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同人】天龍八部之天下有我 作者:半緣·修 (已完成)

 
li60830 2019-5-7 15:30: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6 38708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6:02
卷十 第十節 天下無敵
    也不知是誰高喊一聲“射!”無數的箭矢就這樣鋪天蓋地壓向劉飛揚,許多都不解為什麼之前劉飛揚見到這許多地弓箭手對著他,還能面不改色,接下來發生的事,讓他們終於明白什麼叫恐怖,什麼叫不可戰勝了!

    這種陣仗劉飛揚不是第一次見到了,他存心要讓在場所有人尤其是趙煦明白——我劉飛揚是不可戰勝地!只見他雙手一攤,掌心向外,在身前布起一道數尺地氣牆,和無名老僧的氣牆不同的是,劉飛揚所佈的氣牆還帶有強烈的渦旋,那些射過來的箭矢最多只到他身前兩尺有的被絞成粉碎,更多的反彈開去,反倒傷了數人。

    下面眾人見了倒吸口涼氣,這還是人麼?數百個射手足足射了兩盞茶的時間,大慨有射出上萬支弓箭了,但見箭矢漫天連綿不絕,可依然沒能傷得了劉飛揚一根毫毛。趙煦此時心中的震驚實在已不是筆墨可以形容了,刀q-ia:ng不入,力大無窮,這就是他對劉飛揚的評價,這種人要殺自己,自己身邊就算有再多的人又有誰可以攔得住他?趙煦猛地想起引起此事的趙佶,如果趙佶在這裡估計趙煦會把他給直接砍死了。

    劉飛揚蒼穹無盡真氣運至到極致,周身真氣隱隱與天地同轉,所布氣牆不減反增,又在身前推出半尺有餘,突然間,身後傳來數聲勁響,八支羽箭疾向他後背射來原執,有幾個聰明地御林軍士兵見劉飛揚身前有如銅牆鐵壁,料想他後面肯定防禦薄弱就悄悄掩到宣佑門後面偷襲,眼看就要建功,幾個偷襲的士兵忍不住的眉飛色舞,可以想像到除了劉飛揚,以後陞官發財還不是板上釘釘地事。

    正當那幾人陶醉在眼前無數金錢美女的幻想中時。猛聽得劉飛揚大喝一聲“爆”,射向他後背的幾支弓箭被他透體而出地護體真氣給震成幾截不單是後面,連前面地無數的箭矢也都被震成粉碎,又聽他大聲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縱身躍下宣佑門,直向那幾個偷襲他地御林軍士兵掠去。

    那幾個士兵只嚇得面如土色。大喊一聲轉身就要逃開,可他們的速度又怎麼比得上劉飛揚?只一眨眼功夫,劉飛揚就來到他們身前,單手連彈數下,幾聲悶哼,八個御林軍士兵還來不及多做反抗就橫屍就地,每個人的額前都有一個血窟窿。

    劉飛揚殺了這八人。轉頭望向趙煦那個方向。高聲說道:“趙煦,記住我地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遇神殺神,遇魔屠魔!”說完,就此縱身離去,他相信今晚的事夠趙煦終生難忘了。

    隔著十幾丈的距離,可趙煦還是清清楚楚感受到劉飛揚射過來地森寒的目光,忍不住又打了個寒顫,無人會覺得劉飛揚誇大其詞,今夜劉飛揚的實力已深深地烙進每個人的心底,這是個超乎他們想像外地可怕存在,人類對超乎自己認知以外地事物大多存著本能的恐懼,站在趙煦旁邊的人誰都看到趙煦那怒懼交加發青地面容,無人敢開口說話,倒是幾個御林軍頭頭比較聰明,招呼著手下追了出去。

    皇宮的圍牆都有五丈來高,之所以這麼高,除了可以宣顯皇宮的高大莊嚴防範那些高來高去的江湖中人也有一定的作用,可惜,劉飛揚不是普通的江湖中人,五丈多的高牆他照樣一躍而過,可苦了那些要抓他的人,他們沒能力**而過,只好饒著***追他,其實到這份上,誰都知道不可能追得上劉飛揚了,就算追上了,誰又能奈何得了他?只是他們職責所在,趙煦地心情又可想而知,他們要不再做做樣子,他們的腦袋真得就要保不住了。

    之前大批的侍衛和御林軍士兵全都趕到了宣佑門那裡,只有極少數留在崗位上,劉飛揚從會通門出去,一路過集英殿,左嘉肅門,凝暉殿又**過左銀台道遇上有守衛攔路就隨手抓去,抓住來人就往牆上丟去,幾乎沒有一點停頓,就到了下馬道。

    眼看幾要出了皇宮,劉飛揚忽然心生警照,從左側牌樓一條人影已快逾閃電的速度向他拍來一掌,劉飛揚身子倏地橫移避開,冷笑道:“房公公不覺得大失身份麼?”

    偷襲的正是房佑龍,他彷彿沒聽到劉飛揚口中的諷刺,也沒有繼續進攻,說道:“你好大地膽子!”

    要說劉飛揚悟出蒼穹無盡後,腦海已是無比的通透清寧,所有人看在眼裡,其脈絡痕跡都八九不離十,就是黃裳李滄海這樣的絕頂高手也不例外,可偏偏就是摸不透房佑龍地心思,只是暗自戒備,口中應道:“公公過獎了,至少我沒膽把趙煦殺了!”

    房估龍身軀一顫,氣勢猛得張開,絕世高手的氣度一覽無遺,沉聲道:“你以為灑家全力出手,就留不住你麼?”

    劉飛揚伸出右手食指輕輕劃了劃,說道:“能不能房公公自己最清楚!”看似不經意的動作,卻抵消掉房佑龍攻過來的氣勢壓迫,還隱有反攻之勢。

    房佑龍面色不變,左腳踏前半步,道:“士別三別,刮目相看果然不錯!”也不知是說這句成語不錯,還是在贊劉飛揚修為不錯,可隨著他腳步輕移,一道看不見地真氣延著地面向劉飛揚攻去。

    劉飛揚心道:果然是口蜜腹劍啊!身不動,腳不移,彷彿沒有察覺到一般,口中說道:“不知房公公還有何討教麼?”從腳底湧出的蒼穹無盡真氣已把房佑龍攻來的真氣化於無形中。

    房佑龍一征,良久嘆了口氣道:“老了,老了。長江後浪推前浪,灑家攔不住你,你走吧!”

    這下輪到劉飛揚驚訝了,張大了了眼睛望著房佑龍的神情。但見他彷彿也就在那一刻間蒼老了十餘歲,之前的銳氣全消,正當他還在對房估龍所說的驚疑不定時,遠處傳來許多人的腳步聲,是那些御林軍士兵追過來了。

    房佑龍又道:“其實楚依依的事皇上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當時他不過借此要氣太皇太后而矣,只是那些要借此機會陞官發財的地方官借題發揮罷了,本來再過段時間,此事自然就淡了,可你這樣一來,皇上又如何嚥得下這口氣?”

    劉飛揚道:“我就是要讓他知道,就算是皇帝也不是隨心所於欲,為所欲為的,他恨我我不在乎,如果他能借此收斂些心性,或許還可以做個好皇帝!”他所知道的為數不多的歷史知識中,他隱約記得這個哲宗皇帝還是有心要富國強兵,可惜年少早亡,國家才會落入那個著名的昏君徽宗手巾。

    房佑龍也顯然沒有想到劉飛揚竟會說出這種話來,愣了愣道:“但願如此。”耳聽那些腳步聲越來越近,接著道:“灑家去了,最後贈你一言,小心慕容復。”說罷就飛身隱入牌樓後面。

    劉飛揚大惑不解,在房佑龍臨去的那一刻,他竟從其眼中看出那淡淡的憂愁之色,他為什麼而憂愁?還有小心慕容復又是什麼意思?劉飛揚還真是猜不透房佑龍的心思。見那群御林軍已轉過左銀台道直奔而來,只好把疑問先埋心裡,展開身法出了宮去,一下隱沒在*夜色*(不能看的書請刪除)之中。

    劉飛揚沒有連夜離開汴梁,他還想知道趙煦對此的反應,隨便找了個大戶人家,潛了進去住了一晚。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一連兩天汴粱城中都沒有什麼大的動靜。

    倒是街頭巷間已把此事傳了個婦孺皆知,也不知是哪個渠道傳出來地劉飛揚一下子又成為汴梁百姓口中最大的談資,連帶著他的未婚妻楚依依也是,尋常百姓大多不知劉飛揚和楚依依為何人,也不知此事地前因後果,但劉飛揚為了未婚妻勇闖皇宮,這種可以稱為一時佳話地事自然令他們大書特書。尤其是一些女子更是聽得痴了,幻想著自己也有一位這樣的心上人,為了自己無所顧忌,至於劉飛揚弄塌文德殿等事,反洌被他們視為末節,七傳八傳到了後來竟被說成劉飛揚的痴情感動了天上神仙,天上神仙下凡顯示神蹟等等。劉飛揚在旁邊聽了都大嘆汴梁百姓想像力之豐富。

    可此事給那些江湖中人的震撼更深,前一陣子剛傳劉飛揚在西夏大敗黨項人,卻沒想到沒多久劉飛揚竟然又大鬧汴梁皇宮,還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對於劉飛揚為了一個女子,敢與整個趙宋官家為敵,眾人也是褒貶不一,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地是,劉飛揚的武功天下無敵,這便是所有談論劉飛揚的江湖中人對他地一致評價。

    劉飛揚打聽不到其他更有價值的消息,料想趙煦肯定在短時間內對自己不敢有什麼大動作,想到蕭峰和阿朱婚禮在即逐出了汴梁往大理而去。

    汴粱慕容家的莊園中。慕容復正與手下燕一說著此事。

    “你做的很好,趙煦以為殺了幾十個內宮侍衛,就沒人敢談論他趙家這件大醜事,真是天真!”慕容復毫無顧忌地嘲笑著趙煦事發當晚,他就從宮中地內線知道了此事,趙煦把此事視為奇恥大辱,一怒下殺了數十個侍衛,嚴令不得外傳,甚至在第二天地朝堂上,有個大臣就此事提出湊折,要輯拿劉飛揚歸案,本就餘怒未消的趙煦一聽此事,馬上拂袖而起,把那個大臣給轟出殿外,後來又直接把那個大臣貶到西北去了,至此,所有大臣都知道此事是趙煦心中大恨,誰都不敢再提,但偏偏慕容復暗中著人把此事透入出去。

    燕一道:“屬下有一事不明……”

    慕容復微笑著打斷他的話道:“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要把此事捅出去是麼?”

    燕一點了點頭。

    慕容復道:“此事表明上對我們沒有好處,其實不然。劉飛揚在西夏一役,聲望如日中天,那些凡夫俗子還道他是個為國為民地大英雄大豪傑,此事傳出去,一來讓那些人知道劉飛揚本是個大逆不道之人,嘿嘿,冒犯皇帝,拆毀宮殿夠得上大逆不道了吧!”

    燕一不自覺又點了點頭,此事就是由他派人暗中廣為傳播的。他也知道市井之中,地確有不少人如此評價劉飛揚,尤其是一些老學究們,就是一些江湖中人,對此也覺劉飛揚做得太過了。

    慕容復又接著道:“最重要的是,我要逼趙煦除去劉飛揚!劉飛揚一日不除,總是我的心腹大患!”想到劉飛揚數掌轟塌一座偌大地宮殿,可以以氣御外形成氣牆萬箭不露的武功,慕容復打心裡感到一陣寒意,儘管他心高氣傲,可他也明白劉飛揚有此身手,如找上門來以他的武功及一干屬下全加上,也未必能阻得了。現在要殺劉飛揚已不是靠人多就可以了,在汴梁皇宮中,劉飛揚還沒用上那令人聞之喪膽的生死符,而自己和劉飛揚之間卻終究要做個了斷,不說劉飛揚殺了自己的父親,自己勢要殺劉飛揚報仇,而自己之前派人殺了劉飛揚的未來丈人,劉飛揚肯定也不會放過自己,與其一直提心吊膽,不如借此機會,借趙宋之手除去劉飛揚。

    燕一奇道:“可趙煦顯然已被劉飛揚嚇得不清,又如何敢再有其他打算!”

    慕容復搖了搖頭道:“或許趙煦現在是懼於劉飛揚的絕世武功,在忍氣吞聲,但身為皇帝受此大辱,他如何忍得下這口氣,我所做的就是要讓這一天早點到來,從後推一把。”

    燕一突然明白過來,道:“主公可是要和趙煦聯手除掉劉飛揚?”

    慕容復不置可否,眼中的口中喃喃道:“劉發揚啊劉飛揚,你以為自己武功高絕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麼?這次看你還怎麼死!”眼眸中一片陰冷自信之色。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6:02
卷十 第十一節 有情終成眷屬
    大理鎮南王府,不,現在應該改為太子府。月前大理在位十年的保定帝正式退位,把皇位讓與御弟段正淳,出家天龍寺,段正淳與段正明手足情深,在大理又素有人望,大理百姓皆知日後大理皇位終是要傳他,他即位百姓也是拍手擁戴,段正淳即位後,便封刀白鳳為後,秦紅棉和阮星竹為妃,刀白鳳本還有些不快,可耐不住段正淳的三寸之舌,再想一國之尊有三兩個賓妃也是無可非議之事,加上一陣時日相處下來,秦紅棉和阮星竹待她也始終恭謹客氣她也漸漸平息怒氣,默認了這個現實。順自然的,段譽也被封為太子,稱“正嚴太子”,原來的鎮南王府也改為太子府。

    和段正淳愛江山更愛美人的不同,段譽幾乎可說是個不愛江山愛美人的痴心人,並沒有因為自己成為太子而高興多少,相反整日裡還是愁多笑少,原因無他,還是為了王語嫣。先是隨段正淳回歸大理與王語嫣分別令他一陣難捨,後來與黃裳等人一道前來的無崖子李秋水也把王語嫣給一道帶了來,全都住進了太子府。王語嫣的到來實在是讓段譽欣喜若狂,可相處下來,就是他百般討王語嫣開心,王語嫣也還是時有愁容,平日裡對他算是和顏悅色,可始終沒能再進一步,段譽對王語嫣地痴情,李秋水無崖子都看在眼裡,他們對段譽也極有好感,可感情的事他們也不好插手,只能為段譽感到惋惜。

    要說段譽對王語嫣實在是痴情到了骨子裡,本來能日日見到王語嫣,對他來說就已是莫大的喜悅,至於在進一步那也只是在夢裡心裡深處所想的事。可是隨著蕭峰和阿朱的婚事來臨,所謂觸景生情,段譽心中那埋藏極深地願望空前的熾熱起來這一日,段譽、蕭峰、阿朱三人一起來到王語嫣房外,便是要約王語嫣往郊外踏青。

    王語嫣知道他們的來意後,問道:“怎不叫上依依表姐?”阿朱搶先答道:“劉大哥久未有消息過來,楚姐姐心下著急,隨黃前輩和李前輩上天龍寺請願去了!”

    王語嫣不疑有他,逐點頭應了下來。段譽大喜忙叫下人準備四批駿馬,一行四人也沒下人侍衛隨同就出了太子府往郊外而去。

    只是剛出大理城門沒多久,後面就有一批快馬趕上,騎者是太子府地侍衛,向各人行了禮,這才對阿朱道:“聰妃娘娘要急事要召公主進宮。”他口在的“聰妃”就是阮星竹,段正淳即位後阿朱和木婉清全都成了公主,當然木婉清也正式改名段婉清了。

    阿朱驚道:“娘娘何事如此著急?”

    那個侍衛答道:“屬下不知!”見不再答話了。

    阿朱和蕭峰對視一眼,前者對段譽道:“哥哥,小妹不能配你們了。”

    段譽道:“哥哥明白,不知竹姨有什麼事,要不我們便一起回府罷了!”

    阿朱忙搖手道:“不用,不用,就我和蕭大哥回去就可,難得你和王姐姐出來一躺。”說著偷偷向段譽使了個眼色。

    段譽見她眼角泛起的笑意,突然明白過來,心中一熱,原來自己這個妹妹就是故意要給自己製造和王姑娘相處的機會啊。

    段譽暗喜之際,正好望見王語嫣投過來的目光,心下一陣心虛,避過她的目光,說道:“那請妹妹替我向竹姨請個安。”

    王語嫣眉頭為動,說道:“不知聰妃娘娘何事要找妹妹?”

    阿朱笑道:“或許是我娘想我了吧。”又對段譽道:“哥哥,你先配配王姐姐,我與蕭大哥先回去,若無事的話再過來找你們,王姐姐我先走了。”向王語嫣輕輕一笑,與蕭峰一起掉轉馬頭,就此回頭而去。

    “阿朱,你說這樣會不會適得其反?看王姑娘剛才的神情似乎有所懷疑?”入了城,蕭峰有些擔心的問道。

    阿朱道:“不會的。王姐姐的性格我明白得很,其實她是很驕傲的,其實她早對慕容復死心,哥哥對他的好,她也全看在眼裡,只是不好表達出來,可你看哥哥那個性子,還不知要拖到什麼時候才敢說出心意,只希望他能借這個機會大膽一些。”接著嫣然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道:“我這個做妹妹的也只能幫他做到這一步了,成與不成還是要看他自己!”

    蕭峰道:“但願三弟能夠心想事成!”想到自己和二弟都有著落了,他打心底的祝福段譽也能夠早日和王語嫣結成好事,看著阿朱嬌俏的面容,一陣會心地喜悅浮上臉龐。

    阿朱面上一紅,嬌喝道:“回府拉!”揚起馬鞭縱馬加速衝去,蕭峰哈哈大笑聲中隨後趕了上去。

    這邊段譽見王語嫣一直默不作聲,心下忐忑,小聲說道:“王姑娘,要不,要不我們也回去吧。”

    王語嫣緩緩轉過頭來,望著這位大理儲君,輕輕的一句話卻是道不盡的溫柔體貼,可眼角神情中卻分明還掛著一絲希翼,甚至還有一點不易察覺的愧疚,王語嫣突然感到心中某處似乎輕輕顧動了下,應道:“我想去前面那座山看看。”指了指前面一座巍峨秀麗的山峰。

    “啊。”有如久早逢甘露,段譽心下大喜,急急說道:“好,好!那是我們大理著名的蒼山,又名點蒼止,我這便帶王姑娘一同過去。”

    段譽滿心歡喜,與王語嫣並騎而去。卻沒注意到在他們身後轉出一人來,望著他二人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語。

    段譽和王語嫣來到山腳,把馬兒系在山腳,就徒步登山探景。蒼山是大理有名的勝景之一,山色翠綠,山頂積雪終年不化,在陽光下晶瑩潔白,蔚為奇觀,只因山勢極高,段譽和王語嫣二人也不過登了三分之一,王語嫣就體力不支,欲要返身而下段譽對她自然是百依百順,事實上他今天的喜悅已是無以言加,與王語嫣一路上得山來,他固然是妙口生花,每到一處景點,都極力介紹此景由來,人文典故神話傳說信手閒來,其學識廣博談吐優雅一覽無疑。而王語嫣一路而來,漸漸被宜人景緻陶冶其中,還不時被段譽地博學談吐了得面露微笑,這一切看在段譽的心中怎不令他歡喜不盡?在他心中,只要天天能讓王語嫣歡笑晏晏,就是舍了他太子的頭銜也絲毫不放在心上。

    返身回到山腳,段譽道:“王姑娘,待我把馬兒牽過來。”走了馬兒旁邊,便要解下系在樹上的韁繩,就在這時,突有一條人影從一塊大石後閃出,閃電般撲向孤身站在那裡的王語嫣。

    勁風壓體,王語嫣嚇得一聲大叫,還來不及轉頭看是誰,就感肋下一麻,整個人就痠軟無力,攤在地上,段譽在遠處一聽到風聲,就已馬上縱身躍去,可是相隔數丈,鞭長莫及,剛到王語嫣身前三丈遠,就聽那人死氣沉沉的聲音道:“站住!”

    段譽聽了還真是說停就停,只因他看到那人一根鐵杖直對著王語嫣後心,只要再進幾分王語嫣就香消玉隕了,他怎敢拿王語嫣冒險?拚命搖著手,說道:“段先生,有話好好說,莫要傷了王姑娘!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脅持王語嫣的那人一身青袍,手拉雙杖,滿臉疤痕,正是惡貫滿盈段延慶。

    段延慶道:“你騙我麼,這明明是楚依依那丫頭,又怎是什麼姓王了?”

    段譽見他臉上還帶幾分戾氣,心下一沉,忙分辯道:“不,不,她不是楚姑娘,是王姑娘。”

    段延慶似是信了他的話,沉吟了又大聲道:“就算她姓王那又如何?段真淳奪了我的帝位,你成了太子,你當老夫會放過與你在一起的女子麼?”

    段譽大惑不解,他也親眼看見當日在汾州官道上段延慶已親口承認不會覬覦段家皇位,聽二哥言他不是得知心中那件大心事後就灑然離去了麼?怎麼如今還暴戾不改?段譽也沒空想其中的原因,王語嫣落在他手中,他心中已是分寸大失,大喊道:“段先生,此事不關王姑娘的事,你先放了她!”

    段延慶鐵杖輕捅向前,王語嫣後背一痛,忍不住悶聲叫出聲來。

    段譽見了一顆心差點從口中跳出來,更是驚慌失措,高聲叫道:“段先生,段先生有話好好說!”

    段延慶笑道:“你倒對這小姑娘緊張得緊,要老夫放了她也不難,你要答應老夫一事!”

    段譽大喜道:“好,好,別說一事,就是千事百事也無妨!”腦中一轉突然想道:段延慶覬覦段家帝位久矣,他若要我日後把帝位傳他,那我該如何是好?又見到王語嫣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又是一蕩,想道:不管了,日後的事日後再說,只要王姑娘平安無事,我就心滿意足了。爹爹春秋正盛,說不得還要當上四五十年皇帝,說不定到時段延慶早就死了。

    正當段譽在一邊天人交戰自我安慰的時候,卻猛地聽段延慶喝道:“簡直是個糊塗蛋,為了一個女子,就算她是傾國傾城地美女,可這女子即不是你地妻子,又不是你的情侶,你卻為了這麼一個女子如此慌張失措,哪裡有半點儲君的模樣?”

    段譽聽得目瞪口呆,連王語嫣都覺段延慶此話說得極是怪異,這哪是在威脅段譽,簡直有點恨鐵不成鋼,一副長輩教訓後輩地口吻,只是段延慶臉上肌肉全都壞死,也看不出他面上的表情,段延慶又道:“看什麼上,老夫是為大理百姓不值,竟有你這麼一位儲君!”

    段譽面上一紅,可馬上臉上又復堅定的神色,道:“段譽自認或許將來不是個好皇帝,但這一刻卻絕不能讓你傷了王姑娘!”

    段延慶笑道:“笑話,你這王姑娘現在在我手中,我只要手中鐵杖輕輕前伸,她就香消玉隕了,你憑什麼說此大話?”

    段譽沉聲應道:“你若傷了王姑娘,段譽絕不放過你。王姑娘若有何不惻,段譽最多殺了你,然後在配王姑娘同赴九泉就是!”此時地段譽臉上是從來沒有過的肅穆,緩緩說來地兩句話,其中的決絕和對王語嫣的深情令得段延慶和王語嫣頓時一震。

    王語嫣望著他那英俊堅毅的面容,從前段譽對她的種種痴情全都浮上腦際,她絲毫沒有懷疑段譽所說地話,芳心中突然感到從來沒有過的喜悅,彷彿忘了自己生死還掌握在段延慶手中,雙眼中閃著晶瑩的光芒,動情說道:“段公子……段郎,你,你待語嫣……我,我……”不知哪來的勇氣,她回頭對段延慶道:“多謝段先生!”

    段延慶奇道:“你謝我什麼?別忘了是我在脅持你!”

    王語嫣道:“若不是段先生,王語嫣還不知道在這世界上,有一個人愛我憐我至此,不惜他太子的身份,願與我同生共死,這一刻,我就是死了也心甘情願!”

    段譽剎時聽得痴了,王語嫣何時叫過他“段郎”?這一聲的“段郎”,那豈不是說她對自己,把自己當作情郎了麼?埋在心中許久的心願突然化作現實,段譽只覺全身輕飄飄的,如在夢中,再聽她對段延慶所說的那句,急急揮手道:“王姑娘,不,語嫣,我絕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段先生,我不知道你和我二哥間發生了什麼事,只要你放了語嫣,我以大理太子的身份保證,絕不為難你,今日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呵呵。”出人意料地從段延慶腹中傳來兩聲難聽至極的笑聲,接著收回鐵杖在腳下一點,整個人就向後飄身退去。

    直看得段譽百思不得其解,但見王語嫣還坐倒在地,他也顧不得其他,一個箭步來到王語嫣身前,替她解了被封的穴位,把她扶了起來,關切地問道:“王姑娘可有傷到哪了?”

    王語嫣面上浮上一絲暈紅,低聲道:“我沒事。你還叫我‘王姑娘’麼?”

    段譽猛得會過意來,大喜叫道:“語嫣。”握著她的手腕激動不已。

    王語嫣面上嬌羞不已,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到兩情相悅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過了一會,這才說道:“段郎,你說段……你說他到底打什麼主意?”說得自然就是段延慶了。

    段譽道:“我也說不清,今日段先生上下混身都透著古怪!”望著段延慶遠去的方向也開始思索起來在他心裡也覺詫異萬分,段延慶離去時眼中竟閃過一絲笑意,似乎專為了成全他和王語嫣而來,當然這個念頭浮過他地腦際,連他自己也覺不可思議,不過他此時倒真對段延慶沒有一絲恨意,反倒心存感激,要不是段延慶這麼一來,他此刻又如何能知道王語嫣的情義?

    王語嫣自然更不明白段延慶的算盤,說道:“段郎,我有些累了。”

    段譽霍地驚醒過來,想到她登山下來,又受了場驚嚇,忙點頭應道:“好,我們一起回去吧!”扶著王語嫣的纖腰來到馬兒旁邊,助她上了馬,解了韁繩,自己翻身上了另一匹駿馬,這才回府而去。

    聽到馬蹄聲漸遠,段延慶復又從一棵大樹後閃出,望著二人遠去的身影,喃喃道:“譽兒,為父能為你做的也只能這麼多了!”

    原來,段延慶自與劉飛揚在汾州城外分別後,就苦苦思索誰是“白衣觀音”,誰又是自己曾見過又不相識的兒子,段延慶雖然殘疾,但也是可才智卓絕的人物,依靠劉飛揚給出的一些線索,他很快想到了刀白鳳和段譽他暗中觀察了段譽許久,越看越覺他像自己年輕時的模樣後回到大理,他又打聽到段譽的生辰,更打聽到當年天龍寺外發生那件事時,段正淳竟然並不在大理城中,更加肯定段譽就是他地兒子,而刀白鳳就是那個“白衣觀音”。

    肯定了一表人才又風度偏偏的段譽就是自己的兒子,段延慶當場淚流滿面,就要找刀白鳳和段譽坦明一切,當他來到大理皇宮外時,突然想到一點,打消了自己的主意,這時,段正淳已登基為帝,段譽也被封為太子,大理百姓諸臣誰都知道日後大理的皇位肯定是要傳給段譽,段延慶就是突然想到,他這麼一進去,就算能讓段譽認自己為父,可他這個太子之位恐怕是十有八九保不住了,甚至還有殺身之禍,而刀白鳳也極有可能落個羞愧自盡的下場,段正淳正當壯年,人又風流倜儻,再有幾個兒子也絲毫不奇怪,若讓他知道段譽不是自己的親身兒子,其後果真是誰也想不到!

    段延慶終於明白為何劉飛揚當初沒有把一切全都告訴他的原因了,實在是其中牽涉了太多的東西了,為了段譽地將來,段延慶生生打消了要與段譽相認的念頭,從此之後只在暗中悄悄觀察著自己地兒子,看著段譽地一舉一動,言行舉止,從中更看出許多自己年輕時地影子,要讓段譽日後順利當上大理皇帝的心願愈發堅定,此時誰要從中跳出來作梗,他就是第一個跳出來為段譽剷除掉障礙,而段譽對王語嫣的痴情,段延慶也一一看在眼裡,他又不禁為自己兒子地終生大事著急起來,苦思許久,這才想出了這個苦肉試真情的把戲,結果竟出乎他意料的順利,令他大感欣慰。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6:03
卷十 第十二節 溫馨
    回到太子府中,段譽送王語嫣回房休息,走過廳堂時,見黃裳李滄海等諸老皆在,還有楚依依和蕭峰等,正聚精會神地聽著一個英偉的年輕男子講話,除了那個男子還有四位年輕姑娘,觀其服飾該是靈鷲宮中弟子段譽輕咳一聲,與王語嫣走進廳去,先向無崖子等人行了禮,這才向那男子抱拳問道:“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那男子見段譽丰神俊朗,氣度華貴,已知他的身份,但見他步伐沉穩,氣韻悠長,再見旁邊他女子與楚依依更是長得一般無二更是又驚又奇,心下暗道:怎麼他所認識的人個個都是絕頂高手?蕭峰成名多年也就罷了,想不到他身為大理地太子也這麼了得!還有這女子怎麼與小易長得一模一樣?當下也不敢失禮,抱拳答道:“在下林偉騰,公子可是段殿下?”

    段譽笑道:“原來林兄,我可是久仰多時了。林兄切勿叫我‘殿下’,林兄是楚姑娘的師兄,也即是我府上的貴客,你我平輩稱呼為好。”

    林偉騰見他毫無架子,對他又生幾分好感,連連稱道:“不敢,不敢。”楊碧真等四女也齊齊向段譽行禮見過,段譽也一一回禮過去。

    楚依依站起身來,對段譽說道:“鄙師兄在渝州巧遇劉大哥,便先與劉大哥屬下四女趕到這裡,恰巧剛才段公子和表妹出去了。”接著又把王語嫣給林偉騰相互介紹了下,而王語嫣這時已走到李秋水旁邊,面上還帶有幾分笑意,聽到楚依依說到自己遍向林偉騰福了一福。

    林偉騰趕緊回禮。只聽段譽叫道:“二哥呢,他怎麼沒有一道回來呢?”

    林偉騰道:“為了情義拳和師妹一事,劉兄獨自一人上汴梁見皇帝去了。”接著把在渝州地事大致說了一遍,末了說道:“劉兄地動作好快,我在滬州時就聽到消息,劉兄隻身一人勇闖皇宮,不但拆了文德殿全身而退,還弄得大宋皇帝敢怒不敢言。想來劉兄現在也該是在來大理的途中了。”原來,林偉騰和四女告別劉飛揚後,擔心劉飛揚,並沒有馬上就去大理,走到滬州後就地靜侯劉飛揚地消息不想消息傳得飛快,幾天後就收到消息,得聞劉飛揚無恙,這才又動身來到大理。

    段譽聽得大奇,劉飛揚種種所做所行匪夷所思之處他早就見識過,可這番大鬧汴梁皇宮之事還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只得連聲嘆道:“二哥行事每每出人意料……”又見楚依依面上滿是期盼和焦屢,又忙出言安慰她。

    黃裳嘆了口氣道:“飛揚此舉也實在太過膽大妄為,私闖皇宮也就罷了,怎能損壞皇宮建築,傳出去大宋天威喪盡,徒遭他國笑話。”

    李滄海白了他一眼道:“這有什麼,我倒覺得飛揚做得很好,大大給我們出了口氣,拆了座宮殿那有什麼,飛揚不是沒傷那皇帝小兒的性命麼?”

    黃裳默嘆一聲不再言語,他也知道每次說到朝廷之事,他半生地經歷和李滄海總是說不到一起,無崖子見他二人似要鬧僵,出來打圓場道:“黃兄所言甚是,飛揚此次地確輕率了些,但看他為了小依的那片心意,我看我們也不必過多斥責他,只不過飛揚的西夏和汴粱一行,倒讓我們這群老傢伙不服老都行了,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飛揚的武功究竟已到什麼境界,還有他自創地蒼穹無盡。”

    在段譽和王語嫣進來前,無崖子等已聽了楊碧真向他們詳細說了在西夏所發生的事,誰都對劉飛揚此時地武功大為驚嘆,連巫行雲自忖就算換作自己,就算也有生死符絕學,恐怕也不能如此瀟灑地大勝而去。

    李滄海撇了黃裳一眼,說道:“飛揚地武功是極高,但師兄也不用過份讚他!”其實她得知劉飛揚此時的身手後,也是又驚又喜。

    黃裳迎著她的目光,心中也是一軟,說道:“長江後浪推前浪,飛揚的確是我所見過資質最高地人,逍遙派後繼有人矣!”他這話倒真是發自肺腑之言,想到逍遙派隨心所欲地教義,對劉飛揚的怨懟之念又輕了幾分。

    聽他此語,逍遙派眾耆老也是老懷欣慰,面露微笑。這時,巫行雲笑道:“好了,我們也不用再誇飛揚了,你們看在峰兒和譽兒還有這位林賢侄不也是青年俊傑麼?倒是師弟師妹你們可有發現語嫣回來一躺,可有什麼不同了?”聽他這麼一說,眾人倒把目光全都轉到了王語嫣身上。

    王語嫣聽到她突然說到自己,臉一下紅了起來,輕呼道:“姨婆。”把頭埋在了李秋水懷中。

    李秋水輕輕撫摩著她的秀髮,對段譽說道:“譽兒,你可有話要說麼?”逍遙派幾老是怎麼樣地閱歷眼光?從段譽和王語嫣一進來,就看出二人感情大進,已經捅破和那薄薄的一層紙,李秋水和無崖子雖然認回了王語嫣,可也聽說了她在汾州道上的異常,心下也是擔憂不已,想方設法要去她心結,後來看到段譽對她無微不至,心下也極是喜歡段譽為人。

    段譽的臉也是一下紅了起來,迎上李秋水滿是笑意的目光,不知哪來一股勇氣,向前半步恭身說道:“晚輩對語嫣一心一意,請前輩成全!”

    李秋水笑道:“這可要問我們語嫣她自己願不願意?”低頭向王語嫣問道:“孩子,譽兒的話你已聽到了,你怎麼看?”

    王語嫣直羞得全身發燙,在李秋水懷中盡情撒嬌。

    無崖子笑道:“我看譽兒也是一表人才,對語嫣也是真心實意,語嫣若能託付給譽,我們也可放心!”黃裳和李滄海也甚喜段譽平日為人,聽了也連連點頭。

    段譽聞言大喜,他一生中恐怕就數這一日最快活了,高興地都忘了要說什麼了,只是不住眉開眼笑,蕭峰和阿朱、楚依依還有林偉騰也齊向段譽和王語嫣恭喜不止。

    接下來幾天,眾人一邊等待劉飛揚過來,另一邊整個大理都在籌備蕭峰和阿朱的婚禮,這是段正淳登基來大理國第一件大事,段正淳又自覺早年虧欠阿朱甚多,決定要讓阿朱嫁得風風光光,其間段譽也帶著王語嫣見了段正淳和刀白鳳,把二人地事給說了出來,段正淳對段譽卻是關愛至深。雖然每次見到王語嫣都會想起她的母親阿籮,可也沒想到王語嫣竟是自己地親生女兒也是替段譽感到高興,內心中更隱隱有一種兒子替自己了卻當年遺憾的荒唐感覺,好在刀白鳳等人只知道當年有個情敵後來嫁入蘇州,卻也不知阿籮的名字和長相,是以也沒聯想到其他,愛屋及烏之下,對王語嫣也甚是喜愛。

    阿朱和蕭峰的婚禮定在十二月初三,而劉飛揚終於在十二月初一那天趕到了大理,他一到段譽府中,所有人全都聚了上來,東一言,西一句,俱是關切喜悅異常。

    蕭峰道:“二弟,幸好你今日趕回來啦,你要是趕不及大哥與阿朱的婚禮,大哥和阿朱可是遺憾得緊!”他一直覺得自己和阿朱有這麼一天,劉飛揚居功至偉,劉飛揚若真沒能趕回喝他們地喜酒,還真是讓他們異常過意不去。

    劉飛揚哈哈笑道:“大哥和阿朱的喜酒,小弟怎能不喝?大哥,既然說了,我就先在這裡祝大哥和阿朱白頭偕老,舉案齊眉!”頓了頓,伸手從後面變戲法般摸出了一物,遞了過去,說道:“這便當小弟恭祝大哥的賀禮!”

    蕭峰道:“二弟客氣了!”還是從他手中接過了個盒子。打開一看,兩個聯體的男女木雕映入眼簾仔細一看,那所雕地男子相貌威武,不怒而威,旁邊握著手地女子形象嬌俏玲瓏,最奇的是所雕地模樣竟與自己和阿朱有八九分相似,喜道:“二弟竟有如此手藝,這份大禮哥哥真是喜歡之極。”阿朱見了也是愛不擇手。

    劉飛揚道:“小弟初學,倒讓大哥見笑了。”眾人更是大奇。原來,他在路上時突然想到該要給蕭峰和阿朱備份禮物,苦思許久想不到送什麼最好,普通地金銀珠寶自然是想也不用想,後來無意中來到一個市鎮上看到一個木匠在作活,才想到了另一個世界中較流行的情侶娃娃,便打算親手刻一對蕭峰和阿朱模樣地木雕送於他們做賀禮,他重金請那個木匠老師傅教他雕刻地基本功法。

    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劉飛揚很快掌握了雕刻的幾樣關鍵所在,而修為到了他這個境界,雕刻和武學一般都可喚作道地一途,他連著雕了數個作品後,終於雕出了一個令他自己感到滿意的作品,其嫻熟的技藝,蒼勁有力地刀功,就是有著數十年雕刻經驗的老師傅看裡也要驚訝不已,差點就要反拜他為師了。

    無崖子看著那件木雕,心中的喜悅更甚。逍遙派歷代以來,掌門人不但武功卓絕,其琴棋書畫園藝花匠也都精通一二,劉飛揚的武功他是沒話說了,可想到劉飛揚地其他技藝,他未免心中有些遺憾,可現在看到劉飛揚地雕刻技巧,不說鬼斧神工,但也是非同凡響,又聽說這還是初學地手藝,猛地想到他去世地恩師當年說地一句話:“大道如一,人世間所有技藝到了某個層次,已是殊途同歸,一個人到了這種境界,所有琴棋書畫等技藝都不過是不同手法演繹出來地對道地體現罷了。”

    直到這一刻,無崖子終於發現劉飛揚的修為已經超越他們這些耆老,達到自己恩師口中的“大道如一”的境界。

    當晚,段譽府中大擺宴席,所有人臉上俱是一臉喜氣,劉飛揚知道段譽與王語嫣已經兩情相悅,心下也是大喜不已藉著氣氛他也說出了在汴粱皇宮的經歷,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黃裳也沒有過多譴責劉飛揚對大宋皇朝的不敬之處。倒是聽到他說到有關房佑龍時,臉上露出幾分思索的神色,眾人也想不通房估龍臨別對劉飛揚所說地意思,這此氣氛下也沒去多想,席散後,幾個老一輩中人各自退去,剩下劉飛揚、蕭峰等人留下來,互訴離別經過,直到深夜這才散去。

    月上高枝,柔和的月光伴著有幾許寒意的夜風吹過亭台,劉飛揚脫下外套批在了楚依依身上,輕聲說道:“小心著涼。”直到眾人全都走去他才有機會和楚依依單獨相處。

    楚依依感受著那外套帶來的餘溫,身子一斜輕輕偎在劉飛揚身上,卻沒有開口說話。劉飛揚也是溫柔地摟著她的身體,就這樣坐在亭欄邊上,一種靜逸與溫馨在彼此間流淌著。

    不知過了多久,劉飛揚突然從身上摸出一物遞到楚依依手中。楚依依拿前一看,手中也是一個木雕,雕地是個少女含羞而笑的模樣,無論五官髮飾,連所刻衣裳的款式也是自己平常最常穿地那款衣裳,不過幾寸的小小木雕已把楚依依雕刻得栩栩如生,楚依依凝視著手中的木雕,彷彿看到了劉飛揚雕刻時每一刀所凝聚著地深情,不由有些痴了這時,耳中又飄進令她心醉的聲音道:“喜歡嗎?”

    楚依依欣喜萬分的點了點頭,又聽劉飛揚帶著歉意的聲音道:“劉大哥好糊塗,這許久以來從來沒送過禮物給你,小依會怪我嗎?”楚依依轉過頭來,月光下如寶石般明亮的雙眸閃爍著動人地光澤,低聲說道:“只要劉郎在小依身邊,這便是最好地禮物了!”

    劉飛揚心神一蕩,伸手撥開楚依依被夜風吹得有些亂的劉海,低頭就向她櫻唇吻去,楚依依絲毫沒有閃避,靜靜閉上雙眼,四唇相接,經過這許多的波折,她對劉飛揚那種羞澀已被刻骨銘心的相思全部替代,唯一希望的就是這一刻就是永遠,而這也是劉飛揚此時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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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第十三節 坐山觀虎
    十二月初三這天,就是蕭峰和阿朱大婚之日,整個大理都是張燈結綵,蕭峰前往皇宮迎接阿朱時,無數的大理百姓湧上街頭欣賞這位大理駙馬爺地風采,大理民風淳樸,見到蕭峰騎在高頭大馬上,喜悅歡笑地神情難掩其粗獷豪放的威勢,眾皆暗暗喝彩。

    婚禮的禮堂就設在新建成的駙馬府中,自是熱鬧非凡。除了段正淳的賞賜,還有大理無數官員送上的賀禮快佔了一個房間之多,參加婚禮的不但有大理各級官員,還有許多大理國中的武林人士,大理雖在天南為帝,但素來敬重武林中人,此次婚禮也發了許多請貼給大理一些交好地武林世家門派,反倒是中原武林,因為蕭峰的緣故,沒請多少人,只發請貼給少林派和丐幫兩派,少林寺由玄渡與玄難玄痛兩老僧攜重禮登門道賀,蕭峰大喜過望,親自出門迎接,寥寥數語得知,自少林大會後玄慈已辭去少林掌門之位,現由玄渡代行掌門一職,蕭峰不明其中緣故,但少林代理掌門親自前來,這當中除了段家的面子外,說明少林派已與自己父子前嫌盡釋放,也是打心裡歡喜,就是蕭遠山見了二僧,也難得地露出笑意,只是聽到玄慈辭去掌門地舉動時,朝劉飛揚遞了個眼色過去。

    這些時日來,劉飛揚少在中原,也是剛聞此事。但玄慈此舉倒也不出他意料之外,雖不知玄慈現在是否在少林受罰,但至少玄慈並沒有自盡身亡,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祝福,卻也不便詳問玄慈盡況。

    而代表丐幫前來的是素與蕭峰交好的吳長老、宋長老和奚長老三人,除了真心祝賀外,也帶來了驚人的消息,獨孤修書丐幫總舵,已辭去了丐幫幫主之位,如今下落不明,吳長風心直口快,對獨孤的率性而為還有幾分不滿,堂堂天下第一幫的幫主就這麼不辭而別豈不是讓江湖中人笑話?

    一旁的宋長老見劉飛揚眼神深邃,連忙插口道:“今日是蕭兄弟的大婚之日,我們今日就是來討口酒喝的,那些事以後再說,素聞大理青梅酒為大理一絕,今日老叫花可要一飽口福啦!”連連向吳長風遞過神色。

    吳長風也醒覺在此之際說這個的確不合時宜,也倏地止住不談獨孤,他也是酒鬼一個,聽到大理青梅酒之名,馬上變成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樣,引得眾人大笑。

    對獨孤,此時的劉飛揚還真是百感交集,他也清楚明白獨孤刺了自己那一劍後,心情是極度的矛盾,還帶著後悔,或許獨孤現在正在哪個深山中逃避自責,但劉飛揚卻不擔心他,他現在已可肯定獨孤就是金庸筆下那個縱橫一生唯求一敗的獨孤求敗,想金庸筆下的獨孤求敗是何等的傲然絕世的人物,自己地出現儘管會對日後有所影響,但真正的絕代人物絕不會困死於一時,獨孤現在的年齡還是年輕,武功縱是高絕,可心性經歷還有待磨礪。《神雕》中就描述獨孤就是因為誤傷義士,拋棄紫薇軟劍,才使劍術又上一個台階,劉飛揚相信,過不了多久,獨孤就會脫繭而出,而復出地獨孤就是全新的獨孤,向劍道極至又邁出大步的獨孤,想到獨孤經此能又進一步,別說這個義士就是自己,就是再讓獨孤刺幾劍,劉飛揚也絲毫不放在心上。至於阿紫,看得出她是真心對獨孤地,那就隨緣吧!只希望金師妹能快點好起來,想到金善明,劉飛揚也頗為頭痛,迄今為止,金善明的失憶症還未能治好,巫行雲醫術雖高,可大腦是人類最複雜的構造,倒讓巫行雲不敢輕易下手,好在金善明只是記不起從前的事,並無其他症狀,李滄海憂心的同時倒也寬慰不少。

    這時段譽走過來,高聲叫道:“二哥,吉時將至,我們快進去吧。”劉飛揚回過神來,朝他笑道:“走。”與他一齊步入大廳,在人群中尋到蕭峰又是一番說笑。

    到了申時一刻吉時,府外響起連聲炮仗聲,隨著贊禮官一聲大喝:“吉時已到!”在一片絲竹聲中,劉飛揚和段譽左右隨著蕭峰走到堂前,接著是楚依依和王語嫣擁著鳳冠霞披,身著大紅鳳裳地阿朱款款走上前來,楚依依把鳳球的一端交到蕭峰手中,和劉飛揚等人一齊退到一旁,蕭峰高大威猛,阿朱嬌俏玲瓏,賀客中又是一陣喝彩,贊禮官又是一聲大喝:“婚禮開始!”一陣絲竹聲響起,婚禮正式開始。

    蕭峰和阿朱並肩而站,先是向後拜天,接著拜段正淳和刀白鳳,然後才到阮星竹,阮星竹被封為聰妃,更與刀白鳳相安無事,一世願望得已實現,如今女兒又覓得如意郎君,真是歡喜無盡。

    接著才是蕭遠山。蕭遠山半生淒慘,見到劉飛揚前如何想到兒子會有如此風光成親的一日,坐在大椅上不禁老淚縱橫,在扶起蕭峰和阿朱時,忍不住向劉飛揚遞了個感激的神色,劉飛揚向他微微一笑,轉頭見楚依依眼中一片嚮往痴迷之色,本就與她握著地手上又緊了緊,百善孝為先,父母有喪,子女需守孝三年,本來按中原的風俗,楚依依甚至連婚禮都不能參加,只是大理沒那麼多規矩,但饒是如此,劉飛揚要和楚依依成親也要等楚萬千身亡三年之後,逍遙派諸老縱然再是灑脫物外,於這個風俗也是尊重不已,在眾人眼中,劉飛揚和楚依依除了沒有夫妻之實,沒能住在一起,實際上也和夫妻無異,李滄海和黃裳也早把劉飛揚當孫女婿看待了。

    大理這邊一切都是喜氣洋洋,而汴梁皇宮中又是另一翻景緻。趙煦的御書房之內,龍案後面的趙煦一臉陰沉,對著下面一人厲聲問道:“你要朕就這麼饒過他麼?朕君臨天下,竟讓一個草莽出身的人如此羞辱,朕若不出這口氣,皇家地威儀何在?”他越說越氣忍不住站起身來,重重一掌拍在書案之上。

    若換了別人,皇上龍顏發怒,早就嚇得跪地顫抖,可趙煦眼前這人低著頭,卻是眼也沒眨一下,過了許久,才緩緩抬起頭來,此人正是房佑龍,只聽他說道:“皇上請息怒,那人的確罪該萬死,老奴不敢勸皇上饒他,只是那人與西南大理段氏交好,聽聞還是大理太子的結拜兄弟。”

    趙煦怒道:“大理太子的結拜兄弟又如何,就算他是大理太子,這又如何?大理區區南沼小國,難道朕就怕了他麼?”

    房估龍道:“大理的確不足懼,只是皇上要與遼國動兵,再與大理,難免有腹背受敵之厄,所謂牽一髮動全身,請皇上三思。”心下卻是苦嘆不已:還說不怕他,卻連名字也忌諱別人提起!劉飛揚縱不是大理太子的結拜兄弟,光他一人已足已把大宋鬧得雞飛狗跳了!自那晚劉飛揚大鬧皇宮後,趙煦就對劉飛揚恨入骨髓,又怕入骨髓,所有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提“劉飛揚”三字。

    趙煦不屑說道:“朕就不信大理小國會為區區一個草莽得罪我天朝上國!”其實在宋朝君臣間一直都只把大理當做個邊陲小國,他就不信就為了個劉飛揚,大理敢與他開仗,要知道大理雖比大宋早建國二十年,但有宋以來大理就一直表示對宋臣服,幾乎年年都派使節向宋朝進貢,在這種背景下,別說劉飛揚只是大理太子的結拜兄弟,就算是大理皇帝的親兄弟,在趙煦心中也覺得殺了劉飛揚,大理國也不敢支個半聲。想到這裡,趙煦都想直接命令大理國把劉飛揚交出來了,當然這個念頭他也只是想想就過去,他再義氣用事也知道這不可能達成,若讓劉飛揚知道風聲,難保又發生什麼事來。他要對付劉飛揚,也不是明著來的。

    房佑龍又道:“此一時彼一時,若換平時皇上就是當著段正淳的面殺了那人,諒大理小國也不敢有何異言,當若與遼國開仗後,卻不可不虞西南後方,老奴聽聞那人還是大理新君段正淳的救命恩人,皇上可還記得太祖皇帝‘帝揮玉斧’的典故?”

    “帝揮玉斧”準確說是“宋揮玉斧”。傳說,宋太祖趙匡胤陳橋兵變黃袍加身之後,有臣獻上地圖,進言兵威取滇,他順手拿起桌上的玉斧(一種文具)對著地圖上的大渡河一戈,說:“此外非吾有也。”就當時的形勢來看,職業軍人出身的趙匡胤並非不想擴張,而是不能,客觀環境制約著他的野心,當時趙匡胤一心要擊敗遼國,收復燕雲,其戰略重心放在北方,即所謂‘北有大敵,不暇遠略’,還有極重要一點就是趙匡胤也鑑於大理前身南沼反唐地教訓,不敢輕易對大理動兵,甚至大理多次表示臣服,也一直沒有令其滿足,而後的歷代皇帝對大理也一直這樣維持被進貢和進貢的關係,一直沒有建立藩屬關係,這在中國歷代中算是極為罕見的事了。

    趙煦一怔,身為皇帝他自然聽過太祖的這個典故,這個典故被宋文人演染得神乎其神,大讚太祖皇帝英明仁德云云,但說白了就是宋朝國力不濟,無力兩面用兵統一全國罷了,趙煦也自然明白,本朝一直不與大理締結藩屬關係,就是怕激起大理國上下地反彈,大理國三十六族,各族幾乎都是自成一王,就怕對遼國用兵了,大理再從後拖後腿,收復燕雲故土是他一生最大地報復,就算遼國內亂後國力大損,但破船還有三斤釘,他就是再狂妄也不敢說十成穩贏,若再了出個大理,那可就後果難說了,他是不相信大理會為劉飛揚出頭,但若與遼開仗後,大理以此為藉口挑釁,那也是極為頭痛的事,若因劉飛揚的緣故,令他一生的報負付之流水也的確非他本願,只是劉飛揚帶給他的恥辱實在令他刻骨銘心,當下恨聲問道:“大理會為那區區草莽之輩出頭麼?”

    房佑龍聽他有些鬆口,忙打蛇隨棍上應道:“南沼人惟利是圖,到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大理借此乘火打劫,皇上豈不是得償所失?”

    說到這裡,他不由在心裡喊道:娘娘啊,皇上還是太年輕了,老奴能做地也就是讓皇上專心對遼用兵,不再為他多樹多餘的敵人,其實,房佑龍也不相信大理會為了劉飛揚對大宋如何,之所以這麼說是為了打消趙煦對付劉飛揚地用心,在他心中,劉飛揚可比一個大理國更加厲害,若再激起劉飛揚反撲,天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來?到時,宋遼開仗,拖大宋後腿地不是大理國,而是這個劉飛揚,那日與劉飛揚雖沒動手,僅僅通過氣勢的交鋒房佑龍已知劉飛揚的修為已達到一個他所不能達到地高度,年齡到他這個階段,他也自知自己已沒得提升,可劉飛揚的潛力還是不可估量,對劉飛揚不能一擊必殺,那可是件麻煩萬分地事情。可要說能對劉飛揚一擊必殺,房佑龍自忖連自己也辦不到,修為到了那種境界,要說對劉飛揚偷襲那已是根本沒可能地事,而若說劉飛揚有軟肋那就是楚依依,可楚依依身邊大批高人在旁,不說能不能得手,就是得手了,劉飛揚的反映也是個未知數。

    趙煦道:“等朕滅了契丹,大軍南調遲早要滅了這群南沼土族,到時,哼!”望著房佑龍眼中閃過難以捉摸的神色,說道:“難怪奶奶一直對你寵幸有加,房卿家果然眼光獨到!”

    房估龍聽他此話暗含對高氏不敬,心頭暗怒。他跟隨高氏數十年,一直很是佩服高氏的眼光魄力,若是別人敢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早被他斃於掌下,可趙煦是高氏一手擁立,他強壓下心頭怒火,身子又低幾分,道:“皇上明鑑,老奴對大宋對皇上都是忠心耿耿。”

    其實趙煦也不喜房佑龍,他執政以來對高氏一手提拔上來的舊臣,能貶就貶,本來對房佑龍這位內侍總管也要貶掉,只是房佑龍總是小心翼翼行事,加之之前對他還算較為恭敬,令他找不到藉口,尤其聽說房佑龍也是身懷絕技,深怕把他逼急了,也來個劉飛揚那樣的大鬧宮廷那就大糟了。突然間,趙煦想起一事,問道:“當日聽那人高呼房卿家之名,想必房卿家也是深懷絕技,不知當時房卿家身在何處?”

    饒是房估龍深沉如海,聽得此言也嚇出一身冷汗來,忙跪地說道:“皇上恕罪,當日老奴被向太后召見,聽得文德殿異變後,立刻便趕了過來只是當時賊子已逃逸遠去,老奴護駕不力,請皇上恕罪。”

    趙煦見狀,心中莫名的興奮,說道:“起來吧。你在母后那邊還能立刻感過來,也算忠心可嘉,聽說那唐顯和曲鷹就是你一手教出的徒弟,不知你與那人相較,武藝孰高孰低?”唐顯和曲鷹就是老三和老四的名字。

    房佑龍聞言,站起身來,依舊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樣,說道:“老奴不敢欺瞞皇上,唐顯和曲鷹雖是老奴一手調教出來,但老奴垂垂老矣,對上那賊子也是有敗無勝之局。”在內功逼使下,本來平滑的臉面竟神奇地擠出了幾條皺紋,配上他的語氣,還真有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

    趙煦道:“賊子自持武力,朕先不與他一般計較,自有人會找他麻煩!楚霸王也是勇武過人,最後還不是被韓信逼得自刎烏江麼?朕就不信他比楚霸王還強!”他是不諳武功,但也覺房佑龍沒必要在此事上隱瞞自己,他要能殺得了劉飛揚,沒理由不向己請纓邀功,劉飛揚是武功高強,好在要他命的可不只自己一個,慕容復想要挑撥朕再對他動武,還真當朕是三歲小孩了,也好,就讓他二人狗咬狗去斗好了,最好他二人鬥個兩敗俱亡,那就最妙不過了。

    房估龍心下一驚,他馬上猜到趙煦口中的“韓信”指的就是慕容復慕容復秘密見過趙煦數次,這點他是知道,他知道慕容復所圖,可趙煦和慕容復間的交易不為外人所知,他也不便從中提醒,只是出於對趙氏高氏的忠誠,他是一直暗中留意慕容復地動靜就是了,趙煦沒有明說,他也不會去問,只充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但從趙煦聽來,他一早就打算行鶴蚌相爭,漁翁得利的算盤。雖然他不覺得慕容復能對付得了劉飛揚,趙煦也未必能借此消滅劉飛揚,但他對趙煦的認知又高了一層,他也開始相信,趙煦並不是個無知的少年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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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第十四節 神秘怪物
    汴粱慕容復莊園中。

    議事房中,除了慕容復,並不見他的一干心腹手下,只有一對年輕男女,男地不過二十歲,女的十七八歲地模樣,男的面無表情,女地一臉悲憤,相同的是二人的眼中都燃燒著熊熊地火焰,只聽慕容復說道:“貴兄妹可考慮清楚了?趙宋朝廷懦弱無能,被劉飛揚那麼一鬧,就再也不敢對他動手了,慕容復無能,明知殺父仇人所在,卻不能殺上門去為父報仇,惟有出此下策,還要倚仗貴兄妹。”說到後來,眼圈中隱有淚珠打轉。

    那男的道:“慕容公子所言方傑明白。劉飛揚武功‘天下無敵’之名傳遍天下,身邊又有一群狐朋狗黨,就是趙宋也不敢輕擋其鋒,我們若明著上門報仇,也只能是自取其辱,十三哥對我兄妹恩重如山,只要能為他報仇,用何手段我們兄妹都是在所不辭!”話中透出強大的誓死無回地決心,旁邊的少女隨著也堅毅地點了點頭,表示與其無二的心意。

    慕容復雙手一合,道:“貴兄妹如此明白事體,慕容復真是感激不盡想必方兄九泉之下也是欣慰不已。”頓了頓,眼光在二人臉上一掃而過又沉聲道:“只是有一事,我卻不得不提醒二位,那劉飛揚不但武功高強,為人還奸滑似鬼,你二人到了他那邊,若不能暫時斂去仇恨之意,難免不被他瞧出破綻,到時不但前功盡棄,你們還會有生命危險,這點倒不可不虞。”

    兄妹倆對視一眼,齊聲回道:“多謝慕容公子提醒,我們曉得了。”接著少女說道:“沒別的事,我們就告辭了。”

    慕容復拱手道:“保重,慕容復在此恭候二位的好消息。”親自把二人送出莊園外,直到二人身影消失不見,這才轉身進去。

    沒走幾步,角落中閃出一人,恭恭敬敬在他面前行了個禮,正是燕一,慕容復問道:“都準備好了?”

    燕一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離開,就留下兩個外圍的兄弟,絕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他口中的“外圍”就是原來此莊的主人,只能慕容復聯繫他,他卻不能聯繫慕容復。

    適才那兩個年輕男女是方臘的族弟族妹,方臘身亡後,二人就思量著要為方臘報仇,慕容復正是利用此點,不久前找上了他二人,慕容復欲借整個國家機器挑撥趙煦對劉飛揚動手不成,他自知單靠自己這邊的力量不足以對付劉飛揚,明著幹甚至是半點希望也無,然而劉飛揚不除,對他而言就是如梗在喉,想到劉飛揚的軟肋,也惟有從楚依依身上著手,但又知楚依依旁邊高人太多,從外下手也是難之又難,諸想到一條計策,利用方氏兄妹打入劉飛揚等人的內部,藉機綁走楚依依。

    所謂狡兔三窟,小心謹慎的慕容復絕不給對手掌握自己行蹤的蛛絲馬跡的機會,就算方氏兄妹是他的盟友,他也不敢完全相信,方氏兄妹一離去,他便要馬上撤離此地,事實上早在數日前,慕容復就把已把莊中大批的物資帶走,便是日後事敗劉飛揚能找到此處得到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再普通不過的莊園。

    慕容復滿意地點了點頭,突又問道:“那件怪物可有什麼變化?”

    燕一臉上閃過怖色,答道:“還是那般模樣,只是把它弄上馬車,倒費了好大一番手腳,屬下長這麼大,還真沒見過這樣地怪物。”

    慕容復道:“別說是你,恐怕天下間也無人能說得清那怪物的狀況,嘿嘿,亂世出妖邪,這說明趙宋王朝的日子不久了,或許將來對付劉飛揚,那怪物還可派上用場。”

    說話間二人來到莊後,那裡已停著一輛馬車,十來個勁裝大漢列馬在那守侯,見到慕容復走來,齊齊躬身叫道:“見過主公。”

    慕容復向他們揮了揮手,徑直走到那輛馬車前。十來個大漢好似怕極那輛馬車,都遠遠的站在遠處,咋一看這輛馬車並無異常,只是四面車蓬蓋著厚厚的毛毯,可仔細一看,毛毯上竟沾著點點白霜,而幾個站在前排的大漢的身軀還在微微打顫,彷彿在忍受著跗骨地陰寒般。

    慕容復走到車前,伸手拉開厚厚的車簾,一股白色寒氣疾撲而出,瞬間他的手掌就結上了一層薄冰,饒是他早就運功相抗,那刺骨的森寒還是令他血液為之一固,只見馬車內白氣蒸騰,依稀可見內裡放著一個橢圓狀的半透明物體,似冰非冰,似絲非絲,那彷彿來自九幽的寒氣正是由這物體散發而出。

    只不過兩眼的時間,慕容復馬上把車簾合上,向外走了幾步,單手負後自言自語道:“似乎比昨日又陰寒了幾分,也許過不了幾日這怪物就要脫繭而出,真想早日看看這怪物到底是何方神聖!”暗地裡連運兩次內息才徹底把那股寒氣逼出體外,走到當頭一匹駿馬前,瀟灑地翻身而上,接著朗聲說道:“起程!”

    一聲令下十幾個大漢齊齊騎上馬背,動作整齊劃一,顯是久經訓練,而燕一則負責駕駛那輛馬車,隨著慕容復馬鞭揚起,一行人就此離去。

    轉眼又是新的一年過去,劉飛揚進入這個世界三年,也只有這個春節過得最是舒心愜意,所有關心他愛慕他的長輩朋友齊聚一堂,讓他真正感受到了家地感覺。

    元宵過後,逍遙派諸老動極思靜,便要離開大理,逐叫人喚來劉飛揚、楚依依等人,一聽諸老要離去,劉飛揚等人急急趕到位於太子府後面的雅居,蕭遠山聞訊也是急忙趕來,見到五老,行禮過後,段譽就急忙忙問道:“諸位前輩急著要離去,可是晚輩招呼不周?”

    無崖子笑道:“那倒不是。難得譽兒一片孝心給我們幾個老骨頭置了這麼個幽雅地住所,還每日早晚請安問好,禮數可算周到至極,只是我們幾人都因各種原因半生羈絆,如今也該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過剩下的日子了。”

    段譽又道:“前輩可是嫌此處不好,那晚輩再去尋一處清幽之處,包管前輩滿意。”其餘諸人也連聲勸說幾老留下,蕭遠山更是激動萬分,對黃裳道:“師傅,弟子好不容易才尋得師傅,還沒能好好孝敬師傅,師傅就要離去,弟子肯請師傅師娘留下,好讓弟子再敬孝道。”說著就要跪下,蕭峰和阿朱也急忙耍跟著跪倒。

    黃裳一把拉住蕭遠山,說道:“痴兒,你也一把年紀,孝兒佳媳在旁,怎也學小兒女模樣,你有這份心意,為師也就心滿意足了。”終究還是不為所動。

    楚依依和王語嫣哭紅著眼睛拉著李滄海和李秋水的手懇求留下,卻聽李秋水對王語嫣說道:“本來外婆和你姨婆也不捨得離去,但有飛揚和譽兒在,我們也沒什麼不放心了。”說的時候她和李滄海眼中也是隱有淚光,顯然也是極不捨這兩位剛認的孫女,不是她不近親情,於她這樣幾已超俗脫塵的人物來說,能與王語嫣祖孫相認,並相處數月共享天倫,在她心裡想來已是足堪安慰,事實上當她與無崖子再相見時,便已做好出世歸隱的打算,如今見孫女也算所托有人,她更無擔憂,這才下定決心離去,李滄海也是如此。

    眾人中也就劉飛揚能體會黃裳等人的心意,就像以前看小說中那樣地,不說年齡,修為到了他們這種境界,可謂超凡脫塵,幾乎毫無例外地都會出世歸隱。可明白歸明白,這許久相處下來,在劉飛揚心中,他們早已是最親近的長者,還是不捨他們就此離去。

    眾人苦勸半天不果,終於明白五老已是下了決心,更想不到的是他們說走就走,與眾人說了去意後當場就出了太子府,劉飛揚等人直送五老到了大理城外,蕭遠山問道:“不知師傅意欲去往何處,讓弟子得個明白,好教弟子有機會登門拜見。”

    黃裳只是答道:“天大地大無處不可為家。”從懷中摸出兩本藍皮小冊子,直直向劉飛揚拋了過去,口中叫道:“接著。”

    劉飛揚順手接過,低頭一看,只見封面上從上而下四個字,第一個就是“九”,不用往下看就知道就是集黃裳畢生心血的《九陰真經》,驚叫道:“外公這個……”又朝蕭遠山望去,面有為難之色,怎麼說蕭遠山也是黃裳的弟子,黃裳卻把親手所書的秘籍給了自己,還真令他有些不解,還是當著蕭遠山的面,他更是不敢輕易接下。

    黃裳卻似明白他心中所想,轉對蕭遠山道:“那是我數十年來對武學的一些心得,我把它取名為《九陰真經》。顧名思義這裡面的武功偏於陰柔一路,遠山性子剛猛大氣,給他也無甚用處,遠山可會怪為師麼?”

    蕭遠山連稱不敢。無崖子笑道:“黃兄能於武學中自抒一幟,推陳出新,無崖拜服,這《九陰真經》日後必是武林奇葩,飛揚還不快鄭重謝過!”

    劉飛揚這才不推辭鄭重謝過收下了《九陰真經》。黃裳微微一笑,說道:“無崖兄謬讚了飛揚,我把經書交給你,空閒時就與峰兒譽兒相互印證下,相信對你也能產生些他山之石的效果,若日後遇上合適的人選就把這套武學傳下去也無不可。”《九陰真經》是他畢生心血,他自然不希望隨著自己離去而被掩埋,但以他地眼光也早已看出劉飛揚此時的一身修為已經超過了他,這才有“他山之石”一說。

    劉飛揚也明白他的意思,他這一走極有可能就此絕跡山林,他日就後會無期了,強忍心中不捨,說道:“飛揚定不讓外公失望。”

    託付已畢,黃裳向眾人揮了揮手道:“就這樣了,我們就此去了。”說完與無崖子等人展開身法,快若御風瞬息已在十數丈外,很快地身影越來越淡,直至完全消失在眾人視線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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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第十五節 突發疾病
    五老離去後,又過了月餘,冬去春來,大理的茶花已是漫山遍野開放。在這段時間裡,汴粱趙煦為了新法重施煞費苦心,而遼國耶律延禧沒見什麼動靜,遼順宗耶律重元的統治越見穩圄。劉飛揚也一直沒能再打聽到慕容復地消息,彷彿慕容復就在世上消失了般,林偉騰記懷殺師大仇,也來向眾人辭行,表示要出去找慕容復地下落,劉飛揚和楚依依知他心意已定,也不便勸說,慰勉幾句與他依依拜別,只是他們都沒想到的是,此次一別,林偉騰和劉飛揚、楚依依再無相見之日,竟成絕別。

    這日,劉飛揚從蕭峰那回來,見楚依依和王語嫣二女在那閒聊著,劉飛揚打了聲招呼,便要回自己房中,王語嫣說道:“劉大哥先別走表姐有些事要和你說,我先走了。”

    王語嫣走後,劉飛揚走上前去,說道:“小依似有心事!”

    楚依依沒有正面回答,說道:“適才表妹和我說起,她離家已有年餘,當時她是為了慕容復而和段公子一起背著她母親逃出曼佗羅山莊的,時間過了這麼久,想姨媽地氣也消得差不多,她剛才便是和我說,想要回去一趟。”

    劉飛揚點了點頭,說道:“這也是應該。”心內卻有另一層的想法,眼下段譽和王語嫣感情日趨穩定,無論王語嫣當初為什麼離家出走,現在回去也是理所當然,王語嫣要回去,說不定段譽也要跟著去,到時應該不會再隱瞞自己地身份了,而問題是他們都不知道王語嫣是段正淳地親生女兒,那王夫人是說什麼也不肯答應他們的婚事的,前些日子,劉飛揚已暗中見過段延慶了,見段延慶能隱忍不把自己和段譽的關係說出來,他在意外的同時也是慶幸不已,在這種情況下,他更不能輕易把段譽的身世說出來了,再說就算向王夫人說段譽不是段正淳的親生兒子,王夫人也不會相信,以她對段正淳的痴情,說不定又再生什麼波瀾出來,看來,這又是件頭痛的事!

    見他一副沉思的模樣,楚依依又說道:“表妹與段公子的事已成定局,但現在畢竟不是太子府中的人,久居在此,也是多有不便,劉郎與段公子為結拜兄弟,可有想過今後地事麼?”

    劉飛揚猛地驚醒,脫口叫道:“小依。”

    楚依依幽幽接道:“當時為情勢所迫,小依不得不遠離家鄉,來到這裡,而爹爹的陵墓還在渝州,如今清明將至,小依想回渝州去了。”說著說著,眼圈馬上就紅了起來,其實自黃裳和李滄海離去後,楚依依已心生去意,只是見劉飛揚與段譽蕭峰等難得如此聚在一起,一直沒有說出來而後送走林偉騰,楚依依更覺親近地人又少了一人,住在段譽府上,雖然所有人都待她為上賓,比她在情義拳中時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她卻愈發思念亡父和故鄉。

    劉飛揚暗罵自己糊塗,這些日子來,他多是和段譽蕭峰二人在一起參研黃裳留下的《九陰真經》,倒還真沒顧及到楚依依的感受了,逐拉起她的雙手,說道:“是劉大哥疏忽了,劉大哥答應你,呆會便去找大哥和三弟說明,我們明日便回渝州拜祭楚伯伯,到時小依想去哪,劉大哥都陪你去哪。”

    聽他會意過來,楚依依心下大喜,低著頭說道:“待回渝州給爹爹守孝滿三年後,到時劉大哥想去哪,小依就跟到哪。”

    劉飛揚重重“恩”了聲,順勢把楚依依攬入懷中,說道:“劉大哥其實很粗心。小依一直想回去,我都沒發現出來這點小依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楚依依不答,只是把頭又往劉飛揚的頸間攏了攏。

    當晚,劉飛揚便請來段譽和蕭峰等人,說明了去意。段譽和蕭峰一聽劉飛揚要離去,皆是驚奇不捨,後聽到他說出楚依依要回家鄉拜祭亡父,便知挽留不住,蕭峰道:“二弟陪楚姑娘回渝州那是在情在理,大哥也是久慕楚前輩之名,可惜自始至終無緣相見,要不這樣,就乘此機會,大哥也隨你們回渝州,拜祭楚前輩。”

    劉飛揚道:“小弟替小依謝過大哥的心意,只是大哥與阿朱剛成親不久,也不便同去,估計我與小依會在渝州住上一些時日,等再過些日子,大哥再過來吧。”

    蕭峰苦笑一下,不再言語,在未認識阿朱前,他是何等的瀟灑自在,就是被中原江湖同道背棄追殺時也是來去自如,而現在有了家室情況就自然不一樣了。當然,若讓他重新來過一次地話,他還是會選擇阿朱的。

    段譽道:“距清明還有些時節,二哥可否再多住幾日,也好讓我稟明爹爹,爹爹若知道二哥就這麼走了,可真會遺憾萬分的。”

    劉飛揚笑道:“段伯父的心意,我明白,可段伯父貴為一國之君,日理萬機,三弟就帶我告罪一聲,切不可為了小兄而耽誤國事,要不然我就是走也走得不安了

    段譽還欲挽留,劉飛揚還是堅持如此,不得以只得派人馬上入宮告之段正淳。段正淳素感劉飛揚的救命大恩,聽說此事,馬上放下手頭之事,星夜來到太子府,得知劉飛揚確切要走,也是唏噓不已,表示明天定親自來送,劉飛揚推脫不得也就隨他了。

    第二天一早,劉飛揚和楚依依各自起床,準備就緒,就段譽王語嫣已在大廳等候,靈鷲宮其他女弟子早已回到靈鷲宮,只剩梅蘭竹菊四妹陪伴在楚依依身旁,段譽一見他們來到,就對楚依依說道:“爹爹和媽媽他們就要過來了,小弟招待不周,令楚姑娘感到不適,真令小弟汗顏。”

    楚依依福了一福,說道:“段公子切莫如此說,府上的人都對我很好,只是先父還葬在家鄉,這每日裡的富貴榮華的生活實在令我愧疚於心。”

    段譽道:“楚姑娘至孝,小弟佩服。”又轉對劉飛揚道:“大哥還沒過來,想必現在已在路上了,二哥再等等。”

    劉飛揚點了點頭。過了約小半個時辰,才見蕭遠山蕭峰父子和段正淳在眾人擁護下過來,只是三人面上皆有幾絲苦色。至於他三人一起過來,眾人倒不奇怪,或許是路上遇見地,可阿朱沒有一起過來就讓眾人感到不解了,不說蕭峰和劉飛揚是結拜兄弟,就以阿朱和楚依依情如姐妹的關係,聽聞她要離開,怎麼也要過來相送才是。

    劉飛揚也覺異樣,但也不好意思問阿朱為何沒有過來,抱拳說道:“承蒙皇上和蕭伯伯過來相送,飛揚實在慚愧。”

    段正淳道:“劉大俠實在客氣,你與楚姑娘皆是我大理的貴客,這些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今後再來大理,我還是要掃榻相迎的。”

    兩人客氣幾句,蕭峰說道:“昨日晚間,阿朱突然身感不適今天不能前來相送,二弟和楚姑娘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眾人這才明白阿朱為什麼沒有前來的原因,劉飛揚道:“哪裡,大哥客氣了。”楚依依和王語嫣齊問道:“那阿朱現在怎麼樣了?”見蕭遠山蕭峰父子和段正淳一起前來,又都是一臉苦色,想必段正淳也是從駙馬府那邊過來的,恐怕阿朱還不是簡單的問題。

    蕭峰嘆道:“聽太醫說只是一般偶感風寒,虛弱無力,倒無甚重病,讓楚姑娘和王姑娘掛懷了,蕭峰在此替阿朱謝過。”他與阿朱成婚後,還是一直稱呼她為“阿朱,”這點段正淳等人都知道,也並不放在心上,阮星竹還不止一次誇二人情義綿綿。

    劉飛揚和楚依依對視一眼,輕輕點了下頭,後者說道:“我與劉大哥要走也不急在一時,阿朱妹妹有恙在身,我們怎麼也要先過去看看她,蕭大哥,我們先去你府上吧。”她欲劉飛揚都是同一心思,皆覺阿朱地病情恐怕不簡單,以他們與阿朱蕭峰的交情,聽聞阿朱有恙,若不過去探望一番,那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就這樣一行人又轉而向駙馬府行去。來到府上,門衛下人見段正淳去而復返趕緊下跪請安問好,段正淳揮了揮手,直接帶著眾人往阿朱房間走去,穿過幾個走廊,卻見蕭遠山坐在石亭內,雙拳緊搓,顯然也是為了阿朱的病情擔憂不已,他見了段正淳及眾人,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卻說不出什麼話來,這個樣子更讓劉飛揚等人心下忐忑。

    也沒說什麼,眾人一起進了阿朱的房間,好在那房間甚為寬敞,這許多人進來倒也不甚擁擠,只見阿朱倚靠在床頭,面色蒼白,一副全身無力的樣子阮星竹坐在她旁邊那是滿臉的焦急之色,除她二人就還有個身穿碧綠下女衣裳地少女正手把手的給阿朱喂藥。

    一見眾人進來,阮星竹站起身來向段正淳哀婉叫道:“皇上。”

    那個少女給阿朱又喂了口藥湯,這才放下藥碗,轉身向段正淳跪拜行禮,神情動作顯得有條有絮並無半點慌亂之情,只是眾人心思全放在阿朱身上,倒也無人注意到她。

    阿朱叫過段正淳,又向楚依依道:“今日姐姐要離去,小妹本該前去相送,奈何身體不濟,還要累得姐姐和劉大哥前來看望,小妹真是過意不去了。”

    楚依依上前握住她的手,說道:“妹妹怎的這麼說,聽到妹妹染病,姐姐可是好生不安現在可感覺好些了?”

    阿朱道:“現在好多了,聽太醫說再吃兩副藥便可疼愈了。”阮星竹插口道:“那也不能掉以輕心,你還要好好養好身子。”

    聽她這麼說,眾人才心下稍寬。段譽問道:“妹妹怎麼為突發疾病,前些日子還好好的?”眾人也是大惑不解,人吃五穀雜糧有個三災六病的那是誰也避免不了,可眾有些朕兆,一般百姓家地就算有了朕兆無從下手也就罷了,可現在阿朱是生活在帝王之家,一點朕兆都沒發現就突發疾病那可就少見了,若說被人下毒暗害,那也難說過去,駙馬府中雖不說銅牆鐵壁,可也不是一般宵小能進得來的,況且蕭遠山蕭峰都是江湖絕頂高手,一般中毒後的朕兆也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阿朱也有些茫然,應道:“我也不知。昨日聽蕭大哥說楚姐姐要離去,我心下不捨心情煩悶下,在院中散步,沒多久突然感到一陣頭重腳輕,後來碧荷扶我回房,身體感到越發的無力了聽太醫說我是染了急性風寒所至,。,說著向身邊那個喂藥少女望了一眼眾人馬上知道她就是那個碧荷了,蕭峰也說道:”當時可急壞了我,還好碧荷手腳麻利,在太醫來之前,把一切處理的頭頭是道。“說著感激地向碧荷遞過神色,眾人皆知他雖然武功絕倫,對阿朱也是情深意切,但畢竟不精亍這些細微小節,當時州青況也是可想而知。

    碧荷應道:“駙馬爺這麼說真是折殺奴婢了,這都是奴婢份內之事,若無駙馬爺和公主殿下相救,奴婢和哥哥早就餓死街頭,公主殿下身染急病,也是奴婢照顧不周,駙馬爺和皇上不怪罪奴婢,奴婢更是慚愧不以,恨不得以身代之。”

    阿朱道:“碧荷可別這麼說,當初我和蕭大哥順手救了你和你哥哥,可沒想過讓你當我小侍女,何況我身染急病那也是老天給的,或許是老天覺得我現在地生活太過舒適了,要給我些折磨那也說不定。”

    碧荷道:“如果是這樣,那老天也太不長眼了,像公主殿下這麼好的人也這樣對待,啊,藥都涼了,奴婢把藥端出去熱熱,皇上、娘娘、駙馬爺,奴婢先告退了。”端起藥碗,依次向眾人行過禮便要出去了

    眾人見她對答如流,皆是大奇,讓出一條路讓她出去後,段譽又問道:“聽她口音不是大理中人,說話行事也不像一般人家地姑娘,她是怎麼來到這的?”在保定帝封阿朱為郡主地時候,便撥了幾位侍女丫鬟服侍她,後來她與蕭峰成親後更調來了大批的下人用女,段譽此前大多有些印象,惟獨是這個碧菏卻是初見段正淳和阮星竹更不可能知道駙馬府中每個人的狀況。聽她與蕭峰和阿朱地一言一語,似乎是半路來到駙馬府中,眾人都不禁對她產生一絲好奇。

    阿朱道:“還是由蕭大哥來說吧。”

    蕭峰點了點頭,接道:“那大概在兩個月前,我與阿朱剛成親不久,一日傍晚我們外出歸來,見她和一男子倒在我們府外不遠處,我們把他們救回府中,調養了幾日一問下才得知二人乃是兄妹,本是江淅人,因家鄉惡霸覬覦碧菏的容貌,兄妹二人誓死不從,卻投告無門,這才被迫離鄉背井來到大理,來到這裡,她哥哥舊疾發作,盤纏全都用盡,在那之前二人已有數日未盡米食,已是飢寒交迫奄奄一息,我們救了他們的性命後,二人感於我們地救命之恩,一定要委身府上,當做下人報答我們。我們本不容易,奈何他們意志甚堅,這才在府中安排了兩個差事給他們,也算讓他們有了個容身之所。”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這世上有的是苦命之人,遇到蕭峰和阿朱這樣的好心人順路搭救,以身相報,那也是常情,只是劉飛揚心下隱隱有些不安,問道:“那她的哥哥也在府上?”

    蕭峰略有些不解劉飛揚因何而問,還是答道:“是的,他哥哥也是個本份人,在老家有些刷漆的手藝,便在府上安排了個長工與他。”末了又補充了一句,道:“我看他兄妹二人都是普通人,不會武藝,只是本來家道還頗為殷實,是以那碧荷倒有讀過一些書,這點倒與一般姑娘不同了。”

    劉飛揚自然看出那個碧荷並無半點武功底子,但不知怎的心中總有點不安,可具體在哪又說不出來,到了最後他自己也覺也許是自己關心則亂了,說道:“那倒也是,若不是在這裡遇見碧荷姑娘,我還以為她是哪家的大家閨秀呢,或許真是命運使然吧,她家道不幸正好遇上大哥和阿朱,也算是她和她哥哥的照化了。”眾人也深有同感,但很快又把心思從碧荷身上轉到阿朱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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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第十六節 變發掣肘
    阿朱這一病,使得劉飛揚和楚依依沒能立刻離開,又在大理停留了數日,好在阿朱的病情得到及時控制,恢復得倒也很快讓眾人心頭都放下一顆大石。

    這一日,阿朱覺身體漸好,又得知不但楚依依即將離去,連王語嫣也要回家,極度不捨下便約二女去郊外郊遊,二女想到分別在即,自是一口同意,想到這是分別前三女間最後的話別,劉飛揚和蕭峰、段譽並沒有一同前往,隨行地只有梅蘭竹菊四妹及阿朱的貼身侍女碧荷。

    然而就是因為這樣,以外發生了。劉飛揚和蕭峰段譽先是在太子府中談天說地,可一直等到傍晚時分,還不見三女歸來,三人不由有些慌了,段譽一方面派人出去尋找,一方面派人往駙馬府打聽消息,希望三女先是回駙馬府而去。

    可是往駙馬府的人還沒回來,卻見身穿黃衣的菊劍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一見面就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尊主,楚……三,三位姑娘,不,不見了!”

    三人齊吃一驚,劉飛揚喝道:“怎麼回事,你把事情細細說來!”

    看這樣子,他也知菊劍是一路不停地趕奔而回,氣息已略有不順,端起她的手腕,一股綿和博大的真氣渡入她體內,助她理順氣息。

    得劉飛揚之助,菊劍的內息馬上穩定下來,但說話間仍是有著掩飾不住的驚慌,只聽她說道:“適才屬下等陪三位小姐往天龍寺參拜,不料剛到寺外還未進廟裡去橫刺裡突然衝來一輛馬車,緊接著寺外上百名的百姓一下慌亂起來,屬下和三位姐姐見情況混亂便馬上把三位小姐圍了起來,不想人流太多,相互衝撞下,竟把我們給,給沖散了……”在回來的路上菊劍已是滿心地自責,向劉飛揚匯報當時地情況也是半低著頭,說到這裡,更是慚愧得低下頭去,偷偷用眼角餘光描了眼劉飛揚,卻見他沉著臉不發一言,更是膽顫心驚。

    蕭峰問道:“你們不是去郊外麼,怎麼又突然去天龍寺了?”

    菊劍稍稍抬起頭來,應道:“回蕭大爺,三位小姐從郊外歸來,公主殿下想到楚、王兩位小姐即將離去,又得知王小姐此去回家,或許會有些波折,便要去天龍寺企求菩薩保佑保佑王小姐與段殿下今後能一帆風順。”

    蕭峰輕輕“哦”了一聲,阿朱在慕容家生活多年,自然知道曼佗羅山莊王夫人對姓段之人的憎恨,這點蕭峰與阿朱在私下時也曾寥寥提起過,以王語嫣此時與段譽地感情,她要回家必然要提起與段譽之事,恐怕其中未必能一帆風順而過,阿朱有那份心意那也是情理之中了。

    段譽卻是“啊”地一聲叫了出來,嘆道:“都是我害了阿朱妹妹和楚姑娘。”心裡是百感交集,他自然知道阿朱是一番好心,卻不想生出這種事來。

    段譽尤在一旁垂手頓足,劉飛揚又問道:“那梅蘭竹三個人呢,莫非她們也失散了?”

    菊劍道:“梅蘭竹三位姐姐倒沒有失散,待那人群穩定下來後,屬下很快找到了三位姐姐,然而我們尋了半個時辰就是找不到三位小姐,三位姐姐也知道事不尋常,或許這是敵人暗中佈置的陰謀,擄去了三位小姐,而唯一的線索就是那輛衝出來的馬車,三位姐姐便讓菊劍先回來稟報,她們追著那輛馬車去的方向,希望能找些線索。”語音一頓,突然雙膝一彎跪在劉飛揚面前說道:“屬下保護楚姑娘不利,以至令楚姑娘丟失,請尊主重重責罰!”

    劉飛揚此時也是波浪翻騰,在楚依依等三女遲遲未歸時心中那不安地預感已是極為強烈待到菊劍驚慌失措地跑回,不用她匯報,便知大事不妙了很明顯這一切都是敵人暗中早就策劃佈置好的了,這時責怪菊劍根本就毫無意義,儘管他心中怒極,極想找個東西發洩,可拿菊劍發洩怒氣這種事他卻也不屑去做,只是沉聲說道:“先起來,此事暫時記下,代找回她們再定你們該受什麼懲罰不遲,耽誤之急是先找回她們三人。”心下是不斷盤算,那敵人既然費盡心思布下這個陷阱,自然不是就為了殺她們這麼簡單,極有可能就是針對自己或者蕭峰,段譽素來謙遜更少與人結怨,而自己和蕭峰結地仇家都不少,大理是段家地地頭,敵人就算有陰謀要鋒對自己和蕭峰,就是擄劫了三人,恐怕也要掂量下段家在此地實力,對他們最為有利的必然是要把三女偷偷運出城外,最好是遠離大理,那時才好佈置更大的圈套等著自己和蕭峰來鑽,想到這裡,他急急對段譽叫道:“三弟,快,快傳令下去,讓大理四處城門緊閉,一切要出城地人和物都要嚴加盤查,並派人查探下城中可有什麼陌生人等地殊絲馬跡。”事情發生到現在起碼近兩個時辰,恐怕敵人早就把人運出城去了,可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三女還在城中,那時事情就好辦多了。

    段譽馬上會意,說道:“好,我馬上通知大理府伊,關閉四處城門。”大理素來平和,這種事可說極少發生,可關係到王語嫣還有自己妹妹和楚依依的安危,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立刻招來府上一名大管事,連手信都沒空寫,就向他吩咐了幾句,解下隨身佩帶的象徵太子身份地玉配著他立刻去府伊那傳遞這個命令了接著又喚來府上地侍衛首領,叫他帶人出去查探所有可疑人等。

    若在平時劉飛揚和蕭峰見段譽進來處事大見平穩,必要讚歎幾句,可此時誰都沒這心情,段譽傳達一系列命令後,又對二人說道:“妹妹和楚、王兩為姑娘失蹤此事必然瞞不得爹爹,小弟也要進宮向爹爹稟報一聲,我府中人手畢竟不夠,若讓宮中侍衛也加入搜查,或許更見成效。”

    劉飛揚和蕭峰一聽也是,當下齊聲應道:“該是如此。”段譽逐向二人拱了拱手,就此急匆匆向皇宮而去。

    待他去後,劉飛揚突然想起一事,向菊劍問道:“公主身邊地那個侍女碧荷現在何處,是否一起失蹤了?”

    菊劍自始至終都在一旁靜靜等候劉飛揚的命令,好將功贖罪,聽他發問趕緊回道:“回尊主,那碧荷姑娘也不見了,當時我們一心全放在三位小姐身上,倒疏忽了她,也不知她是否回到駙馬府去了。”略抬頭見劉飛揚眼中有著濃濃的懷疑,突然心領神會,輕輕問道:“尊主可是懷疑碧荷有問題?”

    劉飛揚道:“現在說這個也為時尚早。”又轉對蕭峰道:“大哥,我們先去你府上,到了那裡或許事情有些著落。”

    蕭峰本就是外表粗獷心思細膩之人,只聽劉飛揚前一句便知他心意,面裡卻是說道:“也是,此事我也該讓爹爹得知,前幾天阿朱偶得急病,便把他老人家擔憂得不輕。”

    當下劉飛揚和蕭峰逕自出了太子府往駙馬府而去,菊劍默在作聲地跟隨在劉飛揚身後。來到駙馬府,府上還是如往常般平靜,顯然都還不知公主和兩位姑娘失蹤的事。蕭峰先找到了正在房中閉目養神的蕭遠山,把事情告訴了他,還真把這位年逾花甲的契丹老者聽得一怒而起,猛地一掌拍碎身前一張檀木桌子,指著蕭峰的鼻子罵道:“你這個蠢漢,娶了這麼個溫柔賢淑的妻子本是你三世積來的陰德,阿朱大病還未痊癒,你便讓她外出,外出也就罷了,竟還不陪同跟隨!你看,這就出了如此的大事!”

    也難怪蕭遠山會對蕭峰如此大罵,本來蕭峰和阿朱成婚後,蕭遠山便想回遼國,不想打擾二人婚後生活。蕭峰固然是堅決不捨,連阿朱也是極力挽留,並對他說道:“公公若要回遼國,便是覺得而媳不孝,侍奉不周,那兒媳便也不做這個大理公主,陪公公一起回遼國,反正之前我與蕭大哥便想過那種塞外牧木的生活。”

    阿朱話說到這了。蕭遠山自然不會就此而累阿朱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家團聚生活,再說他在遼國已無任何親人,回遼國也是孤獨終老,反不如在大理來得快活,就這樣蕭遠山便與蕭峰阿朱住在了一起,而婚後阿朱也絲毫沒有一點公主地架子,對他依舊是孝順有加,每日裡早晚問候那是從不間斷,還特意讓人在府中後院按遼國地風格弄了個帳篷房子,連食物都讓廚房多弄了份契丹常食,就是怕蕭遠山住得不順。

    有媳婦如此,讓蕭遠山這個半生淒慘漂泊的人還有何話好說,有時他甚至覺得阿朱比蕭峰更像自己的女兒了,所以前些日子阿朱得病,他是比所有人還要焦急。

    聽得老父如此訓罵。至孝地蕭峰額頭忍不住冒出汗滴,低聲應道:“爹爹罵得是,是孩兒大意了。”

    見他這樣。蕭遠山自然也不會在罵下去了,何況還有劉飛揚在旁,只是又狠狠瞪了蕭峰一眼,向劉飛揚問道:“老夫失態,讓賢侄見笑了,那現在可有什麼線索了麼?”

    劉飛揚道:“線索不敢肯定,但要在府上找兩個人,求證些事?”

    蕭遠山奇道:“哪兩個人?”

    蕭峰接道:“是早些時候我和阿朱救回地那兩人。”

    蕭遠山道:“你是懷疑他們兩個是潛進府中的內奸?”

    蕭峰苦笑了下,說道:“孩兒也但願他們不是。”說著拍了下手掌,外面穩聲走進一個下人,蕭峰對他說道:“去把碧荷和黃傑叫來,就說我有事找他們。”黃傑就是碧荷所說的那個哥哥。

    約摸過了兩刻鐘,才見那個下人滿頭大汗地跑進來,回報道:“稟駙馬爺,小的找遍整個府第也找不到碧荷和黃傑,聽其他人言,早上碧荷陪公主殿下一同出去,至今還未回來,而黃傑據說也是早上出去採購些物事至今未歸,不知駙馬爺還有何吩咐,要不要小地再讓人出去尋找?”

    蕭峰揮了揮手,說道:“行了,這沒你地事了,你下去吧。”待那個下人出去後,他雙拳猛地一砸,大聲叫道:“看來此事真與他兄妹二人脫不了干係,要不然哪有這麼巧的事?”

    蕭遠山更是怒道:“好一對奸賊,千萬不要落入老夫手中,阿朱沒事便好說,若阿朱少半根汗毛,老夫要他們生不如死!”

    劉飛揚接道:“現在有九成可以肯定他們兩個是內奸,且不說他們費盡心機混進府上要對付誰,我想去他們二人平日的住房看看,不知能不能僥倖有些蛛絲馬跡留下來。”

    蕭峰猛地點頭,道:“對,此事絕不是他區區二人能做得了,或許在他們那會殘留些線索,爹爹,二弟我們這就過去看看。”

    當時是蕭峰親自給他們兄妹安排地住所,是以蕭峰也不用下人指路,直接帶著蕭遠山和劉飛揚來到一排房子前,指著前面一間住房對二人說道:“因為之起碧荷是阿朱的貼身侍女,是以大部分住在我和阿朱隔壁的一間房內,這是黃傑地住所,碧荷偶爾才會過來與他哥哥相見。”

    蕭遠山和劉飛揚齊齊點頭,表示明白,不管碧荷和黃傑是不是兄妹,他二人是奸細地話,碧荷因常在阿朱身邊,與外屆通聲息自然也不方便,極易暴露身份,若有與外界通風報信之類地事自然是這個黃傑方便許多。

    蕭峰推開那道房門,突然大吼一聲,雙掌在胸前猛地前推,同時腳下輕點,便向後飄身而退。

    蕭遠山驚道:“怎麼了?”

    蕭峰轉過身來,只見藍色錦袍上鑲嵌著兩個透骨釘,此時*夜色*(不能看的書請刪除)已暗,可藉著微弱地月光,劉飛揚和蕭遠山還依稀可看見上面泛著藍汪汪的光澤,顯然抹地是見血封喉的劇毒,蕭遠山和劉飛揚大驚失色,齊聲叫道:“峰兒(大哥),你沒事吧?”

    只聽叮噹兩聲,隨著蕭峰一口氣呼出,兩枚劇毒透骨釘掉落地上,這才說道:“孩兒沒事。”而原來所中招的地方也沒血跡留出,只在小腹破了兩個洞,那是剛才千鈞一髮之際,蕭峰猛運內息純以深厚的內力逼使體外衣裳捲住了那兩枚劇毒暗器,要不然後果還真不堪設想。

    見他無事,劉飛揚和蕭遠山這才放下心來,彼此相顧一眼,卻見眼中又是憂愁又是歡喜,歡喜的是總算可以確定這黃傑和碧荷是內奸一路,憂愁的是看這劇毒暗器,便可想而知他們的歹毒,阿朱等人落在他們手裡,真是命運堪憂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6:03
卷十 第十七節 絕世陰寒
    有了這前車之鑑,蕭峰等人更是小心翼翼,黃傑的房中此時是漆黑一片,還不知裡面還有什麼歹毒陷阱。他們武功雖都邁入絕頂之境,但小心使得萬年船,蕭峰喚來幾位府中下人,高舉著火把站在房外,一時間房裡房外都照得通明如晝。

    這次劉飛揚和蕭遠山、蕭峰一起呈品字型進入。一進去便見牆上釘著幾枚透骨釘,那是之前被蕭峰雄厚掌力給反激射到牆上地,也許是那黃傑走得匆忙,只來得及在門口布了個陷阱,進到房間倒再沒遇上什麼機關之類的,但三人仔細搜查了番,卻也沒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只得姍姍退了出去,之後三人又來到碧荷的房間,可還是沒有任何收穫。

    回到前廳上,三人都免不得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蕭峰嘆道:“這隊兄妹好謹慎的手段,走得真是干淨利落。”

    面對這種情況,劉飛揚不斷提醒自己要冷靜,要冷靜,沉吟了會,說道:“從在一切看得出,他們兩人不是一般的人,我想他們在混入府中時就為了這一天做準備了,目前阿朱等人只是被擄去,我們並沒有收到她們有任何不側地消息,我想對方要針對的還是我們,到時我們遲早會知道對頭人是誰?”其實他心中懷疑的對象不過就兩個人,一是趙煦,二是慕容復。當今天下,蕭峰的仇人或許還有很多,但有這種實力和膽量敢得罪大理段家的,恐怕也就只有上面兩個人了,趙煦是一國之君,有這實力自是不待言,而慕容復實力難測,對自己和蕭峰都有著極深的仇恨,以他的瘋狂做這事也不難想像,接著他把心中地猜測向二人說了一遍。

    蕭氏父子聽完。眉頭都皺成一團。如果真是這兩人之一主使的話,事情就棘手多了,可劉飛揚分析得合情合理,除了這兩人他們也實在想不到天下間有誰有這能力膽量敢一同得罪他們及大理段氏,如果是趙煦主使的話,為了阿朱他們自然也不懼與趙宋完全撕破臉面,可那時牽扯地可就大了,而如果是躲在暗處地慕容復主使地,情況只能更遭。

    趙煦的話或許因為是一國之君,行事還會有些尺寸可尋,但以慕容復對他們仇隙,天知道在這段時間裡,阿朱等三女會遭到什麼厄運。

    劉飛揚突又對菊劍問道:“近來可有收到有關慕容復的消息?還有汴粱城中可有何異動?”在他大鬧汴梁皇宮後來到大理時,就知道趙煦也不可能就此罷休,便派了十數個精幹的靈鷲宮弟子潛伏在汴梁,隨時注意汴梁地異動,而至於慕容復那更是無時無刻不在打探他的消息。

    菊劍必恭必敬答道:“回尊主,這段時日汴梁的姐妹並未傳來任何異常地消息,而慕容復狡猾似鬼,一直以來各部姐妹也查不到他半點下落。”

    劉飛揚還未死心,又問道:“那位於回鶻的那個據點,難道慕容復就再也沒有回去過,或派人回去過麼?”

    菊劍輕輕搖了搖頭道:“據留守那附近的昊天部的姐妹傳會地消息,這數月來一直不見有任何人去那裡。”有關那個據點地消息,可是靈鷲宮打探慕容復消息的重點所在,梅蘭竹菊四妹幾乎每隔兩日就要向劉飛揚匯報那邊的消息,昨日還剛剛向劉飛揚匯報過並無任何異常,可劉飛揚這時再次發問,她還是重新稟上。

    一切皆不得要領,劉飛揚此時就向一座火山即將就要爆發,強忍著就要吼出來地聲音,大聲說道:“你去傳我命令,讓靈鷲宮只留一部看守,所有弟子及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人全部出去查探有關慕容復和汴梁趙煦任何消息,誰能查到有關楚姑娘等人的消息,我日後重重有賞,還有告訴那些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人,若有誰敢裝模作樣糊弄我的,讓他們日後好自為之!快去!”

    “是!”菊劍還是第一次看到劉飛揚如此大聲說話,二話也不多說就此領命出去了。

    望著菊劍離去的身影,蕭峰小聲說道:“二弟,你對楚姑娘的關切之情,我能明白,可你如此大張聲勢地,會不會弄得適得其反?”

    劉飛揚還未接口,蕭遠山接道:“那些人既然敢擄走阿朱等人,自然就料到我們會有如此反應,適才劉賢侄說得不錯,他們的目標應該是你和劉賢侄,峰兒,我們若什麼都不做,豈不被動之極,大理乃是皇室,有些事或許不便出面,可阿朱是蕭某人的好媳婦,不論是趙煦還是慕容復小兒,敢擄走阿朱,就是天王老子,我也絕不會放過他!”

    “說得好,蕭老英雄當真是豪氣不減。”說話的正是從外走進的段正淳,在他身側地除了段譽還有那常伴左右的四大護衛,段正淳本在宮裡覽閱奏摺,見段譽心急似火來到宮中,向他述說了阿朱等人失蹤之事,也把他驚得不輕,當下也沒通知阮星竹,就隨段譽急匆匆來到太子府,而到了太子府才得知劉飛揚和蕭崢又去了駙馬府,馬上又接著過來了,來到府外,也不待府上之人通報,便徑直行了進來,剛到廳外,便聽到蕭遠山那激昂的說詞,這才接上了口。

    在大理住得久了,眾人見到段正淳也不多拘禮,簡單見過後,段正淳又說道:“蕭老英雄說得深得我心,但有一點,段某卻要更正下,阿朱是段某的愛女,有人敢擄走她,就是挑釁我大理全族,我大理就是西南小國,但也絕不是膽小怕事的,不還以顏色,那才叫天下人看笑話了!”比起段正明,段正淳不但風流,也更多了幾分江湖豪氣,近年來,他好不容易得知自己有三個女兒,可鐘靈可說是相認無期,而木婉清是最讓他頭痛,自從被封為公主以來,便一直在外遊蕩,連阿朱成婚也未歸來,相比之下,阿朱性格最是溫柔乖巧,最得段正淳歡喜。

    蕭遠山輕拱了拱手,道:“段皇爺說得是,蕭某言過了,段皇爺勿放心上。”

    段正淳輕搖了下手,表示不見意,又轉問劉飛揚道:“不知劉賢侄可有什麼線索了麼?”

    劉飛揚苦笑著搖了搖頭,把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並把自己對趙煦和慕容復的懷疑又重複說了下,說罷望了眼蕭遠山,對段正淳道:“其實剛才蕭伯父所說得大理不便出面的原因也在此,若那幕後之人是趙煦地話,那問題就複雜多了。”

    聽到擄走自己女兒的有可能是趙宋皇帝時,段正淳還是不禁一愣,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地確就麻煩得多了只是他還有些難以想像,問道:“我想那趙煦怎麼說也是堂堂大國之君,該不會行如此卑鄙之事吧?”

    劉飛揚嘆了口氣,應道:“說來都是小侄不是,之前與趙煦結下太大地粱子,如果真是趙煦主使的話,他們先要擄走的應是依依,只是正巧阿朱和王姑娘與依依在一起,這才招了魚水之殃。”說到這裡,他突然間想到此事不管是誰,其目標應該就是自己了,那黃傑和碧荷潛伏在蕭峰府上兩個月,若只為對付阿朱,早就有無數的機會了恐怕他們早就盤算好要擄走小依,只是小依之前呆在段譽府上,就算有外出也都有自己陪同,他們要動手也找不到機會,這也解釋了為什麼自己說和小依要離去了,當天晚上阿朱就突染急病,那就是要拖住自己和小依,不難想像阿朱該是中了碧荷某種厲害藥物地暗算了,高實在是高,那兩人目標應該是自己,可卻不混入太子府,而是混入駙馬府,就是知道自己也經常走動駙馬府,也容易從阿朱口中知道自己的一些事情,那樣也不易讓自己產生懷疑,劉飛揚越想越覺事情該是這樣,看來阿朱和王語嫣也是受自己連累了,只是這些猜測他並沒有馬上說了出來。

    段正淳也曾聽過劉飛揚大鬧皇宮的事。這時想起倒也覺得說是趙煦主使也不無可能,當下說道:“不管是誰主使,幾算此事不牽扯到阿朱,楚姑娘是在我大理失蹤的,段某也不能袖手不理,我大理國力是較趙宋為小,可也不是任人宰割地,如此事真是趙煦所為,段某也不會就此罷休!”

    聽他這麼說,眾人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那是以後的事了。當務之急是先查到有關三女的消息,劉飛揚突然想道一事,向段譽問道:“三弟,城中四個城門處可有查到什麼異常了沒有?”

    段譽道:“適才府中管事已向我稟報,府伊已在四處城門加派三倍人手,相信如果賊人還未出城地話,那是插翅難飛了。”說完後,他自己低下頭去輕嘆了一聲,他心中愈發感到此舉怕是多此一舉了,從剛才聽劉飛揚講那黃傑在房門口布地機關,便可想到對方必是一得手便馬上退走的了。

    便在這時。廳外傳來幾個少女高喊“尊主”的聲音,是梅蘭竹三女回來了,三女進得廳來,徑直向劉飛揚說道:“屬下慚愧,一直追到城北林外,便只見那輛馬車廢棄在林邊,四下尋找也沒找到任何可疑人等。”頓了頓,又一起跪下說道:“屬下等未能保護好楚姑娘等,請尊主擇重懲罰。”

    劉飛揚見她們都是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衣服上還有幾處被樹枝劃破地痕跡,知她們也是盡了全力了,說道:“你們先起來再說,懲罰之事等找到楚姑娘等人後再說。”

    三女又是慚愧又是感激,又拜了拜這才站起,默默站在劉飛揚身後,劉飛揚嘆道:“從她們三人所說看來,對方應該是已全部出了城了。”

    段正淳接道:“就算他們出了大理城,只要沒離大理境內,此事還有挽回餘地,丹臣,傳我諭旨,命大理所有州府嚴加盤查所有出入行人,尤其是與吐蕃、趙宋地交境之處,更要派人四處巡視。”

    朱丹臣應了聲,便匆匆向外擬旨去了。

    朱丹臣剛出了廳外幾步,突然大叫一聲,向後猛退幾步,隨著他的大叫之聲,還聽到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眾人齊齊向外奔去,還未到近前,就聽到朱丹臣驚呼道:“段延慶!”

    聽得是段延慶之名,其他褚、古、傅三大護衛下意識得把段正淳圍在當中,深怕段延慶突然發難要對付段正淳。

    劉飛揚自然知道段延慶此時應該不會再為難段正淳了,他也沒空解釋,順著朱丹臣地目光往地上望去,只見段延慶躺倒在地,身子還在粟粟發抖,嘴角邊竟留著黑血淤痕,連他那對寸步不離身的鑌鐵雙拐也只剩一隻,顯然是遇上了強敵所致,當下又走上前去,口中叫道:“段先生。”

    段延慶見到劉飛揚走近,艱難地抬起頭來,想要用腹語說話,可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劉飛揚知他必有極重要地事要說,因為身受重傷內力不濟,是以連腹語也說不出來了,更是毫不遲疑,伸手便要把拉起來只是一觸到他的手腕,便似摸到一塊千年寒冰,寒氣直沿著手臂蔓延全身,不禁脫口叫道:“好厲害地寒氣!”要知道以劉飛揚此時地功力就算莊霸的玄冥神掌和游坦之的冰蠶勁加一起,他也絲毫不放在心上,但段延慶身上地這谷寒氣比那二人所練地寒氣還要強上幾倍,真難想像世間竟有會如此陰寒功夫之人,而更難得的是段延慶身中如此重傷,還能堅持來到這裡,更是怎樣一股毅力?劉飛揚默運蒼穹無盡心法,這才把那股陰寒之氣排出體外,然而段延慶傷勢實在過重,劉飛揚把他拉起後,他竟還無力行走,不得法下,劉飛揚只得把他抱起,返回廳內。

    眾人皆知事不尋常,都不作聲,看著劉飛揚把段延慶抱進廳內,放在一張花桌之上,劉飛揚把段延慶身體擺好,對他說道:“段先生,你先支持一會,我這就為你驅除寒氣!”

    段延慶眨了眨眼睛,示意知道。劉飛揚又抬頭對段正淳說道:“段伯父,不管此人之前與大理有何糾葛,小侄希望你能允許我救他,他身受如此重傷還堅持著來到此處,必有重大要事告訴我們!”

    段正淳點了點頭,說道:“這點我理會得,賢侄放心,只管救人就是!”

    聽他這麼說,劉飛揚再無顧慮,轉身便連點段延慶周身數處大穴,接著一掌貼在他胸口“羶中穴”上,為他驅寒療傷。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6:04
卷十 第十八節 千里追兇
    段延慶傷勢之重是勿用質疑,若換往日劉飛揚或許還有些棘手,但現在劉飛揚一身武學已是功參化境,最主要的是這兩三月地時間來,他也研讀了不少逍遙派的醫學典籍,於醫術一道不敢說超過薛慕華但也遠勝一般郎中了,在抱過段延慶時,他藉著渡入段延慶體內地真氣已知段延慶被人傷在胸口,其絕世的陰寒之氣,淤積在帶脈和陽維脈之間。

    並且不斷有絲絲寒氣向周身蔓延,若不是段延慶自身功力不弱,早死上七八次了,劉飛揚先是封住段延慶帶脈和陽維脈的幾處要穴,防止他體內寒氣亂竄,再以自身真氣導引那股寒氣,渡出體外,這情形有點像他當年在莊霸壓到玄冥島,以自身北冥真氣逼出玄冥寒氣的情形,只是事隔兩年,劉飛揚的修為比之當初那是不可同日而語。

    只見段延慶鼻子口腔中不住有白霧溢出,那是他體內被逼出的寒氣,那寒氣奇寒無比,竟不化去,轉眼間又結成片片薄霜落在段延慶身上衣襟上,看得眾人咋舌不已,大約過了兩柱香的時間,劉飛揚四肢一張,霍的站起身來,說道:“果然是世間絕寒的陰寒真氣!”

    廳上眾人多是武學高手,一眼便看出段延慶傷勢的嚴重。他們都是知道段延慶乃江湖中有數的高手之一,而段延慶的傷勢應該不是被群鷗而致,剛劉飛揚抱起段延慶從他們身邊經過時,也明顯感到一陣寒氣逼來,那顯然是打傷段延慶之人在他身上留下的寒氣溢出體外,而同樣的他們也與劉飛揚一樣想不出江湖上誰有如此功力練有如此陰寒功夫。

    但眾人也知劉飛揚此時的修為是超凡入聖,再看他地神情,顯然是大功告成的表情,只是段延慶所中寒毒實在太厲害了,這才發出感嘆。

    得劉飛揚精心醫療。段延慶明顯大為好轉,只是精力還未恢復過來,想立時用腹語說話也是不可能,他臉上肌肉全部壞死,眾人看不出他的表情,但劉飛揚卻從他眼中看出濃濃地焦急,知道他是有要事要說,轉身向梅劍說道:“拿一顆九轉熊蛇丸來。”

    梅劍依言取出一顆丹藥,劉飛揚接過丹藥拿到段延慶嘴邊。道:“吃下這顆,有助你更快恢復。”

    段延慶眼也沒眨一下,就接過那粒藥丸服下。劉飛揚單手壓在他左肩上,助他運功行氣以便更快讓藥力發作。

    只一會。段延慶腹中便隱隱有聲響發出。臉色也更見血氣。段正淳在旁道:“天山靈鷲宮地聖藥當真靈效異常。”眾人只是稍微點了下頭,以作認可,並不說話,全都注意著段延慶。

    段延慶彷彿沒聽到段正淳的說話般,待藥效行得差不多了,猛得抬頭對劉飛揚說道:“快,快,別管老夫,快去救楚姑娘和王姑娘!”聲音又低又沉,卻是他好不容易鼓出的力氣,說完呼吸又明顯急促了許多。

    他這話一出,眾人皆大吃一驚,段正淳和蕭遠山父子都不禁齊齊搶聲問道:“你說什麼?”劉飛揚也是心頭一震,抓住他的手臂,一邊繼續給他渡入真氣一邊問道:“段先生,你說楚姑娘和王姑娘,你知道她們的下落?你,你慢慢說來!”說完,劉飛揚驀地明白過來,段延慶自從知道段譽是他親生兒子後,就時常在暗中關注在段譽,也包括段譽地心上人王語嫣,必是他在暗中發現敵人擄走三女,他奮而追蹤,卻被那幕後之人打傷,他為了趕回報訊,這才強撐著來尋找自己等人,劉飛揚此番出手相救段延慶,那只是出於知道他已經改頭換面,還道他突遭強敵,不想事情竟能從其口中得知三女的消息,實令他大為興奮。

    段延慶深吸了幾口氣,也顧不得人還在桌子上,說道:“也是事有湊巧,在城外老夫偶然看見一群人從一輛馬車上鬼鬼祟祟抬下三個女子,我一看其中竟有楚姑娘在內,顯然是被人迷暈劫持,老夫雖曾是天下第一惡人,但劉大俠對我有再生大恩,楚姑娘的事我卻不能不管。”

    說到這深深望了眼段譽,眾人也沒在意,又聽他繼續說道:“當時我看那些人也只是普通下手,看不出何來路。也是我自大,想來人敢擄劫劉大俠地愛侶,其中必有重大陰謀要針對劉大俠,便要替劉大俠查清幕後主使之人,沒有當場就出手救出楚姑娘等人待那群人把楚姑娘等三女換上另一輛馬車,又行了數里,才看到另外一批人在林間準備接手換人,可惜還未等老夫出手,行蹤就被對方一人發現哎,都是老夫地錯啊!”語聲中有著深深的自責。

    劉飛揚問道:“就是那人打傷段先生的?他是什麼人?”眾人也齊齊望著他,等著他說出答案,除了事關三女地下落,還很好奇是誰能把昔日地天下第一惡人打得如此模樣,就算段正淳對段延慶始終還存有芥蒂,但此刻也相信段延慶所言不虛,他之前的傷勢在那擺著,誰會拿自己地性命開玩笑?段正淳雖然不知劉飛揚到底對段延慶有何大恩,但看此時情景,段延慶對劉飛揚是感激涕零那是誰都看得出來地。

    段延慶的眼光一下變得深遠,其中還帶有一絲恐懼,料是又想到當時情景,只聽他說道:“那人一發現我的行蹤,便呼喝著朝我隱身處衝來,身法快捷異常說來慚愧,我自以為一身功夫不弱,天下間除少有幾人外,其他人還未必放在眼裡,見那人一頭白髮,但看其面容,年紀也不過二十左右,面貌生疏,一時也沒太放心上,幾句話下來,我們便動起了手,一動上乎,我便知道自己錯了,錯得太離譜了,那人掌力陰寒無比,只三掌,我便完完全全的敗了下來,那人第三掌直接印在我的胸口。”

    “什麼,就三掌就把你打傷了?”衝口而出的是段正淳,神色中透著無比的驚奇,段正淳地功夫他是再清楚明白不過的了,自己完全不是對手,便連自己的兄長也自承比不過他,想不到這世間竟有人能只用三掌便把堂堂昔日令人聞之色變的天下第一惡人打得險些性命不保,那那人的功夫該到什麼境界?不由得望望劉飛揚又望望蕭峰,眼中儘是不可思議之色。

    眾人聞言也全是一副難以置信之容,蕭遠山和蕭峰自忖論武功能勝段延慶一籌半籌但要在幾招之內就取勝也是難之又難,想不到對方竟有如此高手,實在令人又驚又怖,正想問之後情況如何,聽劉飛揚說道:“一力破百巧,從那人殘留在段先生體內的寒毒來看,那人的內力也的確是震古爍今,修為內力到那境界,段先生內力不如他,而大理一陽指又是有別於一般武學氣象威嚴,王道肅穆的武學,硬碰硬之下。自是力強者勝之。”他這麼一說,等於是公然承認段正淳大理正宗的身份。

    但眾人聽他這麼說,也齊齊釋然。這就好比萬鈞加身,人力不及如何使巧也不能安然倖免,練武之人都知道內力重要,可內力練來極度不易,這才在技藝上精益求精,好彌補人力之不足。江湖中除非武功相差太過懸殊的,不然公平決鬥取勝的大都是招式更精之人,但是怕就怕在這裡,修為到段延慶這地步,要想在內力上如此輕鬆勝過他地,恐怕也是難以想像之時,想到這裡,眾人齊齊望向劉飛揚。段譽更是直接問道:“那如果是二哥遇上那人,可有把握勝過那人,救出楚姑娘等人?”這兩個多月來,再加上黃裳等諸老離去後,他們兄弟三人時常聚在一起鑽研武學,他與蕭峰皆知劉飛揚的武功已到了那種深不可測的地步,有一次他與蕭峰聯手向劉飛揚進招,六脈神劍、降龍十八掌以及從《九陰真經》上領悟地其他絕頂武學如狂風驟雨連綿不絕攻向他,可劉飛揚還是應付得遊刃有餘,數十招下來,仍能不退一步雖不反擊卻應對地輕鬆自如之極,從那一刻起段譽和蕭崢終於知道為什麼黃裳臨走時把《九陰真經》交給劉飛揚不說是傳與他,而說是交託給他,那實在是因為黃裳已明白劉飛揚地修為已遠在《九陰真經》之上了。

    劉飛揚低頭沉思了會,說道:“不好說。試過才知道。但這不是比武較量。不管那人是誰,敢擄走依依等人,我絕不會放過他。”雙拳緊握,背負於後,眼中透露堅毅無比地神色,又轉頭問道:“段先生,後來那人可又有說什麼了麼?”

    段延慶搖了搖頭,道:“當時我中了那一掌便知自己遠不是對手,老夫一條老命丟了也不打緊,可卻不能在那關頭死掉,中掌後我便倒地不動,也許是那人以為老夫必死無疑,還有其他人要過來檢查老夫是否喪命,反被那人喝止,就那麼指揮眾人遠去,老夫這才撿回一條性命,趕來向劉大俠報訊,希望能有所助益。”

    劉飛揚嘆道:“段先生辛苦了。”眾人也無人覺得段延慶是貪生怕死,畢竟他強忍重傷趕來報訊,讓眾人也有了一絲頭緒。

    蕭遠山問道:“那段先生與那人交手是在何處,可知他們後來往何處去了?”

    段延慶道:“就在城北外三十里地林間小道,看他們的模樣應該是要遠離大理而去。”接著還怕說不清楚,又詳細說了下周圍地環境特徵。

    段正淳聽完,又對身旁的褚萬里道:“萬里,快傳我號令下去,各州各府嚴查所有白髮的二十歲以上等,所有異常人等都要嚴加盤查,不得有半點疏忽。”

    褚萬里抱拳應了聲,便快步向外奔去。眾人聽了是不置可否,就算大理各州府能劫住那個白髮人,恐怕也對付不了他,只是這個辦法是目前唯一可以做地了。

    段正淳望了眼段延慶,似自言自語道:“有了這個線索,或許對事情有些幫助。”他當然是做夢也想不到段延慶甘冒大險,大半是為了段譽。

    劉飛揚突然說道:“各位,目前我們好不容易有點線索,光在這等也不是辦法,我想去段先生說的那裡,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蛛絲馬跡的線索。”

    蕭峰和段譽齊道:“我們也去。”

    劉飛揚搖了搖手,道:“就我一人去吧,時間緊迫,或許還能有意外收穫也不定。”其實是他在心裡默算了下時間,從段延慶與那人交手到現在也不過就三四個時辰,而對方要帶著三女,就算坐馬車腳城程未必快,他自忖以自己地腳程,全力以赴的話此時立刻趕去,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可截住他們。

    蕭峰和段譽還欲說話,劉飛揚以堅定不移的語氣說道:“就這樣了吧,麻煩大哥和三弟先在此等候消息了。”

    蕭遠山似乎是看出劉飛揚的心意,說道:“峰兒,你就讓劉賢侄一人先去,你留下來,或許我們收到其他線索也說不定。”

    蕭峰見老父都這麼說了,儘管心中還是不願,還是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段譽見狀,也知劉飛揚意下已絕,說道:“那小弟和大哥在此恭候二哥地好消息了。”

    劉飛揚點了點頭,說道:“段先生重傷在身,便先在這裡休息段時日在說了,段伯父,蕭伯父,那小侄便先行過去了。”

    在旁地梅蘭竹菊四妹齊聲問道:“尊主,不知奴婢等人要做什麼?”

    劉飛揚人已離廳而出,聞言頭也不回,說道:“你們就在這聽候皇上和蕭伯父的差遣就是了。”不待四女回話,腳下全力發動,一下猛地躍起,在夜空中留下長長的殘影,一句話說完,人已消失不見。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6:04
卷十 第十九節 寒冰柔情
    縱身出了駙馬府,劉飛揚身勢不停,一身功力毫不保留全運集腳下,以幾乎是肉眼難辨地高速在屋頂上疾縱而前,近到北城城牆,直接在半空中提氣縱身跳過,城牆上四個士兵正好巡邏而過,混不知有人從他們頭上飛弛而過。

    不消一刻,劉飛揚便到了段延慶所說的那處地方,正如段延慶口中說的,這不過是個普通地林間小道,除了地上依稀可見的車輪印及一些雜亂的腳印,並無其他顯眼之處,*夜色*(不能看的書請刪除)漆黑,只有一些不知名的蟲鳴叫聲,更顯陰森可怕。

    劉飛揚環顧片刻,正準備重新向前追去,突然他的目光被前方一棵大樹吸引,那是一棵槐樹,但樹身被人錄去一塊樹皮,劉飛揚走上前去,見上面刻前七個字“欲救人速往汴梁,”字跡入木只及一分,字體歪歪斜斜,看得出留字之人刻得極為倉促,劉飛揚不禁喃喃自語道:“莫非對方之中有人暗中在助我?”剛說完,腦中又閃過另一個念頭:也許是對方在故佈疑陣,甚至是借此挑起我與趙宋間的爭鬥呢?想起自己大鬧汴梁皇宮之事已是天下皆知,任誰都想得到自己與趙宋間的恩怨,有心人要利用這點是一點不難,有心人!?若真是慕容復主使此事,他真是巴不得自己先與趙宋鬥個不停,他好漁翁得利。

    “汴梁,慕容復。啊,對了。”劉飛揚正思忖著這留字的真假,忽然想到,當時要離開汴梁皇宮時,房佑龍最後曾說了句“小心慕容復”只是當時房佑龍說完就走,自己也是倉促離去,根本來不及深問,而後回到大理,與黃裳等諸老談起,也一時不得頭緒,慢慢地也就漸漸淡忘了,現在想來極有可能是房佑龍當時就知道慕容復有著要針對自己的陰謀,甚至是知道慕容復和趙煦間有了某種協議,慕容復狼子野心,和趙煦勾結並不是什麼太意外之事,而從幾次與房佑龍的接觸中,劉飛揚雖然還是不能完全摸清他地底,但有點可以肯定,房佑龍該是心向趙宋王朝,以他的精明深沉,必然看出慕容復與趙煦結盟中間也沒安好心,這才出言提醒自己。

    劉飛揚越想越覺這個可能性極大,這次楚依依等人被人擄劫,該就是慕容復和趙煦聯手所為,這樣要救人去汴梁就是理所當然了,想到這裡,不管留字之人用意如何,這汴梁劉飛揚是無論如何都要再去一次的了,只聽劉飛揚低聲自語道:“趙煦啊趙煦,你真要逼我大開殺戒麼?”接著在那幾個字旁,又刻了四個字“我去汴粱”,他不欲就此耽擱,留字是為告之段譽等人知道自己地去向,刻罷字,遙望星空,不自覺輕搖了下頭,運起真氣,人便如離弦之箭向外掠去,頃刻便消失在夜幕中。

    自此劉飛揚便一路向北追去,連過幾個州府,連著向人打聽有關白髮男子地消息,皆是不得要領,不得以下在大理與北宋交鄰的建昌府找到府伊,著人傳話給段譽等人,建昌府是大理六府七郡之一,府伊也算是一方大臣,當初阿朱成婚時,也曾派人前去送禮道賀,是以府上倒有人認得劉飛揚,那府伊得知上門的是當今太子地結拜兄弟,自是殷情有加,只是聽劉飛揚說完要求還一愣一愣的,顯然還不知事情始末,巧地是從大理髮出的六百里加急文件這時送到府伊手中,那府伊打開一看,才知道當朝公主被人擄走,而劉飛揚就是為了此事奔波,這才又驚又急地傳令下去了。

    而劉飛揚是心急如焚,不欲在此等候,再者他心裡其實也不對這些地方官府報以希望,事實上不論是趙煦還是慕容復,能擄走三女,必然就安排好了精密的撤退路線,當下交代了幾句後又馬上往汴梁而去。

    隨著一陣顛簸,最先醒轉過來地便是楚依依,她還沒看清自己所處地環境,耳中便聽到一陣輕語問道:“你,你是楚姑娘還是王姑娘?”

    楚依依抬頭一看,見說話之人一頭白髮,相貌頗為英俊,甚至還有些面善,下意識摸了摸身上衣裳,問道:“你是誰?我們這是在哪?”見自己衣裳無損,心下稍安,可馬上又想起自己等人在天龍寺外突然感到一陣頭暈腦漲,混亂中還來不及叫喊,就人事不知了,現在看來必是被眼前之人給劫持了聽到外面馬蹄聲,楚依依可以肯定自己是在一輛馬車中,再看旁邊還躺著還未醒來的王語嫣和阿朱,她又緊張起來,問道:“我表妹和阿朱妹妹怎麼樣了,是你捉了我們?”

    誰知那白髮男子一聽,喜笑出聲道:“表妹?啊,你是楚姑娘。

    楚姑娘委屈你了!“喜形於色不能自己,竟一把捉住楚依依的雙手,說道:”楚姑娘,你可知道這些日子來,我是多麼地想你麼!“

    楚依依大吃一驚,想要掙脫他地掌握,卻又如何脫得了,又羞又急道:“你快放手,快放手!要不然我就喊人了……你,你……”一口氣沒轉上來,頭一歪又暈了過去。

    白髮男子也是大驚失色,伸手便要渡氣給楚依依喚醒她,可手才伸出一半,突然又聽到旁邊一女子叫道:“住手,你要幹什麼?”他轉眼一看,卻原來是王語嫣和阿朱一起醒來了,問話地正是阿朱。

    白髮男子一征,似自言自語道:“還好你提醒了我,要不可就遭了!說完臉色一變從剛才的溫柔瞬間變得陰寒無比,只聽他對阿朱道:”你是蕭峰地妻子,那便是我的大仇人!對你我就無需客氣了!“

    阿朱和未會過意來,便覺腰際一痛,接著一股奇寒無比的真氣渡入體內,整個人便似掉到千載冰窖之中,奇寒澈骨,可卻是痛不欲生,兩排銀牙磕磕直碰,嘴裡斷斷續續說道:“你……你……到底……是……

    誰?“

    王語嫣見狀也是花容失色,單手抓住阿朱的手臂,可她還沒開口說話,自己也覺入手抓的彷彿是塊前千年寒冰,單手幾乎立時麻木,又轉頭對那白髮男子道:“你到底是誰,對阿朱動了什麼手腳,你快住手啊!”

    白髮男子哈哈一笑,厲聲說道:“住手?蕭峰和劉飛揚害得我家破人亡,誰叫他是蕭峰的妻子這只是我的一點小小利息。”臉色愈加猙獰,看著阿朱痛苦得快變形的臉色,眼中儘是凶狠快意的光芒。

    王語嫣道:“男子汗大丈夫敢作敢當,你與蕭大哥和劉大哥有仇,便直接找他們報仇就是,拿人妻子出氣算什麼本事?”

    白髮男子一聽大聲吼道:“你給我住口,要不是看在你與楚姑娘長得一模一樣,你以為你還能在這如此自由自在的說話麼?”

    王語嫣聽了一愣,再見他望向楚依依的眼神的確大是溫柔,心下大奇:看他這模樣,似乎對表姐極有情義,他到底是何人?還有他似乎在哪見過。

    見王語嫣沉思不語,白髮男子問道:“你在想什麼?”

    王語嫣應道:“我在想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捉我們?”

    白髮男子哈哈一笑,回道:“為什麼要捉你們?我不是說了麼,蕭峰和劉飛揚是我的大仇人,我自然是為了對付他們了,至於你,怪就怪你是段譽的紅顏知己,而段譽又是他們兩人的結拜兄弟。”

    白髮男子的坦承令王語嫣一時間感到意外,嘴巴剛張說了聲:“你……”就馬上又被他打斷,只聽他繼續說道:“你和楚姑娘既然是表親,只要段家不插手此事,我也不準備為難你,哼,區區劉飛揚和蕭峰,我現在還未必放在眼裡,啊,楚姑娘,你剛沒事吧?”說到後面見楚依依又復醒轉過來,語氣一下又變得極為溫柔,王語嫣看了都暗暗心嘆,要不是她親眼看到他對阿朱地凶殘冷酷,她都不相信世上有變臉如此快地人。

    楚依依急道:“你到底是誰?你對阿朱妹妹做了什麼?”她剛才只是一時急怒攻心暈了過去,被馬車這麼不斷顛簸再加上阿朱不住的哀號聲,很快又醒了過來,一醒來見到阿朱痛苦地模樣,自然猜到是眼前這白髮男子所為。

    白髮男子只是痴痴的望著她道:“你真地不記得我了?”臉上浮現出悲傷地神色,楚依依幾次追問他是誰,顯然是半點記不起他,令他感到極為傷心。

    楚依依見狀,心下也覺奇怪,白髮男子是令她覺得面善。可一時半會就是想不起來,見到阿朱還慘遭折磨,她也根本沒空去想那個,急忙說道:“你先免除阿朱地痛苦好不好?”雖一時想不起他是誰,但她也看出白髮男子對她似乎頗有情義,這才出言哀求。

    白髮男子面上依舊是悲傷不已地神色,說道:“這個禁制我解不了?”

    楚依依和王語嫣皆是面色一寒。楚依依還道白髮男子是嫌她記不起他是誰,故意如此說,當下委婉說道:“這位公子地確面善,但或許是小女子精神不濟,還真是一時想不起我們在哪見過。小女子肯請公子先解去阿朱所受地痛苦。”

    阿朱在旁一邊忍受著絕寒的折磨,一邊把他們的說話全聽在耳裡,見楚依依為了她對這白髮男子細聲軟語,心中又悲又喜,掙紮著喊道:“楚……楚姐……姐,你,你不要……要為我,我向……磕磕”後面地這兩個“磕磕”是她說話間牙齒打顫發出的聲音,實在是在絕寒遍體之下,竟令她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楚依依見了心下更是難過,望著白髮男子地神情愈發懇求。

    白髮男子絲毫不理阿朱,但見楚依依神情語氣心下大喜,說道:“在下絕不欺騙楚姑娘,她所受地痛苦,我只會發卻不會解,但要免她的痛苦,方法還是有的!”楚依依大喜,忙道:“那快請公子解去阿朱地痛苦。小女子在此謝過公子了。”

    白髮男子嘆道:“也罷,只要楚姑娘高興,我便先放過她吧。”

    說完,突然並指在阿朱身上疾點一下,阿朱甚至還來不及悶哼一聲,就沒了聲響。

    楚依依和王語嫣大驚,齊聲問道:“你對阿朱做了什麼?”

    白髮男子道:“楚姑娘請放心,我只是點了她地睡穴,我的功力偏於陰寒,不適宜給人運功,而我最近才武功大進,有些手法只會發不會解。”

    王語嫣插口道:“通常練陰寒內功之人,體內真氣皆是純陰之氣,的確不宜給傷者渡氣療傷,尤其是女子地偏陰的體質。”

    白髮男子聽了不禁連連點頭,不料又聽王語嫣繼續說道:“但阿朱妹妹所受傷痛是由你照成,只要你逆行真氣,便不難抽出阿朱體內寒毒,你不會便只說明你武功還未至大成!”

    白髮男子聽得臉上一陣發燒,許是當著楚依依的面還是忍著沒有發作,強自說道:“武功是拿來shā're:n的,又不是來救人地。”越說越急,彷彿為了證明自己地武功已經大成說完後,他右手向上一翻,五指虛抓定在半空,只見他掌中不住升起絲絲寒氣,卻不散去,沒多久,寒氣越聚越多,整個車廂氣溫驟然下降,彷彿所有熱氣都被抽光了般,又聽他喊道:“你們看著!”右手變戲法般的轉了幾轉,寒氣所成地白霧散去不見,卻只見他手中托著個如水晶般晶瑩剔透的冰球,大小有如柑橙,更難得的是冰球整體大小均勻表面光滑平整,當真好似好似鬼斧神工而成,看過去美麗不可方物。

    楚依依和王語嫣不由看得呆了,不是驚於他的內力之強,而是驚羨那冰球的晶瑩美麗,白髮男子見她二人神色大為得意,正要吹噓幾句突又聽到外面傳來一男子大叫道:“別跑!”接著又有幾個男子大叫道:“快抓住他,這小姑娘形跡鬼鬼祟祟,絕不能放跑了她!”

    白衣男子眉頭一皺,掀開車簾,向駕車之人問道:“怎麼回事?”

    駕車的是個三十左右的漢子,看神情對白髮男子也極為畏懼,恭恭敬敬答道:“迴游爺,前方打頭的兄弟看見有個小姑娘行蹤可疑,想要把她解決了不想那小姑娘身手極我詭異,一時還不能拿下,這才驚動了游爺!”

    他話剛說完,又有個女聲道:“說本姑娘行蹤鬼祟,我看你們才是藏頭露尾的,好了本姑娘不陪你們玩了!”聲音尖利清脆,顯然說話之人年紀不過二十。

    楚依依和王語嫣聽了皆覺聲音好熟,順著被白髮男子掀開的車簾縫隙往外望去,但因角度問題,只看到幾雙腳在移來移去,其中幾雙都是青色粗布,只有一個身著翠綠裙子的,看來就是發話地那個少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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