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同人】天龍八部之天下有我 作者:半緣·修 (已完成)

 
li60830 2019-5-7 15:30: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6 38700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5:35
卷二 君應有語 第十節 師法滄海(二)
    李滄海卻是一臉驚奇問道:“飛揚,你這拳法是何處學來?”我恭恭敬敬地道:“不敢瞞師叔,弟子這套拳法是弟子無意中自行領悟而來。”我心中暗叫慚愧,當下把在情義拳和神拳門的那一戰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心中突然想起了楚依依,不知她的身體恢復了沒有。

    金善明雖是不服我,但聽我說這拳法竟是我自創的,也不得不在心裡暗自佩服。李滄海點頭道:“難得,難得。這實是一套震古鑠金的拳法,似緩實快,更難得的是不拘泥於招式,以柔克剛,神在意先,源源不絕。”我心裡雖是佩服她眼光獨到,但我可不是為聽她的讚賞,說道:“弟子根基淺薄,請師叔點撥。”李滄海閉目沉思了會,這才說道:“這套武功拳理,我也是初次見過,但就我所知世上武功本就是陰陽相濟才顯大成。就如丐幫的降龍十八掌雖號稱天下第一掌,但其實練到深處就已達到剛柔互濟的地步。而這套拳法看似陰柔,然剛不可久,柔不可守,只有五陰五陽之道才是這套拳法的至高境界。”我心中默念她所說的話,隱隱略有所得。

    李滄海轉頭對獨孤道:“婆婆剛才所說對你也是一樣。你的劍法雄則雄奇,巧則多變矣,也難得你能不拘於一道,能夠靈活應用,但若不能混為一體卻也難以攀上劍法的最高極至。”同樣的獨孤也是暗暗琢磨她的話,更覺眼前出了一片前所未有的天地。

    李滄海見我二人都在各自思索,心中欣慰,想道:此二人武學天賦都是極高,我這一番話必有所得,只不知將來成就如何了。她自知要成為真正的武學高手只需旁人點撥一下,剩下的便是靠自己思索練習了,好的老師不會手把手的教弟子,而是因才施教,於關鍵處指點迷津。她向金善明傳音,要她不要打擾我二人,便此回房了。

    就這樣李滄海在這客棧中住了七天,我和獨孤便向她討教了七天,在這七天裡我們的武學修為突飛猛進,於從前所不明的武學難題也一一解開,但覺眼前豁然開朗。李滄海是個好師傅,這七天實在是我和獨孤武學生涯中最重要的七天,所謂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她七天的教導,實在比得上我二人獨自苦練十年之功。

    第七日傍晚,我和獨孤正在院子中各自練功,聽到後面傳來輕微風聲,我腳步一個錯動,輕輕避開,左手弧型劃出,接住來人攻來的招式,順手在她手肘一帶,她一個踉蹌向前劃出一步。只聽她喝道:“哼,我總有一天要打敗你。”她就是金善明了。

    從李滄海開始點撥我們的第二天,我就縱恿獨孤叫她把面紗揭去,金善明國對獨孤甚是喜愛,竟還真聽他的話揭去面紗。我一看,這金善明果然也是個美女,臉似白玉,嘴若櫻桃,丹鳳大眼,更是炯炯有神。只是她後來知道是我鼓動獨孤叫她揭掉面紗後,就吵著要給我好看,只是之後也沒有再把面紗帶上。

    其實金善明的功夫本就不弱,一身學自李滄海的小無相功已有小成,在我流落俠客島前絕不是她的對手,但我在海中練功有成後,功力大增,加上這幾日經李滄海的指點,於武學修為見識已大大超過了她。我畢竟來自未來,本身的見識可說就已站在這個世界所有武學大師的肩膀上,卻的只是其中細節的掌握,就好比我瞭解牛頓的萬有引力定律,也知道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定律,但我本身所掌握的知識卻絕不可能超過他們。

    我笑道:“師妹的小無相功得到師叔真傳,假以是日我必不是對手。”金善明甚惱我入門比她晚,卻是她的師兄,每聽我叫她“師妹”都是又氣又急,我卻經常拿這逗她。但她今天只是眉毛一撇,轉頭對獨孤道:“弟弟,姐姐明天和師傅就要離開了。”我心中一驚,雖也明白李滄海不可能在這客棧中長住的,但幾日相處下來,卻對她有了種說不清的感情,雖然我還是沒看到她面紗下的真面目。獨孤道:“婆婆要走了?”李滄海雖叫他稱己為“師叔”,但獨孤卻自然叫成了“婆婆”,李滄海也沒說什麼,依舊對他關愛異常。

    金善明眨了眨眼,道:“是啊,師傅有一件心願未了,她回中原就是為了結那件心願的。”我心中想道:還不是為了無崖子那傢伙。我道:“那師叔準備去哪?不知我可有什麼能幫上的?”金善明哼道:“你什麼都不知道能幫什麼?再說師傅的那件事不是誰能幫得了的。”我心中暗道:那可說不定。嘴裡也不和她爭什麼。獨孤也是萬分不捨,這麼多年來,除了外,就李滄海和金善明對他最好,他初次感覺到親人間的滋味,他說道:“我想見見婆婆。”金善明點點頭。

    我們一起來到李滄海房外,獨孤在門外喊道:“婆婆,你要走了嗎?”李滄海打開房門,笑道:“是明兒姐姐和你說的罷,婆婆本來準備明天再和你告別的。”說著把我們迎進房內。

    我道:“師叔不知要去哪裡,可有師侄能幫得上的?”李滄海道:“不必了,我們相逢也是有緣,我也很喜歡你們兩個,你們也有自己的世界,就此分別最好。”我知她去意已定,說道:“師叔可知無崖子師伯被逆徒丁春秋所害,現在正在河南擂鼓山中……”李滄海聞言一臉驚訝,道:“哦,那姐姐怎麼不去見他?”我心中暗道:莫非她礙於李秋水的面子不方便表明內心所想麼?恩,定是如此了。我道:“弟子並不知道師傅在哪?此事也是聽蘇星河師兄的弟子薛慕華告知的。”當下我把無崖子被丁春秋使計暗害的前前後後一併說了出來。最後道:“弟子自知武功低微,未必是丁春秋的對手,請師叔出手,以替逍遙派替世間除此敗類。”李滄海低頭沉思,良久道:“姐夫的事還是讓姐姐去處理吧。再說以他的本事,既然不死便定布有後招,丁春秋定有授首之時,只是時候未到罷了。”我心下暗道:果然對無崖力瞭解得很啊。反正我話已傳到,再說下去就露骨了。和獨孤說了幾句惜別的話就退出房中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5:35
卷二 君應有語 第十一節 江南風起
    第二天,李滄海師徒二人便退了房,準備離去,我和獨孤二人直送到揚州城外,獨孤和金善明二是人自是依依不捨。我見她二人往北而去,心中暗笑:還說不管無崖子,這不是去河南的方向麼。

    我和獨孤回到客棧,要了幾樣小菜就在廳中吃了起來。只聽,左說邊一張桌子上的一個大漢道:“老秦聽說了麼,少林室的玄悲大師在大理被人用他的成名絕技‘韋陀杵’給打死了。”那姓秦的驚道:“誰能有這般武功?”我見他二人都配有刀劍,想也是江湖中人了,玄悲被殺,也就是說段譽應該也被鳩摩智帶到江南去了,而蕭峰也快出場了,我不由心中大是興奮。

    那人喝了口酒,說道:“老秦你去了躺河北走鏢,這期間中原中原武林可發生了許多大事了。”老秦道:“還發生了什麼事麼?”那人卻是故意賣關子似的,遲遲不語,老秦急道:“老張,你快說啊。”那個老張道:“不但玄悲大師被人用自己的絕技‘韋陀杵’打死了,還有丐幫副幫主馬大元也被人用‘鎖喉手’殺死在自己家中。”說著,他壓低聲音道:“聽說凶手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姑蘇慕容氏所為。”老秦驚道:“可是那‘北喬峰,南慕容’的慕容復?”老張道:“除了他,誰還有那個身手能殺得了少林高僧,還是用他的絕技!”

    這時一個聲音大叫道:“放屁,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家公子殺那少林和尚了,先吃風某一刀吧。”話音剛落,一人如旋風般捲進店裡,一刀就向那老張砍去。待到老張察覺,刀鋒臨頭不到一尺了,只嚇得他面無人色,心道:我命休矣。不料,那人刀鋒一撇,只在他肩上劃了一刀,雖是鮮血淋淋卻無性命之憂。只聽那人道:“就你們這貨色還不配你風四爺動手,告訴你少林和尚和丐幫副幫主都不是我家公子殺的,若再聽你胡言亂語,小心你的腦袋,滾。”老張老秦二人早就嚇得面無血色,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就跑了。

    我見那人身形瘦小,約莫三十歲年紀,面頰凹陷,留著兩撇鼠尾須,眉毛下垂,容貌頗為醜陋。只聽他喃喃自語道:“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陷害公子?”我心中暗道:呵呵,還不是你家老爺。我走到那人面前道:“閣下可是人稱江南一陣風的風波惡風四爺?”那人斜瞪著我說道:“不錯正是風某,不過江南一陣風的名號卻不是人稱的,卻是老子自己安的,哈哈。”我一聽覺得還笑,這風波惡道是耿直。

    只聽風波惡道:“你又是何人?”我心中想起這時候杏子林外柑幫大會應該還沒開始,小說裡這風波惡後來趕到,按時間算,他這時應該就是趕赴到那去的。我笑道:“在下劉飛揚,久仰大名,聽說江湖上都說少林玄悲大師是被‘以彼之道,還……”不待我說完,風波惡叫道:“那都是放屁,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家公子的!”我道:“這點我知道……”風波惡一聽大喜,他從江西一路趕回,就聽到江湖中人討論此事,大都說是慕容家所為,為此他已和不少江湖中人動手過,但他這一動手,眾人皆覺是慕容家的人惱羞成怒,更沒有人肯信慕容家了。他急道:“這位公子相信凶手不是我家公子麼?”我含笑點點頭,心中卻道:我相信不是慕容復,可卻知道是他老爹慕容博殺的。

    我道:“聽說丐幫弟子將會在無錫杏子林中開丐幫大會,便是針對他們副幫主被殺的凶手。”風波惡奇道:“這你也知道!”他便是聽聞丐幫將會召開大會,意圖慕容家,他這才急忙忙趕回的。我道:“我想,我能為慕容公子辯白幾句。”風波惡先是大喜,後臉露一絲疑色。我明白他心中所想,他是不相信我這個默默無名之輩說的話,江湖上能有幾人相信。

    獨孤見我和風波惡說個不停,好奇地上來道:“大哥,這人是誰?可他剛才那一刀也是普通,怎麼那兩個人卻怕次這樣?”他久居俠客島,來到中原見到的人,知道的人就李滄海和金善明,而她們二人武功自是不必說,他還道練武的人都應該挺厲害的。這一句卻把風波波惡聽得哇哇大叫,他生平有個脾氣,酷愛和人打架,不管打得過打不過,都是打了再說,但卻從不和不會武功的人打架。他見獨孤年紀輕輕,相貌雖是俊朗,但卻看不出他有武功的樣子,竟然如此輕視他。我心中暗笑:看來這風波惡也給獨孤的外貌給騙了。我對獨孤道:“這位是江南有名的風波惡,就愛和人打架。”獨孤一聽喜歡打架,他身上的熱血也開始沸騰起來。在島上我就知道他也是愛武成痴的人。

    我轉頭對風波惡笑道:“聽說風波惡風四爺從來不和不會武功的人交手,是也不是?”風波惡點了點頭盯了獨孤一眼,似是說:“要不是看你不會武功我早就找你打有架了。”我道:“這是我義弟獨孤,他也學過幾年劍法,就和風四爺打一架也無妨。獨孤,你可想和這位風四爺比比?”獨孤興奮地點點了頭,但馬上又道:“可他好像武功不怎麼樣啊?”風波惡一聽大叫道:“嘿嘿,你會武功最好了,我風波惡打架從來就不管打得過打不過,總是先打了再說,看刀吧。”說著,一刀劈向獨孤。我右手一托,牢牢抓住他的手臂,道:“在這動手不方便,還是去城外打吧,打完順便去無錫。”風波惡大驚,他雖酷愛打架,可並不是愚蠢無知之人,只是生性如此,我能一手就抓住他怒劈而下的刀,他自然知道武功遠不如我。他向用力掙脫,卻不動絲毫,更覺內力向我手上留去,不由大驚失色,可一放鬆卻又沒事了。

    我此時的北溟神功早練到收放自如,剛才吸他內力只是因為他自己用力扯推,自動送上門的而已。我放開他的手,笑呵呵的看著他。

    風波惡收起刀,說道:“好,好功夫,等下和這位小兄弟打完,還要再領教閣下的功夫。”我笑道:“樂意奉陪。”

    我付了帳退了房,和獨孤一起隨風波惡往南而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5:35
卷二 君應有語 第十二節 心潮彭湃
    我們來到揚州城南外的林子中。剛站定,風波惡就拔出配刀,對獨孤道:“小兄弟,我們先來打一場吧。”我心中暗笑:這風波惡還真是好鬥無比的人。我也說道:“獨孤,不要傷了他。”我自然知道獨孤的武功比他強太多了,我是怕把他傷得重了,他就不能順路帶我去無錫杏子林那了,我們自己去還要問路那太麻煩了。

    獨孤點了點頭,彈出軟劍,不守反攻,一劍向風波惡面門刺去,其勢迅捷中也見沉穩,竟是後發先至。風波惡大驚,身子後縱幾步,刀鋒一轉,削向獨孤的手腕。獨孤腳步跟進,仍是一劍刺向他的面門,風波惡無奈又是撤招後退。就這樣,獨孤連出幾劍,風波惡都是不得不後退,竟連招架也不及,幾招間,便已退出四五丈遠。風波惡一生大小戰鬥數百場,能打得贏他的也不在少數,可從沒遇見過這般,幾招間兵器還未相交,他就連連後退的,嘴裡不斷叫道:“厲害,厲害!”他這一叫,體內真氣不由一窒,這時獨孤第五劍又已殺到,瞬間已到風波惡的眉心。風波惡知道這招萬萬躲不過,牙齒一咬,一刀“怒劈華山”劈向獨孤的頭頂。這已是兩敗俱傷的打法了。

    電光火石間,獨孤那一劍忽地頓住,劍尖只離風波惡眉心不足一寸,同時左手貼向他的刀身,一把抓住刀背,硬生生止住刀鋒下劈之勢。風波惡早已滿頭大汗,當他看見獨孤劍勢停住時,已知道獨孤手下留請,也想收回刀招,但那一招是他聚全身功力而砍出的一刀,豈是他說收就能收的,他心裡正暗暗叫糟,不料獨孤手一探一抓就破了此招,雖說他也收回了幾分力,但那武功也不是他能比肩的了的。

    我笑道:“獨孤,你的劍法又強了許多哦。怎麼樣,風四爺我們是否也打上一架?”獨孤飄身來到我身邊,一臉的笑呵呵,說道:“真不過癮,他比金姐姐差多了。”風波惡倒是灑脫,搖搖頭道:“算了,相距太遠,打了也沒意思。”在客棧的時候,我是趁他不備,一舉扣住他的手腕,他當時心中不服,可和獨孤交手後,他實在想不到獨孤竟然如此厲害,而我身為他的大哥,當然也差不到哪去。心中卻是暗道:哪來的兩個武功高強的人,看樣子公子爺也不過如此。

    我道:“不知風四爺,可信得過我們兄弟二人,不如我們一起去無錫如何。在下久仰‘北喬峰,南慕容’的大名,正好結識一番。”風波惡道:“我家公子不在江南。”哦,記起來,書中好像是說此時慕容復去少林了。我道:“那也無妨,總有一日能見識下名滿天下的慕容公子英姿。”風波惡見我對慕容復極是推崇客氣,心下也是大喜,心想:看這二人不似對慕容家有惡,況武功高強,說不定也是我們慕容家一大強助。當下說道:“也好,我們就一起去見識下丐幫那群叫花子。”我不理他話中對丐幫的不敬,說道:“風兄請。”招呼了獨孤一起向無錫而去。

    無錫離揚州較近,我們走了不到兩日,就已到了無錫城中。而此時城中不見一個乞丐,我心想:莫非杏子林中丐幫大會開始了?我問道:“風四爺,可知無錫附近哪有杏子林麼?”風波惡道:“往城南六十里處似有個杏子林。”他久居江南,對這裡的人文地理道是瞭解頗多。我心下大喜,看來就要看到蕭峰的英姿了,還有那段譽。我忍不住心中的興奮,說道:“那我們就快些吧。”風波惡不明白為何我臉上竟有如此喜色,但也沒有多問,就此施展輕功出城而去。

    風波惡在前引路,出了城前行數里,折而向左,曲曲折折的走上了鄉下的田徑,入眼都是綠油油一片肥活的良田,偶爾還能看見河港交叉。行了約一個時辰,我已見到一片杏花,隱約聽到裡面傳出的吵雜叫囔聲。我心中只覺熱血沸騰,來了天龍世界一年多了,終於即將見到心目中的偶像,不禁一聲仰天長嘯,腳步加速,一下超過風波惡躍進林中,獨孤也緊緊跟上。

    不想,林中串出數個衣著襤褸的人來,或手持竹棍,或手拿長刀,攔住了我和獨孤的去路。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的人道:“朋友何人?眼下林中我丐幫有要事待辦,不相關的就此繞道吧。”他也聽到剛才我那一聲長嘯,只覺發聲之人內力悠長,綿綿不絕,知是高手,怕是慕容家的後援。是以已派人進去匯報,自己先擋住了再說。

    我心下明白這定是丐幫中人了,只不知他是蕭峰的人呢,還是參與反叛蕭峰的那一夥。我抱拳道:“在下劉飛揚,這是我義弟獨孤,來此實有要事要見蕭峰蕭幫主。”那人眉頭一皺道:“什麼蕭峰蕭幫主?我丐幫只有喬峰喬幫主,你怎麼滿口胡言?”我心中叫糟,哎,我一直覺得蕭峰不論是胡是漢,都是頂天立地的大豪傑,是以在心中都是稱呼他的本名,不想這一急之下竟叫出他的真名。此時他的身份還未暴露,丐幫中人自不知蕭峰之名了。我見他言語間頗為激動,旁邊數名丐幫弟子也是臉有慍色,更有人開始摩拳擦掌,蠢蠢欲動。心中暗想:這應該是忠於蕭峰的弟子了。

    我說道:“抱歉,在下一時激動,失言了。”這時,風波惡從後追上,一個丐幫弟子叫道:“那是江南風波惡,是姑蘇慕容氏的手下。”風波惡哈哈笑道:“正是你風四爺,先接我一刀。”他自從和獨孤交手後,只覺技藝相差太多,打了無趣,心中早憋了一口氣,而面對丐幫弟子當然不會放過,打了再說。

    風波惡斜身閃過,手中單刀直向那發話之人橫砍而至。那人不過是丐幫四袋弟子,心中一驚,舉刀豎架,兩刀相交,只覺一鼓大力傳來,手臂酸麻,不由連退數步。風波惡說一刀就是一刀,也不進逼,轉身撲向帶頭那人,那人手中竹棒一抖,點向他的胸口。風波惡一時興起,單刀削、砍、撇數招滾滾而出,和他惡鬥起來。

    我心下好笑,知道風波惡也不是爛殺之人,對獨孤道:“我們進裡面去。”施展凌波微步和獨孤一起飄進林中,有幾人想上前阻攔,但怎及的上我二人的身法,眼前一花,我二人已在數丈外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5:35
卷二 君應有語 第十三節 杏子林中(一)
    來到這杏子林中,我不由內心激動萬分,此時腳下凌波微步已使至極至,沿途有不少丐幫弟子串出阻攔,我也不多話,直接閃過,只急得那些人急忙發聲示警。

    此時已看見前方十數丈處密密麻麻的人影身形,只聽一聲大喝:“來者何人?”人群中鑽出一個矮胖老者道。見我身勢不停,手中鵝蛋粗的鋼杖向我橫掃而來。我記得他好像是丐幫長老之一,但姓什麼就沒印象了。我不想和他動手,口中叫道:“獨孤,不能傷他。”腳下一縱,越過他頭頂,翻身來到場中人群之中。

    此時場中眾人都直直的看著我,剛才我在林外那一嘯已驚動這裡的人。丐幫中人都道,內功如此了得,估計是慕容復來了,而包不同等人卻知道那不是慕容復的聲音,但也想不通是何人。此時,獨孤也來到我身邊。剛才那個丐幫長老見我從他頭上越過,心下大怒,見後面獨孤跟上,一怒之下鋼杖攻向獨孤。獨孤聽見我叮囑不得傷他,一劍盪開他的鋼杖,竟直走了進來。那個長老只覺獨孤劍上內力雄厚至極,想起我剛才所說的話,摸不著頭緒,心想:反正他們也沒有離開,是敵是友呆會便見分曉。便吩咐丐幫眾弟子不再阻止他了。

    我雙眼環顧四周,只見我左側站著三女兩男,其中一個年輕英俊的公子雙眼就描了我一眼,又返回到旁邊一個女子身邊,我猜他便是段譽了,而他眼光落處的女子不用說肯定是王語嫣了,我看她身穿淡黃衣衫的,身形婀娜,往她臉龐看去,心中竟是一震。不是驚於她的絕世美貌,而是,而是她長得竟和楚依依有九分相似,眉毛,鼻子,眼睛竟極為相似,只是臉色紅潤,不似楚依依的蒼白。

    這時一個豪邁的聲音道:“這位朋友尊姓大名?”我這才醒悟,尋聲望去,場中一個大漢六尺有餘,身材魁梧,身穿灰白長袍,微有幾處破損,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國字臉,雖有風霜之色,但卻是極有威勢。這便是蕭峰。我心中不禁狂喊,嘴裡卻發不出半點聲音。眾人奇異不已,從我剛才那身法而看,都覺我應該是一流高手才是,怎麼看了王語嫣後,整個人失魂落魄一般,段譽心道:莫非這人也被王姑娘的芳容所迷?是了,這世上又有幾個人初見王姑娘的容貌而無動於衷的。王語嫣也看見剛才我眼中閃過的震驚,只是身為女兒家,她看出那是因為太多驚訝而生的驚奇,卻不帶一絲沉迷仰慕,只是她也不明白我為何會有如此神態。眾人表情不一,但更多卻是一臉鄙視,更有幾個年輕氣盛的丐幫弟子摩拳擦掌,大聲鼓噪起來,堂堂丐幫幫主向人問話,卻不見他反應,狂妄無禮如包不同也不敢這般視若無睹。

    獨孤也從來沒見過我這般神情,他叫道:“大哥,大哥,這個人在問你呢。”我心下一驚,深吸一口氣,抱拳道:“在下劉飛揚,見過喬幫主,這是我義弟獨孤,適才想起一事怠慢了喬幫主,萬分抱歉之至。”蕭峰雖覺這理由太過牽強,但見我語氣誠懇,態度真摯,他本不是拘於小節之人,當下笑道:“不知兩位來此有何貴幹?”我正待回答,忽然間半空中一人說道:“這位公子是為我家慕容公子做證而來。”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一人站在一株杏樹的樹枝,隨著樹枝不住晃動,不是風波惡還有誰來。只聽王語嫣旁一女子道:“風四哥,你說真的嗎?”“正是。”風波惡跳下樹枝,落到王語嫣等人旁,對著蕭峰道:“這位便是丐幫喬幫主吧?”蕭峰望了我一眼,眼中驚奇一閃而過,還是衝風波惡道:“正是喬某。”這時眾人眼光又回落到我身上,有不信的,有驚疑的。我心中暗暗叫苦,當時我隨口說說,可這時候要怎麼替墓容復辯白,難道說是他老爹干的麼?只聽蕭峰身後一個手臂甚長的人道:“他如何做證,誰又知道他是不是你們慕容家的人?”他話音剛落,又有一個聲音道:“非也,非也,你怎知他不能做證,我姑蘇慕容初了我家公子外,哪有這年輕公子。”說這話,除了包不同還有誰?我回頭望去,那人高高瘦瘦,一臉乖戾執拗。

    蕭峰道:“劉公子,你是來替慕容公子做證麼?”說著雙眼緊盯著我,我迎上他的目光,只見他眼神中有疑惑,也有一絲讚賞。我心中道:可不能在蕭峰面前再失了顏面。我仰首道:“不錯,據在下所知,丐幫副幫主馬大元不是慕容公子說殺。”一個手拿鬼頭刀的紅臉老者道:“你憑什麼說不是慕容家的下的毒手。馬副幫主死在自己的絕藝‘鎖喉手’上,江湖上除了慕容家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還有誰能用‘鎖喉手’殺他?”包不同道:“非也,非也,我家公子和那個馬大元無怨無仇殺他做甚?”丐幫中那個矮胖老者道:“非也,非也,你又不是慕容復怎麼知道他和馬副幫主無仇?”口氣竟學起包不同來,丐幫中有年輕弟子忍不住,噗地笑出聲來,但想到這是在說自己副幫主,實在不是笑的時候,馬上拿手掩住了口。

    蕭峰眉頭微皺,那是丐幫六大長老中的奚長老,怎麼學包不同的語氣,不是貽笑大家了麼。那奚長老話一出口也是後悔不已,他見包不同從來到現在都是“非也,非也”的胡攪蠻纏,心中是氣憤無比,便想出言頂撞他一翻。果然包不同笑道:“嘿嘿,你這也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莫非你也會這門絕跡,那馬大元會不會就是你殺的?”只聽的奚長老吹鬍子瞪眼,一張紅臉更是紅得似要滴出血來,論口舌功夫他如何是包不同的對手。

    說實在我對包不同的”非也,非也“也非常厭惡,不想他繼續胡言下去,說道:“姑蘇慕容氏是號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但卻不是萬能,在下聽聞少林玄悲大師也是死在自己的絕韋陀杵手上,想慕容公子還沒那功力能殺得了玄輩大師吧。”我這話可說對慕容復已不太客氣了,果然聽得王語嫣等人眉頭大皺,風波惡大叫道:“劉公子,閒話少說。”包不同道:“非也,非也,你怎知我家公子武功不如那玄悲老和尚?”我不理他們,走到段譽面前道:“這位是大理段譽段公子吧?”段譽雖好奇我怎麼知道他的名字,但還是答道:“正是。”我道:“聽聞玄悲大師在大理境內被殺,是什麼寺來的,我忘了……”段譽接道:“是在我大理身戒寺內。”我點點頭道:“恩,是在身戒寺。段公子那應該知道玄悲大師在那身戒寺大殿被殺時殿內卻沒有動過手的痕跡吧。”段譽心中奇怪無比,但還是點了點頭。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5:36
卷二 君應有語 第十四節 杏子林中(二)旁觀
    我繼續說道:“就算慕容公子武功強過玄悲大師,估計也不能在毫無痕跡的動手情況下殺了他。”那矮胖長老道:“又怎知不是慕容復暗施毒手?”他見我語氣似對慕容復也不甚恭維,對我的語氣倒是客氣了幾分。我笑著對蕭峰道:“素聞喬幫主武功蓋世,想必瞭解韋陀杵這門武功吧?”蕭峰道:“劉公子繆贊,喬某愧不敢當。這韋陀杵乃少林絕技,中者往往肋骨根根段折,雖是霸道異常,但施展者皆是正面對敵。”心中卻是奇怪萬分,心下暗道:聽他語氣似乎知道我出身少林,江湖上幾乎無人知道啊。

    我道:“其實要證明慕容公子是不是目前江湖上盛傳的凶手很簡單。”“什麼辦法?”眾人齊齊問我道,尤其是王語嫣,更是一臉關切。我知她關心慕容復,可說整顆心都撲在他身上,只是可憐了段譽這傻小子。只是奇怪她為何和楚依依長得那麼像,難道是巧合麼?我當然知道這時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走向王語嫣,問道:“王姑娘,你表哥的武功你是知道的吧?”王語嫣奇道:“你問這做什麼?”我道:“當然是為你表哥證明他不是shā're:n的凶手拉。”王語嫣道:“我表哥……”我見段譽眼光閃過一絲悲色,接口道:“人都說‘北喬峰,南慕容’,可據在下所知,慕容公子雜務太多,這武功嘛……”說著眼光掃過包不同,風波惡,只看得他二人心內發毛,同時想道:聽他所言,似乎知道公子爺所圖大事,莫非……。王語嫣面有慍色,道:“公子替我表哥辯白,我是萬分感激的,但卻不容你詆毀我表哥的武功!”

    我哈哈笑道:“也罷,背後說人也不是君子所為。”我接著道:“大凡shā're:n必有其動機藉口,無人會毫無理由的去shā're:n,除非他是大奸大惡的人,或者瘋子,慕容公子既然名動江湖,想必不是這兩種人吧,不知各位是否如同?”王語嫣等人當然是連連稱是,丐幫中人也有人想道:這慕復在江湖上好大的名頭,的確沒理由做這種事。

    蕭峰道:“我也相信慕容公子不會做這瘋狂之事,但又怎麼解釋,那些死者都是死在自己的絕技下?”我笑道:“呵呵,喬幫主,難道沒聽過武學中有些借力打力的功夫麼?如慕容家的斗轉星移,還有明教的乾坤大挪移?”那長臂長老道:“你是說那位於崑崙山的明教?”我道:“武學到了高層次借力打力本就不難,在下不才,也會點這方面的功夫。”眾人大奇。

    便在這時,忽聽得腳步聲響,東北角上有許多人奔來,聲音嘈雜,有的連問:“幫主怎麼樣?叛徒在哪裡?”有的說:“上了他們的當,給關得真是氣悶。”亂成一團。我心道:應該是被關押的那些丐幫弟子來了,也好我正擔心如何說下去呢,說了半天慕容復的事,蕭峰的事卻半點沒沾到。

    只見過來之人當先是個臉色蠟黃的中年乞丐和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丐,身剛跟了一大群乞丐。那些人見到蕭峰久是面現喜色,顯是有無數話要說,但在幫主跟前,誰也不敢任意開口。本來這時蕭峰是已經發現全冠清陰謀鼓動四大長老叛變蕭峰的,但因為我的打岔,使得全冠清等人摸不著頭緒,這一行動便延緩了下來。我發現東首一群人臉色大變,丐幫四大長老臉色也是極不自然起來。

    蕭峰也感到情況有異,當下說道:“各位兄弟,先坐下。”眾丐幫中人齊聲應是:“是。”有的向東,有的向西,各按職位輩分坐下,看似四散紛亂,卻是極有次序。王語嫣等人知丐幫發生大事,為了避嫌,慢慢退到一邊。我知道正戲即將上演,也和獨孤退到一邊。

    蕭峰向坐在他右首的兩個乞丐問道:“白長老,項長老,剛才所言叛徒不知所指何人。”白長老和項長老便是剛來到的兩個長老,分別是丐幫的執法長老和傳功長老,地位還在其他四大長老之上。那個臉色蠟黃的長老起身道:“回幫主,屬下和傳功長老被人關在太湖中的小船上,請問宋奚陳吳四位長老,你們這是何意?”說著眼光掃向他四人。

    四長老中年紀最大的那個白鬚長老,臉上泛出紅色,咳嗽一聲,說道“這個……這個……嗯……咱們是多年來同患難、共生死的好兄弟,自然並無惡意……白……白執法瞧在我老哥哥的臉上,那也不必介意。”這個執法長老便是白世鏡了,我心中暗嘆:可惜了。真想不明白他怎麼也會被康敏誘惑,做出殺害馬大元的事來。

    白世鏡道:“宋長老說並無惡意,實情卻非如此。我和傳功長老他們,一起被囚在三艘船上,泊在太湖之中,船上堆滿柴草硝磺,說道我們若想逃走,立時便引火燒船。宋長老,難道這並無惡意麼?”那白鬚長老就是四大長老之首的宋長老了。只聽他吶吶道:“這個……這個嘛,確是做得太過份了些。大家都是一家人,向來親如兄弟骨肉,怎麼可以如此蠻來?以後見面,這………這不是挺難為情麼?”他後來這幾順話,已是向旁邊手臂奇長的那個長老說的了。

    白世鏡指著一條漢子,厲聲道:“你騙我們上船,說是幫主呼召。假傳幫主號令,該當何罪?”那漢子嚇得渾身籟籟發抖,顫聲道:“弟子職份低微,如何敢作此犯上欺主之事?都是……都是……”他說到這裡,眼睛瞧著旁邊一個高個中年乞丐。白世鏡道:“是你全舵主吩咐的,是不是?”我順眼看去,只見那人面色白淨,眼神閃爍,便是丐幫中的全冠清了。

    只見全冠清站出身來,大聲叫道:“不錯,全某這麼做,乃是為了整個丐幫,整個大宋數千萬的黎民百姓著想。”我心中暗暗嘲諷:這全冠清倒是會搞情緒。蕭峰走上前幾步,對著他道:“全舵主,不知是何事關系如此之大,你竟要如此對待執法和傳功長老等人?”他已明白這一切的源頭邊起於這全冠清,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四大長老竟也受其蠱惑,參與其中。

    全冠清懼於蕭峰的凌厲目光,但又想在眾人中他不敢對其下手,膽色逐壯,腰桿一挺道:“在下懷疑喬峰勾結姑蘇慕容家,下毒手殺了馬副幫主。”此言一出,群丐大為震動。我注意到白世鏡聞言身軀微抖,但當時人人都在注意這全冠清,無人看到這一幕。只聽他大聲喝道:“胡說八道,喬幫主為人處事,光明磊落,怎容你這個叛幫惡賊胡亂污衊!”蕭峰也全身一震,驚道:“你說什麼?”

    全冠清道:“你一直憎惡馬副幫主,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總覺若不除去這眼中之釘,你幫主之位便不安穩。”蕭峰緩緩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和馬副幫主交情雖不甚深,言談雖不甚投機,但從來沒存過害他的念頭。皇天后土,實所共鑑。喬峰若有加害馬大元之意,教我身敗名裂,受千刀之禍,為天下好漢所笑。”這幾句話說得甚是誠懇,更帶有一副莽莽蒼蒼的英雄氣概,令人難以生疑。我心中暗嘆,不禁插口道:“不錯,在下萬二分的相信喬幫主絕非shā're:n凶手!”

    白世鏡轉頭問我道:“閣下是誰?”我道:“在下劉飛揚。想必白長老也認同喬幫主是清白的吧。”說著嘴角含笑,看著他的眼睛。白世鏡心內一驚,不由撇開眼神。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5:36
卷二 君應有語 第十五節 杏子林中(三)蕭峰
    全冠清卻道:“你以為你是誰?說誰不是凶手誰就不是凶手了麼?”我笑道:“呵呵,的確我不是官府老爺,也不是什麼武林盟主,也沒那念頭,不像有些人啊,嘴裡打著大義凜然的旗號,心裡卻做著白日夢,不知全舵主以為如何呢?”看著全冠清一臉驚懼,我接著道:“我知道你肯定想說‘喬幫主若不是心有有愧,怎麼不把那慕容復的手下,親戚抓起來’之類的話吧。”我偶然看見王語嫣旁邊一個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女,身材嬌小,鵝蛋臉,雙眼靈動,目光始終注視在蕭峰身上。我心中一動,暗道:莫非她就是阿朱。

    蕭峰緩緩道:“近來江湖上有不少高手死於自己成名絕技下,我初時也和大家一般懷疑是姑蘇慕容復,但經我月來查訪,發覺這凶手未必是慕容家所為。”他看著丐幫眾人皆露訝異之色,接著道:“月前,我經過江陰一座小橋,看見有兩人站在一條小橋上大聲爭吵……”說著就把風波惡和那挑糞百姓的事說了出來。最後問道:“大夥說如此的人是不是一條好漢子?”

    丐幫眾長老齊聲道:“不錯,是條好漢!”那白世鏡道:“可惜幫主沒問那人姓名,也好讓大夥兒知道,江南武林之中,有這麼一號人物。”蕭峰笑道:”這位朋友便是他了。“說著手指向風波惡。

    眾人齊齊驚道:“是江南風波惡!”蕭峰道:“不錯。”而風波惡卻還是那副神情,彷彿別人說的和自己毫不相干。

    蕭峰見眾人都有些意動,緩緩道:“常言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風波惡是非分明,包不同瀟灑自如,這三位姑娘也都溫文良善。這些人不是慕容公子的下屬,便是他的戚友。眾位兄弟請平心靜氣的想一想:慕容公子相交相處的都是這麼一干人,他自己能是大奸大惡、卑鄙無恥之徒麼?我丐幫開幫數百年,在江湖上受人尊崇,並非恃了人多勢眾、武功高強,乃是由於行俠仗義、主持公道之故。馬二哥之事,不必急在一時。我們須當詳加訪查,查明是慕容復,自當抓了他來為馬副幫主報仇雪恨,如查明不是他,終須捉到趙凶為止。倘若單憑胡亂猜測,竟殺錯了好人,真兇卻逍遙自在,暗中偷笑丐幫胡塗無能,咱們不但對不起被錯殺了的冤枉之人。對不起馬副幫主,也敗壞了我丐幫響噹噹的名頭。眾兄弟走到江湖之上,給人譏笑嘲罵,滋味好得很嗎?”

    丐幫群雄聽了,盡皆動容,好些人聽了,出聲附和。白世鏡旁的傳功項長老一直沒出聲,這時伸手摸著頷下稀稀落落的鬍子,說道:“這話有理。當年我錯殺了一個無辜好人,至今耿耿,唔,至今耿耿!”我心中暗讚:蕭峰不愧是蕭峰,那一番話說得條理分明,更是大義凜然,以他的人才武功丐幫怎能不旺?可偏偏這班人強分胡漢,弄地蕭峰最好自裁於雁門關。我既然來到這個世界,就絕不能讓這個悲劇上演。當然現在還是不出聲的好,胡亂插手萬一破壞了他和阿朱的姻緣就是大大的罪過了。

    那紅臉長老大聲道:“幫主,咱們所以叛你,皆因誤信人言,只道你與馬副幫主不和,暗裡勾結姑蘇慕容氏下手害他。種種小事湊在一起,竟不由得人不信。現下一想,咱們實在太過胡塗。白長老,你請法刀來,依照幫規,咱們自行了斷便是。”

    那白世鏡卻是臉如寒霜,沉聲道:“執法弟子,請本幫法刀。”他身後九名弟子齊聲應道:“是!”每人從背後布袋中取出一個黃布包袱,打開包袱,取出一柄短刀。九柄精光燦然的短刀並列在一起,一樣的長短大小,火光照耀之下,刀刃上閃出藍森森的光采。一名執法弟子捧過一段樹木,九人同時將九柄短刀插入了木中,隨手而入,足見九刀鋒銳異常。九人齊聲叫道:“法刀齊集,驗明無誤。”

    白世鏡嘆了口氣,說道:“奚陳吳四長老誤信人言,圖謀叛亂,危害本幫大業,罪當一刀處死。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造遙惑眾,鼓動內亂,罪當九刀處死。參與叛亂的各舵弟子,各領罪責,日後詳加查究,分別處罰。”

    紅臉長老大踏步上前,對蕭峰躬身說道:“幫主,吳長風對你不起,自行了斷。盼你知我胡塗,我死之後,你原諒了吳長風。”說著走到法刀之前,大聲道:“吳長風自行了斷,執法弟子鬆綁。”一名執法弟子道:“是!”上前要去解他的綁縛,蕭峰喝道:“且慢!”

    紅臉長老也就是吳長風登時臉如死灰,低聲道:“幫主,我罪孽太大,你不許我自行了斷?”我看到這裡竟是激動莫名,我知道蕭峰將要替他們四大長老贖罪,自傷己身。

    果然蕭峰走到吳長風前,說道:“十五年前,契丹國入侵雁門關,宋長老得知訊息,三日不,四晚不睡,星夜趕回,報知緊急軍情,途中連斃九匹好馬,他也累得身受內傷,口吐異血。終於我大宋守軍有備,契丹胡騎不逞而退。這是有功於國的大事,江湖上英雄雖然不知內中詳情,咱們丐幫卻是知道的。執法長老,吳長老功勞甚大,盼你體察,許他將功贖罪。”

    白世鏡道:“幫主代吳長老求情,所說本也有理。但本幫幫規有云:‘叛幫大罪,決不可赦赦,縱有大功,亦不能贖。以免自恃有功者驕橫生事,危及本幫百代基業。’幫主,你的求情於幫規不合,咱們不能壞了歷代幫主傳下來的規矩。”

    吳長老慘然一笑,走上兩步,說道:“執法長老的話半點也不錯。咱們既然身居長老之位,哪一個不是有過不少汗馬功勞?倘若人人追論舊功,那麼什麼罪行都可犯了。幫主,請你見憐,許我自行了斷。”只聽得喀喀兩聲響,縛在他手腕上的牛筋已被崩斷。他雙手一脫束縛,伸手便去抓面前的法刀,用以自行了斷。不料一股柔和的內勁逼將過來,他手指和法刀相距尺許,便伸不過去,正是蕭峰不令他取刀。吳長風面容變色,嘴裡喃喃道:“幫主,你……”蕭峰一伸手,將左首條一柄法刀拔起。吳長風道:“罷了,罷了,我起過殺害你的念頭,原是罪有應得,你下手罷!”眼前刀光一閃,噗的一聲輕響,只見蕭峰將法刀戳入了他自己左肩。

    群丐“啊”的一聲大叫,不約而同的都站起身來。段譽驚道:“大哥,你!”連王語嫣這局外之人,也是為這變故嚇得花容變色,脫口叫道:“喬幫主,你不要……”我雖已知道這一幕,但親眼目睹那種震撼還是深入心裡。那短刀長約三寸,按現代來說近一分米,雖然插的不是要害部位,可那感受也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獨孤問道:“大哥,他為什麼自己插自己一刀?”我道:“獨孤,你要記住,也許天下有許多人自稱是英雄,但他才是天下當真無愧的大英雄大豪傑!”我這話故意說得較大聲,許多人都望了過來,丐幫中人更是對我報以微笑。

    就這樣蕭峰一一數說四大長老的功績,之後再帶其受刀,只感動得四大長老雙眼帶淚,丐幫眾人敬佩不已。連包不同臉上也是一片敬慕的神色,阿朱更是雙眼放光,如仰天神。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5:36
卷二 君應有語 第十六節 杏子林中(四)疑問
    蕭峰赦免了四大長老的罪責,人人都是如釋重負,這時眾人的眼光都望向全冠清,心想他是煽動這次叛亂的罪魁禍首,不知蕭峰會如何對他。我心中暗想:這全冠清機關算盡,不就想做那丐幫幫主,也不想自己是什麼料,蕭峰你可千萬不要放過了他。

    蕭峰走到全冠清身前,說道:“全舵主,你有什麼話說?”全冠清道:“我所以反你,是為了大宋的江山,為了丐幫百代的基業,可惜跟我說了你身世真相之人,畏事怕死,不敢現身。你將我一刀殺死便是。”蕭峰沉吟片刻,道:“我身世中有何不對之處,你儘管說來。”全冠清搖頭道:“我這時空口說白話,誰也不信,你還是將我殺了的好。”蕭峰滿腹疑雲,大聲道:“大丈夫有話便說,何必吞吞吐吐,想說卻又不說?全冠清,是好漢子,死都不怕,說話卻又有什麼顧忌了?”全冠清冷笑道:“不錯,死都不怕,天下還有什麼事可怕?姓喬的,痛痛快快,一刀將下殺了。免得我活在世上,眼看大九丐幫落入胡人手中,我大宋的錦繡江山,更將淪亡於夷狄。”我心中大異,以全冠清的性格,怎會說出如此大義凜然的話,話可以隨口說,但那股不畏死的神情卻不是裝出來的。

    蕭峰怒道:“我大好丐幫如何會落入胡人手中?你明明白白說來。”全冠清道:“我這時說了,眾兄弟誰也不信,還道我全冠清貪生怕死,亂嚼舌根。我早已拚著一死,何必死後再落罵名。”白世鏡大聲道:“幫主,這人詭計多端,信口胡說一頓,只盼你也饒了他的性命,執法弟子,取法刀行刑。”一名執法弟子應道:“是。”說罷邁步上前,剃過一把短刀。

    也就這時,馬蹄聲響,北方有馬匹急奔而來,跟著傳來一兩聲口哨。群丐中有人發哨相應,那乘馬越奔越快,漸漸馳近,吳長風喃喃的道:“有什麼緊急變故?”那乘馬尚未奔到,忽然東首也有一乘馬奔來,只是相距尚遠,蹄聲隱隱,一時還分不清馳向何方。我喃喃道:“終究還是來了。”獨孤離我甚近,好奇地道:“大哥,什麼來了,你知道是誰來了麼?”我笑道:“也許是從遠方來參加這個大會的人吧,我還以為這麼久了,他們不會來了呢。”

    片刻之間,北方來的那乘馬已奔到了林外,一人翻身下馬,快步奔向林中。他除去外面華麗衣飾,走到一個中年乞丐前,恭恭敬敬地的呈上一個小小包裹,說道:“緊急軍事……”整個人是氣喘噓噓,突然之間,他乘來的那匹馬一聲悲嘶,摔倒在地,竟是脫力而死。丐幫眾人知道事比尋常,那接包裹之人,來到蕭峰面前,呈上包裹,說道:“西夏緊急軍情。信使是跟隨易大彪兄弟前赴西夏的。”

    蕭峰接過包裹,打了開來,見裡面裹著一枚蠟丸。他捏碎蠟丸,取出一個紙團,正要展開來看。這時,東首那乘馬也已入林,馬上一人叫道:“喬峰,蠟丸傳書,這是軍情大事,你不能看。”

    眾人大驚,那人翻身下馬,只見只見他白須飄動,穿著一身補釘纍纍的鶉衣,是個年紀極高的老丐。傳功、執法兩長老一齊站起身來,說道:“徐長老,何事大駕光臨?”眾丐皆是聞言聳然動容。我心道:哎,一個倚老賣老的傢伙,你可知道丐幫可說就是毀在你的手上了。

    蕭峰左手一緊,上前躬身躬身施禮,道:“徐長老安好!”跟著攤開手掌,將紙團送到徐長老面前。

    徐長老說道:“得罪!”從蕭峰手掌中取過紙團,握在左手之中,隨即目光向群丐團團掃去,說道:“馬大元馬兄弟的遺孀馬夫人即將到來,向諸位有所陳說,大夥兒請待她片刻如何?”聲音倒是洪亮地很,群丐都眼望蕭峰,瞧他有何話說。

    蕭峰滿腹疑團,說道:“假若此事關連重大,大夥兒等候便是。”徐長老道:“此事關連重大。”說了這六字,再也不說什麼,這才向蕭峰補行參見幫主之禮,便即坐在一旁。而全冠清之事也放在一旁,我心中暗嘆:哎,給這小子逃過去了。

    此時丐幫中人皆知事不尋常,卻無人敢大聲說話,全場寂靜。段譽對王語嫣低聲道:“王姑娘,丐幫中的事情真多。咱們且避了開去呢,還是在旁瞧瞧熱鬧?”王語嫣皺眉道:“咱們是外人,本不該參預旁人的機密大事,不過……不過……他們所爭的事情跟我表哥有關,我想聽聽。”我走向前,向段譽道:“段公子,可到個無量劍派下的無量玉洞?”段譽大驚,道:“正是,劉公子如何得知?”我笑道:“那必也見過那蒲團了吧?”段譽吶吶地道:“那,那是你留下的?”我微笑點點頭。王語嫣等人都不明白我們說的是什麼,一臉納悶。

    包不同不冷不熱地道:“剛才劉公子替我家公子說話,但卻頗瞧不起我家公子,卻對丐幫喬峰推崇倍至,可是見此丐幫人多勢盛,心中害怕麼?”我雖對包不同最後死在慕容復手上有些惋惜,但對他卻沒半分好感,道:“包不同,就你這個性格,到處頂撞他人,你以為對你家公子大事有所幫助麼?”包不同等人再次大吃一驚,風波惡指著我道:“劉公子所說何意?”我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慕容家的事,我懶地管,但包不同你以後最好少在我面前‘非也,非也’,否則,哼……”我那一聲‘哼’以內力逼出,直送包不同耳內,直震得他如遭雷擊,不禁全身顫抖。王語嫣自然知道慕容復所圖之事,也是一臉關色,但我對她實在沒什麼好感,若不是她長得實在像楚依依,我都懶得看她。

    此時,場中已多了二人,我望去見是一個身材矮小的老翁,還有一個身材高大的老嫗,我知是譚公,譚婆到了。

    見譚婆替蕭峰上了創傷藥,我又回頭對段譽道:“喬幫主真是天下一等一的英豪!”段譽笑道:“是啊,我能與他結拜為兄弟實是三生有幸。”忽見王語嫣臉色不善,倏地住了口,心中大叫:糟了,我如此在她面前推崇大哥,豈不是變相說慕容公子不如大哥麼,她定要大大生氣了。我見他臉澀忽變,雙眼又描向王語嫣,心中明白他的念頭,只感好笑。我拉過獨孤,道:“這是我義弟獨孤,獨孤,這是大理段譽段公子。”獨孤上前,和段譽相互見過。段譽忽道:“請教劉公子,怎知在下姓段,又怎知我去過無量玉洞?”

    我一聽,心中暗叫:糟,一時徒趁口頭之快,說漏嘴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5:36
卷二 君應有語 第十七節 彈指神通
    我眉頭一緊,良久才說道:“實不相瞞,在下幼年偶遇一奇人得授《六爻神數》,當時在無量玉洞心血來潮,掐指一算,才得知自己並不是那物的真命之主,又見南方青龍星動,知日後必有南方大福大貴之人得之,在下不敢違逆天意……”我一通胡說八道,把段譽蒙得半信半疑。他也是自幼熟讀易理,知道《周易》中便有“參同契”,但他還是道:“在下知道,周易之學博大精深,但你又怎麼能算到我的姓名?”我笑道:“南方大貴之人,非段姓莫屬,在下又聽說大理段家有一子名譽,年齡相貌和公子一般無二,是以剛才大膽一猜。”段譽聽了雖還有些疑問,我撇開這話題道:“剛才聽段公子說和喬幫主結拜為兄弟,可是真的?”

    段譽望向王語嫣一眼,低聲道:“正是,只是當時並不知大哥的身份,承蒙大哥看得起了。”我道:“段公子何必妄自菲薄,喬幫主是豪氣干雲,但你也算青年俊傑,更是天南段氏一脈,你不以自己身份顯耀於人前那是你謙遜,但你可不能丟了你段家的名頭。請恕在下交淺言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話是不錯,但一個男人如失了自己的風骨,那就得不償失了。”段譽一時呆住,低頭不語。我心想:會不會話說得重了?

    這時場中又多了幾人,一個全身縞素的少婦,雖然她始終低頭瞧不清的面貌,但我知道她就是康敏了。她左首丈外是一個滿臉紅光,童顏鶴髮的老者,身後五個差不多相貌的青年,那是單正和他五個兒子。還有個牽著毛驢,神情古怪的人,只聽他怪叫道:“喬幫主,貴幫之事,我父子原是不敢幹預,但我兒子說:“君子愛人以德。”他就是自稱“趙錢孫李,周吳鄭王”的趙錢孫了。

    單正身後一人大罵道:“***,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原來,之前單正每說一句,這趙錢孫便學一句,而單正若不是顧忌此時在丐幫眾人前,早就動手了。於是他叫兒子帶為說話,意思是要學便是學他兒子了。不想,這趙錢孫真是十足的潑皮無賴,還是照般單正兒子的話,只是把其中的“我爹爹”改成了“我兒子”,這不是擺明討單正的便宜麼。我暗暗皺眉,我最討厭這種插科打諢,無理取鬧的人,這正主兒康敏還涼在那一言不發,他卻在這廢話連篇。我沖趙錢孫說道:“現在是丐幫大會中,這位朋友可以先讓主人家解決了正經事如何?”

    單正父子對我面現激色,趙錢孫卻道:“你是誰,丐幫中人都不說話了,幾時輪到你出聲。”他見我衣著不似丐幫中人,是以以為我是別的幫派的後輩小子。我不理他,對那徐長老道:“小子見過徐長老,小子素來仰慕丐幫仁俠豪義,尤其在喬峰喬幫主領導下更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大幫,怎麼卻容這種人在此胡言亂語,視丐幫群雄如無物?”徐長老老臉微紅,吶吶道:“這,這……”

    趙錢孫卻怒道:“你小子,說什麼‘胡言亂語’,你家長輩就是這樣教你這樣目無尊長麼?”我冷冷道:“尊老愛幼,在下素來是懂的,但也要看對誰了,對那些為老不尊的,哼……”我用眼角輕輕撇過他,一臉的蔑視。果然,他怒道:“就讓我好好教訓下你這目中無人的小子。”一個縱身,來到我跟著,一掌向我臉上摑來。

    我輕輕一笑,右手中指一彈,一縷真氣激射而出。趙錢孫躲避不及,腹小“商曲穴”被擊中,整個人飛出丈外,在也爬不起來。這是我在俠客島時無意中創造的功夫。一日,我走在島上的沙灘上,無意中踩到一個貝殼,我隨腳踢飛,貝殼直落十數丈外的海中。我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黃藥師的絕技彈指神通。回想起在被送往玄冥島的船上時,我為了逼出體內玄冥寒氣,玄冥寒氣被我北溟真氣真氣引導,經過手指激射而出,所發出的真氣還無意中殺了玄冥島的一個弟子。只是後來發生太多的事,一時沒有想起。於是,我按當日的行氣法門,經過不斷摸索終於創出了這彈指神通指法。因五指真氣過於發散,我嫌沒什麼威力,又把真氣聚於最靈活的中指。我在島中也不斷練習準頭,先是撿些石子練習,我離島時那些葫蘆便是我用彈指神通彈下來的。後來功力日增,指力愈強,一指彈出真氣已能擊穿丈把遠的一人合抱粗的大樹,若用小石子,威力更是驚人。

    我對趙錢孫已是手下留情了,只用了五成功力。那“商曲穴”是足少陰心經與衝脈之會,被擊中者多是氣血不暢,周身無力。眾人之前見趙錢孫胡言亂語,本就頗有微詞,只是礙於身份不便阻止。後見他和我一言不合,怒而對我下手也是暗中不滿,但不想他衝到我面前不到兩尺時,竟“啊”的一聲倒飛出去,整個人爬地不起。功力高明如蕭峰者,因被趙錢孫擋住視線,只隱約聽到一聲“哧”地聲音發出。這時有不少人開始暗中打量我起來。而單正父子等人正是心裡大樂。

    段譽聽了我剛才的話,本有所思,但見了王語嫣低頭苦思,腦門一熱,問道:“王姑娘,你可知劉公子所用武功麼?”王語嫣道:“看他的指法似河北陸家的無影指,但又帶有幾分魯南方家的驚鶴指。”我心中暗笑:武功一道,真的是看了些書就能看出個所以然麼。

    譚婆緊張地上前查看趙錢孫的傷勢,想推宮過血,卻是忙了辦天,不起作用,只氣的譚公一張老臉快成紫色了。蕭峰見狀,上前扶去趙錢孫,一掌貼在他的小腹上,緩緩度上內力,沒多久趙錢孫才“啊”的一聲爬了起來,卻是神情古怪之至,不知是怒還是羞了。蕭峰朝我道:“劉公子好功夫,好內力。”我抱拳回道:“哪裡,在喬幫主前現醜了。”

    一場小風波後,徐長老咳嗽一聲,說道:“泰山單兄父子,太行山譚氏夫婦,還有這位兄台,今日惠然駕臨,敝幫全幫上下均感光寵。馬夫人,你來從頭說起罷。”他眼中掃過我和獨孤時,稍頓了下,但終究沒有報我的名號。一來不知我和獨孤的來歷,二來我剛傷了趙錢孫,總要給趙錢孫一點面子。至於,段譽他當做是慕容家一夥了,更是不會提起。

    我心中暗道:康敏啊,康敏,看我如何拆穿你的嘴臉。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5:36
卷二 君應有語 第十八節 胡漢之間(一)
    那康敏原是一直背向眾人,站在徐長老身旁,聽得徐長老的說話,這才緩緩回過身來。我雙眼緊緊盯著這天龍第一毒婦,只見她面容清秀,臉色蒼白,眼角眉梢皆帶有一絲悲楚。我心中暗道:嘿嘿,果然會裝。只聽她低聲說道:“先夫不幸身故,小女子只有自怨命苦,更悲先夫並未遺下一男半女,接續馬氏香菸……”語音清脆,聽來倒是動聽。她話中夾帶嗚咽,微微啜泣。林中眾人皆覺心酸難過。

    只聽她接道:“小女子殮葬先夫之後,檢點遺物,在他收藏拳經之處,見到一封用火漆密密封固的書信。封皮上寫道:“余若壽終正寢,此信立即焚化,拆視者即為毀余遺體,令余九泉不安。余若死於非命,此信立即交本幫諸長老會同拆閱,事關重大,不得有誤。’”

    康敏說到這裡,杏林中一片肅靜,當真是一針落地也能聽見。她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我見先夫寫得鄭重,知道事關重大,當即便要去求見幫主,呈這遺書,幸好幫主率同諸位長老,到江南為先夫報仇來了,虧得如此,這才沒能見到此信。”接著又是一頓,眾人聽她語氣有異,既說“幸好”,又說“虧得”,都不自禁向蕭峰瞧去。我心中也不得不服:這康敏的單演技一流,口才更是一流,這一停一頓間,大顯學問。她若到了現代絕對是個頂極**。

    蕭峰卻是坦然面對眾人的目光,無一絲異樣。

    康敏又接著道:“我知此信涉及幫中大事,幫主和諸長老既然不在洛陽,我生怕耽誤時機,當即赴鄭州求見徐長老,呈上書信,請他老人家作主。以後的事情,請徐長老告知各位。”

    眾人又望向徐長老,只見他咳嗽幾聲,慢慢從背上解下一個麻布包袱,打開包袱,取出一隻油布招文袋,再從招文袋中抽出一封信來,說道:“這封便是馬大元的遺書。大元的曾祖、祖父、父親,數代都是丐幫中人,不是長老,便是八袋弟子。我眼見大元自幼長大,他的筆跡我是認得很清楚的。這信封上的字,確是大元所寫。馬夫人將信交到我手中之時,信上的火漆仍然封固完好,無人動過。我也擔心誤了大事,不等會同諸位長老,便即拆來看了。拆信之時,太行山鐵面判官單兄也正在座,可作明證。”

    單正上前接道:“不錯,其時在下正在鄭州徐老府上作客,親眼見到他拆閱這封書信。”

    徐長老掀開信封封皮,抽了一張紙箋出來,說道:“我一看這張信箋,見信上字跡筆致遒勁,並不是大元所寫,微感驚奇,見上款寫的是‘劍髯吾兄’四字,更是奇怪。眾位都知道,‘劍髯’兩字,是本幫前任汪幫主的別號,若不是跟他交厚相好之人,不會如此稱呼,

    而汪幫主逝世已久,怎麼有人寫信與他?我不看箋上所寫何字,先看信尾署名之人,一看之下,更是詫異。當時我不禁‘咦’的一聲,說道:‘原來是他!’單兄好奇心起,探頭過來一看,也奇道:‘咦!原來是他!’”單正點了點頭。

    接著徐長老又請譚公譚婆鑑定了信中筆後跡內容的真假,得到確定卻始終不說寫信人是誰。只聽他嘆道:“老朽多活了幾年,做事萬求仔細,何況此事牽涉本幫興衰氣運,有關一位英雄豪傑的聲名性命,如何可以冒昧從事?”此時眾人都已明白他所說的“英雄豪傑”必是蕭峰無疑了,紛紛望向他。

    徐長老又道:“譚婆曾說道,她有一位師兄,於信中所言之事乃是親身經歷,如請他親口述說,最是明白不過,她這位師兄,便是趙錢孫先生了。這位先生的脾氣和別人略有不同,等閒請他不到。總算譚婆的面子極大,片箋飛去,這位先生便應召而到……”

    譚公突然滿面怒色,向譚婆道:“怎麼?是你去叫他來的麼?怎地事先不跟我說,瞞著我偷偷摸摸?”譚婆怒道:“什麼瞞著你偷偷摸摸?我寫了信,要徐長老遣人送去,乃是光明正大之事。就是你愛喝乾醋,我怕你嘮叨哆唆,寧可不跟你說。”譚公道:“背夫行事,

    不守婦道,那就不該!”譚婆一時怒極,出手便是一掌,拍的一聲,打了丈夫一個耳光。

    而譚公面對妻子這一掌打來,既不招架,亦不閃避,一動也不動

    的挨了她一掌,跟著從懷中又取出一保小盒,伸手沾些油膏,塗在臉上,登時消腫退青。一個打得快,一個治得快,這麼一來,兩人心頭怒火一齊消了。旁人瞧著,無不好笑。

    趙錢孫見了,長嘆一聲,口中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徐長老問道:“趙錢孫先生,請你當眾說一句,這信中所寫之事,是否不假。”

    而趙錢孫恍若未聞,嘴裡一個勁地喃喃自語,一臉的悔色。眾人都是哭笑不得,丐幫面臨大事待決,他卻如此顛三倒四,徐長老請他

    千里迢迢的前來印證一件大事,眼見此人痴痴迷迷,正經事卻回不上一句話來。

    徐長老無法可施,向譚婆道:“譚夫人,還是你叫他說。”譚婆上前輕搖趙錢孫手臂,輕聲道:“師兄,說一說信中所提到的那一戰吧。”趙錢孫回過神來,顫聲道:“雁門關外,亂石谷前……我……我……”驀地裡臉色大變,一轉身,向西南角上無人之處拔足飛奔,身法迅捷已極。我心中感嘆:那雁門關一戰,蕭遠山該是何等神勇,竟把這趙錢孫嚇成這樣。

    眼見他便要沒入杏子林中,再也追他不上,眾人齊聲大叫:“喂!別走,別走,快回來,快回來。”趙錢孫那裡理會,只有奔得更加快了。這時趙錢孫跑的方向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道:“趙施主,三十年來,別來無恙否?”趙錢孫聞言倏地停下腳步,說道:“是,是你,智光大師。”

    我突然插口道:“請問那信中所說的到底是什麼事?聽徐長老之言,似乎關係到喬幫主的名聲,在下不明白以喬幫主的氣概為人,難道還有什麼不可見人之事麼?”眾人聞言大驚,紛紛向我望來,這話他們憋在心裡許久,但無一人敢如我這般毫無顧忌的說出來。

    徐長老臉上閃過奇異的表情,吶吶道:“這位少俠,只因此事實在關係重大,老朽等人不得不慎重斟酌這前後干係。

    這時一個方面大耳,形貌慈和的老僧和趙錢孫一起走了進來,那老僧必是趙錢孫口中的智光大師了。只聽他說道:“冤家宜解不宜結,何必舊事重提?依老衲之見,將此信毀去,泯滅痕跡,也就是了。”徐長老道:“本幫副幫主慘死,若不追究,馬副幫主固然沉冤不雪,敝幫更有土崩瓦解之危。”智光大師點頭道:“那也說得是,那也說得是。”

    智光大師雙眼掃過蕭峰,緩緩說道:“那是三十年前,中原豪傑接到訊息,說契丹國有大批武士要來偷襲少林寺,想將寺中秘藏數百年的武功圖譜,一舉奪去。”接著他就把當年雁門關一役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只聽得眾人血脈沸騰,也是慄慄危懼。
li60830 發表於 2019-5-7 15:36
卷二 君應有語 第十九節 胡漢之間(二)
    當智光說到把那契丹孩子交給少室山下的一對農夫收養時,蕭峰忍不住顫聲問道:“智光大師,那……那少室山下的農人,他,他,他姓什麼?”

    智光道:“你既已猜到,我也不必隱瞞。那農人姓喬,名字叫作三槐。”

    蕭峰大吼一聲,叫道:“不,不!你胡說八道,捏造這麼一篇鬼話來誣陷我。我是堂堂漢人,如何是契丹胡虜?我……我……三槐公是我親生的爹爹,你再瞎說……”突然間雙臂一分,搶到智光身前,左手一把抓住了他胸口。單正和徐長老同時叫道:“不可。”上前搶人。單正身後的三個兒子更是齊齊撲上,卻被蕭峰一手一個,遠遠抓住擲出,最後一個被摔在地上,被蕭峰一腳踩住。

    這幾下兔起狐落,也就瞬間完成,眾人又一次驚於蕭峰的絕世武功。我也暗嘆:這幾下我勉強也能做到,但絕不如蕭峰般瀟灑自如,他靠的不是雄厚的內力,而是對武學先天的運用掌握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單正叫道:“喬幫主,有話好說,千萬不可動蠻。我單家與你無冤無仇,請你放了我孩兒。”單正號稱鐵面判官,在江湖上也是大大有名,說到這樣的話,等如是向蕭峰苦苦哀求了。徐長老也道:“喬幫主,智光大師江湖上人人敬仰,你不得傷害他性命。”

    蕭峰熱血上湧,大聲道:“不錯,我喬峰和你單家無冤無仇,智光大師的為人,我也素所敬仰。你們……你們……要除去我幫主之位,那也罷了,我拱手讓人便是,何以編造了這番言離出來,誣衊於我?我……我喬某到底做了什麼壞事,你們如此苦苦逼我?”這幾句話已是聲音嘶啞,夾含著一股悲憤莫名的愁苦。

    但聽得智光大師身上的骨骼格格輕響,均知他性命已在呼吸之間,生死之差,只繫於蕭峰的一念。除此之外,便是風拂樹梢,蟲鳴草際,人人呼吸喘息,誰都不敢作聲。

    過得良久,趙錢孫突然嘿嘿冷笑,說道:“可笑啊可笑!漢人未必高人一等,契丹人也未必便豬狗不如!明明是契丹,卻硬要冒充漢人,那有什麼滋味?連自己的親生父母也不肯認,枉自稱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我心中暗道:這趙錢孫廢話多多,就這句話頗顯氣概。對他稍有好感。

    我突然大聲哈哈大笑,眾人齊往我望來。有幾人暗暗猜測我的來歷,怎麼往往行事出人意表。我說道:“好笑啊,好笑啊!”

    徐長老怒道:“閣下何出此言,此時智光大師和單兄愛子命懸一線,喬幫主的身份來歷,更是關係中原武林的氣運和我丐幫的生死存亡!有何可笑之處?”

    我說道:“徐長老,還有在場的各路豪傑,恕小子多嘴問一句,丐幫在喬幫主手上聲勢如何?”

    徐長老道:“喬幫主為人慷慨豪俠,待人仁義,我丐幫在他帶領下行俠仗義,造福於民,這些年來博得江湖同道齊聲讚賞。”

    我點點頭,接道:“據在下所知,這些年喬幫主帶領丐幫數度破壞了契丹西夏對大宋的圖謀,更殺了契丹數個了得的人物。不管喬幫主是漢人也罷,契丹人也罷,他若歇下丐幫幫主的身份,我看最高興的應該是那些圖謀我大宋的契丹和西夏人吧,不知徐長老和各位英雄以為然否?”眾人聞言,心中暗暗思索,皆覺此話倒是不假。

    蕭峰將智光大師緩緩放下,右足足尖一挑,將單正兒子龐大的身軀輕輕踢了出去,拍的一聲,落在地下。那是單正的第三子,他一彈便即站起,卻並未絲毫受傷。

    這時智光大師嘆道:“這件事原可永不提起,卻不知何人去抖了出來?這於丐幫與喬幫主自身,都不見得有什麼好處。”說著長長嘆了口氣,臉上大有悲憫之色。

    徐長老道:“不錯,這幾年來幫主行事光明磊落,決無絲毫通遼叛宋、助契丹而厭漢人的事情。但馬副幫主突遭橫死,馬夫人才尋到了這份遺令。喬幫主,你不妨自己看一看吧。”

    智光忽道:“先讓我看看,是否真是原信。”說著接過徐長老手中信簽。看了一遍,說道:“不錯,果然是帶頭大哥的手跡。”說著左手手指微一用勁,將信尾名撕了下來,放入口中舌頭一卷,已吞入肚中。

    眾人都沒想到智光竟行次伎倆,蕭峰離他本有一丈遠,再加智光看信時故意靠近火堆,距離又遠了些,他一聲怒吼,左掌拍出,凌空拍中了智光大師的穴道,右手立時將信搶過,但終於慢了一步,信尾的署名已被他吞入了咽喉。蕭峰又是一掌,拍開了他穴道,怒道:“你……你幹什麼?”

    智光微微一笑,說道:“喬幫主,你既知道了自己身世,想來定要報你殺父之仇。汪幫主已然逝世,那不用說了。這位帶頭大哥的姓名,老衲卻不願讓你知道。老衲當年曾參預伏擊令尊令堂,一切罪孽,老衲甘願一身承擔,要殺要剮,你儘管下手便是。”

    蕭峰見他垂眉低目,容色慈悲莊嚴,心下雖是悲憤,卻也不由得肅然起敬,說道:“是真是假,此刻我尚未明白。便要殺你,也不忙在一時。”說著向趙錢孫橫了一眼。

    趙錢孫聳了聳肩頭,似乎漫不在乎,說道:“不錯,我也在內,這帳要算我一份,你幾時歡喜,隨時動手便了。”譚公大聲道:“喬幫主,凡事三思,可不要胡亂行事才好。若是惹起了胡漢之爭,中原

    豪傑人人與你為敵。”趙錢孫雖是他的情敵,他這時卻出口相助。

    蕭峰冷笑不語,也依著火光,低頭看起信來。我見他臉色陰沉不定,不久竟留下兩行淚來。誰也想不到如此昂藏七尺英雄氣概的蕭峰竟會落淚,皆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我心中酸楚,不禁又道:“這明顯是個陰謀,本來喬幫主幫主做得好好的,可就是有人不願他做這個幫主之位,為的就是讓丐幫從此勢衰,如能讓中原江湖因此而內鬨就更逐了那幕後之人的意了。”

    群丐聽了智光、徐長老等人的言語,心情也十分混亂。有些人先前已然聽說他是契丹後裔,便始終將信將疑,旁的人則是此刻方知。眼見證據確鑿,連蕭峰自己似乎也已信了。此時宋遼之間雖自澶州之盟後少有交戰,但小規模的磨擦不斷,宋遼之間仇恨糾結極深。丐幫數十年來,破壞了無數遼國對宋的圖謀,更有無數弟子死與遼人之手,的確讓一個契丹人做丐幫幫主,真是不可思議之事。可聽了我的話,眾人也覺言之有理。一時林中人各自想著,杏子林中一片寂靜,只聞篝火噼啪的燃燒聲。

    突然之間,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響了起來:“各位伯伯叔叔,先夫不幸亡故,到底是何人下的毒手,此時自是難加斷言。但想先夫平生誠穩篤實,拙於言詞,江湖上並無仇家,妾身實在想不出,為何有人要取他性命。然而常言道得好:‘慢藏誨盜’,是不是因為先夫手

    中握有什麼重要物事,別人想得之而甘心?別人是不是怕他洩漏機密,壞了大事,因而要殺他滅口?”說這話的,不是康敏還有誰?

    我心道:好啊,康敏,你還是忍不住站出來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li60830

LV:15 VIP榮譽國民

追蹤
  • 6772

    主題

  • 242709

    回文

  • 70

    粉絲

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