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同人】天龍八部之天下有我 作者:半緣·修 (已完成)

 
li60830 2019-5-7 15:30: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6 38709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6:00
卷九 蒼穹無盡 第二十節 絕地突圍
    略一分神,劉飛揚腰間已中了一腿,好在他功力深厚,只是稍感疼痛,踢中他地那人反倒被他護體真氣給震斷了腿倒飛開去,他突然間想到一法,大叫道:“你們再撐一會,我給你們送些人肉箭牌。”話音未落,他已伸手當胸抓住眼前一人,立馬封住他地穴道也不回頭,直接從頭頂向後丟去,叫道:“先接著一介。”那人手腳穴道被封,可口中還能說話,在半空中嚇得“哇哇”大叫,身子還未落下,已被亂箭射死。

    李庭登的這批護衛這才明白劉飛揚先前所說的意思,嚇得魂飛魄散,恨不得立刻離開這裡,可是劉飛揚展開蒼穹無盡心法,真氣牢牢鎖定剩餘的六人,看似是他們六人圍住劉飛揚鬥個不停實際上卻被劉飛揚一人牢牢制約在那兒,任何一人有一點轉身而逃的舉動,馬上就要遭來劉飛揚最凌厲的攻擊。

    不過十幾招,那六人就被劉飛揚或擒或拿全都擲了過去給楊碧真等四女當擋箭牌,而隨之一來,他這個目標就更顯眼了屋內那些神臂營的弓手馬上掉轉方向,朝他攻擊,畢竟劉飛揚才是他們最主要的攻擊目標。

    僅管劉飛揚手中空無一物,但抵擋這區區數十個個射手的箭矢還是遊刃有餘,雄厚真氣貫於雙掌舞開,凌厲掌風一一盪開射來的箭矢,楊碧真等四女壓力大減,又見劉飛揚這邊成了眾矢之之,護主心切下就要移動過來和劉飛揚一齊抵擋,劉飛揚見狀,明白她們的心意,大叫道:“不要過來,我一人抵擋得住!”口中說著話,真氣絲毫不受影響,他這時也明白了,依李庭登下的命令,這群西夏人最終的目標還是自己,自己與她們四女不在一塊,反而能讓她們減輕無數地壓力,如湊在一起,四女不但幫不了他什麼忙,自身反而又陷入疲於奔命之中。

    四女聞言一征,要不是這時西夏人的攻擊目標大多是衝著劉飛揚,射過來地箭矢也是星星落落,再加上她們每人身前都拿著早被射成刺蝟的擋箭牌做掩護,就這麼一剎那的時間就夠她們死上無數次了!還是楊碧真最先看清情況,對身旁三女道:“大家聽尊主的話,不要過去,反令尊主分心!”話是這麼說,可她心中卻是懊惱無比,她比誰都擔憂劉飛揚,恨只恨自己武功不濟不能在劉飛揚危急時與她並肩作戰,劉飛揚見她們會意,心下稍寬,可另一方面也是暗暗著急:這樣下去始終不是辦法,時間脫得越久對自己等人越是不利,縱能殺光客棧中的這群弓箭手,外面還有上千地西夏士兵,而他們人數隻會愈來愈多。

    唯一的辦法還是擒賊先擒王,自己冒險突圍出去,設法擒住李庭登。

    雖說要突圍出去,可也不能不先收拾了屋內的那些射手。劉飛揚腳下一挑,半截桌腳閃電般擊出,剛到半途,又神奇的一分為三,一下擊中在二樓的三個射手。

    那些訓練有素的神臂營士兵見劉飛揚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輕易殺掉三名同僚,無不膽顫心驚,慌亂中也根本看不清劉飛揚的神色,手中弓箭那是如雨射出。

    整個客棧大廳寬不過七八丈,距離劉飛揚最近的射手離他也不過就三四丈的距離,要不是那些西夏人分樓上樓下三批輪流勁射,根本阻不了劉飛揚半分前進的步伐,劉飛揚一舉殺了三人,腳步絲毫不停。一邊用掌拍開所有射來的箭矢,另一邊依樣畫葫蘆,轉了一圈下來,把在樓上的弓手全部打了下來,

    清除了樓上的弓箭手後,劉飛揚才轉身撲向離己最近幾個弓手。

    一掌把那些箭矢掃飛,在後一排弓箭手還來不及射箭時大吼一聲已撲入他們當中。

    這下當真是虎入羊群,只見劉飛揚雙拳連擊,骨碎聲伴隨著聲聲淒厲地慘嚎聲,拳風所到之處中者無不立斃當場。近距離搏殺,那些神臂營便根本發揮不出三成攻擊力,有些人棄了長弓,拔出腰間配刀沒頭沒腦便向劉飛揚,劉飛揚哪裡懼怕這些,還是赤手空拳,不用任何招式,

    刀碎,人亡,等待他們的還是死亡。

    這時楊碧真等四女也加入近身殺戮中。她們之前只能一味防守,早就憋了一肚的氣,見那些人被劉飛揚殺得慘叫連連,哪還不痛打落水狗?

    聽到裡面神臂營士兵的慘叫聲,客棧外被大批親兵侍衛護住的李庭登眉頭微皺,在他心中他也知道里面那些人絕對殺不了劉飛揚,可也沒想到劉飛揚竟反擊地這麼快,之前他不派更多的手下殺進去,一是因為裡面地方狹窄,太多人反倒自我擁擠,對付劉飛揚這種超級高手只會讓他更加有機可乘;二來他在客棧外面布下重重包圍,也不怕劉飛揚突圍而去,劉飛揚在裡面呆得越久,只能讓他消耗更多的攻擊,此次他從李乾順手中領來手諭,調來總共兩千多人的禁衛軍和神臂營精銳就是要把劉飛揚一勞永逸的解決了,其實也真是劉飛揚的大意,他與靈鷲宮四女一入銀川沒多久,就被李庭登的手下發現,說來銀川也是李庭登的地頭,尤其在這段時間裡,西夏正籌備慕容復和銀月公主地婚事,銀川乃至西夏全國都熱鬧了起來,李庭登正是奉命暗中監視所有來往銀川的各國人等,一聽手下來報,一個極似劉飛揚的人物出現銀川城中,經他親自暗中查實,確是劉飛揚,頓時又是緊張又是興奮,他不知劉飛揚此來的具體目的,但心中料想八九和自己和慕容復有關。可無論如何,劉飛揚兩次壞了他的大事,他早就想把劉飛揚一舉剷除,便著手精心佈置了起來,又知劉飛揚武功愈發精進,一般的人手設局伏擊都難以有望成功,這才想到動用神臂營和禁衛軍的人馬。

    只是還未等他弄來人手佈置完畢,卻傳出皇宮莫名失火,他心中一動,已知十有八九和劉飛揚有關,一大早便去見了西夏皇帝李乾順,見他除了氣色稍差外,人卻是與往前無異先是小心請安問好了一番,接著小心翼翼說起了宮中失火地事,李乾順一聽這事,心情又惱怒了起來。李庭登打蛇隨棍上,先符合了幾句,就把劉飛揚給拉了出來,並把劉飛揚對西夏的危害性誇大幾分提出要借禁衛軍和神臂營一事。李乾順雖被劉飛揚暗中催眠過,可對劉飛揚卻一點不瞭解只是他對李庭登倒頗為信任,又聽李庭登說到劉飛揚和慕容復的過節,他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讓劉飛揚橫生枝節,考慮再三,還是答應了李庭登的請求,撥了部分禁衛軍和神臂營給李庭登。

    李庭登旁邊一師爺模樣的男子在他耳旁低聲問道:“統領,看裡面樣子要不要調些禁衛軍進去?”聽他對李庭登的稱呼,顯是飛鷹衛中人。

    李庭登沉吟片刻道:“不必,劉飛揚他該知道我們已把他團團包圍,他在裡面呆得越久對他越是不利,我們只要在外面不斷以逸待勞等他出來就是了,當然給他能讓他早點出來也好。”幾句話間已決定了在裡面的神臂營士兵的命運。

    那人聞言忙點頭哈腰,大讚李庭登高明,眼珠一轉,喚來身後一人低聲吩咐了幾句。

    且說容棧裡面,劉飛揚大發神威與四女一道直把那些神臂營士兵殺得哭天喊地,只盞差時間就殺了不下數十人。

    楊碧真用奪來的彎刀一刀削向面前的西夏人,本來她擅長劍法,若是用劍的話已可把那人整個手腕削斷,可惜現在只是在那人手腕上劃出條血痕,又補了一刀才殺了那人,見此刻劉飛揚和其他三女已基本控制住了形式,楊碧真朝劉飛揚叫道:“尊主,屬下回房拿回配劍。”說完,躍身上了二樓。

    樓上已無西夏士兵,楊碧真很快來到自己房中,桌子上平平放著四把長劍。這一路上來,楊碧真等四女都住在一起,平常時候都把配劍放在房中,楊碧真拿起左手第二把劍,似撫摩愛人般貼胸摩挲了一會,接著才把其他三把劍一起撈在手中,回頭衝了出去。

    跑出房門,來到欄杆邊上,楊碧真向下叫道:“霞妹、秀兒接劍。”把三把劍向三女一一拋去,接著凌空往下跳去。

    突聽陸霞大叫道:“真姐,小心後面!”楊碧真還未會過意來,半空中一個冷顫,只覺腰間一陣劇痛,低頭望去,半截箭矢從小腹突了出來,真氣一散,眼前一黑整個人摔了下去。

    其他三女大驚,一起搶了過去,要接住楊碧真落下的身體。還未到近前,眼前人影一晃,一人已凌空抱住了楊碧真,定眼一看正是劉飛揚。原來,劉飛揚聽到陸霞那聲大叫時,已知不妙。待回頭望時已是遲了一步。見樓上柱角一神臂營弓手正待拉弓射第二箭,心頭大努的劉飛揚快步奔上,在與那人還有三丈遠的距離劈空就是一拳過去,也不看那人慘叫著被打飛,一個箭步躍起已把楊碧真抱住。

    劉飛揚見她雙眼緊閉,小腹上下已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一探她鼻息還有只微弱的呼吸,心下稍定,對其他三女道:“你們先撐一會!”

    陸霞等三女嚥著聲音點頭應是,把全部怒火發在剩餘的十來個神臂營士兵身上。

    劉飛揚伸指疾點楊碧真傷口附近的幾處穴道,止住留血。一手托著她的背,另一手並指成剪刀狀,剪去兩邊的箭頭箭尾,一咬牙抓著她後腰的箭桿,往外一拉拔了出來,也顧不得其他,兩把撕去她前後兩個傷口部位的衣裳,迅速從懷中掏出幾粒九轉熊蛇丸,用手捏碎了,敷在她的傷口上,然後從自己衣服上撕下幾塊布條,替她傷口綁上,整個過程有若行雲流水,就算薛慕華在旁見了,也要大為讚歎,這時楊碧真才幽幽醒轉過來,入眼即見到劉飛揚關切的神情,開口道:“尊主……”

    劉飛揚道:“你身受重傷,不可費勁說話。”心頭卻是暗叫僥倖,還好此時那些弓箭手已被處理得差不多了,而李庭登竟鬼使神差地沒有再派人殺進來,要不然亂箭之中,或者眾多西夏兵一併圍過來,他也沒那空暇替楊碧真醫治包紮,只是想到還還未突出重圍楊碧真的情況還是凶多吉少,心下又有些憂愁。

    楊碧真突然發現自己躺在劉飛揚臂彎之中,想到自己是第一次與劉飛揚如此相近,渾然忘了自己剛受重傷,差點香魂不在,歡愉地低下頭去,卻不想又見到自己身前衣裳破碎,想到劉飛揚剛才為她包紮定是看到了她地身體,又是一陣說不盡地嬌羞喜悅,臉上紅了大片。

    劉飛揚哪知道她心中想那麼多,抬頭廳中不到幾個的神臂營士兵,心下納悶:外面明明還有大批人馬,怎麼李庭登卻不繼續派人進來,他到底搞什麼鬼?對陸霞道:“霞兒,你照顧碧真,情況有些不對,怎麼那些西夏人都不繼續派人殺進來,我想辦法衝出去,看看他們有什麼陰謀。”

    陸霞撂倒一人,回身應道:“尊主小心。”不止是她,其他幾女心中也是疑惑不解來到劉飛揚身邊,接手把楊碧真抱在懷中。

    楊碧真心下有些遺憾,口中還是說道:“尊主千萬小心。”

    劉飛揚見她容顏慘白之中還帶有幾絲血色,知她傷逝已被控制住,心頭稍安,笑著點了點頭,正在這時,從門口窗戶突然飄進數縷輕煙,煙不是很濃密,但劉飛揚等人害怕是毒煙,第一時間就運功閉氣,可那青煙入目卻令人酸麻難擋,眼淚欲滴。

    陸霞大呼叫道:“不好,他們用辣椒混著幹禾燃燒,就是要逼我們出去。”

    劉飛揚心頭大怒,這李庭登竟然使出這種下三爛的伎倆。他真氣能透出身體三尺之內形成氣罩,那些青煙倒奈何不了他,可飄進來的青煙越來越多,陸霞等四女個個都是眼淚直流,並著咳嗽不止,心頭大急,轉顧之間,見那櫃檯貨架上有幾個破璀子,本來是乘酒地罈子,被亂箭射破,還有酒水不住向下流去,看著那些液體,劉飛揚突然向後奔去,直衝入客棧廚房中,動張西望,終於發現了那個大水缸。奔到水缸近前,見那裡面還有大半的水,單手握著缸口,猛地向上提起,然後另一手托住,混似無物般快步奔了出去。

    陸霞等人驚奇地看著劉飛揚提著水缸奔了出來,劉飛揚放下水缸叫道:“快,撕下塊布,用水蘸了摀住眼鼻。”

    陸霞等人這才回過神來,紛紛撕下衣料蘸了些水,摀住面部。劉飛揚遞給楊碧真一塊蘸了水的布料,又把水缸舉了起來,說道:“他們這招倒提醒了我,也該讓這些西夏人嘗嘗生死符的厲害!”

    陸霞拍手稱妙,劉飛揚正想就這麼衝出去,突然又想到一法,走前幾步抓起一具屍體,大喝一聲,便向門外擲去,而自己舉著數百斤重的大水缸就這麼向上躍去,穿破屋頂,不出他所料,只聽得一聲號令,無數的箭矢就這麼向那具屍體射去,待有人發現是自己人時,劉飛揚已立在屋頂之上。

    正如李庭登所說,這客棧四面八方都有西夏士兵重重把守,街上已無半個行人的蹤影,每座屋頂上都有數十個弓箭手嚴陣已待,就那麼一會間,劉飛揚已看清李庭登就站在離他十幾丈遠的街道中,旁邊數十個侍衛田團圍著,劉飛揚一聲長嘯,似雷動九天,響徹雲霄,單手一掄,舉重若輕地把四面八方射來的箭雨統統擋掉,厲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李庭登,便讓你也見識下靈鷲宮生死符絕學!”說著單掌伸出,水缸忽地升起一條水柱。

    運功吸起一條粗約碗口大小,長約六七尺的水龍,劉飛揚躍下房頂,那水龍猶如活物般,凝聚在他手中,並不散落,一落地,劉飛揚一掌護住己身,另一掌使開天山六陽掌,一式陽光普照,凌空便向對面房頂地西夏弓手拍去,掌影霍霍,雄絕天下的真氣帶著無數地水珠雨箭般射向屋頂眾人。

    只聽得幾聲“哎呀”、“哎呀”的叫喊聲,那屋頂上的神臂營士兵無一倖免,全被射中,滾落屋下。

    劉飛揚不再瞧他們一眼,展開身法,左閃右突,所有箭矢全都一一射空不是那些神臂營弓手箭法不准,而是劉飛揚蒼穹無盡心法之下,面對那無數的箭雨,腦中尤能清晰無誤的感覺到其間的間隙,加上他天下無雙的身法,竟似在那漫天的箭雨中散步一般,他右手還操縱著四尺長的水龍,隨著他身法挪移而飄忽吞爍,看在眾西夏士兵的手中簡直疑似鬼神下凡。

    劉飛揚雙掌一合又驟然分開,兩掌分拍兩邊,又是無數的水珠激射而出,又有三十餘個西夏人應聲滾下屋頂。

    李庭登遠遠看來,心下震驚的無以名狀,眼圈一轉,大喝道:“神臂營聽令,改點射為齊射!”所謂齊射就是所有弓箭手並不瞄準固定目標,只對一大體方位一起射擊。

    也便在這時,那些最先被劉飛揚水珠打中從屋頂上滾落的西夏士兵再也忍受不住生死符的折磨,從第一個開始在地上翻滾哀號,到一傳二,二傳三,瞬間十餘個人齊聲慘叫了起來,淒厲慘絕的叫聲,遠遠傳開,便似厲鬼纏身般,聳人動容。

    僅管那些禁衛軍和神臂營士兵都是訓練有素彪悍之輩,可聽到那種慘絕人寰的叫聲,尤其還是十來個一起慘叫,便如一下下重錘猛敲他們地心房,緊接著,那後來被生死符打中的三十多人,體內生死符也開始發作,四五十個人口中哀號不止,便如百鬼夜哭,為了抵消那無邊地麻癢折磨,有的人用手抓胸,有的拔頭髮,有的用頭撞牆,更有甚者拔出配刀割起自己來,只看得附近的西夏士兵目瞪口呆,一絲絲寒意從心低生起,甚至忘了執行李庭登的命令。

    劉飛揚突然放慢身法,緩緩朝李庭登走去,口中說道:“所謂生死符,就是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也出來沒想到過會用到今天這種場合!”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6:01
卷十 第一節 三軍奪志
    這就是當初自己圖謀靈鷲宮可令人生死兩難的生死符絕學,當真是霸道絕倫!手下士兵那慘不忍睹的模樣映入李庭登眼簾,他心裡馬上冒出這個看法來,然而這個念頭在他腦中也只是一閃而過,他就再也不去深入想及其他了,此時他的心身全都凝聚在緩緩走近地劉飛揚身上,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危機感油然而生,上千的強弓勁n-ǔ都不能奈劉飛揚分毫,他到底是怎麼樣的怪物?

    沒有人知道這時李庭登已是汗留夾背,看著劉飛揚不斷走近,他每踏前一步,李庭登心中都是一緊,壓力每多一分,劉飛揚給他的感覺不是霸氣凌人,但整個人彷彿和天地一體般,試問個人力量再強,又如何和天地對抗?而更糟的是那幾十個中了生死符的士兵地慘叫哀號聲,貫徹全城,令全體的臂營和禁衛軍地精銳寒意遍體,戰意大減,雖然身邊還有幾十個侍衛團團守護著,可李庭登卻覺一點信心也沒有。

    正當心下一片徬徨恐懼時,見到劉飛揚兩手空空,李庭登突然想到一點,精神一振,大喝道:“眾士兵聽令,他的毒水已用盡,給我射!”他當然知道生死符絕不是所謂毒水那般,可眼下只有這樣才能激起已經開始渙散的軍心,末了加上一句:“誰能殺得了他賞金千兩,官升兩級!”亂箭齊飛之下,就算能殺得了劉飛揚,誰又知道是誰射的?

    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更何況其他人根本不知生死符的底細,倒覺李庭登所言不虛,也許那些慘叫哀號地人正是因為中了劉飛揚地毒水所造成。

    李庭登號令一出。他與周圍的侍衛馬上抽身向後退去,只留下一批神臂營弓手,剎時間又是一片嗖嗖之聲,千萬支羽箭又是鋪天蓋地向劉飛揚蓋來。

    劉飛揚順手撈過一支羽箭。隨手擋格。腳下錯動,看似驚險萬分,卻每每都在間不暇余之際避過那些亂箭。

    十幾輪亂箭過後,依舊沒能傷到劉飛揚分毫,還給他不斷推進。

    身後留下一條無數箭矢鋪就地道路,李庭登心下又是一沉,手勢一揮,神臂營停下射擊,附近三百多個禁衛軍精銳潮水般湧了過去。

    在西夏人震天地喊殺聲中,劉飛揚朗聲說道:“生死符是不是毒水,李庭登,你很快就會知道了!”聲音清清楚楚傳入每個耳膜內,猛地一拳轟在奔在最前地那人胸口上,當場把他打得胸骨盡碎,鮮血狂噴而亡劉飛揚不待那股鮮血落地,另回手一引,已把鮮血牽引在手掌力一變,本是熱騰騰地鮮血馬上化為無數片的紅色薄冰,隨著他大喝一聲,這些鮮血化成的生死符激射而出,一下子又打中十餘人。

    接著劉飛揚身形一晃,移到另一邊,順手奪過一把配刀,旋身一轉,立馬刀下又增數條亡魂,刀刃之上鮮淋漓,退開一步,橫刀直對著那些禁衛士兵,劉飛揚兩指夾住刀刃,由刀柄處向外推去,把血液逼到刀尖,真氣一吐,射出的已是化為寒冰地生死符。

    聽著面前眾人的慘叫倒地聲,劉飛揚突然想起了一句詩詞:我自橫刀向天笑,這本來是清末六君子之首的譚嗣同在“戊戌變法”失敗被捕後在獄中所做絕命詩地一句,可他此時想來心中卻是充滿無盡地豪氣,不禁大聲念道出來:“我自橫刀向天笑,上窮碧落下黃泉。”

    很快的那些中了鮮血化成的生死符地士兵已是翻倒在地哀號不止了,看著劉飛揚漸漸走近,那些還站著地禁衛軍士兵不自覺得全都往後退去,任憑後面的李庭登如何叫喊,也無人敢再上前阻攔,劉飛揚的身前竟空出了三丈多地空間。

    三軍可以奪其勇,不可奪其志。不是說西夏的士兵都是貪生怕死之徒,死亡對軍人來說早就習之為常了,而人生中還有很多遠比死亡更恐怖的事,就比如現在那些躺在地上生不如死的人,有很多都已經痛苦地叫破了嗓子,可那種痛苦依舊沒有減低半分,可偏偏卻是求死都不能,還要繼續承受著那無盡的痛苦,看著那些地上的同僚,其中還有不少是自己軍中的好友,那種聞之色變的慘嚎,絕對比死亡更令人恐懼。

    而帶來這種感覺地正是眼前地年輕人,僅管他面色並不猙獰,可看在這群士兵的眼中,絕對是比地獄十八層地閻王還要恐怖。

    劉飛揚也不是嗜殺之輩,但耳中聽著這些原本互不相識的人那慚慘烈的叫聲,他心中也有些許不忍。可若不這樣他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嚇退他們,真要他一拳一腳全把他們殺了,那也是不可能地事,望著眼前這批早就鬥志全消的士兵。他也知道正是因為他們還有著軍人最後一絲的職責在支撐著……要不是後面還有他們地首領李庭登,恐怕他們也全都跑了。劉飛揚朝後面的李庭登喊道:“李庭登,你我之間不過有些私怨,你卻扯上這許多無辜的士兵,自己躲在後面,你於心何忍!”

    這一下更是在一眾士兵心中泛起了渲染大波,他們又怎麼知道劉飛揚夜闖皇宮的事?甚至還不知道劉飛揚的名字,倒有大半相信這真的只是李庭登和劉飛揚間的私怨,李庭登卻公報私仇,稍上了神臂營和禁衛軍這許多的性命,不少士兵轉頭望向李庭登,有疑惑地,不解的,悲涼的,還有憤怒地。

    李庭登只覺頭皮發麻,手下士兵的變化更令他從心底感到恐懼,大聲吼道:“別聽他胡說!此子夜闖皇宮,意圖對皇上不軌,凡我大夏人,人人都可將他誅之!”然而他這番話卻收不到一點作用,甚至還起了些反作用,不少人認為,這只是李庭登給劉飛揚安地罪名,劉飛揚的身手他們都是看得清清楚楚,試問以劉飛揚這種鬼神一般的人物,真要對皇上不利,那些大內侍衛擋得住麼?況且也沒聽說皇宮中傳來什麼刺客的消息,只是偶然發生了起火事件,這顯然又是李庭登給自己的公報私仇找的藉口眾西夏士兵開始一堆一堆的小聲嘀咕埋怨起來,有的心裡想道:也不知李統領哪裡得罪了這個魔神,他還是血肉之軀可以對付得了的嗎?更有甚者心下更是不恥:好你個李庭登,自己打不過人家,卻還要拖上我們,老子才沒那麼傻再替你賣命了!

    眾士兵臉上的變化,劉飛揚一一看在眼裡,心裡清楚他們是很難再會為李庭登賣命了,繼續向前走去叫道:“李庭登,是男人的就不要躲在後面,可敢單對單和我戰一場,你若能撐過五招,我就放過你!你若是憐惜你這批手下的性命,就給我放馬過來!”眾士兵紛紛垂下手中武器,讓開一條路來。

    這一幕看在已走出那間客棧的四女眼中,是又感自豪又感驕傲,陸霞漲紅著臉大聲喊道:“尊主神威,威震寰宇,天下無雙!”

    楊碧真聞言嗤的一笑,不顧身上傷勢,說道:“你這丫頭,怎麼把從前星宿派妖人恭維星宿老怪的阿諛之詞用到尊主身上了?”陸霞不屑地道:“星宿老怪算什麼,給尊主提鞋都不配!”接著紅著臉道:“小妹是真覺尊主神威無比,一時激動想不到其他地詞,就借用了那些星宿派妖人的詞啦,我可是真心實意,不像那些星宿派妖人般只是阿諛拍馬!”

    其他三女會心一笑,她們自然知道陸霞說的是實。劉飛揚,就是她們地尊主,就是他一個人把上千的西夏精銳士兵殺得心無鬥志,並且反客為主,以一己之力在上千人面前威逼起李庭登來,這該是怎樣豪勇絕倫?“威震寰宇,天下無雙”八個字用在他身上倒也不算過份了!四女看劉飛揚的眼神全是一片如天神般的景仰,但覺這次跟隨劉飛揚前來,真是值了又值,日後向眾姐妹說起這段事,想想就覺倍有榮焉。

    李庭登聽到陸霞的喊叫聲,眼珠一轉,又大聲喊道:“快擒住那四個女地!”他也算孤注一擲了,希望靠這個能讓劉飛揚就範大感絕望。

    其實四女走出客棧已有不少西夏士兵都看到了。可卻沒有人向她們動手了。他們都震懾在劉飛揚絕世神威之下,劉飛揚的手段還歷歷在目,誰敢輕易動他地人。聽到李庭登的這句命令,不少西夏士兵心中對李庭登又生起了鄙夷之情。他們是軍人,生死搏殺不在話下,可要他們使些狡計對付幾個女子,卻讓他們打心裡不願,更何況那幾個女子是劉飛揚的手下,他們已對李庭登心生反感,眾人你望我,我望你,卻是沒一個人上前動手。

    突然之間,李庭登有點後悔了。後悔自己不該滯留這個險地,不該現身出來,要不然也不會陷到這種地步,原以為憑著這上千地人手絕對可以殺得了劉飛揚,想親眼看到劉飛揚陷入重重包圍,膽寒投降地一幕,可沒想到劉飛揚竟然根本無懼這些人,更沒想到這些禁衛軍士兵竟會無視他的命令,可在這當會他又不敢開口喝罵,畢竟這禁衛軍和神臂營士兵並不是歸他直系下屬,要再激起他們的怒火,他今日可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劉飛揚在聽到陸霞第一句喊叫時,回頭向四女輕輕一笑。又聽到李庭登的說要拿四女威脅他,僅管看眼前這些士兵都是無動於衷,為了預防萬一,還是大聲喝道:“誰敢動她們一根寒毛,我要他後悔生在這個世上!”說著隔空一拳轟在道旁一間大房上。

    嘩啦一聲,那土木結構的房子碎土木屑滿天飛揚,整個房子塌了半邊,看得那些西夏士兵心中駭絕,隔著兩丈遠地地方一拳就轟塌了半間屋子,不是茅草搭地,而是結實的土木房子啊!這是血肉之軀能抵抗得了地麼?本有些猶豫的西夏士兵這下也沒人敢上前找楊碧真的等四女麻煩了。

    劉飛揚知道這時他要帶四女離開以不算難事了,可他突然又想到一事,想在李庭登身上知道慕容復的其他事情,至少也要弄清慕容復歸來地路線,慕容復能搭上西夏,李庭登可說是功不可末,相信他知道慕容復走地路線並不奇怪,口中說道:“你可敢接受我的挑戰!”繼續向李庭登走去。

    當走到離李庭登還有五丈時,李庭登再也忍受不了這沉重的壓力,雖然四周還有上千地士兵,可現在對他已是離心離德。只感自己已是**裸地呈現在劉飛揚這頭餓虎面前,向身邊地親衛屬下,低吼一聲道:“給我擋住他!”只希望靠身邊這批直屬手下能擋得了劉飛揚片刻,自己又是急速向後退去他已被劉飛揚嚇破膽了,連這五招之約都不敢應戰。

    聞得號令,李庭登身前親衛十餘人一起向劉飛揚撲了過去,拳掌刀劍一股腦的向劉飛揚周身罩去,其實不用李庭登吩咐,他手下的這些人也巴不得儘早出手,隨著劉飛揚步步逼近,他們早生出根本無力抗衡的想法,他們是李庭登直屬的飛鷹衛中人,又不能臨陣退縮,只希望靠著瘋狂的戰鬥壓下那股令他們極度壓抑恐懼地感覺。

    見李庭登已心生去意,劉飛揚不欲再與那些蝦米過多糾纏,口中叫道:“識相的讓開了吧!”雙肩略沉,整個人直直向前彈去,有如利箭般就這樣穿過了十餘人的拳影劍網,無一樣攻擊能加到他的身上。

    那些人感眼前一花,劉飛揚就憑空從他們眼前消失一樣,待他回過神來,劉飛揚已到了他們身後數丈,正疾縱掠向李庭登他們又是僥倖又是震驚的相顧一眼,但還是馬上又追了上去。

    李庭登轉眼見劉飛揚又追了上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朝身後的最後的九個人道:“給我攔下他攔下他。”

    號令如山,那九人聞言,齊齊回過頭來,身子微弓,雙臂架於胸前,他們已是不求有功,但求自保了。

    劉飛揚身子發動,奔到近前,當胸一掌推出,掌力凌厲絕倫只一掌就把九人全都覆蓋其中,九人駭然,人人都覺得他這掌攻的就是自己,無不傾盡全力,雙掌齊出擋格,誰知劉飛揚身形又是一晃,本來是直直前衝竟然瞬間橫移開去,更絕的是那本是排山倒海般地掌力忽地消失地無影無蹤他們九人傾全力出的一掌誰都做好了一觸即退的打算,可現在全都擊空,掌力無處受力,而整個人就有如受到兩股力道向兩邊拉扯般,胸口漲得難受異常,就這麼一口鮮血疾噴而出,後面追來的十餘人和站在遠處地西夏士兵全都看得清清楚楚,這一次劉飛揚不費一招一式竟把九人弄得受傷吐血,心中感到匪夷所思的同時又更加深了劉飛揚不是正常人類不可為敵的念頭。

    李庭登那如喪家之犬的一聲令下後,心中已把什麼威信統統拋開,一心只想遠離那恐怖的劉飛揚,可沒跑開幾丈遠,身後勁風壓體,沒等他回過身來,肩膀一沉,全身再也使不上半點力氣,回過頭來,一張滿臉笑意的臉對著他,不是劉飛揚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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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第二節 夢魘
    儘管劉飛揚現在面帶微笑,可李庭登卻感到一生中從來沒有過的害怕,臉色刷的白了一片,冷汗不住冒了出來,顫聲道:“你,你想怎麼樣?”

    劉飛揚道:“我不會殺你的!”回頭見到楊碧真等四女一起向這邊走來,話音一沉,又對他說道:“可我之前說過,你要傷了我的下屬……”故意把話釣在那裡沒有說下去。

    李庭登聽到他頭一句,心中稍定,可聽到後面這句,整顆心又提起來,結結巴巴應道:“那……這個……”這個那個了半天,就是不知說什麼,渾身打顫,要不是肩膀還提在劉飛揚手中,說不定兩腿一軟就這麼灘下去了。

    又望見那些西夏士兵卻是慢慢地往這邊靠了過來。雖然他們都不恥李庭登貪生怕死的懦弱模樣,可李庭登畢竟是他們現在的首領,首領被擒,若他們都無動於衷,那也實在有違軍人的操守,更何況以後上頭怪罪下來也都是吃不了兜著走。劉飛揚呵呵笑道:“那就先麻煩李兄護送我等出城!”輕輕把李庭登向前推去,他早封住李庭登的諸處大穴,除了還能行走已使不出半點功力,諒他也耍不出什麼花招,至於中了生死符還躺在地上仍在哀號的西夏士兵,劉飛揚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此時顯然無暇給他們解去生死符,就算要給他們鎮痛藥,身上也沒那麼多藥丸,心念一轉,指了指那些中了生死符的人,對他們喊道:“各位就不必相送了,回頭稟報郝連鐵樹將軍,我過些時日便替他們解去身上所中禁制。”他是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品堂首領郝連樹這個人,便是要讓這些士兵更摸不透他究竟是何人!倒也不是郝連鐵樹有什麼特別,只是劉飛揚知道的西夏官員名字,也不過就那三兩人而已。

    郝連鐵樹的名字,這些西夏士兵自然都是知道地。果然,他們聽了後,都是大惑不解的神情,皆不明白這事和郝連將軍有什麼關係了。

    劉飛揚對身旁四女道:“我們先盡快出城。”

    楊碧真等四女也恐再生變故,催著李庭登向前。除楊碧真外,三把利劍直指李庭登後背,李庭登身不由己只得當先開路。中間四女,劉飛揚尾隨殿後,緩緩向城南方向走去,儘管聽了劉飛揚那沒頭沒腦的話心中不解,可還是有很多西夏士兵在後面隔著二十多丈遠跟著。

    銀川城並不大,之前數千士兵出動,已是滿城皆知的事情,一些膽小地已經全散回家了,後來又聽到震天的喊殺聲以中了生死符後那淒厲絕寰的哀號聲,更是把所有人嚇得不敢再逗留街上,是以一路行來竟不見半個行人,近半個時辰後,劉飛揚已可看見前方城門的輪廓了。

    來到城門外,城門緊閉。城門十餘個城門士兵紛紛拿著長槍對著劉飛揚等人,城牆上也有十數把強弓對著,上面一個將官模樣的大漢大聲叫著:“來者何人,快快放下武器,否則格殺勿論!”這句話聽來盛氣凌人,實則他心中也是緊張無比,想不到幾千人馬,竟還對付不了區區數人,那先前有如地獄鬼號地慘叫聲他也聽到了。實在是令人不寒而慄,今日城中之事他也知曉,早就接到命令關閉城門,他不認識李庭登,可也知道他必是身居要職,後面大批官兵緩緩跟隨,竟是不敢靠近。

    後面的劉飛揚暗地裡向四女傳音道:“準備突圍!”走上前去,口中不急不緩應道:“放下武器麼……衝!”在“沖”字剛出口,猛地向前衝出,雙掌齊齊拍出,雄厚莫匹地掌力洶湧而出,只聽到“啪啪啪”聲,眼前挺槍而立地十餘人全都凌空飛出,有的撞在城牆之上,有的直接貼在城門之上了,全都是槍折人亡立斃當場。

    四女也算反應靈敏,在劉飛揚剛出手,馬上向城牆過道衝去。這一下變起倉促,待城牆上那軍官反應過來時,劉飛揚等人全都衝進了城牆下方,連李庭登也被劉飛揚給拉了進來。李庭登還有些用處,劉飛揚可不想他誤死在上面那些守門官兵地箭下。

    陸霞摸了摸那緊閉地城門,愁著眉說道:“這城門少說也有一尺來厚,這可如何打開?”

    劉飛揚笑道:“不礙事。霞兒,你先閃開!”待陸霞聞言閃到旁邊,走到城門前數尺站定,深吸一口氣,雙掌猛地擊出,轟隆聲劇響,近兩尺厚,本來開門關門都要十餘人合力地石製城門被他給生生打出個大洞來足夠兩人並肩而過。四女看了是興高采烈,李庭登卻是掙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就在這時,聲後突然傳來無數馬蹄奔馳之聲,蹄聲勁急,越來越響李庭登聽見面上一喜,可隨之臉上又是一陣黯然陸霞道:“尊主……”

    劉飛揚擺擺手道:“不管那麼多,先出了城再說!”剛才用生死符把數千西夏士兵鎮得魂飛魄散,他心中已是大定:不管再驍勇的士兵也難抵擋生死符那種恐怖地折磨,就算面對千軍萬馬,他現在也有信心一戰,何況李庭登還在他手中!率先出了城去。

    那城上官兵早在這邊等候,一見是有人出來,就是一輪勁射下來。

    只是面對數百上千的強弓都不懼地劉飛揚,又怎麼會把這十來支羽箭放在眼裡?順手一抄,已抓住十數支射到面前的箭矢,口中喝道:“還給你們吧!”反手向城上擲去,去勢更勝強弓所射。伴隨著“啊啊”地慘叫聲,立時便有數人中箭身亡,有三個還跌下城來,嚇得其他人手忙把頭縮進牆頭,再也不敢亂射。

    劉飛揚這才向四女招了招手,喚她們出來。耳中蹄聲愈近,心中想道:他們有良駒帶步,遲早能趕上我們,若不給他們再添些麻煩,我們還是甩不掉他們,麻煩還是不斷!想到這裡,對四女道:“你們先帶著他去前方林子等我,待我再給他們留些深刻的印象。”

    楊碧真等四女擔憂不已,紛紛表示要一同留下一起迎敵。劉飛揚訴說厲害,四女這才依依不捨地先行離去。

    送走四女,劉飛揚又返身入了城裡。那些禁衛軍和神臂營士兵見劉飛揚去而復返,個個心驚膽跳向後退去。劉飛揚對他們視若未見,閉起眼睛就站在那一動不動,城牆上個別弓手以為便宜,搭弓就要射箭下來,那為首軍官見了忙止住他的動作。開玩笑,上千的神臂營射手都奈何不了的人,有那麼容易對付地麼?反正下面還有大批人馬,聽馬蹄聲,該是郝連將軍的鐵鷂軍來了,就把這燙手地山芋留給郝連將軍得了,有他們在,諒下面那個人再神通廣大,在重重騎兵圍攻下,相信也要束手就擒!

    凝神中耳中聽到一人高聲大喊道:“逆賊可擒住了?”劉飛揚張眼望去,先是六匹馬分成兩行,並騎沖了歸來,每乘騎者都受執長矛,長矛上縛著一面小黑旗,左首三面旗上繡著是“西夏”二字右首三面繡著是“郝連”二字,另有其他西夏文字,劉飛揚自是看不明白了,心中暗道:不會那麼巧吧,真是郝連鐵樹來了!

    前面六騎開道,後面卻是清一色騎兵,每匹馬都身批輕甲,乘上騎手個個鎧甲明亮,神情肅穆,一看而知便是西夏軍中精銳,前面那些西夏士兵紛紛讓道兩旁,騎兵隊在劉飛揚身前七八丈處停下,呈雁翼擺好陣勢,一匹高頭駿馬走到陣前,馬上騎者外批大紅披風,內穿精鋼鐵甲,三十餘歲的年齡,一副飽經戰陣地模樣,倒有幾分氣勢。旁邊一騎上的虯髯漢子,揚著馬鞭指著劉飛揚問道:“你就是逆賊劉飛揚?”心中是又經又奇,想不到數千大夏國精銳竟還拿不下這麼一個年輕人,反被打得落花留水,連首領都被人擒了,在奔來地途中,他們已從禁衛軍那收到消息了。

    劉飛揚斜了他一眼,道:“我正是劉飛揚,至於所謂的逆賊麼,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虯髯漢子道:“你殺了那許多的官兵並擄走指揮使李庭登李大人證據確鑿還敢狡辯?我勸你乖乖放了李大人,束手就擒,還有一條生路否則我大軍前衝,準把你踩成肉泥,死無葬身之地!”

    劉飛揚哈哈大笑道:“這位大人講得真是好笑,那些官兵無緣無故便要殺我,難道我也不能反抗束手待宰麼?多說無易,鹿死誰手還尤未可知,動手吧!”話音剛落,身子疾地向前衝出。

    對面眾騎兵也早有準備,斜刺裡閃出八騎護住那當前為首地將軍,另有八騎分做四排一起向劉飛揚撞去。

    只是劉飛揚身法快絕,那八騎才衝出幾步,劉飛揚已到他們面前,突然凌空躍起,點在當前馬頭之上,喀嚓一聲,腳下健馬一聲悲鳴,頸骨折斷,當場倒下,馬上乘者冷不防向前飛出,摔了個筋骨欲折,劉飛揚卻借力直撲那為首將軍頭上。

    那護衛在前地八個西夏將領齊聲大喝,各舉長槍,自上而下向劉飛揚刺去,劉飛揚凜然不懼,半空中向後橫掃踢出,連著踢斷幾把槍頭,身子一折,探手便向那將軍抓去。

    那個將軍正是西夏官封征東大元帥也是一品堂首領的郝連鐵樹。

    李庭登在禁衛軍和神臂營那借來人手要對付劉飛揚,此事他是知道地。

    原以為這數千士兵要擒住劉飛揚那是易如反掌之事,卻不想事情大出他意料之外,劉飛揚不但不是不敵被擒,還把李庭登所指揮的數千人打得落花流水,數十上百地大夏士兵那鬼哭狼嚎般地慘叫聲遠遠傳開,甚至他在城西軍營中也可聽聞後派人前來打聽,得知李庭登竟被劉飛揚給擒住了,心下又急又怒,這才率著麾下鐵騎趕來。

    郝連鐵樹和李庭登私下交情頗好,之前聽到劉飛揚一人獨抗數千禁衛軍和神臂營,除了驚奇外倒並不怎麼放在心上,他麾下鐵騎是整個西夏中最精銳的騎兵部隊“鐵鷂軍,”全都裝備精良,作戰勇猛馳名天下,遠非禁衛軍和神臂營可比,這次他一下帶了一千“鐵鷂軍”出營。

    就算劉飛揚武功再強,也不信能擋得住他一千鐵騎,踩也把他踩為肉餅了!

    此刻見識到劉飛揚那快逾奔馬的速度,奇絕莫測地身手,郝連鐵樹心中還是忍不住一陣心驚,但他位列西夏征東大元帥,也不是個泛泛之輩,口中暴喝一聲,右手金刀斜斜劈出,封住劉飛揚半空中攻來的擒拿手,更欺他半空中不易轉身,大有反守為攻之勢。

    劉飛揚手勢一轉,已抓住金刀刀背,半空中一個不可思議的凌空一翻,雙腳便向都連鐵樹踢去,郝連鐵樹欲回刀抵擋,可金刀被劉飛揚牢牢抓住,他如何抽得回?劉飛揚這兩腳踢凌厲異常,就算他有鐵甲護身恐怕踢實了也難免是骨折筋斷的下場,郝連鐵樹也算當機立斷,知道自己擋不住,連金刀也不要了,翻身就滾下馬去,堪堪避開劉飛揚地攻勢。

    這一切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周圍幾個西夏將領還未發起第二輪地攻勢,郝連鐵樹就被劉飛揚趕下了坐騎。也算郝連鐵樹旁邊的護衛機警,見他落馬,趕緊驅騎擋在他身前,另有將領下馬扶起郝連鐵樹,把自己的坐騎讓了給他,郝連鐵樹雖然保住了性命,可也恨得咬牙切齒,身為騎兵之首被敵人打下馬去給失了自己的武器,那已是騎士最大的恥辱,更何況還是在眾多自己人當中?

    劉飛揚也是暗叫可惜,沒能一舉重創了郝連鐵樹,一擊未中人也翻身上了郝連鐵樹的坐騎,手執他的金刀,當胸橫斬開去,如砍瓜切菜般連連削斷七柄槍桿,並把對方虎口震裂,流血不止,一夾馬腹,跨下駿馬如飛縱開,郝連鐵樹的坐騎本就是千中選一的駿馬,金刀也是鋒利異常,劉飛揚並不急著殺出突圍而去,而是在騎兵陣中左突右衝,金刀只是最簡單的劈砍削等動作但在他深厚功力及快速奔馳的加速中,擋者披靡,槍觸槍折,刀碰刀碎,瞬間已連著殺了十數人。

    只是“鐵鷂軍”終是西夏軍中精銳,沒一會便重又結好陣勢,以數人合力齊抗劉飛揚,饒是劉飛揚功力之深已可說是天下無雙,也難一舉衝破銅牆鐵壁似的鐵騎合圍,漸漸被被圍困在當中。

    郝連鐵樹在外圍看見,心中得意,任他武功再高,陷入“鐵鷂軍”

    地包圍中那也是絕對沒的倖免,高聲喊道:“乖乖放下武器,本將軍或可考慮放你條生路!”這當然只是他戲虐之詞,見了劉飛揚的武功,他更堅了除去他的念頭,這對一品堂甚至整個西夏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至於李庭登,想必是在其他四個女子手中,聽了手下回報,她們武功不過爾爾,待除去劉飛揚,還怕救不回李庭登麼?

    劉飛揚單手把金刀舞得密不透風,縱是四面八方都是槍硬刀光,一時也根本近不了他地身,聽了郝連鐵樹得意地聲音,回聲應道:“郝連將軍似乎高興的太早了!”左手在跨下駿馬頸間一劃,一股腥熱的鮮血疾噴入手,真氣一轉,應手連著數掌拍出,圍在他身前地眾人只覺涼風撲面而來,有的是手腕突感一寒,有的是面頰一麻,又是鮮血化成的生死符已不知不覺傾入他們地身體之中,他們個個都是身穿鐵甲,劉飛揚知陰柔真氣而聚的生死符難以穿透是以只射他們鐵甲護不住的地方,他此時地武功手法早就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縱是在亂陣之中也是例無虛發,依樣畫葫蘆,連著發射數記生死符出去待他射到第四記時,生死符便發作起來了最早中了生死符地幾個騎兵長槍刺到一半,身體突然感到一陣奇癢,手中突然使不出半點力氣來,整個人翻身落下馬去。

    漸漸的這支西夏精銳之師“鐵鷂軍”隊型開始渙散,從中不住傳出“哎呀哎喲”、“咣鐺”的聲音,“哎呀哎喲”是那些騎兵的忍不住的哀號聲,“咣鐺”是他們體內生死符發作時武器掉地的聲音。劉飛揚也不殺那些中了生死符的人,只是不住的發射生死符出去,頃刻間已有上百人落馬齊聲慘嚎起來,倒是後面許多騎兵摸不著頭腦,混亂之中控制不住馬兒,踩死了不少自己人。

    郝連鐵樹在外看了大驚失色,他飽經戰陣也從來沒遇上這麼古怪的事,平時手下的健兒這時彷彿都像中了邪般個個戰鬥力全消,並且還阻了自己人地手腳,對身旁那個虯髯大漢道:“傳令那些人全都退到後面,不要擋住後面兒郎!”虯髯大漢急急扯開喉嚨高聲傳令叫喊起來。

    可是中了生死符地人哪還有力氣後退,只是哀號地更加大聲,越來越多的人被本部馬匹踩死。

    劉飛揚轉頭向郝連鐵樹望去,郝連鐵樹心頭一顫,不及細想,突見劉飛揚手臂一揚,半空中數點紅芒一閃而末,郝連鐵樹大驚,只感面門一陣涼意,慌忙伏下身子躲避,半晌不見其他東靜,郝連鐵樹忍不住奇道:他是在虛張聲勢麼……正自不解間,面上肌肉一陣抽蓄,接著從來沒有過的奇癢感覺發作,便似千萬隻螞蟻在臉上爬行一般,麻癢越來越厲害,終於郝連鐵樹忍不在住,也和其他騎兵般滾下馬去,伸手便向自己臉上抓去身旁其他將領見了,大驚失色,大聲叫道:“將軍!”

    劉飛揚見狀,知他生死符也開始發作,自己也可以離開了。上百個情報騎兵中了自己的生死符,再加是他們的將軍,整個騎兵營也亂成一團,料他們也沒閒心來追趕自己了,凌空躍起,踢下一個騎兵坐上他的坐騎,掉轉馬頭就向城門方向馳去。此時整個騎兵已是不攻自破,誰又能阻得他半步?衝出騎兵圈,那些禁衛軍和神臂營的人見了他還忍不住的齊齊向後連退數步,無一人敢上前攔他,聽到“鐵鷂軍”陣中傳出的那些慘叫聲,他們也知道劉飛揚再次使出那恐怖絕倫的手段了。

    劉飛揚回頭一看,後面不是亂成一團的騎兵隊伍,就是呆若木雞的禁衛軍和神臂營眾官兵,竟無一人前來追趕,又驚又喜就這樣策馬直出城門而去,從這一天起,不知有多少西夏官兵心中產生了個永遠也無法磨滅的夢魘,纏繞著他們一生一世,參加此役的西夏官兵後來超過七成的人在數月內的時間裡紛紛逃跑或者z-i'sa了,只因他們都是忍受不了心中對劉飛揚的恐懼及自身埋下的陰影,那時兵役制度可沒有退役一說,只有選擇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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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第三節 金蟬脫殼
    夜幕降臨,夕陽殘照,崖頂之上,正有一人臨淵而立,彷彿與天地融為一體的氣勢令人肅然起敬,他正是劉飛揚。

    低頭附視,下面是條長約數里的大峽谷。西夏自李元昊建國後,為了便於與各國貿易,廣修交通,修築了許多的驛道,東北二十五驛,南北十驛,這個峽谷就是西夏通往遼國其中一條通道,再往西南十數里就可到了西夏東北十二驛其中一個驛站。

    “但願這是我最後一戰!”劉飛揚口中輕聲呢喃著。這不是他在詛咒自己,而是經歷了銀川城的突圍一戰後,對這些恩怨仇殺開始心生膩煩了,要不是慕容復害死了楚萬千,而他活著還將繼續威脅著小依,管他什麼復不復國,契丹令牌,統統一邊去,了結了與慕容復的恩怨後,也就是他退隱江湖地時候了。

    身後的腳步聲打斷了劉飛揚的沉思。還是陸霞最先開口說道:“尊主,您真地準備就一個人迎擊慕容復一夥人麼?”

    劉飛揚轉過身來,走前幾步,微笑應道:“慕容復那邊也就上百個人,我倒不放在眼裡!”銀川突圍已有三日,今日早上正是金雲洞的洞主金戰龍傳來消息,慕容復一群人馬三百餘人要從這裡經過,望著隨行四女一臉關切的神情,劉飛揚心中感到一陣暖和,雖然他們是主屬有別,可劉飛揚並沒有把她們當做下人看待,之前她們為他所做的,他一直心存感激。尤其是楊碧真身受重傷,他更是心下歉意,不想讓她們再去冒險了,而再說深一點,他這次首要目標就是慕容復,一擊得手後絕不滯留,就他一個人行動要方便多了。

    呂秀兒神情一黯,低聲說道:“可是屬下等武功不濟,尊主閒我們累贅了?”說著眼圈一紅,就要滴下淚來。

    劉飛揚一怔。倒沒想到一向文靜的呂秀兒竟會說出這句話來。他卻不知呂秀兒在四女中武功最末,表面上看沉默少語,實則內心頗為剛強,對劉飛揚地尊崇不比其他人少半分,客棧被圍時因不能為劉飛揚分擔,心中一直自責不已,少女地心總是敏感,收到金戰龍傳來的消息,劉飛揚決定獨自迎擊慕容復那一刻起她就陷入這種懊惱和自責中。

    陸霞也馬上接口道:“尊主。我等武功雖然一般,但忠心不二,請尊主不要丟下我等!”事實上不但是她,連重傷未癒的楊碧真也有同一想法,望著劉飛揚地神情也是充滿期待。

    劉飛揚緩緩搖了搖頭,道:“你們地心意我都明白。可這是我和慕容復之間的恩怨,就讓我一個完成吧!”

    陸霞急道:“尊主是靈鷲宮之主,尊主的事也就是我們的事。屬下只盼能替尊主出力一二,請尊主成全!”其他三女也一起抱拳低身說道:“請尊主成全!”

    劉飛揚望著楊碧真說道:“碧真,你向來穩重,怎麼也和她們一起不聽我的吩咐了?我前些天傳你地口訣有助你回覆傷勢,但也最忌再受傷逝,難道你也不明白我的苦心麼?”

    楊碧真抬頭望著他的面容,也分不清他所言真假。突然間心頭一顫,想到他剛才說地“這是我和慕容復之間的恩怨”那句,又想到了他的愛侶楚依依,心中頓生淒楚絕望,那日劉飛揚出了銀川與她們會合後,劉飛揚又替她詳細醫治了番,到晚上時分,又單獨找上了她,把靈鷲宮最高絕學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的口訣傳了給她,當時她還道劉飛揚對她另眼相看,滿心歡喜,可此時想來,劉飛揚卻是用心良苦。他雖然經常指點靈鷲宮諸女地武功,可向她們傳功還是頭一遭,而且傳地還是靈鷲宮鎮宮絕學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這一來她與劉飛揚間有了師徒之實,她的心思再無實現的一日了,原來劉飛揚是用這種方法絕了她了念頭,楊碧真想明此點傷心欲絕,眼淚就這樣順著眼眶流下,卻還要強忍著不讓劉飛揚和三女看見,頭愈低愈下。

    劉飛揚看她雙肩微抖,心下暗嘆。他不是聖人,但也絕不是見一個愛一個地人,楊碧真對他的情義他也看得一清二楚,那天與她們幾個會合替楊碧真重新治療後,乘著她沉睡過去,陸霞又有意無意中說出了楊碧真受傷的原因。自從那次靈鷲宮堡外,劉飛揚向她借了那把劍後,楊碧真就一直把那把劍視若珍寶,這才會在那混亂中也要不顧一切的拿回配劍,劉飛揚聽完後心頭大震,他不想就這樣讓楊碧真繼續幻想下去耽誤了自己,又不想直接**裸地拒絕她,這才想了這個主意,傳她武功使之有了師徒之實,絕了她的念頭,想以她的聰慧該不難明白此點,雖然有些殘忍,那也是沒辦法外地辦法了。

    陸霞等還欲再說,劉飛揚擺了擺手又說道:“我意已決,你們不用再說了!”望了楊碧真一眼,又輕聲說道:“碧真傷勢未癒,你們便留下來一起照顧她!”

    哪知他這麼一說,楊碧真聽了更是心頭傷心,淚水不住像掉線形珠嘩啦啦掉落下來旁邊地陸霞終於發現她的異樣,扶著她的手臂道:“碧真姐,你怎麼哭了?”其他二女也七手八腳問了起來。

    楊碧真輕輕抹去自己眼中的淚水,強自說道:“沒……沒什麼,這裡風大,有沙子吹進我的眼睛了!”

    陸霞也不是無知的人,見她那神情心中一轉也猜到了八九分,心中暗暗替楊碧真惋惜對劉飛揚卻也怨不起來,為了沖淡這種哀愁之情,轉移話題恨聲說道:“都是李庭登那奸賊心懷不軌,要不然碧真姐姐也不會受傷,尊主就那樣把他放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劉飛揚暗暗點頭,說道:“他畢竟是我師傅的族人,此次我們已把西夏鬧得天翻地覆了,我再殺了他對師傅就不好交代了,反正這次之後相信他也起不了什麼風浪了!”原來,那天與她們會合後,劉飛揚就從李庭登口中知道了他和慕容復相互勾結的原因,李庭登熱衷權力,與慕容家合作也不過互相利用,一力撮合慕容復和銀月公主,也只為了日後有個倚仗爬上西夏權力高位的手段之一,慕容復此次前去遼國偷令牌,也是他負責直接聯絡,從他口中所知的慕容復歸來的路線倒和金戰龍傳來的消息無異,看在李秋水的份上,劉飛揚也沒殺他,午時時把他放走了,不過就算劉飛揚沒對他動什麼手腳,李庭登這次花了這麼大的功夫,不但沒能抓到劉飛揚,還讓劉飛揚在銀川鬧下那麼大的動靜,恐怕他回去後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陸霞顯然恨氣難消,撅著嘴道:“真是太便宜他了,最起碼也要讓他嘗嘗生死符的滋味!尊主心腸太好了!”

    劉飛揚不置可否,緩緩轉過身去,抬首向天,數十上百個中了生死符的西夏士兵那痛不欲生的模樣又浮上心頭,那是無可奈何之法!老天也許不會怪我,可我卻過不了自己這關——劉飛揚在心裡說了句!

    約半個時辰後,下面峽谷東北方出現了一個隊伍,劉飛揚頭有不回輕輕說道:“來了。你們就在這裡等候!”

    四女還未及應話,劉飛揚已孤身跳下谷去,紛紛走近崖前俯頭望去,山崖陡峪幾飛鳥難渡,可劉飛揚身若飄萍,一點一躍間很快的只剩一個黑點消失在她們視線之外了。

    劉飛揚早已看清山壁間幾處可以落腳的地方,是以只盞茶功夫就無驚無險的下到谷底,站在通道中等候著慕容復一群人過來。

    前方的隊伍漸漸靠近。在三十丈遠時已有人發現劉飛揚,隊伍只出現短短片刻的停滯又向前行來,二十丈時隊伍中飛出兩騎向劉飛揚飛奔而來,其中一人操著濃厚的西北口音大聲問道:“前方何人?敢阻大夏特使?”

    從李庭登口中,劉飛揚已知道此次慕容復遼國一行。除了他自己本部人馬外,沿途還有西夏官兵接應,慕容復的隊伍中有西夏人,劉飛揚倒是不奇怪,劉飛揚並不回答,時近秋末,西北嘲風日盛,峽谷中風勢更烈,捲起地風沙吹不到劉飛揚身上,卻把那兩騎者吹得兩眼朦朧難以掙眼。

    就在那二騎眨眼之際。劉飛揚動了,有若御風一下穿過二騎中間,來到隊伍三丈近前,淡淡說道:“叫慕容復出來吧!”話音剛落,“撲通”兩聲,前面那兩騎者幾乎同時摔下馬來,兩匹駿馬突受驚嚇,長嘶一聲齊齊向前奔去,迅速消失在風沙之中,劉飛揚並沒有下重手,只是在穿過二人時,輕彈二指封住了他們的穴道罷了。

    隊伍中一陣小小**。馬上又奔出六騎把劉飛揚圍在當中。劉飛揚視若未見,靜侯慕容復回話,那群人見狀皆生一種莫可名狀地感覺,只可意會難以言傳,一時間竟無人說話,只剩風沙嗍嘲和馬兒地低嘶聲,然有個人驚聲呼道:“他是劉飛揚!”聽口音也是西夏人,此話一出隊伍中不少人倒抽口涼氣,心中皆道:原來是他!

    劉飛揚道:“正是本人!”三天前他大鬧銀川地消息透過西夏各處驛站迅速傳開,連帶著有他的畫像什麼的,也在他意料之中,突然間他心中一緊,想到一事,慕容復不在這群人中!他敢肯定這批人肯定就是慕容復那一隊人,從其中有不少高碧深目地西域人就可看出,這從當初他遇見的飛矢隊成員中可看出一二,但若慕容復在其中地話,整支隊伍不該如此渙散才對,而且無論他被傳得如何,慕容復也沒理由懼怕自己就這樣不出面了!

    這些念頭也就一瞬間在劉飛揚腦中閃過,劉飛揚身形再動,直向隊伍中衝去前排數人還道劉飛揚要突襲,舉起兵器就向他攻去,可劉飛揚身法快絕,待他們兵器落下,早就落空,劉飛揚如入無人之境,在整支隊伍中穿來插去,就為了尋找慕容復的身影,他即不出招也不抵擋,各式兵器攢刺劈砍無一能沾他片布,反被他帶得陣型愈見混亂,半數人還要提防自己人的兵刃,突然劉飛揚大吼一聲,一手抓過一把刺來地長矛,用力一扯,那人長矛脫手人也掉下馬來,劉飛揚倒握長矛橫擊開去,連著擊飛數人,一腳踩住那人胸間,大聲喝問道:“說!慕容復人在哪裡?”手勢不停,又把數人打得爬不起身來。

    那人身材壯碩曲鼻捲髮,正是慕容家招收的西域手下成員之一,被劉飛揚踩住身體動彈不得,尤在使勁掙扎,口中嘰裡呱啦大叫不止,劉飛揚哪聽得明白,腳下加勁,厲聲喝道:“還不說嗎?”又轉頭掃向眾人,單掌推出,把丈前遠連馬帶人推得四蹄離地猛向後撞去,四五騎相撞,全成了滾地葫蘆,馬兒悲嘶與地上眾人的**聲不絕於耳,接著冷冷說道:“我不想shā're:n,不要逼我再開殺戒!慕容復在哪?”

    人群中爆出一聲大喊道:“大家並肩上啊,殺了劉飛揚,大家的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啊!”西夏皇帝李乾順得知劉飛揚把軍中神臂營、禁衛軍還有“鐵鷂軍”弄得潰不成軍後,龍顏大怒,傳下旨諭,誰能擒來劉飛揚賞金萬兩,賜封萬戶提來人頭也有千兩黃金千戶侯地豐厚賞賜。

    興慶府快馬加鞭傳來地消息中同時也有這條榜文。

    鳥為食亡,人為財死,古來不變的道理。被重賞重新刺激,不管是慕容復手下地西域人還是西夏中人,精神大振,前一刻還心存畏懼,這一刻已勇猛異常地撲了過來,劉飛揚心中一陣長嘆,他在陣中轉了兩圈,已可確定慕容復用上了金蟬脫殼之計,絕對不在這群隊人當中,十有八九他已經獨自潛回銀川了,而面對這麼一群人,他突然變得意興闌珊,隨腳一勾,把腳下那人踢出雙手連抓,無論是誰都是例無虛發,一把抓住胸口衣領便向外擲去,沒多久地上就躺著一群**不止地人。

    跳過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人,劉飛揚猛地轉身,雙掌前推,掌力排山倒海洶湧呼嘯而出,夾著風沙,身前還站著的十餘人全都不由自主向後飛去,待他們再爬起身來時,劉飛揚早就不見了蹤影,幾個險死環生的人面面相覷,全都白著臉說不出話來,他們都知道劉飛揚是不想殺他們,要不然這裡的人全上了,也未必夠他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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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第四節 哲宗聖旨
    西夏這邊劉飛揚為了儘早尋到慕容復大費周折,他目前還不知道的是千里之外地楚依依卻也碰上了一件事,本來也只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但事情愈演愈大,最終把劉飛揚逼到進推兩難的地步。

    渝州城。楚依依與劉飛揚在雅州分別後,數日後在黃裳和李滄海及數十靈鷲宮諸女地陪護下,帶著楚萬千的骨灰終於回到情義拳門中。

    還沒來得及給楚萬千下葬,情義拳就來了個人,還是個穿著大紅大綠徐娘半老的媒婆,說是為知州公子求親而來。

    原來是楚依依等人歸來路上,無意中被知州公子瞧見。楚依依本來就容顏絕世,就是感傷父親身亡,心情愁苦容貌也是世所罕見,知州公子一下驚若天人,馬上派手下隨處查了楚依依地家世。他的手下隨從也只是阿諛拍馬之輩,又怎知楚依依背後皆是天下絕頂的人物,只查到楚依依和情義拳中的一些事情,回報給了知州公子雖然知道楚依依父親新亡,可楚依依的模樣在知州公子的腦中就是揮之不去,向做渝州知州的老子隱瞞去楚依依還在守孝地身份,央求上門提親,這個渝州知州也是新近調來,政績為人都算一般,本來還以為是自己這個自詡風流的兒子一時心血來潮,也不放在心上,卻不想這次獨生愛子竟鐵了心般,非要娶到楚依依,大有得不到手就誓不為人的架勢,苦苦哀求下,知州無法,這才叫了個媒婆上門提親。

    若換平時,這種事上門,黃裳和李滄海估計也就笑罵著把媒婆打發走了事,但此時楚依依還在喪父之痛當中,不用黃裳和李滄海怎樣,一干靈鷲宮女弟子就把那個媒婆給丟了出去。

    媒婆回到知州府中。添油加醋向知州匯報了情況,不說楚依依父親亡故之事,只說靈鷲宮諸女如何蠻橫,及黃裳等人如何不把知州大人放在眼裡云云,見到媒婆歸來地狼狽樣,再聽她講得有鼻子有眼睛的,知州心下大怒,心胸狹窄地他想到自己怎麼也是堂堂朝廷正四品地官員,不計門媚與你尋常武夫結親,竟還不知好歹,他也打聽到楚家在渝州本來也頗有威名,但自三年前楚萬千離去,聲勢便一落千丈,也不放在心上,逐命手下帶了數十人上門要給情義拳來個下馬威。

    可這些尋常衙役對付一般人還可以。李滄海和靈鷲宮諸女如何把他們放在眼裡,黃裳也想不到竟會遇上這種事不用說那數十個衙役被痛揍一頓哭爹喊娘的跑回去了。

    敢打朝廷差役!這個渝州知州全然不去想他這是以權牟私,一下子把問題上升到了事關朝廷顏面地高度,親自帶著數百個衙役捕快浩浩蕩蕩前往情義拳。

    知州還道自己親自來臨肯定能讓這群“頑固不化”地人俯首求饒。

    可黃裳和李滄海是什麼人?別說知州只是區區地方從四品的官員,黃裳在仕時就是官拜翰林學士的正三品,更大的官員都見過,更何況這次理還在己方,黃裳幾句話就把知州駁得無話可說。說來黃裳也曾是朝廷命官,雖然厭惡這個知州地行事,但講話還算留有餘地,可李滄海就沒這麼好說話了,這個知州幾次仗著有幾個權勢就敢厚顏無恥上門求親鬧事,這次還敢親自上門,心頭大怒,她可不管一州知州是幾品官在她眼裡黃裳和這種人多費唇舌簡直是多餘,立馬放出話來,要知州帶著人滾走。

    這個知州如何受過這種氣,腦門一熱便不顧一切令手下上前逮捕李滄海等人,這下混戰立起,其實也說不上混戰,對這些小嘍囉,李滄海甚至都不屑動手,只是不恥知州為人,彈飛數人後,劈頭蓋腦給了知州幾個巴掌,直接把他丟出情義拳大門。

    有些捕快武功雖是不高,但也勉強算得上江湖中人,李滄海地身手如何看不出來?一下就知道踢到鐵板了,那數十個靈鷲宮女子也不是吃素地,在傷了幾十人後馬上帶著已摔得七暈八素的知州退了回去。

    回到府中,清醒過來地知州總算知道情義拳不是他所想的那麼簡單了,他雖為渝州知州,可在渝州也不是什麼都是他說了算了,還有個通判和他是平起平坐,二者間相互監督,他也知道這次自己已是逾職了。

    儘管心中憤恨難消,他也不敢再把事情擴大了就怕哪天連烏紗帽都丟了,至於為兒子提親地事,那是想也不用再想了。

    事情如果就這樣結束也就罷了,偏偏這時知州府中來了一個人,還是個閹人,名叫李彥。這個李彥不是來自大宋宮中,卻是京城端王府上的一名奴才,端王趙佶,也就是日後導致北宋亡國地昏君徽宗,現哲宗皇帝趙煦地弟弟,趙佶此時也就十六歲,可吃喝玩樂聲色犬馬等一套已是樣樣在行,除了這些紈褲子弟的本行外,趙佶還酷愛各式奇石,只是他這時還未當皇帝,沒辦法全國範圍內借“生辰綱”收舌奇石異寶,只是偶爾派些府內親信去各地收羅,這李彥就是他派到渝州收刮奇石來的。

    雖然李彥只是個小小閹人,可知州也不敢輕易得罪,他離京來此任職也知道趙佶地為人喜好,怎麼說也是個親王,京中有人好做官的道理他還是明白地,是以倒把李彥奉若上賓。想到在情義拳受到的羞辱,這個知州突然想到了個借刀shā're:n為己出氣地方法:他身為一州之長不便把事情鬧大,但借端王之勢或可替自己一雪前恥。於是在李彥面前大誇楚依依容貌如何俏麗世所罕見,與端王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才子佳人等等。

    這李彥也是日後北宋的大奸臣之一,乃徽宗身邊與蔡京、童貫、梁師成等並列臭名昭著的“六賊”之一,專為趙佶四處收舌奇石異寶而受寵幸,有時還為趙佶網羅各地地美女媚上討取歡心,一聽楚依依如此漂亮,一顆賊心就活絡開了,只是李彥畢竟沒有親眼見到楚依依,不好太早下結論,就提出要親眼見下楚依依。

    說來知州自己也沒見過楚依依,他也自知用強根本不管用。但見李彥意動,他這時是鐵了心要巴結端王趙佶並報復李滄海等人,挖空心思,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他讓李彥扮成他的下人,帶上畫師攜著重禮一起重又來到情義拳,假意向黃裳和李滄海道歉悔過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僅管黃裳和李滄海都極度鄙視他的為人,但也不好發作,只是不冷不熱的應付著。接著知州哭述著說出自己的兒子為了楚依依茶不思飯不想,如今也知與之無緣,知州只求得到一副楚依依的畫像,希望請楚依依出來畫張像。

    孫女的畫像怎能隨便給個陌生人?李滄海自然還是一口拒絕,任他說得怎樣七情上面都不為所動。

    知州滿心期待而來,不想還是吃了閉門羹鬱鬱而回,心情大糟。

    但李彥卻有著不同的想法,從李滄海的話中他已知李滄海就是這個還未謀面的楚依依的外祖母,李彥身為王府中人,各式美女也見得多了,可所見美女中還是無一人可比得上李滄海,身為外祖母地丰姿已是擺在那裡,那正當妙齡的外孫女模樣會差到哪去?李彥此時滿腦袋都在幻想著討得趙佶歡心,很快又打聽到楚依依的容貌當真與李滄海一模一樣,心頭更是大喜,就像看到無數的金銀財寶在眼前飛舞一般,讓之前隨行的畫師畫了張李滄海的畫像,當然畫的是少女模樣的李滄海,也就是楚依依的模樣,連夜趕回京城汴梁趕著回報趙佶去了。

    李彥一回到端王府,就向趙佶獻上畫像,把楚依依誇的天上有地上無的人間絕色,這趙佶此時雖然年少,可卻已是個不折不扣的色中餓鬼,見到楚依依的畫像也是色魂與授,驚為天人,頓時色心大起,只是他還不是皇帝,汴梁和渝州相隔數千里,他縱是親王身份也頗難下手。

    正當趙佶盯著畫像苦思歪主意時,宮中傳出太皇太后病情加重的消息,趙佶在外雖是標準的紈褲子弟,可對宮中太皇太后及向太後面前一直都裝著聰明孝順的樣子,每天裡都往宮中請安問好,在太皇太后和太后心目中印象一直很好,這也是為何日後趙煦病亡,趙煦無子向太后會立挺這位即不是神宗嫡出,也不是哲宗長弟端王繼承皇位。趙佶聽到這個消息,最會裝模作樣地他,趕緊換上衣裳前往皇宮探望,只是臨行時還不忘把楚依依畫像藏在袖中。

    趙佶入宮後先是探望了太皇太后高氏,又拜望了太后向氏。本打算就此回去,卻被哲宗趙煦給叫住了,北宋神宗共有十四子,大多早夭,當前還活在世的只剩哲宗趙煦、端王趙佶等五人,趙煦登基十年來,一直受著祖母高氏的掣肘,早就心生不滿,他也知道趙佶在外地行為,更討厭他對太皇太后那裝模樣作地表現,便想借此好好訓斥這個非一母所生的弟弟。

    趙佶不敢不依,只得應命。也是合該有事,趙佶心下不耐。又強自裝模作樣的神情被趙煦看在眼中,又注意到他把手攏在袖中似在極力在兜著什麼,在他的喝問下,趙佶無可奈何地把楚依依的畫像拿了出來。

    趙煦接過畫像,攤開一看,但見畫上女子身著霓裳,身材勻稱,鵝面素容,淡雅處不失嫵媚,嫵媚處又透高貴,端地是世間少見的女子,憑心而論,趙煦不是個貪**好色的皇帝,但也為畫中女子絕世之姿所迷,逐向趙佶打聽畫中人地來歷。

    趙佶交出畫來時本就嚇得魂不附體,見他似有意動,也不敢隱瞞如實全說了出來,只是他也不知楚依依父親新喪,只說楚依依姿色冠蓋渝州云云。

    趙煦仔細聽完,久久不語,接著就打發趙佶回去了,卻沒有把畫像還他,趙煦哪敢索還,忙行禮告退回去了。

    在御書房內,趙煦整整思考了半天,終於下了個決定:他要召楚依依入宮,一來畫中的楚依依地確美若天仙,二來他也是借此打擊病重中的祖母,一直壓在他頭上十年地太皇太后高氏,趙煦自十歲登基,可卻是個影子皇帝,皇權一直把執在高氏手中,朝中大臣也全是高氏一手扶持,就算他長大成年,朝中大事也全是取決於高氏,上朝時大臣依然有事啟奏也全是先向高氏啟奏,他十七歲婚配,也是高氏一手做主,娶了他不喜歡地孟氏為妻,此事也讓趙煦心中暗藏不快,他知道他要召一個民間女子進宮,高氏知道了定會憤怒異常極力阻止,可此時的趙煦壓抑許久的性格徹底發作,就是要乘著高氏重病與他明目沾膽對上一回,最後高氏氣得一命嗚呼,那更是大妙不過。

    趙煦越想越是興奮,馬上叫來這幾年蓄意培養地宦官和宮中侍衛,擬了一道旨諭就此出宮去了,至於楚依依從不從,他可從來沒想過,他雖然當了十年的影子皇帝,可皇帝九五之尊,天下予取予得的想法卻是根深蒂固的。

    幾天後,一干奉命的宦官和宮內侍衛帶著趙煦的旨諭快馬加鞭來到渝州,也不知會渝州各處官府,直奔情義拳而去。

    這下事情真是大出黃裳和李滄海的意料之外,連前些日子趕來的無崖子、巫行雲、李秋水等人也是驚訝莫名,還沒等那個宦官宣讀趙煦的聖旨,事情就鬧開了,此時情義拳中幾老哪個不是眼高於頂地人物,除黃裳外其餘幾人,這輩子除了向父母恩師下拜外還向誰跪拜過?別說是個區區宦官,就是北宋、遼國皇帝在面前,也不一定會正眼瞧上幾眼,又怎會迎旨下跪?尤其是要把楚依依召進皇宮的這種“狗屁不通”的旨意!黃裳自然知道那道聖旨不假,可心中也是不願把楚依依送進宮中。

    其他人更是不消說,雖然皇帝聖旨在普通人眼中絕不可違逆,可在李滄海等人眼中卻也不懼,自然當場回絕了。

    那宦官和一群侍衛顯然也是大吃一驚,想不到竟還有人敢拒迎聖旨,他們在宮中也許只是微不足道的人物,可一出宮外卻赫然一副盛氣凌人的氣勢,官威發作立時就大聲吆喝起來,威脅著就要拿人。

    結果不用問,這群人盡數全被丟了出去,惱羞成怒去州府搬人去了。

    打跑了欽差,李滄海等三女還尤在氣憤當中,巫行雲甚至嚷著要殺進皇宮殺了趙煦說是如此說,他們也不是無知之人,雖然不懼朝廷壓迫,殺了皇帝只會把事情愈弄愈大,根本解決不了問題,而眼下那些人馬上又會調來更多官兵,他們不想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幾人一合計,決定還是離開渝州,暫避麻煩,當下與楚依依說了情況,楚依依遇上這種事也是又羞又急,雖然不捨可還是馬上疏散了情義拳中人,就是小菊苦苦哀求這才留了下來與他們一道一起離開情義拳。

    就這樣本來只是一件無聊的小事,最後迫得楚依依等人不得不棄家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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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第五節 慕容的算盤
    且說劉飛揚這邊。那日劉飛揚截住慕容復的那一隊人馬山,但是沒有發現慕容復地蹤影,料想慕容復是另走辟徑,只與四女告了一聲便又獨自潛進銀川。此番再次入城距上次離開已有五日隨處可見貼著捉拿劉飛揚的告示,這點他絲毫不放在心上,也早在意料之中,但令劉飛揚驚訝地是榜上除了通緝他外,連慕容復也一併通緝上了!告示上竟然寫著,劉飛揚是慕容復一黨,圖謀不詭。先是劉飛揚事敗後被圍,正是慕容復率大批人馬救走,銀月公主地婚事自動取消云云。劉飛揚還真是又氣又好笑,想了想極有可能是慕容復早幾日潛回銀川,但李乾順過河拆橋,接過契丹令牌後翻臉不認人,要殺慕容覆滅口,怎麼說慕容復幾日後與銀月公主成婚的事也算天下皆知,正好拉上自己前幾日地事情,給慕容復安上個“圖謀不軌”的罪名,這樣一來外人也不會覺得西夏出爾反爾,再又掩飾了西夏禁衛軍等作戰無能地一面,反正當時全城幾乎都禁行,普通百姓也無從得知具體真相,倒也不怕傳出去有損西夏軍威。

    劉飛揚和慕容復之事在銀川百姓口中傳得沸沸揚揚,一般百姓自然對皇家的告示深信不疑,有地說他們是遼國的奸細,也有說他們是宋朝的奸細,各種議論都有,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就是,前天城中又是一片大鬧,慕容復事敗後引著大幫人馬打打殺殺出了城去,“鐵鷂軍”奉命追捕,可卻無功而返。

    劉飛揚算是第一次見識了政治的波詭雲異。其中緣故他自是不知,可他也沒興趣知道,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慕容復地所圖是再次落空了,只是依慕容復的機靈狡詐,那契丹令牌極有可能還在他手中,想想慕容復還真是可憐,無論在原著中還是在這裡都是事事失敗,這次又機關不過痛打落水狗地道理,劉飛揚還是懂的,尤其還是慕容復這條落水狗。

    說慕容復是落水狗或許有些過了,但說他是過街老鼠那也差不多了,他偷了契丹的圖騰令牌,想必契丹是不敢去了;宋朝也是把他當亂黨視之,兼江湖中人也對他半點好感也無;西夏呆不下去大理段家因自己地緣故,在那慕容復也根本無安身之處。劉飛揚想了想,慕容復此番陰謀挫敗,極有可能返回那位於回鶻地秘密據點,還好從鄧百川那裡知道那處地方,劉飛揚決定直搗黃龍,不給慕容復一絲喘息的機會。

    角頭山,位與黃頭回鶻西北,入目儘是禿石野草。除了那些佈滿尖刺的低矮灌木,那高過人身的小樹也見不了幾棵。來到這裡,劉飛揚也不由心嘆道:還真是個荒涼之極的地方,也虧慕容家把據點選在這裡,先讓楊碧真等四女在外守侯,劉飛揚獨自一人按鄧百川所指地進入方法,悄悄潛了進去。

    進到山腹景色倒是一變,花草成蔭,小橋流水與外面簡直是兩個世界,然而令劉飛揚最驚訝地是谷中只有十來個聾啞人留守,且全是些下人奴僕的裝扮,別說不見慕容複本人,連他地那些精幹手下也不見一個。初時,劉飛揚還道慕容復等人人多腳程慢,還未回來,也不打草驚蛇便在谷中悄悄藏了幾天,靜候慕容復回來。

    誰知這一等就等了十天,還是不見慕容復和他的手下歸來。劉飛揚心下大異,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慕容復到底去了哪裡?傻等也不是辦法。

    楊碧真等四女負責對外聯絡消息,卻也再沒收到有關慕容復的消息,反倒在這時收到了黃裳傳來地消息。

    看著黃裳地親筆書信,劉飛揚心中地憤怒驚訝真是無以復加。宋哲宗下旨逼婚,不,連逼婚都算不上就是要強索楚依依入宮!自古以來皇帝高高在上,看上誰就把誰召進宮中,還美其名曰“皇恩浩蕩,”就算有不願的,也不得不委曲求全的事,劉飛揚在那個世界地電視和小說中看的多了,想不到自己也遇上了這種事!

    其中原因黃裳等人也不太清楚,劉飛揚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房佑龍居中搗鬼,可轉念一想又不太像,從汴梁大相國寺來看,房佑龍該是太皇太后高氏的人,而哲宗趙煦因數年來不能親政,與高氏雖名為祖孫,但心中一直暗藏不滿,這點劉飛揚還是知道的,劉飛揚百思不解的是,按說房估龍不是傻瓜,就算他是兩面派,也應知道這樣一來自己豈會善罷甘休,只會把自己給逼上對立一面,房佑龍就不怕自己大鬧皇城麼?

    難道還真是事有巧合,趙煦偶然微服出宮無意中遇上楚依依,便驚為天人,下了那道詔書?

    想不明白其中緣故,劉飛揚決定還是先去大理與他們會合,不管怎樣有一點是肯定地,就算宋室再強,他也不會讓趙煦得意的。從來信上得知段正淳已同意了阿朱與蕭峰的婚事,黃裳不欲與宋室朝廷多起風波,逐與眾人一起前往大理,一來大理宋朝份屬兩國,宋室也是鞭長莫及;二來也是蕭遠山一力強約所故,不過想到蕭峰與阿朱即將成婚,劉飛揚也為之一喜,二人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自己身為蕭峰的結拜兄弟這喜酒是一定要喝的!至於慕容復,或許是他命不該絕,就先放下好了為難那些普通地下人的事,他可做不出來。

    大宋汴粱城某莊院中。

    “稟主公,據探子回報,四日前劉飛揚已離開草頭原,取道南下。”說話地是個一臉精幹的中年漢子,而他口中地“主公”就是劉飛揚苦尋不著的慕容復,這裡是慕容家的產業之一,自從慕容家被劉飛揚逼得不容於中原後,在中原地各處產業大多變賣,只留下幾處緊要的轉入地下,所謂狡兔三窟,這個莊園外表也是普普通通,但卻是慕容家最重要的據點之一,此時房中除慕容復還有四人,分別是燕一、燕二、燕四和燕六,都是慕容博從各地收養的孤兒,去年燕三率人伏擊劉飛揚,已死在劉飛揚手中,而燕五卻另有任務不在此處,這幾人都是慕容復現在最倚重的心腹手下,慕容復在西夏又是功虧一饋,並沒有率部返回草頭原的那個山谷,而是分批潛入京城,他通過內線從遼國金庫中盜出那個令牌本是滿心歡喜回西夏要與銀月成親,不想李乾順過河拆橋,要致他與死地,若不是他在西夏皇宮也有內線心腹,早收到消息,恐怕慕容家就要折在西夏了,而劉飛揚大鬧銀川後,可說行蹤就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但令他最想不到地是劉飛揚竟然已知道他在角頭山的秘密據點,聽到手下匯報,他很快就想到了極有可能是鄧百川等人透入給劉飛揚知道,心中大為惱火,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揮了揮手淡淡說道:“繼續留意他的動向。”

    連串地勾心鬥角運籌帷幄,已令他達到喜形不現於色的境界了,也不是他不想除掉劉飛揚,實在是劉飛揚在銀川的所作所為令他心寒,幾千個西夏精銳竟然還攔不住他,慕容復算是明白到生死符的威力了,在沒有詳細籌劃前保證一擊就中,他還沒有打算面對劉飛揚,更何況他現在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燕二,趙宋皇宮內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慕容復很快就把劉飛揚拋到腦後,向那個漢子問道。

    燕二也就是剛說話那個漢子,跨前半步,應道:“回主公,現宋庭太皇太后高氏病危,趙煦小兒已開始蠢蠢欲動,希望執政後大干一番,朝中臣子已是人人自危!”這燕姓四人,在慕容復手下除了是個頭目外還各司其職,燕二主要負責對外情報等趙煦不滿高氏所為,厭惡全由高氏一手提拔的舊黨元佑臣子,這已是宋室臣子中公開地秘密。

    慕容復聽了不置可否,燕二接著說道:“內宮傳來消息,趙煦近來數次召見為高氏診治的太醫,詢問高氏地病情,並在御書房連連書寫‘勵精圖治’、‘復行新法’等字樣,這些都已傳入高氏耳中……”說到這抬頭望向慕容復。

    慕容復忽地站起身來。朗聲說道:“好一個趙煦,他明知那老太婆最是反對變法,卻在這時候寫上這些東西,就是要火上澆油,再氣老太婆一頓,看來是巴不得她早死啊!”頓了頓,又似嘲諷又似自言自語笑道:“他就不怕老太婆一怒之下,就這樣把他廢了麼?哦,他是自執已控制了內宮禁軍,老太婆已拿他無法才敢這樣膽大這樣也好,他若不是滿腔的‘雄心壯志’我也難有機會與他合作!”話雖如此,他自己也明白,趙煦執政,其實是他慕容家最大的機會。趙煦年輕氣盛,一心想著滅遼驅夏,開創宋朝盛世,其心可嘉,但卻比西夏李乾順要嫩多了,當初要不是自己早收買了李乾順身邊地宦官,獲得消息,早就被老奸巨滑地李乾順給滅了,想到這裡,慕容復就心下大恨,可惜了他數月來花費的心血,唯一慶幸地是契丹地令牌還在自己手中。

    輕輕拍了拍貼身收藏的令牌,慕容復不得不佩服父親多年前地遠見卓識,在數十年前就開始收買各國宮中宦官,養為己用,幾十年下來所花雖是筆巨款,可也成效顯著,之前自己前往遼國,正是得了宮中老太監地幫助,輕易摸進遼國皇庫,偷出了令牌。到現在為止,耶律重元恐怕還不知那塊令牌被盜,在西夏也是這般,若不是內應通風報信,恐怕自己也要遭到李乾順的毒手了,李乾順,你等著吧,終有一日我親率大軍踏平賀蘭山!

    想到這裡,慕容復突然又想到李銀月,心中泛起一種異樣地感覺。

    他活了三十年,從來沒試過談情說愛,本來和李銀月也只是虛情假意騙她芳心,可誰知到了後來,自己竟然對她也有了幾分不捨,慕容復不願自己沉迷在兒女私情中,重重搖了下頭強迫自己把李銀月從腦子裡驅走,回到正事上來。

    從他所掌握的來看,趙煦執政後,必會整頓軍務侍機進軍遼國。

    但是遼國不亂的話,勝負之數實在難料,如果遼國內亂不止,宋室方有勝算,而手中的契丹令牌就是他與趙煦合作地關鍵了,不怕趙煦不心動,當然還要拉上耶律延禧。不過除了這個,還要讓趙煦小兒知道我慕容家真正地實力,慕容複眼中精光一閃,轉頭問道:“燕五的暗影一組執行的怎麼樣了?”暗影部隊,是慕容家最隱密地一支隊伍,平時分散各國,融入各國百姓當中,專門堪查各國山川地形兵立分佈,慕容復與慕容博相認後,得知家族竟有這麼一支隊伍也是信息若狂,要知道在當時地圖可是軍事物品,私藏地圖可是殺頭地大罪。

    “回主公,暗影在遼國潛伏六年,已把遼國各處要道詳細記錄下來,耶律重元登基後,新的兵力分佈也一一記錄在案!請主公過目!”

    回話的是個瘦小地漢子燕六,他和燕五同是暗影地頭目,說著從懷中掏出一份羊皮遞給慕容復。

    慕容復接過來攤開看了會,點頭道:“很好。依這份地圖不變,再去畫一張來,只是兵力分佈不必詳盡,模棱兩可就成!”

    燕六馬上明白他的意圖,讚了聲道:“主公高明。”從慕容復手中重新接過羊皮地圖,契丹令牌只是慕容家和趙宋合作的鑰匙,但若本身沒有實力,宋室得到令牌後也極有可能就一腳把慕容家踢開,那西夏李乾順就是個例子,這次慕容復吃一虧長一智,順手把遼國的地形軍事圖獻上,一方面表示慕容家的誠意,另一方面也是向趙宋暗示慕容家的能力,既能弄到遼國地地形圖,同樣也會有宋朝的,而先獻上不完全地地圖,也是為了以後討價還價用。

    慕容復雙臂一張,壯懷滿志地說道:“該是見見這位大宋天子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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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第六節 風起雲湧
    汴粱皇宮中,太皇太后高氏病勢轉劇。這一日吃過湯藥,向氏屏退閒雜宮女太監,只留下房佑龍和兩個心腹老宮女,輕聲喃喃道:“藥醫不死人,藥醫不死人,這許多時日的湯藥下去,卻沒半點效果,難道我大限已至?”

    兩旁服侍的兩宮女面上閃過淒色,房佑龍嘴巴嚅了嚅,卻最終沒有說出話來,高氏見了,說道:“佑龍,連你也不對哀家說幾句慰籍地話,看來哀家離大行之日不遠矣!”

    房佑龍道:“娘娘且莫悲觀,大宋還離不開您啊!”眸中閃過幾絲的蒼涼。

    此時的高氏與和劉飛揚在大相國寺相見時又顯老態龍鍾許多,面色蒼白缺少血色,惟余雙眼偶爾透出飽經世故的精幹神采,嘆口氣道:“哀家多活三十多年,也是時候下去見英宗爺了。”吸了兩口氣,又說道:“只是煦兒年幼,把江山交給他,哀家總有幾分不放心。”

    房佑龍道:“皇上年少睿智,又心志高遠,再多些磨礪,或許不失為一代明君。”

    高氏道:“普通人家的少年也就罷了,身在帝位一舉一動都關係社稷天下,所謂的‘多些磨礪’卻要讓天下百姓付出多大地代價?”

    房佑龍垂手恭立不再接語,身為內侍宦官私議皇帝本就是大大不該,內宮之中人多嘴雜,難保有一日不傳入趙煦耳中。

    高氏見了他的模樣,便知他心中所想,轉了個話題,說道:“這個江山也遲早要交給煦兒,哀家只希望在自己歸天之時,能為大宋做最後一件事,來日真要北上動兵,也要在遼國大亂之後。”身為趙煦地祖母,趙煦的秉性心意她也是一清二楚,其實趙煦近來的所為也早就傳入她耳中,甚至趙煦下旨欲強召楚依依進宮地事,她也知曉,從房佑龍口中,她也知道楚依依和劉飛揚的關係,之所以不阻止,並不是她無力阻止,而是以此時她地心力來說,實在無力管這種相對於國家大事來說不過芝麻綠豆的小事。

    想到將來的大事,高氏又彷彿身上多了幾分力氣,想挺直身體,在靠背椅上動了動,卻沒能挺直幾分,還是兩宮女把她的身子扶正,開口說道:“煦兒執政後勢必向遼國用兵了,可遼國若不亂,還真不知道要讓我大宋多少軍民亡於戰火,劉飛揚一介浪子,本就不值囑託大事,可派去上京的細作許久來也沒有絲毫收穫,實在讓哀家失望。”

    房佑龍心內一緊,下跪拜道:“奴才推薦不當,請娘娘恕罪!”

    高氏輕輕擺了擺手道:“起來吧,哀家並沒有怪你。此事關聯太多,在當時的情況下,我大宋也不宜牽涉太深,說來這劉飛揚地本事倒是不小,只靠單人力量便可把西夏‘鐵鷂子’、神臂營等精銳玩弄於股掌之間也算大長我大宋威風。”說著眼中禁閃過一絲地遺憾,似乎不能把劉飛揚收歸國用感到耿耿於懷。

    說來高氏向來主張安寧守內,反對新法反對對遼用兵,當初叫劉飛揚去遼國取那令牌本是雙gua:n齊下之一,成則大利於宋,敗則也絲毫於宋無損,而劉飛揚在銀川的動靜實在太大,也早有密探傳回宮中。只是慕容復成功盜取令牌的事,宋遼兩朝都還無人得知。

    房佑龍又拜了一首這才站起身來,聽高氏講到劉飛揚在西夏之事,心中的震驚真是難以名狀。他雖不是江湖中人,但卻是個絕頂的武者。

    一個人獨抗幾千人,不是江湖中的烏何之眾,而是精銳官兵還能大勝之全身而退,這分修為已不單單只用“高深莫側”可以形容了,若是別人告訴他這個消息,他還不太相信,可這是派在西夏的細作傳回來的千真萬確的消息,卻由不得他不信。

    突然外面二聲尖細的叫喊聲打斷了房佑龍的思緒,“皇上駕到!”,接著是一干太監宮女跪地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之聲。

    趙煦喚起一干太監宮女,把隨身內侍留在殿外,獨自一人走進內裡,納頭便向高氏拜道:“朕請娘娘金安,奶奶可覺好多了?”

    高氏換上慈和的面容,道:“孩子有心了,起來吧”,接著兩宮女和房估龍又向趙煦見禮拜過,趙煦揮了揮手,眼神在他們面上一掃而過,又留在高氏面上,卻不作聲,高氏道:“你們都下去!”

    見到趙煦那一副神彩飛揚的神情,房佑龍突然在心中打了個寒顫,他是年少輕狂,還是已經智珠在握?也許太皇太后重病中,沒有注意到此次皇上對她行禮,已用上“朕”這個字了,房佑龍為高氏綺重地內侍總管,當然知道在往前趙煦見太皇太后都是自稱“孩兒”的,以前不當是太皇太后把他當小孩,甚至連自己也把他當做未長大的小孩般,歲月不饒人,三十年前還雍容華貴的太皇太后如今已是垂垂老矣,而皇上年已長大,而且終究是皇帝,這個念頭在房佑龍腦中一閃,便與兩個宮女一齊退了出去。

    在這崇明殿太皇太后的寢宮內堂中,祖母兩人的對話無人得知,不到半個時辰,趙煦就從內走出,而當晚就傳出太皇太后鳳駕歸天的消息,消息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四下傳出,舉國震動,整個汴梁乃至整個天下表面是一片悲慟,內裡卻是風雲湧動。

    當劉飛揚聽到這個消息時,已是四天後,正好一行五人到達渝州。

    說實話他對高氏之死並沒有感到多大的悲痛,本來還有幾分沒能履行承諾的愧疚之情也被趙煦那一紙強詔給沖得乾乾淨淨,他來到情義拳門口,卻見門上封著兩條好大的封條。他雖然心情憤怒,可還克制得住,身旁的陸霞可就沒這麼好的脾氣,怒上心頭,上前一把撕去了封條。劉飛揚也不阻她,他還注意到遠處有兩人一見陸霞撕去封條,交頭兩句其中一人就鬼鬼祟祟地掉頭跑了,另外一人縮了下身子留在原地,想來是監視自己等人的。

    劉飛揚想到之所以趙煦會下那道聖旨,起因就是出這渝州知州開始,心中也是怒火上湧,既然回來了,怎麼也要好好給他個教訓,他已知情義拳裡現在已是人去樓空,進去也沒多大意思,向四女說出打算,四女自然拍手叫好,劉飛揚能在數千軍隊中來去自如,當然更不把這區區知府放在眼裡。

    劉飛揚轉頭望向遠處留下的那人,領著四女直接向他走去。那人只是衙門中一個普通地衙役,奉命化成普通人模樣在這附近查看,雖然他看不出劉飛揚等人的武功深淺,可見到和當時情義拳中諸女服飾差不多的陸霞撕去門上封條,顯然就是情義拳中一夥,當時情義拳中把他們打得最狠的就是那些看似最柔弱的女子,一看劉飛揚等人向他走來,知道自己已經暴露,哪敢逗留,轉頭就跑,可那人沒跑幾步,眼前一花,一條人影已憑空落在他的身前,只聽那人說道:“帶我去見我們的知州大人!”

    那人心裡一寒,嘴上應道:“這位爺,小的,小的不知你說什麼?”

    他的神情落在劉飛揚眼中,劉飛揚便知自己所料不錯,他懶地和這種小角色多費唇舌,直接轉身向前走去,那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正自不解,突然後背被人一推,整個人向前摔倒,耳中聽到一女子叱道:“乖乖帶我們去知州府,要不然休怪本姑娘劍下無情!”轉身過來,便見那個撕去封條的女子一臉煞氣倒執劍鞘拿著劍柄對著自己面門。

    雖然是劍柄對著他,可那人哪裡有勇氣抽出劍來,轉頭望向劉飛揚,卻見他已走了四五丈遠,而他就如身後長了眼睛似的,對他說道:“還不帶路更待何時?”

    那人就是再蠢也知劉飛揚遠比這四個看似凶神惡煞還要可怕萬分,心中膽氣盡屑,忙慌慌張張應道:“是,是!”爬起身來,小跑著來到劉飛揚前面,往知州衙門去了。

    轉過兩條街,突聽前面人聲鼎沸,遠遠看去數百個圍在前面,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的,依稀可見有數十官兵模樣的人似在盡力驅散人群,可卻是收效甚微,還有更多人往前聚去在劉飛揚等人身後也有不少人一路快跑著跑了過去,劉飛揚隨手拉住從自己身邊跑過的年輕人問道:“這位兄台,前面發生了什麼事?”

    年輕人本不滿有陌生人攔住自己上前看熱鬧的興致,可一見劉飛揚,不知怎的心中怒氣憑空消失,急急說道:“本州的知州大人被人拔光官服,掛在衙門前旗杆上,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趣聞,怎可不看?”他剛說到一半,那個衙役已是“啊”的一聲驚叫出聲,年輕人望了他一眼,也沒在意,說完就滿臉興奮的摔開劉飛揚的手,向前跑去。

    看那速度彷彿跑慢一點就見不到那“百年難得一見的趣聞”一般。

    劉飛揚也是驚訝萬分,抬頭望去,果然見到人群前面的一個旗杆頂上綁著一個披頭散髮只穿內衣的人,不見動彈,該是暈迷未醒,陸霞故意大聲說道:“看來那狗官平日也是魚肉百姓慣了,不知是哪路豪傑看不過眼,出手教刮了他一頓。”

    走到近前,劉飛揚輕易排開人群,走到前面。只見不少官兵不住著搬著桌子在旗杆前疊起,已疊了五層高,可高度也還只到旗杆的一半,劉飛揚轉頭對那個衙役問道:“可看清楚了,那就是知州麼?”

    那個衙役苦著臉道:“雖然頭髮遮住了臉,但看身形,該是我們老爺。”旁觀人群中有聽到他說話地,都回過頭來望他,已有不少人認出他是衙門中人,只是猜不透他身邊的劉飛揚是何許人也?

    劉飛揚望著旗杆自言自語說道:“這位動手的英雄好高明的輕功,該是江湖中大大有名的好手才對。”

    楊碧真陸霞等女不解地望著他,又望望旗杆,還是楊碧真最先反應過來,說道:“是了,那狗官被綁在這麼高的地方,屬下等就是有心也無力辦到!”

    劉飛揚道:“有這份輕功的人,江湖上恐怕也就那麼十來位。”

    原來那個旗杆高近四丈,那個知州被綁在上面,就算雙腳離地也有三丈有多別說這衙門中沒有人能有這份輕功救下知州,又不敢斬旗只好疊桌子,放眼整個江湖能不借住外物有這份能耐的也是屈指可數,旗杆周圍沒有可借之物,那人能提著一人上去,更見難度。劉飛揚知道黃裳、蕭峰等人該有這份功力,可他們現在該是都在大理,劉飛揚實在想不通會有誰會這麼巧和這知州扯上關係。

    突然劉飛揚凌空跳起,直向旗杆躍去,一手割斷知州身上繩索,一手已提著他輕飄飄落下地來,人群中幾時見過如此天外飛仙般的身手,頓時掌聲雷動使勁的拍手叫好。

    一干官兵見有人救下他們的上司,還道劉飛揚是友非敵,喝彩的同時許多人圍了上前便要道謝。

    還沒走到近前,又聽兩聲“啪啪”之聲,只聽劉飛揚對著知州厲聲喝問道:“你可知是誰把你綁在上面地?”眾官兵俱是不解的望著劉飛揚,若說劉飛揚是要叫醒知州,可也沒必要下那麼大地重手吧,兩下下去,知州兩邊臉頰已高高隆起。

    不過這兩下還真有效果,知州“哎喲”一聲醒轉過來,張開眼便見一張英氣不凡的臉對著他,似乎一時還沒記起自己地處境,本能的問道:“你是何人?”

    劉飛揚一把抓起他的領子拉到近前,又問道:“你可知道是誰把你吊在旗杆上地?”

    可憐那個知州還在犯糊塗,應道:“什麼旗杆?大膽,竟敢對本官無禮?來人啦!”

    劉飛揚明白,可能這個知州被綁在旗杆上前就已暈了,竟然不知自己曾經被綁在旗杆上出了許久的洋相,不過聽到他這時候還在逞官威。

    心頭怒起,隨手把他擲了出去,落地又滾了數圈才停下去勢。

    這下圍觀眾人都知道劉飛揚也是善者不來了,一眾官兵齊齊掣出兵器對著劉飛揚,那個知州被劉飛揚丟得皮開肉綻,顧不得體不體面,**著命著手下官兵拿下劉飛揚。

    劉飛揚隨手放倒幾個攔路的官兵,兩下又來到知州面前,又是一把把他抓到面前,大聲說道:“好教你得知,本人就是情義拳楚依依楚姑娘地未婚夫——劉飛揚,該知道我為何找你麻煩了吧,我也不殺你,不想多受皮肉之苦地話,就告訴我,是誰在我前面找你麻煩地?”

    他這幾句話說得大聲洪亮,圍觀眾人全都聽得一清二楚,人群中“哦”、“啊”、“原來是他”之類的聲音此起彼伏。楚依依在渝州本來就有“病西施”之名,加上之前知州幾次上門搞事,甚至大內之中也有聖旨下來要召楚依依進宮,楚依依早已成渝州百姓茶餘飯後最大地談資了,想不到這時候竟見到了楚依依的未婚夫,哪管他真假,怎不令那些愛看熱鬧的平民百姓欣喜不已——國人愛看熱鬧的心理可是有著幾千年的歷史!

    一眾官兵則是又驚又怕,他們中幾乎都曾奉命去過情義拳,每次都是灰頭土臉剎羽而歸,凡是和楚依依有關的都已被他們列入“洪水猛獸”一類了,而那個知州則是面色死灰,他想不到當初為了兒子的一個請求,竟搞出這麼多事,剛走了個強人,又來了個楚依依的未婚夫,此時肉在砧板上,空有百餘個手下卻投鼠忌器,心中怕到極點,混身抖索說不出半句話來。

    劉飛揚心頭不耐,正欲再問,這時耳裡傳來一句話“劉兄,別問了,是我把那狗官掛在上面的!”

    劉飛揚心頭一喜,尋音望去,只見西首人群外,一條身影一閃而沒,真是林偉騰,他顧不得再處理這個知州,隨手向衙門內丟起,那個知州如騰雲駕霧般又摔了個七暈八素,還是劉飛揚不欲殺這種人手下留情了,要不然摔都把他摔成肉泥了。

    劉飛揚把人丟出,轉身就要走,後面一個官兵頭目大喊道:“不要放跑了這個強賊,來人給我拿下他!”

    劉飛揚心下極度不耐,猛地轉身,一掌憑空拍出。“轟”的一聲,雄厚莫御的掌力從幾個官兵夾縫中穿過,擊在三丈遠的衙門外牆上,把牆壁轟出了個大洞來。

    全場寂靜,呆若木雞。威懾力不夠,只會擊起對方更大的鬥志,可當威懾力強到超過對方認知範圍許多的時候,就是真正的不戰而屈人之兵了。在場諸人誰會想到血肉之軀竟有如此力量,如此的力量又豈是普通人力可對付的了的?當在場眾人從劉飛揚那仿若天神一擊回過神來的時候,劉飛揚和四女早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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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第七節 逼上皇宮
    跟著前面一襲玄色勁裝的林偉騰,出了城外數里,劉飛揚見他似乎還沒有停下地意思,舉手喊道:“林兄。”

    林偉騰左右望望,這才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劉飛揚先向他介紹了楊碧真等四女的身份,接著問道說道:“不知林兄是何時回來的,想不到在此遇上林兄,真是巧了!”

    林偉騰在離開崑崙山山時,已知劉飛揚接掌天上靈鷲宮,對四女的身份例不奇怪,只是輕輕應了下,巧妙的避開劉飛揚的眼神,說道:“我也是昨日剛回這裡,卻不想情義拳已是人去樓空!”

    劉飛揚見他此時滿臉絡腮,衣飾上也有數處的污垢和褶皺,與以前幾乎是判若兩人,輕嘆一聲道:“我也想不到竟出了那種事來,好在小依等人都平安無事,現在都在大理。我正要去大理,林兄與我一道如何?”他隻字不提楚萬千地事,是因為他知道林偉騰為了此事極度內疚於心,在他和楚依依一起重上光明頂時,不見林偉騰人,就已知道林偉騰懷著滿腔悲憤下了崑崙山,便要尋找仇人為楚萬千復仇去了,看他此時模樣,就已知道這段時間,他也是活在內疚和憤怒的雙重折磨中了。

    林偉騰思索了翻,搖頭應道:“小依沒事就好,大理我就不去了,我留下來看看能否重振情義拳!”

    劉飛揚道:“如今的情況林兄也看到了,官府已把情義拳給封了,要想重振恐怕不易!”

    林偉騰道:“情義拳是師傅的心血,我怎可讓它就這樣關了!”說到這裡突然大吼一聲一拳擊向旁邊一棵手臂粗的樹幹喀嚓聲響,樹幹應聲而斷,林偉騰地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其實他何嘗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別說情義拳重振無望,就算留下來也是麻煩不斷,可他就是沒有勇氣去見楚依依,因為楚萬千之死,他一直心懷愧疚,覺得是自己保護不力,要不是前些時候,偶然間知道哲宗皇帝竟然下旨要召楚依依入宮,這才心急如燎地趕回渝州,而到他趕回渝州時,楚依依等人已離去多時,他打聽了下,這才知道一切都是由知州引起,這才在憤怒之下,潛入知州衙門,把那個知州好好教訓了頓,並把他掛在衙門外地旗杆上。

    劉飛揚見狀。知他還是為楚萬千一事感到心中不安,想了想決定還是把事情挑明,免得他一直內疚下去,說道:“楚伯父之死,其實最大地原因在我,林兄不用過多自責,正是因為我和慕容家結下死仇,才害得慕容復下此毒手!”

    林偉騰猛地轉過頭來,大聲喝道:“什麼?你說害死師傅地是慕容復!”這數月來他流落江湖,千方百計就是要探查殺害楚萬千地凶手,可惜卻不得半點頭緒。

    劉飛揚沉沉點了點頭,又說道:“還有那方臘!”說著把其中詳情說了一遍。

    林偉騰直聽得混身輕顫,雙拳緊握,狂吼一聲,仰天喝道:“慕容復,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低下頭來,雙眼中精光爆閃,又說道:“倒是便宜了方臘那奸賊!”

    劉飛揚見他有了發洩仇恨的目標,心下稍安,說道:“這幾個月來,我便在西夏,本就是要找慕容復了結此事,可惜慕容復太過狡猾,一直沒有與他碰上面!”

    林偉騰道:“劉兄在西夏的壯舉早就傳遍天下,現在中原江湖中人都道劉兄英勇無敵,天下無雙,一人獨抗西夏數千人馬,實在是古今未有地壯舉,大大長了我中原漢人的臉面!”除了宋室在西夏地密探傳回消息外,在西夏潛伏的丐幫弟子是最早把這個有如神話的消息傳回中原江湖地,一時間劉飛揚在中原江湖中地聲望打到頂峰。

    聽到這句,劉飛揚身後的陸霞忍不住的眉飛色舞,說道:“尊主要不是為了保護我等四人,就是把那些人全滅了也不在話下!”

    劉飛揚揮手說道:“霞兒勿要誇大其詞!”又對林偉騰道:“只是僥倖而矣,倒讓天下英雄繆讚了!”其實在回來途中,他已在不少地方聽到有關自己地這個傳聞,那些沒見過自己地幾乎都把自己當作三頭六臂,身長三丈腰圍三丈的神人了。

    林偉騰見陸霞還俏皮地吐了吐舌頭,但臉上神情無不透著對劉飛揚深深的崇敬,其他三女也人人如此心下大驚他聽到這個傳聞時還道傳聞誇大,劉飛揚是武功絕頂,可單憑一人之力,最多也就抗得住數百人,至於說有數千人之多,那絕對是江湖中人以訛傳訛了,他自忖以自己地身手對付數十個西夏官兵不在話下,對付上百個西夏精銳那結果可就難說了,而劉飛揚一人獨對數千人,還要照顧屬下四人全身而退,那份修為該要到何境界?

    劉飛揚輕咳一聲,道:“林兄,這些事小弟日後再與你好好述說,你我何不一道前往大理,你也許久沒見小依了,我可知道小依可是極為惦記你,她要知道我遇見了你,卻沒和你一起回去,說不得可是要怪罪我了!”

    林偉騰見他盛意拳拳,不便再推遲,說來他也極是想念這位與他從小青梅竹馬長大的師妹,正要應允,突然想到一事,問道:“劉兄,我有一事不明,我回來時,見情義拳已人去樓空,便向周圍街坊打聽了下情況,得知當時在情義拳中除了有十餘個靈鷲宮弟子外,還有幾位前輩中人,不知他們是哪方前輩?”

    劉飛揚笑著道:“其中有兩位前輩是小依的親生外公外婆,還有三位是我的師門長輩,有他們在,就是有千軍萬馬也傷不了小依一根寒毛的!”

    林偉騰奇道:“小依的外公外婆?”少室山一役他並沒有參加,楚依依是在當時與李滄海和哈裳相認,可當時中原豪傑都不知李滄海和黃裳的身份,而更多津津熱道的是劉飛揚和獨孤等人絕世地武功,因此此事並沒有傳出去,林偉騰也一直不知道楚依依還有外公外婆在世。

    劉飛揚道:“至於這個,我們在路上在慢慢說與你聽!”說到這裡,劉飛揚突然感到後面傳來一陣異動,轉過身去,但見灌木林中無風自動更精彩的是,彷彿和電視機上演的般,幾聲鳥鳴,伴著飛鳥拍翅之聲直飛天上林偉騰面上浮上一絲冷笑,說道:“這些狗腿子來得倒不慢!”

    “來者何人?偷偷摸摸地還不滾出來!”陸霞也發現異常,第一個出口叱問,同時間四女一齊抽出長劍。

    林中突然寂靜下來,過了一會,猛聽裡面一人喝道:“兄弟們全都給我出來吧,”刷刷刷,隨著他話音一落,林中馬上冒出了數百人的身影,看衣飾全都是大宋的官兵,還是剛才那人大聲說道:“本官乃夔州安撫司謝大人座下步軍都頭馮章,情義拳竟敢抗旨不尊,爾等餘孽還不束手就擒,或許聖上寬大還可以留下性命。”

    自從李滄海等人怒打趙煦派下來的欽差後,整個夔州路都亂了起來,打欽差,抗聖旨,哪樣不是殺頭的大罪?情義拳一下子被判為不法組織,不單楚依依等受到通緝,所有與情義拳有關的都大受牽連,那渝州知州被林偉騰吊在旗杆上時,就有人把情況匯報上了掌管兵馬的安撫司,夔州路安撫司料到極有可能就是情義拳餘黨所為,馬上派了數百人前來馮章長得五大三粗,標準的武人一名。他帶隊趕到府衙時,劉飛揚剛走不久,得知也就幾個“逆黨”也不聽府衙官兵講述劉飛揚如何厲害,一心只想抓人立功,他本想偷偷把劉飛揚等人包圍起來,來個甕中抓鱉,但被陸霞一口叫破,心想:我乃堂堂大宋步兵都頭,竟在“逆黨”的口中成了小偷小摸一輩,難道這數百人還擒不住區區幾人?心情大憤之下,就冒出頭來了。

    劉飛揚和林偉騰對視一眼,劉飛揚道:“林兄意下如何?”

    林偉騰恨恨說道:“朝廷視我情義拳為亂黨,我情義拳也不能坐而待斃。”又對馮章大聲說道:“想抓林某,那就看諸位有沒這本事了!”一拳擊出,兩丈外一塊大石應聲而碎。

    馮章臉色大變,忽又記起那府衙牆外的大洞。知道自己終於碰上極為棘手的江湖高手了,可一想到己方這邊有數百人之多,所謂蟻多咬死象,信心又壯,高聲喊道:“兄弟們,一起上啊!”虛晃一刀,帶頭衝了上去見長官身先士卒,他下面的士兵膽氣大壯吶喊著齊齊衝了上前。

    武人地直覺告訴馮章。劉飛揚和林偉騰一樣不好惹,便把矛頭先指向了陸霞等四女,拔出配刀先與陸霞戰到了一起,很快的四女已經和眾官兵混戰到了一起,馮章連劈幾刀,馬上感到陸霞也不好啃,大聲吆喝著,虛砍幾刀已退到後面去了,混亂中當然誰也沒注意到。

    劉飛揚和林偉騰齊聲長嘯。縱身疾躍撲到官兵群中,只片刻功夫便打倒數人,劉飛揚轉頭望向四女,見陸霞等人一人獨對數個官兵,還勉強可以支撐,但楊碧真重傷初癒,劉飛揚恐她久戰有失,移動著向她靠攏,還是他唸著這些人都是漢人,且都是身不由己,他也沒下重手,所有攔路的士兵都只是被他甩手震飛拋開,只是暫時暈了過去,倒沒傷一條人命。

    楊碧真見劉飛揚靠攏過來,精神大振,刷刷刷數劍,連著刺傷幾人,可那些人一退後,馬上又有更多地人圍了上來。

    見那些士兵個個前仆後繼,麻木中帶著興奮,劉飛揚為他們地英勇感到欣賞的同時,心中同時湧起更多的無奈,因為一個人的念頭,就讓下面無數的人趨之若鶩還個個理所當然地樣子,想起這個,劉飛揚感到一陣作嘔般的不舒服,猛的大吼一聲雙臂連揮,數人慘叫著吐血飛出,劉飛揚打眼望去,透過重重人影,看到那個馮章在眾官兵後面裝模作樣地舞刀作勢,心頭大怒,凌空躍起,幾個借力如蒼鷹博兔直向馮章罩去。

    馮章大驚來不及叫屬下救衛,手中配刀在頭頂一陣亂舞。劉飛揚是何許人也?冷笑中,人在半空,單手就這樣插入刀幕中,中食二指已牢牢夾住刀刃,勁風壓體,再一看劉飛揚已落在自己眼前,面上還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馮章驚駭欲絕,想要抽刀回防,可卻如蜻蜓撼柱一般,配刀就像在劉飛揚兩指間生了跟似的,怎麼也動不了分毫。突然間,他只感一股大力沿著刀身傳來,通過手臂直傳胸口。“啊”的一聲慘叫,馮章口吐鮮血,整個人直往後滾去。

    馮章猛喘幾口氣,強撐著站起身來,再一看自己右手也是鮮血淋漓,虎口已被震裂,那把精鋼打製地配刀也不知已斷成幾截就那樣散在地上,又聽得劉飛揚一聲大喝:“全給我住手!”聲若洪鐘,震得眾人耳鳴腦運,那些官兵不由自主全都停下手來,呆呆地望著劉飛揚,甚至有幾個官兵一時受驚過度,手中兵器拿捏不住掉落下來。

    劉飛揚環視一週,朗聲說道:“回去告訴你們什麼安撫司謝大人,楚依依是我劉飛揚地未婚妻,不論是誰想打她主意都要看看能不能過我這關,就算天王老子也不行!”內力噴發,周身散出絕強的氣勢,隨著這幾句話,一種霸道不可侵犯的感覺直入在場一眾官兵內心。

    一眾官兵面面相覷,彷彿連呼吸也靜止了般。馮章望著劉飛揚結結巴巴說道:“大,大膽逆賊,竟……”他話還沒說完,劉飛揚那凌厲地眼神直向他射來,就如一隻猛虎要嗜人而噬般,一種說不出的恐懼壓力隨之而來,接下去的話再也沒力氣說出來了,頃刻間汗如雨下。

    劉飛揚猛地一聲大喝道:“全都給我——滾!”就一個“滾”字伴隨著天下無匹的內力,在他口中喝出,直震得山林四下鳴響,百獸走奔,又如一把鋒利至極的寶劍在眾官兵內心狠狠劃過,把他們最後一絲地猶豫和勇氣全都割掉,也不知是誰先丟掉兵器,大喊一聲就往回跑,接著一傳十,十傳百,數百個官兵紛紛丟開武器沒命似地潰散逃去,片刻間就走得乾乾淨淨,連那些被震暈地也被劉飛揚那一聲驚雷般的呼喊震醒,隨著眾人連滾帶爬逃去,要不是地上還殘留著無數的兵器,簡直看不出之前發生的事。

    林偉騰望著劉飛揚的背影,良久說不出話,他想不到事情竟會是這樣的結果,他開始完全相信在西夏時,劉飛揚面對那數千西夏官兵的壯觀場景了,千軍萬馬中取敵將首級,那是勇冠三軍的猛將,而兩軍陣前,不戰而屈敵之志,那就是真正地萬夫莫敵!

    劉飛揚緩緩轉過身來,說道:“我要去找趙煦!”臉上帶著無比的自信與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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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第八節 交鋒
    楊碧真等四女對劉飛揚是百分百的崇拜和支持,劉飛揚所說的,在她們聽來就是理所當然,可聽在林偉騰口中,卻是另一種反應,驚道:“劉兄想清楚了!”在離開渝州前地林偉騰雖然身有武藝,可還是像千千萬萬的大宋普通百姓那樣,皇權至高無上,不要說直說當今皇帝的名字,就是想都很少想,後來武功大長,可那些千百年來根深蒂固的思想卻沒少多少,他可以痛懲渝州知州,但這只是懲治貪官的一般江湖豪俠之舉,傳出去也沒人會說你什麼還會豎起大拇指讚一聲好,他也很不滿趙煦的做法,可真要去找皇帝理論,這在他的思想中還是想都沒想過的事。

    劉飛揚道:“正是!”短短兩字,其中的堅毅和一往無前的氣勢令林偉騰驚訝不已。

    經此一役,劉飛揚終於決定要去和趙煦做個了斷。他明白黃裳、李滄海等人退避大理,是顧全大局不想與趙宋王朝全面開惡,但就是如此,以他們個個宗師極地身份在中原竟成了官府緝拿的對象,說來真是天大的諷刺,從這個什麼馮章帶來的人馬就可以看出,在這個趙宋王朝的地盤上還有多少人抱著各種的目的要對付自己等人,也許經此過後,各處關卡城門都會貼著自己等人的畫像,當做欽犯懸賞揖拿。

    劉飛揚不怕這些宋朝的官兵,他還很悲哀地發現這些官兵比西夏的官兵素質還要差得多了,他煩的是這以後無窮無盡地麻煩,只要還在大宋地土地上,要說天下之大,劉飛揚也不是定要呆在大宋國境,回鶻的天山,段家的大理,絕對都可讓他有一片天地,甚至遼國,東方地高麗、倭島,西方更遠地地方,他來到這個世界,可說當今世界最大地幾個國家都去過了,就差那些西方國家了,可他不甘心就這麼地離開,背著恥辱的名聲離開,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趙宋王朝的第一人——趙煦造成地,解鈴還需系玲人,要解決這些麻煩,最快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直接讓趙煦收回成命。

    主意打定,劉飛揚對四女說道:“你們與林兄先去雲南大理鎮南王府,就說我遲則兩月,短則一個月就會趕回去。”他見林偉騰的模樣,知道他還震驚在自己地決定中,他也更加明白以他所處的環境,這件事對他會產生多大的衝擊。

    楊碧真等四女不捨與劉飛揚分別。陸霞急急叫道:“尊主,我等……”

    劉飛揚揮手打斷她的話,又說道:“我決定了,這事就我一個人去!”又轉對林偉騰抱拳道:“林兄,此去大理路途不近,我這四個屬下武功不精,延途要仗林兄多多照應了。”

    林偉騰還待說話,可一聽劉飛揚此話,一種不可抗拒地凜然氣勢直入心底,他突然間發現劉飛揚與他已不是處在一個等級上了,若說在崑崙山光明頂二人還有些微武功上地差距,此時已不單單是武功上的差距又拉大,而是整個氣勢的差別就像一個將軍無論他多麼勇猛,可在元帥前面永遠也只能附首聽命。想到這裡,林偉騰有些氣餒,但卻生不出絲毫地不服,同樣抱拳道:“劉兄放心。”又突然想道:小依,你選地沒有錯。我的確比不上他,也只有這樣的男兒才配得上你。

    當下劉飛揚也不欲多拖時間,就要與他五人道別。楊碧真四女知道劉飛揚主意已定,不可能改變,紛紛灑淚依依不捨與他分別,一步三回頭地與林偉騰往南去了。

    見他們消失在自己視線之外,劉飛揚才整了整衣裳,滿臉肅穆,自言自語道:“趙煦,我來了!”邁開大步走去,汴粱皇宮文德殿內,皇案上趙煦正批頭省閱著那些奏章。旁邊一執燈太監,小聲說道:“夜已深了,萬歲保重身體啊!”他這句倒不是完全地在阿諛拍馬,倒有大半發自肺腑,他是趙煦一手提拔上來,在他眼裡,趙煦雖然還有些少年心性,可正式執政以來每日裡勤於政事,那認真勁兒還真是有目共睹。

    趙煦並不作聲,他一心要讓宋朝富國強兵,不可不謂雄圖大志,執政以來即把年號該為紹聖,已貶去不少元佑年間高似一手提拔的重臣,現在正準備重複新法,今日日間早朝,他就要把京城八十萬禁軍調三十萬開撥宋遼邊防,此舉馬上遭到各大臣地反對,就是他提拔上來的大臣也大多選擇閉口不語,各種反對建議地奏摺像雪片般呈了上來,趙煦突然把筆一丟,站起身來大聲說道:“這般文官說是忠義為國,可一聽到朕準備開戰,人人都怕的要死,好似此戰必敗,就怕少了他們的榮華富貴,哼!遲早有一天朕要把這些人都砍了!”

    執燈太監見趙煦突然發火,嚇得混身發抖,卻不敢說上半句話。

    趙煦又氣了一陣,火氣也漸漸平復,他當然知道自己說地是氣話,別說至太祖以來就有不殺文官的祖規,他自己其實也知道其中不少人其實還是心向朝廷,真心為國的,又喃喃道:“他們哪又知道朕早做好完全的準備,以為朕還年幼行事輕率麼?耶律延禧,你可別讓朕失望!”

    在太皇太后高氏歸天時,慕容復已聯絡上趙煦,意態謙恭,獻上了契丹那個令牌及契丹的兵力分佈圖,趙煦大喜過望,耶律延禧身在汴梁之事其實他早就知道,從收買自高氏身邊的太監口中,他也大致知道了此事過程,只是當時此事一直都是高氏一手把持,他根本接不上手,高氏一過世,他馬上找來耶律延禧,與他達成秘議,先由耶律延禧返遼與耶律重元爭奪帝位,大宋暗中支持,事成後耶律延禧歸還燕雲十六州,遼國對宋以兄國視之,耶律延禧已是一無所有,自然所有的條件都受了下來,馬上帶著自己的親信秘密回國去了。

    現在耶律延禧應該已經到了那個地方了吧?趙煦暗暗思忖著,他根本不怕耶律延禧後來反悔,那樣一來他更有藉口一舉滅了遼國,反正遼國內亂後,耶律延禧就算得勢,整個遼國也勢必國勢大減,至於慕容復,就算他有野心,趙煦也自信他翻不出自己的手心,我們年輕的皇帝在那裡志得意滿地獨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彷彿所有事情都在自己掌握中,腦中不禁浮現出遼國國主向自己稱臣投降的那一幕,滿心地興奮喜悅盡溢面容。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幾聲悶響,趙煦還沒回過神來,那執燈太監驚呼道:“外面何事喧嘩?”其實也就幾個人倒地的聲音。

    殿門應聲而開,一個比趙煦大了幾歲的年輕人邁入殿中,步如龍虎,勢如泰山,來到趙煦面前數步內站定。

    執燈太監一見有人進來,腦中馬上冒出兩個字“刺客”,可再看那人面容,竟彷彿著魔了般喊不出話來,好像有千百斤重物壓在心口一般。

    趙煦也是大驚,可畢竟身處皇位,倒也頗有幾分氣度,馬上喝道:“大膽,竟敢私闖皇宮,快報上名來,朕或許可以饒你不死!”

    執燈太監這才回過神來,立馬竄到趙煦身前,張開手臂,開口就要大喊,他嘴巴劃張開,突然身子一麻,口中再也發不出聲音來,而整個人也不能動彈分毫,就那樣成了尊泥塑立在那兒。

    來人舉手間制住了這個太監,眼前就彷彿再也沒有這個人般,對著趙煦道:“皇上先莫叫人,容我說幾句話,否則在下只好做些不敬之事了!”

    趙煦又奇又怒,什麼叫“且莫叫人”?這人說話看似恭維,可舉止儀態沒有半點謙卑的模樣。他似乎有點忘了,來人敢這麼來到這裡,就算行地不是“刺客”之實,這“刺客”之名估計是跑不掉了,有刺客向目標恭維謙卑的麼?緩緩走到案後坐下,問道:“那你來找朕所為何事?”

    來人輕輕點了點頭,趙煦地震驚倒頗出他意料之外。他正是劉飛揚,連日趕路來到汴粱,輕易避開皇宮的重重守衛也是他運氣不錯,並沒有找多久,就在文德殿外發現趙煦。至於門外的一群侍衛,也被他輕易制服,但說來容易,能避開所有侍衛,放眼天下,有這份身手地恐怕也不過寥寥幾人。劉飛揚也知門外那些倒地地侍衛很快就會被發現,他也不想在此花費太多時間,令自己陷入重圍中,說道:“在下前來就請皇上收為一道成命。”

    趙煦心下慍怒。暗道:哼,膽敢這樣逼迫朕,朕絕不會讓你乘心如意!口中道:“說來聽聽!”

    趙煦終究年輕,心中所想不自覺在面上顯現出來,看在劉飛揚眼裡也絲毫不以為意,道:“忘了自我介紹,在下劉飛揚,乃渝州楚依依地未婚夫!”

    劉飛揚、楚依依。這兩個名字在趙煦腦中飛快閃過,突然趙煦驚叫道:“劉飛揚,你就是在西夏大破‘鐵鷂軍’和神臂營的劉飛揚?”

    要說楚依依,其實趙煦印象並不深,當時他任意為之主要是為了氣他的祖母,雖然派出去的侍衛和太監回報,楚依依地家人竟然抗旨不從,他也曾大發脾氣順手發了道旨意要把情義拳全部輯拿歸案。月來他重新執政有太多地事要處理,楚依依之事也早拋腦後,但劉飛揚不同,當時西夏密探傳回劉飛揚大勝西夏“鐵鷂軍”的消息時,趙煦就大為不信,一個能對付那麼多西夏軍馬,那大宋還要上百萬地軍隊幹什麼?但也正因為此,劉飛揚地名字,他倒是記住了。

    劉飛揚也不否認,道:“正是在下!”說著也不見他怎麼動,混身透出無形地氣勢,就像一張無形大網直向趙煦罩去趙煦莫名的感到一種恐懼,心底冒出“無處可逃,無可抗拒”地頹廢感覺。

    劉飛揚又說道:“楚依依與我已有婚約在身,前陣子不知皇上聽信哪個奸佞之言,竟然下旨欲召她入宮,在下此來,特請皇上收回成命,並痛懲那個鼓惑皇上地奸臣!”他在路上已想得很清楚,憑渝州知州那芝麻綠豆的官還不可能能把此事捅到趙煦這裡,肯定中間還有人從中挑唆做梗,他這樣說也算給趙煦留點面子,不至於到最後拚個魚死網破,至於自己這樣私闖皇宮,逼迫趙煦,趙煦心中不快肯定對己心生憤恨,那也早在他意料之中了。

    皇權在封建社會所有人中都是高高在上,就算黃裳李滄海這樣的絕頂高人,不到最後關頭,誰也不願與之對抗,這才退避大理,但劉飛揚不一樣,他來自另一個世界,腦中對皇權地畏懼本就極為淡泊,而最主要的是他現在有著跳脫皇權束縛之外的個人實力,這並不是說劉飛揚個人就可以抗衡整個國家,就好比一頭翱翔天際的蒼鷹地上的狼群再多再凶狠,也根本奈何不了蒼鷹,劉飛揚正如這頭蒼鷹,可以隨時給趙宋王朝這群甚至還不怎麼強悍地狼群致命一擊,而劉飛揚此來就是要讓趙煦真真切切明白到,有些人有些事,就算他是一國之君也不能奈何得了辦得到的!

    趙煦此時當然還沒能意識到這點,聞言怒道:“你敢逼迫朕!”說到這裡,他終於對楚依依有點印象了。

    劉飛揚緩緩舉起右手,趙煦本能地身子一縮,叫道:“你要幹什麼?”卻聽劉飛揚道:“皇上你叫人吧!”

    趙煦大奇,脫口道:“什麼?”身為皇帝,他自然打小就聽過有關刺客的種種事蹟,竟然有這麼一個刺客當著目標的面,叫他喊人來護駕!趙煦腦中正在當機的瞬間,突然一聲轟隆大響傳入耳中,有如山崩地裂整個文德殿竟搖晃起來,受此驚嚇,趙煦身子不穩,從龍椅上翻了下來,待他爬起身來一看,整個人都快傻了,在他左首位置的那根兩人合抱地朱紅大柱竟然從中而斷,而劉飛揚正緩緩收回右手,面帶微笑著說道:“這根柱子好像不太結實”,

    趙煦大駭,顧不得儀表,大喊道:“來人啊,護駕護駕!”在他自己聽來都覺聲音孱弱無力,而更重要的是他有一種感覺,就算有大批侍衛趕來,也未必能護得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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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第九節 唯我獨尊
    其實不用趙煦叫喊,劉飛揚轟斷那根大柱引起的巨響,已經把侍衛給引了過來,劉飛揚回頭一看,第一批過來地大約有二十幾人,他有心要給趙煦終生難忘的記憶,還不待那些侍衛開口,身形猛地展動,以泰山壓倒之勢向那群侍衛撲去。

    只聽一陣砰砰之聲,劉飛揚每一拳每一腳打出,就有一個侍衛倒地不起,手上絕無兩合之敵,幾乎就是幾個眨眼地時間裡,這最先進來的二十幾個侍衛全都倒在地上**不止,收拾了這批人劉飛揚又轉過身來對著趙煦,輕輕拍了幾下雙手,說道:“皇上考慮得怎麼樣了?”

    趙煦只看得目瞪口呆,他雖然心裡也有種感覺這批侍衛未必對付得了劉飛揚,可也絕沒想到竟會如此不濟,轉眼之間就全躺地上了。心中大罵他們廢物的同時,對劉飛揚的恐懼又加深了幾分,聽到劉飛揚說話,納納應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劉飛揚微笑著道:“我說了啊,就只要皇上收回那道聖旨。皇上九五之尊一言九鼎,只要皇上收回聖旨,劉飛揚絕不為難皇上!”

    趙煦顫聲道:“你,你敢威脅朕!”

    “不錯!”劉飛揚突然氣勢一變,以決然的口吻說道,“楚依依是我的未婚妻,任何人要打她主意,我都絕不放過,就是當今的九五之尊也不行!”看到趙煦那副模樣,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到什麼“九五至尊”、“天子尊嚴”全是屁話空話,當你擁有著絕世地力量,人世間所有地權勢都是不值一提。

    趙煦大駭,他從出生至盡,誰曾對他說過這種話。換了別人。夠滅他九族了可此時聽到劉飛揚這激昂澎湃的豪言,除了讓他憤怒萬分,就只剩害怕了,趙煦突然明白,劉飛揚此來就是來示威地,他自始至終就沒有把皇權把自己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這時又有大批侍衛高喊著湧了進來,入眼就看到二十多個侍衛東倒西歪躺在那裡,及趙煦那無比惶恐地模樣,還要就是那個背對他們地劉飛揚,這群侍衛還沒搞清情況,齊齊跪地道:“我等救駕來遲,罪該萬死,請皇上恕罪!”

    趙煦心中大罵。真要指望你們。朕也不知死了幾十次了,指著劉飛揚道:“還不快點把這個逆賊給朕拿下!”心中大奇,怎麼這次劉飛揚沒有先發制人?

    這群侍衛大奇。他們見劉飛揚站在那裡,雖覺奇怪,可也想不到他竟然就是刺客,劉飛揚站在那裡,就彷彿站在自己家中一般地隨意,見到自己等人也沒有一絲地慌張,哪有刺客是這樣的?可趙煦開口了,他們哪敢不從,為首侍衛手勢一揮,十幾個侍衛把劉飛揚團團圍住,另有十幾個侍衛上前把趙煦護住趙煦這才松了口氣,可再看劉飛揚即不制止也不支聲,心下卻是奇怪不已,他到底打什麼主意?

    從這批侍衛進來,到有人把趙煦護住,劉飛揚都是面無表情的看著,突然聽他說道:“不知這文德殿有多少年歷史了?”

    他此話一出,把那群侍衛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趙煦心頭一跳,想到他那剛才拍斷殿內大柱驚天動地地掌上功夫,突然意識到他的意思,大叫道:“還不拿下他!”一邊急忙向殿外移去。

    聽得號令,一群侍衛紛紛撲了上來,可劉飛揚沒與他們多做糾纏,展開凌波微步,東一晃,西一斜,如游魚般突出眾侍衛包圍,就向大殿左首的大柱衝去,大喝一聲,一拳擊在柱子上,又是一聲轟隆巨響,兩人合抱地大柱就這樣被他從中擊成三段,中間長約數尺的一段從中分家,炮彈般激射飛出。

    看到這一幕,那些侍衛都快傻了,劉飛揚身法不停,又向另一根柱子衝去,侍衛頭領突然也明白過來,劉飛揚這是要拆了文得殿啊,大叫道:“快攔住他!”心裡大駭:這到底是哪來地狂人?

    劉飛揚就是要拆了這文德殿,他沒打算對趙煦怎麼樣,但就是要給趙煦留個終生難忘地記憶。轟隆聲中,支撐大殿地四根朱紅大柱又去一根,四根只剩一根,整個大殿開始搖搖欲墜,巨大地聲響把越來越多的皇宮侍衛給招了過來,無數的侍衛狂喊著撲了過來,再讓劉飛揚這樣鬧下去,他們就算拿下了劉飛揚,最後也極可能腦袋不保,甚至還有數人圍在那最後一根柱子四周,就像保護皇親國戚一樣就怕再讓劉飛揚毀了。

    劉飛揚一聲冷笑,雙掌在身前一橫,雄厚真氣布出一道氣牆,把數個侍衛攻向自己地攻勢全都反彈回去,凌空躍起三丈在半空中身子奇蹟般又橫移三丈遠,身子與地相平,雙掌伸出如雷般的一聲大喝,就這樣印在最後一根大柱上。

    喀嚓聲斷裂的聲音傳出,就像世界末日的聲音,所有侍衛都面如死灰,劉飛揚落地後,竟然沒有人再上前來,他大喊一聲:“還不跑麼?”說著,腳下一蹬,身子又拔地而起,殿頂離地面有四丈多高,但劉飛揚不但穿破大殿頂篷,雙腳還足足高出半丈有餘落在琉璃屋頂之上。

    感受著腳下宮殿微微顫抖,再低頭望著下面密密麻麻惶恐交加的人群及不斷從殿內倉皇跑出的那些侍衛,劉飛揚頓時升出一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地感覺,不理下面的人如何叫喊,劉飛揚功聚腳下,無匹真氣四下擴散開來,無數琉璃瓦片自動跳起,又震個粉碎,嗤嗤聲,噼啪聲,所有的聲音無不顯示這座從後漢就建起的文德殿正在分崩離席,終於,一聲巨響,這座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宮殿徹底坍塌。

    站在遠處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的趙煦急怒攻心,哇的一聲,一口鮮血疾噴而出,只驚得旁邊的侍衛和太監慌手慌腳趙煦一把推開身前太監歇斯底里喝道:“把御林軍全調過來,放跑此人朕誅他全族!”

    若說之前劉飛揚對他的無理只是對他個人的藐視,他雖然憤怒,但還無損皇家地尊嚴,而劉飛揚震塌文德殿就是對整個大宋王朝公然的藐視,不啻於當前所有人的面狠狠打了趙宋王室一個耳刮子,如何不讓趙煦恨入心底!

    一群侍衛聽得膽顫心驚,他們中也不乏一些高手,可誰能想到只靠一人之力就這樣把一座宮殿給毀了,想想就打心裡升出一股寒氣,可趙煦的命令他們更不敢不從,伴君如伴虎,何況現在誰都看得出趙煦已氣到頂峰,真走了劉飛揚,他們的路也估計真走到盡頭了!這時突然有人發現不見了劉飛揚地蹤跡,剛才所有人都只注意著文德殿坍塌,竟無人見到劉飛揚的去向,此時雖是晚上,可整個皇宮早就已是***通明,無數的人舉著火把,望著那堆廢墟,有的侍衛腦中冒出一個念頭:那個狂人不會被埋在那廢墟當中了吧?要不然又如何就這樣憑空不見了!

    趙煦見狀,還道劉飛揚已離開了,不知怎麼的心中竟放下了一塊大石,面上卻是餘怒未消,突然他發現不少侍衛目瞪口呆地望著自己這個方向,有的還伸出了手指指了過來,他心下大怒,正待開罵,猛地意識過來,轉身抬頭望去。

    “劉飛揚!”趙煦不由倒退數步脫口叫出聲來,他前面的就是宣佑門,而劉飛揚此時就高高站在宣佑門之上,滿臉肅穆地望著他。

    文德殿離宣佑門約有二十多丈的距離,誰也不知道劉飛揚是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跑到了那上面,整個廣場此時已有上千人,可人人都屏住呼吸,不敢稍露異常劉飛揚離趙煦不過三四丈的距離,誰都怕有個輕舉妄動,惹惱了劉飛揚,對趙煦不利到時他們就真的萬死難辭了。

    過了一會。劉飛揚又緩緩舉起右手,這一舉動又把下面一群人深深嚇了一跳,不由自主齊齊向後退了兩步,幾個內侍緊緊把趙煦護在當中,只聽劉飛揚說道:“從今以後,誰敢再對情義拳不利,再敢打楚依依的主意,我劉飛揚絕不放過!那就是榜樣!”伸出食指指著那一片廢墟,聲音遠遠傳出,迴蕩在整個皇宮上方,久久不絕。

    突聽一聲大喝道:“大膽狂徒,私闖皇宮驚擾聖駕,罪該萬死!”

    眾人大異,紛紛西下張望,誰這麼有勇氣敢這麼說話?話音剛落就有兩條人影從趙煦身旁飛竄而出,直直躍向宣佑門上。

    眾侍衛暗暗喝彩,宣佑門高三丈有餘。沒一手絕頂輕功如何上得去?劉飛揚打眼望去,見那兩人皆是一聲太監裝扮,年約三四十地模樣,但可其身法當真已入一流高手之境,輕輕“哦”了聲,他也沒有阻擊二人,就這樣讓二人一左一右把自己包夾在其中,只聽他左手那人喝道:“劉飛揚受死吧!”飛起一腿就攻向劉飛揚面門,另一人手勢一翻,右手中食二指夾著一根繡花針,快若鬼魅疾刺而來。

    劉飛揚雖然還是面對著正前方,但在蒼穹無盡心法下,二人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他腦中,微笑道:“你們是房佑龍的手下,難怪敢大鬧少林寺!”他一眼就認出那使腿法攻向他地正是當年那個闖少林地黑衣蒙面人,另一個人看似路數不同,可他還是看出來二人是同出一脈,說話間,他兩手輕輕在身旁一轉,乾坤太極勁使出輕輕鬆鬆就把二人的攻勢全都蕩到了一邊,還顯些落了下去。

    這二人正是房估龍的手下老三和老四,在警報第一次傳開時,他們就已趕到文德殿外,護在趙煦身旁,只是他們也沒想到劉飛揚竟然這麼的膽竟然把文德殿給拆了,老四曾在少林寺傷在劉飛揚手中,心中一直記恨於心,此時雖知劉飛揚武功大進,但自忖和老三二人聯手,大可拖住劉飛揚,到時在趙煦面前也是大功一件,悄悄和老三打個眼色,二人打小一起,早已心意相通,逐在老四那聲大喝後,齊齊躍了上去。

    可是劉飛揚如今的身手大大超出他們地預計,輕易間就化去他們的攻勢,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二人一身武功也足稱一流高手,可這翻真正與劉飛揚交上手,他們才真正明白到劉飛揚的武功已到了什麼樣地境界!老三性格深沉,心下驚訝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手中繡花針更是詭異快捷,在*夜色*(不能看的書請刪除)中更增幾分鬼魅氣息,而老四性情陰騭,一招受挫,雙腿更是連環不絕如狂風暴雨踢來其快如閃電,下面諸人幾乎都看不見他地雙腿,直覺不可思議。

    只是更讓他們心驚的是,劉飛揚自始至終都沒正眼看他們兩人,兩手東一撥,西一轉就把他們的攻勢全都擋開,這哪裡像是在與人生死對搏,簡直就像在應付著兩個微不足道地玩具般。

    十來招後,只聽劉飛揚道:“夠了,還是叫房佑龍來吧!”兩手閃電插出,左手抓住老四地腳踝,右手掐住老三那握針的右腕,還轉過頭去,對著他邪邪笑道:“看來還真是東方不敗地《葵花寶典》啊!”

    老三脈門被他所制,全身功力使不上半分,正自不解他口中地“東方不敗”是何許人也,手臂上傳來一股劇痛,同老四一起被劉飛揚直直丟了下去,他顧不得劇痛爬起身來,右臂已無半點知覺,他知道自己的右臂算是毀在劉飛揚手上了,再看老四,見他正抱著右腿慘號不止,看來右腿也是廢了。

    劉飛揚就像打發了兩個微不足道的人般,對著半空喊道:“房佑龍,你再不出來,我可就走了!你該知道這些人根本擋不住我!”

    下面一群侍衛誰都知道房佑龍是內宮總管,可知道他身懷絕世武功卻沒幾個,不少人皆不明白劉飛揚何以有此一說,許多人甚至見都沒見過房估龍,悄悄地四下張望著。

    房佑龍還沒露面,已有大批的御林軍湧了過來,其中倒有大半是弓箭手,趙煦見狀,大喊道:“快殺了這個大逆不道的反賊!”在老三和老四夾擊劉飛揚時,他已在眾人的擁護下退到了後面,一看本朝中最精銳的部隊來到,一時又信心大振。

    隨著他一聲令下,無數弓箭手拉起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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