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言情】閃婚老公別霸道 作者:圖咖咖 (已完成)

 
li60830 2019-5-11 15:31:1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2 32734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6:12
130 飛簷走壁
    葉於琛穩穩接過那把鋒利無匹地小刀,將之握在手中,眉頭紋絲不動,“你確定要我這麼做嗎?”

    “葉首長,我不像你,家大業大,有祖業,手下那麼多弟兄都等著我養,好幾億的貨,你們說扣就扣,眼看就要銷毀,我不下一帖猛藥,怎麼對得起你的厚愛?”黎笑之冷冷開口。

    “那也行。”

    葉於琛舉起小刀,眼看就要往自己臉上划去。

    何清歡尖叫一聲,死死抓住他的手,“於琛,你不能這樣!於”

    黎笑之冷眼看著一切,臉上的笑容越發得意了起來。

    誰知葉於琛竟是任由何清歡的力道奪過自己手中的刀,然後勾了勾唇,“不假裝配合你一下,你怎麼會甘心呢?”

    “要我做出決定,也不是不可以,”他掃了黎笑之一眼,“只不過,我也有一帖猛藥,不如我們交換著欣賞欣賞?址”

    他也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之後,按下免提鍵。

    隱隱有風聲從聽筒裡傳來,過了半晌,才聽得一個蒼老的女聲驚慌失措的話語,“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黎笑之臉色大變,僵硬地直起身體,“媽——”

    “我覺得雲麓山的纜車坐坐還不錯,請伯母上去看看夜景,也是好的。”

    葉於琛看著他,“女人你不在意,孩子更是草芥,那麼你的老母,總歸是在你心裡,有那麼一點點位置的吧?”

    “葉於琛,你白我黑,你跟我玩這套?你有本事就扔扔看,看幫你做事的那幾個兵,會不會被追究責任?!”

    不待葉於琛回話,電~話那邊已經傳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不好意思,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不是兵。”

    “徐坤?!”黎笑之大叫了一聲,“你想怎麼樣?”

    回答他的只有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

    “蛇打七寸,”葉於琛收好手機,冷冷一笑,“黎笑之,這個道理,還是我教給你的,你忘記了嗎?”

    看著對方一言不發,他直接轉身,擁住何清歡,“十分鐘之內,要是我們在門口等不到完好無損的nicole,或者,我沒有辦法打通電~話通知他們放人,那麼對不起,只能請伯母長眠雲麓山上的亂石堆裡了。”

    聲音裡似淬了冰,來自極地的寒冰。

    黎笑之氣得將麻將掃落在地,發出稀里嘩啦的聲音。

    力道大,動作又十分野蠻。

    然後他瘋狂地喘著粗氣,白淨的面孔扭曲得更加嚴重,盯著葉於琛的目光更加陰鷙了幾分。

    最後他終於惡狠狠地開口,幾乎是咬牙切齒般地,一字一頓地說,“算你狠!”

    “承讓了。”

    葉於琛轉身拉起何清歡,頭也不回地往賭場門外走去。

    在到達門外的同時,就有一個戴著鴨舌帽的人迎了上來,將nicole塞進何清歡手中,然後匆匆離開。

    母女倆抱頭痛哭。

    葉於琛一邊看著週遭情況,一邊護著他們上了自己那輛路虎。

    開過兩個路口之後,他才拿起手機,“我們已經出來了,你們可以端掉那個窩點了。一份餘地都不要留。我要他下輩子在牢裡過。誰都不准放他出來。”

    曾經的愛將,變成這個樣子。

    饒是葉於琛,心中也忍不住,長嘆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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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江的日子越發的不好過了。

    因為他發現葉家除了首長夫妻二人很能折騰人之外,就連二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燈。

    葉於瑾逼著他帶著自己和凌菲,一路風馳電掣地開到了秦越天的私人莊園門口。

    “於瑾,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進去了就自然知道了。”

    此刻已接近深夜,莊園裡面寂靜一片,松柏節比鱗次,像是最盡忠職守的士兵一樣,整齊地排列在道路的兩邊。

    無聲,無息。

    車子還沒停穩,葉於瑾就直接跳下車,按響了鐵藝蔓草紋大門暗處的門鈴。

    頃刻,管家僕人便站了一排出來。

    為首的人看到葉於瑾,微微吃了一驚,“葉小姐,您怎麼來了?”

    “秦越天呢?”

    管家有些為難地看著葉於瑾,“少爺他今天不在這裡。”

    葉於瑾的心口忽地劃過一絲疼痛。

    不在這裡,那是在哪裡?

    在他妻子的懷裡嗎?

    “葉小姐......”

    “你先開門。”葉於瑾冷冷吩咐。

    後者倒也不敢怠慢,立刻將門打開。

    葉於瑾這才往後走了幾步,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吩咐任江,“直接往裡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終是在莊園的正門口停了下來。

    裡面燈火通明。

    葉於瑾扶著凌菲下車,然後淡淡開口,吩咐身後的管家,“麻煩你幫我把秦越天叫回來,就說葉於瑾找他,有急事。”

    一聽是急事,且看著這個陣仗,下面的人倒也不敢再拖延,直接撥了秦越天的電~話,說明情況。

    二十分鐘之後,秦越天出現在了門口。

    許是從某個宴會出來,他身上還帶著淡淡的克魯格香檳氣息。

    葉於瑾見他到來,反而不那麼著急了,而是定定地等在原地,看著他朝自己走來。

    後者眼中的擔憂,在看到她的那一剎那,完全隱去,再也不見。

    “於瑾,找我有事?”

    他在離他們約莫一米的地方停下腳步。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麼?”她的聲音突然輕了下來。

    秦越天明顯怔住,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管家極其知趣地遞了個眼色,一干人等,包括任江在內,統統退至自閉的紫檀木門外了。

    氣氛有些凝滯。

    葉於瑾有些貪戀地看著他。

    許久不見,他似乎又清癯了一些。

    目光觸及到秦越天的衣領之處卻發現上面有一抹嫣紅的唇印。

    那樣姣好的唇形,必定.....,是屬於某個國色天香的吧。

    她酸澀地想,有些生硬地別開自己的頭,不再看他。

    “於瑾?”秦越天終於開口,打破這詭異的寂靜。

    葉於瑾回頭,冷然地望向他,“深夜來訪,叨擾了。不過事出有因,也請你不要介意。”突如其來的疏離讓秦越天有些訝然,不過還是很有風度地問,“什麼事?”

    “我哥與何清歡,他們是怎麼回事?”

    秦越天再次怔住。

    看了一眼葉於瑾身側的凌菲,他皺了皺眉,“我想這件事,還是於琛自己來說,比較合適。”

    “找不到他,所以才來找你。”

    葉於瑾說得理直氣壯。

    這樣的態度反倒讓秦越天勾了勾唇,語氣卻依舊堅決,“這涉及到個人**,恕我無可奉告。”

    “你明明知道,為什麼不說?”葉於瑾忽然怒了。

    許是他這樣的態度,讓她忽然想到了其他,總之她的一張小臉,在瞬間漲得通紅。

    “於瑾,”凌菲突然出聲,語氣裡掩藏不住的虛弱,“如果你帶我來這裡,是為了問這個,我想women還是回去吧。”

    葉於琛的事,她不想從任何的旁人口中聽到。

    她只想聽他自己親口說。

    如是這樣打聽往事,不僅僅是低看了他,更是低看了自己。

    秦越天眼中暗暗閃過一抹讚許,他看向凌菲,“對不住了,小嫂子。”

    凌菲揮了揮手,“你要是說了,才真的是對不住我。於瑾,我們走吧。”

    葉於瑾看著這樣的場面,心中無端生出惱怒來,她甩了甩凌菲的手,“凌菲,我不想你和我哥這樣誤會下去,聽聽到底怎麼回事,最起碼你今晚能睡個好覺,不是嗎?”

    “於瑾......,咳.......,”猛然的咳嗽讓凌菲有些直不起腰,她只能彎下身子,扶住身側的沙發,才沒有完全地軟下去。

    “凌菲,你怎麼樣?!”葉於瑾開始慌了。

    “沒事.......”,凌菲掙紮著抬頭,想要對她笑一笑,卻發現自己怎麼都使不出半分力氣,眼前突然一黑,就這麼直直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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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琛.....”,何清歡眼中儘是哀哀請求,“能不能留下來,我和nicole都很害怕?”

    葉於琛嘆了一口氣,將nicole輕輕放在床上,又為她蓋好被子。

    “清歡,這裡很安全,外面有很多保鏢,你不會有事的。”

    “於琛......”何清歡跟在他身後,不依不饒地往門口走去。

    “早點休息,晚安。”葉於琛為她關上房門,往樓下走去。

    可身後傳來一聲開門聲,隨即是凌亂的腳步。

    下一刻,他的腰身被何清歡從身後緊緊抱住,“於琛,能不能......,不要走......”

    葉於琛眉頭緊鎖,沒有猶豫地轉身,拉開她的手臂,“清歡,不要這樣。”

    “於琛......,你知道我心裡一直都是你,nicole只是我迫不得已......”她開始語無倫次,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砸在葉於琛的襯衫上,洇開一小灘水漬。

    “清歡,清歡.....”他搖了搖她的肩膀,試圖將她搖的清醒一些,“別這樣。你知道,我們從來都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更何況,”

    葉於琛頓了一下,繼續道,“我現在有妻子了,我對她,也是有感情的。”

    這段時間何清歡給凌菲造成了不少的困擾,他看在眼裡,卻不知道如何解釋,更無法解釋。

    “不不,”何清歡拚命搖頭,“我知道,你對她只是責任。你也是不得已才娶她的,是不是?我都聽說了,是伯母......”

    “清歡,”葉於琛猛然打斷她的話,然後放開她,往後退了一大步,看著幾近偏執的何清歡,還是道,“是感情,不是責任。我分得很清楚。”

    曾經何清歡母女,是他的責任;但是凌菲,他的小妻子,是他心之所向。

    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得多。

    何清歡的臉灰敗了下去。

    她往後退了一步,死死抓住樓梯的扶手,“我明白了。於琛,謝謝你。”

    “不客氣。她還在生病,我得去陪著她了,你先上去,一會兒nicole找不到你,會哭的。”

    葉於琛說完這句話,再也沒有多看她一眼,轉身便離開了別墅。

    看著那一抹偉岸背影,何清歡突然蹲下去,靠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階上,將頭埋在雙膝之間,嚶嚶地哭了起來。

    記憶中的葉於琛,那麼冷酷,又帶著淡淡的疏離,總是與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任誰也沒有見過,他柔情似水的樣子。

    可他在說起他的妻子,他的凌菲的時候,眼神卻又那麼柔和,但又堅定。

    像是在說他手心裡的寶一樣。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葉於琛。

    至此,何清歡終於明白,自己心裡最陰暗角落的的那唯一的,卑微的,一絲希望,終是破滅了。

    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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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於瑾冷冷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葉於琛,儘管他鬍子拉渣,她還是忍不住出口責備,“你還知道來啊?”

    “於瑾,你少說兩句,”秦越天拉住了她,示意葉於琛凌菲在客房裡。

    葉於琛淡淡道了聲謝,推開了客房的門。

    即使隔著門板,凌菲也聽出了屬於葉於琛那獨特的嗓音。

    所以在開門聲傳來的那一剎那,她幾乎是本能地閉上了眼睛,開始裝睡。

    他的腳步聲被獨有的長毛地毯湮沒,可她還是準確無語地感受到了他靠近的氣息——熟悉的淡淡薄荷味又縈繞在了她的鼻尖。

    葉於琛在床邊坐下,看著軟枕之中,呼吸清淺的那張小臉,先是抬手試探了一下她額上的溫度,發現並無異常之後,才緩緩描摹著她的眉眼,臉頰,紅唇。

    “菲兒。”他低啞著嗓音,喚了一聲。

    凌菲猛然想起許久之前,他醉酒之後的那句,菲兒你別走,心中陡然一震,隨即便被一種極其酸楚的滋味侵襲,彷彿整顆心都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地揉搓著,時重時輕,讓她埋在被單之下的手,猛然地握緊。葉於琛藉著月光,看著她微微顫抖的睫毛,如同一隻受驚的蝴蝶,小心翼翼地斂翅停靠在眼瞼之上,讓人萬分憐惜。

    他伏了伏身,溫熱的氣息如同細軟的毛筆尖,輕輕拂過她的臉頰,然後準確無誤地在她的櫻唇上印下一吻,“菲兒,再裝睡的話,我就吻到你醒來為止。”

    再裝,也裝不下去了。

    她睜開眼睛,睫毛酥酥麻麻地掃過他的臉頰。

    “肯和我說話了嗎?”他支起自己的上半身,將她困在床上,灼灼地看著她。

    而她也絲毫沒有裝睡被抓包的尷尬,反而迎視著他的目光,“葉首長陪完前妻,又來陪我,不累麼?”

    葉於琛微微不悅,“不許這樣說。”

    “難道我亂說了?”

    何清歡是什麼人,凌菲自問不知,可她眼中對葉於琛的渴望,卻是那麼地明顯,明顯到連自己這個粗線條的人都看出來了。

    “這麼不相信我,你是不是應該受到懲罰?”他作勢又要吻下來,卻被凌菲推住了胸膛。

    “對不起,我實在無法忽略我自己看到的場景。”

    單憑一句相信他,她又能支撐多久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葉太太,這種醋,吃得太沒有道理了。”

    凌菲眸光冷了下來,她用力地推開葉於琛,直接坐了起來,與他平視。

    “如果你覺得我是在吃醋的話,那我只能告訴你,你太看低了我。”

    嫁給他之前,她就知道一個中年的男人,必定是有過去的。

    為了過去式和他慪氣,從來不是她的作風。

    “我想要的是尊重,是坦誠。我是相信你的,但是我相信你的同時,你有沒有相信我?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就有那麼困難嗎?還是怕我嘴碎,轉身就傳了出去?!”

    凌菲捏緊雙拳,把這一天心裡想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小臉上的微微潮紅,都掩不住那一股子冷凝。

    葉於琛沉穩開口,“我自然是尊重你的。只是這件事,涉及甚廣,特別是清歡的......”

    “何清歡,又是何清歡?她叫何清歡,不叫清歡!我討厭你叫她清歡的樣子!”

    她猛然掀開自己的棉被,翻身下床,站在他面前,臉上已是染上薄怒。

    目光在觸及她光裸如白玉的腳背和圓潤的腳趾的時候,還是擰了幾分,葉於琛也猛地起身,“不要光著腳。”

    雖是隔了長毛地毯,可更深露重,到底也是涼從腳上起的。

    凌菲冷冷一笑,“現在才來擔心我是不是病了,是不是有點晚了?”

    心裡有了計較,說出來的話,自然就是不好聽了的。

    葉於琛知道她還在意早上的事,到底嘆了一口氣,看似隨意地脫掉自己鞋子,然後走到凌菲身前,將她一把抱起,稍稍拉離地面之後,讓她的雙腳踩在自己的腳背上,“如果要懲罰我,這樣就夠了,不許你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凌菲眼眶一熱,卻死死用指甲抓住自己的手心,不讓自己心軟下來。

    “那你先告訴我,究竟是為什麼,要與何清歡離開?”

    “有人綁架了nicole。”

    她臉色一變,“誰?為什麼要綁架nicole?”

    實在想不出,雲城誰會對一個長年居住在美國的孩子動手?

    葉於琛卻是別過了臉,將頭埋在她的烏髮之間,不再言語。

    像是明白了一點什麼,凌菲淒惶一下,“葉於琛,我們之間,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麼?你就這麼不信任我麼?”

    他依舊不語。

    這樣的態度讓凌菲突然發了狠,往後面猛地一站,“你走走走,我不要看到你。”

    “菲兒......”他溫軟出聲。

    凌菲呼吸一窒,卻狠了狠心,猛地推了推他,“走。”

    “我......”

    他還沒說完,就聽得一陣劇烈的咳嗽從她喉間傳出,像是要將肺都咳出來一樣,嘴裡卻依舊不依不饒,“你走......”

    “你怎麼樣?!”葉於琛陡然緊張起來,想要靠近她,看個究竟。

    也不知哪裡生出來的念頭,凌菲忍住喉嚨的巨大不適,將全身的力道集中在雙手之上,再次狠狠地推他,“你走!”

    他紋絲未動,倒是她又連連退去,差點就穩不住身子。

    葉於琛眉頭皺得更緊,卻也知此時再說什麼,也都是枉然,“你不要激動,先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便是了。”

    “你走......”

    大口的喘著氣,凌菲依然只有這一句話。

    看到葉於琛的背影自門口再度消失,才她像一隻受傷的小獸一樣,收起全身的刺,嗚嗚咽咽地抽泣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許是哭得累了,竟然就這樣靠在巨大的華蓋床腿之上,沉沉地睡了。

    門,再次被輕輕推開。

    靠在床腳那一抹疲倦而無助的身影瞬間刺痛了葉於琛的目。

    他蹙了蹙眉,無條件地走了過去,將凌菲輕輕抱起,安置回床上,又悉心為她改好被子。

    一聲細微的嚶嚀之後,她再度沉沉睡去。

    細微的風透過窗櫺鑽了進來,有些冰涼。

    葉於琛走上前去,將窗簾拉了個嚴實。

    卻發現一枝寒梅正在清冷月光下悄然綻放。

    粉白的花瓣讓他將其與床上人兒的臉,自然而然地聯繫到了一起。

    可不是麼?他苦笑了一下。

    他的小妻子,就如這寒梅一樣。

    美豔無雙,卻也倔強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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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在秦越天的莊園裡休息到翌日午後,凌菲才算是從那場重感冒之中緩了一點精氣神過來。

    在凌菲的一再堅持之下,任江把她和葉於瑾送回了尚品。

    剛到了門口,就發現一個人等在那裡。何清歡穿著黑色的羽絨服,雙眼有些浮腫,面色蒼白地站在門口,看著凌菲。

    葉於瑾皺眉,下意識地擋在凌菲前面,沖何清歡冷冷道,“何醫生,我哥不在這裡,你找錯地方了。”

    “我知道,於琛在別墅裡,我是來找凌菲的。”她嘶啞著嗓音開口,目光依舊未曾從凌菲身上移開。

    “......”,葉於瑾氣結,這算是耀武揚威來了嗎?

    凌菲跨了一步,站在葉於瑾旁邊,“我想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

    “你確定?”何清歡咬了咬唇,帶著一絲旁人察覺不到的破釜沉舟,“如果我說,我會告訴你,你想要知道的事呢?”

    “我沒有什麼想知道的,還請你離開。”

    凌菲按下密碼,打開大門,“何醫生,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別墅那邊我可以讓給你住,但是這裡,還煩請你高抬貴手,不要染指才好。”

    葉於瑾快步走進屋內,朝何清歡疏離有禮道,“何醫生還煩請你先回去。我讓任江送你。醫院那邊,也需得你照拂。”

    何清歡抵住即將要關掉的冰冷大門,“我只需要十分鐘時間,你們先讓我進去。”

    “如果你願意站在門口,那你可以盡情地站。”

    說完這句話,凌菲轉身,往臥室走去。

    “nicole不是於琛的孩子!”

    慌亂之中,何清歡朝著凌菲的背影,忽地喊出一句。

    凌菲頓住腳步,背影有些微微僵硬,卻沒有回頭,片刻之後,才恢復腳步,走進臥室,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孩子?

    她在意的,從來不是nicole。

    何清歡此話一出,倒是讓葉於瑾關門的力道鬆了幾分。

    “於瑾,你讓我進去,這些話,於琛不會說,只能我自己來說。”

    葉於瑾看著她臉上的著急,終是鬆了手,放她進屋,帶著她走進臥室。

    凌菲坐在窗檯邊,看著窗外零星飄下的雪花,對身後之人的存在毫不在意的樣子。

    “凌菲,說不定真的是誤會,你先聽完她的解釋,再決定要不要理我哥?好不好?”葉於瑾走到她身邊,雙手按住凌菲的肩膀,在她耳邊低低勸道,“凌菲,你聽我一次,好不好?”

    過了許久,見她輕輕點了點頭,葉於瑾才長吁了一口氣,“你們先談一談,我去超市看看,買點吃的回來。”

    說罷便輕輕合上房門,留下一方空間。

    何清歡上前幾步,站到凌菲面前,“剛才我說的,是真的,nicole不是於琛的孩子。”

    凌菲依舊沉默,目光淡淡掃過何清歡的臉龐。

    後者有些苦澀一笑,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開口,“我和於琛的婚姻,自始至終,都是假的。沒有婚禮,沒有登記,甚至......”

    她頓了頓,“甚至,他連我的手,不曾牽過一下。”

    凌菲目光怔了怔,再度看向何清歡,像是在思考她這些話的真實性。

    何清歡雙手垂在身側,緊握成拳,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又慘白了幾分,“我以前是於琛部隊的軍醫。我曾經瘋狂地愛慕著他,想盡各種辦法想要靠近他,追求他,但是他從來不曾多看我一眼。總是保持著客氣有禮的樣子,卻疏離得緊。”

    凌菲依舊沉默地看著她。

    葉於琛的爛桃花何其多,姚紅是,何清歡也是。

    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但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

    何清歡手上的骨節已經開始泛出白色,話音有了一絲顫抖。

    “以前於琛手下有一個叫黎笑之的人,幾乎是於琛一手培養出來的得力幹將,他也一直很得於琛的器重。可是,他在一次臥底任務中,被對方覺察出來,強行注射了毒品。他們關了他三個月。在這三個月裡面,漸漸磨光他的意志,將黎笑之變成了他們的人。”

    凌菲擰眉,終於開了口,“你想告訴我什麼?”

    “他們讓黎笑之回到於琛身邊,作為他們安插在於琛身邊的眼線,”何清歡幾乎要說不下去,“但是他們很精明,所以一直用毒品,控制著黎笑之......”

    “與我何干?”凌菲有些煩躁地撫了撫自己的發,目光轉向別處。

    “他們要黎笑之幫他們關注於琛的動向,而事實上,那段時間,於琛安排的緝毒行動,基本都是撲空的。於是大家開始懷疑,有內奸。”

    “但是怎麼查,都查不出來,這個內奸是誰,直到......”

    何清歡頓住,下意識地往左邊的牆上靠去,直到自己的背部完全帖服在牆上之後,她才繼續道,“直到有一天半夜,黎笑之毒癮發作,到部隊醫院來偷杜冷丁......,那天剛好我值班撞見了他......”

    凌菲微微一抖,她有某種預感,接下來的事,絕對不輕鬆。

    “他見被我撞破,自知無望逃出去,就直接綁了我,綁到部隊平日裡用來訓練的一棟廢棄的大樓裡,然後把我和他自己鎖進電梯......”

    軟軟地往下滑著,直到自己完全跌坐在地,何清歡才咬著牙關開口,“然後,他強~暴了我......”

    在那個幽閉的電梯裡,她度過了猶如煉獄的一個夜晚......,直到有同事發現她不見了,通知葉於琛,最後才在那裡找到了她。

    凌菲不可置信地轉頭,死死盯住何清歡那張悲慼的臉,“你說......什麼?”

    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

    她想起何清歡的幽閉恐懼症......,心中一片澀然。

    “是真的.....,”何清歡淒苦一笑,眼淚開始瘋狂地湧了出來,“是真的。”

    “可這還不是最悲慘的,最悲慘的是,被他強~暴之後一個月,我發現我自己懷孕了......,我是醫生,我一早知道我自己的體質很難懷孕,如果打掉這個孩子,我可能這輩子,連做母親的資格都失去了。”

    “我那時候那麼絕望,我就站在那棟廢棄大樓的頂上,我要跳下去。”何清歡聲音更加黯啞,“可是於琛說,說他會幫我,讓我相信他。”凌菲眼圈紅了起來。

    “他將我救了回來,讓我待在他身邊,小範圍宣稱我是他的妻子。而他也一直陪著我,直到我安全生下nicole。”

    “那段時間,他真的像一個體貼的丈夫一樣,陪我去醫院產檢,陪我看很多育兒的書,去上產婦的課程。我幾乎,幾乎都要以為,他是愛上我了,才會願意為我做這些事情。”

    “可是他依舊不願意碰到我,就連普通的擁抱,都是不肯給我的。但是,我真的很傻,我以為一直這樣待在他身邊,也就可以滿足而幸福地過完下半生了。”

    “但他有他的安排和考量。我生完nicole之後,他對每個人都默認了nicole是他的孩子。但是沒多久之後,他就送我們去了美國,將我安排在霍普金斯醫院做醫生。然後,他自己對外宣稱,我們離婚了。而離婚的原因,是因為他的不忠。”

    凌菲嘴巴張成o型,愣愣地看著何清歡。

    她猜測了無數種可能,可唯獨這一種,她沒有猜到。

    現在一切都坦然地在她面前呈現出來,凌菲反而一點也不覺得爽快輕鬆,而是覺得這些事實都化作了一團棉絮,堵在她的喉嚨,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就是這樣,寧願所有問題都歸咎到自己身上,也不願意讓別人傷害到他想要保護的人。”

    何清歡抬手擦掉眼角的淚,“他把我們在美國的生活安排得很好,衣食無虞。但是我也知道,我那一點點卑微的期盼,也終是不可能實現的了。直到,直到爺爺生病,他打電~話請我回來,我覺得這是上天給我的第二次機會,我一定要牢牢把握住。可是,我沒想到,他現在有了你......”

    “於琛他,對你,是不同的。你放心,等爺爺的手術完成,我就回帶著nicole回美國去。絕對不會再踏足雲城一步,更加不會再叨擾你們的生活。”

    看一個男人對女人有沒有感情,只需要看他的眼神,便可知道一二了。

    凌菲起身,彎腰將何清歡扶了起來,“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些,不過我和他之間的問題,需要我們自己解決。何醫生,我爸爸曾經告訴我,人生的路是需要自己走出來的,旁人的白眼或者讚美,都不重要。腳下是荊棘還是紅毯,只有自己最清楚。勞煩你了,我讓任江送你回去。”

    她太亂了,所以需要時間,好好理一理,想一想這些事,然後才能再次面對葉於琛。

    何清歡卻站在原地,反握住她的手,“這些事,我本來打算一輩子爛在肚子裡,誰都不說的。我也沒有那麼好心,來幫你解除誤會。我只是想告訴你,於琛病了,發著燒,在別墅裡關著房門,誰都不見,藥也不肯吃。我想只有你,能夠讓他開門了。”

    凌菲僵住,“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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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室的門從裡面被鎖死,外面根本打不開。

    凌菲嘗試著喚了幾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何清歡焦急道,“上午他去醫院,就發現他發著燒,卻不肯回來休息,最後是我強迫他回來的。回來之後就關在房間裡,不聲不響,也不開門。飯和藥都不吃。”

    凌菲心中抽痛,看著門縫裡透出來的細碎燈光,嘴上卻是不饒人,“葉於琛,你給我開門,你以為你幾歲啊,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你累不累?幼稚不幼稚?”

    還是寂靜一片。

    她咬牙,發了狠,推開一旁書房的門,來到陽台上。

    這間別墅為了方便主人觀賞海景,幾乎每個房間都配了巨大的陽台,而書房和主人臥室的陽台,剛好是相鄰的。

    凌菲目測了一下兩邊的距離,再看了看兩個陽台之間的窗框,摩拳擦掌一番之後,打算就這樣爬過去。

    任江嚇得三魂七魄全飛了,雖然房間只在二樓,下面也全是濕軟海沙,可要是凌菲掉下去,估計自己也只能提著頭去見葉於琛了。

    “夫人,萬萬不可。實在要爬,也是我來。”

    “你們都走開,我自己來搞定。”凌菲瞪了他一眼,“我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幫忙。”

    “夫人......”任江的太陽穴抽抽地痛著,再次為凌菲視死如歸感到深深的無力。

    何清歡卻出手拉住任江,“算了,我們先走吧。”

    “這......”

    “你們先出去。”凌菲冷沉的趕人。

    待其餘二人走掉之後,她才抬起雙手,合成喇叭狀,對著臥室陽台上的那一方鐵藝小桌喊著,“葉於琛你給我出來,你再不出來,我掉下去了,就都是你的錯了。”

    說罷她也不含糊,直接挽起袖子,順帶將自己的褲管也挽起來,雙手撐了撐,就翻到了陽台外面。

    悄悄在樓下看著這一幕的任江只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被凌菲嚇得跳出喉嚨,擂鼓一般地跳動著,卻又不敢言語,生怕驚到了凌菲,反而讓她掉了下來。

    凌菲先是踩了一腳在窗框上,幸好這棟別墅屬於西班牙風格,窗戶夠大不說,窗框也是又寬又長的。

    她小心翼翼地探手,扶住烏木的窗櫺,然後將重心移到站在窗框的腳上,穩住自己的身子之後,才將另外一隻腳也移到了窗框之上。

    冬天的海風有些刺骨,吹得人骨縫裡都是冰冷的濕意,凌菲整個人貼在被海風吹得冰涼的玻璃上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卻還是咬牙往自己的右手方向一點一點地挪著。

    最後終於挪到了窗戶最右邊,離臥室的陽台只有一步之遙了。

    心裡,不是不害怕的。

    可是更想見到他。

    勉勉強強地低頭,目測了一下自己和陽台的距離,凌菲在心中默默念了一句,哈利路亞,然後大跨了一步,朝那邊陽台的欄杆上跨去。不料一時不察,沒有看仔細,右腳全部踩空,差點掉落下去。

    一身冷汗就這樣驚了出來,凌菲咬住下唇,拼了命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兩隻手死命抓住窗櫺,晃了幾晃,才又收回那隻踩空的腳,穩住重心,重新站在窗框之上。

    底下的任江已經快要被她逼瘋。

    “夫人,您不要動了,我馬上上去接您下來。”

    凌菲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到,低頭往下一看,見到任江,臉色變了幾變,“你閉嘴!”

    聲色俱厲。

    讓任江徹底不敢再說話了。

    葉首長啊.....,你趕緊現身吧......

    你家夫人,飛簷走壁,上房揭瓦了啊......

    深吸了一口氣,凌菲決定改變策略,她再度一點點探出自己的腳尖,觸及臥室陽台的欄杆之後,才一點點將自己的重心移了過去,直到確定自己能夠完全在那邊站穩之後,才伸出右手,扶住牆面的拐角,整個人依舊死命貼住牆壁上,也顧不得蹭了一身灰了。

    此時她整個人像一張被拉滿的弓,繃得緊緊的。

    在任江暈厥之前,她終於順利地站在了臥室的陽台之上。

    只差縱身一躍,她就可以穩穩當當地站在地面了。

    凌菲不免有些得意自己的女飛賊功夫,朝陽台下的任江使了一個“你奈我何,我就是翻過來了”的眼神,然後就打算彎腰跳上陽台。

    可一轉臉,眼前一隻不知道什麼名字的黑灰鳥兒,突然從她眼前掠過,細長的翅膀甚至掃過了凌菲的前額,驚得她大叫一聲,整個人也搖搖晃晃起來。

    落地門的開關終於被打開,葉於琛長腿輕邁,從裡面出來,長臂一撈,穩穩地將她抱了下來,鎖在自己懷裡。

    下一秒,凌菲只聽得頭頂傳來他略帶嘲諷的聲音,裡面還帶了一絲怒氣,“膽子倒是愈發大了。看來莎士比亞是錯得離譜,世界上不只是羅密歐會爬陽台,他應該在他的書裡面加一句,幾百年後,凌菲也會!”

    這樣被他猛地抱下來,整個人幾乎是密密匝匝地貼在了葉於琛身上,而且他力道又大,撞得凌菲的胸部都有些疼了起來。

    此刻她卻顧不得許多,忍住心中的氣惱,有些牙尖嘴利地答,“朱麗葉都要殉情而亡了,我怎麼敢不來看她最後一眼!”

    他愣了愣,終是笑了,“小東西。”

    這樣一說,凌菲自然知道他是不生氣了,毫不猶豫地伸出覆上他的額頭,還好,只是微微有些發燙而已。

    鬆了一口氣,嬌嗔地捶了捶他的胸膛,“你為什麼不開門?”

    葉於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下午在睡覺,剛才在洗澡。”

    換言之,下午不想有人打擾,而現在,則是沒聽到。

    還有水珠順著他的發梢滴滴落下,順著脖頸,流到他的胸膛之上,證明他所言非虛。

    凌菲感到那一抹濕意,想起他在發燒,連忙拉著他進屋,將門關嚴之後,才看向他,“我都知道了。”

    葉於琛微微側臉,看了她一眼,“知道什麼了?”

    “你和她.....,不是我想的那樣......”凌菲盯著自己的腳尖,喃喃開口。

    低眉垂目的小媳婦模樣,讓葉於琛的心化作了一灘水。

    這件事,本就不能怪她。

    以凌菲的性格,此刻她能如此,證明自己在她心中,自是很不一般了。

    “過來,”他拍了拍床邊,示意她坐過來。

    凌菲乖順地坐了過去。

    “該知道的,你已經知道了。還有什麼是你想知道的,通通問我,我可以全部告訴你。”

    如此的坦蕩讓凌菲察覺到了一絲不安。

    她連忙搖頭,“沒有了。”

    誰知他竟是嚴肅無比,認真地看著她的眼,“機會只有一次,不把握住,以後再問,我可就什麼都不告訴你了。”

    眼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流動,又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凌菲別過臉,狠狠咬牙,“我才不要知道。”

    一個何清歡,就讓她心裡累成這樣。

    他比自己大了那麼多,過去的故事,只怕說不完,更加說不清楚。

    何苦問來,自己給自己添堵?

    而且猶記得很早以前,她就和姚紅說過,她要的是現在,未來。

    過去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與她何干?

    葉於琛開一笑,開始動手解自己的襯衫紐扣。

    她很快就會意,抬手幫他解他的皮帶扣。

    “......”,葉於琛有些無語地看著她,“你幹什麼?”

    “你不是要脫嗎?我幫你。”凌菲大膽地迎勢著他的目光,眼裡開始跳動著一簇小小火苗。

    他哭笑不得,“葉太太,我剛才剛洗完澡出來,就看見你在外面陽台上跟長臂猿一樣晃來晃去,根本來不及多想就穿了洗澡之前的髒衣服去救你,你好歹不要那麼猴急,讓我換了髒衣服之後,再對我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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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菲臉上一紅,訕訕地收回手,十分自覺地幫他拿出床頭櫃上的電吹風,插上電源之後才遞給葉於琛,“先吹乾頭髮吧。”

    “你先去洗澡,碰一鼻子灰,像個小花貓。”

    凌菲吐了吐舌頭,奔進洗手間。

    裡面水汽依舊氤氳著,她打開花灑,飛快地站到了水柱之下。

    剛才在外面挨了凍,現在陡然而下的熱水,將她從頭到腳淋了個粉紅,像一隻被煮熟的蝦一樣。

    這些日子以來的某種憂慮也彷彿被這股熱水從身體裡面衝刷了出來,然後統統溜走了。

    一放鬆下來,嘴裡就不自覺地拿著蓮蓬頭在嘴邊,裝作是在ktv一樣,開始哼著小曲。

    “每次我總一個人走交叉路口自己生活

    這次你卻說帶我走某個角落就你和我

    像土壤抓緊花的迷惑像天空纏綿雨的洶湧在你的身後計算的步伐每個背影每個場景

    都有發過的夢

    帶我走到遙遠的以後

    帶走我一個人自轉的寂寞

    帶我走就算我的愛你的自由都將成為泡沫

    我不怕帶我走

    每次我總獨自遠走保持寂寞不皺眉頭

    這次你卻說一起走彼此溫柔從此以後

    像土壤抓緊花的迷惑像天空纏綿雨的洶湧

    在你的身後計算的步伐每個背影每個場景

    都有發過的夢

    帶我走到遙遠的以後

    帶走我一個人自轉的寂寞

    帶我走就算我的愛你的自由都將成為泡沫

    我不怕帶我走

    白茫留過漆黑盡頭潮汐襲來浪花顫動停在海岸結成了沫

    成為朝向草原其中又在傳來一滴彩虹刻在心中拍打著脈搏

    帶我走到遙遠的以後

    帶走我一個人自轉的寂寞

    帶我走就算我的愛你的自由都將成為泡沫

    我不怕帶我走

    帶我走就算我的愛你的自由都將成為泡沫

    帶我走......”

    唱完之後,她還長出一口氣,揮了揮手,像在面對萬千觀眾一樣,對著淋浴房的牆面,“謝謝大家捧場,你們喜歡我的歌嗎?”

    最後還似模似樣地鞠躬,發出愜意的一聲,“謝謝大家的喜歡!”

    淋浴房的門忽地就被拉了開來,一隻手從後面將她的嘴巴摀住,讓她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6:13
131 開船!
    凌菲掙紮著回頭,熱氣蒸騰之中,葉於琛的臉也有些模糊起來。

    “唱得真難聽。”他道。

    凌菲張嘴,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上,“比你強。”

    他卻擁住她,任憑熱水打在他精壯的胸膛之上。

    “菲兒,對不起。”他說於。

    凌菲猛然鬆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了這麼長的時間,對葉於琛她還是瞭解的。

    要讓他說出道歉的話,恐怕是難於上青天祝。

    “讓你誤會了這麼久。”他又說。

    凌菲安靜而乖順地貼在他火熱的胸膛之上,“沒事。”

    這樣的事,當事人自己不說的話,旁人的確說不出口。

    她明白,也懂得。

    “只是下次,不許這樣了。”卻也不忘出聲,看著葉於琛,目光灼灼地要他的保證。

    “嗯。我保證。”

    他用力地抱住她,要將她嵌入到自己體內去一樣,“那你呢?葉太太,下次是不是記住,不要隨便地飛簷走壁了?”

    凌菲臉一紅,想起自己今天的鋌而走險,“記住了。”

    “那便是最好。”葉於琛低低一笑,低頭擒住她微張的紅唇。

    “唔......”

    她滿足地微哼一聲,開始與他唇齒相纏。

    尋找著那條丁香小舌,他吮了又吮,將空氣慢慢地抽離出她的口腔,讓凌菲死命地依附在自己身上,“於琛......”

    “我在......”

    兩個人本就一絲不掛,此刻他的昂揚早已被喚醒,灼灼地抵在她的幽谷之間,提示著她,自己想要什麼。

    滾燙地大手,開始沿著她的脊背緩緩向下,在她的腰眼處摩挲流連。

    “你在發燒......”

    “是的。”葉於琛平靜地應了一句,手指繼續往下。

    明顯的動作表明了明顯的意圖。

    凌菲哭笑不得,再度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好像愈發滾燙了起來,“你燒得厲害了。”

    “是的。”他繼續往下。

    “不行,你得吃藥。”凌菲猛地推了推他,“先吃藥,好不好?”

    “不妨事,發發汗,也就好了,”他的手指終於到達了港灣,溫柔地在那一條條褶皺上打著圈圈,滿意地聽到她的一聲驚呼。

    燒成這樣還要做,凌菲一邊喘息著,一邊無語地想,是不是應該給葉於琛頒發一個勞動模範獎?

    修長的手指猛地探入花心,又開始在她體內深入淺出,一下一下,像彈豎琴一樣撩撥著她的每一處敏感,讓痠痛酥麻的感覺席捲著她每一個細胞,吞噬著她殘存的每一分理智。

    “你出去......,”凌菲開始哀哀請求,“理智一點,不然你會生病很嚴重的。”

    “不要緊,”他輕輕喘著,“我有藥,你就是我最好的藥。”

    話畢,他又猛然放入第二根手指,並同時將她的雙手舉過她的頭頂,毫不掩飾地打量著她光潔的身體,“菲兒,你真美。”

    眼中的墨色越來越濃,他兩根手指合併在一起,找到了她最遙遠深處那一顆突起,然後輕輕搓捻了一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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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菲尖叫一聲,然後一個顫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在不停地收縮再收縮,彷彿五臟六腑都同時縮在了一起,然後又即將要從口中跳出來。

    可下一秒,這種收縮又被難以言喻地舒展所取代,一股水流緩緩地從她的核心流淌出來,沾染了他的整個手掌......

    “舒服嗎?”葉於琛緩緩抽出自己的手指,看著上面的一片粘膩,“濕成這樣了,小東西......”

    “不舒服......”

    凌菲忍住那股眩暈,咬牙切齒地說,“葉於琛,你再不出去,昏倒在這裡,我可是拖不動你的。”

    “我只是想讓你舒服。”

    他低語一句,將她整個人拉向自己,然後才低頭,含住了她胸前的突起。

    二十五釐米此刻正整裝待發,抵在她的洞口,一跳一跳地翻弄著嬌嫩的花瓣。

    凌菲嚶嚀出聲,雙手不受控制地回抱著他,在他的肩胛骨處狠狠地嵌入自己的指甲,想要他理智一點。

    殊不知這樣的動作,只會讓他更加的瘋狂。

    葉於琛滿足地看著她的配合,將自己一點點沒入。

    一寸,再一寸。

    總覺得不夠。

    可也許是姿勢的緣故,這樣的她,異常的緊,緊到他都要頂不進去。

    “你輕一點......”

    兩個人面對面的站立,這樣的姿勢讓她覺得陌生,而他進入的疼痛感,也讓她開始不自覺地合攏雙腿。

    “腿張大一點,寶貝.....”他哄寵著她,“張大一點......”

    凌菲扁了扁嘴,委委屈屈地看著葉於琛,“我不會......”

    隱忍的汗珠已經從他的額頭上滴滴下滑,掉落在她雪白胸脯的嫣紅之上,似一粒新鮮的櫻桃上沾染了最甜美的露珠。

    葉於琛再也不想忍耐,他的二十五釐米如同黃蜂的尾刺,開始難耐地進犯著這朵玫瑰的花心。

    “疼......”

    凌菲喊了一聲,痛得連腳趾頭都要蜷縮起來了。

    “對不起......”,葉於琛忍得辛苦。

    “你.....,”她喘息著,雙手不自覺地開始往下,想要摸向兩個人的交合處,“你進來了沒有?”

    瘋狂膨脹的快~感已經從兩個人的交合處傳來,葉於琛啞著嗓子,“進去了一半......”

    “不行,這樣很痛......”

    她的指甲嵌入得更深,眼淚已經開始婆娑起來,看得葉於琛心都化開了。

    他依依不捨地退了出來,然後親了親她的臉頰,“我們換一個姿勢。”

    輕柔地將她轉身,拉起她的小手,放在淋浴房的門把之上,“你扶著這裡,不然會跌下去。”

    凌菲照做,而且還十分乖順地將兩隻手,都放在了門把之上。

    “菲兒.....”

    葉於琛再度從背後貼上了她。

    兩個人的曲線契合得不能再契合了。“腿張開,寶貝。”

    凌菲照做。

    “稍稍彎一下腰。”

    她微微俯身。

    葉於琛這才放任自己,闖入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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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同時發出了最滿足的嘆息。

    因為她的狹窄,也因為他的飽脹。

    葉於琛一隻手扶著她纖濃有度的盆骨,一隻手則直接朝前,握住她胸前的一隻小白兔,開始了強而有力的抽送。

    陌生的姿勢帶來的刺激和冒險,讓凌菲有了從未有過的快慰,不知不覺之中,她也開始迎合著他的節奏,前前後後地,輕輕地晃動著自己的身體。

    他們看不到對方的表情,可卻都知道,那一定是最動人的畫面......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於琛緩緩抽身,然後又重重一直。

    “啊——”

    她尖叫了一聲,眼前一道白光一閃而過,讓她忍不住有些綿軟。

    “慢一點,輕一點.......”

    “好......”

    葉於琛放緩了速度,淺淺退出,幾次之後,又是一次更深的撞擊——

    一抽一送,一衝一撞之間,白光出現得愈發頻繁了起來。

    她忍不住開始低低喚著他的名字,“於琛,於琛......”

    “我在,菲兒,我在.....”

    隨著自己的動作,葉於琛也慢慢彎下腰,開始輕吻,舔舐著她光滑的脊背,以期帶給她更多的愉悅。

    水,順著他們的身體,緩緩流到兩個人結合的地方,讓他的撞擊發出更加曖昧的聲音。

    一聲,再一聲。

    他手段百出地變換著角度,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總也不肯停止。

    在這樣的撞擊之下,另外一隻在他掌控之外的乳,有一下沒一下地擦過前面的玻璃門,**立刻被冰涼的玻璃驚得更加堅硬起來......

    一冰一火,讓她再也忍耐不住,狠狠地喘息,“於琛,啊——,於琛——”

    “嗯......”

    一陣一陣的痙~攣,讓凌菲整個身子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舒服嗎?”他再次問道。

    “嗯.....,不要了,葉於琛,好累......”她開始求饒,翹臀也不自覺地左右搖擺著,想要脫離他的控制。

    可他那裡肯依,手掌微微又加了幾分力道,將她鎖住,不讓她逃跑。

    葉於琛加快自己的速度奮力地挺動著,“乖,我知道你很累了,我也很累,但是.....”

    他拉過她的一隻小手,稍稍拉高了一點她的身子,將她的手覆在自己微微抽出的昂揚之上,“你看,二十五釐米很想要,它不肯停止,再忍一忍,好不好?”

    “唔——,那你快一點。”

    “好——”

    他嘴上應著,將自己的速度再提高了一分。

    而他們也終於可以從面前的玻璃門上,看清楚彼此臉上的滿足。

    又是一陣白光,無情地消耗了凌菲最後一絲精力。

    “不要了.....我真的好累......,你出......來了沒有?”她顫抖著,喘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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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葉於琛也有些無語地看著自己興致高昂的突起,不知為何,今天它總是不肯停止。

    他微微嘆息了一聲,輕輕退了出來,然後將凌菲抱起,走進臥室,將她放在大床中央,吻了吻她的額,“睡吧。”

    “可是,”她明顯地感知到了那根還抵著自己的炙熱,“你還沒好。”

    苦笑了一下,“沒關係。”

    凌菲卻因為他這句話,突然睜了睜眼,狐疑地看向葉於琛,“你不會是想偷偷用自己的五姑娘解決吧?”

    “......”

    他有那麼不堪嗎?

    偷偷?

    要解決也是看著她的臉,光明正大地在一旁解決掉吧。

    “快睡。”

    他凶了起來。

    “不要。”她懶洋洋地滾進他懷裡,然後用自己的手握住他的炙熱鐵棒,“我幫你解決,好不好?就像以前你在醫院的時候那樣。”

    葉於琛的呼吸明顯急促了起來,渾身猛然一震,“你確定?”

    “嗯.....,我也想要你舒服。”

    兩個人面對面躺著,她毫不猶豫地上下搖動起來。

    “這樣可以嗎?”她問著。

    “嗯.....”,葉於琛低低應著,用自己的手包裹住她那隻正在努力的小手,調整了一下凌菲的節奏,“稍微慢一點,我不想那麼快結束。”

    “......好。”

    像個聽話的孩子那樣,她按照他的要求,來回滑動,不時地揉搓,不停地刺激著他所有的感官,挑戰著他忍耐的極限。

    二十五釐米在她的手中越發茁壯起來,慢慢地越來越粗大......

    就連藏在下面的兩根細長的管子,也慢慢地變硬,再變硬......

    葉於琛的喘息更加粗重,喉結不停地上下滑動著,唇齒瘋狂地啃噬著凌菲的耳垂,脖頸,一隻手不停地揉搓著她的渾圓,“再快一點......”

    那一股凶悍的力量再也隱忍不住,悉數從她的手中噴發而出,灑在她的手中,小腹上,腿上......

    粘稠難受得緊。

    “你......”

    “別問。”

    葉於琛轉身,抬手抽出一張紙巾,遞到凌菲手中,“先擦一擦。”

    “哦。”

    她接過紙巾,將臥室的等扭亮了一下,然後如一尾泥鰍一樣,往下滑去,在他的小腹上方挺了下來,然後溫柔地,再次握住他的男性象徵,開始悉心地擦拭著頂端的一點點白色粘液。

    可越擦,手中那根稍有軟度的東西,卻越是硬挺了起來.....

    “你你......”

    凌菲轉頭,再次看向葉於琛。

    他雙手枕在腦後,十分無辜,“葉太太,我本意是讓你自己擦一擦的。”

    “......”現在你又要負責一次了。”

    凌菲往後縮了縮,“你確定嗎?”

    “當然。”

    葉於琛直直坐起,大手一撈,將她抱在自己身前,端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就著她原本的濡滑,順風順水地再次刺穿了她的花心,“恐怕,明早我們都很難起床了......”

    “唔——,”抓住最後一絲理智,凌菲再次抗爭,“你是不是應該吃感冒藥了?”

    “不必,”他笑著抓過她的手指,含在自己嘴中,“再出一身汗,就能好透了。”

    “......你確定再出一身汗就能好?”

    “不確定,不過我們還是試試吧。”

    “唔——”

    ......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6:13
132 被拘留了
    老爺子的治療方案最終敲定下來,卻也讓葉於琛更加忙碌。

    回到海邊別墅之後,凌菲與他見面的時間又少了起來,他不能分心,而她,自然也是懂得的。

    “在哪裡?”電~話裡是他的聲音,凌菲甜甜一笑。

    “剛出門,今天晚了點,nicole說要烤個蛋糕給爺爺吃。”

    葉於琛唔了一聲,“電梯今天有一個徹底檢修,你們得走樓梯了。於”

    “......”

    接近二十樓的樓層,還帶著nicole,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凌菲吩咐任江先行一步將手中的熱湯和蛋糕拿上樓,然後自己和nicole一大一小兩個人數著台階慢慢地往上走著樁。

    才爬到二樓,小姑娘就開始鬧脾氣,“走不動了,我們等電梯修好。”

    凌菲平復好自己的氣息,叉腰看著那個靠在牆上嘟著嘴的小小人兒,“那你可要在這裡過夜了,因為rex剛才在電~話裡說了,電梯要檢修,起碼到明天才能修好。”

    嘴巴翹得更高,nicole滿不在乎,“過夜也好過累死。”

    “是嗎?”凌菲壞壞一笑,“這裡晚上沒燈,很黑的。”

    嚇得nicole尖叫一聲直接往她懷裡鑽。

    “這樣吧,我們來玩遊戲。”

    “什麼遊戲?”小姑娘意興闌珊,顯然對這個提議並不十分感興趣。

    “剪刀石頭布,會不會?”

    nicole白了凌菲一眼,“我才不要玩這種小孩的把戲。”

    “......”

    真是小兒難養,不過五六歲的光景,就已經開始少年老成了。

    “這樣,我們剪刀石頭布,贏了的人,就走一步樓梯,輸了的,就站在原地不許動。好不好?”

    偏頭想了許久,小姑娘終於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兩個人你追我敢地走了兩層樓,站在三樓的樓梯口歇息。

    “你還不算太笨,居然能贏過我一點點。”nicole看著凌菲,由衷地讚歎道。

    “......”

    原來自己的智商在這個小姑娘眼裡是一個值得懷疑的事,這簡直太傷自尊了。

    正準備反駁兩句,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讓她們一起回頭。

    凌蕸一臉傲然地站在安全門口,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一大一小,譏諷地開口,“果然是葉於琛的好老婆,賢惠得緊,幫著前妻帶女兒。”

    真是來者不善,冤家路窄。

    凌菲不動聲色地往前跨了一步,將nicole擋在身後,“凌蕸,嘴巴放乾淨點。”

    冷哼了一聲,凌蕸一步步朝她走近,“怎麼?戳到你的痛處了?呵呵,凌菲,你以為每個人都那麼好命,可以嫁的金龜婿嗎?二手貨,永遠也沒一手來得吃香。”

    一句金龜婿,倒是提醒了凌菲,讓她猛然想起前段時間在電梯裡看到許稼軒時候的畫面。

    心裡突然覺得面前的凌蕸很可悲。

    冷冷地看了凌蕸一眼,“管別人的家務事之前,還是煩請你管好自己的家務事才至要緊吧!我的好姐姐!”

    nicole有點害怕地扯了扯凌菲的衣角,“ariel,我們走吧。”

    凌菲蹲下身將她抱在懷裡,“好,我們走。”

    凌蕸卻不依不饒,一把抓住凌菲,“你說什麼?你給我說清楚?!”

    皺眉地看著她扭著自己胳膊的手,忍住心裡的厭惡,凌菲淡淡開口,“麻煩放手,我們要上樓去。”

    “怎麼?會無中生有,就不怕被雷劈嗎?自己給人家做小,就見不得別人幸福嗎?”凌蕸表情變得有些猙獰。

    凌菲不欲與她糾纏,狠狠用力甩開她的手,後者一個踉蹌,退到了牆邊上。

    “自己的事,還是你自己去搞清楚比較好。”

    甩出這句話,凌菲將nicole抱得更緊,面無表情地轉身。

    可凌蕸哪裡肯罷休,直直地衝了上來,大有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之勢。

    她一把拉住凌菲的頭髮,死命地攥在手中,“你給我說清楚!”

    整個頭皮彷彿一瞬間被人從後面揭起,凌菲痛得眼前發黑,只好摸索著將nicole放在地上,然後一把打掉凌蕸的手,狠狠轉身盯著她,“說就說,你以為你的老公......”

    話還沒說完,就只見nicole已經從後面衝了上來,狠狠推了站在凌菲面前的凌蕸一把,“你這個壞人!欺負ariel!”

    “啊——”

    淒厲的尖叫劃破整個樓梯口的寂靜,凌蕸腳一撇,睡著長長的樓梯滾落了上去,待凌菲回過神來,她已經躺在二樓的台階處。

    凌菲心中大驚,連忙往下跑去,“凌蕸,你怎麼樣?”

    此時凌蕸身下淨是嫣紅的血,一股股地往外冒,將她原本鮮紅的長裙,悉數染成了暗紅色......

    猛然想起這是三樓婦產科,凌菲呆住。

    nicole也呆在原地,隨即嚎啕大哭了起來。

    有人聽到了動靜,已經從安全門裡往這邊走來......

    ......

    葉於琛接到消息趕下來之時,樓道里只剩下呆若木雞的凌菲和nicole了。

    “任江,把nicole抱走。”

    匆匆吩咐一句,他三步並做兩步往下,在看到面前那灘血的時候心中一窒,連忙將蹲在地上的凌菲抱起來,“你有沒有事?”

    凌菲呆呆地搖了搖頭,“葉於琛,好多血.....,凌蕸流了好多血......,她是不是......”

    “乖,乖,沒事,一切有我,嗯?沒事的。”葉於琛吻了吻她冰涼的臉頰,看著她蒼白的唇,心中一陣心疼,“沒事沒事,相信我。先告訴我,怎麼回事,好不好?”

    凌菲強自鎮定下來,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依舊驚魂未定地抓著葉於琛的臂膀,“她是不是流產了?”

    不然下身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血?

    葉於琛的思路卻完全不一樣,“你本來打算告訴凌蕸什麼?”

    誰知凌菲更加驚怕,“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去刺激她,是我不對。因為前段時間,我看到許稼軒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她今天那樣說,我氣不過,她又來拉我頭髮,nicole以為她要打我,所以才......”

    他這才發現她髮絲也凌亂了,頭皮有一塊已經微微有些腫起,心中頓時疼了起來,手指穿過她柔軟的發絲,一搭一搭地將她的頭髮理順,“你沒錯,知道嗎?”對於凌菲的性格,葉於琛自認為還是瞭解的。

    她驕傲卻又敏感,堅持自我卻毫不張揚,絕對不會輕易去攻擊別人獲得自身的滿足感,相反的,她會固守著自己的一方城池,只有忍無可忍的時候,才會揭竿而起。

    這跟她的成長環境有很大的關係,思及此,他不禁感到有幾分心酸。

    凌菲突然想起什麼,抓住葉於琛的手,“nicole真的嚇壞了,她太小了,經不起這些。我到時候就說我推她下去的,怎麼樣?”

    葉於琛嘆了口氣,“一切有我,現在你乖乖閉上眼,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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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級病房內充滿著濃烈的消毒水味道,混著凌蕸身上常年的濃郁香水味,熏得人幾欲作嘔。

    躺在病床上的女子卻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眉目赤紅地看著站在病床前正在賠禮道歉的人,“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放過你了?”

    凌菲深吸了一口氣,將拳頭攥緊,再次出聲,“對不起。”

    凌蕸聲音更冷,“許家的長子嫡孫,就因為這樣沒有了,不肯罷休的,只怕不是我吧?”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警察模樣的兩個人在許稼軒的帶領下,大步而來。

    凌菲突然有些覺得自己今天避開葉於琛支開任江,獨自前來道歉的決定,終究是太過衝動了。

    “凌小姐,有人報警說你蓄意傷害,請跟我們回去調查。”

    凌菲冷冷一笑,“我是葉於琛的妻子,看誰敢動我。”

    兩個警察面面相覷,葉於琛的名號不是沒聽過,面前這個女子雖然面目年輕極了,可身上散發出來的沉冷之氣,卻是那樣明顯。

    許稼軒開口,穩住兩個警察,“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只怕要得罪了。”

    “要抓我,那也要有證據,無憑無證,警察就能亂抓人?”

    但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拿出醫院剛剛開具的驗傷證明,直接遞給凌菲,“凌小姐,還請你配合。”

    凌菲跨步往門口走去,“如果我不呢?”

    警察追了過來,欲伸手拉住凌菲,卻被她一聲怒喝,“敢碰我一下,我就告你們性~~擾!”

    氣勢如虹,再次讓對方呆了呆。

    然後她拉開~房門,打算快步離開。

    可凌蕸卻遠遠地飄來一句,“那個叫nicole的小孩,真的很可愛。”

    成功地讓凌菲握住門把的手一僵。

    她轉身,“凌蕸,你威脅我?”

    “有嗎?”凌蕸笑得更加妖嬈,“我只是閒聊而已。你們有誰聽見我威脅她嗎?”

    “許夫人,當然沒有。凌小姐,還請你配合。”

    凌菲咬牙,她當然明白凌蕸的意思,此刻若是不跟他們走,只怕矛頭將會對準nicole。

    雖然在法律上,nicole沒有完全的行為能力,但是如果被逮到警察局,這對nicole,甚至對何清歡來說,都絕對是一個噩夢。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下了很大的決心,對警察道,“我跟你們走。”

    ......

    凌菲安然地坐在椅子上,眼觀鼻,鼻觀心,連睫毛都沒有抬一下。

    對面兩個警察再度面面相覷,不知道誰先發難,去得罪這個官太太,可如果什麼都不問,又得罪許公子。

    真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啊。

    最後還是一個膽子稍大的,按捺不住,用自以為添了幾分倨傲的聲音開口,“凌小姐,我們已經充分掌握了現場的證據,希望你能夠主動交代,寬大處理。”

    凌菲嘴角揚起一抹淡笑,飛速掃了他們一眼,“無可奉告。”

    這抹笑容無疑刺痛了警察的眼,對方一記重重的冷哼,“鐵證如山,怕是抵賴不得了,你不配合,我代表我們不能把你怎麼樣。”

    凌菲面露譏諷,慢條斯理地壓了壓自己的裙襬,緩緩問道,“那你倒是說說,你們能把我怎麼樣呢?”

    對方的臉就那麼陰晴不定起來,若不是同伴死死拉住他,只怕當場就會發作起來。

    後者神色複雜,“我們也是例行公事,還望凌小姐配合才好,該說的都說了,這樣你也能早點出去。”

    凌菲雙眸微縮,隨即不以為意地一笑,“當我三歲?”

    說?

    說什麼?只怕按照他們的劇本說出他們要的話之後,自己永遠也別想走出去了。

    就這麼吃了個癟,對方再度色厲內荏地咳了一聲,打算再說點什麼,卻被急促的敲門聲直接打斷。

    來人神色複雜地看了凌菲一眼,然後附在開門人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凌菲瀟灑起身,待他們說完才走向門口,“我可以回去了嗎?”

    回答她的卻是更冷的一句話,“凌小姐,你被拘留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6:13
133 小懲大誡
    連一張拘留證都沒有見到,就得了那麼一句話,凌菲便被莫名其妙地關進了小黑牢。

    而且一關就是三天。

    期間倒也沒有人讓她吃什麼苦頭,但是三天時間,一個人對著牆壁發呆,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真是快要將她憋瘋了。

    直到第四天,才有人驀地將鐵門來開,發出吱呀一響,“凌菲,有人來保你出去了。”

    然後她才看到等在看守所大門外的葉於琛旄。

    依舊是那輛悍馬,他閒適地坐在駕駛座上,連看都沒朝這邊看一眼。

    凌菲快步走過去,正要接近悍馬,卻聽得油門一響,葉於琛直接將車開遠了一百米左右的距離,然後停在路邊,又恢復了十分有耐心的樣子,等著凌菲上前。

    “......峁”

    一時搞不清楚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凌菲只能小跑追了過去。

    可剛剛有點接近了,悍馬又往前開了一段路,不多不少地,也是一百米。

    她暗暗咒罵一聲,被關押的時候積攢的火氣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小跑改為大跑,追了上去。

    結果葉於琛故技重施,又給她來了個我跑你追。

    “擦——”

    這次凌菲直接破表,直接以百米衝刺地速度衝了上去,拉開車門一氣呵成地坐了上去。

    “葉於琛,你瘋了?!”她杏眸圓睜,怒意十足。

    他卻冷冷一哼,看也不看她一眼,嘴角抿成一條直線,半晌才吐出一句,“看來三天的時間不夠。”

    “......”

    電光火石之間,凌菲已全然明白過來,“你找人關我?!”

    理所當然地掃了她一眼,“怎麼,不應該嗎?背著我去找凌蕸,不讓任江跟著,看來你膽子不小?嗯?”

    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就是要關她三天黑牢,以示小懲大戒。

    凌菲咬牙,這個男人承認關自己都能承認地這麼理直氣壯,讓她焉能不氣?此刻不振一振妻綱,豈非一輩子要任由他搓圓捏扁了?!

    “葉於琛!”她怒吼一句。

    “凌菲!”他也毫不客氣地回了一句,然後一個急剎,直接將車穩穩地停在了路邊。

    完全沒想到葉於琛會是這麼反應,凌菲一時呆住,傻傻地看著他緊繃得如冰山的下頜。

    上一秒還打算說出口的話,此刻竟是一句也想不起來了。

    車內的氣氛卻比上一秒還要冷。

    不知過了多久,凌菲才艱難地嚥了嚥口水,眼波流轉,然後捂著胸口喊了一聲,“哎喲——”

    葉於琛緊張轉頭,卻迎上了她促狹的目光。

    凌菲猛然向前伸直了自己的手臂,將全身的重量掛在他脖子上,狠狠拉下他的頭,湊上了自己的唇。

    葉於琛猛然地推開她,拿起前面的紙巾一陣猛擦,一臉嫌棄,“幾天沒刷牙了?!”

    她得意地笑,“不多,三天而已。”

    別說刷牙了,就連臉都沒機會洗。

    關黑牢是嗎?我熏死你。

    葉於琛臉繃得更緊,一路風馳電掣地開到市中心,直奔御品,將她推進了女士桑拿房,然後狠狠吩咐旁邊的女技師,“不把她搓掉一層皮,你們兩個都別給我出來。”

    凌菲笑意更深,心中幾日來的陰霾一掃而光,幾乎是哼著小曲進去的。

    看著服務人員放了滿滿一浴缸的水,她迫不及待地將自己沉了進去,直到一整缸水慢慢變涼,她才雙眼發虛地爬出來,俯臥在一旁的床上,任憑人家又搓又揉。

    過了許久才神清氣爽地出來。

    門口有人恭敬地捧著一套衣服,“葉太太,這是葉先生交代準備的。”

    華倫天奴秋季最新款長裙,湖水藍的絲棉緞料被簡單地裁剪成利落大方的款式,胸口開成了一個v字型,有點低,但卻被一個巧妙的大蝴蝶結擋住了所有該擋住的部分。

    性感卻不失優雅。

    換好之後在鏡子面前,凌菲才不得不承認,葉於琛真的很會挑衣服。

    旁邊的人立刻遞上一雙同色的緞帶半高跟鞋,和一隻mcqueen的藍色蕾絲小包,“這個也是葉先生交代準備的。”

    看來他還記得自己喜歡這個牌子.....,凌菲想起自己那次被沈月芳帶去和葉家三口吃飯,便是拿的這個牌子的包包。

    心中暖了暖,到底不捨得再生氣,拿過那隻包,“葉先生呢?”

    “葉先生交代說自己在休息區等您。”

    “好。”她低柔應了一聲,款款而出。

    葉於琛一身筆挺的西裝,依舊俊朗地無可挑剔,只是在看到凌菲的那一剎那,狹長的眼眸微微眯了眯,很快恢復原狀。

    他伸出手,摟住凌菲的腰,將她暗暗往前一帶,“走吧。”

    “去哪兒?”

    “到了自然知道。”

    不顧她撅著嘴,他賣著關子。

    “葉於琛,你告不告訴我?”她凶。

    “你這樣只會讓我現在就想吻你。”

    “......”

    這下凌菲徹底規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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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菲直接被帶到了御品頂樓的某個酒會上。

    可對這種活動,她向來興趣缺缺,忍不住皺了皺鼻子,“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葉於琛臉上早已換上了無可挑剔的社交表情,十分彬彬有度,跟她說話的間隙,不忘朝不遠處的其他人頷首致意。

    “都是熟人,我們過去打幾個照面。”

    他擁著她往前走去。

    走了小半個會場之後,她便興趣缺缺,想要退到一邊。

    “腳痛?”他問。

    “倒沒有。”

    “那就繼續。”

    凌菲發現今天的葉於琛著實有些反常。

    這種場合,她不喜歡,他肯定也不喜歡,可今晚他卻沒有拒絕任何一個人的示好,甚至還饒有興致地陪著每位上來問好的客人聊了許久。

    最後他還十分紳士地伸出手,“may/i?”

    音樂適時響起,她有些疲憊,卻不得不在全場的注視下,與他一同滑入舞池。

    “葉先生,當心點,因為依我的熟練程度,很有可能將你踩得天崩地裂。”

    葉於琛低低一笑,身體有意無意地靠近她,“我很期待。”或許她剛開始的姿勢稍顯笨拙,可在他良好的帶領下,到底翩翩了起來,四目相投,儘是對彼此的情誼。

    一曲終了,旁邊的看客紛紛鼓掌。

    葉於琛拉著凌菲的手,微微頷首,“各位,不好意思,我和我的妻子需要離開了。”

    語氣有些急促。

    然後直接彎腰,將凌菲打橫抱起,緊緊鎖在懷中。

    她一陣羞赧,頭埋得低低的。

    可這樣的反應卻是那樣的恰到好處,讓周圍的人立刻露出了明了且曖昧的眼神,讓出一條路,看著他們而去。

    出了大廳凌菲才戳了戳葉於琛的臂膀,“這樣離開,好嗎?”

    他在她耳邊低頭,呵出聲來,“我就是要讓全雲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看以後誰還敢動你。”

    霸道到近乎偏執的話,又略帶了一些狂妄,從一向理智沉靜的他嘴裡說出來,動人的程度自然是非比尋常的。

    凌菲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卻沒有再說什麼。

    許是這幾天神經繃得太緊,又在酒會上略喝了幾口果酒,凌菲一上車,便昏昏地睡了過去。

    直到車子停進海邊別墅的車庫,她才又被叫醒。

    迷濛之間,熟悉的氣息已經欺身而來,一下一下地,輕輕地拂過她的鼻尖。

    還沒等她完全反映過來,修長的身影已經跨過中控台,直接將她鎖在前台的靠椅上。

    車庫沒有開燈,可藉著院子裡的微弱燈光,她還是看清了他眼中流動著的情與欲,因為它們是那樣明顯,沒有絲毫遮掩,因為他覺得不需要。

    凌菲咳了一聲,有些不自然地別過頭,“凌蕸那件事.....”

    “噓——”他以唇堵住她的唇,“專心點,嗯?”

    手,已經沿著她的裙襬,撫摸了進去,一點點向上,殘忍地撩撥著她每一根脆弱的神經。

    “給我。”

    他說。

    座椅靠背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降低了,她的身體失去支撐,在他的壓力之下,漸漸向後倒去。

    乾燥溫熱的手掌依舊帶著魔力,讓她欲罷不能地開始沉淪,卻咬住自己的唇齒,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而葉於琛目光晶亮,早已識破了她的小伎倆,促狹地在她耳垂上輕輕一舔,惹來她驚呼,思維全面潰敗地渙散開來......

    溫熱的吻一路而下,落在她的眉間,脖頸,胸前,小腹......

    凌菲本能想玩後仰,可身體卻不自覺地高高供起,承受著他的熱情。

    他的技術是在太好,還沒有進去,她就已經在修長手指的挑~逗下,開始氾濫成災,而罪魁禍首卻依舊不疾不徐,享受著她迷離的模樣。

    到底忍不住,她抓住他的肩膀,“不要這樣.....”

    “那要怎麼樣?”他故作不知,手上的動作也慢了許多。

    “......”她咬牙,不出聲。

    “怎樣?你不告訴我,我不知道。”

    聲音無辜極了。

    可凌菲知道,他絕對是故意的。

    喘息著伸出手,將他的拉鏈解開,閉上眼睛哀哀求道,“快進來.....”

    說完自己都覺得羞愧,卻又有一種別樣的快~感——院子裡此刻還站著一些保護她安全的人,讓她覺得隱秘卻刺激。

    她的掌心都是燙的,覆蓋在他的灼熱之上,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拉過他,直接埋入了自己體內。

    這樣的急不可耐,讓她都覺得驚奇,可葉於琛開始的撞擊,讓她根本來不及思考這麼多。

    他的大手尤嫌不足地繞到後方,穩穩托住她的翹臀,讓她更好地迎合著自己,

    兩個人都很久沒做了,今天都像久渴之人找到水源一樣,瘋狂地想要榨乾對方的每一絲體力。

    就連最後被抱下車,洗好澡,又迷迷糊糊被葉於琛喂了幾口溫水這些事,凌菲都已經不記得了。

    而她更不知道的是,在她被警察帶走後的一個小時,葉於琛與凌蕸之間的那場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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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面前這個住院時期還保持著精緻妝容的女子,葉於琛實在無法做到一貫的彬彬有禮。

    而後者在看到他的時候,也毫不留情地撕下了偽裝。

    “如果葉首長是來求情的,那我也可以考慮考慮,不予追究。只不過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只怕許家,也不會同意的。”

    葉於琛氣定神閒地走到病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許家?哪個許家?”

    他們這個圈子,也是分等級的,許家之於他,只怕根本入不了眼。

    凌蕸沒想到他倨傲至此,睖睜了片刻,隨即便是冷冷一笑,“葉首長,求情的人,似乎不應該是這個態度啊。”

    他笑得比她更冷。

    “誰告訴你我是來求情的,我是來警告你,”葉於琛彎下腰,“倘若再動主意到凌菲頭上,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葉首長,你以為我凌蕸,是嚇大的?”

    “你是不是嚇大的,我不知道,不過我相信,你的公婆在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肯定是會被嚇到的。”

    他將手裡的文件直接甩到病床前,“許家?凌家?如果他們知道這個,會怎樣?”

    凌蕸拿起那份文件,翻到首頁,已是全身冰涼,如凍庫裡剛拖出來的死魚一般,連發抖的力氣,都在一瞬間被那張紙吸得乾乾淨淨。

    “許稼軒前段時間在醫院做的精~子化驗報告,今天剛好結果出來了,我拿來給你看看,還滿意嗎?葉太太。”

    報告上死精症三個大字幾欲將凌蕸的雙眼灼傷......

    往昔的一切似乎都被這張診斷書連貫了起來,她突然覺得頭痛欲裂。

    可葉於琛依舊沒打算放過她,“許太太,如果許公子順利拿到這份報告,我相信這個病房裡會發生一場上頭版頭條的事故吧?我很期待。因為我也想知道,在許公子有這種病的前提下,你那個孩子,是誰替他播種的?”

    凌蕸努力斂聚著心神,好半天才顫抖著牙齒擠出一句斷斷續續的話,“你這個......魔鬼.....”葉於琛眼裡儘是冷酷,“需要我這個魔鬼吩咐醫院將這份報告交給許公子嗎?”

    “你想.....,怎麼樣?”

    “一分鐘之內,我要凌菲從審訊室出來,並且,”他抓過凌蕸的下頜,逼她直視著自己眼裡的一派肅殺之氣,“如果那些人動了她一根汗毛,我讓你生不如死。”

    聲音裡含了冰渣,絞碎了凌蕸脆弱的所有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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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大的寒流無情地開始開始襲擊這個城市,讓庭院中的一切都變得蕭索起來。

    在幾個星期前,由何清歡親自主刀,完成了老爺子的手術。

    術後化療的摧殘是那樣的無情,讓身形健朗的革命老戰士,也形銷骨立了起來。

    凌菲努力攪動著自己手中的粥,儘量不去想何清歡出手術室的時候說的那句話。

    當時她一臉凝重,對葉於琛毫不保留地道,“打開看了之後才發現,情況遠遠比我們之前預測的要複雜得多。”

    癌細胞早已攻城略地,擴散到每個能夠到達的角落。

    換言之,華佗在世,亦回天乏術。

    一時間氣壓低沉,葉家上下,最近本就少見的開心顏,更是徹底消失了。

    倒是老爺子自己,年過耄耋,有著異常的豁達,這段時日以來,平靜無波,讓人也瞧不出什麼。

    “你是不是想把粥攪成米糊給我吃?”

    “啊?!”

    凌菲這才回神,停下手中的動作,將粥盛了出來,端到老爺子跟前。

    “不想吃,”爺爺揮了揮手,示意凌菲將床搖起來。

    她連忙照做,然後悉心掖了掖被子,才又將粥端過來。

    老爺子再度揮手,“不吃也罷了,丫頭,和我說說話。”

    本欲再勸說幾句,可葉家的男人們,固執起來都是一個樣子,哪怕虛弱至此,老爺子眼裡也是透著堅毅的光。

    或許葉於琛的脾性,大部分來自於爺爺吧。

    凌菲想了想,還是將粥放回床頭櫃下,乖巧地坐了下來,“爺爺,想聊什麼?”

    老爺子笑了笑,目光變得深邃起來,“爺爺以前對你很凶,你怪我不?”

    “哪裡有凶?我怎麼不記得了?”

    看著她的撒嬌賣痴,老人也不計較,眼神裡還帶了一種對小輩的寵溺,“以前爺爺以為你年輕,調皮,不懂事,所以才會那樣,你不要怪爺爺。”

    “我真的不記得您有對我凶過。”她偏頭,“又何來怪您一說?”

    “好孩子,”老爺子寬慰一笑,“爺爺這下走,也走得放心了。”

    凌菲眼眶一酸,差點哭出來,“爺爺,您會長命百歲的,現在胡說,可不吉利的。”

    “我自己的病我比你清楚,”老爺子咳嗽兩聲,看著凌菲,“早些年槍林彈雨都過來了,看著平日裡在一口鍋裡吃飯,一張炕上睡覺的兄弟們一個個在我身邊倒下。所以現在,真的不算什麼。”

    最艱難的歲月,有著最純真的理想,最執著的堅持。

    想起那個時候,老爺子陷入了一陣沉思,臉上卻一直保持著微笑。

    凌菲耐心地等著,悄悄把輸液器的加暖開到最大。

    過了許久,才又聽得爺爺道,“丫頭,你嫁給於琛,是他的福氣。那孩子....”

    他嘆了一口氣,然後才繼續道,“性格太倔強,又太驕傲,但是我看得出來,你懂他的。”

    “爺爺......”

    老爺子擺擺手,示意凌菲聽自己說完,“丫頭,世界上最難得的,不是有多少金錢,也不是有多少時間,而是有一個真正懂得自己的人,你明白麼?”

    凌菲緩緩點點頭。

    “你們其實啊,是一類人,”老爺子又咳了幾聲才繼續,“所以啊,才能在一起。”

    “爺爺,我們明天再說,好不好?先吃完飯?”凌菲一邊幫爺爺順著氣,一邊勸道。

    “你聽我說完,”老爺子又指了指床邊的椅子,示意凌菲坐下。

    她只得照做。

    “丫頭,你別看他那麼傲氣,有時候簡直油鹽不進,但是你相信我,他需要你,絕對你比需要他要多得多。”

    有些不明白,但她也配合地點頭。

    “你們啊,得好好的。”老爺子說完這句,猛然咳嗽了起來。

    凌菲嚇的蹭地站起來,“爺爺,我們肯定好好的,但是現在您得先吃飯,然後明天再說,可好?”

    老爺子乖乖躺下,閉目養著神,也沒了說話的力氣,吃了半碗白粥便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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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而歸,卻看到凌菲依舊坐在床頭,就著小夜燈昏暗的燈光,葉於琛皺了皺眉,大步走上去,“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連他進屋都沒發現。

    “想爺爺白天說的話。”

    那些話讓凌菲有些隱隱的不安,卻又想不起來哪裡不對。

    “什麼話?”

    凌菲笑了笑,拉過被單,“爺爺說你野性難馴,讓我把你管好。”

    “胡說八道。”葉於琛揉了揉她的頭,“你先睡吧,明早還得起來去醫院和於瑾換班,我先去洗澡。”

    “嗯。”

    滑進了被窩,她強迫自己合上眼睛。

    可意識卻依舊是那樣的清晰,那股隱隱的不安在黑暗中又變得猖狂起來,最後變成模模糊糊的畫面——一家三口在草坪上嬉戲,卻始終讓人看不清面容。

    最後畫面越來越清晰,她看到小女孩穿的是一襲白裙,背影都純潔如如同一個小小安琪兒。

    這是夢,快醒來......凌菲不斷地這樣告訴自己,卻像被綁住了手腳,動彈不得,就連心裡清晰的意識也彷彿被某種不知名的東西封印了一樣,拼了全力也掙脫不出來,嘴更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直到手機的鈴聲響起。終於解救了她。

    凌菲如快要溺斃的人抓到浮木一般抓過床頭櫃上,葉於琛的手機。

    可來電顯示上面的“於瑾”二字讓她胸口一窒,讓她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剛按下接聽鍵,那邊便傳來葉於瑾瀕臨崩潰的聲音,“哥,你們快來,爺爺不行了......”

    凌菲大驚,手機已經滑落,掉在長毛地毯上,連聲音都沒發出來。

    踉踉蹌蹌地下床,奔向洗手間門口,途中竟是摔了一跤,卻早已感覺不出疼痛了,只拚命拍打著門,聲音哽咽,“於琛,於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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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老爺子的遺體便由軍方安排,護送回了葉家老宅。

    一夜的時間,老宅已經被佈置成了靈堂。

    案桌上方懸掛著著老爺子年輕時候,一身戎裝的遺像,遺像兩邊是巨大的白絹輓聯。

    音容已杳,德澤猶存

    筆墨淋漓的四個字,由這個國家的最高領導人手書而成。

    前面的案桌中間擺著紫檀香爐,兩邊分別是各色瓜果和精緻糕點。以及按照雲城習俗,點的幾盞長明燈。

    靈堂裡放滿了鮮花製成的花圈,黑色的輓聯上儘是哀思之辭,因著來的人越來越多,不得不半個小時清理一次,方才有地方落腳。

    清憶得了消息趕來的時候,眼圈下已經是浮腫一片。

    “老太太.......,”她哽咽許久,到底才說道,“逝者已矣,保重。”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難得你能來,去吃杯茶吧。”

    已經有人朝這邊張望了。

    老爺子身份特殊,清憶一身緇衣,到底不適合出現在這裡,說了幾句體己話,也一步三回頭地告辭回了天印寺。

    凌家母子三人也到得極早。

    沈月芳一身黑色套裝,胸前別著小白花,神情哀戚,後面跟的是凌柏軒,凌柏凡兩兄弟。

    至於凌蕸,自然是要跟著許家前來弔唁的。

    “如果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還請儘管開口。”沈月芳嘆息道。

    譚美雲含糊應了一聲,讓人辨不明情緒。

    凌柏軒將手中的弔唁禮金遞上,卻被葉正勳攔住,“父親一生清廉,我們葉家一向不收這些禮金的。”

    凌柏軒抬了抬眼,看了在場諸人一眼。

    沈月芳這才後退一步,“收起來吧,老首長向來磊落,想必也不喜歡這些虛禮。”

    但凡雲城上得了檯面的人物,此次基本到齊。

    葉於琛,凌菲與葉於瑾在前排接受著各方慰問。

    凌菲看著穿著一身菸灰色中山正裝的老爺子安詳地躺在鮮花叢中,讓她產生錯覺,覺得爺爺只是睡著了,隨時都會醒來,對她說,“凌菲,陪我去打太極”,或者“凌菲,去給我沏壺茶來。”

    那自己肯定會比以前更加心甘情願地去做這些事。

    可惜這也只是錯覺而已。

    來來往往,不停前來弔唁的人,提醒著她爺爺已經去世這個無情的事實。

    其中不乏經常出現在新聞中的重要角色,可她已無心去辨認那些面孔了,只心痛且麻木地和旁邊的葉於琛葉於瑾一些,不停地頷首致謝。

    “請節哀順變。”

    秦越天的聲音裡透著濃烈的安慰氣息,款款傳來,有一種安撫人心的神奇力量。

    正半跪在地上,往火盆裡放著紙錢的葉於瑾猛然抬頭,看向一身黑色西裝的他。

    他皺眉,再次為她眼圈底下的烏青皺眉了,正打算開口說點什麼,卻被一個身側之人挽住手臂,“越天,怎麼走那麼快?”

    一襲黑色套裝,帶著黑色蕾絲邊的小圓禮帽,畫著精緻淡妝的幹練女子,朝葉於琛開口,“於琛,節哀順變。”

    凌菲留意到秦越天臉上有一閃而逝的厭惡,卻隨即被掩蓋了過去。

    而身邊的葉於瑾似乎在一瞬間,整個人繃得死緊,就如她此刻緊抿的唇線一樣。

    葉於琛淡淡開口,“費心了,請到那邊休息區稍坐。”

    “謝謝,越天,我們走吧。”蔣會穎先聲奪人,將秦越天的胳膊挽得更緊,目光還不經意地掃過於瑾的臉。

    “凌菲,你和於瑾先下去休息一下,這裡有我和爸媽就行了。”葉於琛看著凌菲,將自己的車鑰匙遞給她,“去我車裡好了。”

    葉於瑾臉色太過蒼白,凌菲不敢多問,只扶著她慢慢往車裡走去。

    將空調開到最大,又把後座的毯子拿過來,蓋到葉於瑾身上,凌菲才幫她調好座椅靠背,“於瑾,這幾天你都沒闔眼,要不要先睡一會兒?”

    葉於瑾艱難地搖了搖頭,“哪裡睡得著?”

    爺爺從小將她疼成了眼珠子,現在只要一閉眼,她眼裡心裡,都是爺爺去世的畫面。

    最後老爺子卻是找藉口打發了她,自己拔掉了呼吸機,保留了最後的尊嚴,沒有讓他們看到自己最後形如枯槁的樣子,卻也為小輩們帶來了畢生的遺憾。

    只有奶奶堅定而執著,拉著爺爺殘留有一絲餘溫的手,說了一句,“我懂你的選擇。”

    當時站在病房裡的凌菲突然想起,爺爺說的那句,最珍貴的,莫過於有個人懂自己。

    這便是爺爺奶奶之間的愛情。

    讓人感動到泫然。

    而剛才於瑾看到秦越天夫婦的反應,也讓她約莫猜到了,葉於瑾心裡的那個男人是誰。

    可於瑾不說,凌菲自然更加不會去問了。

    握了握她的手,“於瑾,你睡一會兒吧,我也睡一會兒,嗯?”

    葉於瑾緩緩點頭,側過身子,看著車窗外面一片蕭條的冬日殘景,目光一一掠過禮堂門口那些黃白相間的花朵。

    在看到兩個相攜著從門口出來的人的時候,她隱忍多時的眼淚,終是流了下來,自腮邊而下,無聲地滑進高聳的黑色毛衣領子裡面,瞬間湮沒不見了。

    葉於琛掛斷電~話才推門進入臥室。可床上此刻卻空無一人,只有床單上的細小褶皺提醒他,凌菲剛剛從上面起來。

    略帶了一些暖意的海風鑽進房間,不安地撩動著白色的紗質窗簾,吹成了一個鼓鼓的形狀。

    他踱步到陽台,凌菲正端坐在椅子上,看著灰藍天空,正在出神,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

    暈黃的月也帶了毛乎乎的邊,像一滴暈染開來的眼淚一樣懸在半空之中,將墜未墜。

    心疼地看著她微微敞開的睡袍,將她抱在自己的胸膛處,又坐在了椅子上。

    “又做惡夢了?”

    “嗯。”

    凌菲低低應了一聲,將臉埋在他的鎖骨窩。

    “夢見什麼了?”他問。

    “還是那樣。”

    自從爺爺去世之後,她的心理壓力陡然變大到快要讓她承受不住的地步,每天晚上都重複著那個噩夢——依舊是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溫馨畫面,但永遠都是血淋淋的結局。

    不知多少午夜,她是從那個噩夢中尖叫醒來的。

    就像今天,明明已是春暖花開的時節了,可她從夢裡醒來,依舊感到一陣陣的發冷。

    雖然不忍,葉於琛到底問道,“有沒有可能,是你小時候的樣子?”

    凌菲搖頭,“怎麼可能,那個時候我媽媽獨自將我帶大的。”

    孤兒寡母,少不了要受白眼欺辱。

    正人君子將言語化為利劍,用道德的名義傷害著她們母女,而陰險小人更加卑鄙,故作無辜地欺凌她們,也是常有的事。

    而媽媽面對這些,總是一再隱忍,並且讓她也學會了這兩個字。

    直到後來母親車禍去世。

    肇事逃逸。

    母親被撞斷了大動脈,血流了一地,最後氣絕。

    思及此,凌菲一個激靈,不敢再想當時那觸目驚心的畫面。

    他低沉地嘆了一口氣,抱起她緩緩步入室內,將她安置在床上,吻了吻她的額頭,“等我回來。”

    然後才緩步下樓,走到酒櫃邊上,藉著昏暗的燈光看著一瓶瓶斜碼在酒架上的酒瓶子,挑了一瓶凌菲生日年份的拉圖,緩緩注入高腳杯內,然後捏著杯子的細腳,上樓轉進書房,將偌大的辦公桌抽屜打開,拿出裡面的安眠藥,拿出一片分成四個小半,最後丟了一小半進紅酒裡面。

    立刻有無數的氣泡升起,一串串地浮起,又瞬間湮滅。

    這些安眠藥還是他暗自著人準備的,卻也一直沒有使用過。

    這些日子凌菲明顯瘦了,眼下烏青更是厲害,讓他心疼不已,生怕她身體受不了。

    看來今天,不用也是不行了的。

    再走進臥室的時候,他臉上已經回覆了一派輕鬆的申請,“喝了吧,幫助睡眠的。”

    凌菲不疑有他,仰頭一飲而盡。

    葉於琛拉過被單,將她平躺,然後坐在她身邊。

    “one/sheep,two/sheep,three/sheep......”

    他居然開始數羊,只為幫助她安眠。

    凌菲舔了舔嘴角,用很小的聲音也跟著數了起來,卻過了許久,依舊不能成眠。

    “數羊好像沒用。”她有些頹然地笑了笑,現在閉上眼睛,還是會感覺到胸口像被壓著千斤巨石一樣透不過氣來。

    “那數什麼?”

    “水餃。”

    “啊?”他不解了。

    凌菲低低道,“數水餃吧。我以前睡不著,媽媽也是數水餃的,她說,水餃跟睡覺聽起來差不多,肯定能讓我睡著,比sheep要好。”

    他聽得無比認真,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笑意,反而從善如流地數起來,“一隻水餃,兩隻水餃,三隻水餃......”

    她眼睛卻更大。

    數到一百二十八隻的時候,他終於停了下來,“還不想睡嗎?”

    “......有點餓了。想吃水餃。”

    “......”

    此刻是深夜兩點,傭人們早已睡了,此刻吵醒他們怕是不妥。

    他點了點凌菲的鼻尖,將她拉起來,穿上睡袍,“走吧,我們去廚房看看,能不能給你做一碗水餃?”

    “好。”她立刻起身,穿上拖鞋乖乖跟在他身側,任由他牽著自己下樓。

    結果還真讓他們找到了小半袋麵粉。

    想來是廚師早晨烤面包留下來的。

    他捲起袖子,“葉太太,恐怕要讓你見笑了,要是餃子做成包子模樣,可也得要吃才好。”

    凌菲一笑,溫柔地伏在他背上,感受著他和面時候,起起伏伏的身軀幅度,“你就算做成湯圓,我也吃得下。”

    就這麼抱著他,也有無限的安全感從他身上源源不斷地傳至她的四肢百骸,讓她不驚不懼。

    “白天於瑾來過了?”

    “嗯。”她慵慵懶懶地,提不起太大的精神,“她說,想開一個咖啡館,問我要不要和她一起。”

    “唔......”

    “我覺得也可以,你覺得呢?”她問。

    葉於琛的動作停頓了一會兒,“再等一段時日吧。”

    若是能轉移她的注意力,倒也不是不可以,盈虧無所謂,只要她和於瑾能夠開心,葉於琛是樂於支持的。

    只是......

    想到上次她被跟蹤的事,到現在還沒查出眉目,他到底猶豫了。

    失去不起,所以才會如此掛心。

    不過她倒也不堅持,只淡淡哦了一聲,便又靠在他背上,不言語了。

    “想吃什麼餡兒,葉太太?”待他將面和好,才又出聲低低問,“冰箱裡應該都是今天備下的新鮮食材,去看看,吃什麼?嗯?”

    結果等了許久,也沒有得到回應。

    輕輕轉身才發現,她竟是這樣睡著了。

    寵溺地一笑,他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磨人的小妖精。”

    雪白的麵粉落在凌菲的鼻尖處,襯得她更加的無辜。

    葉於琛乾脆放棄這個餃子計畫,直接將她打橫抱起,輕而緩地走向臥室。二天被帶到市中心著名的寫字樓前的時候,凌菲還是沒明白葉於琛的用意。

    問了一句,也只得了一句回答:“作為這棟樓的女主人,帶你來巡視一下,也是應該的。”雖然當時,專用電梯裡只得他們二人,她還是不可避免地紅了紅臉。

    電梯直達頂樓。

    甫一出來,凌菲便聞到一股裊裊的檀香味,淡香清雅,甜而不膩,很是安神。

    面前巨大的水幕從天而降,落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之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而水幕之後自然別有洞天。

    傳統的中式裝修風格,家具擺設皆是上等木料,一看便知此地造價不菲,奇怪的是卻連一塊牌匾也無,讓人根本看不出個所在來。

    穿著一襲月牙白旗袍的女子款款迎了上來,在他們面前站定。

    “你一定就是凌菲吧,我聽於琛提過好幾次了,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聲音也如玉石落地,清脆好聽。

    葉於琛笑了笑,攬住凌菲的肩,“這是老友,沈笑嬋。”

    凌菲禮貌地點點頭,“沈小姐,你好。”

    然後只聽得葉於琛道,“凌菲,你和笑嬋四下轉一轉,我去去就來。”

    凌菲乖乖答好,然後便跟著蓮步輕移的沈笑嬋往內室走去。

    整個樓層被規劃成了一個太極八卦的格局,處處可見禪機禪語,也不乏名家字畫掛在牆壁上。

    或許沈笑嬋安穩沉靜的性子,便是由此而來。

    轉了一圈之後,葉於琛未歸,凌菲被沈笑嬋領進了一間用簾子隔開的廂房中。

    “於琛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先坐一會兒吧。”沈笑嬋指了指靠窗的一個貴妃榻,然後從桌上拎起哥窯冰裂紋的水壺,倒了一杯茶水遞到凌菲手中,“先喝杯茶。”

    凌菲道了謝,也不拘謹,喝了茶水便閒閒靠在貴妃榻上。

    許是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睏意竟是襲了上來,不多會便昏昏沉沉地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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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於琛在休息區等了約莫一個鐘頭之後,才見到沈笑嬋出來。

    他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如何?”

    沈笑嬋皺了皺眉,“催眠結果顯示這是幼時的精神壓力障礙,在一段時間內可能被掩蓋住了,可老首長的去世,又勾起了她潛意識裡面的那些不愉快回憶,所以才造成了這段時間來的精神緊張。”

    “當真?”他眉頭擰得更緊。

    “怎麼?”沈笑嬋斜睨了他一眼,“連我都信不過?”

    國內心理學界,誰人不知她這個中堅人物,此刻卻無端被葉於琛懷疑起來。

    “何解?”他直奔主題,不在多餘的話題上做過多糾纏。

    “藥物治療基本沒什麼用,主要還靠心裡的克服。你說她願意告訴你小時候的事?”

    葉於琛點頭,“說了一些。”

    “那是好現象,說明她十分信任你。你多陪著她,如果再出現夢魘的現象,你就用身體抱住她,給她安全感,”沈笑嬋頓了頓,“當然,如果你能夠把她喚醒,那是最好的。因為喚醒的次數多了,會增加她的心理暗示,讓她在睡夢中也會慢慢清楚地意識到,這只是個夢而已。”

    葉於琛聽得極其認真,不時還如同一個專心的學生那樣發問,“還有其他辦法嗎?”

    沈笑嬋偏了偏頭,“做一些她平時裡不做的事,刺激一些的,讓她有個發洩口,能夠發洩出來,也是好的。”

    “唔,”他再度點頭,“於瑾說,想和凌菲一起開一家咖啡館,你怎麼看?”

    沈笑嬋推了推眼鏡,“有親人陪伴,又有事可忙。那自然是最好的。”

    他沉吟了片刻,“我知道了,謝謝。”

    “何須如此客氣?”沈笑嬋看了一眼廂房方向,“此刻也差不多快醒了,去陪著她吧。陌生的地方醒來,若是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你,可能又要害怕了。”

    葉於琛微微頷首,便大步朝廂房方向走去。

    沈笑嬋看著他有些匆匆的背影,瞭然地笑了笑。

    這個孤寂了這麼多年的男人,總算找了屬於他的陽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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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懊惱地捶了捶自己的頭,凌菲依舊想不起來,為何自己會在那個地方睡著。

    “真是丟臉,”她朝正在開車的葉於琛軟軟開口,“在那麼漂亮的地方睡著了。”

    葉於琛握住她輕捶自己腦袋的柔荑,“昨夜沒睡好,我可以理解的。”

    昨夜.....

    凌菲猛然想起昨夜的餃子還沒吃到口,連連擺手,“昨天的餃子,我要吃,我們回去。”

    他勾了勾唇,“餃子可以吃,但是得先去一個地方。”

    然後一個左轉,將車往市郊的地方開去。

    眼前廢棄的舊倉庫讓凌菲更加不解,“來這裡?”

    剛剛還在人間繁華所在,現在卻置身荒蕪的雜草叢中,任誰都會不適應。

    葉於琛揚起一抹笑,攤開手遞到她面前,“不敢?”

    “切。”

    她用力抓住他的大掌,將自己遞了出去。

    兩個人十指相扣,來到灰色的大牆邊,葉於琛熟練地帶著她穿過牆角的一扇小小鐵門。

    凌菲頓時瞠目結舌。

    倉庫近乎無物,只有一排排木製的靶心,整整齊齊地排列在南邊遠處的天然磚牆邊。

    如不是刻意去看,幾乎讓人要忽略掉那個蹲在牆邊,正在整理物件的男子。

    見到葉於琛進來,那人立刻迎了上來,豪氣地拍了拍葉於琛的肩膀,“葉,好久不見!難得你能想起我。”

    葉於琛回以他一個擁抱,然後站定,“這是內子,凌菲。”

    “弟妹好!”虎背熊腰的男子聲如洪鐘,熱情爽朗,“我是徐坤。”

    “徐大哥好,”雖然不知這個徐坤與葉於琛之間的關係,但從剛才的一系列動作之間也不難讓凌菲揣摩出關係匪淺這四個字。

    三個人邊說邊往不遠處的牆角走去。

    那邊有一個黑色的箱子,被打開的時候,著實讓凌菲倒抽了一口涼氣。

    各色槍械被整整齊齊地碼在箱子裡,發著黑壓壓的光,旁邊還有一排排金色的子彈——擁有與陽光一樣的顏色,卻能隨時要走一個鮮活的生命。葉於琛彎腰,挑眉看著徐坤,“玩一把?”

    “正中下懷。”

    徐坤熟練地拎出一把鋼灰色的小手槍,丟給葉於琛,“試試這把。”

    後者勾唇一笑,脫掉自己的大衣遞到凌菲手中,接過槍卻並不急於看,而是從箱子裡找出一副耳塞和護目鏡,幫凌菲穿戴好之後,才熟練地拿起彈匣,利索地推進彈膛,然後跨出兩步,抬肘側身瞄準。

    連續十二聲巨響之後,凌菲便見得徐坤立刻伸出手鼓掌,“發發正中靶心,不愧是葉於琛。”

    葉於琛漫不經心地放下手中的槍,“還行。”

    徐坤笑了笑,不再評論,而是拿起箱子底部的一個桃木盒子,遞給凌菲,“弟妹,我這裡也沒有別的物件,倒是前幾天尋摸了這麼個寶貝來,你看看,喜不喜歡。”

    凌菲看看那個盒子,再看看葉於琛,咬了咬唇。

    “拿著吧。”葉於琛開口。

    她這才接了過來,盒子沉甸得緊,打開一看,更是不得了。

    通體金色的一把手槍,靜靜地躺在櫻桃紅色的絲絨布上。

    非比尋常的玩物。

    葉於琛掃了一眼,“86年的0.357沙漠之鷹,你倒是大方。”

    而且還是黃金版,黑市早已有價難求。

    “送弟妹的,自然不能寒磣了不是?”徐坤爽朗一笑,想抬手拍拍凌菲的肩膀,卻被葉於琛搶先抱住她,巧妙一躲。

    惹得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弟妹,平日裡跟男人打交道慣了,別介意啊。”

    凌菲哪裡會介意這些,她還處於那份禮物帶來的震驚之中。

    “來,我教你。試試,玩玩。”葉於琛拿起槍。

    徐坤見狀,十分懂事地退了出去,將這一方天地留給了他們。

    冰冷而沉重的槍托被遞到凌菲手中,讓她一根根收緊自己的手指。

    葉於琛伸手包裹住她的手掌,“這樣握槍。”

    他站在她的身側,右臂拖住她的右手,左手環在她的腰部,帶著凌菲的身子側向靶子方向,“手不要抖,瞄準,不要動。”

    他的食指扣住她的,按下了扳機。

    連續九發,依舊全部命中紅色的靶心。

    強大的後坐力震得凌菲戶口發麻,卻讓她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說不出的快~感,好像心中的抑鬱之氣在子彈發射出的那一剎那全部噴射而出,隨著子彈的飛射消失得無影無蹤。

    “還玩嗎?”他笑著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

    惹來凌菲一陣顫慄,“好。”

    “來,我教你上膛。”他拉過她走到彈藥箱邊上。

    隨後又是連續好幾次的射擊,這一次沒有他的幫助,居然也能打得似模似樣,英姿颯爽。

    可葉於琛宣佈成績的時候,凌菲還是抽了抽嘴角。

    “全部脫靶。”

    “......”她認命地再拿起一個彈夾,按照葉於琛教的方法有些笨拙地上膛,再次射擊。

    “命中一發。”他宣佈。

    “哈——”她尖叫了一聲,小臉上儘是紅撲撲的興奮之色。

    讓葉於琛覺得這趟真沒白來。

    “還要打嗎?”

    “嗯!”她重重點頭,欲罷不能。

    打光徐坤準備的所有子彈,兩個人才在夕陽下緩緩歸家。

    直到睡覺前,她還在咕噥什麼時候再去一次,惹得葉於琛一陣大笑。

    這天晚上,她和他,睡了自爺爺去世以來,第一個安穩覺。

    一夜無夢,得以好眠。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6:14
134 獨一無二
    翌日清晨。

    “夫人,”新來的管家在廚師呈上新鮮的水餃及各色新鮮水果之後,才恭謹地將手中的托盤遞到凌菲面前。

    “這是什麼?”凌菲拿起上面的文件袋。

    葉於琛撥出一個水餃,遞到她嘴邊,看著她乖乖咬了一口,才解釋道,“不是說要和於瑾開咖啡館嗎?”

    凌菲眉眼均是一亮,連忙打開文件袋旄。

    “這麼多照片是干嘛的?”

    她看著裡面那一張張建築物的照片,不解地看著葉於琛。

    “不是要開咖啡館嗎?那就挑一個自己喜歡的地方,開一個大的。嶧”

    這些都是葉於琛在鬧市區的房產,由得她們選,開個自己中意的,也開心些。

    “太好了!我真懷念人們吃到我烤的蛋糕,那種滿足的樣子!”

    凌菲說完便小心翼翼地將那些照片一字排開,最後目光落在一棟法式的小洋房上,“這棟,可以嗎?”

    葉於琛起身,將手中的餐巾放回桌上,走到她身邊吻了吻她晶亮的額頭,“你喜歡就好。我先去部隊,晚上回來陪你,你想去實地考察這些地方也可以,讓任江陪著你便可。”

    她伸手撫了撫他的手背,“可以叫于瑾一起嗎?”

    “當然。”他吻了吻她的掌心,接過傭人遞過來的大衣,眉眼舒展地走向海邊別墅的大門口。

    看來自己昨晚做出的這個決定,當真是對的了。

    因為他發現,葉太太的笑,對自己來說,真的比什麼都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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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於琛安排的專業經理人辦事速度驚人。

    只用了短短半個月時間,市中心這座據說是上個世紀早期留下來的法式小洋房,就變成了名為“飲鴆”的咖啡館。

    飲鴆,飲鴆止渴。

    葉於瑾取的這個名字,乍一看讓人望而卻步,但實際卻勾起了人們對這裡咖啡品質更大的好奇心,今天下來,雲城的人基本都已經知道了,飲鴆裡面兩位老闆,一個咖啡做得好,一個甜品做得好。

    倒也在葉於琛的意料之外,門庭若市起來。

    凌菲坐在床頭的圓形歐式梳妝台前,將手裡的小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一邊連連驚嘆著今天的流水進賬再次刷新紀錄。

    葉於琛雙手枕頭,看著那個一副勤勞小蜜蜂模樣的忙碌背影,無聲的勾了勾唇。

    明明有專業經理人打理這些,可她倒好,一句話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便把人家斯坦福畢業的高材生打發走掉,自己一板一眼地管理起來。

    居然也能上手得順風順水。

    待她算完,揉了揉酸脹的眼,才小模小樣地爬回床上。

    “眼睛酸死了,你給我做做眼保健操。”她躺在他胸膛上,毫不客氣地指使著。

    寵溺一笑之後,葉於琛伸手揉著她的太陽穴,“買個計算器多快,非得自己打算盤。”

    “你不懂,算盤打起來噼噼啪啪的,多有成就感,每響一聲,就代表我們賺的錢又多了一分。”

    葉於琛無奈地輕啄了一下他家小財迷的後腦勺,“那還嚷眼睛酸?不如明天把經理人叫回來吧?”

    “不行,”凌菲立刻睜開雙眼,掰起手指算,“那麼多工資,請那麼個高材生給我打理這個咖啡館,我會有愧疚感的。”

    “財迷。”

    十足的小財迷。

    “切,”凌菲閉上眼睛,舒舒服服地享受著葉於琛的熨帖服務,“我想和你商量個事。”

    “什麼事?”

    “店員我能不能自己找?你給我找的那些清一色的男人,個個人高馬大,好些顧客都不敢來了。”

    “不行。”

    所有的事都可以商量,唯獨這件不行。

    店員都是他精心安排,從安保公司調來最高精尖的人。

    不過這一點,他也沒打算讓她知道,怕增加她的心理負擔。

    “為什麼?”她不服。

    “因為.....,”他的手開始漸漸往下,嘴裡也不忘胡亂忽悠,“我的葉太太這麼迷人,我怕你轉變取向去喜歡女人了......”

    凌菲無語,在自己喘息之前拉住他的手,“那你安排這麼多男人,你就不怕我......”

    葉於琛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葉太太,這個話可是犯忌諱的,所以為了保證我在你心裡的地位,我決定每天都榨乾你的每一絲精力。”

    “唔——”

    ......

    許久許久之後,凌菲從一片朦朧之中,猛然驚醒。

    她連忙推了推身側的葉於琛,“那個......”

    “怎麼了?”葉於琛起身,將床頭的燈光擰亮一點。

    “那個,我們今天是不是.....,是不是......”

    “什麼?”他不解。

    “是不是,沒有......”

    “你說沒帶套套?”

    “......”凌菲臉上一熱,“是......”

    葉於琛伸手將她攏在懷裡,“要個孩子,可好?”

    她和他的孩子。

    以前從未想過的問題,如今被他提到了檯面上,她驚訝地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抗拒這個建議,甚至還生出渴慕來。

    哪怕知道自己現在或許並不適合走到人生中的這一步去,可她還是甘之如飴地點了點頭,“好。”

    她願意。

    葉於琛心中大悅,摩挲了一下她裸露在外的肩膀,將這個話題深入了下去,“想要兒子還是女兒?”

    “你呢?”

    “都好,”他啄了啄她的眉心,“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那最好是雙胞胎,一兒一女最佳。”

    “好......”葉於琛低低應著,手又開始不閒著了,“既然要生雙胞胎,那我們應該再補一次,雙倍努力才行。”

    “嗯......”她無限嬌羞,承受著再度襲來的熱情。皓皓清輝被海風拂進房間的時候,凌菲正好醒來。

    習慣性地咕噥了一聲,伸手摸向一側,卻沒有摸到熟悉的體溫。她猛地睜眼,發現頭頂的圓形雕花床頭燈開著,伸手將燈光調得更亮一些,她試探性地喚了兩句葉於琛,卻沒有得到回應。

    手機震動了兩下,提示有新的信息。

    懶散地拿過來一看,居然是葉於琛發來的。

    “葉太太,如果醒了,穿好衣服。”

    信息最後好附了一個箭頭,提示凌菲往前看。

    凌菲依言而行,卻在下一刻覺得呼吸都被奪走。

    華蓋頂的床位處,不知合適被放進了一個立式的大衣架,上面掛著一襲白色的裙裝。

    上面用白色的手工蕾絲堆成了一朵朵的玫瑰,做成了改良的旗袍領,就連盤扣,也是立體的玫瑰式樣,下身則是白紗做成的墜地長裙,飄逸而清雅的造型,讓她起身,忍不住就換了上去。

    無論肩頭,還是收腰,以及長度,都是那樣剛剛好的。

    為她量身定做的一樣。

    手機又震動了兩下,她連忙拿起來看,依舊是葉於琛:

    “衣服穿好了,請到樓下的草坪上來。記住不要帶‘保鏢’。”

    凌菲噗嗤一笑,知道他說的是這幾日一直賴在他們房間角落裡的大喵。

    輕手輕腳地走出臥室,按照他的要求款款下樓,往草坪走去。

    此刻所有的保全人員已經得到葉於琛的吩咐悉數撤退,只留下他一人。

    看著凌菲在水色月光中款款朝自己走來,他的呼吸,還是避無可避地一窒。

    而微笑而立,一身白色手工西裝,甚至還戴了黑色領結的葉於琛,亦是她沒有見過的。

    突然想起自己最愛看的,也是萬千女孩心中的那個場景。

    她的英雄,踏著七彩祥雲,來娶她。

    待走近他身前,凌菲才緩緩問道,“這麼晚了,要去哪裡?”

    “上去便知道了。”

    他扶著她的手上了飛機,然後吩咐前面的飛行員可以起飛了。

    飛機剛到別墅上空,四下便有煙花升起。

    一聲接一聲,越來越緊密,越來越連續,到最後整個天空都被煙花染成了絢爛的粉紫色,而他們處於煙花之間,滿目的絢爛。

    “葉太太,生日快樂。”

    凌菲終於完全清醒過來。

    這是他陪著自己的第二個生日了,卻依舊帶給她同樣的感動和驚喜。

    “謝謝,葉先生。”

    他擁住她,站在機艙內,輕輕抬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臉頰,“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對不對?”

    許是因為他鮮少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到讓凌菲愣了愣,笑容才慢慢蕩漾開來,“你說呢?”

    葉於琛給她的回答卻是突然放開她的手,退了一步,就那麼單膝跪在她面前,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一個黑色的絲絨盒子,直接打開,遞到凌菲面前,仰頭看著她,神情懇切,“嫁給我。”

    “.......”

    難道他們現在不算夫妻?

    “凌菲,請你嫁給我,我們去登記。”他說得那樣懇切,連窗外的星星們,都似乎睜大了眼睛,屏住呼吸,在等待凌菲的回答。

    可此時她的心跳,已經比窗外的煙花聲音還要響了,撲通撲通,跳得那麼快,那麼激烈,都是為了眼前這個待她如珠如寶的男人啊。

    “凌菲?”

    見她不回答,他竟是有些著急了。

    凌菲這才回神,柔柔一笑,“都老夫老妻了,說這些真不怕羞。”

    他卻依舊執著而熱烈地看著她,“嫁給我。”

    戒指是通體暗紅的鴿血紅寶石,被雕刻成了立體玫瑰的形狀,鑲嵌在六爪立柱中,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裝飾了,卻依舊精緻而奢華。

    “這顆紅寶石,是我在某個阿拉伯王子手中,打賭贏來的。全世界獨一無二,葉太太,你就是我的那個獨一無二。”

    當他看到這塊巨大的原石的第一眼,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應該屬於她,屬於自己的葉太太。

    可是它原來的主人也是不缺錢的。

    如何才能將它收歸己有,便成了一個大問題。

    最後冒險打了一個賭。

    對方輸得心服口服,卻也不忘捶了捶他的胸膛,“葉,你是個瘋子。”

    是的,他是個瘋子。

    只為了這麼一顆他認為配得起他家葉太太的寶石,他可以拿命去賭。

    但是她值得。

    因為她對自己來說,真的是獨一無二的。

    獨一無二的美,獨一無二的好。

    甚至連撒嬌,生氣,撅嘴,連睡覺的時候,她都是那麼地獨一無二。

    見她不回答,他有些急了。

    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有些急了。

    “你說,你嫁不嫁?”臉上的肌肉都因為輕度緊張,有些微微緊繃起來。

    顯得他的輪廓越發立體了,雙眼,也閃著雪亮的光。

    葉於琛發誓,他連第一次出任務,都沒這麼緊張過。

    凌菲在自己的眼淚落下來之前,低低應了一聲,然後將左手緩緩遞到葉於琛面前。

    他拈起戒指,無限溫柔地套進她左手的無名指中,讓玫瑰與原來的心形戒指並排而立,相得益彰。

    他起身,將她牢牢鎖在懷裡,“你是我的了。”

    孩子氣得緊,卻讓她眼淚落得更凶,“你也是,反悔都不行了。”

    “放心,我不會。”

    她吸了吸鼻子,“那現在,你能告訴我,我們要去哪裡了嗎?”

    他挑眉,“不是告訴你,登記嗎?”

    “什麼?現在?”

    午夜時分?

    “現在。”他答得十分肯定。

    “你確定這個直升機上的燃油夠我們飛到美國或者歐洲或者火星上?”

    到底沒忍住,葉於琛哈哈大笑,愛憐地摸了摸她的發,“不用去那麼遠,就在雲城。”

    二十分鐘後,直升機落在了雲城民政局門口的停車場上。

    本應大門緊鎖的民政局此刻卻是一片燈火通明,讓凌菲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

    一行人在門口看到他們下飛機之後便匆匆前來。

    為首的是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在見到葉於琛的時候立刻恭敬地上前來,熱絡地伸出手,“葉首長,歡迎歡迎。”

    熱情程度堪比各大星級酒店的門童,只差說一句下次再來了。

    思及此,凌菲一時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對方立刻知情識趣,“這位就是首長夫人了吧?兩位裡面請,我們的工作人員已經恭候多時了。”

    “勞你帶路了。”

    一行人又都暗自觀察著葉於琛的步伐,調整著自己的節奏,緩緩地朝大樓內部走去。

    凌菲看了一眼葉於琛的手,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我們的戶口本,身份證呢?”

    “白天的時候已經送過來了。”

    “......,”她無語,但也是要抗議一下,以表明立場的,“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會答應呢?”

    葉於琛回了她一個你還能跑哪兒去的眼神。

    凌菲做了個鬼臉,卻也掩飾不住此刻滿心的歡喜與幸福了。

    兩個人跨進民政局大門的時候,沉悶的鐘聲正好敲響。

    十二點。

    “恭喜葉首長,首長夫人。”

    工作人員將結婚證發放到兩個人手中的時候,凌菲依舊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我突然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她說。

    葉於琛一臉黑線,旁邊的工作人員則是竭力忍住笑意。

    “上了也下不去了,我不會靠岸的,你死了這條心。”

    “哦......,”她依舊夢幻中,用眼神掃視了一遍這個兩個人領證的地方,然後看向工作人員,傻傻地問了一句,“離婚也在這裡?”

    “......”

    這下葉於琛的臉更黑,工作人員們忍得更加辛苦,臉都憋得通紅了,卻依舊不敢笑出聲來。

    凌菲手裡那個屬於她的小紅本在下一瞬間就被抽走。

    葉於琛煞有介事地將兩個小本捏得緊緊的,“這個交給我保管了,明天我就去瑞士銀行找個最高級的保險箱鎖起來。”

    “至於嗎?”她終於回神。

    “省得你拿來換了離婚證。”他霸道地擁著她出了門。

    直到兩個人回家,她才反應過來,“如果我沒答應,你會怎麼辦?”

    葉於琛深沉一笑,故作陰測測的樣子,“那是在直升機上,你敢不答應嗎?就不怕我把你扔下去?”

    “......那我就拉你一起!”她狠狠說了一句。施施然走進浴室。

    然後她聽到葉於琛了的那聲毫不猶豫的好。

    這算不算是別樣的生死相隨?

    凌菲笑了笑,卻沒有問出聲,只望向鏡子中那張臉,依舊是酡紅如醉的。

    葉於琛不知何時倚在門框上,看著她,眼中含了些許歉意,“葉太太,今天是我們的新婚夜,我卻沒能給你一個婚禮。”

    爺爺去世,還得守喪。

    短時間之內,婚禮都是不能舉行的了。

    她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我懂得的。”

    回答她的是他沉穩的腳步聲。

    葉於琛走到她面前,將她一把抱起,“那,我們可以開始洞房了嗎?葉太太。”

    凌菲將頭埋在他胸前,“可以的,葉先生。”

    窗外月兒開始漸漸西沉,代表著新的一天已經開始。

    凌菲在自己二十歲生日的第一時間,成了法律上的葉太太。

    從今以後,他們的人生,無論浮沉,都要在一起了。

    她想,她是幸福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6:14
135 引蛇出洞
    葉於瑾理好架子上的咖啡豆,轉身就看到凌菲有氣無力地趴在流理台上,嚇得她立刻走上前去,“怎麼了?”

    凌菲臉色又慘白了幾分,剛剛有點點緩解的腹痛又因為葉於瑾這句話強烈了許多。

    “我肚子疼......”

    “吃壞肚子了?!”葉於瑾想起今天中午硬拉著凌菲去吃的刺身,心裡又虛了幾分。

    “沒.....,是那個來了。旄”

    葉於瑾皺眉,“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麼厲害的啊?”

    凌菲有氣無力一笑,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個月的例假總是提前報到,疼痛愈演愈烈不說,時間也持續得越來越長了。

    此刻已是仲夏,咖啡館裡冷氣被開到舒適的問題,可她依舊是疼了一身汗嶠。

    葉於瑾連忙倒了一杯開水,看著凌菲喝下去,然後吩咐任江,“凌菲身體不舒服,你送她回去吧。”

    任江立刻打開咖啡館的門,恭候在門邊。

    凌菲也不推辭,拿了包便按著小腹往門外走。

    一出門便被火紅的日頭照得更加頭暈,也顧不得許多,扶著咖啡館門口的欄杆便喘息起來。

    任江臉色沉了沉,用眼色示意司機,後者很快明白過來,從車裡拿出一把黑色的大傘迎了上來。

    “夫人,先上車。”任江用力扶起她,將她放進勞斯萊斯的後座。

    銀色的天使標誌很快變成一道白光,消失在咖啡館門前。

    誰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那輛黑色轎車的車窗在此刻緩緩升起。

    助理模樣的人轉身看著自己的老闆,“少爺,要不要跟?”

    墨鏡男子緩緩垂頭,玩弄著自己手中那塊上好的翡翠,淡淡吐出兩個字,“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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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於琛接到任江的電~話,便交代一下,直接驅車回到了海邊別墅。

    “夫人呢?”

    “剛剛睡下,吃了藥。”管家畢恭畢敬地為葉於琛拉開門。

    “什麼藥?”

    像是早知道葉於琛會問,管家立刻拿出一張說明書,“夫人交代的止痛藥,家裡這幾個月都備著的。”

    他俊眉微擰,又吃止痛藥?

    “知道了,你交代廚房熬一些紅棗薑茶,記得放一些紅糖。”

    “已經熬好了,夫人睡著了,所以一直沒端進去,只是溫著。”

    “給我吧。”

    ......

    端著薑茶,葉於琛緩緩上樓,因著長毛地毯的緣故,倒也沒有聲響,是以推開臥室門的時候,凌菲依舊背對著他,一動不動。

    將碗放在床頭,發出輕輕一聲悶響,凌菲頭也不回地咕噥了一句,“再給我喝這些東西,我就叫葉於琛把你們開除掉。”

    似曾相識的語氣,讓他柔柔一笑,自己以前不也是這麼威脅那些護士被她聽了去嗎?

    自己的小妻子,真是越來越像他了。

    “是我。”他伸手想探探她的額頭。

    卻摸到她臉上的一臉冰冷。

    “怎麼哭了?!”他強迫她轉過身來看著自己,“哪裡不舒服嗎?”

    誰知她竟躲開他的手,將自己埋在淺綠色的被子下。

    “怎麼了?”他語氣有些焦急起來。

    她依舊不回答,只讓他看見那被子一聳一聳地起伏著。

    葉於琛無措,乾脆脫掉自己的鞋子,也半臥了上去,將她連人帶被整個抱在懷裡,又不敢太用力,只怕傷著她。

    “再不出來,可要悶壞了,葉太太。”

    早上出門前,她還在床上跳來跳去,一邊等他洗漱,一邊說著咖啡館裡的趣事,結果不過大半天光景,就哭得這般慘烈了。

    被子裡突然傳來嗚咽聲,像只受了傷的小狗一樣。

    葉於琛再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將被子掀開丟到一旁。

    凌菲長發蓬亂,讓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可肩膀還在抽動著。

    他連忙撩開她的發絲,發現竟是連眼睛都哭腫了,紅紅的一圈,臉上滿是淚痕。

    “怎麼了?於瑾欺負你了?”

    “沒有......”,她鼻音濃重,然後圈住他的脖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這個月又失敗了......”

    葉於琛想起前幾個月,她每次失望的樣子,一陣心疼,連連安慰,“沒關係,你還年輕,別怕。”

    “都四個月了......”

    每個月都滿心期待能有個小生命到自己腹中來,可每個月都有那麼一抹觸目驚心的紅打斷她的美好願望。

    葉於琛蹙眉,“先把身體養好了,寶寶肯定會來的。”

    “真的?”凌菲吸了吸鼻子,看著他。

    “真的。”

    “那寶寶什麼時候來?”

    “快了。”

    “什麼時候?”她開始鑽牛角尖。

    他擦掉她臉上的淚痕,“還記不記得我們去打槍?”

    她點了點頭,這段時間有時間的時候,他都會帶自己去。

    “我每次是不是都能打中?”

    “是啊。”

    但是在這個時候說這個做什麼?

    “你老公我是神槍手,你還怕不能懷孕?”

    “......”

    葉於琛握住她的手,認真保證道,“為夫一定會更努力的,葉太太。”

    凌菲臉一紅,到底止住了抽泣,低低埋在他胸膛,應了一聲好。婦科泰斗孫醫生從一堆檢驗報告單裡抬起頭,看了看眼前這對衣著考究的夫妻,最後目光定在了凌菲臉上,“你幾歲的時候,月~經初~潮?”

    “......”凌菲臉上立刻紅霞一片,喃喃地有些說不出話。

    “別侷促,這個是必須得回答的。”醫生推了推眼鏡,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十三歲。”她聲音小如蚊吶。

    “量多嗎?”

    “以前還好,就是最近決定要孩子之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多了起來。”

    這是葉於琛回答的。

    又引來凌菲一陣尷尬,眼神不自覺飄向窗外。

    孫醫生再次抬頭看了看兩個人,這對夫妻相處的模式讓她勾了勾唇,繼續問道,“有血塊嗎?”

    “有一些。”這次又輪到凌菲了。“大不大?”

    “啊?”她更加尷尬,臉都張成豬肝色了。

    “血塊大不大?”

    凌菲尷尬抬手,比了比血塊大小。

    醫生這才拔掉筆帽,低頭開始書寫起來。

    “你太瘦了,氣血兩虧,才會造成痛經成這樣這個問題,先開幾帖八珍湯吃吃看。”

    最後葉於琛接過藥方,仔細看起來。

    人參15克白朮20克茯苓15克炙甘草10克熟地20克川芎15白芍15當歸20。

    常規的方子,倒也沒什麼大問題。

    “平日裡飲食應該注意什麼呢?”

    “多溫補,少寒涼。藥補不如食補,可以適當吃些山楂,茴香,生薑,紅糖,胡椒,辣椒,茄子等溫熱的食物進行調節,平時還要多運動。忌煙忌酒。”

    “謝謝。”

    葉於琛將藥方收好,才牽起凌菲起身,往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又被孫醫生叫住,“調理這段時間,房事稍微節制一點。”

    “......”凌菲無語,再也不好意思回頭。

    葉於琛臉上也掛不住,輕咳了一聲,再次道謝,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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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菲倚在葉於琛的背上,聞著中藥特有的黏附濃郁氣息,皺了皺鼻子,“幹嘛非要自己親自煎藥?”

    葉於琛用筷子在新買來的通電細白瓷煎藥罐裡探了探,確定藥量之後才關掉電源。

    “我親自煎藥,你才不好意思偷偷倒掉。”

    “......”

    還真瞭解她。

    凌菲依舊嘴硬,“哪裡會倒,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是,我小人了,”葉於琛熟練地將藥拿起,倒進旁邊的一個精細的描金白瓷碗裡,然後又用紗布隔著碗,將藥緩緩再一次倒入另外一個空碗中,最後才轉身,將藥碗放進凌菲的手中。

    卻不急於催她喝下去,而是將自己的手覆在她的小手外面,就這樣抵著她的額頭,和她一起碰著那個藥碗,細細地吹涼裡面的藥汁。

    濃黑的藥汁反射著薄薄的光,如同一面小小鏡子,將兩個人的臉映在了裡面。

    不得不說中華醫藥的博大精深。

    植物的根莖,果實,葉片,多話,甚至於動物的骨骼,皮毛,屍體,都可以被拿來做藥,還傳承了幾千年。

    強拉著她去看這個醫生,現在又親自煎藥。

    看來葉於琛是很想要孩子了。

    不知為何,她心裡有點難過。

    “老公,我一定會好好喝藥的,爭取早點懷上寶寶。”

    不讓你失望。

    最後一句,她沒有說出口。

    葉於琛聽到這個話,突然停下了動作,十分嚴肅地看著她,“你覺得我帶你去看醫生是想讓你早點懷孕?”

    “難道不是嗎?”她直覺地回應著。

    “傻瓜。只是不想讓你每次都那麼難受而已。”

    “啊?”

    原來是這樣......

    怎麼辦?她又想哭了。

    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更因為他對自己的好。

    凌菲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著自己眼中那層水膜表面的張力,不讓淚珠掉下來。

    “涼了。”葉於琛打斷她,撤掉自己的手,提醒她喝藥。

    凌菲嘟了嘟唇,不情不願地抬手,將兩片薄唇湊到碗邊,深吸一口之後,屏住呼吸灌下一大口。

    舌尖立刻瀰漫起一股鈍鈍的澀,沉沉的苦。

    讓她不敢再含在嘴裡,只得匆匆吞下。

    “還有。”他不留情地提醒道。

    凌菲自知抵抗不過,乾脆捏起鼻子,直接全部灌了下去。

    “好苦......”

    話音未落,便聽得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她嘴裡被塞進了一顆糖。

    酸甜的味道頓時鋪滿她整個口腔,倒也不覺苦了。

    “話梅糖,不許貪多,每次喝藥吃一粒。”葉於琛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包糖果,放在櫥櫃裡,“記住了沒有?”

    “小氣。”

    他卻突然轉頭,一臉嚴肅地看著她。

    凌菲被他這樣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毛,不自覺地別過臉,“你不小氣,我說錯了。”

    葉於琛卻面不改色,伸手勾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將自己的臉越靠越近,最後伸出舌尖,在她唇邊舔了一下。

    復又放開她,惡作劇般地說,“葉太太,你嘴邊有藥汁,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

    “......”,她紅著臉推了推他,“醫生說......要節制。”

    葉於琛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擁著她往樓上走去。

    葉太太,快點好起來吧,為夫.....,很煎熬啊。

    剛走進臥室就看到她的手機在床頭櫃上響得歡快,凌菲連忙走過去想要接起,可來電顯示上面的陌生座機號讓她有些猶豫。

    “怎麼不接?”葉於琛問。

    “號碼不認識。”

    他目光一聚,掃了一眼凌菲的手機,然後淡淡開口,“接吧。”

    凌菲這按了免提通話鍵。

    那邊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請問是飲鴆咖啡館的負責人嗎?”

    “是。”凌菲在葉於琛的示意下回答道。

    “是這樣的,我是負責這一塊環衛的工人,你們咖啡館洗手間的水管好像出了問題,現在水都流到路面上了,能不能趕緊過來關一下?”鄉下口音十分濃重,被風霜摧殘過的嗓音,聽起來格外地忠厚老實。

    葉於琛又對凌菲比了一個ok的手勢,她才開口,“好的,我馬上去。”

    “請你快一點,”那邊催得十分急促,“來關掉水閘,我們也好下班了,三伏天的,我們也不容易。”

    “好的,我會盡快。”

    說罷凌菲便掛了手機,打算換衣服出門,卻被葉於琛拉住,“我陪你去,你先換衣服,我去樓下等你。”

    “好。”

    葉於琛見她走進衣帽間,才快步下樓。

    “任江。”

    有人立刻從黑暗中閃了出來,無聲無息,“首長。”

    “立刻安排人手,在暗處待命,”葉於琛比了一個手勢,“這是行動的暗號。”

    “是!”任江領命而去。

    直覺告訴他,葉首長引了多時的蛇,已經開始出洞了。

    任江摩拳擦掌,開始了莫名的亢奮。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6:15
136 防不勝防
    葉於琛帶著凌菲,上了任江的車,直接朝飲鴆咖啡館駛去。

    到了街口他就讓任江停車,然後牽著凌菲直接過馬路,走向對面的咖啡館。

    遠遠地就見得門口站了一個推著垃圾車,穿著橘色環衛背心的老者,一臉焦急地朝這邊張望著。

    然後目光就落在了朝自己走來的葉於琛和凌菲身上。

    “是負責人嗎?旒”

    和電~話裡一樣的外地口音,讓凌菲稍稍鬆了一口氣。

    “是的。”

    說完她就往門口走去,打算開門哦。

    卻被葉於琛不動聲色地拉住了。

    他目光凌厲地看著那名老者,“請問你是怎麼知道負責人電~話的?”

    老人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瑟縮了一下脖子,才慢慢開口,“俺們領導給的,讓我打這個電~話找負責人。”

    “你是哪個部門的?”

    老者報出了一個名號。

    葉於琛立刻拿出手機求證。

    那邊的人剛開始漫不經心的應著,後來發現是葉於琛,才恭謹了起來。

    “葉首長,是這樣的,下面的人打電~話來,說是某個地點積水。我們通過工商登記處查到了夫人的電~話,實在是叨擾了。”

    老者給出的信息得到了求證之後,葉於琛才放下電~話,示意凌菲開門。

    進去之後才發現洗手間的水管果然爆掉了,此刻水已經漫過洗手間的門檻石,開始往大廳裡流去。

    葉於琛走過去,尋到位置之後,直接關掉了總閘門。

    “謝謝了。”凌菲感激地看著老者。

    “不客氣,我也想早點下班。”

    “走吧。”葉於琛牽起凌菲的手,示意老者走前面。

    後者也毫不客氣,佝僂著身子往門口走去,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葉於琛探究的目光。

    此時任江已經將車子開到了門口,葉於琛一言不發地帶著凌菲上車。

    任江從後視鏡中看都剛才的情景,到底也沒多問,只專心地看著前面的路面,“首長,現在去哪兒?”

    “回家。”

    葉於琛吩咐完畢之後,便抿唇不語。

    悍馬很快駛離了咖啡館門口。

    老者垂頭看著路面,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的垃圾車,掩飾著眼裡的那一閃而逝的精光。

    直到推著車前行了許久,他才環顧了一眼四周,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撥了出去,外地口音消失不見,“消息有誤,葉於琛不在部隊。”

    ......

    回到海邊別墅,凌菲已經睡意朦朧。

    葉於琛將她安置在床上之後,才慢慢出去。

    任江還等在門口。

    見到葉於琛出來,立刻迎上前去,“首長。”

    葉於琛看了他一眼,抬步下樓,直到確定說話的聲音在凌菲的聽覺範圍之外以後,他才開口,“派人去查看一下水管爆裂的現場是不是人為破壞的。”

    “是。”

    “找人盯著那個環衛工,如果他辭職,或者突然不上班了,立刻把他帶到我面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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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務生恭敬地拉開咖啡館的大門,“小姐,歡迎光臨。”

    張悅然一襲菸灰色短裙站在門口,掃了一眼四周,“你們老闆呢?”

    被問的人垂下頭,掩住眼裡的探究,“請問你是?”

    “悅然姐!”

    凌菲遠遠地看到張悅然,立刻小跑而來。

    “凌菲。”張悅然微微笑著,拉著凌菲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當小老闆了,還真就不一樣了。”

    “哪有,”凌菲臉一紅,見張悅然眼下烏青濃重,不由問道,“悅然姐,你昨晚沒睡好?要不要來杯咖啡?”

    張悅然點了點頭,“早就聽你二哥說你這裡咖啡好,一直沒機會來。不如先來一杯打包,然後你陪我去逛一會兒街,怎麼樣?”

    見她憔悴的神色,又想起前段日子凌柏凡說的話,凌菲自然地認為她是因為和二哥的關係問題精神不濟了,哪裡還會推辭,只連連說好,就往料理台跑去。

    留下張悅然一個人站在後面,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悅然姐,努瓦克可以嗎?”凌菲清亮的聲音響起,打斷她的冥思。

    “當然。”

    葉於瑾朝門口看了一眼,眼尖地認出了張悅然,“你哥怎麼沒來?這個咖啡豆可是剛剛空運到港的,嘗嘗鮮呀。”

    凌菲被她問得有些語塞,只搪塞道,“大概工作忙吧。”

    總不能說人家男女朋友在鬧矛盾吧?

    “哦,”葉於瑾也不懷疑,只將咖啡倒了出來,然後打包遞到凌菲手中,“希望是個識貨的,別像你那樣浪費了。”

    “放心,”凌菲拿起袋子,“她約我去逛街,你要不要一起?”

    葉於瑾頓住,指了指牆上的掛鐘,“現在去?”

    “是啊。”

    “恐怕你今天去不了了。”

    “怎麼了,你有事?”

    葉於瑾搖搖頭,“奶奶中午就打電~話來,叫我們回老宅吃飯。我忘了告訴你。”

    “啊?”凌菲為難地看了張悅然一眼,然後轉頭道,“我知道了,那改天去逛街也是一樣的。”

    爺爺去世之後,奶奶精神也大不如前,雖說不表露什麼,可這些小輩們都心知肚明。

    難得老人家肯讓他們陪著,自然誰都沒有推脫之理了。

    她走過去,將手中溫熱的咖啡杯遞給張悅然,“悅然姐,恐怕今天不能陪你去逛街了。”

    “怎麼了?”張悅然臉上難掩失望。

    “奶奶叫我們回家吃飯呢。”凌菲歉意地笑著,“怕是不能夠陪你了。”

    張悅然卻也不好再說什麼,輕啜了一口杯中物,大方地道,“那就改天再約了。”

    “好的。”

    “那我先走了,你忙吧。”

    “慢走啊,悅然姐。”

    葉於瑾從後面上前,直接拍了一下她,“那走吧,趁沒客人進來先關門,我們去一趟零嘴巷子,奶奶喜歡吃那邊胡幺雞家的桃酥,我們早點去排隊,興許能買上。”

    “那趕緊走吧。”

    凌菲不好意思地衝張悅然一笑,“要不一起去吧?悅然姐。”

    “不了,你們去吧,我先走了,謝謝咖啡。”“不客氣,”葉於瑾嫣然一笑,“常來啊。”

    兩個人站在這家門庭若市的糕點鋪子門口,看著前面黑壓壓的人群,倒也沒有絲毫不耐煩。

    葉於瑾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任江,“凌菲,我哥是不是把你看得太緊了點?”

    凌菲順著她的餘光一看,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無奈地吐了吐舌頭,“你哥簡直就是草木皆兵,我現在走到哪裡,任江都跟著。”

    “不過,”葉於瑾咳了咳嗽,“也不怪他。”

    上次凌菲受傷,葉於琛的反應,讓葉於瑾記憶猶新。

    “你不知道,前幾天我們水管爆裂那天晚上,都是他陪著我去看的。”

    後來快回到家了,凌菲才發現根本不止他們一輛車去了,後面浩浩蕩蕩地跟了不下十輛改裝過的越野,讓她無比緊張。

    “證明我哥緊張你,我以前可從來沒見他這麼緊張過誰呢!”

    “嘿嘿,”凌菲有些得意一笑,拿出手機遞給葉於瑾,“請允許我在你面前炫耀一下。”

    屏幕上是葉於琛熟睡在陽光下的臉,俊朗非常。

    葉於瑾翻了翻白眼,“他是我哥,你跟我炫耀個什麼勁兒?”

    “也是哦。”凌菲這才恍然大悟,惹來葉於瑾一陣嘲笑。

    “咦,老闆怎麼換人了?”

    輪到她們的時候,才發現老闆換了個人,變成了一個手裡抱著孩子的中年婦女。

    老闆娘看著眼前兩位嬌客,和藹地回到,“老闆臨時有事,回老家了,我是他家親戚,幫忙來看兩天。”

    “哦哦,”葉於瑾指著前面的新鮮桃酥,“桃酥來兩斤,低糖的。再來兩斤芙蓉糕。”

    “好叻!”

    此刻除去這個婦女,也沒有其他人幫忙,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一時間也顧不上懷裡的三歲小孩,直接將其放在地上便忙了開來。

    結果小男孩不依,立刻大哭起來。

    婦女一時慌了神。

    凌菲見狀,主動往前走了一步,將小男孩抱起,“沒事,你忙你的,我幫你看著。”

    說來倒也奇怪,孩子被凌菲抱住之後,立馬就不哭了,乖巧地吃著手中的冰淇淋,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凌菲。

    東西很快就捯飭好了。

    葉於瑾付了錢,“凌菲,走吧。”

    “好。”

    可就在把小孩遞迴去的那一瞬間,婦女卻一時沒有接住,驚得凌菲一把抱住小孩,整個冰淇淋就這樣被揉化在她胸前。

    “哎呀呀,不好意思.....”婦女連聲道歉,揚起巴掌作勢要打自家孩子。

    小男孩立刻哇哇大哭,聲音比剛才更響。

    遠處的任江立刻大步上前,“夫人,怎麼了?”

    凌菲擺了擺手,“沒事,”然後轉頭衝著那婦女道,“你別打孩子,我沒事。”

    葉於瑾皺眉,看著凌菲胸前被冰淇淋浸染的那一大塊,現在已經暈染開來,露出了海軍款白襯衫下面若有似無的酥胸。

    三伏天的,連件遮擋的外套都沒有。

    那婦女萬分歉意,指了指自己背後的小房間,“如果不嫌棄,先進去擦一擦吧?我去找一塊乾淨毛巾出來。”

    “不用,太麻煩了。”

    “這裡人多,你這樣走出去,也不好看啊。”婦女熱情地道。

    “......”

    說得也是。

    而且對方這樣歉意地客氣著,反倒讓凌菲越發不好意思起來了。

    “那我進去擦一擦吧。”說罷她就抬步入內。

    卻被任江擋住,“夫人,這不合適。”

    凌菲笑了笑,“沒事,我擦一擦就出來,這樣著實難看。”

    “那請稍等。”

    任江打開婦女背後的小房間看了一眼,裡面除了一些糕點存貨之外,倒也空無一人。

    他退了出來,站在門口,接過婦女手上遞過來的乾淨毛巾,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夫人,我在門口,有事叫我。”

    “好的。”凌菲快步入內,合上了小木門。

    十分鐘後,她從裡面出來。

    任江略略鬆了一口氣。

    葉於瑾看著凌菲,“嫂子,要不要再買點其他的?”

    “不必了吧。”凌菲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喉嚨,聲音有點沙啞。

    “夫人,你怎麼了?”任江看著她的臉。

    “沒事,”凌菲微微一笑,“這個小倉庫冷氣開得可真足。”

    “那我們走吧,”葉於瑾吩咐任江,“免得奶奶等急了。”

    “好的。”

    上車之後凌菲便從包裡翻出墨鏡,架在鼻樑上昏昏睡去。

    “嫂子,你不舒服了?”

    “有點。”凌菲的目光別向窗外。

    “那你先休息一下,到了我叫你。”

    “好。”

    任江從後視鏡掃了一眼,又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葉於琛在哪裡?”凌菲突然開口問道。

    任江有點驚訝,但很快就笑著答道,“首長不是在開會嗎?他下午交代過了,說開完會直接回去的。”

    沒有人注意到,他握著手機的那隻手,已是骨節泛白。

    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才打完屏幕上所有的字,然後悄無聲息地將這條信息發了出去。

    ......

    老宅的飯菜似乎很合胃口,凌菲這天也破天荒地沒有拒絕奶奶的好意,吃了許多海鮮。

    席間葉於琛還開了一瓶05年的拉圖,她分了三分之一的量,居然也未顯醉態。

    賓主盡歡。

    走的時候她還在奶奶的殷殷叮囑下,含羞地保證自己會很快為葉於琛生下孩子。

    兩個人酒足飯飽之後,一路無話地驅車回到了海濱別墅。

    進了玄關處,裡面漆黑一片,她伸手想要開燈,卻被葉於琛一把擋住。

    “怎麼不開燈啊?我怕黑的。”她撒嬌地咕噥了一聲。

    葉於琛一笑,“不必,有的事,在黑暗中進行,比較好。”

    凌菲柔柔轉身,將雙臂搭在葉於琛肩上,然後她俯身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不要這樣急,我們先上樓,去臥室,好嗎?”

    “可是我很著急。”他笑著摩挲了一下她的臉。

    “討厭,就喜歡這樣逗人家。”她更加嬌羞。

    “我是認真的。”

    下一秒,一個冰涼的硬物已經抵住了她的腰。然後她耳邊便響起葉於琛更加寒厲的聲音,“瑪麗昂,我的妻子在哪裡?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6:15
137 痛下殺手
    “你說什麼?我都聽不懂。”她靠得更近,胸脯若有似無地蹭在葉於琛的手臂上,無限撩撥。

    “我的妻子在哪裡?瑪麗昂.范德坎普。”這一次,他用的是意大利文。

    她卻更加純真,撲閃了一下睫毛,擦過他的臉頰,“玩角色扮演嗎?我們先去臥室,我一定滿足你的要求,好不好?”

    葉於琛用另外一隻手啪地打開客廳的燈,然後扭過面前女人的臉,讓她看向被反剪著雙手,綁在牆角瑟瑟發抖的那個婦女,“認識她嗎?”

    那個婦女看到他們,立刻尖叫起來,“你們看,這個女人還在,我根本沒有傷害她,你們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旒”

    葉於琛冷然地看了她一眼,任江立刻抬手,直接劈在婦女的脖頸處,後者立刻軟軟地倒了下去,再也不出聲了。

    瑪麗昂這才放下自己的雙臂,儘管腰間抵住她的硬物還在,可她臉上的表情卻絲毫不見緊張。

    “這麼快就識破了,可真是不好玩。女”

    然後她輕佻地看著葉於琛,手指在他下巴上摩挲了一下,“真可惜,葉首長,對你垂涎了那麼久,眼看就要和你春風一度了,還是沒能成功。”

    葉於琛冷冷地看著這個被國際刑警通緝的女殺手,“我妻子在哪裡?”

    這一次,就連凌菲手上的gps都無法準確定位,讓他,終是有了慌亂。

    瑪麗昂卻對他的問題置若罔聞,而是一臉玩味地看著他,“上次扮成你的女部下被你識破了,這幾年我的化妝術可是比以前精進了不少,怎麼你還是看出來了?”

    “我妻子在哪裡?”

    “回答我的問題,然後我考慮一下,回答你的問題。”她吐氣如絲,毫不在意面前這個男人即將噴薄而出的怒氣。

    標準的瓜子臉,精緻的眉眼,嫣紅的唇,甚至連漂亮的下頜弧度,她都做得和那個凌菲一模一樣。

    為什麼還是被他識破了?

    “你太低估我的部下了。”

    事實上,她從小房間出來,開口說話的那一瞬間,任江就已經開始懷疑了。

    那條白得似雪的毛巾,更是天大的破綻。

    試問在那樣腌臢的糕點鋪子,怎麼可能隨手就得拿出那麼一條乾淨的毛巾來?

    只可惜任江終是明白得晚了一步。

    待在車上確認下來,才發了短信給葉於琛。

    葉於琛只吩咐他按兵不動,把人帶到自己面前再作打算。

    晚上的海鮮,紅酒,統統都是試探。

    果然是她,果然。

    “或許化妝術可以改變你的容貌,你也可以偽裝你的聲音,但卻掩蓋不了你眼中的與戾氣。”他淡淡開口。

    他的小妻子眼中,永遠一片澄淨,如雪山頂上最乾淨的湖水一樣。

    見瑪麗昂不說話,他再度開口,“我問你最後一次,我妻子在哪裡?”

    瑪麗昂拿下假髮套,露出一頭火紅的發,笑得更加妖嬈嫵媚,大腿甚至沿著葉於琛的腰,一路扶搖而上,“或許你考慮一下圓我這個夢,讓我和你睡一晚,我就告訴你。”

    耐心告罄。

    他舉起槍,對著對方的大腿就是一槍。

    砰地一聲,子彈穿破皮肉,在骨頭上爆裂開來,痛覺即刻隨著無數神經逆流而上,傳入大腦。

    卻仍舊沒能使面前的女人開口。

    瑪麗昂捂著傷口,任憑自己的血液瘋狂湧出,笑得愈發張揚,“葉首長,還是懂得憐香惜玉一點的好,不然.....”

    她話鋒一轉,“你永遠也別想知道,你妻子在哪裡。現在,給我找個地方,讓我好好休息,找個專業的醫生,給我治傷。”

    葉於琛暴怒,抬手舉槍,對準她的心臟處,“說是不說?”

    “說了,我豈不是死得更快麼?”

    任江大步衝了過來,攔在葉於琛面前,看著目眥欲裂的他,“首長,冷靜一點,不過是個女人而已,橫豎有辦法叫她開口的。夫人的安全重要。”

    過了許久,才見葉於琛慢慢放下槍,暴怒地一拳打在旁邊的牆上,手背骨節處頓時血流如注。

    “帶她下去,去底下酒窖。二十四小時武裝看守。”

    “是。”

    聞到槍聲而來的人立刻將瑪麗昂帶了下去。

    任江看著葉於琛受傷的手,卻不敢輕易勸說,只低低問道,“首長,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麼辦?”

    葉於琛斂了斂眉心,“派人去查這個女人在瑞士銀行的賬戶,看看最近誰和她有大宗的金錢往來。”

    沒有錢,這個視財如命的女人,絕對不會對凌菲動手。

    只是......

    凌菲.....,他的葉太太,現在在哪裡?

    思及此,心口一痛,讓他快要不能呼吸。

    “是。”任江答道。

    “昨天抓回來的那個環衛工,開口了沒有?”

    “還沒有。”

    “查過身份背景嗎?”

    “是個早些年從越南到雲城的偷渡客,這些年跟誰,也不知道。連身份信息都沒有,我們用了許多辦法,就是不肯招供。”

    “人在哪裡?我去問。”

    “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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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長,這是剛剛從瑞士銀行查到的交易記錄。”

    任江把手中的文件夾遞給葉於琛。

    這兩天來,後者不眠不休地在地下室內審訊著抓來的人,可是依舊一無所獲。

    葉於琛丟掉手中的菸頭,抬腳踩滅,接過任江手中的文件翻了翻,目光沉了下去。

    瑪麗昂一臉血污,已經讓人看不出她本來的膚色,只是笑聲依舊張狂,“葉首長,我低估了你的部下,你低估了我的僱主,你們誰更棋高一著?只怕你輸得更慘吧。”

    葉於琛大步流星上前,死命扼住她的脖頸,“你的目標是我,為什麼對我妻子下手?”

    她依舊是笑,笑著看他,看著這個曾經為之瘋狂著迷的男子,這個曾經一度被她以為沒有心的男子,在為另一個女人著急,心碎。

    她突然羨慕起凌菲來。

    “說!”葉於琛手背上的青筋隨著他的力道加重,越來越突起。

    瑪麗昂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一雙藍灰色的眼珠就要突出來,生存的本能使她拚命掙扎,可越是這樣,脖頸上承受的力度就越是大了幾分。

    直到最後,她的眼神開始沒有了焦距,瞳孔開始擴散,掙扎的幅度也越來越小......

    臨界點到來之前的那一刻,葉於琛忽然放開了她。

    她像一個破麻袋一樣軟軟地倒在了地上,口中大口大口的喘氣,像突然回到水裡的魚,過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葉於琛,你還是怕,你不敢殺我,呵呵,你怕失去她。一天沒有她的消息,我就一天不會死。”

    語氣裡滿是得意。

    葉於琛薄唇緊抿,一言不發地拂袖而去。

    任江連忙跟了上去。

    “去給我查這個海外賬戶的來源,越快越好,必要的時候,動用我與五角大樓的關係,一定要給我查出來。”葉於琛一邊往樓上走去,一遍吩咐任江。

    後者愣了愣,“首長,這恐怕不妥吧?”

    繞過上級,直接和美國方面接觸,這事可大也可小,但絕對不是兒戲。

    葉於琛轉頭,“照我說的做。”

    “是!”任江只得聽命,然後快步離去。

    葉於琛推開臥室的門,慢慢走了進去。

    幾天幾夜不眠不休,讓他身體疲憊到了極點,可腦子裡卻是異常清醒。

    他一直忙,不停地忙。

    因為害怕自己一停下來,就會想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也會怕。

    那麼急切地想要找到她,卻又害怕找到她的時候,她已不復原來的模樣。

    這種矛盾幾乎要將他弄瘋。

    淡綠色的枕頭上,是一朵朵小小的,潔白的蒲公英。

    上面還有一縷她柔軟的發絲。

    葉於琛就這麼站在床邊看著,靜靜地,想要伸手去撿起那根長發,卻又沒有勇氣。

    不敢碰那張床。

    生怕自己一碰,上面的她的氣息就會消失不見。

    任江打完電~話回來,就看見葉於琛的模樣。

    他在心裡幽幽嘆了一口氣。

    跟著葉於琛十幾年,從未見過他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

    此刻哪裡還有半點平日裡雷厲風行的首長姿態,分明就是一個陷入世俗情感的平凡男子罷了。

    輕咳了一聲,他走上前,“首長,剛剛打過電~話了,那邊很快給了消息,發來了那個賬號的關聯信息。”

    葉於琛轉頭看向他,然後就聽得任江嘴裡吐出了四個字。

    他眸光驟然收緊。

    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在質問瑪麗昂要對自己妻子下手的時候,她那種略帶譏諷的笑意了。

    原來,自己的思路,一直反了。

    他的工作性質,讓他理所當然的以為,危險是自己帶來的。

    但事實證明,他這一次,錯得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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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請問你找誰?”

    前台小姐看著眼前的一男一女,覺得這個女的好像在哪裡見過,莫名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張悅然微微勾唇,“我來找你們總裁,請問他在嗎?”

    “找總裁需要預約。”前台語氣十分客氣,卻並未因為來著的衣冠楚楚而有任何讓步。

    “能幫我打個電~話嗎?打給他的秘書。就說我是張悅然。”

    語氣之中的熟稔讓前台不敢拖延,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片刻之後她便掛掉,做出請的手勢,“張小姐,我們總裁請您坐專用電梯上去。”

    “謝謝。”

    張悅然淡淡道謝,然後對身邊的男子道,“走吧。”

    電梯扶搖直上,短短幾秒之內,便到達了頂樓。

    她抬步走了出去,後面依舊跟著那個亦步亦趨的男子。

    秘書迎了上來,“張小姐,總裁在辦公室等您。”

    然後他用探究地目光看著張悅然身後這個帶鴨舌帽和墨鏡的高大男人。

    “這是凌家的親戚。”張悅然道。

    秘書不便多問,目送二人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直到來客身影消失在走廊拐彎處,他才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開始辦公。

    ......

    巨大的紫檀木門就在眼前,張悅然被後面的人一推,一個踉蹌到了門前。

    葉於琛摘掉鴨舌帽和墨鏡,將口袋裡的槍拿出來,黑漆漆的槍口對著張悅然的頭,然後閃到一側,“敲門。”

    張悅然語氣忽然變軟,眼中皆是驚怕,“我求求你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也不是你要找的人。”

    回答她的只有槍被拉開保險栓的聲音。

    她的臉色急劇灰敗起來,幾乎快要站不住,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門很快被人從裡面打開,露出特助的臉。

    “張小姐,請進。”

    張悅然勉強挪開步子,邁進門檻。

    下一瞬間,一股巨大的力道已經從背後將她推到,她還來不及思考,整個人已經直接朝前倒去,重重地倒在特助身上,兩個人皆是站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

    “張小姐,你......”

    話音未落,只聽得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葉於琛已經站在了他們面前。

    他將槍對準地上的兩個人,臉卻轉向左邊,看著巨大辦公桌後面的那個一臉驚愕的男子,“好久不見,凌柏軒。”

    後者很快鎮定下來,放下手中的花瓶擺件,緩緩起身。

    一身名貴的西服襯得他身姿挺拔,而窗外的如血殘陽,讓那張陰柔的臉此刻看起來更加邪魅。

    “葉於琛,好久不見。”他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輕步走了過去。

    二百七十度的巨大落地窗外,突然閃過幾個人影。

    下一秒,窗戶被人從外面撞破,幾個荷槍實彈,全副武裝的男人貼地一滾,竟是沒有一點聲音,就這樣將凌柏軒團團圍了起來。

    後者輕快一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葉於琛示意部下將地上的一男一女看住,然後抬步走向凌柏軒。

    一字一頓地問,“她在哪裡?”

    “誰?”凌柏軒故作不知。“你知道我說的是誰。”葉於琛眼裡的風暴正在聚集。

    “誰?”對方依舊不察的樣子。

    葉於琛冷冷一笑,按下自己手機的播放鍵。

    一個蒼老的男聲,語氣裡充滿了害怕:

    “去年夏天,大少爺突然出現在我的事務所,要求看老爺生前留下來的遺囑。老爺在遺囑中有明確規定,那個時候自然是不能公開的,我也不知道大少爺是哪裡得來的消息,非要看。糾纏了我許久,最後給了我一筆巨款,許諾送我到國外頤養天年,我就違背了老爺的意願,將遺囑給他看了。但是遺囑內容我也不知道,我真的是無辜的,你們相信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錄音戛然而止。

    凌柏軒微微仰頭,眼裡一片澄明的樣子,“這是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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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懂?”葉於琛笑得隨意,“那我幫你解釋一下。何振華,凌氏地產的御用律師,從你父親凌建祥時代開始,就已經為你們凌氏地產服務了。去年,他莫名收到一筆巨款,然後便消失了。”

    “與我何干?”凌柏軒雙手閒適地插在口袋裡,並不懼怕。

    兩個人像在談論天氣一樣,風輕雲淡。

    “與你無關?”葉於琛把玩著手中的槍,用槍口指了指張悅然,“你的女人,為什麼會在凌菲失蹤那天下午,出現在咖啡館裡?約她去逛街?”

    “我的女人?”凌柏軒指了指自己,“葉於琛,你是不是弄錯了姓名?雲城幾乎人盡皆知,張悅然是我家二公子的女朋友。”

    張悅然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如同被雷擊中,眼中滿滿的都是不相信,然後,她的最後一點希望也一點點破滅下去。

    葉於琛從褲袋裡掏出一疊照片,直接丟在地上,散落一地。

    “幾個月前,你和張悅然外出度假,被狗仔隊拍到,你花錢買回來的這些照片,你的特助沒捨得刪掉,打算將來在某個必要的時候用來威脅你,謀取自己的利益。這是我的人今天早上從他電腦裡面拿來的。拍得不錯吧?”

    凌柏軒的目光瞬間化為利刃,朝縮在牆角的助理看去。

    “還不承認嗎?”葉於琛冷冷一笑,走到牆角,踢了男特助一腳,“這就是你的百密一疏,凌柏軒。”

    然後他揚起槍,對著牆角男子鎖骨下面的位置就是一槍。

    張悅然嚇得臉色慘白,立刻尖叫起來。

    葉於琛的語氣卻如春風拂面,“別擔心,這一槍的位置,剛好能夠擦傷他的肺葉,剛剛夠他出一點血,所以不會那麼快死去的。”

    張悅然牙齒打顫,看著眼前這個猶如魔鬼的男子。

    特助痛得死去活來,眼裡充滿對死亡的恐懼,強忍著胸前的痛開口,“葉先生,是總裁吩咐我找殺手對小小姐下手的。”

    “很好,告訴我原因。”

    “我真的不知道.....,但是,”對方苦苦哀求,像是想起什麼重要信息,如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但是,這件事就發生在大少爺看過老爺的遺囑之後。”

    “你閉嘴!”凌柏軒再也忍不住,狂暴地吼了起來。

    葉於琛卻目不斜視,看也不看他一眼,盯著張悅然精緻的臉龐,“現在輪到你了。”

    張悅然抽泣著,“我只按照他的吩咐,要在那天把凌菲帶出來逛街,但是你也知道了,我沒有成功。其餘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很好。”

    葉於琛揚了揚手,吩咐部下將他們二人帶到旁邊的休息室,然後才慢慢走向凌柏軒。

    後者一臉防備地看著他,“葉於琛,這可是凌氏地產,你想怎麼樣?”

    葉於琛低頭,看著他蒼白的臉,“凌老爺子留給凌菲的遺產,無論多少,我們都可以讓給你。我只要她平安。”

    凌柏軒震驚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我說話不喜歡說第二遍,我的意思,你已經很明白了。”

    對方卻依舊嘴硬,“我不明白。”

    “那我就幫你明白,”葉於琛狠狠上前,揪起他的衣領,“你的目標,本來應該是你的母親,或者你的弟弟。但是遺囑上卻顯示,凌氏地產的神秘持股人,是你同父異母的小妹妹,這是不是讓你很吃驚?而吃驚之餘,你又深感慶幸,因為你的父親,在遺囑後面加了附加條款,那便是凌菲在結婚之後,才能知曉和繼承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她已經結婚了,但是還沒有領結婚證,也不知道這份遺囑的存在,所以你覺得這簡直是老天在幫你,你在趁著所有的機會,痛下殺手。這才讓張悅然這樣冒險。我說的有錯嗎?”

    凌柏軒怔怔地看著他,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看來你已經看過那份遺囑了。”

    千算萬算,他也沒想到,自己家中名不見經傳的養女,居然會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葉於琛繼續道,“如果你不肯承認,那也沒關係,瑪麗昂,和你找的那個蹩腳環衛工,都在我這裡,他們應該很期待和你見面。”

    凌柏軒的雙手無力地垂下,“既然你都知道了,為什麼還來問我?”

    “告訴我她的下落,我或許可以考慮放過你。”

    “呵呵,”凌柏軒張狂一笑,“你不要忘了,你是最沒有資格說放過我的人,你身上,可還欠著我們凌家一條人命!”

    葉於琛的瞳孔急劇收縮,耐心在這一刻徹底被磨光,他直接拎著凌柏軒的領子,然後將他拉到落地窗邊,“我數到十,你如果不說,那麼明天報紙的頭條將是凌氏地產倒閉,凌柏軒跳樓身亡。”

    從二十二樓往下看,街道上的車輛也不過如指甲蓋大小,行人更是細如螻蟻,如果此刻跌下去,慘烈程度可想而知。

    可凌柏軒竟是面不改色,絲毫不以為意,“成王敗寇,願賭服輸。”

    本來就是兵行險招,輸贏都是天意。“一。”

    “二。”

    ......

    “九。”

    .....

    葉於琛的手上開始用力,絲毫沒有留情的意思。

    “我說!”

    聲音裡已帶了明顯的慌亂與顫抖。

    死亡的恐懼到底戰勝了一切,脖頸處傳來的力道告訴凌柏軒,葉於琛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葉於琛一把將他丟在地上,“說。”

    “我交代我的特助處理的,其他的我一概不知。凌菲在哪裡,我真的不知道。”

    冷汗,已經順著他的脊背開始往下瘋狂地湧著。

    葉於琛看了他一眼,轉身走進旁邊的休息室。

    五分鐘之後,兩聲槍響,從休息室內傳來。

    凌柏軒瑟縮了一下脖子,意識到事情不妙。

    下一秒,就見得葉於琛大步出來,臉上的千年寒冰已是更甚,他緩緩舉起槍,對準凌柏軒,“你該死。”

    話語裡淬了冰,含了毒。

    他的手指緩緩覆上扳機處,眼看就按下。

    可大門卻在此時被人撞開,門口的三個人見到眼前的景象,皆是驚怕。

    沈月芳嚇得三魂去了七魄,呆立在原地。

    凌柏凡首先鎮定下來,“葉於琛,你冷靜一點!”

    葉於瑾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用手堵住葉於琛的槍口,“哥,你先把槍放下!”

    “你讓開。”

    “不讓!哥,你冷靜一點,你要是這樣,你會坐牢的,萬一嫂子回來,看不到你,她怎麼辦?!你想一想嫂子!”葉於瑾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拚命搖晃著葉於琛寬大的身軀,“你想一想她!”

    過了許久,葉於琛才緩緩回過神來,任由自家妹子拿掉了手中的槍。

    他打了一個手勢之後,所有人武裝的人立即領命,沿著落地窗,原路返回。

    葉於琛再度看向凌柏軒,緩緩開口,“一個月之內,如果我找不到她,你陪葬吧。”

    說罷便走了出去。

    葉於瑾朝凌柏軒頷首,“謝謝你今天來通知我們,才沒有讓我哥犯大錯。”

    凌柏凡點了點頭,“我送你們出去。”

    ......

    “對不起,我發現得太晚了。”

    凌柏凡追上葉於琛,滿是歉意。

    自家大哥藏了許久的陰謀,竟是謀害凌菲,而他,也是今天剛剛知曉的。

    葉於琛沒有回頭,只是看著電梯口液晶屏上不斷跳動的數字,讓人辨不明情緒。

    “請相信我,除了我大哥,我們凌家其他人,對這件事一無所知。”凌柏凡依舊真誠,“我和你一樣關心凌菲,我也很擔心她現在處境。”

    可無論他說什麼,都換不來葉於琛的回應。

    最後還是葉於瑾開了口,“你先回去吧。”

    “如果有了凌菲的消息,請即刻通知我。”

    “好。”

    葉於瑾神色複雜地看著自家大哥,心中又驚又怕。

    剛才凌柏凡找不到葉於琛和凌菲,最後趕到老宅,說明情況之後,她已經嚇得不知所措了。

    還是奶奶當下決斷,聯繫了羅陽浩等人,才知道葉於琛早已帶著人來凌氏地產了。

    如果.....

    如果今天她沒有及時趕到.....,她不敢想,葉於琛會做出什麼。

    可如果,一個月之後,找不到自家嫂子的話,後果.....,她更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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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大部分人離去,站在門口沈月芳這才回神,三魂去了七魄地朝凌柏軒奔了過去,“你有沒有怎麼樣?”

    後者卻毫不領情,直接一把揮開她的手,指了指凌柏凡,“你還是關心你跟情人的孩子比較好。”

    “大哥,你說什麼?!”門口的凌柏凡一臉震驚。

    “你,不是凌家的人,卻平白無故來和我分財產,你配嗎?”凌柏軒輕輕一笑,毫不留情地將這個家族藏在光鮮背後的所有膿瘡抖落了出來。

    “你閉嘴!”

    沈月芳突然起身,一巴掌打到凌柏軒臉上,“胡說八道什麼?!”

    “胡說?”

    凌柏軒瘋了一樣衝到自己辦公桌後,熟練地打開某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張紙,甩到沈月芳臉上,“dna報告,需要我解釋給你聽嗎?!”

    沈月芳立即跌坐在地,掩面而泣,“你都知道了.......”

    “是,我不但知道了,我還知道,你的遺囑裡,你所有的股份,都是給這個私生子的!”

    “他也是你弟弟......”

    “弟弟?他身上可沒有流著凌家的血!”

    父母各自有情人,各自有骨肉。

    凌柏軒真想把問一問他們,這是為什麼?!

    凌柏凡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和大哥,努力消化著這個事實。

    他們都忽略了,此刻站在休息室門口,目瞪口呆的張悅然。

    後面那個被葉於琛打斷了兩條腿的人卻死死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腳踝,讓她又想尖叫,卻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了。

    一切如同一場噩夢,讓她困頓其中,進退不得。

    窗外的烏雲卻在此時緩緩移去,露出夕陽的最後一絲金光,透過破碎的落地窗,照在她的臉上,引得她不斷地朝那束光走去,竟是忘了停下腳步。

    最後凌柏凡只來得及看到那一抹曾經讓自己迷戀的絕美身影,直直地從二十二樓的窗戶上跌落了下去......

    灰飛煙滅。

    ......

    一個月之後。

    凌氏地產大少爺的私人飛機,在從雲城飛往美國的途中,因飛機突發機械故障,失控墜入太平洋。

    機上人員,包括凌柏軒自己,一名外國女郎,一名老者,以及一名年輕的助理,均未生還。

    而葉於琛那天從凌柏軒特助口中聽到的消息是:

    凌菲在被人從糕點鋪子擄出來之後,直接被塞進了一輛車中。

    然後,連人帶車,衝進了雲城最大的雲寧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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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於琛半倚在欄杆上,任憑秋夜的露水浸濕他的衣衫,他只麻木地拿出口袋裡的打火機,機械地點燃手中的香菸。

    淺白的煙霧四起,讓人無法辨出他的情緒。任江垂首站在他身後,“首長,您最近睡眠不好,還是少抽菸吧。”

    後者恍若未聞,只看著月光下的清冷海面,一言不發。

    “首長,我聽醫生說,您今天又開了安眠藥,您......”

    “你倒是越來越囉嗦了。”

    聲音也是嘶啞地不成樣子。

    一支菸很快被吸完,銀色的菸灰瞬間被海風吹得無影無蹤。

    他捻熄這支,又點燃一支。

    任江無奈,卻也不敢再硬著頭皮勸阻什麼,只得轉身,輕輕退出了房間。

    甫一下樓,大門被急急拉開,一陣冷風灌了進來,就連坐在沙發上的葉於瑾也被嚇了一跳。

    羅陽浩匆匆忙忙地往樓上走去,見到任江立刻就問,“首長在房間裡嗎?”

    “在。”

    葉於瑾何等聰明,只消片刻便明白過來,連忙起身,“是不是有凌菲的消息了?”

    羅陽浩頓了頓,“是。”

    然後便快步上樓。

    一分鐘之後,葉於琛便從房內出來,目不斜視地大步往門口走去。

    車庫傳來汽車發動,出門的聲音。

    葉於瑾眼巴巴地看著,卻沒有得到隻言片語,最後只能抓住羅陽浩的袖子問道,“凌菲在哪裡?”

    後者面露難色。

    任江也跟在後面,“羅陽浩,小夫人找到了?”

    羅陽浩這才低低嗯了一聲。

    葉於瑾雀躍起來,“在哪裡?快點帶我去找她!”

    “公安局剛剛從江中撈起一具,”羅陽浩幾乎要找不到自己的聲音,“無名女屍,懷疑是小夫人.....”

    葉於瑾只覺五雷轟頂,從頭涼到了腳,臉色也瞬間變得煞白,身子軟軟地,就要倒下去,卻死死撐住抓得羅陽浩更緊,“帶我去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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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安局門口站了一干人等,在看到葉於琛的時候,紛紛冒了一身冷汗。

    誰也不敢上前多說一句什麼,只靜靜地等在原地。

    “在哪裡?”

    “葉首長,這邊請。”負責人這才硬著頭皮開口,將葉於琛往前帶著。

    葉於琛深吸了一口氣,大步往前走著。

    他只是來確認一下里面的那個人不是凌菲,並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

    一路上,他便是不斷地這樣告訴自己,穩下心神的。

    可在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他到底一把按住了開門人的手,“你們都走吧,我一個人進去就可以了。”

    “這......”

    負責人面露難色地看著身後的領導。

    最後還是王局長開口,“我們走吧。”

    不消片刻,偌大的走廊上便只剩下葉於琛的身影。

    頭頂的白熾燈,將他的影子投射在地上,那樣孤寂。

    手,似有千斤重,完全抬不起來,更加沒有勇氣打開那扇門。

    凌菲的音容笑貌一遍一遍在他的腦海裡出現,鮮活如昨,好像隨時會鑽出來,站到他面前,軟噥地喚他一聲,“葉先生。”

    身後傳來匆匆腳步聲,他沒有回頭,“不是說讓我一個人進去嗎?”

    “哥!”

    葉於瑾朝他奔過去,握住他冰涼的手,“不會是凌菲的,絕對不會是。你放心,絕對不會的。”

    他這才斂了心神,“對,一定不是她。”

    只是進去確定不是她而已,沒那麼困難的。

    葉於琛再次告訴自己,然後放開葉於瑾的手,朝門口走去。

    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他才走到門口,緩緩抬手,握住門把,推門而入。

    裡面燈光灰暗,只有一張鐵製小床孤零零地立在屋中央。

    床上白色的被單微微隆起,刺得葉於琛雙眼生生的痛了。

    “哥.....”

    葉於琛目光一瞬不轉,艱難地朝屋中央走去。

    心,像是被上了齒輪,每走一步,齒輪便轉動一分,絞得他的心臟,血肉模糊。

    不過短短數米的距離,他走得異常艱難,如同走在刀尖上一樣。

    最後掀開被單的手,是顫抖的。

    下一瞬,葉於瑾的尖叫充斥著整個房間,她本能地朝葉於琛懷裡躲去,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被單下的人早已面目全非,被泡得浮腫的身體上青紫交錯的傷痕,一看就知道死前曾經遭受過非人性對待。

    葉於琛呼吸瞬間凝滯住,呆在當場,忘了自己應該要做什麼。

    房間裡靜得只聽得到他們兄妹二人的略顯急促的呼吸聲。被單下的人早已面目全非,被泡得浮腫的身體上青紫交錯的傷痕,一看就知道死前曾經遭受過非人性對待。

    過了許久,才聽得葉於瑾顫抖著問,“哥,不是凌菲,對不對?”

    葉於琛這才睜開緊閉了許久的雙目,再度看下床上的人。

    目光掠過那雙白皙的手指的時候,一個念頭在他腦中一閃而逝,快得讓他幾乎沒有抓住,心中開始慢慢湧起一陣難以言表的淡淡疑惑。

    沒有,沒有她的戒指。

    然後他的視線又往上移了一點。

    停留在那片胸口處,仔細梭巡。

    彷彿過了幾個世紀,那種淡淡的疑惑終於,終於被篤定所取代。

    胸口沒有那一粒紅色的小痣。

    沒有。

    他生怕自己眼花,看了又看。

    最後,葉於琛才像快要溺斃的人突然被拽出水面,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

    費了很大力氣,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不是她。”

    緊繃的弦在一瞬間斷開,葉於瑾再也支持不住,軟軟地蹲了下去,拉住葉於琛的手,嚎啕大哭起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6:15
138 逼上絕路
    一桶冰涼的水自上而下淋了下來,讓凌菲從睡夢中再度驚醒。

    窗外灰灰麻麻的一片,天色未明。

    眼前的惡婦扔掉水桶,雙手叉在腰間,“趕快起來,去廚房燒飯!”

    “我昨天很晚才睡著,能不能.....”她沙啞著聲音開口,希望能喚起面前這個婦人的最後一點良知。

    自從掉入江中,再被這家人救起至今,她已經被關在這座小小院落中接近兩個月的時間了枸。

    一想到葉於琛會因為自己的失蹤急成什麼樣子,她的心就無邊無際地痛起來。

    可惡婦顯然不會憐香惜玉,狠狠一巴掌打在她臉上,“起來去燒飯,不然我們一家三口吃什麼?!”

    火辣辣地痛覺來,讓凌菲忍不住伸手摀住自己的臉,“你......纘”

    卻在下一秒噤了聲,因為她發現了自己指間的異樣。

    “我的戒指呢?!”凌菲驚慌地出聲,然後在自己睡的稻草堆上發了瘋一樣四處尋找著。

    惡婦陰陰一笑,語氣裡儘是得意,“昨天晚上我從你手上偷下來的。我男人今天拿去陸上,說是看看能不能賣個好價錢。”

    “你!”凌菲終於怒了,回身一記猛拳打在惡婦的眼睛之上,“我的戒指,你還給我,若是將來某天,我能從這裡出去,你對我做的事,我便不追究,如果你不還給我,我要你去海裡餵魚!”

    被打得眼冒金星的惡婦怒氣衝天地朝凌菲衝了過去,肥碩的身軀立刻將她壓在了稻草堆上,然後又是一巴掌打在凌菲臉上,“離開?你想得挺美的,你是老天爺給我兒子送來的媳婦兒,知道不?你要是敢跑,我就讓你去餵魚,喂大鯊魚!”

    然後她像拎小雞一樣將凌菲拎起,死命地拖進廚房,“給老娘把飯燒了!”

    凌菲眼前一陣發黑,暈頭轉向,忙不迭地用手扶住灶台,才沒有讓自己倒下去。

    惡婦一臉嫌惡地拍了拍自己的手,“燒飯!”

    然後從後面狠狠一腳踹在凌菲的膝蓋窩處,讓她頹然坐下。

    只有又看著她略顯乖順地坐在土灶旁,開始往灶台裡添柴火,才滿意地離開。

    凌菲看著灶膛裡燒得噼裡啪啦地柴火,咬住下唇,死死地不讓自己哭出來,心裡飛快地盤算著再一次的逃跑。

    可這座孤島四面環海,島上總共十來戶人家,都是這家惡婦的親戚,根本沒有人會幫助她。

    而且就她觀察的結果顯示,這座島就連基本的通訊電力設備都沒有,還處於通訊靠吼,取暖靠抖,照明靠油的狀態,想要憑一己之力逃出去,簡直是難上加難。

    唯一的希望,就是海灘上的幾葉獨木舟。

    正在出神之際,她的肩膀被人從背後猛拍了一記,嚇得她立刻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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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菲眼前瞬間出現一張中年男子的臉。

    明明滿臉橫肉,留著鬍鬚,說話卻偏偏是稚兒的語氣,“媳婦,你在想什麼?”

    哈喇子的氣味熏得凌菲幾欲作嘔,她連忙別過臉去,不再看這戶人家的傻兒子。

    “媳婦,你在燒飯嗎?”對方嘿嘿一笑,將肥碩的身體湊得更近,“我幫你吧。你想放多少柴火?”

    我幫你吧......

    這四個字讓凌菲靈機一動,她連忙捲起地上的一捆枯草,遞到傻子手中,“你要學?”

    傻子點了點頭,因為凌菲的突然示好,嘴角的哈喇子流得更凶,手上卻不忘緊握住那捆枯草。

    凌菲笑了笑,將地上的火柴盒拿起來,麻利地劃燃一根火柴,點燃傻子手裡的枯草。

    火勢極快,很快便要灼到傻子的手。

    只見他猛然跳起,“好疼......”

    火種便立刻掉入柴火堆之中,讓那裡生出一小片火勢,在灶台的角落裡迅速的蔓延。

    “哎呀,著火了!”凌菲大叫了一聲,“你把它踩滅,我去把你媽媽叫來,一起滅火。”

    傻子不疑有他地點了點頭,開始笨拙地踩著地上的火苗。

    凌菲立刻朝堂屋奔去,“廚房著火了!”

    “什麼?!”惡婦立刻起身,匆匆朝廚房方向跑去,再也顧不得其他。

    深吸了一口氣,凌菲告訴自己,這個機會一旦錯過,那就更難逃出去了。

    戒指什麼的,都是身外物,再也顧不得了。

    她轉身,拼盡全力朝門口跑去。

    快到了快到了......

    最後一步,她成功地跨出了那扇破舊的木門。

    卻在門口,一頭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

    來人發現是她,立刻驚呼起來,“傻子媽,你家媳婦要跑了!”

    然後死死抓住凌菲的手,不讓她走。

    凌菲拚命掙扎,目光中已露出哀求,“求求你,放開我,求求你。”

    “放過你?”對方嘿嘿一笑,“傻子家還指望你傳宗接代呢,我要是放過你,他們家找我要媳婦,我去哪兒找去?總不能把老娘自己賠給他們吧?”

    手腕被拽得生疼,凌菲依舊不放棄任何一點希望,“我記得你也是有女兒的人,你見到你女兒這樣,你也會心疼的是不是?求求你放了我吧?如果我能出去,我保證,你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呸!”對方狠狠啐了凌菲一口,“你看你這個落魄樣子,還錢?你現在要是能從身上摸出一個字子兒,我立馬就放你走!”

    惡婦聞聲而出,見到凌菲的模樣,心下已經明白,廚房的小火不過是她的調虎離山之計罷了。

    她狠狠地衝了上來,一巴掌作勢又要下來。

    凌菲感覺到那股掌風,心裡一片冰涼,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卻沒有感到預期之中的疼。

    傻子不知何時已經跑了出來,死死拉住惡婦的手,“不要打我媳婦,不要打我媳婦。”

    “呵呵,傻子媽,你家傻子還怪心疼媳婦哩。”

    惡婦狠狠呸了一口,伸出手在凌菲手臂上狠狠擰了一把,“小妖精長得狐媚樣子罷了。兒子,把她給我關回柴房去。”

    傻子呵呵一笑,“媽,那我今天可不可以.....”“不可以!”惡婦突然嚴肅起來,“你爸已經去陸上給你置辦東西了,明天回來。明天可是媽媽給你選的好日子,等拜了海神,你就可以洞房了!”

    傻子笑得更加厲害,一把抓過凌菲的肩膀,將她往柴房拖去,“呵呵,媳婦,明天我們就要洞房了,你開不開心啊?”

    ......

    凌菲瑟縮在牆角,抖得如同窗外的落葉。

    心裡的絕望一點點的蔓延開來,快要將她最後的心智蠶食殆盡了。

    於琛,於琛,你為什麼還不來?

    想起葉於琛的臉,她再也忍不住,抱住雙膝,將頭埋在中間,像一頭絕望的小獸一樣,嗚嗚地哭了起來......

    門嘎吱一下打開。

    她驚喜地抬頭,顧不得擦掉自己臉上的淚痕。

    希望是他,希望是葉於琛如從前許多次那樣,如天神一般降臨在自己面前,帶她遠離所有的惶恐和磨難。

    可眼前出現的,卻是傻子那張猥瑣的臉。

    他穿著破舊的薄衫子,身上還冒著一股許久沒有洗澡的酸腐氣息,幾乎是涎著口水,直勾勾地盯著縮在牆角的凌菲。

    “媳婦.....,我媽......去,去打麻將了,這下,沒人攔著我們了......”

    “你想幹什麼?!”

    凌菲再度往後縮著,可身後的牆壁傳來的冰涼觸感告訴她,已經無路可退了。

    “嘿嘿,”傻子因為傻笑,臉頰上的兩團被長年海風吹得紅紅的,皸裂的肉微微顫抖著,“我等不到明天了,不如我們今天就洞房吧......”

    咬著牙關看著她,凌菲惡狠狠的開口,“你滾!你出去!”

    “不要!”

    傻子進來,順手合上了柴房的門,一步一步走向她,“媳婦,我太喜歡你了,我們洞房吧,洞房了我就不用每天看著你了,你也不會跑了。我媽說,要是你給我生個娃,你就是我們家最金貴的了。她再也不會打你了。”

    誰說他傻?

    講起條件來,明明是個再精明不過的人了。

    凌菲伸手擋在自己面前,“你休想!”

    “我很想啊,媳婦......”

    傻子貪婪地看著她的領口,看著她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膚,俯身深深吸了一口氣,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媳婦,你好香。”

    心中警鈴大作,凌菲開始用目光搜尋這個拆房的所有角落,希望能找點什麼可以讓她作為武器。

    “你先出去,你媽不是說要祭海神嗎?沒有祭神之前,你都不能碰我的,你忘記了?”

    “不要相信她。”傻子直起身子,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脫去自己的上衣,“只要我們給她生個孫子,她不會怪我們提前洞房的。”

    凌菲忍住心裡的噁心,“可是海神會生氣的,會懲罰你們的。”

    傻子頓住。

    站在原地,像在思考什麼。

    她心裡鬆了一口氣,以為傻子終於肯停止了。

    誰知半晌之後,傻子忽然抬頭,看著她,眼中皆是精光,“媳婦,你見過海神嗎?”

    凌菲一愣,聽得傻子繼續道,“我沒有見過海神。所以他不會知道,更加不會來懲罰我們。如果他來了,那他就暴露了。”

    “......”

    滿眼戒備地看著傻子,凌菲的手不斷朝自己身後的木製牆壁摸去,希望能摸到一點什麼,哪怕是一塊尖銳的碎木片,她也能掰下來。

    傻子嘻嘻一笑,離她越來越近,最後伸手,摸上了凌菲的領口。

    而她抓準時機,朝那隻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然後趁著傻子尖叫的功夫,抬起腳,想踢到他的襠部。

    卻被傻子一把抓住。

    “媳婦,不能踢那裡......,不然我怎麼和你洞房......”

    他笑得更加猥瑣,連手上的傷也不覺得疼了,朝渾身顫抖的凌菲跨了過去,不顧她的掙扎,直接將她按在了地上。

    “媳婦.....,別慌......”

    臭烘烘的嘴已經貼上了她的脖頸,手將她固定在地上,不讓她動彈一分一毫,龐大的身軀也壓制住她。

    “啊——”

    凌菲開始尖叫,掙扎,“你放開我!”

    “叫吧,大聲一點,我喜歡......”,傻子貪婪地出聲,舌尖舔上了她脖頸。

    “滾開!”

    “我就喜歡你這樣,媳婦......”

    ......

    她的手,還不斷地在身後的牆上摸索著。

    哪怕是一片爛木頭,也好啊,也好啊......

    她絕望地在心裡發出乞求,顧不得木頭上的毛刺將自己的手劃得稀爛,忍住劇痛,一直摸索著。

    手掌終於摸到一個突起。

    觸覺告訴凌菲,那是一顆釘子。

    她咬了咬牙,用盡全力,將它拔了出來。

    然後抬起另外一個手,摸上傻子的脖頸。

    對方以為她終於肯回應了,驚喜地將自己的頭從她的肩頭抬起,“媳婦,你你......”

    凌菲朝他一笑,“你先起來,讓我準備準備,我們繼續。”

    “好好......”

    傻子忙不迭地起身,坐在一旁的地上,看著凌菲也起來。

    “既然你非要這麼著急,那不如我教你,怎麼才能更快樂。”

    忍住心中幾欲作嘔的翻騰,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一點,再平和一點。

    “好好......”

    傻子直勾勾地看著她。

    “那你聽我的,先閉上眼睛。”

    “這......”傻子為難地看著她。

    “先閉上眼睛,我保證不跑,我也跑不出去,不是嗎?”

    “是是......”傻子一臉幸福地閉上眼睛,感覺到凌菲越來越近的氣息,他嘴角裂開的弧度,也越來越大。

    凌菲的手有些顫抖。

    卻還在尋找。

    摸到了......

    傻子頸部那條顫抖著的,如心臟一般跳動著的動脈。

    葉於琛曾經無比憐愛地輕吻著她的頸動脈,說像是在親吻她微微跳動的心臟一樣。

    而她也曾十分調皮地咬過葉於琛的這裡。

    記得他當時笑著問自己是不是要謀殺親夫。

    她問為什麼,他只說要是這裡破裂,出血會成噴射狀。因為這條動脈離心臟近,血管粗,血壓相對大,一般一兩分鐘就會造成失血性休克,從而導致死亡。她嚇得再也不敢咬了,還十分體貼地幫他呼呼。這條動脈離心臟近,血管粗,血壓相對大,一般一兩分鐘就會造成失血性休克,從而導致死亡。

    現在.......

    她只需要把手中的釘子,插~進傻子的這個地方,她就能不被他玷污了。

    可是......,那樣的話,自己也逃不出這個地方,等待她的,也將是滅頂之災。

    甚至會死得更慘。

    被丟進海裡餵魚,或許還算好的。

    但是,顧不得那麼許多了,顧不得了。

    她寧願做一個乾淨的鬼,也不要做一個骯髒的人。

    深吸了一口氣,抬手,瞄準了那個位置,手就要落下去.......

    一定要一招斃命。

    可是,可是,她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顫抖......

    門猛然被撞開。

    惡婦站在門口,看著貼得緊緊的二人,開始破口大罵,“你們他媽的在幹什麼?!”

    凌菲被這個聲音驚了驚,陡然回神,下意識地將手心捏緊,不讓那枚釘子露出來。

    她和傻子現在的姿勢,怎麼看,都像是她在勾~引他。

    惡婦啐了一口,狠狠地衝進來,一巴掌打到凌菲臉上,將她打得跌落在地,“你趁我不在,勾~引我家兒子,然後讓海神發怒,想懲罰我們家,是不是?小蹄子,你好狠的心!”

    嘴角又有咸腥的液體緩緩流了下來,可是凌菲已經不覺得疼了。

    還好。

    被惡婦發現了也好。

    這樣,她還能堅守最後一個晚上。

    最後一個晚上。

    惡婦拎起自己兒子的耳朵,罵罵咧咧地帶著他走了出去。

    “要不是老娘輸了錢回來拿,還發現不了你被那個小蹄子給勾搭了,你要不要命了?海神要是惱起來,我們全家都得遭殃,別他媽的說是孫子,就連你老子和我,還有你,都得死。你給媽發誓,你今晚不能再去碰她了。”

    “媽......,你輕點.......”傻子哀哀求著。

    “你發誓!”惡婦下了狠心,將兒子的耳朵擰得更緊。

    “好好......哎喲......,我發誓,我今天只是看著她,絕對不碰她。”

    “這還差不多。老娘去贏點錢,留著養孫子用,你在家乖乖呆著,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

    凌菲聽著漸行漸遠的聲音,將手中的釘子捏得更緊。

    於琛,你還不來,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絕望開始襲擊她,無情地佔據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消磨掉她最後一點意志力。
li60830 發表於 2019-5-11 16:15
139 睚眥必報
    翌日清晨。

    破舊的木門應聲而開。

    惡婦驚訝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一臉平靜的凌菲。

    “吉時快到了,去海邊吧。”她催促著這個即將成為自己媳婦的女子,臉上一片喜色。

    凌菲淡淡掃了她一眼,便抬步跟她,出了柴房枸。

    “你要是早這麼配合啊,也不至於吃這麼多苦頭了,”惡婦飛快跟了上來,“不過你放心,過了今天啊,你就是我們家的人了,要是能給我生個孫子,我就更不會虧待於你了......”

    她的話語似一團漿糊,凌菲聽不真切,卻只將手中那昨夜被自己磨的尖銳的釘子,握得更緊了。

    海邊巨石之上,已經有一個供案擺起,一些海鮮乾貨被工工整整地碼在案頭玳。

    案頭中間是一個破損的木質香爐,上面恭敬地插著三炷香。

    明明在做如此骯髒齷齪的事,偏偏還要打著神的名號。

    凌菲嫌惡地將頭側到一邊。

    傻子一身乾淨的粗布衣裳,樂呵呵地站在一旁,看著由遠及近的凌菲,笑意越來越濃。

    惡婦看了看天色,“怎麼都這個時候了,你爸還沒回來?”

    沒有人回答她。

    遠處的紅日越升越高,直至完全脫離海平線,躍入空中。

    有轟鳴的馬達聲自海平線處傳來,讓人聽得真切。

    不多時,兩輛白色的衝鋒艇就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

    “傻子媽!”海風將聲音吹到了他們耳邊。

    惡婦一臉驚喜,“兒子,是你爸來了,快,我們去接他!”

    她一邊跑一邊喜不自勝地想,那兩個戒指果然值錢,讓傻子爸爸都鳥槍換炮,開起這麼高級的船了。

    傻子忙不迭點頭,拖著凌菲跳下巨石,朝沙灘處奔去。

    可惡婦和傻子剛剛跑到海邊,便愣住了。

    因為他們發現,自家的家長是被人捆綁著,從衝鋒艇上扔到沙灘上來的。

    而一個男人邁著穩定的步伐,踩著不深不淺的海水,踏步地朝他們走來。

    金色的陽光襯得他猶如一尊神祇。

    葉於琛的目光就這麼穿過所有人,落在了凌菲臉上。

    深郁的眼底波浪滔天,帶著慶幸與狂喜。

    而凌菲終於覺得,自己的祈禱靈驗了。

    “於琛!”

    她再也忍不住,也不知哪裡生出的力氣,掙脫了傻子箝制著自己的手,就這樣直直奔進了葉於琛的懷裡,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我在。”

    他擁進全身力氣擁住她,堅定的聲音傳來,告訴她這一切都不只是夢而已。

    “於琛,你怎麼才來,於琛......”

    凌菲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他吻著她的發絲,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一點。

    “喂——,你是誰,憑什麼抱著我媳婦兒?!”傻子嚷了起來。

    後面的羅陽浩等人不等葉於琛發話,直接走上前去,控制住母子二人,“閉嘴!”

    眼前全副武裝的人,終於讓惡婦明白,自己是攤上了大事了。

    她撲通一聲,直接跪地,如啄米雞一樣,連連磕頭,“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她微微抬頭,偷偷打量了葉於琛一眼,忖度著這個氣勢不凡的男人的身份,“得罪了這位領導,請您高抬貴手......”

    “媽,你這是干什麼?”傻子拚命掙紮著,“我媳婦兒都要被人搶了,你不幫我搶回來嗎?!”

    “你媳婦兒?”葉於琛的眼神不著痕跡地微微閃了閃。

    “是啊,我們馬上就要祭海神了。祭完海神之後,她就是我媳婦兒了,我們就可以洞房了!”

    羅陽浩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因為他已經開始同情這個傻子的下場了。

    凌菲一聽到那洞房二字,雙目立刻變得赤紅。

    也不知哪裡生出來的力氣,她狠狠推了葉於琛一把,從他的懷抱裡掙脫出來,然後拼全力衝到惡婦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揮到對方臉上,“難怪你喜歡這樣打人,這樣打人很爽是不是?很爽是不是?我讓你也爽一下!”

    然後她彎下腰,從沙灘上抓起一把沙子,就往惡婦嘴裡塞,“吃,吃,你喜歡喂人吃沙子,是吧?你多吃一點,吃個夠!”

    羅陽浩等人面面相覷,實在不敢相信平日裡謙和有禮的首長夫人會變成這樣。

    而葉於琛站在凌菲身後,眼中的疼痛已是翻滾到不能自已。

    她這些日子,竟受著這樣的委屈!

    惡婦被塞了一嘴的沙子,立刻嗚嗚呀呀地掙紮起來,扭倒在一邊。

    有人已經機警地上前,幫凌菲按住她。

    凌菲眼圈更紅,一隻手大把大把地從地上摳起沙子,糊到那個惡婦臉上,眼睛裡,“很舒服是不是?我讓你也嘗嘗!”

    然後又轉身,從身後想要尋找一點什麼。

    最後動作奇快地,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直接從羅陽浩的腰間拔出了隨身佩戴的匕首,指著惡婦的臉,“我不殺你,但是我要讓你看著,你兒子是怎麼死的!”

    她一個揚手,狠狠地將匕首插到了傻子的手臂裡。

    “啊——不要——不要——”

    傻子一邊鬼哭狼嚎一邊閃躲,“媽,爸.......”

    葉於琛大步上前,彎腰將她攬在懷裡,制止住了她幾近瘋狂的舉動,“好了,好了,乖......,菲兒.......,他不值得你動手,你這麼幹淨,他那麼髒.......”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明白,”葉於琛憐惜地抱緊了掙扎的她,輕輕吻住她的發絲,“我在,我來了,都交給我,好不好?”

    “於琛,於琛......”

    她揪住他胸前的衣襟,嚎啕大哭起來。

    葉於琛看著她如此模樣,眼中風暴乍現,慢慢地聚集得越來越多。

    “菲兒,乖......”

    他垂頭,旁若無人地吻去了她眼角的淚水。

    “乖.....”,他輕輕拍打著凌菲的背,安撫地出聲,竟是低低柔柔地唱起歌來:

    “love/me/tender,love/me/sweet;never/let/me/go

    you/have/made/my/life/plete.

    and/i/love/you/so.

    love/me/tender,love/me/true;

    all/my/dream/fulfill,

    for/my/darling,i/love/you.

    and/i/always/will...”

    週遭的人何時見過葉於琛此等鐵漢柔情的模樣,一個一個都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要脫臼的樣子,然後又在他一個冷冽的掃視之下,自動地,十分懂事地將眼睛別向天際......

    一個一個心裡都在說,今天上午的月亮,真圓啊.......

    熟悉的旋律,終於安撫住了躁動的她。

    終於,她乖乖地靠在他胸膛之上,一動也不動了。

    而葉於琛臉上的表情終於有所變化,如同寒冬的冰面一樣,出現了絲絲的裂紋。

    他將懷裡的凌菲打橫抱起,轉身放進衝鋒艇之內,“你先坐一會兒,等我,好不好?”

    “不要,”她握住他的手,不讓他走。

    “乖,”他親了親她的發絲,“任江,你看著她。”

    之後才轉身,又朝沙灘上走去。

    “你媳婦?”葉於琛緩緩低頭,看向傻子。

    “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求求您放過他,”惡婦連連磕頭,然後立起上半身,在自己臉上左右開弓。

    “放過他?”葉於琛笑了笑,隨即一吼,“那你們有沒有想過放過我妻子?!”

    在場諸人誰也沒有看清楚他是何時出手的,待回過神來的時候,傻子已經發出了慘烈的嚎叫。

    整個過程用了三秒不到的時間,他雙手的腕關節韌帶被葉於琛生生撕裂了。

    此刻就連他的父母,也不敢再求情了。

    “把他們全部帶走,”葉於琛冷冷吩咐,“既然他們這麼喜歡關著別人,那就讓他們嘗一嘗,被關一輩子,是什麼滋味。”

    說罷,他快速地走向衝鋒艇,再度將凌菲擁入自己懷裡,悉心地用自己的風衣裹住她,最後吩咐任江,“直接回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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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於琛幾乎是立刻迎上了從房間中出來的楊成風。

    後者被顯然被他這樣的速度嚇了一跳,穩了穩神才道,“放心,基本沒什麼大礙。”

    “什麼叫基本沒大礙?”

    “在海裡泡的時間比較長,可能會傷體質,凌菲本就偏寒,以後多多調理,”楊成風拍了拍葉於琛的肩,“你應該慶幸,她還認得你,也沒有缺胳膊少腿。”

    葉於琛警告性地瞥了他一眼,楊成風立刻嚴肅起來。

    將手心打開,讓葉於琛看清自己手心的東西。

    一枚生鏽的鐵釘。

    “剛才才發現的,被她死死攥在手裡的,”楊成風嘆了一口氣,“我估計你今天要是趕不到,估計她就真的成了亡魂了。”

    葉於琛死死盯著那枚釘子,心中痛不可擋,全身緊繃地散發出一股肅殺之氣,許久之後,才推開臥室的門走了進去。

    凌菲清醒地靠在床頭,見他進來,柔柔一笑,眸子裡皆是安全與放鬆。

    他心中又是一痛。

    走上前去將她擁在懷裡,“想吃什麼?我吩咐下面的人去做。”

    凌菲搖了搖頭,“不想吃。”

    “嗯,”他也依著她,“要不要先睡一會兒?醒了再吃?”

    “怕一閉眼,你就不見了。”

    更怕一醒來,發現自己還在那個海島之上,陪伴自己的只有無盡的噩夢。

    “傻瓜,”他慢慢躺在床上,將她圈在懷中,“睡吧,我就這樣抱著你,嗯?”

    “好,”她卻玩著他胸前的紐扣,並不闔眼,“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的?”

    葉於琛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這樣問,略略猶豫之後,才告訴她,“你那戒指,還記得不?”

    不提還好,提到戒指,凌菲又是一陣驚怕,“我戒指被那兩夫妻偷了,你去問問,幫我找回來。”

    “那一枚心形的戒指裡面,有gps定位。”

    她睜大眼睛,“你是說......”

    “全球定位,獨一無二的。但是他們那個海島上面連基礎的電力設施都沒有,更別說是通訊信號了,所以我才一直找不到你。”

    而事實上,幾乎是在那個男人拿著凌菲的戒指到達陸上的同一刻,他們的監控儀上就顯示了那枚戒指的位置。

    葉於琛接到通知趕過去的時候,男人正在本市最大的珠寶店裡討價還價。

    見到天神一般的武裝人員將自己團團圍住,他當場就尿了褲子,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了凌菲的下落。

    凌菲聽完他的講述,真不知道該不該慶幸。

    葉於琛見她低頭不語,以為她生氣了,“我是怕你有危險,所以才......”

    他有些挫敗地想,或許做他葉於琛的妻子,本身就是一件危險的事了。

    凌菲沒有答話,過了許久,才慢慢將整個自己蜷縮到他懷裡,在葉於琛胸膛上印下低低一吻,“謝謝你來了。”

    如果沒有,她現在,也只是一縷亡魂了,或許連回來看他的路,都不認得了吧。

    “葉太太,謝謝你的完好無損。”

    在去的路上,他想過無數種可能,每一種可能,都幾乎要將他逼瘋。

    若不是任江死死攔住,只怕那個男人早已被丟進海裡餵魚了。

    “這真是奇蹟。”凌菲眨了眨眼睛,睫毛拂過他的胸前。

    有幾個人能在連人帶車衝進江裡之後,還毫髮無損地生還了?

    冥冥之中,她現在一定是媽媽在天上看著自己。

    “是,是奇蹟。”他再度吻了吻她的鬢角。

    他們在一起,本身,也是奇蹟。

    敲門聲傳來,門外是任江的聲音,“首長。”

    葉於琛淡淡出聲,“什麼事?”

    任江輕咳了一聲,硬著頭皮道,“那個惡婦在尋死,說要見您。”他也不想來打擾啊,首長......

    “打算怎麼辦?”葉於琛抓住凌菲的手指,一個一個地把玩著。

    “我不是聖母瑪利亞。”她答得毫不猶豫。

    “我知道了,”他起身,幫她掖了掖被子,“你睡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早點回來。”

    他溫柔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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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她醒來,他已經端然地坐在她身邊了。

    “你回來了.....,”她軟糯地說,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卻很美妙的夢。

    這些日子以來,她從來沒有這麼安睡過。

    一切,不過是因為知道身邊有他而已。

    “嗯。”

    事實上他只出去交代了幾句,便回來了,一直坐在床邊看著她的睡顏。

    並不厭倦。

    “餓了嗎?”

    “餓了。”

    對自己的腸胃,她向來很誠實。

    “想吃什麼?”

    “你燒給我吃。”

    “好。”

    兩個人選擇了最近的一家菜市場。

    地上的菜葉被踩成屍骨不全的爛泥,肉鋪子的案板上都是紅紅白白,油膩不堪的肉,水產鋪子的老闆們手起刀落,魚鱗翻飛成一道白光,直直落地。

    腌臢的地方,難聞的氣味,卻讓凌菲生出了重回人間的感覺。

    他們此刻像平常的小夫妻一樣,手牽手彎腰在選一把青菜。

    這樣的時光,平常人家習以為常,對凌菲和葉於琛來說,卻彌足珍貴。

    幾乎在每一個攤點前面,她都會停下來。

    彷彿挑選的不是一個茄子,一個口蘑,一個花菜,而是失而復得的安靜時光,平淡生活。

    最後兩個人買了許多,幾乎要將別墅裡那個最大號的雙開門冰箱塞滿,才算作罷。

    秋天,水龍頭裡的水,已經漸漸地涼下來了,洗菜的時候,指縫中皆是清涼之意。

    葉於琛就這樣斜倚在門邊,看著她,“不是要我燒給你吃嗎?”

    凌菲看了他一眼,將手中的口蘑柄去掉,低頭,許久才回到,“我在海島上的時候,每天被那家人逼著燒飯,我每次都想,就當是練習練習,免得以後回家,不會做給你吃了。”

    葉於琛的心臟猶如被雷電擊中。

    垂在身側的手握了又握,許久許久,才平復掉心裡的那份激盪。

    誰知凌菲又繼續道,“你知道嗎?那天我都準備好了,如果他們逼我就範,要麼我就用石頭,”她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刺穿自己的頸動脈,要不我就跳進海裡,反正我也就是運氣好,不然早就死在海裡了吧?”

    沒有人回答她。

    下意識地轉身,卻直接撞進了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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