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華山神門 作者:樂和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5-6 11:04
第21章 因爲是蠢貨,所以是蠢貨

  馬車離開聖城,在官道上往前行進約有二十幾里路之後,便往西拐去。往西的這條路明顯不如官道敞亮,大些的馬車兩輛如果迎面相遇,余宇都不知道那個局面該怎麼辦,很難錯開。不過這路旁的景緻卻是越來越好。

  先是看見一些不高的小山,山上青色撩人,鳥聲陣陣,山下就是小溪,溪水嘩啦啦的留著,水裏依稀居然可以看見一些活潑的魚兒,小溪旁的矮樹枝上則時不時的能看見一些覓食的鳥兒,像是魚鷹一類,這番景象讓余宇感慨不已,這是純天然的野外,沒有絲毫人爲的痕跡,雖然沒有大氣磅礴的瀑布,也沒有高聳入雲的大山,但這份原始的純,是他上一世從來沒有見過的。

  這種感覺像是一下子將整個人洗滌了一遍,余宇覺得自己從內到外似乎都得到了大自然的沖刷,他的心肝脾肺腎都像是被人用什麼東西給熨過一遍,舒服的緊!

  再往裏走,明顯那樹變的越來越高,越來粗大,山也越發的高了些,只不過卻並不離譜,沒有出現如余宇想象中一般的仙境模樣,整個路上,他的感覺就是兩個字:自然。是那種最原始的返璞歸真的感覺。

  路上時不時的調跳過幾只受驚的小兔子,有白色的,有灰色的,肥嘟嘟,胖乎乎,說不出的可愛與憨呆模樣,驚的豆豆眼睛瞪的大大的,直呼好可愛的兔子。之前主僕二人在山中的日子著實不少,但多數是窮山惡水之地,哪有這般景象,即便有,兩人關心最多的也是會不會遇上正在覓食的餓狼或者是猛虎。

  心境不同了,眼睛裏看到的東西自然也生出不同的韻味來。

  此時就是,現在的余宇,那是去天下第一學府考試的人,而且他知道,這場考試,無論結果如何,他最終都不會被學府拋棄,因爲他有別人沒有的先天優勢:場源!

  雖說不是這等好逸惡勞之輩,但余宇著實對考試無愛,想起自己曾經參加的大小几百場考試,余宇就覺得這種東西簡直就是對人類最重大的懲罰,比這還狠的懲罰就是考過試之後,還要公佈名次!

  馬車在這條小路上並沒有行進多長時間,但天其實已經不早了,火紅的太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始散發著無情的火焰,烘烤著每一個生靈。瘦的只剩下一身骨頭的老馬時不時希律律叫上幾聲,明顯是在抗議,因爲它早到了退休的年齡。

  大約走了近三十里,余宇明顯覺得似乎快要到了。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說不出原因,就像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心裏提醒著他一樣。

  摸摸身邊的長槍,昨晚擦了一晚上,現在長槍亮的耀眼,亮的精神!

  余宇的感覺沒錯,前面不遠處就是學府的所在,豆豆趴在余宇的肩頭向窗外望去,小臉上一副嚮往「好大啊,少爺,建這麼多房子,要多少銀子啊?」

  的確很大!

  乾正學府建在一個開闊地上,一個谷地上,四周全是山,所謂「環學府皆山也!」四周的青翠的高山,看上去並不是多麼雄壯威武,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厚重,每一座山的山體都非常大,山于山之間是一線天似的小路,看樣子能容一人單身過去便不錯了。唯有這一條路可以通向外界!

  山谷很大,到處長著鬱鬱蔥蔥的樹木,古木參天,有很多差不多要三人合抱也未必能抱得過來。古樹中間便是學府的純木建築。擡眼望去,似乎只有三種顏色:黑,白,青!雖然不是明白爲什麼是這三種看起來並不協調的顏色,但余宇此時也沒有多想!

  因爲他著實有些激動。這和上一世剛走進大學那宏偉的大門不同,這一次他懷有更大自信,更大的野心,和更大的能力。上一世,他面對那宏偉的大學校門的時候,想的第一件事便是四年後,離開的時候,自己能找個什麼樣的工作。

  豆豆明顯也有些興奮,小臉上難得出現了一抹紅暈,瞪著大眼睛看著余宇!

  學府沒有大門,也沒有圍牆,一眼看不到邊。後面似乎有山,山上似乎也有些建築,但隱約間看不太清,如果是不是因爲山高的原因,站在外面,根本就不知道後面還有建築,也是學府的地盤。

  學府的前面是一個非常大的廣場,非常大,大到較之聖城的那個聖城廣場不相上下,要知道聖城廣場可是能容納十萬人的地方。

  廣場上排滿了馬車,一排排的綠蔭之下,拴著好幾百匹高頭大馬,一輛輛豪華的馬車像是車隊一樣,整齊有序的停在廣場上。看陣勢,不僅大氣非常,更顯得無比壯觀和奢侈。有不少人也是剛來,正魚貫著步入學府之中,也有些下人們擁擠著坐在綠蔭之下,喝著水,唏噓著。

  廣場上有很多忙碌著的學府的小廝們。掏出自己的青木牌,給學府的人看過之後,余宇的馬車被安排在一個角落裏,向車老闆交代完畢付過錢之後,余宇拉著豆豆的小手,手提長槍,昂首闊步走進了學府。

  學府裏的路,一律是一種說不出名字的青色石頭砌成,結實而厚重,踩在上滿,有一股子說不出的踏實感。兩旁都是粗大的古木,路上鮮有陽光,陰涼無比,在這個天氣裏,走在這條路上,竟生出一種莫名的舒適感,那種感覺讓余宇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找到了些當年在大學讀書的感覺來。

  很快,他就發現了學生們集中的地方。那是一片很大的林子,林子裏有迴廊,迴廊不寬,但很長,學生們都聚集在那林子裏和迴廊裏,此時正接頭接耳的聊著,時不時傳來一陣陣的笑罵聲。

  聲音都不大,顯然壓低了聲音!

  余宇此時對學府多少有了些瞭解,從寧月大人那裏,以及聖城知府邱成文那裏關於今天的考試知道了不少。

  學生來自各個地方,並不僅僅限於焱國。這和余宇一開始的想法略有不同,不過敵對國家的學生倒是沒有,學府雖然和焱國並行,但可能也是爲了避嫌,所以諸如北方蠻人便不會存在於學府之中。

  這些學生大多是推薦而來,比如地方官員推薦,世家推薦,鄉紳推薦,還有王侯推薦等等。也可以自薦,學府很歡迎任何一個自薦的人來學府學習,總之,學府對任何希望深造的人都會打開方便之門。當然,學費還是要交的,這一點被余宇罵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幸虧有了那兩萬兩銀子在手!

  余宇和豆豆並沒有站到迴廊裏,而是找了棵大樹,坐了下來。地上都是青草,很多年輕的男男女女席地而坐。大概掃一眼,余宇發現人並不多,至少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多。他知道很多人是在初審的時候被淘汰了。

  有一身書卷氣,頭裹青巾秀才摸樣的學子;有身配長刀,面色冷峻,臉上帶疤,鬍子拉里拉碴的軍人摸樣的漢子;也有一身錦衣打扮,麪皮白淨,長相嬌嫩的世家公子,王侯后裔。更多是這一類人,剛剛發出笑聲的,也是他們。較之那些鄉下人,他們接人待物的本事的確是更強些,更能在最短的時間和陌生人打成一片。即便是在這樣看上去還很青澀的年齡,熟練的處世技巧已經表現出來了。

  青,白顏色的衣服最多,最顯眼的還是那些衣著華麗,穿著鮮豔的女孩子,一個個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銀鈴般的笑聲更是將十四五歲女孩子的純潔氣息散發的淋漓盡致。她們就像是萬綠叢中的那一點紅,格外的引人注目,顯得那麼的與衆不同,讓人看著賞心悅目。和男人不同,這些女孩子無論是調皮型的,端莊型的,幹練型的,豪放型的,委婉型的,都透著一股子大家閨秀的氣質,所有人都是。

  豆豆理了理鬢角的頭髮,用小手碰了碰余宇的腿道「少爺,那些小姐們真的很好看,以後就是你的同學了嗎?」

  余宇點點頭「如果她們能考進來的話,那自然是我的同學了!」

  「哦」豆豆點點頭,想了想道「不知道她們誰願意嫁給你,以後娶哪一個纔好。少爺你長大了,以後也是要娶妻的!」

  「那是當然,你家少爺我自然要娶妻,非但要娶妻,還要有妾,小妾,你懂嗎?風光的很哩!」

  豆豆重新理了理頭髮「少爺,我覺得柔織姑娘也不錯。你看呢!」

  「嗯,柔織是不錯,身材好,長的好,也有些學問。你家少爺也不是不能考慮,就是不知道贖她出望江樓要多少錢,貴了我可贖不起!」余宇道。

  豆豆不說話了!

  停了一會兒道「少爺,你看那邊那些人爲什麼都看著我們笑呢?」

  說著,豆豆用手一指回廊裏的那些人,余宇順著豆豆指的方向看去才發現,原來回廊裏不止一個兩個人時不時的對自己和豆豆指指點點,幾乎全部都是這樣,有的女孩子更是不時的指點著,同時掩口嬌笑不已,花枝亂顫。

  「別理他們,那都是一幫蠢貨!」余宇大聲道。

  他和豆豆坐的地方離迴廊很近,很近!

  余宇也提了提聲音道「爲什麼他們都是蠢貨呢?」

  余宇道「因爲是蠢貨,所以是蠢貨!」

  整個迴廊,頓時安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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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考試 上

  不出意外,或者那些站在迴廊裏的人,如果聽力都還正常的話,那麼他們將完全把豆豆和余宇這主僕二人的對話聽了個乾乾淨淨。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刷的一下子集中在了這主僕二人的身上。就連那些沒有對這小主僕指指點點的軍人們也都轉了過來,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兩個。軍人的眼神是犀利的,和那些世家子弟不同,他們的眼神中沒有任何的不屑,更多的是驚訝。他們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學府口出狂言!

  和余宇預料的不同,那些平時作威作福慣了的少年子弟們,既沒有直接衝過來拼命,也沒有對他和豆豆破口大罵,而是……瞪著眼睛,看著他們兩個,少年的眼神,像是比這盛夏的陽光還要滾熱幾分,怨毒的目光中充滿了挑釁和居高臨下的輕蔑。而有的則是充滿了不解,那些秀才摸樣的年青人則微微臉紅,顯得不安,而那些女孩子們,更多是驚訝!

  余宇頓時明白了,這裏是學府,今天的日子又太太特殊,所以沒有人敢鬧事!

  想到這一節,余宇也有些後悔了,在陌城囂張的日子過慣了,來到這裏,這個脾氣還是沒有改掉。

  那些少年們面紅耳赤的看著這一對小主僕,卻是沒有人上前。余宇衝他們一笑,很真誠的一笑道「沒說你們,我和我家小侍女說著玩兒,各位繼續,繼續!」

  「哼」有人傳來一聲重重的冷哼聲,看看回廊不遠處站著的學府的小廝,甩一甩袖子,並不說話。

  就在這時,人羣裏走出兩人,向余宇二人走去,衆人的目光一下子又集中了在這二人的身上。

  兩個女孩,看樣子都在十四五歲左右。一個身穿黃色繡衣,上繡鮮豔荷花,身材高挑,鴨蛋臉,淡眉,鳳眼,鼻子高挑,似乎不像是聖城的人,也似乎不像是焱國的人,臀部略翹;另外一個身穿粉色繡裙,上面也繡著同樣的荷花,圓臉,有些微胖,眼睛很大,水汪汪的,睫毛很長,皮膚白嫩,似乎能掐出水來,是那種典型的焱國美女。

  兩人手挽著手,臉色都不太好看,走向余宇。來到二人近前,那身穿黃衣的女子竟然微微福了一福,小聲道「我叫李馨蕊,也是來投考學府的,剛纔不知道有什麼地方冒犯這位公子了,還請公子指教!」

  那粉衣女子有些沒好氣道「馨蕊姐姐,你何必與這廝如此多禮,看他的樣子,也是個沒教養的傢伙。哎,我問你,你剛纔爲什麼說我們是蠢貨?」

  豆豆拉了拉余宇的手,小聲道「少爺,可不敢鬧事,這了裏學府,你還要考試呢!」

  「我有分寸!」余宇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斜著眼,看了看兩人道「你是蠢貨嗎?」

  「我當然不是!」那粉衣少女道。

  余宇拍拍手「那不就結了,你跟我這叫什麼勁兒呢!」

  「你……無賴」那粉衣少女聽余宇如此說,卻也不好再動氣,便冷笑著說道「我焱國的男人,什麼時候變的這般沒有骨氣了,敢做不敢當,算什麼好漢!」

  「你什麼時候聽我說過,我是好漢了?你可別擡舉我,我還真不是!」說著,余宇提起長槍離開。

  那黃衣少女上前一步道「這位公子,我們剛纔是對你和你的這個小侍女有些不敬,但絕無惡意,我這裏向你道歉。是我們的不是,但你剛纔的話,是不是有些過了,畢竟我們沒有什麼惡意,而公子你,卻出口傷人,馨蕊認爲不可取,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豆豆躲在余宇身後,偷偷的看著那黃衣女孩子,又看看余宇,眼睛裏有些迷茫。

  余宇提起長槍,笑呵呵的看著那黃衣女孩子道「李馨蕊?嗯,是李馨蕊,你這是在跟我講道理嗎?」

  付凌華點點頭「難道公子認爲這個道理不應該講?」

  余宇搖搖頭「應該講,但你講錯了!」

  「哦?」李馨蕊一怔,那粉衣女孩也是一怔,疑惑的看著余宇。

  余宇站在樹下靜靜的說道「不敬,就是不敬,還有善意的不敬,惡意的不敬?」

  余宇接著道「首先,我沒有任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思,剛纔那句話就沒有。因爲我雖是小人,但你們卻不是君子,背後非議他人,心存不敬,不是君子所爲,此其一;其二,你也說了,你們剛纔確有不敬,既然不敬都不敬了,此刻還來找我評理,這是何道理?如果說理,你要把自己先前的不敬全數彌補了才行,很顯然,你一句道歉是不夠的,你也知道,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是道歉能解決的;其三,我剛纔說你們是蠢貨,爲什麼你來了?你代表那些世家子弟來了,而不是那些軍人,士子?原因很簡單,你們覺得自己高高在上的那種感覺被我一句話給說成了,所以你們有些接受不了」

  看著微微皺眉的李馨蕊二人,余宇接著說道「如果你們平而視之,應該向那些士子般臉紅纔對,須知背後莫議人非,靜坐當三省自身的道理。人與人無謂高下,你們覺得我打碎了你的那種感覺,其實很好辦,可以打回來,但這種找我理論的方式卻是不對的,因爲你們本就錯了。這是第三」

  余宇剛向前走一步,復又回過頭道「免費送你一句:道理永遠和拳頭連在一起!當然,這個道理你肯定懂,你們就認爲我的實力不如你們,所以才會出來找我理論。事實上,不見得,不見得哦!」

  余宇衝兩人嘿嘿一笑,露出滿嘴的白牙,那笑容是那麼燦爛!

  「臭小子,你叫什麼名字!」那粉衣女孩氣的臉色通紅,有些氣急敗壞的問道,那黃衣女子卻是一直皺著眉頭,仔細聽著余宇的話,一言不發。

  「余宇,余宇!」

  就在衆人憤怒的注視著閒庭信步的余宇時,一個嬌嫩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余宇和豆豆回頭一看,認出來了。

  這一聲不要緊,那些來自聖城的少年們臉頓時唰的一下全變了。他們很多人都出身高門,對於前段時間司徒南被殺一事自然知情,此刻聽到余宇的名字,不少人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但那些軍人中卻有一個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光迅速的看了一眼余宇,很快恢復了正常!

  「小丫頭,怎麼是你?」余宇問道。

  來的人便是寧兒公主,大名叫李馨寧!

  還是一身的白衣,還是男裝打扮!

  「我就不能來啦?」寧兒公主來到余宇面前,大方說道「噫,你得罪我凌華姐姐了,還有我馨蕊姐姐!」

  那兩個女孩一聽余宇的名字,也頓時臉色大變,仔細重又打量起余宇來!

  余宇一攤手「我可沒有得罪她們,她們先得罪我,然後又跑來找我理論,我閒的無聊,便和她們說上幾句,這便要走開了!」余宇對眼前這個一身白衣,喜歡女扮男裝,但卻拌的並不怎麼高明的女孩子多少有些心慌。

  因爲自己曾經詐過對方一萬兩銀子,一萬兩啊!

  余宇想趕快跑,小侍女豆豆對此深表同意,握著余宇的那個小手,一直使勁!

  那粉衣女孩似乎忘記了剛纔余宇對她的調侃,此刻竟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光打量著余宇,那李馨蕊更誇張,先是驚駭,然後臉上顯出萬分的尷尬神情來,衝著余宇深深的拜了下去!

  余宇嚇了一大跳,趕忙跳開道「你這是幹什麼?」

  「馨蕊,你幹嘛給一個鄉下人行此大禮?」還沒有等余宇等人反應過來,迴廊的人羣中,一個身穿青色長衫,年齡大約在十八九歲左右的少年走了出來。這少年一身的英氣,一股子逼人的氣勢撲面而來,雙手背在身後,劍眉,面色冷峻。來到衆人面前,用眼角餘光打量了余宇,豆豆一眼道。

  寧兒抿著嘴笑了笑,湊到余宇的耳邊小聲道「這人叫石牧天,我認識他。他一直在追求我馨蕊姐姐!」

  余宇點點頭,沒說話!

  李馨蕊一皺眉「牧天,我這樣做自然有我的道理,請你別干涉我的事,好嗎?」

  那粉衣女孩子的眉頭也是一皺,但卻沒有說話。

  石牧天聽李馨蕊這般說,眉頭不自覺的微微一皺,但很快變舒展開來,不過還是被余宇看在眼中。

  石牧天小聲道「馨蕊,我這也是爲了你好,你的身份尊貴,怎麼能給這樣一個鄉下的野小子行此大禮呢?這既是壞了規矩,也是自貶身價啊!」

  說著,石牧天轉臉看向余宇,眼神中充滿了挑釁意味「你叫余宇?」

  「是!」

  「用槍?」

  「是!」

  「司徒南是你殺的?」

  余宇一皺眉,「想說什麼直接說,不說就滾蛋!」

  石牧天臉上的肌肉跳了幾跳,臉色由白變青,青又變紅,紅又變白,緊咬著牙,使勁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情緒對李馨蕊道「馨蕊,你看,這等粗鄙不堪之人,你怎麼能結交呢?」

  余宇擺擺手道「真他娘晦氣!」說著,帶著豆豆走了,李馨寧微笑著看了看石牧天,搖搖頭,衝李馨蕊幾人做了個鬼臉,小跑著追余宇去了。

  「你等著!」石牧天狠狠的對著余宇的背影道。

  「等個逑,有本事你小子現在就動手!」余宇大大方方的說道。

  那站在迴廊邊上的小廝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渾然不在意,面色木然,靜靜的站著。

  不大會兒功夫,學府前禮炮九響過後,衆考生向外看去。

  焱國權利最大的那個人來了,皇后來了,太子……沒來,大臣們來了,王侯們來了。不遠處的山呼萬歲的聲音甚是嘹亮,引起一干人等的側目。余宇對這個皇帝沒有什麼好奇心。他發現那跟在自己身後的女扮男裝的白衣女孩似乎也不怎麼在意皇帝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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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考試 中

  今天是第一次見到焱國權利最大的那個人,余宇發覺自己好像並不如他想象中那麼輕鬆,仍然覺得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這種壓迫感讓他感覺很不好。

  余宇說不清那股壓迫感到底是來自皇帝的權勢,還是別的什麼。看著迴廊裏,樹林裏的其他人長揖做拜,余宇無動於衷。旁邊的寧兒一笑道「看見皇帝來了,你怎麼不拜一下?」

  余宇盯著這女孩兒的臉道「你爲什麼不拜?」

  「我……我忘了!」

  「真是個蹩腳的理由!」余宇望著走在青石道路上,微笑著向衆人示意的皇帝,心頭默想著自己前段時間被聖城府衙放出來的事情,他肯定這個皇帝可能是知道自己的。相隔比較遠,又有大樹遮擋,余宇沒有看清那皇后的容顏,但卻總感覺這皇后似乎不是很高興,一臉的凝重,渾然不似皇帝那麼隨意,放鬆。

  皇帝身後跟著的兩個人,引起了余宇的注意,一個是一身道袍裝扮的老道人,一個是背背一把長劍,面無表情的中年人。那老道人臉色慈祥,鬚髮皆白,面色紅潤,很有一副仙風道骨模樣,那背劍的中年看上去像是個不苟言笑之人,跟在皇帝背後,面沉如水,看不出有什麼心理活動。

  很快,皇帝一行人不如了青石道路的盡頭,走上了正大殿前方臺階之上,轉眼便進入了大殿之內。

  只有皇帝,皇后,道人等極少數人步入了大殿,其他隨行官員都留在了大殿外,搭建的涼棚之內。涼棚內設有很多桌位,茶水等一應俱全。余宇沒有想到今天皇帝老子還會來,學府的面子看上去還真是不小。

  皇帝微笑著來到大殿之內,問身邊道人「真人,你看今年府主會不會露面?」

  這老道便是焱國集陣法,藥法,書法於一身的三法真人。乃是焱國境內爲數不多可以和學府府主相提並論的人物,而旁邊的那名冷峻男人便是皇帝的親弟弟,名爲李承息,人稱息劍。

  老道聽聞皇帝問話道「誰知道呢,那死老頭近幾十年都沒有露面了,我都很難見上他一面!」

  正說話間,大殿裏來了一位也是須發全白的老人,這老人看上去年歲不知幾何,一身學府教授打扮,藍色長袍,腰間掛著一塊上好的玉佩,上書「教授」二字。

  老人來到皇帝面前,長揖一禮道「陛下遠道而來,稍事休息,考試一會就將開始!」

  皇帝微微一笑「陳院長還是一如既往的文質彬彬!」

  外面,余宇問寧兒道「你叫什麼名字,還沒有告訴我呢?」

  「你叫我寧兒好了!」寧兒一笑道「對了,上次被你騙了一萬兩銀子,你可要補償我!」

  「補償什麼?」余宇眉頭一挑,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來,其實心裏像是被人追債一樣,說不出的彆扭。

  「嗯,多給我寫兩幅字吧!」寧兒道。

  「有時間再說,有時間再說啊!」余宇等人正說話間,考試的鈴聲響了起來。

  「少爺,要好好考!」豆豆有些緊張的看著余宇道。

  「放心吧,看好我的槍!」說完,邁著大步,和衆人一起走進考場。

  其實人並不多,不過三百多人,非爲五間考場。走進屋裏坐下來,余宇才知道,原來天下的考試都是一樣,開考前仍免不了先說一下考場紀律一類,說來說去就是一句話,不得抄襲,否則將永遠不能再參加學府的考試。

  考試科目余宇早就知道了,和那個世界上的封建時代類似,老六樣:禮,樂,射,御,書,數。

  第一場便是禮。

  拿到卷子的余宇這才明白豆豆之前的提醒是多麼人性。自己那兩個月怎麼就不去看看往年的真題呢?

  太讓人惱火了!

  看著白花花的卷子,看著其他人刷刷點點的奮筆疾書,余宇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力。爲了不交白卷,余宇決定還是在卷子上留下點什麼纔好。想了想,無奈之下留詩一首

  「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

  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寫完,用力吹乾,對自己這一手行草很滿意的點點頭之後,在一干監考教習和考生驚訝的目光中,余宇瀟灑的走出了考場。

  ……

  第二場便是書法,再一次,余宇第一個交上了卷子,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紙屑,率先離開了考場。

  剛出來時間不長,他便發現了一個長相極其英俊,好如《紅樓夢》中賈寶玉一般,男兒之身,卻有女孩兒的模樣,一襲青色長衫,一雙大眼睛神采奕奕,「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這些形容賈寶玉的詞句放在他的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所不同的是,此人非但有讓女子汗顏的長相,竟也給人幾分英氣逼人的感覺,看見那鼓出的太陽穴,余宇不敢肯定這人是不是修士,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定然是一個武道高手,而且是非常高的那種。

  此人看到有人在他之前走出考場,似乎也驚訝的呆了一呆,多看了余宇兩眼,便徑直離開了。

  大殿中,皇帝和身邊的道人,息劍,皇后等人一邊喝茶,一邊閒聊。皇帝開口道「三弟,聽說這次考試,斷雲王的小公子,那個叫薛子陵的小傢伙也來了?」

  旁邊被稱爲三弟的便是那背著寶劍的中年男人,聽到皇帝問話便答道「回陛下,是的,我聽說那薛子陵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非但以十八歲的小小的年紀成爲武道高手,而且還身懷場源,此次來學府,志在鳳麟閣!」

  「哦,鳳麟閣!」皇帝點點頭「那斷雲王當年爲我焱國掃平西方叛亂立下大功,太上祖便搬下御旨,斷雲山薛家永享王侯爵位,只納貢,不歸我焱國直接統管,並允許其招募軍隊。多少年來,斷雲山薛家對我朝廷一直畢恭畢敬,禮遇有加。想那薛家一直也都有英才人物出現,不過傳到薛連海這一輩,卻是出現了薛子陵這麼個人物,想想他也該老懷爲安了!」

  皇后聽到這一句後,嘴脣明顯動了動,但強制忍了下去,沒有說話。

  三法真人笑道「陛下無需羨慕他人,想陛下誕有九子,個個都是人中之龍,陛下也是好福氣啊!」

  皇帝笑笑,不再多言!

  余宇看著那你俊美的年青人孤傲的背影,撇撇嘴,心想豆豆如果看見了,不知道該怎麼誇他呢!

  所謂「數」無非就是數學考試,拿到卷子,余宇笑了。對於做過解析幾何,考過微積分的人來講,這裏的數學考試著實簡單了很多了。聽著考場上其他考生的呼天搶地,余宇暗自竊笑不已。

  輕鬆再考一關,上午便過去了,和豆豆吃過飯,吹過牛皮之後,很快再次步入考場。

  接下來的第一場便是射箭。

  和其他幾次考試類似,此次射箭也是分爲幾組。所不同的是,射箭的場地上彼此都能看的到對方。

  剛走到射箭的場地,李馨蕊和叫凌華的女孩子聯袂走到余宇近前,好奇的打量著他。余宇一臉奇怪道「兩位大美女,你們這是幹什麼?難不成想吃了我?」

  「去,想得美!」凌華嗤笑道「我聽說上午幾場,你都是第一個出來的,是不是都考砸了啊?」

  那馨蕊眉頭一皺道「凌華,別胡說,你不知道餘公子的本事,想必他成竹在胸。」

  凌華小鼻子一皺「馨蕊姐姐,你什麼時候對他了解那麼多了。是不是寧兒和你說什麼了,快說!」

  馨蕊有些不自然道「也沒說什麼,凌華你別胡鬧了,對了,餘公子,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想去拜訪你一下!」

  「什麼?」凌華大叫道「馨蕊姐姐,你瘋了,要去拜訪他?」

  余宇一咧嘴「我有個小茶館,在棲鳳街,名叫焱韻茶館,有時間你帶上銀子到我那裏喝茶,很便宜的!」

  李馨蕊啞然,凌華更是瞪大了眼睛道「茶館?你是賣茶葉的嗎?」

  余宇一擺手「什麼跟什麼啊都是。不說這個了,下面考的是射箭,你倆,行嗎?」

  「哈哈」凌華哈哈大笑,那馨蕊也是顯得極爲自信,余宇一看倒覺得自己似乎唐突了,心道難道自己看錯人了。

  凌華道「倒是你自己,別出醜就好。這射箭一節,在學府考試中是很難的一項,不比舞文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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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考試 下

  余宇站在人羣中,品味著凌華之前的話「舞文弄墨」,意思很簡單,她好像不大看得起文人,難道她出身軍旅?

  這邊想著,那邊考試已經開始了。余宇和凌華她們並不在一個場地,離的較遠,但也能看得清,聽的也極爲清楚。

  時間不長,就聽見有人道「看,薛家的小公子出場了!」

  「是,就是他,聽說他是百年來難得的天才人物,這次來學府就是爲了鳳麟閣而來的!」

  「是啊,這次射箭比試估計要在他和石牧天之間較量出高下了!」

  「對啊,那石牧天是兵部尚書的兒子,馬上步下的功夫紮實的緊,這次想必也會打出風頭!」

  余宇扭頭望去,發現場地上幾乎所有女孩子的眼光都往那個叫薛公子待的場地望去。余宇發現那人就是自己第二場考試出來碰見的那名英俊少年,此時正手持重弓,緩步離開隊伍。

  女孩兒眼光的炙熱,羨慕,愛慕,甚至曖昧,讓余宇很不爽,沒來由的生出一股子惱火來。真他孃的晦氣,余宇心想,考個試,至於嗎?

  嘰嘰喳喳的驚呼聲中,薛公子開始射箭!

  射箭這一環的確是非常難得的一個環節。首先是弓,一百斤重的長弓,一般人根本拉不開;其次沒人要連續神箭六十次;第三,箭靶分爲三個級別,六十米遠一個,八十米遠一個,一百米遠一個。

  焱國的鐵騎最重的弓,也不過是一百二十斤,強弩的有效殺傷距離三百米遠,一般的弓箭,八十米已經很遠了。

  那薛公子擺好架勢,開始射箭。

  第一箭,把心,第二箭,把心……六十米射完,全中靶心。那邊頓時傳來一陣歡呼聲,雖然同在考場,仍然有不少人爲他較好,可見他的本事折服了很多人。

  看著那邊,余宇這邊也已經開始進行了。

  輪到余宇,他沒有在關注任何人,而是拿著弓,緩緩走出人羣,在衆人的矚目下,取出箭鉀裏的羽箭,一箭射出,然後是第二箭,第三箭……像是在完成一個非常老套而熟練的動作一般,沒有任何的情緒,沒有任何架勢,甚至連看都不怎麼看那箭靶一眼。

  由於余宇的不出名,他上場沒有掀起任何波瀾,除了和他在一起考試的那些考生們張大了嘴巴,眼珠子瞪的像燈泡一樣看著余宇外,他的動作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第一輪過去,六十米外的箭靶上,二十根羽箭全中靶心;八十米,全中靶心,一百米……全中靶心。

  射完箭,余宇拍拍手,看看目瞪口呆的考生和監考的學府老教習,徑直離開了。

  第二場,御,也即是騎馬。從十歲開始騎馬殺人,這點小兒科,余宇自然不放在心上。看見那一匹匹的高頭大馬,余宇心想陌城那個小地方真他娘窮,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好的馬。

  所謂御,就是駕馭。這些馬肯定都是沒有經過訓練的,還未被馴服的。余宇看著一個又一個的人從馬背上掉下來,嘿嘿一笑,暗道老子上去後絕對不會出現那種場面。

  讓他吃驚的是,那馨蕊,凌華卻表現的不錯,雖然很快也從馬背上跌落下來,想必不會是一個很低的分數,因爲堅持的時間較之很多男生長了不少。能跑遠一圈,一千兩百米的,還沒有出現。

  余宇接過一批棗紅色駿馬的繮繩,不知道什麼時候石牧天從人羣中轉了過來,大聲道「鄉下人,沒見過這麼好的馬吧,可別摔壞了。不如放棄吧!」

  衆人鬨笑,李馨蕊眉頭直皺,凌華卻是笑眯眯的看著余宇,一個勁兒的樂。

  余宇回頭道「小子,你的屁股看來還是沒有摔爛,還有心情說笑話,看小爺你給你表演一個!」

  說罷,不理會石牧天不屑中夾雜著怨恨的目光,余宇翻身上馬。果然,這馬一見眼前這小子要上自己的背,而且已經上去了,希律律一聲嘶鳴,前蹄擡起老高,整個馬身子幾乎成九十度直立了起來。

  這是最烈的一匹馬!

  頓時人羣中傳出一陣鬨堂般的大笑。每次有人上去,這種笑聲也都會傳出來,不單單針對余宇一個。

  余宇手握繮繩,兩腿較勁,像是長在了馬背上一樣,直挺挺的坐在上面,紋絲不動。那馬叫了好一會兒見扔沒有將余宇摔落下來,便開始在地上蹦了起來,一跳一躍,動作幅度極大,就是最好的馴馬師此刻也很難再堅持下去。

  衆人都不說話了,也不笑了,緊張的看著場中余宇的表現。

  任憑那馬怎麼蹦,怎麼跳,余宇依舊坐在上面,跟在馬跳躍的節奏而有規律的調整著自己的身子。

  「小馬崽子,你玩夠了,該我了!」余宇嘿嘿一笑,揚起手中的馬鞭,朝馬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鞭子,兩條腿再次發力,這次便用上了真氣。一鞭子下去,馬屁股上頓時出現了一道血痕。馬肚子被余宇一夾,骨頭緊跟著咯吱咯吱的響,那馬疼的希律律再次嘶鳴一聲。

  「該走了吧!」

  余宇鬆開腿,馬鞭一揮,那紅馬像是一團火一樣,衆人還沒有看清楚怎麼回事,咻的一聲,一人一馬比離弦之箭還要快上幾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騰著離開了衆人的視線,身後留下一道紅煙!

  石牧天臉色難看之極,握緊了拳頭,牙關緊咬。這匹馬他上去不到五息功夫就被掀了下來。

  馨蕊,凌華二人則是完全沒有看清怎麼回事,就不見了余宇的蹤影。兩個人傻傻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馬鞭遞給監考的教習,余宇揚長而去!

  最後一場,樂!

  當余宇踱著方步,邁入房間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地方其實根本就不是自己該來的。看著那長短不一,大大小小的樂器,余宇心想如果蓉娘來了,想必能考個不錯的分數,至於自己,還是別去現眼的好……所以,溜達了一圈之後,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余宇大方的走了出來!

  直接放棄,有時候也是一種智慧!出來後,余宇這樣安慰自己

  「哈哈,這個小兔崽子,這個小兔崽子!」閱卷場,有人哈哈大笑道。

  「怎麼了!」有人伸過頭來問道。

  「怎麼了?你來看看,禮科的考試,有個小兔崽子竟然只寫了一首詩,你看看這首詩,大家都來看看!還『畫眉深淺入時無』,他是這是想幹什麼?」

  衆人看完余宇的「大作」後,幾乎全都義憤填膺,禮科的考試,他竟然寫了一首詩,一首讓人提攜一把的詩!

  「這小子不學無術,竟然想走偏門,你看看,這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想讓我們放他一馬!」

  「是是,不過,不過這詩,這字……」

  「詩,字又怎麼了?」

  「你們發現沒有,這詩竟然如此精雕細琢,在那麼短的時間能寫出這樣的詩句來,簡直是天才啊,再有你看這字,這字,你我定然寫不出來啊!」

  ……

  「那也不行,我們是禮科的考試,不是書科,也不考詩詞,丁末,丁末!」有老頭子大叫道。

  「老李啊,丁末,是不是太狠了,給個丙末吧?」

  「不行,如此不學無術之輩,把我們都當蠢貨嗎,吧學府當成什麼地方了,禮科便是禮科,不是書科,就是丁末了!」

  考完試時間還早,人本就不多,而且學府辦事效率極高,下午很早的時候衆考生便離開了考場,等候開榜,皇帝也在大殿中等著開榜。

  豆豆站在大樹下,緊張的看著來來往往的衆人,一個勁兒的往裏瞧,想看看自己少爺什麼時候能出來。

  余宇悠悠達達來到了小樹林裏,豆豆趕緊問道「少爺,考的怎麼樣,能考進去嗎?」

  「嗯……」余宇沉思一會兒道,「應該差不多吧,我有兩科等於交了白卷!」

  「啊」豆豆緊張的揚起小臉看著余宇道「那該怎麼辦呢?」

  「不怕,一會兒就放榜了,拼的是總成績,想必不會太差!」

  不大會兒功夫,迴廊裏,樹林裏就擠滿了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著考試的內容,有的人在爭論某個試題的答案,有的人則在後悔自己臨考前沒有好好再複習複習。

  時間不長,幾聲鐘響過後,上午的榜出來了!

  余宇擠進人羣,找了半天,都沒有看到自己的名字,他知道,肯定是丁末了。禮科的考試,他只寫了一首詩,本以爲可以憑藉的自己的書法造詣和那首詩隨便混點分數,沒曾想老頭子們跟本就不吃這一套。

  甲等第一名赫然寫著薛子陵三個字。

  凌華,馨蕊二人來到余宇近前,凌華說道「哎,我說,你是不是很失落啊,哈哈,沒你的名字,丁末!哈哈真有意思!」

  余宇撇撇嘴,分開人羣往外走!

  「哎,你怎麼不看其他兩榜了!」

  「有什麼好看的,肯定是甲上!」

  「吹牛!」凌華撇著小嘴說道,馨蕊卻下意識的往那兩個榜看去,甲上赫然只有一個名字:余宇!

  「凌華,你別說了,他真的是兩科甲上!」

  「啊,什麼?」凌華捂著嘴看向余宇的名字!

  下午的榜單出來後,余宇又只是看了一眼樂科的榜,還是沒有自己的名字,搖搖頭,離開了。

  四科甲上,兩科丁末!

  余宇來到豆豆跟前,豆豆趕緊問道「少爺,怎麼樣?」

  「妥了!」余宇咧嘴一笑道。

  迴廊裏有人道「薛公子,真的不虧才子之名,六科甲等,其中一科甲上。這個成績在學府恐怕也是很少出現的!」

  那薛公子微微一笑道「學府臥虎藏龍,我勉爲其難,讓大家見笑了!」

  一個看上去十七八歲的女孩,微笑著道「公子不但學識淵博,人品也如此敦厚,像公子這般謙虛的年青人,真是少見,公子高才,高德,讓人佩服的緊!」

  薛公子微微一笑道「素瑤小姐過獎了,我愧不敢當啊!」

  衆人正吹捧間,有人道「對了,好奇怪,我看見有一個傢伙居然是四科甲上,但另外兩科好像是丁末!」

  「四科甲上?你沒睡醒吧!」有人調侃道。

  「我說真的,你沒注意嗎,叫餘什麼來著!」

  「余宇!」有人接話道,衆人回頭一看,一個身穿白衣的年青公子走了過來,笑呵呵的看著他們道「六科全是甲等,不簡單哦,不過,這個成績在學府的歷史上確是出現過的,但四科甲上並兩科丁末的成績,確是從未出現過的!」

  「哼」站在旁邊的石牧天冷笑一聲道「四科甲上又如何,他還有兩科是丁末,榜上無名之輩,也好拿來比較!」

  薛公子的臉色確是變了幾變,有些不自然道「焱國果真人才輩出,我佩服的很!」

  「哈哈,估計他對你的佩服可不會怎麼在意!」白衣公子笑顏如春風,看了看臉色略顯尷尬的薛公子,又看了看石牧天道「我說石牧天,你考的怎麼樣啊,誰之前還說要讓余宇等著的?」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石牧天上前一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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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有巨鷹 展翅高飛

  皇帝拿著一份整理好的榜單,沉吟不語。余宇的名字對他而言,無疑很熟悉。道人在一旁接過榜單看了一會兒道「這薛子陵果然名不虛傳,居然六科全是甲等。不得了,不得了。但,這余宇……」

  「余宇怎麼了」一旁的息劍拿過榜單一看,眉頭也皺了皺「四科甲上,兩科丁末?沒弄錯吧?」

  一旁的皇后掃了一眼榜單,在余宇的名字上停留了一會兒,眼中明顯露出一股子厭惡的神情來,淡淡道「竟然兩科不在榜上,這個人不知道學府會不會收?」

  皇帝淡然說到「收,是肯定會收的!」

  道人和息劍對視一眼道「四科甲上,這個成績,據我所知,學府的歷史上很少有,再加上兩科丁末,估計是從沒有出現過的情況。六科全甲的人倒是有過。這個年青人,有些意思!」

  李馨蕊,凌華不知從什麼地方來到了迴廊,凌華小臉一虎「石牧天,你不要太過分了。自己沒本事,在別人身上耍什麼橫啊!」

  「付凌華,你以爲我怕你嗎?」石牧天冷著臉道。

  凌華也冷笑連連「你以爲你是誰?我會怕你,哼哼,你一直以文武雙全自居,現在怎麼樣,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以前你不過是坐井觀天而已!」

  「付凌華!」石牧天怒吼道「我雖然成績不如薛公子,但也非你可比。這學府,我已經考進來了,以後就看我的吧,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的!」

  「那我等著看好了!」凌華冷笑一聲道。

  李馨蕊很不自然的看著兩人道「牧天,你這是幹什麼,凌華她是我的好姐妹,你又不是不知道?」

  石牧天使勁壓住火道「馨蕊,我如果不是看在她是你姐妹的份上,早就教訓她了。在我焱國,女孩子竟然如此不守規矩,對我這個男爵一再出言相辱,你不覺得我應該給她些顏色看看嗎?」

  原來這石牧天小小年紀,早已有男爵的頭銜在身,難怪他如此囂張!

  「余宇,你等著」石牧天轉向站在不遠處樹下的余宇道。

  余宇一回頭,怔怔道「小子,你怎麼又扯上我了?」

  「哼」石牧天冷哼一聲道「別說我以大欺小,我早就是陛下御封的男爵,你一個出身微賤的鄉野之人,我不願自降身份與你置氣,希望你以後好自爲之!」

  衆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子落在了余宇和豆豆的身上,李馨蕊則有些近乎哀求的看著余宇,搖搖頭,那意思不要與石牧天爭鋒。

  余宇毫不理會,轉過臉問豆豆「豆豆,還記得我曾經問過你的一個問題嗎,如果有人打你的左臉你該怎麼辦!」

  「打他的右臉,狠狠的打,一直打到他不敢反抗爲止!」豆豆揚起小臉認真回答道。

  「嗯,還是我家豆豆聰明!」余宇衝豆豆一笑。然後提起長槍,冷著臉來到石牧天近前,低聲說道「石牧天,如果你認爲你比司徒南還厲害,不妨試試,相信你也知道了,他一個侯爺,我都不放在眼離,何況你一個小小的男爵,如果你以後再敢對我無禮,哼哼!」

  余宇提了提手中的長槍「我不會介意用我的長槍教教你怎麼做人!」

  「你,你!」石牧天氣的臉色通紅,渾身發抖,一連好幾個你字出口,但始終還是忍住了。

  余宇衝薛子陵點點頭「薛公子高才,在下佩服的緊!」

  薛子陵一直神情自若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一言不發,淡然至極。看到余宇衝自己點頭,薛子陵也點點頭道「餘公子的才華,讓我很是吃驚,有機會不放切磋一下!」

  余宇嘿嘿一笑道「會有機會的!」

  說罷,拉著豆豆的手,分開衆人徑直走了,口中道「豆豆,我帶你欣賞一下學府的美景」。

  今天就會出結果,所以大家都在這裏等著最後的結果,榜單只是一個成績的說明,最終那些人能錄取,那些人不能,還不一定!

  「石公子,無需動氣,我一直仰慕聖城,來到之後一直爲今天的考試在做準備,一直沒能好好耍耍,不知今晚石公子能否配在下轉轉!」

  石牧天一聽,頓時從剛纔的豬肝臉變的和顏悅色起來,拱手一禮道「薛公子相邀,我怎敢推辭,今晚我做東,算是薛公子慶功了!不知錢小姐可有雅興共飲幾杯?」

  那個錢小姐,便是剛纔薛子陵口中素瑤小姐。錢素瑤便是當今禮部尚書的孫女,精通詩書,極有才華,曾多次受到功力地表彰,不然也不會貿然來考乾正學府。

  也因爲素有才名,所以在擇婿這個問題上,錢素雅未免多了些挑剔之心。十四歲在焱國就已經到了可以婚配的年齡,十六歲早該出嫁了,但她仍舊待字閨中,爲的便是尋得一個上佳夫婿。

  今次見到薛子陵,姑娘家多年來的一顆芳心頓時化爲了繞指柔,愛慕之情油然而生。聽到石牧天的邀請,錢素瑤使勁點點頭,衝薛子陵點頭微笑。

  就在衆人漫步於學府前面的小林之中,欣賞下午美景的時候,忽然,遠處的天空傳來一聲極其嘹亮,高亢的鳴禽的嘶鳴聲。

  那聲音彷彿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從人世間最深不可測的地方傳來,直接打在人們的心坎上,而不是敲打在人們的耳膜上。

  嘎

  一聲長鳴,緊跟著,一個巨大的飛鷹從遠處的天空飛掠而來。衆人紛紛擡頭望去,余宇喝豆豆也不例外。

  大殿內,皇帝等人聽聞這一生鳥鳴,立刻起身,向屋外走去,皇帝口中還問道「真人,這是不是鳳麟閣有人外出歸來?」

  道人似乎對這般光景見慣了一般,不以爲然道「這是老七的!」

  來到殿外,舉目望去,只見一個渾身通紅,雙翅展開足有四丈長的紅色巨鷹在天空翱翔。由於距離地面並不是很高,衆人看得清楚,那鷹的眼睛好像是黑色的寶石一般,巨大的鳥喙像是鋒利的刀鋒,銳利無比。

  鷹背之上,端坐這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年青人,那年青人二目緊閉,背背長劍,面無表情,絲毫沒有往下看一眼的意思。

  「真人,這就是鳳麟閣的老七?」皇帝一臉羨慕的問道。

  「不是這臭小子還有誰!」三法真人不以爲然道,但眼中也明顯閃過一絲羨慕的神情來。

  「爲什麼鳳麟閣每個人都有一個自己的……叫什麼,靈獸是嗎?」皇帝轉過臉看向老道。

  老道點點頭「是啊,不知道那老小子有什麼本事,我這些年來一直想捉一頭靈獸,但卻始終沒有成功,哎」每次想到這麼跌份兒的事情,三法真人都不禁惱火不已。

  「三弟,這……很難嗎,爲何憑你也沒能捉到一頭?」皇帝看向身邊的弟弟問道。

  息劍苦笑道「這天下,鳳麟閣恐怕是最神祕的地方,府主大人的本事,不是我們能揣測的。這些年來我也像真人一樣,想捉一頭,但始終沒有能成功」說到這兒,息劍也苦笑著搖頭不已。

  下面,那些考生,包括余宇在內都被眼前這一幕深深的震撼住了!

  那是什麼?坐在一個那麼大的飛鷹背上,那是什麼感受,太牛了!

  「真!」這是余宇心頭生出的第一個念頭!

  李馨蕊,付凌華等人眼中閃出的羨慕,嫉妒,失落,一覽無遺。薛子陵背著手,看著空中的那隻飛鷹,那個人,眼中的炙熱之情甚過流火的剩夏,堅定之情更加明顯了。

  「薛公子,你一定能得償所願,進入鳳麟閣,也擁有一隻自己的靈獸的!我堅信公子能辦到!」錢素瑤來到薛子陵身邊,輕輕說道。

  薛子陵回頭溫和一笑道「多謝姑娘,子陵自會加倍努力!」

  「少爺,你什麼時候能有一個那樣的東西!」豆豆揚起小臉,想了好久,說道。

  「呃」余宇撓撓頭「這個,這個……不會太久,放心吧,豆豆,我要弄一頭比那廝更大,更牛逼的給你坐坐!」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5-6 11:04
第26章 小白魚 你說什麼?

  「小白魚,你是來恭喜我的嗎?」回到棲鳳街第二天的上午,小白魚來到了茶館。還是一身的布衣,還是那副淡然至極的神情。

  豆豆正在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著茶館裏的桌椅板凳!

  「你真考進學府了?這倒是不錯!」小白魚淡然道。

  「哎,勉爲其難,勉爲其難!」余宇笑著道。

  「不裝逼你會死嗎?」小白魚不屑一顧道。

  「切」余宇撇撇嘴「你比我能裝好不好!」

  「我那就叫囂張。早就跟你說過!」小白魚不以爲然道。

  余宇語塞,直翻白眼,一時間竟找不到話來填對。

  「豆豆,上好茶!」余宇大聲道。

  其實豆豆早已準備好了,這時正提著水壺上來了。

  沏好茶,豆豆坐在櫃檯後發呆,看著豆豆的背影,小白魚的眼神半天沒有轉回來。余宇眨著眼一直看著。

  「我說小白魚,你不是那種沒事來喝閒茶的人吧?」余宇問道。

  「當然不是!」

  「那你有什麼事?」

  「我有點想豆豆了!」

  啊噗

  余宇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余宇不敢置信的看著小白魚的眼睛,認真的問道。

  小白魚瞥了一眼余宇,一字一頓道「我想豆豆了!」

  「你,你小子」余宇差點罵娘,「豆豆,豆豆,是我的豆豆,不是你的豆豆。我說小白魚,交情歸交情,這事兒我可要跟你說清楚了!」

  豆豆坐在櫃檯後,好奇的看著小白魚,臉上似乎也出現了從未出現過的情緒波動。

  「你人不大,腦子裏骯髒齷齪的思想倒是不少!」小白魚鄙夷道。

  「你,你說清楚,神馬玩意我就骯髒了,齷齪了,你給我說清楚」余宇看著小白魚,氣急敗壞道。

  小白魚放下精緻的茶碗緩緩道「我見過豆豆後,總覺得她很親切,有一種親人的感覺。你不知道,其實我是師傅撿來的,和你們一樣,我也是孤兒!」

  「這……」余宇翻著白眼,這了半天,終究還是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而且,你撿到豆豆的那天,也是師傅撿到我的那天!」小白魚臉上的肌肉明顯跳了幾跳,不自覺的看了一眼豆豆。

  「真的?」余宇重新坐了下來,疑惑的打量著小白魚,臉上明顯鄭重了很多,他知道小白魚這種人絕對不會無聊到和自己拿這種事開玩笑的地步,所以很認真的問道「我問過豆豆很多遍,她都說以前的事情記不清了!」

  「我也挺想你的!」豆豆這時來到小白魚近前,低著頭,默默說道。

  「嘿,豆豆你怎麼沒跟我說過!」余宇有些氣結。

  豆豆擡起頭「那種感覺我以前沒有過,所以,所以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講!」

  我去!余宇心想不是吧,這麼狗血的劇情,讓自己碰上了?這他孃的哪兒跟哪兒啊,這不是明擺著有人來跟自己搶豆豆嗎?

  豆豆是我一個人的!

  小白魚臉色緊張的站了起來,余宇發現他的手微微抖著,豆豆還算平靜。

  「豆豆,你,你真的很想我?」小白魚儘量剋制著自己的情緒道。

  「嗯……」豆豆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小花鞋,有些不知所措了。

  「豆豆,別管他,你怎麼想的,就怎麼說!」余宇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可是,少爺,我的確挺想他的,我也,我也覺得他好像很親的樣子!」豆豆揚起小臉,很認真的看著余宇的臉說道。

  余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說話了。看著眼前兄妹相認的情節,他覺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太狗血了。

  小白魚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盯著豆豆的臉說道「當時見你,就覺得很親切,沒來由的,事後我問師傅我的生辰,他不知道,但據他所講,和你被余宇撿到的時間一致。我一開始不相信自己會有個妹妹。但這種感覺太強烈了,所以我就來了。師傅對我說,這是大事,一定要弄清楚!」

  豆豆有些緊張「可是,可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啊,只記得跟余宇在一起的日子了。你,你記得以前的日子嗎?」

  小白魚臉色有些發白搖搖頭「我也不記得了。如果非要說有,那就是一個夢,一個噩夢,在夢裏,我被很多人被人追。夢也很模糊,不是太清晰,我只依稀記得有人在我身邊哭,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我那時也很小,師傅說撿我回來的時候,我才兩三歲的樣子,可能又經過一場驚嚇,什麼都不記得了!」小白魚補充道。

  「哦」豆豆點點頭,不說話了。她的確什麼都不記得了。多年來和余宇生活在一起,很少會想到自己的家庭,家人這些問題,多數時候都在爲生計擔憂。

  沉默了一會兒,余宇開口道「你們不要太煽情了,如果真是兄妹,應該高興,其他的事情,有時間慢慢查明再說不遲。其實,我覺得如果你們真的彼此有些感應的話,我想……」

  「你想什麼?」小白魚有些期盼的問道,豆豆更是瞪著眼看著余宇。

  「我想你們可能真的是兄妹。那種血肉相連的感覺,比什麼都真實,不用任何人證明。這一點,我很有體會!」這個感覺源於上一世,自己早夭,臨死前,姐姐在他身邊撕心裂肺的哭泣,他永遠都忘不了。那種感覺是外人無法體會的。

  「你,你真的是我妹妹?」小白魚有些舉足無措道。

  豆豆有些害怕。她的生活一直和余宇緊緊連在一起,從沒想到有人走進他們兩個人的生活。這個生活,在不自覺間,被她和余宇將外界隔絕了。就只有她和余宇兩個人。這也是爲什麼當初從陌城出來,豆豆堅持變賣家產,而不是送人的原因。她對外人有一種本能的牴觸和隔膜。

  這種隔膜不是表現在臉上的,因爲她能和周圍所有人的關係都處理的很好,但卻怎麼都沒有辦法真正走到一起,走到她的心裏。到現在爲止,她的心裏,只有余宇一個人,其他人,對她來講,都是外人!關係可能很好,就像是小紅,但還是外人。

  但,碰見小白魚之後,豆豆開始有些害怕,因爲她會時不時的想起小白魚,是那種非常自然,非常親切的關懷的想。

  「你真的是,真的是,是……」豆豆的臉有些紅,胸脯上下起伏著,顯然情緒波動的很厲害。

  余宇見狀,趕緊說道「幹嘛啊,把我當死人啊,豆豆,趕快去再沏壺茶來!」

  「余宇?」豆豆提高了嗓音,有些不滿道。

  小白魚冷著臉看著余宇,不說話。

  「這死丫頭,連少爺都不叫了,趕快去!」余宇毫不介意的說道。

  豆豆沒好氣的扭身就走。

  豆豆走後,還沒有等小白魚開口,余宇先說話了「小白魚,我警告你,豆豆不能有情緒上的大起大落,你要記住。」

  「哦」小白魚心道難怪,依他對余宇的理解,斷然不會是剛纔那副德行,有些尷尬,而不知所措道「我,我不知道,余宇,你,你要多提醒我一些!」

  「哎」余宇苦笑「豆豆能多個親人,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不讓她認你,但是豆豆的情況……」

  「我明白,我明白,你是爲了豆豆好,我還要謝謝你。但,你說,她真的是我妹妹嗎?」小白魚有些不安的問道。

  余宇一翻白眼「這個問題應該你來問我嗎?」

  小白魚一怔,隨後釋然,肯定的說道「她就是我妹妹。我能感覺到!」

  「那不就結了。這種感覺,比什麼都真實,比什麼都靠得住。這就是血脈相連!」

  小白魚重重的點了點頭。

  豆豆不一會兒又提來一會開水,重重的放在地上,余宇涎著臉,陪著笑。

  「豆豆,哥哥我,沒好好照顧你……」小白魚的聲音有些哽咽,眼中泛著淚光。

  豆豆的眼圈也紅了

  「嘿,我說小白魚,你一個大老爺們,能不能不要那麼煽情,都認了,哭個屁啊!」余宇提高嗓音道。

  「哦,哦,對,對,豆豆,你別哭,別哭。余宇說的對」小白有些具足無措了。

  豆豆站在那裏,用手揪著自己的衣襟,很是不安,眼睛始終不停的在小白魚的身上掃來掃去,最後鼓足勇氣問道「小……哥哥……你說,爹孃爲什麼當時會把我們扔下?」

  「你叫我什麼?再叫一遍,再叫一遍?」小白魚激動的渾身都在抖。

  「哥哥」豆豆的聲音小的像是蚊子耳邊嗡鳴。

  小白魚激動的雙手在身上只搓,緊張的看著余宇。

  「抱吧抱吧」余宇沒好氣的說道,端起茶杯,揚起脖子,咕嘟一聲一飲而盡,咳嗽不已,眼淚都嗆出來了。也不知道是真嗆住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小白魚緊緊的把豆豆摟在懷裏,緊緊的摟著,像是摟住了一個世界一樣,再也不願意撒手。好半天,小白魚放開豆豆道「爹孃爲什麼扔下我們,我不知道,現在我也不想知道了,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哥哥找到你了,你是我的親人,這就夠了。」

  豆豆想了想重重的點了點頭!

  沒有認任何狗血的胎記,也沒有滴血驗親,也沒有家傳的破碎的玉塊,小白魚就認定了豆豆是他的妹妹,豆豆認定小白魚就是她哥哥。沒有任何理由,就是感覺,這種感覺非常強烈,強烈到不需要任何證據。不需要任何理由來支撐,親人,便是親人!

  正在說話間,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馬車響,不一會兒有人緩步走進了茶館,余宇擡頭一看,熟人!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5-6 11:04
第27章 佳人到訪論斷長

  來的不是別人,是寧兒和那個叫李馨蕊的女孩子!

  小白魚一皺眉,余宇一笑「我這是茶館,來人不是很正常的嗎,再說了,豆豆每天都盼著茶館能多來幾個,豆豆,上兩杯好茶!」

  小白魚沒有說什麼,非常不捨的看著豆豆離開座位去沏茶。

  余宇迎上前去道「焱韻茶館,歡迎二位光臨!」

  寧兒,李馨蕊剛想與余宇說上幾句,眼睛一掃,便看見了那副《滿江紅》,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小白魚看看兩人,沒有理睬,自顧自喝著茶。現在茶館較之以前大了一倍,地方很開闊,但滿江紅在裏面還是顯得格外顯眼。

  看了半天,兩人從震驚中才反應過來!

  「這,這是你寫的?」寧兒驚訝的捂著小嘴問道。那李馨蕊臉上也像是感受到了莫名的震驚,詫異的看著余宇。

  余宇見過兩次這等場景,微微一笑「見笑了,見笑了,坐,坐」

  不提那副字的事,余宇將兩人讓到了一個座位上,豆豆很快將水提來,沏了兩杯好茶。現在焱韻茶館最好的茶,已經不再是十兩銀子一杯了,而是二十兩。

  「餘公子,那副字,真的是出自你的手筆?」李馨蕊問道。

  「見笑,就是我寫的。不登大雅之堂。另外,小丫頭,你不是說茶館是幹什麼的嗎,現在你看到了,茶館就是賣茶水的!我這茶怎麼樣?」余宇笑呵呵的問道。

  寧兒喝了一口,點點頭「沒想到,你這裏的茶,還真不錯,比我喝的那些貢茶雖然差了些,但也算是極品了!」

  「貢茶?」余宇一愣。

  「哦,沒什麼沒什麼,對了,你這茶很好,怎麼賣的啊?」寧兒趕緊說道。

  「哦,你們兩個是貴客,喝的是最好的,二十兩銀子一杯!」余宇笑著說道。

  「什麼?」就連端莊的李馨蕊聽到二十兩這個數字,也驚得差點一口茶噴出來。小白魚在另一邊鄙夷的看了余宇一眼。

  茶是貴了些,也的確是焱國最好的茶葉了,而水則是高價買來的聖城西邊的望月泉的泉水,甘甜可口!

  豆豆沏好了茶,坐在小白魚旁邊,說著悄悄話。

  寧兒看看豆豆,又看看小白魚,再看看余宇,眉頭一皺「你的小侍女怎麼不來服侍我們,而專門服侍那個人?」

  「我來服侍你們還不行嗎?」余宇不介意道。

  李馨蕊搖搖頭道「寧兒,你別胡鬧了,忘了大伯怎麼說的了?」

  「哦」寧兒吐吐舌頭,不說話了。

  說著,李馨蕊轉向余宇道「恭喜餘公子考入學府,今天是給你道喜來的,同時也是爲了看看寧兒口中的大書法家!今天果然沒有白來!」

  余宇道「同喜,同喜,你不也考上了嗎?」

  李馨蕊微微一笑道「讓公子見笑了。還有就是,昨天,石牧天讓公子難堪,我這裏帶他給你賠不是了!」

  說和,李馨蕊就要起來行禮,余宇趕緊擺手道「慢!石牧天是石牧天,你是你。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關係,老實說,我其實一點都不關心,更沒有針對你的意思。我也不妨實話告訴你,我能在望江樓挑了司徒南,就沒有把石牧天放在眼裏,你也別跟我說他有多深的背景,這些我都不操心!」

  李馨蕊的眉頭皺了皺道「餘公子這話,讓小妹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了!」

  寧兒對余宇的話,倒是不覺得意外,因爲她是最清楚余宇背景的人,雖然很不清楚。但她卻知道,一個讓皇帝都不願意多提起的人,石牧天?他算哪根蔥?

  只是這些話不能和李馨蕊說罷了!看著李馨蕊不太高興的臉,寧兒心道,你平時很聰明的一個人,怎麼這時候變的這麼笨了呢,難道真喜歡上石牧天那個蠢貨了?難道看不出來,眼前這個年青人是真的沒有將石牧天放在眼中?

  「其實很簡單,當天那些人,尤其是石牧天議論我和豆豆,有多難聽,你是知道的。實不相瞞,那些話我都聽見了。你也知道,我是個武道中人,聽力,視力都很好,想不聽都沒有辦法。我們的確是小人物,沒見過世面,但是不應該說我們賤野之鳥,妄圖攀附梧桐之枝。這話是不是過了?」

  李馨蕊沉默。

  小白魚放下手中的杯子,一言不發,靜靜的聽著!

  余宇微笑著繼續道「即便如此,我仍沒有說什麼,但後來的話,越來越難聽了,豆豆纔對我說他們爲什麼議論我們,我這才出言不遜。當然,現在想想,我當時說的太客氣了些。主要是因爲身處學府之中,我不想鬧事。事後,那石牧天一再針對我,然而姑娘你可能爲了我好,搖頭示意我不要惹事,我謝謝你,但你卻不知道,當時,如果不是在學府,我想現在石牧天輕則在牀上躺著,重則可能沒命了,按照我的脾氣,我早就一槍挑了他!」

  說罷,余宇微笑著看向李馨蕊,閉上了嘴!

  李馨蕊的臉有些難看,沉默了半晌,開口道「受教了。只是餘公子,大焱國雖然不是太注重階級身份,但你也知道,世俗總是有些世俗的規矩。他們那樣說,石牧天那樣針對你,也並非完全是他的錯,和這世道也是有關係的,公子,想必你也明白這個道理!」

  「我明白,但我覺得你沒有完全明白!」余宇依舊微笑。

  「哦,願聞公子高見?!」

  「高見沒有。很簡單,所謂的階級,身份,靠什麼得來?實力!說白了,就是誰的拳頭硬,誰就是尊貴,誰的拳頭不行,就低賤。司徒南如何?再高貴,有個屁用,還不是被我一槍挑了?你的身份想必很高貴,你的家世想必很了不得,但這只是表面現象,深層的原因在於,你的家庭有很強的實力,萬一,我說萬一,有一天,你的家庭被人推倒了,你還高貴嗎?還怎麼高貴?李姑娘想必知道官妓的出身都不簡單吧!」

  「那公子的意思,豈非北方的蠻族也很高貴了?他們也很有實力,但在我焱國人看來,他們都是沒有開化的異類,是沒有受過文化薰陶的野人,你難道能說,他們因爲有實力,就高貴?」李馨蕊並不滿足余宇剛纔的回答,問道。

  余宇笑的更開心了「你還是沒有完全明白我的意思。高貴是什麼?是一個現實,是一個沒有道理可講的現實。而現在的現實是,蠻族的實力不如焱國,所以他們一直沒有成功。只能被我們打的到處跑。所以此刻高貴的話語權,在焱人手裏。你說的是以後的事情,但,以後,誰能知道呢,你說是不是?」

  李馨蕊點點頭「公子的意思我能理解。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說,如果你手裏的長槍能挑了石牧天,或者是任何一個你能挑了的人,那人便沒有資格在你面前說高貴?」

  「我的意思是,我能挑的人,他們沒有資格在我面前對我指手畫腳,說三道四!」

  李馨蕊點點頭「我明白了!」

  余宇再次裂開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你以後就是我的同學了,你今天能來,我很高興,不說這些掃興的話了」

  李馨蕊有些不好意思道「本打算來向公子請教的,但中間出了些事情,所以其實今天來,是向公子道歉的!」

  余宇微笑,心道這樣的道歉,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他心裏很清楚,這些人表面功夫做的很足,可以說唯恐不足,但骨子裏,還是認爲自己和他們不是一類人,不是能站到一個隊伍裏的人。

  不過,余宇毫不在意!

  寧兒聽了半天,此時纔開口道「哎呀,你們兩個真討厭,都說什麼呀。余宇,你什麼時候能教我書法不?」

  「教你?」余宇一愣。

  「是啊,放心,我付學費的。」寧兒嘴一癟道。

  余宇笑了,旁邊的豆豆也笑了。

  有了兩萬兩銀子,兩人最近一直在看房子,準備要換一個大些的房子了,用余宇的話叫府邸,餘府!豆豆也很想早一點住上大房子!所以豆豆一直在擔心開支問題,還有以後的生計問題。

  小白魚問豆豆道「石牧天是誰?」

  豆豆搖頭「我只知道是昨天參加學府考試的學生,最後也考上了!」

  小白魚點點頭,起身來到余宇三人近前,看向李馨蕊「你認識石牧天?」

  李馨蕊一愣「是啊!」

  「給我傳個話,讓他管好自己的嘴,不然,我會取他項上首級!」說完,轉過頭,看向余宇道「沒想到,你的廢話還是像原來一樣多。」

  說完對豆豆道「豆豆,我先走了,明天我會再來!」

  豆豆點頭,起身送出門外!

  李馨蕊,寧兒長大嘴巴,看著一身布衣的小白魚,臉色都很難看。

  余宇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們別介意,他就是這麼個人」

  「餘公子,這人看上去好像比你還直接?」李馨蕊看著小白魚的背影道。

  「你想說囂張吧」余宇樂了「他一直這麼說自己!」

  李馨蕊忍不住皺眉道「你,還有你的朋友,都是這樣直接或者是囂張的人嗎?」

  余宇想了想道「我不是囂張,因爲我沒有那個資格,我只是在努力的保護自己,保護自己重視的人,物。他,則是真正的囂張。因爲他有資格,雖然我不清楚他到底有什麼資格,但我肯定,他有!」

  「他是誰?」寧兒好奇的問道。

  余宇搖搖頭「不是我故意隱瞞,我的確不知道他是誰,雖然我和他是生死之交!」

  李馨蕊兩人最終沒有多坐,付下四十兩銀子之後,坐上馬車走了,臨走前,李馨蕊心事重重。因爲今天本來想說的話,一句都沒有講。余宇把她的後路封死了。

  她想說的是,以後不要和石牧天爲難,但事實上,她發現,余宇絲毫沒有將石牧天放在眼裏,似乎,也沒有怎麼將她放在眼裏。也不是余宇高傲,而是一種冷漠的拒絕,這種拒絕讓人很不好受,但卻沒有辦法不接受。所以她只能離開!

  李馨蕊失望的離開了焱韻茶館。寧兒一路上看著李馨蕊竊笑不已。

  「寧兒,你爲什麼一直看著我笑?」李馨蕊不解。

  「馨蕊姐姐,你今天是想讓余宇以後不要和石牧天爲敵,是嗎?」寧兒看的通透。

  李馨蕊嘆口氣「在宮裏呆的時間長了,你這麼小就變成了人精。不錯,我今天是來確實是想跟余宇說說,讓他以後不要和石牧天作對,你也知道,他爹對我爹爹有恩。畢竟,他爹曾經救過我爹爹的命啊!」

  寧兒一皺眉道「那你爲什麼不去找石牧天,讓他以後老實點?」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他年少氣盛不說,總是認爲自己才華過人,文武雙全,自小又在那麼優越的環境下長大,所以我的話,他根本就聽不進去!」

  「可是你想過沒有,你這樣做對余宇很不公平啊,本來就不是他的錯,爲什麼要他讓著那混球!哼」寧兒一撇嘴道「想起他我就覺得不舒服。皇后也是的,居然給你提親,讓你嫁給那個小子,如果不是父皇從中攔了下來……」

  寧兒還沒有說完,李馨蕊趕緊接口道「寧兒,不好胡說,皇后不是我們應該議論的。」

  「哦」寧兒癟癟嘴,不說話了。

  「我是沒有想到餘公子竟然如此剛強,一點不爲所動!」李馨蕊道。

  「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小子,聰明的很哩,想必他已經猜到你要說什麼了,所以才封住了你的後路!」

  「他真有你說的那麼聰明?」李馨蕊有些迷茫道。

  「一通百通,一個人的書法造詣那麼精深,腦子聰明些有什麼稀奇的。」寧兒不以爲意道

  「是啊,他的書法造詣,的確讓我汗顏無地,高不可攀!那首詞也非常好,只是有些不解,何爲『靖康恥』賀蘭山又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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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1堂課

  第二天,小白魚一早就來了,很簡單,要接豆豆走,去他那裏!原因是小白魚想讓自己的師傅仔細給豆豆看病。說這些的時候,也並沒瞞著豆豆,因爲余宇說沒必要。

  余宇差點哭了,呼天搶地道「豆豆,少爺我離了你,可該怎麼活啊?」

  ……

  「少爺,你別忘了,每天要數一遍銀票。銀票我都縫在那件衣服裏了,就在牀頭的櫃子裏,還有就是隔壁吳老二的豬肉有的是好幾天的。你可要看好了,張嬸的酸梅湯八個大錢就能買一大碗,不是十個大錢,我跟她說好了……」如是交代了很長時間,小白魚在一旁聽的都快吐了,冷著臉看著余宇,雖然知道豆豆每天做這些事是因爲身體原因,但作爲哥哥,聽說自己妹妹原來每天要爲那廝做這麼多活,還是不由得怒打心頭起。

  「別忘了,到別人家裏,勤快些,這樣吃飯也能吃的安心一點!」余宇叮囑道。

  「嗯,我知道了!」豆豆認真回答。

  一旁的小白魚聽的直翻白眼,以無比仇視的目光盯著余宇看,余宇毫不在意。

  都交代完,豆豆帶上余宇給的五千兩銀票,上路了,大黃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這大黃好長時間沒露面了,余宇都不知道這廝跑那裏找母狗去了,但他知道大黃肯定不會離開,之前曾經有過獨自一狗離家三個月的記錄。

  「大氣些,該花的,只管花!」臨走前,余宇交代道。豆豆看著銀票,大眼睛泛著亮光。一笑兩顆雪白的小虎牙顯得光彩奪人。

  臨走前,余宇將小白魚拉到一旁道「我知道你的背景很不簡單,可能有很多好東西,但我告訴你,豆豆不能吃像人蔘,鹿茸一類的東西,這些東西對平常人是大好的補藥,對豆豆則是毒藥,因爲她虛不受補!」

  小白魚點點頭「難怪你說要給她弄些雞腿,肘子什麼的吃吃!」

  豆豆走後第三天,余宇穿上當天從學府領來的那件嶄新的青色長衫,帶上新發的腰牌,一塊普通的青色玉牌,提上長槍,來到鏡子前說道

  「鏡子啊鏡子,誰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男人?」

  然後余宇自己回答道「當然是余宇了!」

  說完這些,余宇心滿意足的提起長槍,直奔學府而去!

  下了馬車,付了錢,余宇很快找到了新生聚集的地方。今天是第一天,主要是分班和分宿舍。

  三百多個人,考進來的大約有不到一百人。

  薛子陵,石牧天,李馨蕊,付凌華都到了。

  今天付凌華穿的也是學府的統一服飾,不過女孩子的服飾是粉紅色的,和一般的女孩服飾不同,學府的服飾像是軍隊的服裝一樣,穿在女孩子身上顯得格外英氣,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活力來。粉紅的衣裙上繡著浴火的鳳凰。

  一共不到二十名女孩子,站在人羣中,個個笑顏如花,格外惹眼。引的一些老生不禁側目。

  集合完畢,在教習的帶領下,衆人在一個很大的會議廳集合。

  學府一共分爲法科班,經科班,術科班,政科班幾個班級。余宇被分到了法科班。每個班級的方向略有不同。

  法科班:主攻法術的應用方向,但這個班級的學生並非都修行,不能修行也學習這個方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知道修行是怎麼回事,讓他們不再對修行感到神祕。當然,主要是根據成績來劃分的。

  術科班:主攻各種技擊能力的培養和學習;

  經科班:主攻經史子集;

  政科班:主攻政務,以實務爲主。

  余宇被分到了法科班!他沒有感到一點意外。

  宿舍是一人一間,條件很不錯,通風很好,陽光也很好,當然晚上也很熱!

  新生的宿舍和老生是分開的,離的較遠,男生一個院子,女生一個院子,相隔不遠,中間是個小樹林,很適合年青男女在一起談人生,聊理想。

  抱著薄薄的被子,不知所以,他不明白爲什麼夏夜發被子。宿舍很重要,因爲學府固然離聖城不遠,但有時候晚上可能會有課,所以就無法回聖城休息了,況且還有遠道求學的士子。

  宿舍收拾的很整齊,乾淨,顯然之前有人精心打掃過。桌子,椅子,櫃子,臉盆,等一應俱全,余宇帶來的就是自己精心研製的牙刷。

  晚上就有課,第一堂課,大課!所有人都來了!

  和大家猜測的不同,講臺上站的不是像國子監一樣老的牙齒都快掉光的老頭子,而是一箇中年的女性,女教授。

  看樣子年紀在四十歲多一些,頭上挽著簡單的髮髻,面色平靜,身穿學府統一服飾,個頭不高,估計只到余宇的下顎部,微胖,雙眼皮,眼睛很亮,有那種女孩子的狡黠和聰慧的感覺,這讓余宇有點措手不及。就像一個老奶奶,一開口,居然是孩子氣那樣讓人慌亂。手裏什麼都沒帶。

  此人來到講臺上,什麼都沒說,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紙,很大的一張紙,在臺前張貼了出來。擡眼望去,上面寫著一句話

  「不歷紅塵萬丈劫哪得道臺一片心」!

  貼好,女教授看著下面的學生道「你們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

  沒有人迴應!

  女教授嘟囔道「怎麼每一屆的學生都像是木頭疙瘩?」

  衆人啞然!

  「我想你們現在心裏肯定早就憋著一個問題,那就是修行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能不能修行?爲什麼所有人都在一起考試?」女教授微笑著說道。

  別人不知道,余宇對自己是清楚的,這個問題他憋了很長時間了。他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明明有場源,還要和其他人一起考試,顯然,這些人並不是每個都有場源。

  因爲學府兩年考一次試,每界有場源的人都很少。因爲一來有場源的人本就稀缺,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很多有場源的人,未能被發現。

  女教授接著說道「這就是今天這堂課的意義,也是我要解釋的問題。首先,我很遺憾的告訴你們,你們中間的大多數人都是無法修行的。」

  此話一出,下面頓時安靜了。其實到現在,大家都知道了,沒有場源的人,是不能修行的,有場源的自己心裏清楚。只不過沒有向外人提起過。

  「原因很簡單,」女教授說道「修行,是上天的恩賜,但可惜的是,只有少數人才能獲得到這種恩賜。那便是具有場源。你們這一屆具有場源的人,較之往屆,沒有什麼特殊,比例大概一致。但你們中間到底誰有場源,誰沒有,想必彼此還都不清楚。」

  「這也是學府的意思。不想讓有場源的人,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二來也不想讓那些沒有場源的同學認爲自己這一生就這麼廢了。但爲什麼要在一起考試呢?答案便在我剛纔給出的那句話裏。」

  女教授頓了頓道「很久以前,有一個非常厲害的修行界的前輩,他的修爲達到了傳說中的神場境級別……」

  女教授的話還沒有說完,下面嘩的一下子炸開了。神場境?傳說中?《場源引》中最多隻介紹了修行的前三個境界,虛場境十重,實場境,化場境。菜鳥們一聽到牛人的事蹟,都忍不住議論了起來!

  到底修行有多少境界,余宇一無所知,此刻聽到女教授這樣講,他的心也像是被什麼狠狠的敲了一下,渾身的血液忍不住熱了起來,拳頭攥的緊了些。

  「靜一靜」女教授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面,不以爲忤「怎麼每一次都會有騷亂呢,你們這些孩子就不能安安靜靜的聽我講完?」

  下面交頭接耳的人少了很多。女教授接著說道「那個前輩達到的境界少有人能夠達到,而且據記載,近十萬年來,他是唯一一個能達到那個境界的人。所以他老人家的一言一行對後世修士界產生了很重大的影響。我剛纔給你們看的那句話,就是他老人家留下的!」

  譁

  下面再次震動!

  這是紮紮實實的牛人語錄啊!

  女教授耐心等著,很長一會兒,下面的聲音漸漸消失了,她這才接著剛纔的話道「這句話,經過很長時間的考證,確認的確是他老人家所留,所以修士界從那以後便離開了深山,進入了世俗的世界!」

  「哦」余宇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有場源的學生和沒有場源的學生放在一起考試,其實就是這句話的指導,讓有場源的學生完全像凡人一樣生活,修煉。不要脫離生活,脫離俗世!

  「很早之前,很多修士門派來到了聖城,至於聖城有哪些門派,你們可以到學府的藏書樓裏去看,這方面的書很多。學府便是從那時來到的聖城。我剛纔說,有場源的學生,不要沾沾自喜,是因爲修行,是一條無比艱難的道路,較之紅塵萬丈更加艱難,你會很辛苦,有時一個不小心,就沒命了。你們那天看到有人坐在紅鷹之上,彷彿無比榮耀,但你們可知,他曾經爲了取得修行上的成就,一個人在一個漆黑的山洞中呆了一年?」

  不理會學生的唏噓,女教授繼續說道「無法修行的人,我說了,不用氣餒,因爲還有很多路擺在你們面前,比如從政。從學府出去,在朝爲官的人,非常多,當今朝中,有三分之一的文官乃是我學府的學生。」

  說到這兒,女教授非常驕傲的笑了一笑。

  接續說道「如果有人追求個人力量的增長,學府也是這天下最好的地方,因爲學府有最好的武道教習,最好的武道功法,無論是拳,掌,刀,劍,棍,槍,等等,只要你們想學,就一定能找到適合自己的路!但到底能在武道的道路上走多遠,多高,也要看你們自己的。」

  很多人的眼光開始炙熱了起來。余宇也是一樣。他非常想知道自己的槍法到底是什麼水平,自己練的《混元訣》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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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走路 也能走出花來

  下課回來,走在學府厚實的青石路上,看著留在路上的斑駁的月光,像是跳動著的精靈一樣。此起彼伏的蛙鳴,蟲鳴充滿了整個夏夜。白天的灼熱在月光撫慰下早已化爲了沁人心脾的涼意,他現在明白爲什麼發的是被子,而不是毯子了,因爲山裏,即便是盛夏,夜晚也是很涼的。

  「餘公子,請留步!」正背著手欣賞夜間學府精緻的余宇,被一個叫聲喊住了,回頭一看,是李馨蕊,付凌華二人。

  余宇停下腳步,看著二人。

  李馨蕊壓低聲音問道「我知道有些唐突,但還是想問問公子,您有場源是嗎?」

  余宇沉吟了一會兒,仔細看著李馨蕊的臉,他非常明白,這個女孩子爲什麼要爲自己這個問題。

  「是」余宇乾脆答道。

  「餘公子果然直接。這樣一來,公子的所作所爲便說的通了!」李馨蕊臉色有些難看,付凌華似乎也很沮喪。

  余宇看出來了,兩人應該都不能修行!

  余宇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很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想告訴你一句,任何人都有尋求自己幸福的權利,如果有人在這條尋求的道路上成爲障礙,那我們便應該毫無畏懼的奮起,與之鬥爭到底,無論我們是贏還是輸!」

  李馨蕊粲然一笑道「餘公子的高見,果然與衆不同。馨蕊想請教公子,如果你的幸福和家人的幸福發生衝突了,你該怎麼辦?」

  付凌華有些訝異的看著李馨蕊,似乎第一天認識她一般!

  余宇想了想道「不能不能不說,你給我出了個難題,而且這個問題很籠統,但我還是願意給出自己的看法。如果真有這一天,我想我最少不會選擇犧牲自己!」

  「哦,那公子是不是太自私了些?」李馨蕊問道。

  余宇搖搖頭道「不是姑娘說的那樣。你想,既然是家人,他們肯定也是想看到我幸福的,所以我的選擇如果真的能讓自己幸福,我猜,他們多半也會爲我感到高興。還有,這天下的事,雖說不如意長八九,但很多不如意其實源於我們沒努力,或者是不夠努力。沒有堅持下來,堅持下來的那些人,往往都得到了他們想要的享福。在解決和家人的衝突上,我想也是這個道理!」

  李馨蕊仔細品味著余宇的話,默不作聲。付凌華站在一邊,不知道該如何搭話。

  第二天,余宇便去了書樓!

  那是一個好幾棟樓房連在一起的六層木質樓,很大的一片房子,裏面到處都是書籍,各種各樣的書籍到處都是。說這裏是書的海洋一點不爲過。

  余宇找到修行分類的那一層。開始認真的找了起來。

  看到琳琅滿目的修行書籍,余宇抑制住自己內心的渴望,找到了教習口中的那本《場源本錄》這是一本修行人士必讀的基礎讀物,說是基礎,其實也解決了很多的問題,可以看做是最基本的修行功法。

  由於裏面的書籍一概不外借,不準抄襲,所以余宇只能在裏面人真的閱讀。

  《場源引》中提到的一些知識,這本書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緊接著便是介紹如何修行,如何壯大自己場源的東西了。

  首先是天地之氣。也就是場,是氣!

  氣是什麼,按照書上記載,氣就是力量,是存在於天地之間的偉大的力量,之所以一般人無法運用,就是因爲他們沒有掌握要領,沒有能將這種天地之氣灌注到自己的身體裏,將之吸收,轉化爲自己的力量。

  吸收轉化的過程,就是修行的過程。

  首先虛場境十重。這個時期便是打開全身孔竅,吸收天地之氣進入自己氣海,匯聚到場源之中,然後轉化,如此形成一輪循環。循環完畢,體內吸收的力量便會凝聚在場源中,一旦成功,場源的能量將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強。

  所謂虛,意思就是還不是真的場源,因爲此時的場源不過是指頭大小,是天然的一種存在,沒有經過洗禮,此時吸收到的天地之氣在場源中能匯聚的量很少,而且,場源始終是以一種虛無的氣體存在,而不是實質化的東西。

  到了實場境,場源便開始壯大,同時形成實體,最重要的,《場源本錄》上介紹,到了實場境,必須要獲得定場珠。如果沒有定場珠,體內的場源便隨時都有被天地之氣瓦解的可能。因爲天地之氣本身很狂野,不受束縛,雖然經過議論循環,形成了力量,但在循環的過程中,它卻是沒有被馴服的。

  所以必須要用到定場珠!

  但書上對訂場珠沒有介紹。余宇沒有急著找定場珠有關的書籍看,而是繼續閱讀《場源本錄》。

  實場境過後,有了定場珠,修行之路便會順利不少,但同時也會面臨更大的挑戰,那邊是自己。因爲實場境後是化場境。所謂化場境,第一步要做的便是將自己的場源瓦解,徹底瓦解,與定場珠融合。本來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要將之瓦解,而且還要和一個外物融合,這是很難辦到的事情。所以很多人都在這一步中丟掉了性命,輕的也修爲盡毀!

  書的內容並不多,較之《場源引》薄了不少,半天看下來,余宇收穫良多。下午有課,中午余宇有些不捨的放下書,離開了書樓。

  一連很多天,余宇要麼是在藏書樓看書,要麼便是在上課,對經史子集那些絲毫不感興趣,他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了修行上。然而修行的問題,學府的教習解釋的並不是很多,因爲沒有辦法解釋太多,只能籠統的說個大概。剩下的便是自己領悟!

  半個月後,學府路開啓!

  這是一個教習在課堂上提到的。所謂學府路,是考驗一個人能在這條路上走多遠,堅持多長時間,從而判定一個人在修行這條路上能走多遠的一個標準。

  每年新生入學府,這條路都會開啓一段時間,路就是在男,女兩個宿舍之間的那片小樹林裏。

  看似很簡單,很普通的一條小路,路上鋪滿了碎石。晚間在月光的映照下,閃閃發光,那是石頭反射了月光。和以往一樣,從外面看,沒有任何奇異的地方。

  開啓的第一天,所有人聚集在了那條路上。

  薛子陵,石牧天,李馨蕊,付凌華等等,一干人等都站在小路的源頭沉默著。

  薛子陵沉默一會兒,第一個踏上了小路,緊接著是石牧天……不一會兒有場源的學生都踏上那條路,沒有場源的學生也有不少躍躍欲試。

  余宇也不例外,在人羣中走上了小路。

  剛一上小路,他並沒有任何特殊的感覺,但三步一過,立刻覺得起了變化。先生頭暈眼花,四肢無力,緊接著胸口發悶,渾身發緊。一會兒冷,一會兒熱。整個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幻覺漸漸產生,開始看到了一些當年他背著豆豆逃竄於大山森林之間的場景,下一刻便看到了當年臥盤山被人縱火焚燬的場景。

  余宇汗順著額頭,順著脊背,順著胸口不住的往下淌,一會兒整個人便像是從水裏撈起來一樣,溼淋淋的。要命的是,他自己並不覺得多熱。

  余宇運起《混元訣》,想要抵抗,但真氣剛一動用,那中無形的壓迫感更強烈了,雙腿一軟,撲通一聲,余宇跪倒在路上,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再看看身邊的那些人,早已經下來七七八八了。李馨蕊,付凌華二人面色慘白,嘴角帶血,相互攙扶,苦笑著看看余宇,搖搖頭,離開了。

  余宇咬咬牙,看看前面還剩下的爲數不多的幾個人,包括薛子陵,在內。石牧天也已經下去了。

  很明顯,他並沒有場源,也是不能修行的人!

  林子裏站著幾個學府精壯的漢子,看見有人倒下,非常專業的拎了起來,直奔學府的醫館而去。顯然,這種場面他們早已見怪不怪了。

  時間不長,路上只剩下薛子陵和余宇兩個人了!

  此時兩人的臉色都像是白紙一樣,渾然沒有一絲人色,簡單的挪動著步子,每走一步,臉上的汗滴便會掉落不少。

  不長時間,余宇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幾乎同時,薛子陵也摔倒在小路上,人事不省!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5-6 11:05
第30章 練功場上的是是非非

  走上這條路才知道它有多厲害,也才明白教習爲什麼說,不要經常去,偶爾走一走就可以了。因爲實在太傷身體了。

  余宇在堅持!

  一連十天,中間只斷過一天,那一天,他撐不住了。薛子陵每天必到,也每天必暈倒!

  這晚,余宇坐在自己房裏,默想《場源本錄》上關於修行的記載。他算計著,如果想在那條路上走下去,走的更遠一些,更輕鬆一些,自己的境界肯定很重要。

  但修行的第一個境界是虛場境十重,自己現在算是第幾重呢,還是根本連虛場境都沒有進?余宇不知道,按照那本書上的記載,如果進入了虛場境,便可以隔空攝物。

  余宇心頭默唸,單手向前,感覺氣海內一股熱流慢慢的涌了出來,涌到了手上。余宇手掌上翻,力道對準面前不遠處的一個臉盆,想用這股力道將臉盆舉起。

  一股不知名的熱浪從他的手掌向外溢出,緩緩向臉盆行去。

  但,很快,那股熱浪便在中途消失不見,功敗垂成!

  余宇嘆口氣,這已經是第一百多次實驗了。余宇氣的運起混元訣,一掌打了過去,臉盆砰的一聲,四分五裂。

  「奶奶的,還是我的混元訣有用!」余宇沒好氣道。

  虛場境十重第一重:念動!

  沒到!

  試了很多次沒有成功,余宇收拾一下,離開宿舍,提起長槍,直奔宿舍後面的練功場,這裏是給修習武道的弟子們練功用的,非常大的一塊場地。

  此時月亮已經悄悄爬上枝頭,靜靜的打量著大地上的萬物生靈,發出柔和而舒適的白光,余宇走在林間的路上,腳步輕盈,落地無聲,一會兒便來到了那片開闊地。

  這裏已經聚集了很多練功的學生,都是新生。老生有他們自己的地方。

  余宇暗運混元訣,開始一招一式演練自己的槍法。此時他仍然不知道自己的槍法到底如何,混元訣的威力到底如何!

  每一招每一式都顯得笨拙無比,沒有凌厲的破空聲,也沒有塵土飛揚的大氣勢。穩穩的一槍刺出,就是一槍,沒有花哨的點綴,也沒有優美的舞姿,像是一個幾歲的孩童一樣,在那裏耍著。

  演練時間不長,像每次一樣,余宇開始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發生變化。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在不停的抖動,所有的肌肉說不出是興奮,還是緊張,在不停的相互摩擦著,就像是炒栗子一樣,在不停的翻滾。全身上下被一層熱氣籠罩。手裏的長槍似乎變的有千斤那麼重,每刺出一槍,他都要付出極大的辛勞。

  臉上的汗水開始滴滴答答的往下淌,鼻窪鬢角開始出現豆大的水珠,那是熱汗所致。

  八十一槍,這兩年才能勉強演練一遍,最開始演練的時候,一槍都練不完整。單獨看招式,平淡無奇,但一旦配合了混元訣,情況立刻發生變化。身體像是被什麼東西擠壓的快要變了形一樣,到最後,內臟似乎都在承受極大的壓力。

  收槍,運氣,完成這套動作下來,余宇盤腿坐在草地上,讓自己儘快平復下來!

  因爲他聽到有人在走向自己!

  是付凌華!

  借著月光看的清楚,付凌華此時穿的並不是學府的統一服飾,而是一身緊身裝,上身穿青色小褂,下身是利落的白色長褲,繡著五彩的鮮花,胸部微挺,有些急促的上下起伏著,腳上穿的是一雙白色長靴,手提寶劍,一股子女中豪傑的味道十分明顯。

  余宇站起身,提著長槍靜靜的看著走向自己的付凌華!

  付凌華來到余宇近前站定身形,衝他微微一笑道「以前不知道你能修行,還以爲你是鄉下一個略通文墨,能舞舞刀槍的窮小子!」

  付凌華說的很直接!

  余宇一笑!

  「焱人以劍爲尊,你爲什麼用槍?」付凌華問道。

  「如果我說有多麼喜歡槍,多半不是真的,你可能也未必信。事實上也的確不是。我不像你們,有的選,我是沒得選,在機緣巧合之下就學了槍,後來能選了,但我卻不想改了,因爲這杆槍帶給我的不僅僅是武道那麼簡單,而是保命!」余宇道。

  「劍,不能保命?」付凌華問道。

  余宇沉默了一會兒道「這事兒說到底還是看緣分,我還是覺得自己更適合練槍!」

  付凌華道「恕我冒昧,我看你練槍,招式好像並不怎麼好看!」

  「我練的是殺人的槍法,不用多好看!」余宇道。

  「餘公子,你指的是殺了司徒南嗎?」不知道什麼時候,錢素雅,李馨蕊,等一干女生來到了余宇近前。

  余宇一皺眉「你想說什麼?」

  錢素瑤臉色有些冷「餘公子雖然在望江樓挑了司徒南,但也不用一直拿這事說吧,要知道,學府裏藏龍臥虎,有能力殺死司徒南的,可不止你一個!」

  「那便如何,這與我何干?」余宇道。

  「你?」錢素瑤一愣,她本是想借機羞辱余宇一番,沒想到余宇對她的話題毫不在意。憋了一肚子的火,沒處撒,不由得惱羞成怒起來,冷笑一聲道「餘公子好氣度。但須知野雞就是野雞,永遠都不可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你日日去小路的目的,莫非能瞞得過衆人的眼睛?」

  「哦,你說說看!」余宇玩味的看著錢素瑤道。

  「哼」錢素瑤冷笑道「你不過是想借著和薛公子較量大出風頭罷了,以爲我們不知道。真是笨拙的伎倆。薛公子註定是要進鳳麟閣的人,豈是一般人可比?」

  余宇笑了「錢素瑤,你是想讓我退卻,不再上那條小路是嗎?」

  錢素瑤臉色陡變,心事被人拆穿,臉上顯出幾分不自然來,有些怨毒的看著余宇道「你退卻,自然是知趣的表現,豈是我個人的意思?再說,你可能有場源,但我焱國有場源的人大有人在,進入鳳麟閣的卻寥寥無幾,你以爲憑你能進入鳳麟閣,能和薛公子相比?」

  人越聚越多!

  石牧天從人羣中走出兩步道「余宇,你有場源,已經人盡皆知,你的目的也達到了。但可惜的是,我們卻並不羨慕,你很失望吧?」

  「哈哈」余宇看看周圍的人,再看看付凌華,李馨蕊,哈哈大笑道「恐怕你們都這麼想吧?」

  李馨蕊,付凌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付凌華小聲道「餘公子退卻,自然也是好事,畢竟薛公子乃當代人傑,不是你我可比,何苦這樣爲難自己呢?」

  「哼,他這是打腫臉充胖子,不知量力!」人羣中不知是誰開口道。

  薛子陵不在,余宇估計此人可能在修煉,因爲此人有場源也是肯定的了!

  余宇提了提長槍,臉色有些發白,不是因爲這些人,而是自己剛纔練槍的結果,這些天在小路上行走,讓他心力交瘁,精神疲憊到了極點。沒有人知道他每晚回去都會吐上一大口血,身子像是被抽乾了一樣虛空乏力。

  但他還是在咬著牙堅持著!

  因爲他知道,如果要和李家對抗,如果要給臥盤山那一千多條人命討個公道,自己必須要承受今天的種種,必須要面對任何壓力,哪怕是天大的壓力,都在所不惜。

  是那些人粉碎了自己對於美好生活的嚮往,是他們打碎了自己美好的童年!這個看似繁華的聖城背後,看似昌盛的盛世背後,有多少人知道那些齷蹉不堪的事,有多少人知道那些最低階層的人,他們的生活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在這樣一個國度裏生存,他早就泯滅了自己對光明的嚮往,對大人物的信賴,他開始只認自己手中的長槍,開始只相信自己的手中的長槍,他不想在大仇還沒有得報的時候就被人無聲無息的殺死。

  所以,只能堅持!

  這些,不是他們能理解的。余宇也無心向他們解釋什麼!

  「你笑什麼?是不是被我們說中了,覺得尷尬,這個掩飾可不怎麼高明!」石牧天了冷笑道。

  「是啊,餘公子,你爲什麼不放棄呢,對你又不損失什麼?」有女孩兒輕聲說道。

  余宇環顧左右,眉頭一挑,淡淡道「我爲什麼要放棄,我爲什麼要給薛子陵騰出一條路來?誰來告訴我?至於我自己,哼哼,我能否堅持下去,那是我的事,這和你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如果你們堅信薛子陵一定能進入鳳麟閣,那麼爲什麼還要跟我說這些,到時候看我的笑話,不是更好嗎?如果對他沒有信心,那你們該去勸勸她,讓他多努力,而不是來打擊我,你們不覺得這種伎倆有些蒼白可笑嗎?難道你們這些人只知道讓別人給你們讓路,而不知道自己如何去開闢一條路來?」

  「余宇!」錢素瑤冷聲道「你不要太狂妄了,你這麼說,是在和我們所有人作對,你知道嗎?」

  「哈哈」余宇看著錢素瑤道「這話也可以反過來說,是你們所有人在和我作對。錢素瑤我不妨告訴你,我殺的人,遠不止司徒南一個,曾經我一個人單槍匹馬闖進山賊的老巢,絞殺兩百餘人,曾經我馳馬千里,追擊一個山賊的頭目,當我追到他的時候,他已經累死了。我不足十歲便開始殺人,到現在,我的手上,已經死過不下兩千餘人了」

  說著,余宇眼一瞪,眉頭一挑,臉色陰寒無比!

  「你,你要幹什麼?」錢素瑤等人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付凌華也退了一步,吃驚的看著余宇。

  「余宇,你休要猖狂。我不信你敢在學府鬧事!」石牧天大聲道。但明顯色厲內荏了。

  「哼哼」余宇提起長槍「我不會在學府殺人,但誰說我不敢在學府打人?記住我的話,如果有誰再敢尋釁,我下次將會直接用手中的長槍和你們講道理。錢素瑤,我告訴你,我殺過的女山賊也不少,所以,你不要認爲自己是女人,我就不會動你,如果這樣想,你就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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