去!」那陰冷的老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余宇發誓自己如果能出去,以後絕對帶個耳塞子出門。

  「至於爲什麼要對付你,娃娃,你不覺得問的多餘了些嗎?」那聲音像是嘲諷,又像是戲弄,讓余宇惱火不已。

  「是血蔘一戰的原因嗎?」余宇能想到的唯一的理由,就是這個了。畢竟當天自己殺了太多的人。

  「桀桀,還真是個蠢貨!」那老女人桀桀笑著,像是牙齒掉光了一樣,嘴不把風,說出話來,讓人聽的不是很真切。

  「爲什麼這樣說,我那蠢了?」余宇大聲問道「即便是死,你也讓我做個明白鬼啊?況且,此時此刻,你以爲我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嘿嘿,娃娃,你倒是識相。好吧,那老身就告訴你,本來不該告訴你的,但我看你這小娃娃倒是很順眼,而且你就是要死的人了,知道真相也無妨!」

  余宇靜靜聽著,體內的場能一直維持在不高不低的水品線上,外人很難察覺他到底有沒有在運轉場能。

  「你以爲當天血蔘一戰,死的那些,都是什麼人?」

  「什麼人?」余宇一愣。

  「桀桀,雛兒就是雛兒啊!」那老女人奸笑一聲道「當天去的基本上都是各個門派的修士高手,真正的武道高手,只有李北山一個。而你殺死的那些人,全部都是無關緊要的人,起碼在各個世家,門派看起來無關緊要。雖然有些年青的娃娃武道天賦不錯,但這些人的折損對修行門派而言,不值一提!」

  余宇靜靜聽著。

  「而年青一代真正的修士高手,當天一個都沒有去搶那血蔘。所以你殺死的那些人,不過都是些無能的後輩罷了。不過,小娃娃,你能擊敗並殺死李北山,這倒讓我老人家有些吃驚。你是學府的學生,想必知道,陣法師,自保的能力可不怎麼樣,尤其是近身搏鬥!」

  「那些人的死活,各大門派並不怎麼放在心上。他們不會因爲折損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而得罪學府的!」

  「如果不是當天的事情,你又爲什麼對我下手,難道我和你有仇不成?」余宇開口問道。

  「桀桀桀桀」又是一連串的笑聲,余宇實在忍不住自己嘔吐的衝動了,但還是強心忍住了乾嘔的衝動。

  那聲音戛然而止「小娃娃,誰說的,殺人就一定有仇?」

  余宇大聲道「那你到底爲何要置我於死地?」

  「因爲你的仇人想要你死,而我老人家和你那仇人家的關係還算不錯,他們也給出了足以讓我心動的東西,所以我老人家就出手了!」

  「原來如此!」余宇滿嘴苦澀,自己怎麼把李家給忘了,自己剛來聖城沒多久就殺死了司徒南這件事情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什麼餘波,太過平靜了。

  看來李家是一直在找機會,這次如果自己死了,外人多半不會想到李家的頭上去,畢竟前些天,余宇殺了太多人,仇家太多!

  「李家?」余宇問道。

  「嘿嘿,小娃娃,看來你還沒有蠢到家啊。李家是什麼存在,他們的人,你都敢殺,我老婆子可是見識了什麼叫真正的無知者無畏了!」

  「你也害怕李家?」余宇語帶戲謔的問道。

  「娃娃,你不必用激將法,我老婆子活了這一大把年紀,什麼人沒見過,什麼事沒經歷過,你一個小娃娃居然想在我老人家面前耍滑頭,可不好玩!」

  「能告訴你叫什麼名字嗎,我死了也會記住你的!」余宇道。

  「喲,娃娃,怎麼,還想找我報仇嗎?」說著話,余宇只看見眼前一閃,一個渾身穿著黑色長衣,袖子幾乎要耷拉在地上了的老婆子緩慢的走了過來。

  如果說之前聽到她的聲音,余宇的恐懼還只是存在於想象之中,這一眼,就是將想象變成了現實。眼前這個老婆子,活脫脫就是一個反面角色的女巫。

  蓬亂的頭髮似乎很多年沒有洗過了,一股子餿味刺鼻,鼻尖高聳,眼窩深陷,兩隻眼睛白眼仁小,黑眼仁幾乎佔據了瞳孔的百分之八十,臉上的皮像是褶皺的抹布一樣耷拉在臉上,手裏拄著根柺杖,仔細一看,還是個地包天,滿嘴的牙齒幾乎掉光了,只剩下下面的兩顆牙齒了,嘴角流著涎。

  余宇扶著槍,看著老婆子走向自己,猛然乾嘔了起來,一半是被嚇的,一半則是這人身上散發的氣息,實在令人無法忍受。她簡直是一個異味的製造者,儘管距離很遠,味道卻非常濃重!

  那人在距離余宇五十米左右的地方站定,對她而言,可能認爲這是一個非常安全的距離。余宇很清楚,陣法師在大陣沒有佈置成功的時候,戰鬥力是非常低下的,他們能憑藉的就是大陣。所以每一個陣法師不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都不會選擇直接面對敵人。

  今天這老婆子算是例外了!

  「怎麼樣,娃娃,看到我老人家,你滿意嗎?」那老婆子見到余宇乾嘔,似乎並不覺得奇怪,也不生氣,反倒有些開心。

  余宇扶著槍,儘量不去看她「你到底是誰?」

  「我叫鬼婆婆,你死了以後,到閻王那裏,不要忘了報我老婆子的名號,說不定能給你走個後門!」鬼婆婆說完,慢騰騰的擡起手中的柺杖「這麼好的娃兒,就這麼死了,也怪可惜的,但誰讓你得罪了李家呢?」像是在對余宇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那柺杖剛到空中,余宇就發現柺杖開始發生變化,原本一根似乎黑的發亮的木頭柺杖開始發出白色的光芒,一股子陰寒的氣流從柺杖的根部發出,緊跟著柺杖點指余宇,白色氣流咻的一下,速度猛然加快,像是閃電一般,切割開了余宇身邊的黑色世界,一股子陰冷的氣流吹的余宇猛的又打了個哆嗦。

  對方的境界,他根本就不知道,但從那一柺杖發出的場能波動來看,余宇知道,這人不但是厲害的陣法師,恐怕場能的修爲也很高深,比自己強太多了,難怪小白魚常說,如果碰到場能高手,能跑還是跑吧!

  「啊」

  這白光來的太快,而且余宇明顯能感覺到,這不是柺杖的氣息,而是上乘的劍氣,這老婆子是用柺杖代替寶劍,對付自己。

  她已經到了意隨心轉的境界。練劍到一定階段,並不一定單純依靠寶劍才能發出劍氣,其他武器也是一樣,這個階段的高手已經不在拘泥於武器本身了。

  余宇無法調動真氣,身子僵硬無比,看著襲擊而來的一道劍光,余宇有些絕望了。此時的身子似乎不聽他的指揮了,原本想好的對策,但怎奈速度跟不上!

  余宇苦笑一聲,身子使勁往旁邊閃躲,但兩人相距不過三十米遠,這種場能高手發出來的劍氣,瞬息即至。如果真氣還在,余宇有信心躲過去,但自從他邁步進入棲鳳街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命運就完全不受他控制了。真氣無法運行,他不過是個還虛場境都沒有進入的修士,一個比凡人並不怎麼高明的人修士。

  況且,還在那麼寒冷的環境中呆了很長時間。

  余宇覺得自己從開始和人對戰一來,這是最糟糕的一次,速度太慢了。

  當拼命躲開那一劍,身子往旁邊歪的時候,劍氣已經到了,不偏不倚,正好斜著他的肩膀斬下。

  撲哧一聲

  衣服被一劍劃破,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留在了肩膀上,肌肉立刻向外翻著,鮮血汩汩的流著。

  余宇悶哼一聲,搖晃了兩下,穩住身形,整顆心沉到了低谷「你爲什麼不一劍殺了我?」余宇知道,對方如果心存殺心,那麼自己的腦袋已經搬家了。

  「好可愛的娃子,我老人家還真有點捨不得了,不過李家說了要我斬你七十三劍之後才能要你的命,我只好照辦了!」鬼婆婆拄著柺杖,佝僂著身子,看著余宇蒼白的臉,陰笑不已。

  左邊受傷的肩頭很快被鮮血染紅,半邊衣衫都成了紅色。

  「還有呢,小娃娃。第一劍,李家是教訓你不知天高地厚,給你點顏色,下面就是第二劍了!」鬼婆婆說著,再次舉起了手中的柺杖,還是那個緩慢的動作,但下一刻,凌厲的劍氣急速向余宇刺去。

  右肩被刺破!

  余宇雙腿打顫,兩隻手緊緊扶著長槍,不讓自己倒下口中大罵道「死老婆子,給小爺我來個痛快的」

  一邊罵,余宇一邊拖著鮮血崩流的身子緩慢向前行進。鬼婆婆毫不理會道「第二劍,李家是告訴你,無論是誰,敢動李家的人,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撲哧一聲

  第三劍刺出,左大腿肌肉外翻,血流如注!

  「第三劍,是讓你記住,李家永遠是不可撼動的!」

  余宇頭冒冷汗,牙關緊咬,拖著身子,往鬼婆婆走去。

  第四劍再次斬出,右大腿中劍,鮮血狂噴!

  「第四劍,就是爲了李家在血蔘一戰中爲你所殺的年青一代報仇了!」老婆子打量著向自己走來,渾身戰慄不已的余宇「年青人的血,就是旺盛啊,多麼好聞的味道!」

  余宇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口中兀自大罵不已「死老太婆,醜婆子,給小爺來個痛快的!」

  老婆子伸著頭看了看,柺杖拄地往前走了幾步,低下頭,望著余宇「娃娃,你說你得罪誰不好,非要和李家過不去,下輩子如果還能做人,可不要太莽撞了,年青人,要多忍耐!」

  話還沒有落音,老婆原本快要散架的身子,恨不能走一步要歇三步的老女人,突然驚叫一聲,身子像是鷂子一般,又像是猿猴一般,猛然向後倒去,一個後空翻,渾然天成!

  但,漆黑的世界裏,還是傳來了一陣淒厲的喊叫聲

  「啊……」

  這一聲猶如鬼叫一般難聽,像是指甲劃在了鐵皮桶上,讓人頭皮發麻。

  余宇原本躺下的身子在猛然暴起,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提起長槍,對準那鬼婆婆的後心,手一揚,長槍咻的一聲一道黑光直撲了過去。

  只聽噗嗤一聲,長槍的槍尖全部沒入了鬼婆婆的後背。鬼婆婆的身子普通一聲栽倒下來,身子不停的抽搐著,槍尖從前心露出,右眼上鮮血淋漓,眼眶裏赫然帶著一根小小的黑色羽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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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殺人3刀 3刀殺人

  余宇的傷勢並不是很重,未傷筋骨。鬼婆婆死後,棲鳳街上的大陣沒有了操控者,立刻失效。余宇立即封住了自己的幾個大穴,止住鮮血流失。等了很長時間,他估計著鬼婆婆即便沒有被一槍扎死,流血也應該差不多哏屁了。這才警惕的來到鬼婆婆的身後,拔出長槍!

  「在這個世界上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牌,你有,難道我沒有嗎?」余宇看著快要僵硬的鬼婆婆的屍體,冷笑道。

  原來,余宇從一開始就定下了示弱的計謀,他要在鬼婆婆完全放鬆警惕的時候,再給她致命一擊。

  袖箭,這種江湖中非常常見的東西,在修士的生活裏,卻是很難見到。因爲都不屑使用。余宇的袖箭是經過他改良後的成品,威力較之一般的江湖袖箭增加了近五成。主要是力道更強,有效殺傷距離更大。

  按理說,三十米的距離,已經完全在袖箭的殺傷範圍之內了,但在這種情況下,既不不能看的十分真切,真氣又無法運行,面對的敵人也不是一般的江湖高手,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修士高手,余宇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機會。

  如果這一次沒有用好,那等待自己的將會是萬劫不復!

  第一劍出劍後,余宇就判斷出來了,那一劍不是想要自己的命,不然直接斬首不是更好?但劍氣的方向明明就是肩膀。所以余宇賭了一把!

  他賭的是鬼婆婆的眼!

  在他看來,一個修士,即便你渾身上下都能修煉,但眼睛大約是沒有辦法的。眼睛是一個人的心苗,眼睛受到傷害,不管你多厲害,多牛叉的人物,都會疼痛難忍,情緒大亂。

  所以,他不斷的向前移動,爲的就是確保萬無一失,一箭命中。

  果然,鬼婆婆見余宇受傷,雖然還帶著幾分警惕,但戒備心理卻是減少了很多,自認爲勝券在握,余宇已經是刀下鬼了。

  所以,當她低頭看向余宇的時候,並沒有太過防備。而就在這個時候,余宇躺下的姿勢正好右手對準了鬼婆婆的面門。

  手腕一抖,一根黑色羽箭射出。如果在有防備的情況下,鬼婆婆躲開這一箭的機率很大,但她是在幾乎喪失任何戒備心的前提下看的那一眼,那是人類本能的一眼。就是這一眼,送了自己的命!

  黑色的羽箭不偏不倚,正好射在了鬼婆婆的眼睛裏!一箭結結實實的扎進了鬼婆婆的眼睛裏,羽箭深沒至根。

  這一箭,果然鬼婆婆被算計而遭重創。其實對她來講,雖然受傷很重,但驚嚇更爲嚴重。要知道她是修士中的高手,陣法高手,眼睛受創雖然嚴重,但還不至於神智大亂。畢竟她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對余宇又是加了萬分的小心。

  用她自己的話說,陣法師,近身搏鬥的本事並不高明。一驚之下,雖然深受重創,但她還是做出了本能的反應,立刻飛身後翻,想要遠離余宇。

  但她忘記了一點,余宇的真氣雖然不能運轉了,但他的場能還是在的。身手較之常人,再加上多年來的廝殺經歷,此時此刻,這麼好的機會,余宇怎麼會放過。

  眼見鬼婆婆受創,余宇一躍而起,一槍釘死了她!

  整個棲鳳街沒人知道這場驚心的廝殺。

  來到鬼婆婆身邊,余宇蹲下來,冷笑著看看她那張讓人憎惡的臉。余宇放下槍,開始在鬼婆婆的周身上下搜索。

  別無他物,鬼婆婆的身上除了那把柺杖,再無其他。

  「誰?」余宇正自檢查鬼婆婆的身體時,忽然覺得身後一陣冷風襲來,猛的轉身,操起長槍,身子挺然而起。

  棲鳳街本就冷落,三三兩兩還未入睡的街坊們也大多熄了燈,或在聊著一天的見聞,或在盤算明日的計劃。偶爾有橘黃的燈光影影綽綽從窗戶中射出,也並不十分清晰,灑落在街道上的燈光像是暗夜裏的一片片橘瓣,毫不起眼。不過由於沒有大陣的禁制,余宇已能十分清楚的觀看街道上的一應事物。

  就在他轉身的一剎那,一個全身黑衣,手抱長刀的冷麪男子站在了他對面二十米處。

  這是個危險的距離,任何一個武道高手都會在這個距離發起致命的一擊,足以讓人防不勝防。余宇暗道好險,幸虧自己多年來廝殺的警惕性並未因爲鬼婆婆的倒下而喪失,否則眼前這人如果剛纔就發動襲擊,自己能否當下對方一刀,尚在兩說之間。

  只見這人身材挺拔,長髮披散在背後,並無髮髻,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也看不出到底多大年紀,一雙閃著精芒的眼睛盯著余宇直勾勾的看,微露吃驚之色。

  「你很不錯!」那人抱刀站定,淡淡道。

  「你是誰?」余宇長槍拄地,穩穩心神,警惕的問道。

  「我……何必問那麼多呢?」那人好像對余宇的問題感到很無趣。

  「你和鬼婆婆是一夥的?」余宇並不覺得自己的問題很多餘。

  「可以這麼說吧,不過,我不喜歡鬼婆婆,她對自己的陣法太過自信了。你也知道,一個太過自信的人,就是自負。事實上,人太自負了,不是好事,你說呢?」那人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經快要僵硬的鬼婆婆的屍體,無動於衷道。

  「的確不好。那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我已經知道了是誰想要我的命,再知道動手人的名字,好像不是很過分!」余宇用淡淡的口吻看著眼前的黑衣人,臉上顯得平靜之極。

  「也是」那人抱刀站定後,身體的姿勢從未改變,他的身子似乎也像是一把刀一樣,平靜,兇狠,霸道,給人一種強勢的壓迫感。

  「我叫三刀。也有人叫我『殺人三刀,三刀殺人』。叫什麼,隨你吧!」那人對自己的名諱,似乎不是很在意。

  「你似乎也很自信,或者是……自負!」余宇仔細打量那人,臉上顯出一抹嘲諷來。

  那人面不改色「你不要把我和鬼婆婆相比。因爲我和她不是一類人。我殺人,都是自己動手,所以我瞭解人;而她殺人,從來都是用陣法。因此她只瞭解陣法,而不瞭解人。陣法是死的,人是活的,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陣法,而是人!我早就勸過她,最好自己上場,親自嚐嚐鮮血的味道,否則會吃虧的。你看,今天就應驗了!」

  「三刀殺人,殺人三刀……」余宇咀嚼著對方的話,淡淡一笑「莫非你殺人從來都是三刀?」

  「是的」

  「沒失過手?」

  「沒有!」

  「對我,你也相信三刀足以?」

  「足以!」

  余宇搖頭「你自己也說了,太過自信,就是自負,人自負了,不好。雖說你瞭解人,但你怎知我不瞭解?相信你也知道了,焱武榜上的李北山死在了我的槍下!」

  「焱武榜?」那人第一次臉上出現了平靜以外的神情,略顯輕蔑道「武道中人,怎可貪慕虛名!焱武榜說明不了什麼!」

  「哼哼」余宇轉而冷笑道「閣下好大的口氣,想必是胸有成竹了!」

  「那是自然!」那人道。

  「看不起焱武榜,想必你也是成名已久的高手,竟然爲李家驅使,豈不是也墮了武道高手的名頭?」余宇不屑道。

  那人聽完,並不覺得難爲情,反倒平靜搖頭「年青人,你根本就不瞭解李家,所以纔會如此推斷,當你走進李家,開始瞭解它的時候纔會知道李家的恐怖於強大。李家,根本不是任何人能撼動的。你殺了李家的女婿,那就註定了必死的結局!另外,武道高手,也只是武道高手而已,在李家面前,不提也罷!」

  「真的?我殺了司徒南,現在豈非活的很好!」

  「年青氣盛不是壞事,但不知道天高地厚就是你的錯了!」那人似乎很不以爲然。

  「我想再問一句,你和鬼婆婆,是殺手嗎?」余宇問道。

  那人沉默一會兒道「可以這麼說吧,雖然不是很貼切!」

  余宇道「鬼婆婆乃是陣法高手,而你不問可知,乃是武道高手,怎會淪落到做殺手的地步?」

  之前余宇和殺手沒少接觸。因爲殺山賊,響馬,盜匪一類實在太過兇狠,所以很多人想要他的命,自己又無能爲力,因此經常有人僱傭殺手對付余宇,但卻從來都沒有成功。在他的印象裏,殺手擅長殺人的方法,但本身的武道修爲大多下乘。眼前這人確是實實在在的高手,余宇一看即知。

  那人聽完,擡起頭看看天,沉默了好長一會兒道「世事艱難,生活多不易,很多選擇都不是我們自己能決定的!比如聖城,有南城和北城之分。然而同在聖城之中,南城和北城豈非一個是地獄,一個是天堂?」

  余宇沉默!

  「除了你,還有其他人嗎?」想了一會兒,余宇問道。

  「你說呢?」那人見到余宇有些著急,似乎略顯興奮。

  「說你媽!」余宇忽然想到一個讓他脊背發涼的問題:豆豆還在家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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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如此3刀

  三刀看余宇氣急敗壞的樣子,反倒笑了起來「怎麼,終於想到你的那個小侍女了?」

  「無恥!」余宇低吼一聲「你們也都是頗有成就之人,居然拿一個小侍女來威脅我,還要臉不要了?」

  那人似乎見慣了這等場面,見余宇只是低吼一聲,並未出離的憤怒,好似有些失望「你似乎對自己小侍女的生死,並不是那麼在意啊!據我們查知,你和小侍女的感情可不一般!」

  「你想怎麼樣?」余宇提起長槍,逼近兩步,臉色冷峻,雙眼直視對方。

  「怎麼樣?」那人似乎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一般,神情重新歸於冷漠「事到如今,你竟然問我想要怎樣。自然是取你和那個小侍女的性命了,還能怎樣?」

  「此事和豆豆無關,你們不要傷害無辜!」余宇狠狠道。

  那人搖搖頭「我們接到的命令是,你和那個叫毛豆豆的小侍女,今晚都要死!所以,你就不用再指望她能獨活了!」

  「對了,你不是問我是不是殺手嗎,我也告訴過你,和殺手差不多。那你就應該要明白一個問題,殺手殺人,從來都是不問緣由的,只是按照主顧的意思去做。」那人補充道。

  「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們,竟然真的敢在這裏動手,公然殺害朝廷忠義侯!」余宇有些絕望了。不想可知,豆豆此時的處境肯定非常危險。

  「你是高估了自己,年青人!」三刀看著余宇,除了平靜,再也看不出有什麼別的情緒波動。

  「李家到底給了你們什麼好處,竟然能調動你這樣一個連李北山都不放在眼裏的高手出動?」余宇對這個問題卻是有些好奇。李北山本身也是李家的人。三刀看不起李北山,但聽口氣,卻對李家畢恭畢敬。如果單純的害怕李家,似乎有些不通,那就是得了莫大的好處。

  「真是無知者無畏啊」那人嘆口氣道,「李北山雖然名列焱武榜,但這並不能代表李家的力量。如果說李家是一座山,那麼李北山可能只是這座山上的一塊石頭。你太看得起他了。至於我們,自然爲了錢財。當然,還有除了錢財以外的其他東西,不過這和你好像關係不是很大!」三刀饒有興致看著余宇「你這個年青人很有意思,死到臨頭,卻問這些沒有任何意義的問題,我想不明白,到底爲何?」

  余宇來到聖城後,這不是第一次感到無力了。三刀口中的李家,和他了解的李家,差別太大了。他戰勝李北山,的確曾經一度認爲李家也不過如此,至少自己心理上的壓力沒有以前那麼大了。

  但,現在看來,自己錯了,錯的有些過分!

  李北山可能很厲害,但李家最厲害的人,肯定還是那些修士。至於武道高手,最大的可能是在世俗中立威用的。真正的實力,不是他們。

  這個簡單的判斷余宇不知道是對,是錯,但起碼他清醒過來了。三刀的話,像是一盆冷水,澆醒了他,讓他徹底從僥倖中回過神來。

  「那就讓我見識見識你的三刀吧!」余宇雙手握槍,牙關緊咬,腳踏混元步,混元訣催動,一股熱浪自丹田內涌出,長槍嗡鳴一聲,槍尖一顫,直撲三刀。

  「有點意思!」三刀抱刀看著眼前這個像是要發狂了的年青人,嘴角帶出一抹冷笑,眼見余宇衝到近前,三刀悠然抽出長刀,一口墨色長刀約有三尺三寸長,刀背厚兩指,通體漆黑,和余宇的槍一樣,都是夜的顏色。

  這裏是聖城的街道,雖然是偏僻的棲鳳街,但如果真打將起來,鬧聲還是會驚動很多人的,這也是余宇選擇立刻動手的原因。

  長槍一抖,余宇便使出了殺手鐗,槍尖刺破風聲,像是一把鋼錐一樣,急急刺向三刀。憑經驗,余宇知道,三刀的刀法肯定非常離奇。不然不會闖出「三刀殺人,殺人三刀」的名頭來。

  三刀嘴角的冷笑還沒有散盡,長刀已然離鞘,只見他並不看余宇攻來的那一槍,而是雙手握刀,以極快的速度上下舞動黑色長刀,頓時一股旋風平地而起,好似民間所謂「鬼風」一般。那風打著旋兒,排著筆直的長隊向余宇颳去。

  「武宗境!」

  余宇打個寒戰,知道自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對手。眼前這人的武道境界肯定已然登頂武宗境界,越過了武尊。雖然他對自己的武道境界不是很清楚,但他可以清楚的判斷出對方的武道修爲來。

  這種境界的高手,今天他第一次見到。武宗,已經不再是普通意義上的武者。從某種程度來說,武者和修士最大的差別便是是否能調動天地之力。這是兩者間形成差距的根本原因。所以一個武者無論如何辛苦,最終的依靠無非就是自己的身體。

  而修士不同,他們可以調動天地之力,也就是場能和人對戰。這種人能借助的力量不是武者能望其項背的。所以兩者之間很難真正擺到一起去討論。

  但,這樣講,並非武者就一定弱於修士。首先修士的修爲有高低,其次武者本身的修爲如果過高,一般的修士也不能將之如何。因爲武者到了一定的境界,雖然不能調動天地之力,但他們體內的真氣之強悍,對真氣的使用靈活程度,讓人望而卻步。

  比如武宗境界,他們可以一拳打碎一顆合抱粗細的大樹。而一個實場境的修士就沒有這個能耐了!

  當然,武者能修煉到很高境界的人,自是少之又少。期間需要付出的艱辛外人難以明瞭。他們不像修士,能夠調動天地場能,爲我所用。他們的本錢就是自己的身體,這個過程是漫長的,痛苦的。

  很多武者都因爲受不了這份苦,而最終境界無法提升。只有個別意志堅韌,恆心卓著之輩方能得上乘境界,一窺武學奧祕。

  三刀很顯然就是這樣的人。

  武宗的力量,已經可以干預小範圍天地氣息流動。那些看似平淡無奇的旋風,其實是三刀的真氣凝結,一旦讓旋風包裹住,便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了。

  「好眼力!」三刀冷漠應答「初登武宗之境,將以你之血,固我之基!」

  「想得美!」余宇冷笑一聲,槍尖點地,身子兔起鶻落,飛躍而起,險險避開那一一個個打著旋兒的旋風襲擊。

  「第一刀,百里飄血!」

  三刀冷喝一聲,手上刀法加快,本如墨染的黑刀,下一刻竟然變的鮮血欲滴,一股股陰冷的寒氣從刀身上汩汩而出,三刀滿頭黑絲狂舞,身子開始急劇轉動,像是臺上表演什麼節目一般,手中的長刀隨著人影的轉動開始出現虛影。

  瞬間,余宇直覺得天地間似乎充滿了無盡的刀意,到處都是刀,前後左右,上下,無一不是刀的天地,無一不是刀的世界。

  一個機靈打過,余宇默運混元訣,提槍而立,靜靜的等著致命的一擊。此時一動不如一靜。在沒有了解清楚對方真正的殺招之前,余宇不敢貿然出手。

  第一刀,百里飄血。顧名思義,百里之內人畜不留,可見刀法的凌厲與兇狠。余宇從未見過如此霸道的刀法,直覺腥味撲鼻,想必那刀上不知沾染了多少無辜人的性命。同時這人的功法也很獨特,陰寒中透著一股子剛猛的殺機。以余宇的理解,一般走陰寒路子的武道高手,剛猛大多不足。此人卻成了例外!

  只見三刀的身子急速旋轉過後,突然低哼一聲,不知道說了什麼,身子一動。余宇知道,殺招到了。

  下一刻,余宇只見一把漆黑如墨的長刀直直捅向自己胸窩,沒有一點花哨,就是筆直的一刀。沒有一點徵兆,沒有一點技巧,這一刀好似憑空從地下鑽出來的一般,硬生生出現在了余宇的胸前。

  「好厲害!」

  余宇頭上的冷汗直冒,躲已經來不及了,手握長槍,槍桿重重的撞向了那襲來的一刀。

  呼

  余宇用力一撞,希望能將長刀磕飛,但當他將長槍磕向那黑刀的時候,心頭猛的一陣,一股不祥之兆涌上心頭。

  這一刀,可能是假的!

  果不其然!

  那捅向余宇胸窩的一刀,固然凌厲,兇狠,但卻並不是真正的殺招。當用長槍迎擊的一霎那,余宇的頭上又多了一把刀。

  一把一模一樣的黑色的刀!

  劈頭蓋頂就是一刀。如果剁上,將一刀劈爲兩半!

  余宇大驚失色,這胸前一刀的危機還沒有解除,頭上又來一刀,這兩刀任何一刀都可以要了自己的命。這可如何是好?

  慢著!

  余宇突然想到,這人不是叫三刀嗎?難不成還有第三刀?

  心念及此,第三刀就已經來了!

  余宇只覺得背後冷風襲來,一股涼颼颼的寒意透徹心扉。他知道第三刀也已經到了。

  此時的余宇真想罵娘!

  去年媽的三刀,看你還像個高手,這三刀是一個人發出來的嗎?肯定是三個人,從不同的方向以準確無比的手法同時刺下的結果。

  而所謂的三刀,應該是三個人,而不是自己看到的一個!

  殺手的話,是不能信的!

  這是余宇此時此刻最大的感悟了!

  胸前一刀,頭上一刀,背後一刀,余宇只有一個,長槍只有一杆!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5-6 11:07
第49章 3刀 3人

  三把一模一樣的刀,分別從三個不同方位齊齊砍來,每一刀都是致命的,不留後手。余宇自知這將是自己出道以來碰到的最爲艱辛的一戰,此人不但武道修爲在自己之上,就是實戰經驗也絕不弱於自己,面對這樣一個對手,余宇既有些期待,心中也不免惴惴。

  一刀就是三刀,三刀也就是一刀。就像三刀是一個人,其實也可以是三個人一樣。余宇完全明白了這人。也知道了殺手是不可以用常人的思維去衡量的。

  感受著三把像是從地獄穿出來的寒冷刺骨的黑刀,余宇沒有太多思考的時間了。胸前的一刀已險而又險的化解開來,就是這樣的化解,才讓三刀的後兩刀有機可乘。由此可見,三刀憑藉這一手,殺死過多少高手好漢。

  躲開了胸前的一刀,那兩刀幾乎是無解的!

  余宇必須要解開!

  槍桿磕開胸前黑刀的一瞬間,余宇就完全明白了另外兩刀的來襲和方位。不禁冷笑一聲,低吼一聲「回馬槍!」

  身子忽然一扭,往後一躺,長槍順手往後遞送,槍尖不偏不倚,正對上後方來人的胸口。緊跟著腳上用力,右腳擡出,飛起一腳踢到了頭上那一刀的刀背上。

  噗嗤

  砰

  兩聲不大的悶響幾乎同時發作!

  回馬槍,無一失手,這次也不例外!

  後面出手的那個殺手萬萬沒有料到自己竟然是最危險的一個,余宇的槍尖像是長了眼睛一樣,找準了他的胸窩。

  一槍正刺入胸口,那人瞪大雙眼,看著扎進自己胸膛的長槍,兩隻眼睛發出莫名的恐懼,他實在無法相信,前一刻還穩操勝券,下一刻自己就魂歸地府!

  余宇看的明白,這人和自己剛纔看見的那人,竟然長的一模一樣!

  「老三」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余宇豁然起身,手持長槍,站定!面前兩個穿著打扮一模一樣的人,兩個三刀!

  「裝神弄鬼!」余宇冷笑一聲「我還以爲你有多大的本事,三刀就可以殺人。原來所謂的三刀殺人,殺人三刀不過是孿生三兄弟罷了!」

  「余宇,我低估了你!」

  其中一人神色略顯悲慼,但目光中卻看不出太多傷感,冷冷的聲音像是一把匕首一樣,在黑夜裏穿行,來到余宇的近前。余宇知道這聲音是經過了那人的真氣處理了,不然可能會被街坊們聽去。

  棲鳳街,本就是一條很小的街道!

  「大哥,他殺了三弟,此仇此恨,不共戴天,還跟他囉說什麼?」另外一人聽口氣像是老二,有些不耐煩的焦躁道。

  「我很想知道,你兄弟兩個如何施展後面的兩刀?」余宇挺身而立,冷眼瞧看眼前的兩個「三刀」。

  「余宇,我本打算讓你痛快一點的死去,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會讓你痛不欲生,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老大三刀狠聲道。

  「我卻和你的想法不一樣,我很想馬上就結果了你們兩個,和你那個死鬼三弟團聚去」余宇嗤笑道。

  「大哥,動手吧!」那「二弟」靜靜的說道。殺手的心理素質果然非常人可比,孿生兄弟就躺在眼前的血泊之中,他卻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這份沉穩功夫,不經過長時間的磨練,決難達到如此自然的境界。

  「第二刀,千里追魂」

  隨著一聲低喝,兩個三刀動了。這次不再是一人在明,其他在暗,而是兩人同時起刀,圍攻余宇。

  但並不是立刻動手。大喊一聲過後,兩人同時上前,圍住了余宇,和他保持不到五米的距離,開始圍繞他轉動。兩人身穿黑衣,就像是兩條黑色的影子一樣,黑髮狂舞,衣袂帶風,眨眼間兩人的身影已經看的不甚真切,能看見的只是無數個「三刀」。

  簡言之,余宇的被一團「三刀」的影子包圍了。

  「鬼影步法!」

  余宇冷笑「又是裝神弄鬼的東西,就這麼點出息了嗎?」這種步法他曾聽飛虎幫幫主黨峯提起過。這種步法非常快,而切需要至少兩人配合才能完成。它不是對戰時所使用的步法,而是用來困人的。

  被圍在中間的人,由於分不清哪一個是真的敵人,所以只能坐以待斃。一旦時間稍長,精神鬆懈,便會讓對方有機可乘。

  「千里追魂?」余宇冷笑「所謂追魂,就是你們兩個跑來跑去嗎!」余宇識破兩人伎倆,不再多說什麼。身子猛然竄起,從兩人圍成的哪一個圓圈從拔身向上。

  口中低喝「蛟龍出海」

  緊跟著,余宇腳朝上,頭朝下,槍尖指地,雙手暗運真氣,槍尖嗡嗡做龍吟響動,手中的黑槍猶如變成了活的黑龍一般,從一杆長槍變成了無數根一模一樣的長槍,以他的雙手爲中心,劃成了一個圓。

  槍尖,槍身真氣大作,生龍活虎般將兩個三刀籠罩在了重重的槍影之中。

  「第三刀,萬里平原!」

  大三刀,也就是那名已經進入武宗境界的老大,眼見千里追魂已然無效,立刻招呼自己二弟,施展三刀中的第三刀,也即是最後的殺招,萬里平原。

  這三兄弟乃是孿生,心意相通,老大武學修爲更加精深一些,故此率先步入武宗境界,今番出手,乃是他主動提出。想要印證自己武宗的實力。兄弟三人向來一就是三,三就是一,所以老大來了,老二老三沒有理由不來。

  沒想到,剛一交手,老三便命喪當場,老大恨由心生,此時此刻恨不得喝余宇的血,吃余宇的肉。故此眼見第二刀已然被破解,故此他連使出第二刀的想法都沒有了,就大叫一聲,要動用從未失手的第三刀了。

  其實第二刀余宇破解的算是僥倖,因爲那套步法三刀兄弟三個演練了不知道多少遍,從來都是三個人一起,彼此配合,在適當的時候進行攻擊,一般的刺殺對象,到了第二刀的時候,就很難堅持過去了。

  今晚碰到了余宇,老大初時的警覺已經被老三的死奪走了,此刻腦海裏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復仇!

  聽到老大的喊聲,老二立刻像是接受到了指令的動物一樣,唰的停住了腳步,和老大站在了一個水平線上,兩人長刀橫放與胸前。

  余宇不明所以,不知道這第三刀到底威力如何,聽名字似乎有些霸氣,不知道是否真能像名字一樣貨真價實。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5-6 11:07
第50章 見證奇蹟的時刻

  「少了一個人的配合,不管你什麼平原不平原的,估計威力會打折扣」余宇暗自猜測,也不知道自己的揣摩是對是錯,只等對方發招,他不敢貿然攻去。

  就在余宇兀自揣摩的時候,兩個三刀動了,兩人揮舞長刀,像是瘋子一樣開始對著余宇猛砍下來。

  那刀看似砍在了空中,但由於雙方距離很近,兩人的武道修爲又是極高,余宇突然覺得像是猛然颳起了劇烈的寒風,臉上像是被刀子颳了一樣,火辣辣的疼。

  第一刀出現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刀鋒,但那次的刀鋒並非真的刀鋒,只存於意念之中,事實上,他並沒有受到傷害,第三刀不同,這明明就是刀煞所帶來的傷害。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換成一般人,早已被劈成了八瓣。余宇不看也知道,自己混身上下的衣服估計很難有好的了。

  「原來萬里平原的意思就是快刀砍亂麻,不管你是誰,一頓亂刀砍死!」余宇覺得頭大無比,這種打法真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了。

  可謂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殺手行刺,本就不拘一格,只要能得手,就是成功。他們和一般的武者不是一類人。

  只是余宇覺得萬里平原這個名字如此詩意,竟然施展的這麼粗暴,當真難以忍受!

  兩人的刀法剛猛,威勢驚人,刀刀致命。這兩人就像是打了激素的運動員,上了發條的機器一樣,刀法兀一施展開來,就密不透風,針扎不透,水潑不進。各自像是一個充滿了恐怖能量的刀鋒組成的氣球一樣,余宇根本就近不得身,況且還要小心防範另外一個?

  最重要的,其中一個還是已經晉升爲武宗境界的大武道高手!

  余宇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讓自己儘可能的不要倒下去,這個時候就看誰撐的時間長。堅持到最後的那個,必然是勝出的一方!

  余宇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包裹在了萬叢的箭雨之中,到處都是兇險,到處都是要命的刀鋒,根本就無處躲閃,無處可以藏身!

  很快,三個人的身影已經完全看不清了,只能看見三個模糊不清的人影,在棲鳳街上耍著詭異的身形,由於動作太快,棲鳳街開始颳起一陣狂風。四周鋪子的門房被狂風吹打的砰砰作響,有人趕緊放下窗戶,熄燈睡覺。這風颳的詭異!

  混戰不久,余宇通身溼透!

  大三刀給他的威脅是最大的,這種看似毫無章法的打法,其實最過兇險,一個不注意,就可能遭受重創。

  而殺手都是經過生與死考驗的人,面對死亡,他們毫無畏懼。打起來格外不要命。余宇內心越發的焦急,時間拖的越久,他越是擔心豆豆!

  正當余宇焦急煩亂之際,三刀的攻勢忽然減緩,余宇心頭一動,正待做出反擊。但情況立即發生了變化。

  剛纔那種猶如狂風暴雨般的攻擊突然沒有了,代之以千斤壓頂般的攻擊,撲面而來。

  余宇肯定這是兩人合作後的結果,只是不知道兩人經過怎樣的配合,才施展的如此天衣無縫,親密無間。

  兩把長刀,齊齊的砍在了余宇的長槍之上。余宇只覺得眼前一黑,金星亂閃,頭如斗大,一張嘴,哇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這兩刀的力道,像是兩座山從遠處直接飛到了余宇的肩膀上,壓的他肋骨生疼,胸悶氣短,雙腳踩碎了青石的地面,沒入了碎石之中。

  一口鮮血噴出,余宇覺得神清氣爽了不少,但雙腿打顫,渾身猶如水洗一般,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到鬢角,到臉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眼前一片朦朧,頭腦開始發漲,神智似乎也有些不清了。

  余宇知道自己是受了內傷了,真氣被剛纔那兩刀震散了!

  余宇用長槍拄地,雙腿像是秋風中的落葉一般,顫顫巍巍,艱難的支撐著自己的身子。兩個三刀的情況顯然也好不了多少。

  兩人一個口吐鮮血,另外一個也兀自抖動著,似乎也受到了很重的創傷。

  「余宇,我還是低估了你!」說話的是大三刀。

  「每個和我交手的人,臨死前似乎說的都是這一句,你說怪不怪!」余宇認真的說道。

  「哼」大三刀冷笑搖頭「你現在已是強弩之末,真氣被我震散。你認爲自己今天還有逃生的可能嗎?」大三刀神情堅定,以不可置疑的口吻說道。

  「世事難料,在沒有發生以前,我從來都不會妄下結論!」余宇道。

  「那好,我就讓你親自看見這個結論吧!」大三刀長長的呼吸了幾下,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提刀向余宇走去。

  「大哥小心!」另外一人提醒道。

  「我心中有數!」大三刀頭也不回,靜靜的說道。

  「我從來都不相信奇蹟這回事,你能證明給我看嗎?」來到余宇面前,約有三米左右的距離,大三刀提刀站定,冷冷的看著余宇,眸子裏閃爍著仇恨的精芒。

  「奇蹟?」余宇似乎很好奇的看向大三刀。

  「是,我很想看見奇蹟!」

  「那好,我便如你所願!」

  「如何如我所願?」

  「呵呵」余宇一笑,「接下來,便是見證奇蹟的時刻……」

  話音剛落,余宇右手緩緩擡起,大三刀看見他人生中最美妙的一個時刻,當然,也可能是他最不想看見的一個時刻,那一刻,他看見了一個純金鑄成的手,一個散發著無上金色光輝的手,那手雖然並不見的多大,但在他眼裏卻光芒萬丈,像是從地平線上升起的光輝的太陽一樣,照耀在他的頭頂。

  當他再想思考的時候,大三刀發現一切都晚了!

  那隻手,那隻散發著金色光輝的男人的手拍向了他的天靈蓋!

  大三刀沒有吭一聲,身子一歪,撲通一聲栽倒在地,頭骨盡碎!

  孿生三兄弟中的老二目瞪口呆的看著場中發生的一切,眼睛瞪的如銅鈴般大小,張大了嘴巴,一副見鬼的摸樣,讓人覺得像是得了失心瘋!

  「團聚去吧!」余宇一巴掌拍死大三刀後,未做任何停留,第一時間來到了老二的身前,一槍扎進了老二胸窩,撲哧一聲,前胸貫後背。老二氣絕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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