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同人】天龍八部之天下有我 作者:半緣·修 (已完成)

 
li60830 2019-5-7 15:30: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6 38119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5:53
卷九 蒼穹無盡 第十節 家國私情
    月前遼國皇太叔耶律重元合其子南院大王捏魯古發動兵變,原來遼道宗皇帝耶律洪基,自立為帝,並四下搜捕之前聞風逃走的耶律洪基之孫耶律延禧。耶律延禧之父耶律睿是耶律洪基長子,可在十年前已卒,耶律洪基便封當時只六歲的耶律延禧為梁王。雖然耶律延禧沒有正式被立儲為皇位的繼承人,可在遼國中”梁王”這個爵號卻是非同小可,在遼國立國到目前為止八位皇帝中,有四位為稱帝時都是梁王的身份,耶律洪基也曾做過梁王。梁王也無異於宋朝中的皇太子身份了。

    耶律延禧怎甘心本該屬於自己的皇位被奪,自然思謀復辟。只是現在耶律重元大權在握,耶律延禧勢單力薄,與之對抗明顯是雞蛋碰石頭。唯有尋找外援。其時天下諸國中,西夏國勢不弱。可是有名的牆頭草,哪邊有利就往哪鑽,立國前後百餘年就一直在遼國和宋朝間搖擺。吐蕃兵力不雄,大理更是地處南疆。難有所助。在此情況下耶律延禧找上宋朝實際的掌權者太皇太后高氏,也並不足奇怪。國與國間從來沒有永遠的對立,趙宋王朝也巴不得遼國內亂不止。宋朝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消耗遼國的國力。不用說耶律延禧自是向太皇太后許下了什麼條件,在利益的大前提下兩方自是一拍即合。太皇太后所要的令牌自然是耶律延禧所要之物。顯然有了那塊令牌後,耶律延禧就有了和耶律重元一爭長短的力量。不過,那塊令牌顯然不好到手,要不然耶律延禧早自己帶走了,而太皇太后也正是考慮到此點。在遼國內亂未生之前,她也不想輕易淌這混水。便找了自己這個外人下手。若能成功盜得,自是好處多多。若是失敗,趙宋王朝也可推得一乾二淨,耶律重元縱是懷疑也沒有藉口把柄。

    想到這裡,劉飛揚不禁擊掌叫道:“果然打得好算盤!”

    李秋水微微笑道:“飛揚,你也猜到此中內情了?”

    巫行雲道:“猜到了什麼?”

    李秋水笑道:“師姐,你可還記得上個月遼國發生的那場政變。當對耶律重元殺死遼帝耶律洪基。已控制住大局,可惟獨跑了個耶律洪基的孫子。”

    巫行雲也是個聰明人,聽到這裡兩相對照如何還不明白?她想了想,說道:“我們江湖中人素不喜搭理官府中事,何況此事牽連極廣。飛揚你可想清楚了?”

    劉飛揚應道:“師伯的意思。飛揚明白。只是飛揚即已接下此事,這契丹總是要再去一次了。”頓了頓,轉頭望了眼廳外。臉上換過沉峻的神色,回頭又說道“不過去契丹前。我要先往崑崙山一躺!”

    逍遙派三大宗師相顧一眼,無崖子道:“不錯。小依父親逝世,你是也應該前去拜祭一番!”

    劉飛揚不置可否。其實他此行要去崑崙山明教,除了拜祭楚萬千,安慰楚依依外,還要去印證一事。早在楚依依在明教眼睛被人毒傷時,他便懷疑一人。只是當時他急著要去天山醫治楚依依的眼睛,只得交代楚萬千暗中查探。卻不想楚萬千還是遭人毒手,丟了性命。雖然表面上是慕容復指使所為。可兩次遇襲,都是在離開明教不久就被慕容復手下伏擊,這就不能說是巧合了!慕容家因為所圖之事,到處勾朋結黨。若說與明教中某人勾結也是極正常之事。楚依依此去明教,雖有黃裳和李滄海這樣的絕頂高手陪同,但明槍易擋,暗箭難防,他再也不敢冒這個險了。一定要在那人再使詭計前趕去明教。

    非是劉飛揚不把這種事關國家民族利益的事放在心上!身為熟知歷史的現代人,他雖然不像其他人敵視契丹等外族,但總是個漢人,在民族的立場上也更多的傾向與宋朝,僅管他對趙宋王朝沒什麼好感。可盜令牌之事並不是關係到宋朝生死存亡那種刻不容緩的大事,相比之下,他自然更著意楚依依這邊。

    無崖子三人不知劉飛揚心中所想,但也覺此時楚依依極需要劉飛揚,劉飛揚先去明教也無不可。無崖子又道:“那取令牌之事也是非同小可。想必遼國對此也是防守極嚴,飛揚可先去明教。我們這邊先具體查探個清楚明白,再飛鴿傳書通知你。”

    劉飛揚心想這也是最好的統籌辦法了,在對事情還未充分瞭解前,任他武功再高,毫無頭緒下,便是去了契丹皇宮也是大海撈針一般,相信以他們三人的手段,該能查到一些眉目。

    商議已定,第二天劉飛揚又去見了下金善明,囑託巫行雲醫治她的症狀,巫行雲自是一口應承。可惜蕭峰還未回來,劉飛揚本有些話要與他說,當下只得作罷。當他提出要馬上就前往明教時,無崖子三人還是大吃一驚,勸他多休息幾天,養好劍傷再去。劉飛揚笑著當場演示了下蒼穹無盡的神奇。表示劍傷已經痊癒,無崖子等人驚異之下才無話好說。他也婉拒了靈鷲宮諸女和薛慕華要陪同前去的請求,辭別了無崖子等人獨自一人一馬前往明教而去。

    初時劉飛揚還只是騎馬趕路,希望能儘早趕上楚依依等人。兩天後他發現坐下良駒的行程速度竟還比不上他的輕功。於是他試著運起輕功與原本的坐騎比試。一試之下,他那匹良駒在無負重的情況下真還比不過他。這還不是短程間的比試,連著跑了約有三四百里。劉飛揚竟絲毫不感到疲累。反倒是馬兒鼻息不斷加重,氣力已顯不繼。還好這一幕是在荒野之地進行。要不然讓人見到劉飛揚竟與馬兒競速,還不把眼珠都瞪了出來。不過縱有人看見,也看不清劉飛揚的樣子,他奔行時把蒼穹無盡真氣運於雙腳,已可讓他做到御氣行風的程度,縱是武林高手也只能勉強看到他的身影,換做普通人,劉飛揚便是在他們身前掠過,他們也只能感到是一陣清風送過。在長途飛奔中,劉飛揚還漸漸發覺,當他只使七成真氣時,蒼穹無盡心法單靠著呼吸換氣,便可保持真氣不墜,也就是真氣的消耗與真氣的恢復持平。而就他七成的奔行速度已可勝過一般駿馬的速度。以他此時的悠長氣脈跑上個兩天兩夜也不成問題,四五百里也不過花了他三個時辰不到。

    於是劉飛揚決定連馬也不騎了。來到一個集鎮上把馬兒賣掉,只靠雙腿趕路。人多時只是一般。一到人稀之處便開始急速前進,也不在乎有些驚世駭俗了。

    楚依依等人只比劉飛揚早走兩天時間,隨她一同前往明教的還有梅蘭竹菊四珠,她們也一路上留下靈鷲宮的聯絡暗號,是以劉飛揚一路沿著她們指示的方向趕去,料想幾天後當可趕上會合,

    這一日傍晚時分,劉飛揚進入岷州城,順著街道路角所刻的靈鷲宮標記,來到一間客棧外,又往前行了數里,不見其他標記。又返回那間客棧走了進去,向櫃檯掌櫃問道:“掌櫃,向你……”話沒說問完,眼角瞥見一黃衣少女從內堂行了過來,大喜叫道:“菊劍。”

    那少女正是梅蘭竹菊四妹中常穿黃色衣裳的菊劍,聽得人叫喚,轉頭望來,也是驚喜交加,道:“尊主!”逐領著劉飛揚向後行去。

    楚依依雖是心急去往明教,可縱有駿馬腳程還是比劉飛揚慢了許多。黃裳和李滄海又擔心過急趕路,反壞了楚依依身體,每天也只行三四百里的路程便住下歇息,這日也只比劉飛揚早一個時常路過岷州在此客棧入住下來。

    一進後面獨立的院子,菊劍便大聲叫嚷起來。聞得聲音,黃裳、李滄海、梅蘭竹三妹齊齊從房中走了出來,只是不見楚依依。梅蘭竹三妹一見劉飛揚便驚喜萬分地搶步上前齊聲行禮叫過劉飛揚一個箭步來到黃裳和李滄海面前,躬聲道:“請外公外婆原諒飛揚當日的離去!”

    李滄海見到劉飛揚也是有些心喜,可想到這幾日來楚依依不知流了多少淚,沉著臉道:”你那天去了何處,整整一天不見蹤影,也不打聲招呼。你眼裡還有幾位長輩麼?”

    劉飛揚趕緊應道:“飛揚知錯了,當日之事待稍後再向外公外婆解釋。小依這些時日身體可好?”

    李滄海見他態度誠懇,且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可見他也是日夜兼程的趕來,心中一軟,道:“她已睡去了。”頓了頓嘆道:”這幾日來小依一直悲傷難抑,心神損耗極大。這樣下去我怕她還未到明教自己便支撐不住了!”

    黃裳道:“現在飛揚既已趕來,或許能讓小依情緒稍緩。你也不用太過擔心。”這句話卻是對李滄海說的。

    李滄海道:“我怎能不擔心?我們好不容易找到外孫女,可小依現在卻是這樣……”

    見劉飛揚神色一緊,黃裳道:“再壞的事情都會過去,不是有我們在小依身邊麼?看你把飛揚緊張的!”

    劉飛揚吶吶一笑,突然想道一事問道:“飛揚聽師伯說過,蕭伯父也隨外公一起前來,怎不見他?”

    黃裳笑道:“在我們出發的第二天,他便折回了。”劉飛揚心下奇怪:蕭遠山對黃裳的尊敬已入骨髓。他既已一同跟來,又遇上了什麼事會讓他返回?

    黃裳又道:“說來遠山的年紀也一大把。他的兒子都是你的結拜大哥,初時他執意要隨我同來,也真難為了他。那天我們正好在途中遇上大理鎮南王等人,遠山的兒子不是與鎮南王之女有情麼。我便讓遠山不必隨我同去了。他在中原浪蕩半生,現在也該享點輕福了,我看那叫段朱的女娃子側也挺順眼!”

    劉飛揚心下恍然,黃裳是不忍心見蕭遠山一把年紀了再隨著自己奔波。借此機會讓他回去在少室山上蕭遠山與鎮南王也頗為投契。正好也讓他們把蕭峰和阿朱的事情給辦了。想道這裡笑道:“阿朱姑娘為蕭峰蕭大哥也吃了不少苦,難得他們雙方父母俱在。若因此把他們的婚事定下了也是喜事一件。也免了蕭伯父的奔波之苦。外公此舉真是一舉兩得!”

    黃裳笑道:“你不用給我戴高帽了!”接著又向劉飛揚問道:“遠山之事先說到這,現在小依還未醒來,你且說說那日你到底因何事離去?”

    李滄海聞言也是不解的望著劉飛揚,她對劉飛揚素有好感,也覺他不是那種做事不負責任,任性妄為的人。縱是心情煩悶當也不會一去就是一天一夜不見蹤影。

    劉飛揚卻不知李滄海心中所想,要不真要找個的洞鑽了,見庭院中種著棵枝繁葉茂的梧桐樹,樹下有張四方桌,四張四凳。劉飛揚在這世界多住客棧。知道那是供人品茗消暑用的。他指著梧桐樹的方向,道:“請外公外婆移步那裡坐下,聽飛揚仔細說來。”

    黃裳和李滄海走到石桌前分別坐下,見劉飛揚並不坐下,黃裳道:“你也坐下來說話吧。”

    劉飛揚也不推辭,邁步上前身體微側坐在了黃裳的對面,梅劍端來茶具,麻利的替三人盛好了茶,又默默退在了一邊,立在劉飛揚身後丈餘處。

    劉飛揚這才說道:“那天飛揚有感,小依所遇的變故,心下難過,本只欲出去稍緩下心中積鬱。不想來到那莊園不遠處的樹林時,竟遇上了房佑龍!”

    黃裳驚道:“是他?”劉飛揚點頭道:“正是他。慚愧的是當時飛揚情緒不寧,竟不知其實他已跟了許久。”黃裳臉色慢慢變得沉峻起來,也不再問話,靜靜的聽劉飛揚講述當時的經過。

    劉飛揚逐把對無崖子等人所說的事又說了出來,除了他出走的原因,其他都毫不隱瞞,從無意中悟得蒼穹無盡到找到失憶的金善明帶回莊園。

    聽完他的敘述,黃裳和李滄海也是與無崖子等人的反應一般,黃裳還在思索他的話,李滄海道:“想不到就這麼短短兩天就在你身上發生了這許多的事。只是你縱是要去見那太皇太后,也該稍個消息回來,你可知小依有多擔心你?不過還好你找到了明兒。只不知明兒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大師姐能否醫好她的病症?”

    劉飛揚心下奇怪,記得當時自己有找了個丐幫弟子傳信的啊,怎麼他們都沒收到麼?只不過現在他也沒必要再說此事,應道:“那是飛揚的疏忽了。但金師妹的事請外婆放心,巫師伯醫術超絕,定可醫好金師妹的!”

    黃裳忽然開口道:“你既已應下太皇太后,怎麼現在不去遼國。國家大事不比個人私情更重要麼?”說到後來,神色越見嚴厲。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5:54
卷九 蒼穹無盡 第十一節 抽絲剝繭
    劉飛揚一怔,料不到黃裳的竟說出這話來。

    李滄海白了黃裳一眼,道:“你急什麼,飛揚又沒說不去遼國。相信飛揚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說著向劉飛揚暗暗遞了個神色。

    黃裳也覺自己適才話語太過嚴厲,語氣稍軟,但還是一臉的鄭重,說道:“我朝太祖太宗真宗三帝曾數次御駕親征也未能收回燕雲十六州,固然是因為天時不與我大宋。還有不得不承認遼國兵強國壯,更勝我大宋幾分。此是若能成功,消弱遼國國力自不待言,我大宋更大有可能收回燕雲十六州,一吐積壓我漢人身土上百年的恥辱。飛揚你可想過此點?”

    劉飛揚忽然明白,黃裳本是宋朝命官,雖然現在已非觀場中人,可從小所學的儒家思想已是根深蒂固,幾十年後一顆忠君愛國之心也是絲毫不減,總還是向著趙宋王朝和黎民百姓。整理了下思緒,開口道:“外公的意思飛揚明白,請外公放心,飛揚並不是出爾發爾的人。此趟趕來,除了要拜祭小依的父親,更主要是為了避免將要發生的危機!”

    “什麼危機?”李滄海見劉飛揚眼神逐漸深沉起來,不似隨口而說,不禁脫口出聲,黃裳也頗有些驚訝地望著他。

    劉飛揚道:“外公外婆都知道小依曾在明教遭人毒手,傷了眼睛。行兇之人是明教一普通弟子,當場便自刎身亡。可他卻也是受害者,是被人催眠身不由己做的事……”

    說到這裡李滄海插口問道:“催眠?什麼叫催眠?”

    劉飛揚這才又記起這時代的人都沒聽過“催眠”這詞,答道:“催眠也就是類似迷心術、懾魂術一般控制人心神的功夫。”說到這裡,他突然間又想起一事,問道:“外公,你在谷中四十餘年,可會一門叫移魂**的功夫?”

    黃裳奇道:“你怎麼知道……哎。當時我就是參研這門功夫,以至心脈受損。有時反會迷失心智……,。”

    聽到這裡,李滄海關切的道:“怎麼這事你卻沒和我說起過。現在可醫治好了?”

    黃裳道:“現在我已沒事了,多虧了飛揚。我才擺脫了這頑疾。”接著嘆口氣,帶著歉意說道:“當年我來到契丹那絕谷,一心只想報仇不理其他事。便回憶起當時圍攻我的明教諸人的武功,其中除了明教教主莫歌我的乾坤大挪移印象最牢,還有當時明教的光明左使李雲的一門奇門異術懾魂**令我印象深刻。為了破解他這門異術,我苦苦鑽研三十多年。這才想出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的方法,便是也創出一門類似的武學。飛揚,你為何突然問起這個來?難道你說的那人是李雲地弟子一脈?”

    劉飛揚是剛才說到“催眠”時。突然記起《九陰真經》中有一段叫移魂**的功夫,心下以黃裳的為人當不會創這種被正派人士視為“妖異邪學”之術。除非是當年他地敵人中有人會這門功夫,他數十年來才苦心鑽研破解,反而無意中也創出了這門心法。聽完黃裳這段話,他心中的脈絡又清晰了幾分,說道:“那人是不是那個李雲的一脈傳人,飛揚並不清楚。只說當時小依被毒傷眼睛後,飛揚急著帶小依去天山找巫師伯醫治眼睛,是以雖有懷疑也暫時無暇查探幕後凶手。可我們一離開崑崙山沒多久,就遭到慕容復手下的伏擊。而這次楚伯父也是一離崑崙山明教沒多久,就遭到慕容復手下的毒手。”說到這裡,站起身來擊掌恨聲道:“飛揚此時真是後悔莫及,當時明明心中已懷疑那人,與小依離開明教時,只特意讓楚伯父行事小心。萬不想楚伯父後來還是遭到毒手,”

    黃裳道:“你也不用太過自責,當時你也是心急小依的眼疾,誰也不想會發生那種事地!”接著又沉聲道:“你是懷疑那人與慕容復勾結,把小依父親的行蹤告訴了慕容復?”

    劉飛揚點了點頭,道:“慕容家因為飛揚的緣故,被迫離開中原,對飛揚一直懷恨在心。其實是我連累了楚伯父!”

    李滄海大聲問道:“你說的那人是誰?”周身衣衫無風自動,顯是憤恨異常。

    劉飛揚道:“他是明教光明右使方臘。當時我無意中救了明教於危難中,明教上下對我感激萬分,正巧當時明教的老教主去世,有不少明教中人欲舉我為明教新教主。飛揚心想也正是因為此而讓方臘對我懷恨在心吧?”

    黃裳沉吟道:“光明右使在明教中身份是很尊貴,可就算明教教主身亡在他之上還有個光明左使。你如何這麼肯定就是他暗施陰謀?”

    劉飛揚嘆口氣道:“明教如今的光明左使秦重今年已近七十,而只二十餘歲的方臘無論武功聲望都不在他之下,還有……據飛揚所知,方臘野心極大,還不止是想當一教之主,甚至在飛揚所遇上的人之中心機最深之人!”他總不能說方臘日後起事反叛,打下了宋朝一半的江山,只能儘量把方臘說得深沉一些。不過在他與方臘幾次的交談中,他也明白方臘絕對是個厲害的人物。他把此事前後仔細想過,嫌疑最大的還是方臘,一切只因自己擋住了他的發展。若自己沒有出現,日後明教教主之位十有八九是方臘的囊中之物,想像下方臘只二十餘歲的年紀便可當上明教光明右使,可見他地厲害。聽黃裳所言,方臘極有可能學了當年李雲的懾魂**。在明教時,方臘並不殺小依,而只是控制了那個替死鬼把小依毒瞎,便是要讓自己離開明教,而後對付自己和楚伯父都是借慕容復出手。便是算準了慕容復對自己的仇恨之心,光這心機手段就比志大才疏的慕容復強了許多。

    黃裳問道:“你這麼肯定是他麼?”

    劉飛揚回道:“十成飛揚不敢說,但這此小依再上明教飛揚卻再也不能掉以輕心,外外婆是絕世界高人,明槍明刀,世間無人可懼,可明槍易擋,暗箭難防,若不能把那人給揪出來,終究是個極大的隱患。”

    黃裳沉吟了會,說道:“你的顧忌不無道理,可你既已說出幕後之人的姓名。我和你師叔自會小心防範,你的心意我也明白了,可太皇太后所托之事卻是非比尋常。早一刻辦成,大宋便多一分利益。呆會你見過小依還是去契丹吧,我自會與小依解釋其中原因。”

    劉飛揚心下暗抽口涼氣,說了半天,黃裳始終還是把趙宋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還是要自己立刻前去契丹。無奈地望了眼李滄海。

    李滄海道:“你怎麼這麼不盡人情,飛揚一片心意趕來,怎麼不讓他去拜祭下小依的父親,虧他還口口聲聲稱你‘外公’,這契丹取令牌之事是那麼好為麼?好取的話,趙宋朝廷不會自己從宮裡找過高手前往麼,那房佑龍的身手恐怕便不在你我之下。朝廷不找房佑龍,卻找上飛揚,還不知其中有什麼內情,你也不細想一下,便推飛揚前去,豈不是糊塗了?”她不像黃裳對趙宋王朝有多大的忠心,在她心中已把劉飛揚當作家人。身為一個女人也是一個長輩,她也希望一家人能在一起,更不忍見楚依依再次傷心擔憂。若不是劉飛揚已應承了下來,她甚至不會答應讓劉飛揚去做這麼危險的事。

    黃裳道:“我怎會不知此中困難重重,可我輩中人練武為了什麼?首要之事是保家衛國,其次才是鋤強扶弱遼國國勢更勝大宋。終此往後都是我大宋的心腹之患,尤其現在遼國新君登位,還不知今後會不會對我大宋重開戰端。若能消弱遼國國力,使他不能對我大宋構成威脅。不啻於免去千千萬萬大宋的百姓免遭戰火荼毒。這才是保家衛國的俠之大義。與此相比,區區一族一家又怎能相比?”說到小事,黃裳都是順著李滄海,可談到這種家國大事他卻是十分堅持。

    李滄海聽了他這番大義凜然的話,心下也無可辯駁,甚至對黃裳又添幾分敬意。可口中還是道:“就算你說的是理,可便讓飛揚隨我們一起上崑崙山給萬千拜祭過了,再去契丹也無不可啊!”

    黃裳不置可否,只是滿含希望望著劉飛揚。劉飛揚也是萬分敬佩黃裳地情操。可一日未把方臘的陰謀揪出來,心中總是放心不下,說道:“外公教訓的是!飛揚也知此事勢在必行,也正因為此事事關重大,飛揚不得不小心謹慎。遼國皇宮說大不大,可要尋那令牌也是如大海撈針一般,飛揚已與巫師伯等商議過。先由他們查探那令牌的具體下落,再飛鴿傳書過來,確保做到一擊中的。乘這段時間,先去崑崙山迎回楚伯父的靈樞。”

    聽了他的解釋,黃裳這才微微頷首道:“那樣也好。相信無崖兄賢伉儷定能有所斬獲。不過飛揚你要答應我,等無崖兄那邊傳來消息,你便立刻趕往契丹。”

    劉飛揚自是連連應允。

    李滄海見黃裳也不再堅持,心下也是暗暗歡喜,正待開口,轉頭之際見楚依依由竹劍陪著,從房中走出,出聲叫道:“小依,你醒了!”

    劉飛揚聞聲望去,竹劍身旁那身穿鵝黃衣衫的婀娜女子,不是楚依依還有誰來?心情也是歡喜,可又見她眼圈微四。這幾日來明顯又消瘦了不少,心中憐意大起,迎了上前,柔聲道:“這幾日苦了你了!”伸手出來,伸到一半,稍一停頓,還是握住了她的左手。

    楚依依倒沒注意到劉飛揚那瞬間的猶豫,數日沒見到劉飛揚,本有千言萬語要說,可這時卻說不出半句話來,不知不覺間眼中又泛上淚花

    李滄海走過來說道:“那日飛揚出外接連遇上一連串的事情,耽擱了數日才回到那莊園,之後馬土又趕了過來。”頓了頓又道:“小依你剛醒來,想必也有些餓了,外婆去弄些吃的來。”說著向黃裳遞了個眼色,意思是說:“你也看到了,你要小依離開飛揚。那又要令她怎樣的難過?”

    楚依依自然知道她是要給自己和劉飛揚獨處的機會,口中還是說道:“外婆奔波了一天也累了,小依怎敢再讓外婆操勞,小依並不餓。”

    李滄海並不應話,只是笑著和黃裳離開了,而梅蘭竹菊四妹也都默默退了下去,留下偌大的庭院給劉飛揚和楚依依。

    見他們全都走光了,劉飛揚又走近一步,另一隻手撩過她的面頰,輕聲道:“這幾日你可消瘦了不少,你可知道讓我看了有多心痛!”

    楚依依心中忽然泛起一種奇怪的感覺,眼前地劉飛揚與從前似乎有什麼不一樣,可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出來,聽了他如此的情話,身心俱軟,可是轉刻又想到自己父親身亡,又不禁悲從心來,咽聲道:“爹爹亡故,小依又如何能不傷懷,每當想起爹爹對小依的疼愛。小依總是忍不住地心傷流淚。”接著又撇了劉飛揚一眼,眼中還道有兩分的幽怨,她還有句話沒說出來,就是”卻不想醒來卻不見你的蹤影!”

    劉飛揚憐惜萬分,把她摟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一切都會過去的!”在此之際,他也知說什麼都是多餘,只希望自己能讓她稍減心中的傷心。雙手摟著她的後背,一股醇和的真氣緩緩渡入楚依依的身體。

    天地間最自然博大的蒼穹無盡真氣立時令楚依依身心一陣舒坦,心中抑鬱也去了不少。楚依依直覺劉飛揚的身體無比地親切溫暖,在劉飛揚胸口低聲叫道:“不要離開小依!”在那有一刻,她知道這輩子再也不能離開劉飛揚了!

    劉飛揚在她腰間的力道又加了兩分,應道:“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即是回答楚依依,也是在對自己說。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5:54
卷九 蒼穹無盡 第十二節 追兇(一)
    再次見到劉飛揚,楚依依果然精神大振。劉飛揚看在眼中,也覺從前對楚依依不夠體貼,在接下來去崑崙山的路上,對楚依依加倍的呵護關懷。在每天落腳休息時,也常常帶她出去散心觀星,舒解心情。這一切看在黃裳和李滄海眼裡,也只是淡淡一笑。李滄海早把劉飛揚當作孫女婿,看著楚依依一天天精神好轉,心中大喜,也是不斷給他們二人製造獨處的機會。黃裳也是心下寬慰,不再提起去契丹的事。

    半個月後,眾人穿過吐蕃國境,終於來到崑崙山腳。眾人的心情都有些壓抑。也不多說,便一起往光明頂而去。行到半山腰,山上走下幾個女子,當前一年約雙十的少女見劉飛揚等人向上走來,看清樣貌後,大喜叫道:“是尊主!”眾女聞言心神一振,奔著迎向劉飛揚等人。

    梅蘭竹菊四妹也已看清奔下來人的樣貌,梅劍朝劉飛揚道:“那是鸞天部的楊碧真姐姐。”

    劉飛揚微微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兩月前鸞天部來到明教瞭解情況後,大半人回轉天山,還是有一部分人留了下來,一方面替小依和自己協助明教大理楚萬千後事,另一方面也是在等候自己等人。而他對這楊碧真也有些印象,當時在靈鷲宮堡外,劉飛揚面對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群豪,便是向她借的劍。後來自己當了靈鷲宮宮主,楊碧真見了自己,除了畢恭畢敬外,還帶有幾分的羞澀與崇拜。

    楊碧真等人來到劉飛揚面前。恭恭敬敬行了禮,這才注意到楚依依身後的黃裳和李滄海二人。在聽了劉飛揚介紹,二人是楚依依的外公外婆後,諸女更是忍不住的震驚。尤其是對李滄海,楊碧真更是仔細多看了兩眼,心裡想道:原來楚姑娘的外公外婆俱是如此絕頂的人物。李滄海也早就習慣了眾人的這種神情,一笑而過。

    上山地路上,楊碧真仔細向劉飛揚匯報了這兩月來的事。和之前鸞天部飛鴿傳回去的消息並無多大差別,自然也說不上發現明教中什麼人的特異之處了!

    劉飛揚並不多說,只是謝過了她們這兩月來的辛苦。楊碧真等諸女連稱”不敢當”。卻看不出劉飛揚表情所含的意思,皆是在心中想道:尊主似乎越發深沉了,楚姑娘的父親遭人毒手去世,他縱是不表現悲傷,也該有憤恨的神情啊!心中雖做此想,可面上誰也不敢稍露半點意思出來。

    來到光明頂正門外,門口巡邏的明教弟子有認得劉飛揚和楚依依的。趕緊迎了上前,自然早有人飛快進去通報了。

    劉飛揚也不與那些人多說,面無表情的與眾人一起走了進去。走到大廳中間時,明教光明左使秦重已帶著明教一干首領迎了出來。此時明教還未立新教主,便由光明左使秦重代行教主職責。還未走到近前秦重就率先抱拳道:“劉少俠、楚姑娘你們來了,楚法王的事,我教上下也是惋惜不已,請兩位節哀!”臉上倒是一片赤誠,還有幾分的愧疚。

    要說楚萬千隻是明教的一個護教法王,身份的位還在秦重之下,且並不是在明教身亡。秦重本無需這般客氣,但明教土下都知道楚萬千和劉飛揚的關係,劉飛揚是明教的大恩人,而上次劉飛揚和楚依依離去時,秦重還答應楚依依會照應楚萬千。而此次楚萬千意外身亡,憨實的秦重總覺對楚依依和劉飛揚過意不去。

    楚依依此時已在微微抽涕,劉飛揚也知秦重的心意,眼光飛快在明教諸人面上掃過,發現諸人面上都是面帶悲色連方臘也不例外應聲說道:“楚伯父的靈位在何處,帶我們過去!”

    秦重見劉飛揚臉上罩著一層寒爽,比之前楚依依眼睛失明時還要冷酷。心下暗暗打了個冷顫,還未回話,劉飛揚又說道:“這兩月來,為了楚伯父的後事,泰左使等人想必也是操了不少的心。劉飛揚這裡先帶小依謝過了!”

    秦重一怔,隨即應道:”哪裡哪裡!”見劉飛揚前倨後恭的語氣心下也有下奇怪,又見劉飛揚的眼神中還帶有一絲難以掩飾的悲憤,轉念一想也就明白:楚法王是他的准岳父,楚法王意外身亡,真兇又未明,他自然是心情不佳。

    黃裳和李滄海卻是相顧一眼,眼含讚許之意。在上山前,他們已決定一切讓劉飛揚出聲。劉飛揚那兩句話先是讓明教諸人清楚他此時是悲憤異常,再讓他們以為那只是因為楚萬千之死才情緒不穩。一來讓方臘懈怠,二來也為劉飛揚接下來的一些查探打下伏筆。不用介紹,他們也認出站在秦重稍後的年輕人正是方臘,以他們八十餘年的閱歷,一看之下也覺方臘大不尋常。

    明教諸人也注意到黃裳和李滄海二人,心下也是驚訝二人的修為,但劉飛揚沒有介紹,他們此時也不便相問。但單看李滄海的模樣,他們也知二人與楚依依關係非淺。秦重只是覺得黃裳面善,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何時見過他,也不再多想。領著劉飛揚與楚依依等人往內走去。明教諸人也隨後一起跟上。

    不多時,眾人來到一掛著花圈白幅的廳前。秦重對劉飛揚低聲說道:“這是楚法王的靈堂,教中諸位兄弟感念與楚法王的情義,是以一直沒有撤去。”劉飛揚感激的朝他點了點頭,他知道那是明教諸人在等待自己和楚依依前來。

    聽到聲響,廳內走出幾位素裝女子,一見劉飛揚便躬聲道:“參見尊主。”

    劉飛揚又是感動又是慚愧,她們都是靈鷲宮中鸞天部的弟子,而近兩月來楚萬千的事幾乎都是她們在忙,而自己直到這時才來到明教怎不感到慚愧,對著她們一陣道謝。楚依依向紅著眼向她們施禮謝過,這才搶步入了廳中。

    因為楚萬千是中毒身亡,屍身毀壞難以保存,是以現在靈堂前只擺著楚萬千的骨灰的罈子。一番儀式過後,楚依依要為楚萬千守靈,眾人勸說不得,最後劉飛揚也一道留了下來。黃裳和李滄海在鸞天部諸女的帶領下,入後休息去了。

    是夜三更,一道快得超越凡人的身影,越過明教重重的巡邏小隊,來到位於明教光明右使的房前。黑影手按在房門上,聽不見任何聲響房門忽然打開一條巴掌大的縫兒,黑影一閃身已晃了進去,房門隨之一關。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黑影才從房這閃出,掩上門凌空而去。

    第二天一早,秦重等人又來到靈堂,一番“節哀”、“保重身體”之類的話過去後,劉飛揚向楚依依黃裳李滄海等人告了聲。向秦重等人做了個手勢,向外走去。

    秦重等人見他面色沉峻,顯然是有話要說,隨著他來到了一個偏廳中。本來劉飛揚縱是有大恩於明教,可在明教終是客人的身份。但此番再遇劉飛揚,在明教諸人感覺中劉飛揚似乎轉了個人般。無形氣勢竟令他們生不出抗拒之心來。

    來到偏廳,秦重問道:“不知劉少俠有何事要說?”

    劉飛揚站力廳中,眼光掃過明教諸人,神態中掩飾不住的悲憤之色。沉聲說道:“我想問下諸位,若明教知道誰是殺害楚伯父的凶手,明教會怎麼樣?”

    眾人先是一愣。接著紛紛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嚷著自然要為楚萬千報仇等等。也有人急不可耐的追問誰是凶手,明教自與本教一役後,教中高手損失近半,後來又提拔了一些人上來,很多劉飛揚都叫不上名字。

    秦重揮了揮手,止住了眾人地嘈雜,問道:“莫非劉少俠已知道殺害楚法王的凶手?”

    劉飛揚沉沉點頭,說道:“其實。從嚴鱗嚴兄的信中,我已知道殺害楚伯父的凶手了!他就是慕容博的兒子慕容復!”接著不理眾人的驚異,緩緩把之前離開崑崙山被慕容復手下阻擊的事說了出來。只是隱去了去甘州一事。末了說道:“兩次阻擊我和楚伯父的神秘部隊都是使用劇毒的g0ng'n-u飛矢,前後一對照。我便知因為我與慕容家的仇怨,這才累得楚伯父遭到慕容復的毒手!”神色中又是一絲悔恨閃過。

    看在秦重眼裡,心知他是在自責楚萬千之死。可又不便出言安慰,轉念一想。說道:“楚法王之仇,我教是一定要報的。現在既知凶手是慕容復,正好新仇舊恨一併算清。”上次因慕容博的奸計,令明教和本教一戰,使得明教差點覆亡,明教已與慕容家也結下了大仇。明教諸人聞言也是群言激憤,恨不得當場把慕容復碎屍萬段。

    方臘說道:“為了替楚法王報仇,也為了挽回明教的聲名,慕容家我們絕不可放過!”接著眉頭一皺,又道:”只可惜不知慕容復的藏身之所,劉少俠可查到慕容家的隱身之地了麼?”

    劉飛揚精神一振,擊掌道:“方右使問得好!若在一個月前,我的確不知慕容復的隱身之地,可就在我來崑崙山之時,接到我手下的飛鴿,她們終於查到慕容復就藏在黃頭回鶻一處極隱秘的山谷之中。”

    明教諸人早知劉飛揚已是天山靈鷲宮的宮主,手下勢力也是極廣,可聞言還是有點半信半疑。方臘心頭一跳,沉眉假作思考狀,眼角一絲餘光卻向劉飛揚臉上飄過,見他此時神情七分憤恨又夾著三分欣喜。眼光望著遠處,想必是在想著怎麼手刃慕容復,替楚萬千報仇。

    劉飛揚又朗聲說道:“我已決定,再過幾天等靈鷲宮所有部屬趕到,便要去黃頭回鶻找慕容復一償血債!”接著眼光又在眾人身上掃過。

    眾人感受到他那森寒的目光,忍不住皆在心下打個寒顫。秦重與諸人相顧一眼,說道:“劉少俠要為楚法王報仇的心意我等明白,可楚法王也是我教的護教法王,為他報仇之事,明教也是責無旁貸。到時我教也絕不敢稍落半分!”他在心中已又信了劉飛揚幾分,這麼說倒也不是會了討好劉飛揚。楚萬千是明教護教法王,被人所害,明教既知凶手當然要討回場子。

    劉飛揚大聲說道:“好,到時靈鷲宮和明教一舉剷平慕容家的所有勢力。但有一點我要說在前頭,慕容復一定要留給我處置!”說到這裡,身上透出一股龐大無匹的氣勢。

    明教諸人明知劉飛揚的氣勢不是為己所發,可還是感到其強大的殺機,整個大廳頓時有如陰寒地獄一般。忍不住都在心裡想道:想不到他的修為竟高到這種程度,這還是人的修為麼?不久,劉飛揚收回散發出去的氣勢,眾人才感到身心一鬆,修為弱的差點一交倒地。

    之後劉飛揚又與諸人商議了下攻打慕容復的一些具體事宜,又制定了幾個方案,應付可能遇到的變故,以確保萬無一失。

    商議已定,明教諸人便紛紛退去,著手安排去了。只是誰也沒注意到的是。在方臘離去時,劉飛揚朝著他嘴唇一陣輕微蠕動,方臘忽然一愣,接著眼中光芒一變,隨著眾人一起出去了。望著眾人退去的身影,劉飛揚的眼中閃過一道精芒,嘴角冒起一絲冷酷的笑容。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一隻白鴿從光明頂某處振翅高飛,幾乎是在同時。一道凌厲的破空之聲響開,還未飛多高的白鴿在空中灑下一陣血羽,一道人影凌空躍過,一把抓住落下的白鴿。人影彷彿從天而降,落腳站在一座房頂上,長發迎風飄揚,正是劉飛揚。而他面對的方向卻是明教光明右使方臘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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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蒼穹無盡 第十三節 追兇(二)
    遠處十餘個看到劉飛揚高高站在高頂的靈鷲宮弟子,齊齊向喊聲奔了過來,聽得聲響的明教不少弟子望見了,也知事情有異,也是一齊趕了過來。沒多久,那個屋頂下面的空地上就站了幾十個人,其中一個頭目模樣的明教中人仰頭向劉飛揚問道:“劉少俠,敢問發生了什麼事?”

    劉飛揚並不回那人的話,忽地仰天怒嘯起來,聲音有如焦雷霹靂遠遠傳開,剎時光明頂上長風捲動,雲起聚合,彷彿一個個炸雷不斷響起,屋頂瓦片也都蔌蔌作響,腳下諸人都是慘然變色,耳中嘯聲有如千軍萬馬奔騰而來,人人都是頭暈腦漲。

    約過了數十息的時間,劉飛揚低頭見那些靈鷲宮弟子人人都是身顫腳抖,各自運功苦苦支撐中,想到反正秦重等人都該聽到聲響了也該趕過來了,又不忍手下受傷,遂停下嘯聲。

    腳下諸人這才稍復鎮定,可尤自感到心驚肉跳。幾個靈鷲宮弟子便是虛脫一般,忍不住就要坐下休息,剛要坐下,耳中突然聽到一個聲音道:“不能坐下,各自運功吐納,對你們的修為會有所助益。”幾人心下一驚,知是劉飛揚傳聲給她們,這才勉力支撐著運起心法調息起來。

    不到半柱香時間,秦重等人紛紛從光明頂四面趕來,仰頭便看到劉飛揚高高站在屋頂,手中一隻血淋淋的信鴿,面上神情陰沉可怕,心下又添幾分驚悸,還是秦重率先問道:“劉少俠這是何意?”

    劉飛揚目光躍過眾人,見方臘也從房間走出,面上還帶著幾分疑惑和震驚,心頭一聲冷笑,躍下屋頂,來到秦重等人面前,冷冷說道:“各位看看這個就明白了!”也不直接遞過,把手中信鴿往腳下一丟。

    秦轟心頭稍怒,可也知事不尋常,揀起地上信鴿,從鴿子腳下拿下綁著的小竹筒,從中取出一張信條,一看之下臉色唰的一下轉白。

    劉飛揚道:“早在小依眼睛被毒傷時,我便懷疑明教中有個內奸,而後我和楚伯父兩次一離開明教就遭慕容復派人阻擊,我更加懷疑有人和慕容復互相勾結,今日我便要把這人給當眾揪出來!”

    眾人大驚,可看到劉飛揚那冷酷至極點的表情,硬生生把口中將要發出喧嘩之聲給壓了下去,不少人都是張大著嘴巴,看這樣子頗有幾分可笑,可卻沒有人敢發出半點笑聲。不一會兒,秦重把手中信條傳給身邊其他幾位明教首領,那幾個人一看也是勃然變色,位列明教護教法王之一的殷邵怒聲叫道:“到底是哪個混蛋勾結慕容復,給他通風報信的,給老子站出來!”

    其他明教諸人沒看到信條的這才知道,原來這信鴿是有人向慕容復通風報信的工具,而從殷邵口中還得知,那人極為狡猾,並沒有署名,在場明教百多人中大多只知道慕容復是當時陰謀挑撥明教和本教相鬥的元兇慕容博的兒子,並不知道之前劉飛揚和秦重等一干首領的談話,至於“通風報信”等等,也是聽得雲裡霧裡。可這時他們都知道此事關系極大,人人都是一幅挺胸拔背的模樣,生怕被威怒的殷邵和劉飛揚懷疑到什麼。

    秦重沉思了一會,向劉飛揚抱拳問道:“六少俠可知這信鴿是何人放出的?”心中卻有一絲疑問:看這樣子,剛才他並不未看過信鴿所載的內容,可為何他之前的嘯聲卻是充滿憤怒?

    劉飛揚好像似看透他心中所想一般,應道:“在剛才商議結束後,我偶然間看到其中那人神情古怪,結合之前心中的懷疑,便暗中更了上去,卻見那人離去之後什麼也不做,第一件事就是回房寫了張紙條,然後神情詭異的放飛這只信鴿。”

    秦重還未開口,殷邵搶著說道:“那人是誰?”當前明教自龍老教主逝世後,論資歷他也僅次秦重之後,倒也無人覺得他唐突。

    劉飛揚反問道:“這是貴教中誰的宅子?”

    殷邵脫口應道:“這是方右使的……”說到這裡忽然醒悟過來,難以置信的望著劉飛揚。這時場中不少頭腦靈活的明教中人,已猜出向慕容復通風報信之人正是教中的光明右使方臘,紛紛轉頭望向他。

    在離開那個偏廳時,方臘突然感到頭腦一片暈呼,接著所作所為好像全在夢中,直到剛才劉飛揚那聲怒嘯,腦子才清醒了點,下意識的走出房外,便是看到明教諸人陸續趕到,腦子還是有點迷糊。當看到那隻已死去的白鴿時,腦子才轟的一下轉醒,心頭泛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接著又聽到劉飛揚和秦重殷邵的對話,每聽一句,心中恐懼便加一分,當看到許多人帶著懷疑和疑惑的眼神齊齊望向自己時,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來。

    這一幕看在明教諸人眼裡,又多幾分懷疑,殷邵向他問道:“方右使,你可有什麼解釋?”雖然殷邵年紀資歷非方臘可比,可方臘在明教中位列光明右使,職位尚在他之上,且為人多謀平易近人,多得明教上下之心,在事情還未明朗前,殷邵也不敢對他高聲質問。

    方臘此時已知自己陷入別人的算計中,而極有可能便是劉飛揚,好在聽殷邵之前所說,那信條上並沒有署名,不及細想便應道:“那紙條不是我寫的。”

    劉飛揚大聲喝道:“方臘,你還敢狡辯麼?要不是我親眼看到你鬼鬼祟祟進房後沒多久,便出來放飛這只信鴿,我還真不敢肯定你便是向慕容復通風報信害死楚伯父的人。”

    聽到劉飛揚這一聲怒喝,靈鷲宮諸女齊齊拔出配劍,指著方臘。也有不少方臘的手下部屬也紛紛拔出兵器,與之對峙起來。

    方臘心中一凜,應道:“劉少俠何出此言,方某何時做過對不起明教,對不起楚法王之事了?”

    劉飛揚手臂一揮,示意靈鷲宮諸女收起兵器,上前說道:“人證物證俱在,你是說我冤枉你了麼?那張紙條我看看!”從明教一人手中接過那張紙條,拿前一看,先是憤怒,接著眉頭一皺,說道:“好你個方臘,果然做得滴水不漏,紙條上也不署名,難怪你敢矢口否認。”

    方臘道:“此事本與我無關,方某何需否認?”頓了頓,輕嘆一聲,又緩聲說道:“只是想不到我教竟出了個內奸,巧施奸計下竟讓劉少俠錯認了方某,我也明白劉少俠此時的心意,只盼劉少俠冷靜下來,查明內情。”句裡行間,無不暗示著劉飛揚是因為心急為楚萬千報仇,而被那個內奸巧施奸計誤會到自己頭上,最絕的是話中無一字埋怨劉飛揚,更讓人感到他胸襟廣博,不少明教中人開始相信方臘卻是被人陷害的。

    劉飛揚心裡一突,想道:方臘竟比我想像還厲害。面上卻是冷笑說道:“你以為那信條上並沒有署名,兵可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麼?那上面的字跡還在,你當都沒有人能認出你的字跡嗎?”轉頭望向秦重等人。

    聽他這麼一說,那些看過紙條的人馬上明白劉飛揚的意思,其中不少人也都看過方臘的字跡,這時想起來也的確像是方臘所寫。

    方臘臉上卻是不動聲色,說道:“那內奸能讓劉少俠誤會方某,說不定也能仿冒方某的筆跡。”

    劉飛揚一怔,這方臘當真是滴水不漏,他這麼一說,便是驗證出信條上的字跡是方臘的字跡,明教諸人也先入為主認為他是被人陷害的了,還好自己已經洞悉他的為人,要不然還真被他給騙過去了,高聲說道:“當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知道我們將要找慕容復算帳的人,包括你當時也不過區區十人,而到現在也不過一個多時辰,你的意思是說秦左使等人其中之一就是陷害你的人了麼?”

    劉飛揚所說的那十人是明教左右雙使,及剩下的三個護教法王,和明教的五散人。連職位稍低一點的五行旗各旗主當時都沒有參與商議攻打慕容復之事。方臘一驚,忽然意識到剛才為撇清嫌疑,卻無意中把其他九人給拉了下水,在這當口可不是好事,見到那九人望向自己的眼光中都帶上了一絲異樣,急急說道:“賊人狡猾無比,或許在暗中聽到了我們商議之事,這才給慕容復飛鴿傳信。”

    劉飛揚忽然有些不耐煩起來,眼中閃過寒芒,說道:“方臘啊方臘,我本來是希望你乖乖坦白自己的所作所為,我也給你個痛快,你既然狡辯個不停,希望你等下不要為自己的選擇後悔!”

    聽到劉飛揚如此冷酷的話語,方臘心中一寒。不由退了兩步,說道:“方某不知哪裡得罪了劉少俠,劉少俠竟要致方某於死地,口口聲聲誣陷方某!”

    聽他這麼一說,明教中不少方臘的簇擁者小聲鼓噪起來,其他人也對劉飛揚那**裸的威脅之語起了反感。

    秦重皺眉說道:“劉少俠請稍安勿躁,待查清事情真相再做處置不遲。”他心中其實也對方臘半信半疑,他實在不願相信堂堂明教的光明右使方臘竟是明教中的內奸,更是害死楚萬千的凶手。此時他也知道劉飛揚是再也不可能做這明教教主了,而在明教之中,方臘雖然年輕,但聲望卻是極高,才能武功也是不凡,可說是明教中興的希望所在。若方臘就是那個內奸,那對明教的打擊可是不小。可另一方面劉飛揚實在沒理由冤枉方臘。

    劉飛揚冷笑一聲,說道:“要看證據是麼,那就隨我進來!”話音未落,縱身躍過眼前人牆,來到方臘的門前,推開門走了進去。

    秦重和三大護教法王五散人等人相顧一眼,馬上跟了進來。方臘稍一猶豫也隨後走了進來。劉飛揚指著房中的書桌道:“各位現在可清楚了?”

    秦重等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忽地面色大變。方臘一看之下,心中猛的一顫,高聲叫道:“這是有人在陷害我!”

    外面礙於身份不便跟秦重等一起進去的明教中人聽到方臘的聲音,卻是面面相覷,不知他們看到了什麼。原來,劉飛揚所指的那張書桌上面,文房四寶俱還放那,硯台上和毛筆筆尖的墨水還未乾透,最重要的是書桌中間還用鎮紙壓著一張白紙,從邊角上看明顯被撕去了一側,而那紙的長度卻和那紙條一般長短。

    劉飛揚朝著方臘歷聲說道:“你不要告訴我是別人在你房中寫了這些東西!”

    方臘忽然指著劉飛揚大聲叫道:“是你,都是你弄的鬼!”

    劉飛揚斥道:“荒謬!小人眼裡天下人皆是小人。說起弄鬼,又有幾人比得給你學自李雲的攝魂**!當日你便是靠此技控制了拖贊,毒瞎了小依的眼睛!”頓了頓,又大聲說道:“你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便可高枕無憂了麼?你可知世上還有一人也會那攝魂**!他便識穿了你的手段,你可知道他是誰?”說著眼中射出一道異樣的光芒。

    方臘忽然一怔,接著呆呆問道:“他是誰?”

    劉飛揚厲聲喝道:“你終於承認是你指示拖贊對小依下的毒手了麼?”

    方臘一驚,馬上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待要彌補已是遲了,秦重嘆聲說道:“方臘,想不到當時就是你向楚姑娘下的毒手!你這麼做到底有何用意?”

    劉飛揚接道:“方臘,就讓我替你回答吧。當時你害怕我一直呆在明教會做了明教教主,便用攝魂**找了個替死鬼毒害了小依,一方面讓我對明教心懷怨恨,一方面也想我離開明教,從此不能阻檔你當明教教主的大計!”

    眾人聞言突然間明白,當時楚依依眼睛受創時,劉飛揚的確對明教極為冷淡,之後很快就離開了崑崙山,而那個提名劉飛揚做明教新教主一事那是提也不用提了!只是他們都想不到,這一切竟然都是出自方臘之手。

    見方臘突然間又沉默下來,劉飛揚又接著道:“你為了做明教教主可謂不擇手段,恐怕慕容博挑撥本教和明教之前時,你便與慕容博勾結上了吧。本來你是想借那一戰借本教之手除去龍老教主,然後再借慕容博之力打退本教,成為明教的大救星,這樣便可順理成章繼任為明教新教主,只可惜你這個如意算盤讓我和林偉騰林兄給打破了!你說我可有說錯?”

    秦重大吃一驚,道:“什麼?是你勾結慕容博害死了龍老教主?”此時他們幾人已相信方臘就是勾結慕容復,向他通風報信害死楚萬千的人,可一時還沒想到他早就勾結了慕容博,借本教的手除去了龍老教主。聽到劉飛揚這麼一說,性急的一個護教法王就向方臘大吼一聲,揮掌拍了過去。

    啪的一聲,方臘好似全無反應,那一掌正中他的小腹,把他打得飛貼牆上,口吐鮮血…眾人也沒想到方臘竟不抵抗,皆是不解的望著他,方臘摸去嘴角鮮血,臉上不痛反朝著劉飛揚厲聲說道:“不錯,要不是你的出現,我早當上了明教教主。要不是你,楚萬千也用不著死!”事到如今他也知道絕無倖免,乾脆直言了當說出埋在內心已久的怨氣。

    劉飛揚冷冷接道:“你是不是還想說,因為我的緣故,還壞了你稱霸天下的大業!”

    方臘一怔,接著仰頭大笑起來,說道:“想不到最瞭解我的人竟然是你!我方臘敗在你的手上也算不怨,我早該知道你所說的知道慕容復的藏身之所也是假的,想必接下來我頭昏腦漲之下所做的事也是在你的控制之下了,你便是另一個會攝魂**的人,是不是?”

    劉飛揚並不答他,忽然手臂向外一伸,那硯台上的殘餘墨水已被他凌空吸來,真氣一轉,那些墨水還未到他手心,已凝結成冰片,被他順手一揮,全數射向方臘。

    方臘還未反應過來,胸口已是一涼,接著周身陣陣麻癢傳來,伴隨著磚心的疼痛,一陣厲害過一陣,片刻間他便哎呀一聲,翻身倒地,伸手不住在身上亂抓著,口中一陣哀號。

    秦重等人見到劉飛揚那一手凌空取物的功夫時,已是心下暗驚,再見就那一片薄薄的冰片就讓方臘如此哀號不止,心下更是驚懼。只聽劉飛揚說道:“我早說過了,如果你之前就坦白一切,我會讓你有個痛快,既然你自己錯了機會,便好好見識下這生死符的滋味吧!而這只不過是你度傷小依、害死楚伯父得到的小小利息!”語氣冰冷殘酷之極,令得秦重等人又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本來有心勸劉飛揚給方臘個痛快的秦重,也不敢再說上半句。

    不一會兒,方臘已是全身是血,飽受著萬蟻咬齒的痛苦,幾次欲求死,可卻沒有一絲的力氣。最後顫聲叫道:“你快……快殺……殺了我吧!”見劉飛揚毫不理他,又吃力的道:“求,!求你……給我……我個痛快,我……我便告……告訴你慕……慕容復的下落!”

    誰知劉飛揚冷冷應道:“你不用痴心妄想了,慕容博老奸巨滑,豈會讓你知道他那最後的藏身之所!”

    方臘難以置信的望著劉飛揚,說道:“原……原來你都知……知道了……”

    方臘雖與慕容復勾結來往,可一直都是信鴿來往,並不知道他的隱身之所。劉飛揚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為昨天夜裡,劉飛揚偷偷摸入方臘房中,輕易便制住了他,對他施展起學自黃裳的“移魂**”,從他口中得知的。

    早在那天知道黃裳有這絕技後,他心中便泛起了個念頭,要以其人之道還制其身,向黃裳學了移魂**。移魂**只是一門精神上的控制法門,學起來並不甚難,劉飛揚很快便學上了手,而這又是黃裳為破解李雲的攝魂**而創出來的,本身就更勝攝魂**,劉飛揚的功夫又遠勝方臘,輕易便給方臘上了個催眠印記,一問一答,順利讓他說出所有陰謀。果然若他之前所料的,方臘是毒傷楚依依眼睛的幕後真兇,並且早就勾結了慕容家,兩次向慕容復通風報信都是想借慕容復之手除掉自己或擒住楚萬千威脅自己,可不論劉飛揚如何詢問,方臘技術說不出慕容家隱身的那個地方。

    劉飛揚料他所說不假,以慕容博的性格,又怎麼會不防著方臘一手?他見再也問不出什麼,本想就這麼把方臘給斃了,可轉念又想,這又太便宜他了,馬上在腦海中就有了個主意,這才放過方臘暫時離去。而整個過程方臘自己卻一點也回憶不起來。

    第二天,他假意告訴秦重等人要攻打慕容家的事,也是要讓秦重等明教中人知道接下來的事,全是為此事而起。在離去時,誰也沒注意到劉飛揚向方臘傳音念了句詞,便是那句令他陷入催眠狀態的指令,接著方臘便迷迷糊糊的回到自己房中,按劉飛揚的指示寫了張紙條,塞入信鴿中便放飛出去。

    而自然劉飛揚馬上就截下了這只可憐的信鴿,發出嘯聲又把秦重等人又叫了過來,一步步把方臘的面目揭開。只是方臘的應變也著實令他驚訝,差點讓他功敗垂成,到了最後又悄悄催眠了他一會,才讓方臘出現馬腳。而劉飛揚便是要讓明教中人明白方臘的真面目,便是名正言順殺他,也無人會有異議。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方臘的號叫聲依然不斷,只聽得秦重等人毛骨悚然,深切感受到這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生死符”的恐怖之功。秦重終於心下不忍,說道:“這方臘雖然罪有應得,可也受了這麼久的罪了,劉少俠便給他個痛快吧!”

    劉飛揚沉吟了會,說道:“那便給秦左使個面子,先饒了方臘,可要這麼放過他,那也沒那麼容易!”伸手在方臘身上一拍,天山六陽掌掌力頃刻便壓下了他體內發作的生死符。

    方臘整個人一鬆,卻有馬上脫力暈了過去,劉飛揚抓住他後背衣服,把他提著便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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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蒼穹無盡 第十四節 西夏婚禮
    看著劉飛揚面無表情的把方臘像死狗一般的提了出來,屋外的明教中人誰也不敢支聲。隨後跟出的秦重也是臉色鐵青的說道:“方臘勾結慕容家,意圖顛覆我教,更間接害死龍教主和楚法王,如今已被劉少俠擒伏!”那些明教中人立時義憤填膺,適才他們也聽到屋裡幾人的對話聲音,現在聽到方臘竟還是害死龍老教主的凶手,頓時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起方臘來。此時縱是那些方臘的死忠份子也知方臘徹底的完了,為了日後撇清和方臘的關係,也加入了聲討方臘的隊伍中。

    劉飛揚不理那些人,直接把方臘提著向楚萬千的靈堂走去。秦重想要開口說話,可話到嘴邊,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沒有出聲,跟在劉飛揚後面走去。明教中的一干首領都知劉飛揚要把方臘帶到楚萬千靈堂前拜祭,也都跟了過去。

    一時間院中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浩浩蕩蕩跟在劉飛揚身後。來到靈堂前,黃裳走了出來,劉飛揚向他遞了個眼色,黃裳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劉飛揚提著方臘直接走了進去,來到還跪在靈前的楚依依身前,那方臘重重往地上丟,說道:“這便是害死楚伯父的凶手之一方臘。”

    楚依依疑惑的望了眼劉飛揚,之前的事她都還比明白,劉飛揚又簡單向她解釋了下,楚依依這才明白,接著憤恨地盯著方臘。在她旁邊的李滄海,厭惡的看了眼方臘,拍了拍楚依依的肩膀,說道:“小依你要怎麼處理這個殺父仇人?”

    她這麼一問,楚依依反倒不知怎麼回答了。在得知父親被害時,她也想過要殺死仇人以報父仇,可如今仇人就在面前。真要她親手殺死方臘她卻也作不到,無力地說道:“隨外婆處置吧!”

    劉飛揚道:“飛揚想先讓方臘在楚伯父靈前,叩頭跪拜,然後再祭楚伯父的在天之靈,外婆你看如何?”

    李滄海和黃裳相顧一眼,點了點頭道:“好!”手臂一拂,一股內勁傳去,把昏迷中的方臘給驚醒過來。

    方臘一醒轉,首先入眼的是身穿孝服的楚依依,還有在她身邊的李滄海。再看周圍的環境,馬上明白這是楚萬千的靈堂,腦中還未反應過來。體內又傳來那種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受。之前劉飛揚只是把他身上的生死符暫時給壓了下去。可這生死符奧秘絕倫,不是天山六陽掌的手法,任何外力一經催發,馬上又激起生死符發作。李滄海那道暗勁本只想讓方臘醒來時吃些苦頭,卻把生死符給激發了出來。

    李滄海見方臘一醒來就痛得滿地打滾,稍一楞已明白其中原故,冷冷向他說道:“這叫副福禍自遭,你知道該怎麼辦了?”

    方臘領略著生死符的味道,已是一心求死,只盼著劉飛揚或者李滄海給自己一個痛快,顫著身在楚萬千靈前拜了三拜。三拜拜完又縮在地上顫聲道:“我……我知道……自己罪……你們殺……殺了我吧!”

    劉飛揚望著黃裳道:“外公你看該怎麼處置他?”

    黃裳見楚依依始終偎在李滄海懷中。再也不多看方臘一眼,沉聲說道:“眼不見為淨!”話音一落。伸手便往方臘揮去。只聽一聲輕微啵的聲,方臘猛地一顫,全身經脈盡碎。頭一歪,便此氣絕!

    靈堂中秦重和三個法王心下一凜,他們早猜到黃裳和李滄海俱是絕頂的高手,而也是這時才知道他們二人竟是楚依依的外公外婆,心中那是震驚無比,楚萬千哪來武功如此高強達到岳父岳母?

    劉飛揚也知黃裳是顧及到楚依依的感受,又見方臘也已斃命,也不想再搞其他。虛空一抓,把方臘的屍體凌空抓起,往外丟去,口中叫道:“不要髒了我們的眼睛!”儘管他知道方臘也算是一代王霸的人物,可此時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具惹人厭的屍體。

    秦重等人再次驚於劉飛揚的武功,個個張大嘴巴不知所措,好在劉飛揚是把屍體往廳外丟去。屍體越過他們的頭頂,直往被攔在廳外的明教中人頭頂落去。那些明教中人已看清來物,有些人下意識的便要伸手接住,可看到周圍的人那是逼之不及往後退去,腦中一個機靈馬上縮手後退。又是一聲輕微的聲響,方臘的屍體落地,卻沒有鮮血橫飛的狀況發生。那是劉飛揚不想外面弄得鮮血淋淋的樣子,手中勁道控制得恰倒好處。

    秦重等人面上那是青一陣,紅一陣,今天明教的臉那是丟盡了!雖然方臘罪有應得,可劉飛揚此舉也絲毫沒有顧及到明教諸人的感受,直當他們有如無物,心下暗惱。

    劉飛揚看在眼裡,伸手在懷中摸出一塊白色絲綢,平舉在秦重等人面前,說道:“這是明教的乾坤大挪移之法。貴教的前代莫教主曾傳我此技,如今我便轉錄一份傳回貴教。”劉飛揚早在來崑崙山的途中,便由他自己口述讓梅劍手錄了份乾坤大挪移的口訣。他早就想把這份口訣物歸原主,只是前一次楚依依眼睛受傷,他根本沒這心情。此次他也作好了明教恩怨一筆勾銷的打算,他也沒打算藏私。

    秦重一驚,顫身道:“這,這是乾坤大挪移的功訣?”雙手平舉過頭,恭恭敬敬的接了過去。他也不敢一人獨看,與三位法王一道,攤開了那絲綢,只看了幾眼,就忍不住滿臉的欣喜,合上絲綢大叫道:“這,這真的是我教的無上之寶乾坤大挪移心法口訣,而且還是漢字敘述。”接著雙膝跪倒,一臉的虔誠。其他明教中人也是一一跪了下來,口中喃喃有語。

    乾坤大挪移的口訣本是記載在一張羊皮捲上,上面全是波斯文字,並且還一直放在明教只准教主進去的秘道中,自當日無名老僧也就是莫歌我失蹤後,接任的程教主無數次進入秘道卻是一直沒能找道那羊皮秘籍,只好憑著印象。靠莫歌我失蹤前一鱗半爪的口訣勉強練到第一層的境界,之後的龍教主也是如此。此事一直引為明教大憾,如今能再次得到乾坤大挪移的心法,怎不令明教中人欣喜若狂?之前的一些小小不快也全都拋到九霄雲外。

    第二天,楚依依便帶著楚萬千的骨灰準備帶回老家安葬,秦重等人也知挽留不住,便又親率明教中人把楚依依和六飛揚等人一直送到了山腳,態度比上次還要懇切。靈鷲宮鸞天部諸女也全部隨劉飛揚一起離去。

    離開崑崙山後,楚依依心中的悲慼還是難去,虧得李滄海和劉飛揚不斷的在旁安慰。黃裳見狀,倒也沒有催劉飛揚馬上趕往遼國。

    一行二十餘人就這樣一路往東,走了七八天已到了宋朝國境雅州,再走幾天便可回到渝州。剛剛穿過氣候惡劣的吐蕃國。眾人都有些疲累,便在城中尋了個客棧住下。

    剛入住一個時辰不到,劉飛揚正與黃裳等人用飯間,便有靈鷲宮弟子來報劉飛揚。說是收到了天山童姥的飛鴿傳書。從劉飛揚離開莊園追趕黃裳等人到如今已有月餘,這還是第一次收到巫行雲的來信,劉飛揚也不敢怠慢,趕緊接過信件。他本欲與黃裳李滄海一道看,黃裳卻笑著推辭了。劉飛揚就自己先看了起來。

    才看了幾行,劉飛揚已是張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他本以為此信說的有關遼國令牌的事,誰知信中所說的卻是大出他意料之外的事。

    李滄海見他神情有異,開口問道:“可是姐姐和巫師姐他們查到那件東西的一些事了?”她也和劉飛揚開始所想的一樣,還道信上面說的是有關那令牌的事,楚依依也是好奇地望著他。

    劉飛揚把信遞了過去。緩緩吐聲道:“信上主要說的是慕容復的事!”

    李滄海眼睛中一亮,接過信來和黃裳楚依依一道看了起來。約過了半盞茶,李滄海把信折好。又遞還給劉飛揚,恨聲說道:“這慕容復好大的膽子,竟還敢打我西夏的主意!”

    原來,這封來信是李秋水所寫。自劉飛揚得知慕容復是殺害楚萬千真正的幕後凶手,靈鷲宮和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眾人便四下打探慕容復的下落。終於在半個多月後,從西夏傳回消息,慕容復在那現身。更令眾人想不到的是,西夏貼出皇版昭告天下,八月初一時,西夏的銀月公主將要下嫁慕容復。雖然不知西夏皇帝怎麼會同意把公主嫁給慕容復,可李秋水一得知這個消息便立刻想到了慕容復的陰謀。信中寫道:“無論是為了西夏的國運和是銀月的幸福,都不能讓慕容復娶到銀月成為西夏駙馬。為公為私,飛揚當盡力趕往西夏,盡力壞之,絕不可讓慕容復的奸計得逞!

    從信中可看出李秋水對這位銀月公主還是頗為疼愛,但信中卻沒有講她有沒有趕去西夏。劉飛揚心想,或許因為李秋水正是從西夏皇宮不辭而別,反倒不便回去了,只好托自己去一趟了。劉飛揚也絕想不到慕容復竟然能搭上西夏的公主,雖然不知這銀月公主是不是原著中地那個公主,可一旦讓慕容復成為西夏駙馬,那之後的後果可就是可大可小了。以慕容復的野心誰都知道他不會只滿足於一個西夏駙馬的地位。李滄海同樣是西夏皇族中人,也同樣關心自己國家的命運,還有那位從未見過面的公主的幸福。

    黃裳也是沉聲道:“此事倒當真棘手!“他也明白慕容復娶西夏的公主絕不是件好事,單看慕容復是楚依依的殺父仇人,便有足夠的理由不能讓慕容復得逞了!李秋水要劉飛揚趕去西夏,他也不好反對。只是這幾天來他一直在想著遼國令牌那事,巴不得即刻取到那;令牌交到太皇太后手中。而偏偏西夏這邊的事更是刻不容緩,連日期都定了。若超過這個時間,就是收拾了慕容復,那西夏公主也是生米煮成熟飯,大恨已生!

    劉飛揚道:“今日已是七月十二,離那成婚之日不到二十天。外公你看此事……?”不用李秋水在信中點明,劉飛揚也不想讓慕容復做這個西夏駙馬。更改何況好不容易得知慕容復的下落,他都想乘此機會了結了慕容復,省得過了這段時間又不知他龜縮到哪個角落去了。可還是在心中暗暗怪道:“這西夏皇帝不知怎麼想的,竟會同意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這麼一位兄台!

    李滄海揮手道:“姐姐已在信中寫得再明白不過了,於公於私,飛揚都要去銀川一趟。之前慕容復已把語嫣害成這樣,若讓他再娶了銀月,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她此時也料到李秋水是自己不便回西夏,要不然甚至只要以她西夏皇太妃的身份修書一封回西夏,恐怕西夏的皇帝也要再掂量幾分。

    黃裳聞言低嘆一聲,從李滄海的語氣中他也聽出她是萬分的支持劉飛揚前往西夏阻止這場婚禮。相比之下,這件事同樣關呼天下百姓的大事,而且時間緊迫,他也不便阻攔,算是默認了。

    見黃裳不語,李滄海心下暗喜,可一看楚依依眼色,想到這樣一來劉飛揚又要離開楚依依,又暗自為她可惜,握住楚依依的小手說道:“小依,你也看到了,看來飛揚又要離開一段時間了!”

    楚依依道:“小依明白的。以慕容復的為人,小依也覺得銀月公主嫁給他不值。”她是萬分不捨劉飛揚離開她,甚至在心中喊道:為什麼天下的事都要和劉郎有關?可李秋水在信中的殷切希望她也看出來了,想要阻止這場皇家婚禮,一般人去了根本無濟於事。從慕容復身上下手,那是最好的辦法,而這樣看來除了逍遙派幾個耆老和黃裳外,最合適的人選也的確就是劉飛揚了!以劉飛揚現在的身手,相信只要他找到慕容復,西夏駙馬對慕容復來說只能是一場夢了!

    李滄海道:“那便這樣,外婆隨小依回渝州,飛揚便先去西夏阻止這場婚禮,順便也了結了慕容復!”

    劉飛揚應道:“飛揚定不會讓外婆失望!”又轉對楚依依道:“對不起小依,我又不能陪你一路回渝州了,待西夏事一了,我再趕來會你!”

    因事態緊急,第二天,劉飛揚便與黃裳等人分別,與楚依依揮淚灑別後帶著鸞天部四個少女折返向北往西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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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蒼穹無盡 第十五節 前因後果
    與楚依依等人辭別,劉飛揚便服與靈鷲宮四女一路轉北而去。西夏國是西陲大國,但劉發揚畢竟人生路不熟,靈鷲宮鸞天部諸女得知劉飛揚又要遠行,紛紛請求陪同前往。劉飛揚不想過度招搖,便帶了熟悉西夏情況的四個少女一同前往,其中也有楊碧真。四女皆對劉飛揚恭敬有加,一路上倒也打理得清清楚楚。

    這一日五人踏上茂州地界,行在官道之上。後面突然傳來急驟的馬蹄聲響。一人在後面急喊道:“靚靚快停下,聽大伯一言!”

    劉飛揚轉頭望去,但見當先一騎上面只是個小女孩,只是小女孩長得有些古怪,兩隻眼睛明顯不一樣大小,鼻孔朝天,臉上偏偏又是一副倔強的神色。後面那一騎上是個中年漢子,身材矮胖,長得倒頗為端厚,正是要追趕前面那個小女孩。

    鸞天部四女將坐騎往旁一拉,其中一個叫陸霞的圓臉少女笑道:“那個小女孩也真是調皮,這麼小的年紀就敢騎馬,害得她家大人在後面追趕。”

    楊碧真見劉飛揚緊盯著後面那個中年漢子,揮手打住了陸霞,朝他輕聲叫道:“尊主。”

    這時小女孩那一騎已趕到了劉飛揚身旁。小女孩只是看了劉飛揚一眼便轉頭回去。突然間劉飛揚飛身從坐騎上躍起,凌空向那小女孩撲去,手臂一伸已抓住她的後背。在馬臀上一點。人又飛身回到自己的從騎上,把小女孩往楊碧真手中放去,說道:“看好了她。”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完成。楊碧真等四女還沒反應過來。劉飛揚已把那小女孩遞了過來,聽到劉飛揚這麼吩咐,知道肯定事出有因,楊碧真自是連連點頭應允。那小女孩也直到這時才驚叫道:“你是什麼人?幹嘛捉我?”劉飛揚並沒有點她的穴,但雙手被楊碧真抓著。人小力弱也根本脫不開身。

    後面那騎乘客見到此變故,更是怒喝一聲,加緊催鞭趕了上來。可還未到近前。看清劉飛揚的樣貌,臉色忽然一變,急急拉住韁繩。隨著馬兒吃痛,仰身長嘶之際,翻身落在劉飛揚面前,臉上是驚恐不定。眼珠一轉,抱拳向劉飛揚道:“尊駕請了。鄙侄女有衝撞之處請尊駕見她年紀輕輕的份上,便放過她吧。在下在此代她向你賠個不是!”神情一下變得恭維無比,還向劉飛揚深深一躬。

    劉飛揚閃身避開他這一躬,那小女孩大叫道:“大伯幹嘛向他這麼客氣,我又沒有得罪他,是他突然抓住我。”不顧中年漢子不住向她遞眼色,尤自說道:“哼,我沒有得罪他,大伯定要說我得罪他,那我就得罪給你看。”說著轉向劉飛揚大罵道:“你這個大壞蛋,混蛋,你幹嘛抓我,我咒你以後逢賭必輸,吃飯吃不下,喝水塞牙縫。睡哪哪床塌……”竟是連綿不絕罵個不停。

    劉飛揚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忽地晃身在小女孩身上一點,小女孩身子一軟隨即暈在楊碧真身上。

    那個中年漢子見小女孩罵個不停,已是冷汗直下,又見劉飛揚突然出手,驚叫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劉飛揚哼道:“你放心我只是讓她先安靜下,我劉飛揚倒也不屑對一個小女孩下毒手。直說吧,你是鄧百川還是公冶乾?”原來,劉飛揚一眼見他便覺得面善,到了後來就記起他正是慕容復四大家將之一,當時曾在擂鼓山見過一面。只是他只知四人中的包不同和風波惡,對另外兩人卻不太有印象。他想不到在這竟會遇上慕容復的人,馬上就把那小女孩給劫了下來。

    中年漢子驚得後退一步,嘆口氣道:“原來你已認出了我,在下鄧百川。”

    鄧百川還待繼續說話,後面又傳來馬蹄聲,兩匹快馬迎面奔來,騎上二人大叫道:“大哥,是你麼?”

    鄧百川面色一變,朝他們大叫道:“二弟、四弟快快回去,劉飛揚在這裡!”來的二人正是公冶乾和風波惡。

    他話音未落,劉飛揚大聲喝道:“誰也走不了了!”伸指一彈,已把鄧百川定在那裡。展開身法如流星般向公冶乾和風波惡躍去。

    那二人聞言一怔,卻並不掉轉馬頭,大叫道:“劉飛揚休傷我大哥!”馬鞭疾打,調著馬頭直向劉飛揚撞去。

    劉飛揚哼道:“你們倒講義氣。”身子拔起,半空中弓起身體,雙手分抓二人。在劉飛揚左手邊儒生模樣的公冶乾,見劉飛揚凌空撲來,心中暗喜:縱是你武功絕頂,在空中也不能借力,就不信憑我和四弟二人還傷不了你!想是這麼想,還是不敢託大,雙手齊齊向劉飛揚拍去。另一邊風波惡也同時揮起馬鞭掃向劉飛揚的腰際。

    劉飛揚冷笑一聲,間不虞發之際,右手閃電般繞上公冶乾的左腕,五指一扣,公冶乾的掌力運到一半,便覺真氣一滯,再也發不出半點力道來。另一邊,劉飛揚手腕一翻,抓住風波惡的鞭子,接著劉飛揚雙腳凌空踢出,把公冶乾和風波惡二人一齊踢下馬去,自己卻是輕飄飄落在他們身前。

    風波惡躺在地上,嘴裡溢著鮮血,無力爬起,口中卻叫道:“劉飛揚你空間想怎麼樣?”劉飛揚適才那一腳,已把他和公冶乾的穴道一併土封住。

    劉飛揚抓起他二人,把他們丟到鄧百川面前,冷冷應道:“這還要我說麼?你們既然是慕容復的人,就應該有這個覺悟!”

    鄧百川此時反倒不再害怕,朝著地上兩個情同手足的兄弟苦笑道:“你們這又是何苦?”

    劉飛揚道:“我也不想殺了你們,只要你們乖乖告訴我慕容復的陰謀,他是如何讓西夏皇帝答應將銀月公主許配給他的,我會考慮放過你們。”接著又望了眼昏睡中的小女孩,又說道:“不要想著騙我,最近我的心情很糟,凡是和慕容復有關的,我都恨不得碎屍萬段。”

    鄧百川見劉飛揚眼中那森寒的精光,心中懼極,大叫道:“不要傷害她,她是我三弟包不同獨生愛女,劉大俠要殺便殺我們三人,只求你放她一條生路。我和三第在天之靈也會感謝你的!”

    劉飛揚奇道:“包不同已死了麼?”心中想道:看他神情不像作偽,好像包不同真有個女兒,鄧百川叫那小女孩“靚靚”,神情也頗多關護,看來她就是包不同的女兒包不靚了。只是包不同怎麼死了?

    鄧百川臉色一黯,似是想起了痛苦的回憶。風波惡急道:“大哥說與他聽又有何妨,我們兄弟三人又不是為求保住自己的性命,可靚靚卻是三哥的唯一血脈,我們怎可不說個清楚!”

    鄧百川心中一凜,臉上換作一副堅毅之色,對劉飛揚說道:“實不相瞞,我們已經和慕容復割袍絕交,不再是他的手下,信不信在你,我們三人落在你手中,那也無話可說,只求你放過靚靚。”

    劉飛揚道:“你們還沒說包不同是怎麼死的?”

    風波惡恨聲叫道:“我包三哥就是被慕容復親手所殺,我們這才與他絕交。冒死帶著靚靚離開的!”

    劉飛揚心下一驚,問道:“慕容復怎麼會殺了包不同?”排開風波惡是慕容復手下這個身份,其實他還是比較欣賞風波惡為人的。又見鄧百川和公冶乾二人也同樣是悲痛莫名的神情,心中已信了九成,只是他沒想到經過這麼多的變故後。包不同還是死在了慕容復的手上!

    風波惡道:“慕容復喪心病狂,他……大哥,還是由你來說吧。”

    鄧百川長嘆一聲。道:“慕容復終究曾是我們的舊主……事情是這樣的……”

    “慢著!”劉飛揚忽然揮手打斷了他,望了下官道左右兩點,又說道:“找個僻靜的地方說話。”手臂拂出,三道渾厚的真氣渡入鄧百川三人體內,瞬間解了他們被封的穴道。他們的身手,鄧百川三人無論反抗和逃逸都不可能逃出他的掌心。

    公冶乾和風波惡穴道一解,緩緩站起身來,與鄧百川相顧一眼,說不出的駭然驚奇。隔空解穴雖然高明,可要做到像劉飛揚這般輕描淡寫,別說慕容復做不到,就是他們的老主人慕容博也做不到。

    劉飛揚指了指前面不遠的一條小岔道。說道:“就去那裡說話吧。”向三人做了個手勢。鄧百川三人也不說話,直直朝他所指的方向走去。劉飛揚又向身後四女揮了揮手,緩緩跟了上去。楊碧真抱著包不靚,其他三女牽著馬兒也跟了上去。

    轉入岔道。約走了半盞茶時間。劉飛揚叫道:“行了,就這說吧。”

    鄧百川三人聞言轉身停了下來,他們也知道面對劉飛揚無論是戰是跑都沒有任何希望。何況包不靚還在他的手中,是以一直不做他想。鄧百川輕咳一聲,說道:“慕容復之所以殺死包三弟,起因就在於王姑娘。”

    劉飛揚奇道:“王語嫣?”他是怎麼也想不到包不同的死又和王語嫣扯上關係了!

    鄧百川又嘆了口氣道:“自古紅顏多薄命,王姑娘容顏秀麗,天下無匹……”說到這裡忽然想起劉飛揚的紅顏知己也是與王語嫣一般的美麗絕倫,頓了頓說道:“王姑娘對慕容復痴心一片,在他聲名狼藉時還是一心一意跟在他的身邊。可是慕容復一心想著光復大燕,無視王姑娘的一片深情。慕容老爺死後,他更是變本加厲,為了攀上西夏貴族李庭登,他竟然要獻出王姑娘!”說著苦笑著搖了搖頭。公冶乾和風波惡也是又厭又恨的神色。

    劉飛揚心下恍然,難怪當時遇見王語嫣時,她是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換作任何一個女子,得知自己最心愛的人為了利益就這樣把自己出賣,誰不是心痛若死?慕容復是卑鄙到了極點,這簡直比原著中他拒絕王語嫣逼得她投井更要無恥十倍!身為女子的鸞天部四女聽到這裡,也是對慕容復一臉的鄙視,俱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劉飛揚問道:“那接下來呢?”

    鄧百川道:“當時我們兄弟四人還在慕容身邊,憑心而論我們四人雖然說不上正人君子,並且在慕容老爺面前發下重誓,要盡心盡力輔助慕容家光復大燕,可也覺得這樣實在太過對不起王姑娘,包三弟更是竭力反對,奈何慕容復心意已決。根本不理我們的勸說,把王姑娘弄暈後,便給那庭登送去。”

    劉飛揚不禁產生個疑問:那李庭登縱是西夏皇族中人,可也不見權勢大到哪去?慕容復也不是傻子,就這樣把王語嫣當作物品一般送了給他,到底能有什麼好處?從目前來看,慕容復極有可能就是想要李庭登牽線搭上西夏公主,可王語嫣後來已逃出魔掌,慕容復又靠了什麼,能得到西夏皇帝的允諾把女兒嫁給他?

    鄧百川並不知劉飛揚已遇上王語嫣,接著說道:“眼見王姑娘即將陷入火坑,包三弟又勸說未果之下,甘冒大險,把王姑娘救了出來,帶著她遠遠離去。”

    說到這裡,公冶乾接道:“包三弟若就這樣不回來,倒也無事。我我們兄弟三人最多受點責罵,可是三弟始終對慕容復忠心耿耿,把王姑娘送到安全的地方後,又返身回來。慕容復見三弟壞了他好事,很是責罵了三弟一頓,本來三弟就這麼忍了。事情也就過了,我們兄弟四人跟隨慕容復十幾年,慕容復倒也不會拿他怎麼樣,可惜三弟的脾氣發作,連頂了慕容幾句,慕容復惱羞成怒之下,就這樣下重手殺了三弟!”

    風波惡大聲叫道:“二哥到現在你還對慕容復客氣什麼,他早就已經喪心病狂,為了權勢皇位,他什麼做不出來?那李庭登也不知是從西夏哪個旮旯角落冒出的東西,他就把王姑娘獻上,到後來還為此殺了三哥,他還是人麼?”

    想到包不同的性格,劉飛揚也料到他的確極有可能死在自己那張嘴上。想到上面的疑問,開口問道:“那你們可知那李庭登和慕容復之間有什麼交易?”

    鄧百川苦笑道:“當時李庭登偷偷帶西夏的銀月公主出來遊玩,然後認識了慕容復。”

    聽到這裡,劉飛揚再也明白不過,憑慕容復的外表文采,只要他耍些手段,相鄰那常年呆在宮中的公主也很難逃得出他的手心。一個是處心積慮,另一個是涉世未深,其結果不難想像。到後來公主對慕容復情愫日深,慕容復再上下打點,讓西夏皇帝點頭答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這樣一來,事情就比想像的還要麻煩點,就算他解決了慕容復,那銀月公主那邊也不好解決。哎,不想那麼多了,總不能慕容復陰謀得逞了!又問道:“那你們是怎麼離開慕容復的?”

    公冶乾道:“我們與三弟數十年交情,情若骨肉,誓同生死。無論是誰殺了三弟,我們縱是不敵也是要拼上性命為他報仇,可是凶手卻是慕容復,我們卻不能報這個大仇,為了三弟,我們也是再也不能留在他身邊了,便帶著三弟的女兒靚靚遠走他方。”

    劉飛揚疑道:“那慕容復會怎麼就讓你們離去?”

    風波惡正待開口,鄧百川止住了他,說道:“其實我們幾人在他身邊一直沒多大助益,三弟一死,慕容復也知就算我們繼續留在他身邊,早晚相見還是彼此難堪,後來我們留書出走,他也沒有來尋我們。”

    劉飛揚見他這句說得有些隱諱,突然想起一事,面色一沉問道:“那幾個月前,明教光明右使方臘給慕容復通風報信,以至明教護教法王之一楚萬千被慕容復手下所殺,這件事你們知道吧?”

    鄧百川三人又是心下一凜。想不到劉飛揚竟也知道方臘與慕容復之間的事,他們三人離開慕容復後,便一直隱居在這附近,此時方臘之死也並未傳多遠。鄧百川應道:“當時我們的確還在慕容復身邊。”

    劉飛揚厲聲喝道:“那你們該知道。楚法王與我的關係了?”臉色愈見陰沉。

    鄧百川三人被他發出的氣勢壓得直喘不過氣來。還是修為最高的公冶乾吃力地說道:“如果,我,我說這事與,與我們無關你相信麼?”

    劉飛揚道:“這話怎麼說?”

    公冶乾道:“事實上自我們跟隨慕容復離開中原後,我們這才知道慕容家除了我們,竟還有那麼大的隱藏勢力,而之後慕容復許多行動,我們參與的也越來越少,都是靠慕容老爺給他留的那批人完成。甚至是方臘,我們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聽慕容復自己說了出來,你說的那事,從頭到尾,我們也只知道個大概。”

    劉飛揚聽他說完,眼睛在他們臉上掃來掃去。深思了一會,說道:“我事先說過了,如果你們騙我,後果可是很嚴重的,不要以後我就不能分辨你們所說的真假。”突然間,伸指疾點,又制住了他們三人的穴道。對楊碧真四女說道:“看住他們,我去去就來。”抓著鄧百川,奔到十數丈外的距離,料公冶乾和風波惡兩人也不知他要做什麼,把鄧百川放下,朝他笑道:“不用怕,我若想殺你,也不用費這麼大的勁!”聲音說不出來的輕綿。

    鄧百川本是驚恐莫名的內心,聽了這麼一句,竟安定了不少。劉飛揚又道:“我說過了,你們說出慕容復的一切,我就放你們走,我說話算話,你們放心吧!”他已對鄧百川用上了學自黃裳的移魂**。

    鄧百川又如何可以抵抗得住劉飛揚此時的修為下使出的精神控制之術,沒幾下就被劉飛揚催眠住了,劉飛揚問一句,他就答一句。劉飛揚所問的事,也大多是之前所問的事,鄧百川一一答來,倒也和他之前所說的一模一樣。當劉飛揚問到楚萬千之事時,他還得知慕容復當時是只想擒住楚萬千,可後來被林偉騰所阻,迫不得已這才痛下殺手,也終於從他口中,得知了慕容家那個隱秘之極的藏身之所。其實早在鄧百川四人隨慕容復來到那個地方後,慢慢已與慕容復漸生距離,比起他們四人,慕容博的那批人的確對慕容家助益更大。

    為了最後確定,劉飛揚弄醒了鄧百川,又依次把公冶乾和風波惡兩人提來催眠問話,所得到的回話也是大同小異,最終確定他們所言的確不假,是因為慕容復殺了包不同,令他們終於對慕容復死心,這才離開了慕容復。今日正是因為包不同的女兒包不靚急欲出來尋找父親,引得鄧百川出來追趕,這才讓自己恰巧遇上,也算是僥倖之至了。

    三個人都問完,劉飛揚這才解開他們身上的穴道,說道:“你們可以走了?”既然他已知道楚萬千之事與他們無關,他也不想難為他們三人,事實上他還對他們三人的義氣為人頗為欣賞。

    三人相顧一眼,都有些難以置信。自始至終,他們三人也不知劉飛揚對他們做了些什麼。儘管心下萬分不解,也不敢出聲詢問。鄧百川望了眼俯在馬背上還在暈睡中的包不靚,劉飛揚笑道:“她,你們自然也帶走就是了,我們可沒興趣替你們照顧她!”揮手示意把包不靚抱過來。

    鄧百川聞言,大喜過望,趕緊搶步上前,把包不靚抱在懷中,突然間又想起一事,對劉飛揚道:“劉大俠,小女孩體弱,你看……”

    劉飛揚知他是怕自己點了包不靚的穴位太久,對包不靚身體發育不利,心下也頗為替包不同欣慰,他可真遇上了三位好兄弟!笑道:“你放心,我並不是遏制她的血脈運行,只是把她震暈過去,對身體無害的。”

    鄧百川半信半疑,可又不敢再多說,連連向劉飛揚欠身施禮,這才抱著包不靚離去。

    待他們走後沒多久,陸霞向劉飛揚問道:“尊主,您剛才把他們三人一個個帶到那邊做什麼啊?”劉飛揚身懷移魂**之事,這些鸞天部的女子也都不知道,平日劉飛揚也素無架子,是以陸霞才敢好奇問了出來。

    劉飛揚把手一擺,笑道:“這可是秘密!”向前走去。後面的陸霞和其他兩個少女吐了吐舌頭,隨後跟上,誰也沒注意到的是楊碧真眼中閃過的異色。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5:54
卷九 蒼穹無盡 第十六節 夜闖皇宮
    幾日後,劉飛揚等人已來到西夏國都興慶銀川。劉飛揚已料到慕容復此時在西夏定是頗具勢力。為了不打草驚蛇,在離銀川還有上百里時,便讓四女分批進去。自己隔了兩個時辰才進了城去。

    此時西夏自一代梟雄李元昊建國稱帝已有八十年,皇位傳至曾孫李乾順,是為崇宗,國勢也達到西夏的巔峰,漫步在銀川城中,隨處可見張燈結綵,其時皇帝嫁女的消息早就四下傳開,無論合與不合,各國都派來使臣祝賀,宋朝遼國也不例外。

    在一家客棧與四女會合後,四女紛紛向劉飛揚匯報了打聽到的情況。四女入城沒多久,已照著劉飛揚的吩咐,先四下去打探慕容復的消息去了。可出人意料的是,西夏國人都知道公主要嫁的是慕容復,可當前竟無人知道這位准駙馬的下落,慕容復在西夏國人眼中也是無比的神秘,對他背景來歷猜測也是版本多多。

    這一切還真是大出劉飛揚意外,在他本來打算中是:先探聽到慕容復的落腳處,直接摸上門去了結了他,然後再潛入西夏皇宮,嘿嘿,以他的身手加移魂**,相信不難讓西夏皇帝收回成命,接著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只不過現在看來,慕容復真是小心謹慎的厲害,難道他已料到會有人對他不利麼。或者已知道自己來找他晦氣,他就躲了起來?劉飛揚轉念一想,又覺不對。慕容復還不至於怕自己到這種程度,況且西夏皇榜都貼出來了。慕容復這個西夏准駙馬的身份也是婦孺皆知。眼下離成親的日子也不過幾天了。按理說就算他不接受西夏百官的祝賀,也沒理由躲起來不見人影啊!以慕容復的為人,他還不借這個機會與西夏百官大打交情?難道慕容復此時不在銀川?劉飛揚腦中忽然冒出這個念頭。

    當晚,乘著*夜色*(不能看的書請刪除),劉飛揚摸進了西夏禮部尚書的宅地,輕易制住了尚書大人和正與他調情的小妾,又重施故技,對尚書大人進行催眠,在劉飛揚心中想來,西夏普通百姓或許不知慕容復的下落,可西夏的禮部尚書應該不可能不知道,公主下嫁這是何等的隆重?身為禮部尚書怎能不上下打點仔細,對於駙馬爺慕容復這邊怎麼說也要關照幾分吧!

    可結果還是出乎劉飛揚意料之外。這禮部尚書是操辦公主婚禮的重要人物,可他也不知道慕容復如今身在何處!只說崇宗皇帝曾吩咐下來。到婚禮前一天,慕容復自會前來迎親。只要他準備好公主出嫁的事宜就是,而問他西夏皇帝是怎麼答應慕容復求婚的,他也答不上來。

    劉飛揚氣結,想不到會是這種情況,心中隱隱感到此事大不簡單。點了他二人睡穴。替他們擺好姿勢,便飄身而去。第二天他們醒來,也不會記起這件事來。在回去的路上,心中不斷盤算著,本來他就不解西夏皇帝怎麼會同意把公主嫁給一介白丁的慕容復。就算慕容復有多少的潛勢力,可他那勢力在西夏皇帝眼中,都是不值一提。要說是公主一定要嫁給慕容復,西夏皇帝無法可施之下同意,此時看來也不像,而由禮部尚書口中得知,西夏皇帝極有可能和慕容復之間早有什麼交易。

    想到這裡,劉飛揚腦中閃過個大膽的主意,何不夜探西夏皇宮找西夏皇帝問個明白?反正在他計畫中早就有這一環,主意打定,劉飛揚又返回客棧中,換上夜行衣,也不與四女交待一聲,便躍出窗口往西夏皇宮方向潛去。皇宮畢竟不比尚書府,守衛森嚴自不待言。小心行事總是好的。西夏皇宮位於城中西北方向,其屋宇樓台的屋頂都是琉璃瓦鋪就,就是夜晚看去也是金碧輝煌,劉飛揚飄乎若風,點地無聲,輕易避過一隊隊手執火把的宮廷侍衛。只是整個皇宮都是***通明的,屋宇樓閣數不勝數,要找到西夏皇帝的寢宮又豈是易事?就算要抓來一個侍衛太監問話,恐怕也不一定會知道皇帝究竟在哪個寢宮中,劉飛揚躲在一座假山之後,暗怪自己料事不周。

    到底要怎麼才能找到皇帝呢?劉飛揚不禁冥思苦想起來。一陣靈光閃過,“就來個投石問路吧。”劉飛揚低聲喃喃著,晃身閃出那座假山,穿過數個迴廊走道,掠到遠處一座高樓之上,運足目邊俯身四望,整座皇宮盡收眼底,足足查看了兩刻鐘。發現整個皇宮共有七十幾隊人來回巡邏,每隊少則八人,多則二十餘人,每隊人巡視的區域都不大,而西南方有座宮殿相對而言侍衛往返的時間會久些。

    心中盤算已定,劉飛揚飛身下了高樓,沿著陰影無聲無息往那座宮殿潛去。來到殿前,貼身藏在柱後,過了一會等巡視這邊的八個侍衛走過,劉飛揚後退兩步,抬頭向頭頂掛著的一排宮燈望去,輕輕一笑,伸指彈去,正中宮燈上面的掛線,燈籠輕飄飄地落了下來。再順手一掌,把燈籠向殿門送去。燈籠還未觸到殿門,裡面的火燭晃動已把整個燈籠燒了起來,一團火焰直接在殿門腳下燒了起來。

    劉飛揚還怕在侍衛來之前動靜不夠大,又打下一個宮燈,往旁邊窗檯推去,天乾物燥的,也是很快就燒了起來,接著火越燒越旺,轉眼間已把宮殿前面燒了四分之一,一邊燃燒還一邊傳出木材著火那種特有的聲響,在這寂靜的黑夜中顯得特別清晰。

    劉飛揚耳中已聽到前方有一隊人奔來的腳步聲了,趕緊閃身躲到另一座宮殿屋頂上,俯著身體就等著看戲了,心裡還不斷自嘲著:想不到我堂堂一派掌門,竟然跑到西夏皇宮來放火,要是讓師傅知道了,不知她會不會氣暈了?

    很快的侍衛就發現那座宮殿著火了。趕緊招呼人手忙著救火,還有不少人大喊道:“走水啦,走水啦,快救火!”剛開始情況還有些慌亂,也不知從哪跑出了許多驚慌失措的宮女太監來回奔走,到了後來在幾個太監頭子和侍衛頭子的指揮下,才穩定了下來,人人提著水桶往大火澆去。接著越來越多的人往這邊匆匆趕來,火勢也很快得到了控制,可整個皇宮上下也都知道了這邊著火了。

    劉飛揚俯在屋頂上,心下卻是暗暗焦急,怎麼不見其他人往別處跑去。他本來是想皇宮中發生火災,事情鬧大了,定能心動皇帝,到時那邊侍衛最多肯定就是皇帝所在之處,而這座宮殿位置較偏,應該很快就能把火滅掉。到時西夏皇帝就是震怒,想必也只道是夜風把宮燈吹落,不小心引起火災,此時還不到子進。劉飛揚就不相信那皇帝不睡了,只要他去睡覺,劉飛揚就有偏心能達到目的。

    也正如劉飛揚所想,沒多久,他就聽見有一人在大聲怒喝著,打眼望去遠處一座宮殿外,正有一位身穿黃色寢衣外披紅披肩的中年人在大聲斥責著面前的宮女太監,身旁還有一隊手執長戟的金甲武士,料來那人就是西夏當今的崇宗皇帝李乾順了。

    因為距離頗遠,劉飛揚也聽不到他說什麼。大約半刻後,經過多人奮力救火,終於把大火撲滅,接著,接連有幾批侍衛往西夏皇帝那邊趕去,在他面前低著頭說了句話,便直直跪了下去。叩頭不止,劉飛揚不禁在心中大叫一聲,想道:哎呀,不會因為這把火而連累許多從送掉性命吧。天威難測,我又疏忽了!

    也不知是崇宗皇帝心軟,還是那些人幸運,崇宗李乾順並沒有讓人直接把那批跪著的侍衛拉了下去,只是訓斥了一頓,那些人三跪九叩後慢慢退了下來。

    這時四面八方有十六個錦袍侍衛躍到李乾順身前跪下,向他匯報了下情況。見了那批人的身手,個個都有不俗的修為。劉飛揚看了也暗暗點頭,看來崇宗皇帝也怕有刺客了。發現那邊著火後,特意命手下高手四面查探一番。

    不過那批人身手再強,也發現不了劉飛揚,劉飛揚此刻隱身在黑暗之中,除非那些人跳上屋頂,一個個查過,就是那些侍衛恐怕也沒人會想到會有刺客跑到皇宮中縱火。就是縱火也不可能只放這麼一處啊!人家是投石問路,而劉飛揚卻是放火問路!

    李乾順顯然也是勞累了一天的模樣,聽那群貼身侍衛匯報並沒異樣,也沒有帶人過來查看這邊被燒的情況,揮手斥退了那些宮女太監。又反身走進那座宮殿去了。而那群侍衛和金甲武士就那樣把那座宮殿圍了起來。不走了。

    劉飛揚冷笑一聲,想道:以為那樣我就沒辦法了麼?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劉飛揚料那西夏皇帝已經又睡去了,就悄悄離開那個屋頂,順手摘下兩片樹葉,繞了一圈來到另一座宮殿頂上,也就離崇宗皇帝就寢的那座二十多丈的距離。

    劉飛揚深吸一口氣,手臂一揚,一片樹葉激射而出,接著身體猛地一躍而起,淡若輕煙,迅似鷹揚,半空中另一片樹葉又飛射拋出,真氣稍墜,腳下一點正好踩中已經力盡正輕飄飄下墜的第一片樹葉上,就這麼一借力,人又飛射向前,再點中第二片樹葉連著兩個空中借辦,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跨越二十多丈的距離落到那座宮殿屋頂之上。且不帶一聲息。說出去都沒人敢相信。

    耳朵貼著琉璃瓦,劉飛揚馬上聽出,下面有屋中有六個人的呼吸聲。有兩個人呼吸較為深沉,想是崇宗皇帝和陪寢的哪個妃子,另外四個估計就是太監宮女等,呼吸極輕,想必他們也都習慣了這般淺睡,連睡覺也不敢睡得太沉,隨時準備著被皇帝皇妃差遣。劉飛揚輕輕搬開幾片琉璃瓦,弄出一個約兩個巴掌大小的缺口,身子一縮整個人如魚一般從缺口處滑了下去,落地也是悄無聲響。

    劉飛揚先找到了四個宮女太監,分別點了他們的睡穴,接著才向黃幔遮著的寢室走去。無聲無息走到龍床前,床簾後面兩人的酣睡聲更加清晰傳入耳中,劉飛揚微微一笑想道:自己也算藝高人膽大了,能夠不被一人發現就來到皇帝的龍床前,我若居心不軌,就是殺了這皇帝。恐怕也沒人知道皇帝是誰殺的!嘿嘿,只不過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恐怕也是沒人想得到吧!

    掀起床簾,劉飛揚伸手疾點床上躺的兩人。只不過他所用的手法不同,對那個陪寢的不知是皇后還是皇妃的美麗女子,只是點了她的睡穴,讓她沒那麼快本來,而對崇宗皇帝李乾順,在把他弄醒的同時,一道真氣已侵入他體內,封住了他身上諸處大穴,令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反正移魂**過後,劉飛揚可以讓他忘記所發生的事,也不怕他看見自己的樣貌。

    本來長相頗有幾分英悍之氣的李乾順正躺在床上一臉驚恐地望著劉飛揚,一身黑衣,而又能避開所有人耳目闖入他的寢室。令他身不能動口不能說,怎麼不令他膽顫?

    劉飛揚嘴唇微動,一道聲線直接傳入李乾順耳中:“皇上不用怕,在下沒有惡意。慢慢放輕鬆,放輕鬆點。”他知道門外不乏高手,稍有聲響便極有可能驚動外面的守衛,是以用的是穿音入秘的功夫。當日他對方臘也是以這種方法催眠的。

    劉飛揚的聲音說不盡的輕柔,彷彿有種魔力,李乾順恐懼之心漸漸消去。兩邊的眼皮慢慢變得越來越沉重起來,神思也漸漸迷糊,只聽劉飛揚又說道:“皇上,你現在很累了,就先睡去吧。等下聽到有人喊‘零零七二二’時,就是你的曾祖宗景找你來了,你要對他知無不言,如果有人說‘二二七零零’,你就會重新睡去,就當做夢一般。”景宗也就是西夏開國皇帝李元昊的廟號,劉飛揚這次的催眠與前不同,他還要在李乾順的腦中留下個印記,讓他醒來後以為是李元昊託夢給他。

    聽到了這句,李乾順終於沉沉睡去,而劉飛揚的移魂**也在這位西夏皇帝身上正式產生功效。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6:00
卷九 蒼穹無盡 第十七節 撥開雲霧
    “零零七二二”一道極低沉的聲音傳入李乾順的腦際,當然我還是用傳音入秘的方式叫喚他的。

    就如魔咒一樣,睡夢中的西夏崇宗皇帝李乾順一聽到那串數字,又迷迷糊糊張開眼睛爬起身來,口中叫道:“乾順拜見吾祖大帝。”依照劉飛揚之前給他的催眠指示,他一聽到那個數字,便把劉飛揚當作是西夏開國皇帝李元昊。而李元昊稱帝時自號“吾祖”,雖然廟號景宗,但西夏後人皆敬稱他為“吾祖大帝”,李乾順並不會武功,也不知曉什麼傳音入秘,這聲音直接從口中發出。還好他聲音較為低沉,想來外面的侍衛也未必聽得見,就算聽見了也只當他在說夢話,不敢闖進來。

    劉飛揚先是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沒聞到什麼異動,心下稍寬,接著才望向李乾順,見他迷迷糊糊的神情上一片肅穆景仰,轉瞬間便猜明白他口中的“吾祖大帝”指的就是李元昊,心中想道:這李元昊還真有點臭屁!口中向李乾順傳音問道:“你還知道朕是‘吾祖大帝’,朕且問你,你為何把銀月下嫁給慕容復?”儘管是假意為之,可從口中說出這個“朕”字,劉飛揚還是有一種君臨萬物睥睨天下高高在上的感覺。

    帝王之家,寢室內就深夜也是熏香火燭不斷。鑄銅燭台上的蠟燭發出黃燦燦的光芒,白玉香爐中青煙裊裊,更添了幾分朦朧色彩。

    李乾順應道:“回大帝,都是乾順教導不善,銀月耐不住宮中寂寞,幾次私下出宮,認識了慕容復,久而久之二人感情日深,乾順見那慕容復也算一表人才,銀月又表示非他不嫁,乾順這才不得已答應她二人的婚事。”因為是在催眠中,他也忘了自己現在也是一國之君,面對劉飛揚這位冒牌的西夏開國皇帝,說話中都帶有幾分敬畏。

    劉飛揚卻感到個中還有隱情,李乾順再是慈祥和藹,愛女心切,身為一國之主似乎也沒理由就因為女兒喜歡,就這麼輕易地把公主給嫁出去了。沉聲說道:“大膽!還敢欺瞞朕麼?慕容復只是一介白丁,還是個奸詐之輩,他若成為大夏駙馬,我大夏焉有幸事?”

    李乾順道:“大帝放心,乾順答應把銀月嫁給慕容復也不是沒有條件的。”

    劉飛揚心道:來了!又問道:“你要他做什麼?你把與慕容復間的條件一五一十說與朕聽。”

    縱是被催眠當中,李乾順聞言還是一陣猶豫,劉飛揚又喝道:“怎麼,對朕也要隱瞞麼?”

    李乾順忙回道:“不敢不敢。”要不是此事還在緊要關頭,聽一國之君對他如此說話,劉飛揚真想得意的大笑出來。這移魂**如此霸道,難怪在古時候被人視為邪門異術,為正派中人不恥,只聽李乾順接著說道:“幾個月前遼國大亂,耶律洪基重元所廢,手下重臣死的死,降的降,惟獨跑了個梁王耶律延禧,也就是耶律洪基的長孫。”

    劉飛揚心下大驚,怎麼遼國那場政變,牽扯如此之廣?最奇的是此事似乎和慕容復也有些關連,不會說遼國那場大亂也是慕容家從中挑起的吧?如果真是那樣,那麼他不得不對慕容復現在的勢力重新判斷了!這麼以來他只知慕容家有支神秘的部隊,但具體勢力多大,其實也不是很瞭解,想到這裡,劉飛揚突然發覺自己太過輕敵了。太過低估慕容復的勢力了。

    “耶律洪基和耶律重元都不足畏,我大夏兵強馬壯,還怕了他遼國麼。嗯,這些年來大夏在你手中也算不錯,這點我很欣慰,慕容復和遼國那場大變有什麼關係?”心中是震驚,劉飛揚還不忘了自己現在這個“吾祖大帝”的身份。讚了李乾順一把,嘿嘿,怎麼說李乾順也是一國之尊,就是被催眠,也要給他點面子。

    聽到“吾祖大帝”的贊語,李乾順面色一喜,道:“那是乾順份內事,也是託了大帝和列祖列宗的庇佑,乾順不敢居功,遼國內亂之後,國力略損,可對我大夏而言還是絲毫無益。慕容復向乾順求親之時,曾提出一點,他有辦法讓遼國就這麼大亂下去,縱不能就那樣拖垮遼國,也能讓我大夏從中取利。”

    “他有什麼辦法?”劉飛揚越聽越奇,慕容復真有這麼大能耐?心中突然想到了宋朝太后皇后要他取的那塊令牌,“你就這麼相信他說的話麼?”

    李乾順道:“當時慕容復曾帶著一個人來見我,那個人原是耶律延禧貼身的心腹侍衛,與耶律延禧一道逃走時被耶律重元的人馬逼得走散。身負重傷時被慕容復所救。由那人口中,乾順才得知遼國一個天大的秘密,這個秘密換在其他時候,或許沒多大作用,可在這時卻極有可能關係到遼國的存亡大事。後來乾順又派人暗中查了那人的來歷。發現真如慕容復所言,那人是耶律延禧的心腹侍衛,這才信了九成。”

    “那枚刻著契丹圖騰的令牌真有那麼神奇麼?”這句話劉飛揚似自言自語,也似在問李乾順,不用再說,他也明白慕容復也已知道此事了,像這種大事,慕容家知道了若還不摻合進來,反倒不像慕容家的行事作風了。

    李乾順應道:“那枚令牌是契丹先祖留下的物,就是遼國皇族中人也只隱約知道這個傳說,具體詳情只有遼國皇帝明白,聽那個侍衛言,耶律延禧倉皇出逃時,也並不知道個中詳情,後來,有一個耶律洪基心腹手下找上了耶律延禧,耶律延禧這才知道那塊令牌的作用。那塊令牌上刻著一個地方,那裡是遼國最隱秘的地方,相傳那裡藏著大批財寶,還有從契丹八部中最精銳的戰士,平常間絕不動用,只有到遼國生死存亡時才可運用,可要想找到那裡。調動那批人,卻非需要那塊令牌。”

    他說的比太皇太后還要仔細,劉飛揚終於明白那塊令牌的作用和來歷,只不過他很懷疑那裡究竟有多少人,遼國真到生死存亡時能發揮多少作用?充其量只能說是遼國皇族國破家亡後的一條後路罷了。從來沒有一個王朝能千年不衰,居安思危,每個王朝都會給後人留條後路,那是一點也不奇怪!隨即又問道:“那慕容復現在可是去了遼國?”

    “是的,那塊令牌也是他娶銀月的嫁妝,前幾天,他派人傳回消息,那塊令牌已經得手,此時應該在歸來的途中了。”

    劉飛揚先是眉頭一皺,李乾順就是被催眠了,可骨子裡還有抹不去的帝王無情的一面。拿女兒的婚事當交易!聽到後半句,卻是心頭大驚,想不到慕容復竟然已經偷到那塊令牌了!慕容復知道此事也就罷了,怎麼他能這麼快就偷到令牌了,遼國皇宮真這麼好走麼?還有那個地方雖然是認牌不認人,慕容復或者西夏人就算拿到了令牌,也不可能找上門去,難道耶律延禧和他們之間也有什麼交易不成?

    正當劉飛揚在沉眉思索時,外面傳來一人低聲的叫喚聲:“皇上!皇上!”語氣中帶著淡淡的不安和疑惑,說話這人是李乾順的侍衛總領。原來,外面的侍衛中有功力高強者一直便聽到李乾順那自言自語的聲音。初時還當他在說夢話,可越聽到後來,越覺得不對。那些人都跟隨李乾順許多年了,李乾順睡夢中縱有囈語,那也不過就偶爾幾句,從來不像今天這般說這許多話,而且所說的都是一些國家大事,雖然這座宮殿已被圍著和鐵桶似的,不可能有外人闖入而不被他們得知,可聯想到適才文慶宮著火一事,加上身為皇家侍衛,直覺上也感到某種不安。那個侍衛總領這才冒著殺頭的危險出聲相詢。

    劉飛揚心下一凜,若讓那些侍衛進來事情就鬧大了。想到事情也問得差不多了,該是撤退的時候了,就對李乾順傳音道:“你去床上躺好。”李乾順此時對外界一切都聽不著看不見。眼中只有劉飛揚這個冒牌的“吾祖大帝”,聞言默默又躺到床上,拉好被子,劉飛揚一輕聲念道:“二二七零零。”幾乎是瞬間。李乾順雙眼一合又沉睡去。

    劉飛揚料想外面的人也不敢闖進來,見李乾順又睡著了去,悄無聲息退出寢室,忽又聽剛才那人再次低聲朝內叫道:“黃公公,黃公公。”

    不好!千算萬算怎麼忘記了那幾個在殿中的宮女太監,他們的耳目最是靈敏,換作平時,外面一有聲響便馬上醒來!適才外面的叫喚聲,本該驚醒他們,可那侍衛總領叫了幾聲,還不見他們反應,已經令外面開始懷疑了。劉飛揚腦中馬上醒悟過來略一沉思,乘著外面的人還沒進來,縱身躍上橫樑,展開壁虎爬牆術從頂上缺口爬了出去,又輕輕蓋上琉璃瓦片,迅速查探了四周狀況,在那些侍衛還未下定決心闖進殿內時,藉著月色遠遠躍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此時這座宮殿外四面都有人把守,劉飛揚這麼做是有些冒險,因他並不想把事情鬧大,就藉著絕頂身法快速離去,還好那裡些侍衛的精神都集中在宮殿裡面,誰也沒想到會有人在他們頭上飛過,且*夜色*漆黑,劉飛揚的身法又快若御風,竟無一人發現異樣。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6:00
卷九 蒼穹無盡 第十八節 客棧被圍
    劉飛揚從了皇宮,身法不減不一會就回到客棧之中。悄無聲息來到房間外,正要推門進入,耳中卻聽到房中傳出的幾個輕微的呼吸聲。再仔細傾聽一會,又發現正是楊碧真等四女的聲息,在門外輕輕敲了聲,低聲叫道:“是我,開門。”

    房內一女低聲叫道:“尊主回來了。”房門打開,說話的正是陸霞。劉飛揚走進房中,見其他三女正站在桌前,人人臉上都帶著如釋重負的神情。他知道四女在無意中發現自己離去之後,心中掛懷,這才在此等候,心下感動說道:“你們一直在等我回來麼?”

    還是陸霞回道:“是啊,碧真姐姐發現尊主不在房中,料知尊主定是連夜去打探慕容復的消息去了。”

    楊碧真聽到這裡,趕緊接道:“看尊主一身打扮,不知可有收穫?”面上還有幾分羞澀。

    陸霞輕聲笑道:“尊主神通廣大,他親自發馬自然不會空手而回。”說著又向楊碧真打了個鬼眼,她這句話也不是拍馬之詞。劉飛揚在靈鷲宮諸女心中的確是非比尋常。若說之前的天山童姥巫行雲是令她們敬畏的長者,而劉飛揚不但是她們的尊主,還是許多靈鷲宮少女心中慈和的大哥哥要。

    楊碧真的神情和陸霞的小動作看在劉飛揚眼裡,他心中一蕩。在這一路上,他已發覺楊碧真對他已超出了一般靈鷲宮女弟子對他的尊重,對他照顧的是無微不至。要不然半夜裡也不會在他房外徘徊了。這種情況陸霞等三女相信也都看在眼裡,明白在心裡。對於這點,他幾次想挑明了和她說個明白,可每次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了。當下裝著沒看到,把晚上皇宮一行說了出來,為了分散她們的注意力,也把自己會移魂**並在西夏皇帝身上施展的事說了出來。

    見到劉飛揚彷彿古井不驚的神情,楊碧真又是欣慰又是失望,可聽到後來也和其他三女一般又是驚奇又是佩服,想不到堂堂西夏國的一國之君,竟被劉飛揚玩弄與股掌之間。

    聽完劉飛揚訴說,陸霞不禁叫道:“哇,那尊主的移魂**豈不是無所不能!”接著突然又想到一事,退了一步,驚恐地對劉飛揚說道:“尊主求您以後千萬不要對屬下用那移魂**,霞兒不想變成那種傻呆的人!”其他三女聞言,也是打了個激靈,望著劉飛揚的神情又多帶了幾分畏懼。

    劉飛揚一愣,說道:“我怎麼會對你們用那種伎倆?”心中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小女孩子家的心思真是,竟會聯想到自己會對她們用這招。

    事實上陸霞等人倒不是怕劉飛揚會對她們施展移魂**,而是被劉飛揚所說的嚇壞了,陸霞生性活潑,想到移魂**就好像魔咒一般,中者就像個白痴一般。任人擺佈,就好比行尸走肉,在她心中這簡直比以前天山童姥的生死符還要可怕!

    劉飛揚不禁苦笑幾下,接著又費了不少唇舌這才稍減四女心中的擔憂和恐懼。末了還是楊碧真擺了擺手道:“霞妹不用杞人憂天,尊主那招只會用在敵人身上,怎麼會使在我們身上?”安慰了下陸霞,接著又轉對劉飛揚問道:“尊主適才說慕容復正在趕回西夏的途中,不知尊主打算在什麼地方對他下手?”

    劉飛揚沉吟道:“離婚禮還有七八天的時間,估計慕容復也要在三四天之後回來,一來我不想在這空等,二來到時他回到西夏後,幫手眾多,有他許多手下又有西夏的官兵,西夏怎麼說也是秋水師傅的故國,我不想在此把事情鬧得太大,最好在西夏國境外就把慕容復給收拾了!”突然間又想到自己還並不知道慕容復歸來路線,要想在路上截住他也不知從何截起,還有自己剛才還在西夏皇宮放了把火,對西夏皇帝還用上了移魂**,把他玩弄於股掌之上,好像已經對李秋水有些不敬了。

    四女中也就楊碧真心思最為敏捷,接道:“就算在這西夏國都尊主要收拾慕容復也不是難事。但正如尊主所說那樣太過張揚。若能在西夏國境外把慕容復殺了,那就最好不過。”說到這裡又想到這麼一說,簡直就是拾劉飛揚的牙慧說話,臉上一紅,又說道:“料來這時慕容復身邊定有不少人手,他就是再隱藏行蹤,也不難打聽到。從遼國回西夏也就那麼幾條路,我記得三十六洞中金雲洞和祭天洞兩洞就坐落在那片地方。霞妹,你可記得金雲洞和萬邪洞的洞主名字?”

    陸霞還未聽她說宛,就拍著手喜道:“是了,遼國到西夏的幾條必經之路正是金雲洞和祭天洞的地頭,讓那兩個洞主著力打探慕容復的行蹤,相信會有所斬獲。”沉著頭想了會,又說道:“金雲洞在雲內州之西,他們的洞主一脈相傳,我記得這一任的洞主好像叫金戰龍。祭天洞的洞主叫真……真什麼道人來的?”

    另一個少女接道:“叫真髓道人。”陸霞聽了,大力點了下頭道:“對,就叫真髓道人,身為漢人,修煉的卻是遼國灑滿教的武功邪術。”臉上還一臉不屑的神情。

    劉飛揚才聽他們幾個這麼一說,心下也是大喜。他也隱約記得當初向他投誠表示效忠的就有金雲洞和祭天洞兩洞在內,只是他不知道三十六洞具體位於何處就是了,他才不管那個真髓煉什麼武功。管他黑貓白貓,這時候他正是用人之際,能查到慕容復等人的行蹤就是好貓,說道:“時間緊迫,霞兒明天一早就飛鴿知會那兩洞的人馬,著他們全力監視遼國到西夏的各條要道,一有慕容復的下落便馬上回報。”

    陸霞點頭應了聲,接著又道:“尊主,那可要再招些姐妹過來,到時也可有些幫手?”她是想到,以劉飛揚的武功對付慕容復不難,可到時慕容復身邊不乏眾多手下,就怕劉飛揚敵不過人多。

    劉飛揚想了想,說道:“這一來一回怕時間趕不及了。放心,我要對付的就慕容復一人,只要知道了他的下落。我相信幾百個人還是困不住我的!”他此時對自己的武功極有信心,更何況他也不會傻到還未見到慕容複本人,就直接面對慕容復的一干手下,從擂鼓山那一戰慕容復的身手來看,就算慕容復這優時間武功又有所長進,他也相信只要讓他潛到慕容復身旁,完全可以以在片刻間擒住慕容復。

    陸霞口頭應著,也不再說什麼。劉飛揚見她們眉間忍不住的透出倦意,計議已定,便讓她們回房休息,接著四女一起向劉飛揚告了聲,退出劉飛揚的房間。各自回房去了。

    說實話,就算折騰了大半個晚上,劉飛揚也是一點睏意也沒有,盤膝坐在床上,腦中不住回想此次事情的前後。

    從鄧百川等人口可知,慕容復是早就打好主意,借銀月公主攀上西夏權力高峰,且不論他用什麼手段,銀月公主的確對他情根深種,要不然慕容復也不敢就這麼冒昧地向西夏皇帝求親。而西夏皇帝李乾順就算有銀月在他耳邊苦苦哀求,以他一國之君也不可能答應這門親事。

    也不知是慕容復早就布好全盤計畫,還是他真走了狗屎運,竟然在這種關頭,得知了遼國那個驚天秘密,以此做條件,身為一國之君的李乾順當然知道掌握了那塊令牌後對西夏能帶來什麼利益,進可讓遼國從此陷入戰亂中,西夏從中取利。西夏自建國皇帝李元昊的曾祖爺爺一輩起,就是干這一行的老手,西夏就是在遼國和宋朝不斷的爭戰和夾縫中發展起來的。退一步來說,李乾順大可以第三方的姿態把令牌還給遼國新皇帝,這中間也是大買賣一件,正是因為得知這個消息。李乾順這才答應了慕容復的求親。劉飛揚不明白的是,慕容復的令牌還未到手,怎麼李乾順就這麼輕易答應慕容復了,而且還是大貼皇榜昭告天下那種,若是萬一慕容復失手了,他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對了,劉飛揚雙掌一拍,突然想到李庭登。當初銀月公主和慕容復的結識就是他居中牽橋搭線的,極有可能慕容復求親這件事也是他牽橋搭線的。西夏國貼出皇榜這樣一來也可安慕容復的心,好讓他相信西夏國的誠意,盡心去辦這件事。這件事風險極大,可事成後能帶來的利益也是巨大的。慕容復即能找上西夏,估計也不難找上其他人。

    只是最讓劉飛揚想不到的是,慕容復竟然這麼快就拿到了那塊令牌,還真不得不服慕容復有一套,還有遼國還有其他各方到底知不知道失去了這塊令牌,知道了後會有什麼反應?看來這點也要先知道,這對日後的行事也極為重要。明天就讓陸霞也向外打聽下這件事。

    哎,要是有遠程通訊工具就好了,又只能靠飛鴿來互通消息了。來到這世界這麼久了,他幾乎都忘了手機、網絡這些現代的通訊工具了!

    第二天一早,劉飛揚便找來陸霞吩咐了這件事,還吩咐她把這邊的事也傳回天山童姥那,當然放火燒西夏皇宮的事就此隱去不提了。陸霞也是一一照辦去了。

    接下來,楊碧真等人又找來遼國與西夏間的山川地理圖,幾乎一整個白天,劉飛揚都窩在房間。研究那幾份地圖,有了楊碧真等四女的講解介紹,很快對那裡的地理狀況有了大概的瞭解。

    楊碧真指著鋪在桌面上的地圖向劉飛揚說道:“霞妹已把消息傳給金雲洞和祭天洞兩洞人馬,相信就算有回音也要兩三天之內的事。到時候慕容復極有可能已到了黑風坡這裡。”

    劉飛揚點了點頭,突然眉毛一蹙。陸霞見狀,問道:“尊主你怎麼了?”其他三女也是不解地望著劉飛揚。

    劉飛揚擺了擺手,沉聲道:“外面突然來了大批人,你們在這裡呆著,我出去看看。”說著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劉飛揚他們住在二樓,劉飛揚走近扶欄,往下一望,只見樓下大廳中已奔了幾十個全副武裝的官兵,皆是兵刃在手,還有許多的強弓手,外面人影晃動,怕不有幾百的人。劉飛揚心下一驚,只聽下面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先是用西夏語喊了幾句話,接著又用漢語大叫道:“這裡的人聽著,我數到十,統統給我下來,站到這裡。否則便格殺勿論!”說完,他身後又竄出十幾個士兵,一邊沿著樓梯上了樓來,一邊往後房而去。挨房挨間的搜查拉人。

    見到這麼多官兵闖了進來,客棧掌櫃都快嚇傻了,壯著膽子想上前詢問,話還沒出口就被一官兵用刀指著腦袋,再聽到他這麼說,更是兩腿哆嗦,冷汗直流,直覺告訴他,這客棧中定是住了什麼朝廷欽犯等的人物,要不怎麼會有這許多的官兵闖上門來?到時還不知他能不能脫得關係!正在他求神拜佛時,身子一輕。已被兩個西夏士兵架著,拉了出去。

    房中四女也早聽到外面的聲響,一起走出屋來,來到劉飛揚身後。看到這些粗暴的西夏士兵,陸霞咂著嘴道:“這些人真蠻橫,要抓什麼人麼?”

    楊碧真若有所思望了眼劉飛揚,皺眉道:“難道是衝著尊主來的?尊主,你有何主意?”

    劉飛揚也猜不到那些西夏士兵的意圖,應道:“我們靜觀其變。”

    說話間,已有三個西夏士兵衝到劉飛揚等人面前,其中一人大喊道:“下去!”陸霞聞言,正要發作,見劉飛揚攤了下手,就那麼往前走去,硬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壓了下去。跟著劉飛揚走去,其他三女也一起向前走去。

    樓梯走了一半,劉飛揚突然發現奇怪的一點,那些的客人都被那如狼似虎的西夏士兵給帶到廳中後,那個西夏軍官只是看了幾眼,就揮手示意手下把那些人帶到外面,已陸續被帶出去有十來個人。

    劉飛揚心中納悶,打眼往那個西夏軍官望去,只見那人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嘴角還泛起一絲陰冷的笑容。劉飛揚心中一動,警覺突生,大叫道:“大家小心!”雙手攤開,握住樓梯兩邊的扶手,用力一折,兩條木棒就抄在手中。在向前似風車般舞了起來。

    也就在他那句大喊的同時,那軍官同時厲喝道:“放!”兩邊蓄勢待發的弓箭手齊齊向劉飛揚等人射來利箭,他身後的四女在劉飛揚大喊的時候,稍愣了下也馬上醒悟過來,反手就把後面的三個西夏士兵擒住。

    劉飛揚完全明白了,這批人就是衝著自己來的,還好他警覺得時,手舞著兩支木棒舞的風雨不透,把射來的利箭盡數擋住,這邊的弓箭手分三排,每排都有二十來人,輪流換射,只聽得嗖嗖的聲響,箭矢幾乎是毫不停歇地射來,劉飛揚頂著前面的箭雨,剛前進了一步,就有幾支弓箭向後漏去,射向四女。為了身後四女的安危,他只得又退了回來,與四女緊守在一起,只片刻間,劉飛揚的腳面下已堆著上面支的箭矢。

    劉飛揚此時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叫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越來越多的西夏士兵往這邊來了,擒賊先擒王,你們先護住自己。”

    四女也知道這樣久守下去根本就是坐以待斃,齊聲應道:“尊主不用擔心,我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劉飛揚點了下頭,大喝一聲,手上加勁,運上乾坤太極勁,在兩條木棒間形成一股旋轉的氣勁,猛地向前推去,身子一晃已向那個為首的軍官衝去,只聽得幾聲慘嚎,頃刻間已有十幾個西夏士兵被反射回去的利箭所傷,還有幾個士兵被劉飛揚前推的氣勁打個正著,慘叫著倒飛出去,連帶著身後的兩排士兵,一起向後撞飛開去,倒地都是七竅流血,不動不響了。

    乘著那些西夏士兵那一瞬間的驚恐停頓,劉飛揚又連連打飛眼前幾人,來到那個軍官前面,伸手便向他拿去,那個軍官面色一緊,揮刀便向劉飛揚手臂斬去。

    劉飛揚“咦”了一聲,之前倒看走眼了,這一刀乾淨利落,沒十來年苦練難有這種火候,驚訝歸驚訝,這軍官雖是個用刀好手,可在此時劉飛揚面前,還是擺不上檯面,手腕一翻,已在電光火石間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繞已把刀架在他的肚子上,大喊一聲道:“全給我住手!”

    命懸一線,那個軍官僅管心中害怕,可面上強悍之色不減,朝劉飛揚叫道:“你抓住我也沒用的,今天你們插翅難飛了!”話是如此,那批西夏士兵倒還真的停下了手來,只是手中弓弦依舊張著瞄準劉飛揚。

    四女見劉飛揚控制住形勢,心中大喜,又圍到這邊的手分三身側。也就那麼一會的功夫,她們應付幾十支箭矢不住射來,早就香汗淋漓,使盡全力才能力保不失,恐怕再多一會便撐不住了。

    劉飛揚見她們並無受傷,心下稍寬,朝那軍官冷哼道:“你倒嘴硬的狠!我且問你,為何你們不問青紅皂白,就向我們下毒手?”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個聲音道:“你自己說呢?劉飛揚!”接著又走進十餘人來,全是身著西夏官服。

    劉飛揚望著當中那人,嘆了口氣道:“我早該想到是你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6:00
卷九 蒼穹無盡 第十九節 形勢逼人
    進來的當中那個年輕軍官正是飛鷹統領李庭登,此時他以大局在握的神情,歡笑著說道:“想到了又如何,今日你還能逃的出這裡麼?”

    劉飛揚應道:“逃?你好像搞錯了,前兩次哪次不是你狼狽逃走才保住了性命,你覺這次會有例外麼?”口中在反唇相譏,心神卻時刻觀察著四面八方,不住盤算著在李庭登進來時,又有數十個弓箭手從各個窗口進來,站在各個角落方位,張著弓瞄著他。劉飛揚已經知道這次地圍捕幕後主腦定是這個李庭登。雖然在這些弓箭手的威脅之下,但他自詡突圍還不是太難,可身邊還有四個靈鷲宮下屬,要帶著她們一起離去那就難如登天了。

    李庭登聞言面色一陰,他兩次的大計都壞在劉飛揚手上,更落得損兵折將落荒而逃,一直視為奇恥大辱,巴不得有一日劉飛揚落在他的手中以雪前恥。這次終於逮著機會,布下天羅地網,料劉飛揚武功再高,也是插翅難飛,想到這裡,心中惡狠狠叫道:呆會就看你還怎麼個嘴硬?乾笑一聲,道:“這些話你留著下地府問閻王吧!弓箭手準備……”說著一邊陰沉著望著劉飛揚,一邊抬起了右手。

    僅管有劉飛揚在身邊,可楊碧真等四女初次面臨這種陣戰,心中還是忍不住的生出了對死亡的恐懼。剛才不過面對二十幾號人的勁射。就已讓她們險象環生,如今又多了幾倍的射手,如何令她們不害怕?

    劉飛揚也是初次被這麼多人用弓箭瞄著。雖然箭還未離弦,可那種壓迫感卻是實實在在,從來沒有過的緊迫感油然而生,本來有八分地信心也不由動搖了起來。見李庭登舉起的右手遲遲還未放下,再見他嘴角泛起的那戲虐地笑容,心中一凜想道:他是在和我們玩貓戲老鼠地把戲,好讓我們不戰而降。突然又想道:此時我覺不能未戰先屈,要不然真是凶多吉少了!暗暗運起蒼穹無盡心法,令心神漸漸澄淨下來,融入週遭環境之中,臉上眉毛卻是一緊,叫道:“你的同僚還在我手上,你就不顧他地死活麼?”用力一勒,鋼刀距那個軍官的脖子又近了半分。

    李庭登沒有感受到劉飛揚內在的變化,卻聽到劉飛揚所說地這句色厲內茬的話,哈哈大笑道:“怎麼,劉飛揚你也怕了麼?”又轉而對那個軍官道:“賀查軍,你為了圍捕亂黨因公殉職。本座會稟報皇上賜你個二等軍功,你的家兒老小朝廷都會好好體恤!”查軍是西夏軍隊中職位僅次於將軍地官職稱呼。

    那個賀查軍面色一暗,知道自己的命運已是注定了,心中直把李庭登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遍,接著胸膛一挺,大喊道:“能為皇上效力,是卑職地榮幸!”他更知道若露出半點貪生怕死的模樣,不但自己難以倖免,連家人也受禍及。

    早在李庭登現身時,劉飛揚便料到手中抓到地這個軍官起不了多大作用,但還是沒想到李庭登竟然這麼冷血無情,絲毫不顧及同僚下屬地死活。口中說道:“李統領真是好威風,好神氣!”心神進入蒼穹無盡之中後,廳中所有的弓箭手的方位及一舉一動都清晰地在他腦海中映了出來,他是有辦法躲過箭雨,可卻沒辦法一擊拿下李庭登,李庭登本身身手就不弱,他身邊十來個護衛也是身手不俗,貿然出擊一擊不中的話隨著李庭登一聲令下。身後四女定是難以倖免,只得一邊用話語拖延時間,一邊苦思良策。

    李庭登如何聽不出他話中的譏諷,也看出劉飛揚是在尋找機會脫身,大聲說道:“你就不用白費心機了,為了擒住你,此次我調來三千的神臂營和兩千地禁軍精銳,不但在這裡,這間客棧方圓三里之外都布下了天羅地網,你就算能突出這間客棧,也難逃萬箭穿心的下場,這裡還有四個美麗地姑娘,是條好漢的,就一人做事一人當,自廢武功投降吧!”

    李庭登是西夏皇族中人,本身職位也不低,能調動那麼多人也並不奇怪,就算他所說地有些水分,恐怕也有兩三千人,劉飛揚不禁笑道:“想不到李統領這麼看得起我,為了對付我一個人,竟要動上這許多的人手。”

    李庭登嘴角一揚,道:“劉飛揚你怎麼說也是堂堂一派之首,耍這些嘴皮子豈不有辱你的身份?我數十聲,再不自廢武功,我就不客氣了!一……”

    在他唸到“三”時,劉飛揚面上笑容一斂,說道:“你說的對。”話音一轉,又問道:“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白,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行蹤地?”

    李庭登狡桀應道:“等你自廢武功後,我自會告訴你答案!”

    劉飛揚道:“原來你這麼怕我的武功?”身形不動,腦袋微微右轉下垂,向身後四女問道:“你們害怕麼?”

    楊碧真等四女相顧一眼,齊聲答道:“屬下誓死追隨尊主!尊主且不可為了屬下自廢武功,令賊子陰謀得逞!”

    劉飛揚轉頭過來微笑不語,李庭登哈哈笑道:“好個劉飛揚,你可真是豔福不淺,臨死時候還有四女嬌滴滴地少女要追隨你!你就一點也不為她們著想麼,等下萬箭齊出,四個如花少女馬上就要香消玉隕。虧你還自命俠義,原來也不過是假仁假義之輩!我數到幾了,哦,剛才數到‘三’了,現在該數到‘四’了。”還特意把“四”字給拉長了說‘劉飛揚淡淡回道:“天山靈鷲宮一別後,我遇上秋水師傅,她告訴了我你的身份,並囑咐我,看在她地份上不要太為難你!可在這種情況下,我還真有點難辦啊!”

    李庭登一愣,劉飛揚突然身形一晃,以肉眼難辨的高速向前衝去,在李庭登剛要開口說話,又馬上返回原位,就好似沒動過一般,不緊不慢說道:“我從來沒說自己俠義,或許你們此次可以傷了我的下屬,可最好你想清楚其後果!”

    李庭登大笑道:“不知所謂!死到臨頭還敢危言聳聽!”正在他大笑之際,突然聽到幾聲“嘩啦”衣服掉落地聲音,接著是幾個少女“啊”

    的驚叫聲,定眼一看,站在他前面地三個手下的褲子全部滑落在地,露出毛聳聳的腿部,而劉飛揚身後的四個少女則一起用手遮住了臉,頓時鐵青著臉心中又驚又怒,適才他也模模糊糊看到劉飛揚身影晃動,可只片刻間又回覆原位,還一時猜不到他的意圖,他和劉飛揚間相距三丈有餘,身前又有數個好手環顧左右,就算劉飛揚武功再高,也不怕他突下殺手現在想來就是剛才劉飛揚在那電光火石間神不知鬼不覺的割斷了三人地褲腰帶,其身手武功真是駭人聽聞,他已把劉飛揚的武功估計的很高了可萬萬沒想到劉飛揚此時的身手比他預計的還要更強,對那三人低聲斥道:“沒用的東西,還不退到後面!”

    那三人滿臉通紅的提起了褲子,依言低著腦袋站到了李庭登後面,恨不得有個地洞就此鑽進去,其他西夏士兵見了,有的還不知是劉飛揚弄的鬼,想笑又不敢笑,只是強自忍著,有些聰明的想到極有可能是劉飛揚所為,心中對劉飛揚的恐懼又加深了一層。

    馬上又有幾個人補上了他們三個人的位置,個個都是如臨大敵的望著劉飛揚,心中七上八下的。他們武功與那三人也都在伯仲之間,自然知道那是劉飛揚搗的鬼,可劉飛揚能戲弄那三個人,同樣能戲弄他們若要取他們性命,他們自問還是防不勝防。

    只聽劉飛揚說道:“我說過我已答應秋水師傅不會難為你,但你最好不要逼我。若是真鬧到不可開交,我想日後見了秋水師傅,她也不會怪我的!不要怪我言之不虞!”

    李庭登咬著牙道:“你在威脅我?”接著面色一沉厲聲說道:“你武功是很高,但你以為你能逃得過這無數地箭矢麼?”

    劉飛揚淡淡一笑,盯著他地臉說道:“你怕了!我承認在這種情況下,我不可能帶走她們四人,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她們有一個有任何損傷,我覺不會放過你,你可以防得了三天五天,我就不信你能防得了半年一載,你若不信的話,大可下令試試!”李庭登被他目光盯得心下發毛,聽他說完,心中更有如一記重錘砸了下來他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把劉飛揚圍在這裡,他本就沒指望劉飛揚會為了幾個下屬女子自廢武功什麼的。只是拿此揶揄劉飛揚,可最沒想到地是幾月不見,劉飛揚地武功又精進若斯,他真沒把握這上千的神箭手能把劉飛揚截下。李庭登本身是個高手,他也明白劉飛揚適才所展現的身手已到了何種境界!若說以前他還有信心和劉飛揚斗的話,那現在他更是生不出與劉飛揚相比地念頭,而劉飛揚地話那是再明顯不過了,只要讓他脫身,他將不顧一切也要為手下報仇。說來李庭登與劉飛揚並沒有切膚的深仇大恨,而他更有著極大地野心,地確不宜與劉飛揚結下生死大仇,只是在這許多人面前,他若稍微示弱地話,那他在西夏官兵心目中將永遠是個笑柄,心中不住盤衡著其中厲害。

    時間彷彿就這樣停了下來,那些弓箭手都是聚精會神的盯著劉飛揚沒有一絲懈怠,這時只要有任何一個人手臂不穩,那就是連帶著無數的箭雨出去。

    劉飛揚面色寧靜望著李庭登,心中也是焦急不已。這種情況下,他自然不會像那些電視電影中所演地主角一般,傻傻地自毀長城,向對手投降或者自殘什麼的,那樣更是沒有半點機會,只好兵行險招,乘李庭登那一剎那的吃驚,把身法武功運到極限,當著在場上百人地面,閃電般割斷那三人的褲腰帶,以此示威。

    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李庭登深吸一口氣,道:“神臂營士兵聽令……”明顯一頓,接著高聲叫道:“這幾人夜闖皇宮,膽大妄為,皇上有令死活不論,給我殺!”他終於下定決心要借此良機一舉射殺劉飛揚,只是在他出聲下令時,自己馬上在眾人的掩護下抽身後退,劉飛揚在他說到“夜闖皇宮”時就明白他決定致自己眾人於死地了,伸手一按那個賀查軍的肩膀,內力渡入封住他周身穴道,反手推向身後四女,口中叫道:“小心了!”接著一聲怒吼在李庭登話音還未落時,便向他退去的方向撲去。

    馬上就有七八個護衛拚死圍了上來,劉飛揚哪還和他們客氣,拳打腳踢,立時把兩人打得吐血例地,而這時那些神臂營的弓手才射出第一批箭矢來,李庭登也迅速退了出去,在客棧外高聲狂叫道:“劉飛揚我看你今日如何逃出生天!”

    劉飛揚心中暗叫可惜,他知道外面有更多的弓箭手在等著他衝出去,不像在客棧裡地方比較狹窄,那些弓箭手反不能發揮出最大地威力因為還有許多李庭登的護衛和劉飛揚戰在一起,那些弓箭手不好射劉飛揚,更多的利箭卻是射向四女。那個賀查軍被楊碧真當做擋箭牌早就成了刺蝟一命嗚呼了,可惜一個賀查軍檔不住幾個飛行同時射來地利箭陸霞等三女靠在楊碧真兩側。手拿木棒不住抵擋著射來地弓箭,陸霞還叫了句:“可惜配劍放在房中沒有帶在身邊”,這邊劉飛揚也發現了這點,反倒不急著打倒那批人,只是不住纏著他們,讓他們不能脫身出去,

    “哎呀”一聲,劉飛揚轉頭望去,只見其中一個叫呂秀兒的少女手臂已經掛綵,口中叫道:“秀兒支持住!”呂秀兒應道:“尊主不用擔心秀……兒。”說話間真氣稍弱,差點又被疾箭射中也就那麼一眼間,劉飛揚已發現反倒是她們那邊吸引太多的火力,再這樣不用多久以她們的修為誰也難以倖免,心中大急,他一個人有把握離開這裡,可要他捨棄四女,他自問也是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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