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我是這樣的作者 作者:戰袍染血(連載中)

 
Babcorn 2019-6-23 16:52:1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8 26435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5 15:05
第二十章 上陣一時爽

  兩天之後,李懷坐於戰馬之上,感受著身邊躁動的空氣,以及那種若有若無的緊張氣息,不由深吸一口氣。

  四方,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呃,沒有鞭炮,總之,李懷就是感到氣氛十分熱烈,再看周圍那一個個摩拳擦掌的兵卒,也不得不承認,方才安再懷的戰前動員能力,真個是讓人佩服。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先是國家榮辱,隨後是後方親人,最後是建功立業,直接調動起了兵卒們的精氣神,如今個個躍躍欲試。

  「這般看來,今日的計畫,該是可以順利。」

  他這般想著,便在心裡複習著等會的流程——這當然是他自己設計的、並且覺得行得通的。

  過去兩天,可不是風平浪靜。

  正像李懷預料的那樣,永昌軍的攻勢一旦開始展現,就立刻環環相扣,一方面掐斷了援軍道路——至少是延遲了援軍的到來,一方面不斷的逼迫和打壓安再懷這支兵馬的生存空間。

  一路兵馬要駐紮,人吃馬嚼可是個天文數字,而要維持這樣一支隊伍的安穩,同樣是個大課題,得上下合作,才能不起波瀾。

  之前的一番動盪,已經在軍中埋下了不安的種子,這兩日便逐漸發酵起來。

  最初的時候,安再懷還想著要守住陣營,以不變應萬變,但隨著局勢的發展,他也意識到,原本的想法很難成功,於是不得不做出準備,進行一場對決,否則就要徹底陷入被動了。

  「若是這一仗能夠取勝,不僅可以逼退敵軍氣焰,解除眼前的困難,更能挾著戰勝之威,將這軍中的不安因素剔除!」

  邊上,安再懷與李懷說著自己的打算。

  李懷點點頭,承認這些,而且他自認為,也會為這一場戰鬥提供勝利的元素——將對方的指揮官腦殘化,怎麼想對自己這方的兵馬來說,都是一個利好元素啊!

  不過,李懷也有著自己的打算,這才是他一直旁觀局勢,等待至此的原因所以,因此等安再懷簡單訴說了自己的打算,並且徵求李懷的意見時,李懷終於開口了。

  「將軍的籌謀,已是十分周全,考慮到了方方面面,對此,我是毫無疑問的,不過……」

  李懷的這個「不過」一出口,安再懷的臉色便隱隱變化。

  眼下正是陣仗臨頭,若是李懷真要指揮,安再懷是萬萬不會答應的,哪怕是雙方會因此齟齬,他也不會退縮半步,否者真來個指揮混亂,這仗也不用打了。

  「別緊張,」李懷注意到了安再懷的情緒,微微一笑,「自是將軍指揮此戰,我不過是提議,在此戰開始之前,先讓人出去漢化,令對面的主事人出面。」

  安再懷便是一愣,而後眉頭一皺,道:「君侯的意思,是要叫陣?讓對方的主將……」

  「是他們的真正的主事者,」李懷強調了一句,「你也知道,對面真正掌握當前局面的,是關之山,他已經來到了戰場之上,那麼讓他出來對峙一二,也是理所當然的。」

  安再懷眉頭依舊緊皺,提醒道:「關之山的大名,我早就有所耳聞,乃是那羅賊的謀主,只是這人名為軍師,從來都是坐鎮後方,便是出謀劃策,也是讓兵將執行,我等臨陣叫喊,他怕是未必會應答。」

  這其實也是李懷擔憂之事,不過他覺得有掛在身,因此可以一試,於是就道:「這事,我有一番計較,若是對方不願意出來,也是打擊對方的士氣!」

  說到這裡,他又補充了一句,道:「當然,這件事是我來做,既然是讓軍師出面,咱們自然也得派『軍師』上陣。」

  「不可!」安再懷趕緊阻止,「便是輸掉這一仗,也不能讓您涉險,畢竟戰場上刀劍無眼,更重要的是,賊軍若是知道您要現身,那必然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對您不利!絕不可如此!若您對我的指揮能力不放心,那末將這就可以退後一步,讓您來指揮!」

  他的語速很快,透露出焦急之意。

  擺擺手,李懷胸有成竹的道:「你放心吧,我既然敢提出來,就會有完全的把握,一切都安排好了,」他見對方還要再說話,為了快刀斬亂麻,便就道,「你可見過我,做過沒有把握、沒有事先籌謀計畫好的事情?」

  安再懷轉念一想,終於意動。

  他真正接觸李懷的時間不長,前前後後不過幾天時間,可就是這麼短的時間,發生的事情,讓他對這位定襄侯很是敬畏,也確實認可了其人的未雨綢繆之能,現在一聽,便覺得有理。

  是啊,定襄侯定是早有定計!

  轉念片刻,安再懷點頭道:「既是如此,末將自是不好阻攔,不過該有的防衛是不可少的。」

  李懷笑道:「這個你放心,我有高手護持。」

  「我也知道那位李君的能耐,不過戰陣上還有不同,末將會安排幾個經驗豐富的親兵在您身邊護持!」安再懷說到這裡,表情嚴肅幾分,「此事還望君侯不要拒絕,否則我是斷然不會同意您的提議的!」

  「也好。」李懷見終於說服了對方,也不願意節外生枝,就想著盡快將這事付諸於行,這樣一來,如果出了什麼意外,回溯起來也方便,於是順勢就道,「現在便讓兵卒朝著對面大喊,讓那關之山出來,與我對話。」

  「現在便要動手?」安再懷有些意外,不過最後點點頭道,「也好,如今雙方列陣完畢,下一步可能便要交戰了,倒也有些機會,只是您該待在後面,等那邊傳來了消息,再上前。」

  「無需這般,我自有打算。」李懷擺擺手,他這會急著上前,感到技能近在眼前,還盤算著有回溯之能,腦子一熱,哪裡還耐得住性子,於是交代了兩句,就不管不顧的,匆匆上前。

  安再懷無奈之下,只能安排下去。

  於是很快,官兵這邊的前排兵卒,就都得了消息,開始叫喊起來。

  因著平時也有類似的操練內容,這會叫喊起來,雖然略顯雜亂,但大意還是表達出來了——

  「對面的關之山,速速出來!」

  「定襄侯他老人家,有話要與你說!」

  「趕緊出來,別做縮頭烏龜!」

  ……

  聽著震耳欲聾的呼喊聲,李懷不由點頭,然後便在幾個親衛的陪同下,騎著馬,緩緩的朝著軍隊前線移動過去。

  但就在將要走出陣線的時候,一道破空聲傳來,然後他後背一痛,眼前一黑。

  「MMP!」

  嘴裡痛呼一聲,他勉強轉頭,看向了自家陣營中,一個搭弓射箭的兵卒,正露出邪惡笑容。

  「萬惡的內奸!」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5 15:05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一直上陣一直爽

  時光流轉,斗轉星移。

  李懷猛然回神,正好看到了面前的那位安再懷將軍,對方的話還沒說完——

  「……只是您該待在後面,等那邊傳來了消息,再上前。」

  「安將軍!」李懷頓時面色嚴肅起來,「你可知道,你這軍中藏有賊軍的探子!」

  「這……」安再懷一愣,不知道為何李懷突然之間,就讓話題跳到了這個頻道,但又不好不答,只能道,「咱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還是您勸我,不能操之過急,急切的要將人都給揪出來,防止軍中再起混亂。」

  呃……

  李懷被噎了一下,轉念一想,這話還真是自己說得,畢竟自己就是這麼一個思維全面、周詳的人物……呸!現在是自我膨脹的時候嗎!我可是剛剛被人背刺了!

  一念至此,李懷這心裡就怎麼都平靜不下來,只是先前的話說出去了,為了維持兵家高人的形象,總不好臨陣改腔,況且這兩軍廝殺在即,要是自己這邊大規模的尋找、審查內奸,最後搞得人人自危,可就不戰自潰了。

  智者不可為之!

  李懷在心裡對自己說著,但緊跟著又加了一句話。

  但有仇不報非君子,剛才那小子背刺我,是可忍孰不可忍!豈能容他逍遙!至少這個小賊,我是一定要揪出來的!

  打定了主意,他也不囉嗦,還是按照之前的流程走了一遍。

  等到滿耳又是各種叫喊聲,在那邊激將關之山,李懷又沿著先前的道路,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只不過這一次,因為有了經驗,他向安再懷多要了兩個人在身邊,前前後後圍著,宛如人牆。

  這等配置,不免有些人看著暗笑,覺得這位定襄侯名聲不小,架子也不小,就是膽子有些小,都說要上陣了,卻弄來這麼多人護持,那乾脆不要來不就好了?

  可不等這些人念頭落下,李懷忽然抬起手,指著人群中的一個人,厲聲說道:「給我把這個小子抓起來!」

  被他指著的那人,本來正凝神觀察著李懷,心弦緊繃,驟然聽到這個命令,下意識的便要逃走,可不等他反應過來,李青已經逼近身邊,伸手抓了過來!

  下意識的,那人便要反抗,抽出長刀劈砍出去,可他這般身手,怎麼是李青的對手,輕而易舉就被格擋,然後順勢一抓,直接提著,而後李青手臂一抖,便聽那人慘叫一聲,這身上的不少骨頭,居然就被卸掉了。

  李懷看著這麼一幕,也不由暗暗稱奇,他在另外一個世界被人操練,練法、打法也學了不少,就算水平不夠,眼光還是到位的,再看李青的手法,便不由覺得,這人身手真個絕頂了。

  「聽李青偶爾提及,他那師父的身手,更是高絕,不知要到了什麼程度,不對,現在重點不是這個,既然這個小賊被擒拿了,那我可得好好報報殺身之仇!」

  這般想著,他就朝著那個內奸看了過去,嘴裡嘀咕著:「我這人,開始最恨內奸的,既然讓我抓住了,千刀萬剮都不足以解心頭之恨!」

  此言聽在旁邊的王英耳中,立刻讓他渾身一個哆嗦,然後趕緊掩飾,只是這心裡卻不免打鼓。

  這話莫非是在暗示什麼,是在敲打我?提醒我?不對,若是真的識破了,必然要直接與我說才是啊!

  且不說王英心思,就說那內奸被李青提著,帶到了李懷面前,還兀自掙扎,只是手腳動不了了,嘴裡還在嚷嚷:「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無緣無故的,為什麼要抓我?難道是你們定襄侯的人,看不慣我們,想要欺侮……」

  周圍的人,在這內奸被抓的當頭,就露出疑惑之色,聽到這些話,果然露出了些許同仇敵愾的表情。

  「少在這裡挑撥離間,你這個內奸!方才就看到你賊眉鼠眼的,而且我手上已經有證據了,等此戰過後,就要宣告,到時候定要好生炮製你!」李懷直接打斷對方,覺得還不解氣,又補充一句,「別妄想掙扎,我李懷不做無把握之事,你如果還想多言,事後吃的苦頭更多!」

  那人顯然是知道李懷的名聲的,被這句話給鎮住了心神,居然真的閉嘴了,還露出了戰戰兢兢的表情。

  這表情一出,周圍的兵油子馬上就意識到,這人是有問題的,於是之前的一點義憤立刻煙消雲散。

  李懷解決了一樁心事,也是出了一口惡氣,雖說不夠徹底,但人已經落網,等此戰結束,就能念頭通達了。

  末了,他還不忘對身邊的人說一句:「可以告知將軍,此人既然落網,待此戰獲勝,軍心安定,就能順藤摸瓜,摘除隱患!」

  這被派來護持的親兵,趕緊點頭稱是。

  解除了後顧之憂,此番必能如願!

  李懷心滿意足,而除了他身邊的這一片,其他地方的叫陣聲依舊不絕於耳,而且慢慢朝著下三路發展,畢竟這年頭的從軍之人,粗魯居多,已然叫開了、叫嗨了,肯定是怎麼舒服怎麼叫。

  但李懷不得不承認,這種叫法,還就真的十分有效。

  「對面好像有什麼動靜了,咱們過去看看。」李懷立刻驅馬前往,身邊幾個親兵勸阻的話還沒說完,李懷已經衝到了陣前,因為缺乏經驗,胯下戰馬沖得太疾,等他拉住韁繩,一抬頭,便是十幾根箭矢落下來。

  「……」

  斗轉星移,從頭再來。

  再一次將那內奸制服之後,李懷謹慎起來,沒有前衝,而是衝著周圍人道:「讓周圍的弟兄們,再叫的響亮一些!污穢一些!不能心軟!」

  立刻便有人將這話傳出。

  李懷深吸一口氣。

  「這次,我要謹慎一些,只要小心,必能如願!」

  另一邊,在永昌軍的營地中,種種叫喊聲傳來,很快就有人過來稟報。

  關之山得了消息,沉吟片刻,問道:「確定那人是定襄侯?不是替身,或者偽裝誘餌?」

  「這個還不能確定!」

  「算了,即便不能確定,也不好錯過,這時候正好投石問路,畢竟突然要叫陣,讓我出去,著實太過古怪,不像是定襄侯能施展的招數,我懷疑他背後還藏著後手,必須得改變局勢,窺其真意,否則我心難安!」

  話說至此,關之山道:「傳令下去,敢死營衝殺出去,不惜代價,斬殺那人!」

  「諾!」

  約莫一刻鐘之後,敵軍猛然衝殺,禁軍自是加以反應,等兩邊即將交接之時,隱藏在側的兵馬,猛然衝殺過來,不及損失的衝到了李懷所在之處——咱們的定襄侯本就在前線,雖未出列,卻是靠近兵卒邊緣,即便有親兵護持,又如何能擋得住死士衝殺?

  於是,在一陣混亂中,李懷又倒下了。

  「媽個巴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9-8-30 18:02
第二百二十二章 虛者實之,實者虛之?

  「就這麼一會,槽點消耗的好多,本來龍驤老師那邊,消耗主角光環進行學習,白漂到了兩個技能,省下了一部分槽點,存了一百七十多點,想著在這裡美滋滋的抽取技能,但如果照著現在這種情況發展下去,扣除準備消耗的一百點,剩下的可就不多了……」

  再次回溯時間,聽著周圍人的叫陣聲,李懷心頭煩躁。

  冷靜!冷靜!我要冷靜!

  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李懷簡單分析了一下情況,而後有了新的決定,此次他倒學乖了,沒有硬要往前面沖,而是在擒了那個內奸後,就帶人退下來了。

  他這番操作,傳回安再懷那邊,不免讓這位將軍有些摸不著頭腦,畢竟當初信誓旦旦要到前面的人是你,結果轉臉又跑回來了,鬧著玩的麼?

  不過,不等他理清思路,李懷派過來的人,就已經到了跟前,同時帶來了李懷的警告——

  「我家侯爺說了,他之所以刻意走上一圈,並且揪出一個內奸,就是要應兵家虛者實之,實者虛之的招數,相信對面應是已經上當了,馬上便會發出進攻,說不準,還會有死士突襲,要刻意尋找我家侯爺的身影,將軍宜速下命令,如此……這般……」

  那傳話的人速度很快,拿著李懷給的信物,一路長驅直入,幾乎無人阻攔,加上安再懷也認識這人,所以等他說完之後,前後沒有花費多少時間。

  只是這話中透露的心思,卻讓安再懷猶豫起來,只是考慮到李懷之前的種種神奇事蹟,加上李懷也不是要搶奪他的指揮權,最後還是點頭應下,傳令下去。

  不過前前後後也耽擱了一陣子,所以當安再懷的命令傳達下去,前線已然有了動靜,敵軍猛然突擊!

  好在等官兵禁軍這邊自發抵抗,安再懷的命令也通過層層傳遞,到了前線兵卒的耳中,於是陣勢變化之中,喊啥聲起!

  不過,等這個戰場變化,被反饋到安再懷的耳中,他立刻就震驚了!

  「居然真如定襄侯所說一般,我竟然還猶豫了片刻,真個不該,以至於此時有不少損傷,思之後悔!但既然如此,接下來便不能再但重蹈覆轍了!」

  想到李懷派來的人,還特意提起過,可能會有死士小隊,同時提出了不少建議,這時就都在他的心中縈繞。

  「來人,傳令!」

  念頭落下,安再懷不再猶豫,直接傳達命令。

  伴隨著他的命令,整個禁軍隊列開始變化,雖有遲滯,但大體上還算是按著其意志在變化,所以當那支奇襲的死士敢死隊出現的時候,便第一時間落入了陷阱,被層層包圍。

  不過,這支隊伍終究非凡,能以死士而成軍,自幼就被反覆操練,非尋常兵卒所能抗衡,往往能以一當四、五,配合之下,戰力超凡,所以即使被圍住了,也生生抵擋住了好一會,不過隨著戰事膠著、戰況激烈,加上這支死士隊伍的本來目標不見了,終究慢慢力竭,開始逐步倒下。

  不遠處,李懷在諸多侍衛、親兵的護持下,遠遠地看著這一幕,心情複雜。

  畢竟,剛才他就死於這些人的刀劍之下,如今時過境遷,見到「仇人」慢慢倒下,還是頗為欣慰的,可接下來,就輪到頭疼的事了。

  「喊也喊了,去也去了,結果不光沒有等來關之山那老小子,反倒是死了好幾次,最後把一群死士給等來了,照這樣子,那傢伙是打定主意要當縮頭烏龜了,難道要換個法子,想其他方法接近?」

  以李懷目前所擁有的洞察之能,自是能夠看出敵軍和禁軍的強大之處和薄弱之處,給出指點,縱不能立刻決定勝負,但也足以讓安再懷省去許多煩惱。

  可這一戰之所以打起來,可不光是要消滅敵人,背後,本就藏著李懷的謀劃,以及其他目的。

  「敵軍的這波攻勢就快要退了,他們突然暴起,顯然就是為了掩護那群死士,死士是衝著我來的,說明我如果現身,就會被敵軍集火,這個命令,八成就是他關之山下達的,但既然目的沒有達成,他應該會暫緩一下,我或許可以再試試。」

  這般想著,李懷念頭一動,然後換了王英過來。

  王英在那內奸被抓之後,便心弦緊繃,現在一被召喚,馬上急急忙忙的過去。

  「你去找營中後勤官,讓他準備筆墨紙硯,我要寫一封信,對了,再問問安將軍,有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我準備讓人送信到敵營。」

  王英一聽這話,更加緊張起來,以為又是試探,偏不敢問,只能去傳訊。

  同一時間,安再懷正在營帳中與人商量戰況。

  「啟稟將軍,此戰我軍有所損傷,兵卒折損了些,但因應對得當、及時,所以這損傷不能算大。」

  「與之相對的,敵軍卻是傷亡不小,尤其是那支由死士所組成的兵馬,更是被我軍殲滅!這可是大功一件!」

  「那支兵馬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便是在這兩軍廝殺的沙場上,他們亦可衝鋒斬將,若不是將軍提前布下陷阱,要拿下這支兵馬,我軍的傷亡還要增加!

  ……

  聽著眾將之言,安再懷微微點頭,而後又道:「能這般對敵,乃是定襄侯之策,如今我軍得其相助,如虎添翼!」

  眾人一聽,也都紛紛附和,誇讚了李懷幾句之後,又有人過來稟報敵軍動向,說是賊軍暫緩了攻勢。

  安再懷點點頭,便道:「此番賊軍奇襲,損失不小,短時間內應該沒有其他動作了,我等……」

  這邊正在說著,那邊就有人過來傳信,說是定襄侯的人過來傳話。

  「快請進來!」安再懷立刻停下話,便吩咐出去,很快王英就被引了過來,隨後將李懷的意思傳達了過去。

  安再懷一聽,先是皺眉,進而點頭道:「既是君侯所為,安某雖不明其意,但想來自有深意,無有不允!」

  有了他的這句話,這相關的關節被迅速打通,在兩邊正式收兵之前,李青就孤身攜信,前往敵營。

  後方,李懷默默注視。

  「希望這次,能給我帶來值得慶賀的結果,讓我得到全平成的騎……不對,是關之山的兵家之力,讓戰亂走向完結。」
Babcorn 發表於 2019-8-30 18:03
第二百二十三章 我想了兩天兩夜

  另一邊,在那永昌軍中。

  「還是上當了!」

  看到了前線送來的戰報,關之山嘆了口氣,而後便將那封戰報放下。

  身邊,他的侄子關元滿臉擔憂的看著叔父,小心說道:「如今損兵不少,不知會否影響到叔父您的計畫,這消息若是傳過去。」

  「兩軍交戰,哪裡有不損傷分毫的?況且此戰雖有不利,但遠遠不能說是兵敗,兩邊勝負,不看損傷多少,而看有沒有完成各自目的。」關之山搖搖頭,臉上的感慨退去,露出了笑容,「開始之前,我就說過,定襄侯不會那般簡單的出面,他既然出面,必然有所圖謀。」

  頓了頓,他又道:「正因如此,之前不管那些人叫的多難聽,我都忍住了,因為我知道,一旦沒有忍住,就要落入他定襄侯的謀劃之中,一旦隨之而動,就會成為棋子,難以脫身,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現在已然能確定,這本就是一個陷阱……」

  關元正襟危坐,知道叔父是要指點自己,過去這樣的情景也有不少,而且每一次自己都收穫匪淺,更能進一步的意識到,叔父對天下局勢、交戰局勢的理解和掌握。

  「……所以接下來,他或許會乘勝追擊,也就是反過來,該是對方來試探了,如此一來,我等也不是沒有機會,當務之急,是不可貿然收兵,若是如此,此次突襲才真是前功盡棄……」

  關之山正在說著,忽然外面一人過來傳訊,說是得到了禁軍那邊的信號,有使者過來送書。

  「哦?居然過來送信?」關之山神色微變,這個變化在,在這之前,他根本沒有料到,但很快就恢復平靜,「既然是使者,我等就該以禮相待,不如讓那人過來。」

  「不可,軍中幾位都頭已然見了那人,都說其人有萬夫不當之勇,乃是頂尖輕俠,濕布無敵,因此不能讓其人靠近軍師!」那人說著,還不忘勸一句,「軍師,這等人物入營,本就十分古怪,加上還是送信,我等擔心,他送信是假,刺殺是真,不可不察!畢竟那位定襄侯,乃是無從測度之人!」

  「這話倒是不假,那就不用讓人過來了,只是將信給我拿過來即可。」關之山毫無心理負擔的吩咐著,方才那些人當面叫陣,說到後來可謂污言穢語,他都能忍住不懂,宛如清風拂面,又何況是眼前這種情況。

  吩咐過後,關之山還不忘教育一下侄兒,說道:「正像我方才所言那樣,面對這定襄侯,你一萬個小心,總不會錯的,因為但凡有一點疏忽,就有可能被其抓住利用,那接下來,就是無數敗亡在等著了!」

  關元聽得心中一零,鄭重點頭,表示記得了。

  叔侄二人說話的當頭,剛才那人已經去而復返,帶著一封書信過來,交給了關之山。

  關之山一邊接過來,一邊問道:「那人如何安置?」

  送信的人就說:「那個俠客聽說軍師不願意見他之後,便就離開了,只是……」說到後來,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關之山拆開信封,沒有直接去看,而是先抬頭看了那人一眼,「但說無妨。」

  那人得了命令,才道:「只是他走的時候,說了一句『所謂兵家名士,其實不過如此,一樣乃是無膽之人,著實令人失望』,這才離開。」

  「哈哈哈!」關之山笑了起來,「果然是任俠之意,格局甚小,只知五步,而不見天下,大丈夫惜身而立功,他如何能懂?不過這等人物,都願意為定襄侯奔走,為他賬下走狗,還真是讓人意外,不知那位侯爺,還有多少本事,是我等不曾看到的,當初人人都小看了他,現在他卻是不再隱藏了。」

  說著說著,他攤開了那封信,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關元則忽然驚呼一聲,吸引了關之山和其他人的注意力。

  等眾人都看向他,關元才猶豫著說道:「我忽然想到,那定襄侯詭計多端,會不會在信封上涂毒,萬一……」

  「定襄侯何等人物!你豈能這般想他?你也是格局太小了啊!」關之山啞然失笑,搖搖頭,繼續看起來,只是看了幾眼之後,眉頭忽然皺起,最後將信收起,閉目沉思起來。

  見著他的模樣,其他人都不敢打擾,擔心擾亂了其思緒。

  他這一想,便是將近一盞茶的時間,最後忽然嘆息一聲,道:「傳令下去,鳴金收兵,守好兵營,防止敵人夜襲!」

  這個命令一傳下去,眾人都是心中一凜,尤其是知道定襄侯讓人送了一封信過來的,更是心頭念頭迭起,想著到底是什麼原因,居然只是一封信,就讓足智多謀的軍師,忽然收兵固守。

  還有不少兵將表現的不解。

  「這種局面,一旦退兵,先前的兵敗,可就坐實了,軍師到底在想什麼?這可是要動搖士氣了!」

  可即便如此,以關之山的威望和權柄,這個命令依舊被貫徹下去了,迅速退去,以至於本來採取了守勢,打算拖延時間的禁軍那邊,都很是意外。

  「怎麼回事?」

  「這裡面有什麼緣由嗎?」

  「聽說是定襄侯寫了一封信過去。」

  ……

  等情況反饋到安再懷這邊,他立刻長嘆一聲,笑道:「一計而破敵,一信而退賊,定襄侯真誰人也!」

  賊軍這一退,便安寧了兩日。

  安再懷的評價也傳了出去,很快就在兵營中流傳開來,很多人知道了前因後果,便都佩服起那位定襄侯,更是新中大定,覺得有這等兵法大家坐鎮,此戰定然是萬無一失了。

  連帶著王英這些相關之人,都平白受到了諸多禮遇,讓他們覺得與有榮焉。

  殊不知被眾人稱讚的李懷,卻是一臉懵逼。

  「怎麼回事?我是想邀請他關之山擺局,挑個地點,然後我學習關二爺,單騎赴宴,來個暗度陳倉,然後利用我的時間之力獲得他的技能,怎麼這小子直接退兵了?還徹底消停了,宛如縮頭烏龜一樣,這讓我上哪弄他的技能去?」

  李懷煩惱之際,在永昌軍中,關元等人同樣煩惱,只是他們卻是因為弄不清關之山的意思——自退兵之後,關之山就將自己關在營帳中,特地吩咐不打擾,幾乎沒有見人,惹人擔憂。

  終於,在關元忍不住想要進去探查的時候,面色有些疲憊的關之山走出了營帳。

  「我想了兩天兩夜,也想不通他定襄侯到底想做什麼,但偏偏諸多跡象都顯示出來,他必是有所圖謀,而且所圖非小!一個不小心,若是著了道,可能就萬劫不復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8-30 18:03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不會拿性命冒險

  「什麼事情,居然連您都完全想不通?」關元是真的震驚了,畢竟在他的印象中,這位叔父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就算一時吃虧,事後也總能彌補回來。

  但是這一次,似乎真的不同了。

  畢竟從叔父還未抵達之時,就開始出招,結果是吃了大虧,隨後為了進一步試探,甚至展開了軍陣,但結果卻是損兵折將,連死士敢死營都陷落了。

  按理說,當時戰況膠著,本不該貿然退兵,但對方一封信送來,局勢便驟然變化,他這叔父不僅下令退兵,還將自己鎖在營帳中,一連兩天不說,一出來就說出了這麼喪氣的話,可謂反常了。

  這也讓關元不可避免的生出一點驚恐,於是小心著、試探性的問道:「叔父,不知道那封信中,到底說了什麼?」

  「最近這兩天,軍營中可有什麼流言?」關之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稍微整理了一下頭髮,轉而問起另外一件事,而且表情嚴肅。

  關元一愣,然後便道:「大體上還算好,只是之前強行退兵,到底是影響了一點士氣,加上軍中不少人都知道,您是得了定襄侯的一封信後,忽然要求退兵的,所以都十分好奇那信中內容。」

  「你亦是分好奇?」關之山忽然反問了一句。

  關元自是好奇的,但聽著叔父的語氣,卻不敢直言,只是說:「侄兒也只是好奇。」

  關之山搖搖頭,直接說道:「其實沒什麼,先前也透露出一些了,無非就是他定襄侯邀請我一談。」

  關元一聽,反而疑惑起來,他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您是說,那位定襄侯,在這個時候,兩軍交戰之際,說是要邀請您過去?」問完之後,見叔父沒有反駁,關元不免冷笑一聲,「他莫非是覺得旁人都是傻子麼,這種時候,若是真如他所說那般,到了其人地盤,還不是任他揉捏!到時候他若是埋伏了刀斧手之類的,只要一聲令下,咱們就是群龍無首了。」

  說著說著,他見關之山沒有反駁,就進一步分析道:「難怪叔父您想了這麼久,也想不通其人用意,要我說,這根本就是藉機羞辱叔父,誰人會上當?」

  「他可不是邀我去他那營中,而是說讓我挑選一個地方,設宴款待他!」說著說著,關之山不理會侄子臉上的驚訝,自顧自的道:「他信中說是早就聽聞我的大名了,一直很是敬佩,所以想要見上一面,共飲一杯,也說了你的擔心,所以提出來,說是讓我挑選地點,只是最後也提了一句,最好也不要在咱們軍營之中,否則的話,他的那些僚屬怕是不會同意……」

  說著說著,他抬頭看了關元一眼,問道:「你說說,這種情況,該如何決斷?」

  「這……」關元想了一會,最後還是搖搖頭道,「總覺得此事太過離奇,不知道那定襄侯到底是故弄玄虛,還是真有這般打算,但侄兒還是建議不要太過相信,最好還是莫要應允。」

  「我已經打算應下。」關之山卻忽然這般說著。

  關元聞言一愣,然後本能的就要勸阻,只是不等他的話出口,就被關之山擺擺手止住了。

  「我知道你的擔心是什麼,只是這事,未必不能利用,」關之山眯起眼睛,「強大的敵人並不可怕,甚至不可戰勝的敵人都不算什麼問題,可捉摸不透的敵人最讓人擔憂,既然他定襄侯有此提議,那若是放過了,下次不知道又要等到什麼時候了,況且這也是個機會,說不定真能永絕後患!」

  關元一愣,隨後就明白過來,壓低聲音道:「莫非叔父的意思是……」

  關之山冷冷道:「以斬殺定襄為首要,既然他讓我設宴,那我就設宴,找一個雙方營地的中央之地,擺下陣勢,然後傳出消息,再邀請他過來,這局勢所迫,想來他不得不來,若其真有什麼後手,也就罷了,若是這後手不甚周詳,那拼著有損傷,也要將他斬於當場!」

  這番話殺氣騰騰,卻聽得關元心潮澎湃,不住的點頭。

  關之山隨後便又交代了幾句,就叫了人過來,把自己的意思傳達下去,但並沒有立刻回信。

  「我得思量一下,將這件事想清楚,想得完善,才能正式應對,面對那位定襄侯,是怎麼小心都不為過的!」

  聽得叔父之言,關元點點頭,得了幾個簡單的命令,先下去安排了。

  不過,等他走出去幾步後,就有人過來稟報一些消息。

  「哦?那幾位將領又聚在一起了?」關元眉頭一皺,「又是討論那些無稽之談?」

  那報信的人點點頭,隨後問道:「是否要通報給軍師?」

  關元沉吟片刻,搖搖頭道:「軍師如今正有大事要準備,況且他肯定早就料到這些,等其計施展出去,所有謠言都要不攻自破!但這事不可疏忽,你要盯緊了。」

  「諾!」

  ——————

  「終於有回信了!」

  很快,禁軍軍營中正在操練兵卒的李懷就展開了一封信,長舒一口氣。

  「這般說來,我的目的總算是達成了,之前著實讓我忐忑,那關之山畢竟名聲在外,原文中也是厲害人物,他得了我的信之後,忽然就鳴金收兵,縮著不動,也沒有回信,一聲不響的,我還怕他看出了什麼,現在想來,也是多慮了,畢竟除了我,誰能想到我要做什麼?」

  有了這樣的念頭,李懷也迅速吩咐下去,將自己將與關之山見面的消息,有限的告知了一部分人。

  「三天後,我與對面的軍師的關之山,會在兩軍駐地北邊的落馬湖見面。」李懷的原話傳出去了,很多早就知曉的人並無多少詫異,但安再懷卻是悚然一驚。

  「不可!」

  他立刻找到李懷,便就勸阻起來:「我本以為君侯是要邀那關之山過來,這樣我等自是以禮相待,讓他知曉咱們朝廷大度,看能否招降,但若是按著君侯的方法,著實太過凶險,萬萬不可!」

  李懷點頭道:「我也知道凶險,因此早有準備,我是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Babcorn 發表於 2019-8-30 18:03
第二百二十五章 竹林邊上乃赴會

  安再懷最後還是被說服了,因為他相信,以李懷這等身份地位,以及可期的未來,那是決計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冒險的。

  再考慮到李懷之前的種種作為,無一不是謀定而動,在經過李懷的一番解釋,安再懷很輕易的就得出,李懷這是有某種計畫要施行了,至於和關之山的見面,不過只是一場陷阱的前搖罷了。

  不過,最後他還是提出了自己的底線。

  「我這邊的幾位親兵,請讓他們跟隨君侯同去,他們的身手雖然比不上李君,可在軍中卻是一把好手,便是放到民間,也一樣能鎮一方,而且擅長沙場戰陣,有他們在,對君侯的安全大有助益。」

  李懷自是沒有拒絕的理由,況且別看他嘴上說的好看,這心裡一樣存著擔憂,畢竟……

  「如果去掉要用來抽取技能的一百點,我就只剩下七十槽點了,也就是說,最多只能死七十次,而且是一刻鐘之內回溯,如果陷入什麼難解的困境中,說不定要回溯的時間還要更長,並且如果在抽取技能的過程中,我回溯了時間,那又是怎麼個情況?」

  一念至此,李懷忽然意識到,雖說局面好像是打開了,但卻又有更多的困難和難點出現了。

  「總之,到時候可是面對面,想來問題應該不大,可以很快就抽取完畢,不過如果抽取了之後,再回溯,能不能保持原本的技能,再來個新的?這……想想都不可能啊!畢竟是脫胎於我的小說,我可是個十分嚴謹的人!寫小說最重視的就是邏輯只恰、設定完善、內外周詳、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同時還要接地氣……」

  一想到自己這樣出色的作者,居然遭遇飛來橫禍,以至於穿越至此,自己的讀者們今後都無法再看到自己的作品了,李懷不由情緒低落。

  好在他天性樂觀,馬上就調整過來,想到了倡導正能量的使命,覺得自己作為接班人,在哪裡發熱都是可以的。

  「總之,當務之急還是趕緊計畫施行!」

  ————————

  時間流逝,三天的時間轉眼便至。

  在這三天裡,兩邊的營地都保持著安靜,彷彿兩頭陷入安靜的巨獸一樣,只是隨著兵卒操練,不斷朝著周邊輻射的血勇之氣,卻時時刻刻提醒著靠近的閒雜人等,讓他們意識到,這只不過是兩頭猛獸在撲殺之前的蟄伏,為的是積蓄力量。

  與此同時,隨著李懷和關之山的決定在兩邊不斷傳遞,一些準備工作在迅速的、默默的,但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在這兩邊駐地的北邊,有一片小樹林,將一小片湖泊圍了起來。

  「沒想到離著軍營這麼近的地方,居然還有這等風景如畫的地方。」

  騎馬前行的時候,李懷抬頭打量著前方的林子,不由感慨起來。

  「不過,若是兩邊打得激烈一些,或者分出了勝負,這裡可就不得安寧了。」後面,抱著鐵劍騎在馬上的李青說了一句。

  「是啊,我也經常聽說,好些個好地方,仙境一般的地方,因為潰兵肆虐,最後成了凶惡之所。」王英有附和了兩聲,他與幾個武藝高強的侍衛,連同安再懷的親兵一同護衛李懷。

  在旁邊,還有高渡跟著,他一樣身手不凡,至於劉毅和高渡等人,雖然也要跟隨,但李懷考慮到,萬一情況不對,自己藉著讀檔跑路,其他人身手矯健,都能跟上,可劉毅和郭詹雖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但到底比不上旁人,算是拖油瓶了,因此強令他們留在了營地。

  現在,聽著幾個人議論,李懷點點頭,並沒有深入探討。

  來到了這個時代這麼久,又親自在戰場上走了幾個來回,死都死了好多次了,如何不知道這個時代的殘酷,連他這樣的勳貴,若是不貪生怕死,都很容易便會殞命,何況其他?

  相比之下,一片安寧之地,不過只是表象。

  驀地,他忽然想到了,在另一個世界,經常聽龍驤將軍說起的一句話——

  「若不平定戰亂,這天下無處是靜土!」

  「若不平了這賊亂,早晚天下無處是淨土!」

  想著那邊世界的情況,李懷不由感慨起來,他在那邊的世界待了這些年,在龍驤門下學了半年,也接觸了一些歷史,知道那邊的亂世起源,也是幾場叛亂。

  「興亂往往就在一念之間啊,若是今日我等不制止了此番戰亂,誰又能知道會演變成何種模樣呢?」

  聽著這些感慨,跟隨在後面的李青不由動容,他能感受到,定襄侯這番感慨乃是有感而發,不由暗道,這位侯爺果然有博大胸懷。

  便是那高渡,都不由神情恍惚,想到了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蔣相公,因為後者也曾經說過類似的話,便不由想著,莫非這位勳貴,與相公其實志向相似?

  乃至王英都微微動容,感到了這位侯爺與對面那些人的不同,只是想到自身身份,這心裡不知怎的,卻是一痛,有種難以言喻的痛苦。

  不管其他人的想法,李懷這邊忽然渾身一震,而後諸多信息蜂擁而來,跟著他微微一笑,轉頭對身後眾人道:「諸君,現在可不是感懷的時候,前面可謂龍潭虎穴,咱們必須處處小心,否則就是萬劫不復。」

  聽到李懷此言,眾人悚然一驚,而後對視之後,便都明白了,這位侯爺果然是看穿了對方的佈局,此番過來,乃是有備而來。

  李懷也不解釋,直接道:「接下來,我又幾句吩咐,諸位聽我分派,首先,得有兩人回去傳信,而且要走不通的道路……」

  隨後,李懷便就一陣吩咐、命令,條理清晰,讓眾人雖然緊張,卻是越發安定下來。

  待得一番吩咐過後,就有一名侍衛,一名親衛出列,拱手之後,翻身上馬,撥轉馬頭後,便疾馳而去。

  跟著,又有幾人分散開來,潛入了周圍林木之中。

  待得這兩批人離開,跟在李懷身邊的,算上李青、王英、高渡三人,也不過十人之數了。

  「好了,諸位,隨我過去赴會,今日雖是凶險之局,但若是能全身而退,未來必為美談!」

  一番話說完,他揚鞭而去,其他人立刻緊隨其後。

  幾息之後,密林盡去,前方忽然開朗,赫然是小片竹林,倚著清澈湖水,淡淡笛聲傳來,一名高冠博帶的男子,正坐於湖邊吹著長笛。

  李懷停下胯下駿馬,遠遠看著,嘆道:「此情此景,逼格甚高,學一門樂器得排上日程了。」

  話音落下,他翻身下馬,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9-8-30 18:03
第二百二十六章 關氏五技

  琴聲悠揚,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他們一邊跟隨李懷,一邊打量著遠方情景。

  等其他人看過去,不由吃了一驚。

  因為除了坐著的那人之外,只有兩個小廝在這人旁邊侍候,除此之外,便無他人,顯得孤高而優雅。

  自是有人認出了此人身份。

  「這個關之山,竟然有這般魄力,一個人坐在那裡撫琴?不怕咱們一個衝鋒,直接斬了他?」

  後面,高渡等人不由驚嘆,對於眼前這一幕,感到了很是詫異。

  要知道,儘管李懷一再強調並且安撫,但眾人這心裡還是難免預設出了一些場景,比如對方前後站了幾排兵丁,周圍更是埋伏了諸多刀斧手之類的。

  當然,也有人設想,那關之山到底是名聲在外,當初在被羅致遠招募之前,也曾經在地方上養望,算是個名士,說不定這次也會佈置一番,給個頗有格調的佈局。

  但任憑他們怎麼想,都著實沒有料到,前前後後,居然只有三個人?

  「如此看來,此人或許也是頗有誠意,就是不知道,會與侯爺談論神明。」

  正當眾人這般思量的時候,李懷卻輕笑一聲,道:「此處雖說位於兩軍北方,可如今河洛之地幾乎陷落,朝廷的兵馬來這裡,乃是攻伐的,因此一片諸君,就是一顆釘子,前後不得支援,但他們永昌軍可不同,只要一聲令下,這方圓幾里,就有不少人會相應過來,乃至很多賊寇,都只是他們早就埋藏的棋子!」

  眾人一聽都覺得有理,便重新警惕起來。

  倒是那王英心頭一跳,深刻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越發覺得這位君侯真個心思深沉、深不可測。

  他到底有沒有看出我的身份?

  苦惱越發充盈其心。

  與此同時,李懷已經走到了那撫琴男子的面前,然後仔細的打量對方。

  這不是李懷第一次打量對方了,不過比起之前三次,這次李懷心中可是多了一點尊敬與小心,畢竟自己先前三次,可沒有半點疏忽大意,結果卻都在其人手上飲恨。

  第一次還好說,李懷算是直接過來,第一次開荒,很多地方都不熟練,出了紕漏十分正常。

  但第二次,李懷可已經做了不少準備,可即便如此,依舊還是在快要完全脫身的時候,便被徹底鎮壓,若不是果斷回溯,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因此,李懷是半點都不敢小視對方,更知道這看起來文弱、文雅之人,實是心狠手辣,心裡滿是殺機,此番過來,就是一門心思要將自己誅殺於此!

  「這人關鍵是,連親信都能捨棄,就為了殺我,而前面兩次,我為了熟悉路徑,直接用生命來探查對方的佈局,沒有嘗試抽取其人的技能,但這次不同了,我得行動起來了,畢竟對方的佈置,差不多都參透了,第三次則是一次綵排,走了一個完整的過程,那這次就不用再耽誤了……」

  這般想著,他微微一笑,便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

  另一邊,在李懷打量關之山的時候,對方同樣沒有閒著。

  關之山停下了撫琴的雙手,抬起頭,看著迎面走來的那個人,微微眯起眼睛。

  幾年前,他實際上見過李懷一次,只是那一次李懷莫說作為主角,甚至連配角都算不上,更近似於一個丑角,因此並無多少印象。

  但他怎麼都沒想到,就是當初這個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和長安無數勳貴子弟一樣的李懷,如今卻忽然異軍突起,不僅成為了定襄侯,更是成為自家主上興舉大事的最大阻礙,乃至可以說是事關生死成敗的阻礙!

  看了一會之後,關之山也不得不在心裡感慨著:「果然氣度非凡啊!而這膽識更是過人啊!若不是他早有定計,不懼我的任何佈置,那就是太過自信,認為任何情況都能應對……」

  事實上,李懷的賣相併不壞,身材勻稱,面容英俊,加上錦衣玉食,最近更是大權在握、人人稱讚尊重,自有一番氣度。

  但更重要的是,在這樣的場合,依舊從容自若,不見半點緊張與異樣,這才是真正讓關之山動容和在意的。

  畢竟關之山跟隨羅致遠這麼多年,運籌帷幄不說,更是跟隨身邊,給予建議等,可謂見多識廣,什麼樣的人物沒見過,這雙眼睛自然能看出一個人是真的從容不迫,還是強自鎮定。

  「既然如此,倒是不忙著先動手……」

  這般想著,他收回雙手,一甩袖子,便就直接起身,朝著李懷迎了上去,拱手道:「見過定襄侯,您的大名,我可是久仰了,今日一見,果然是見面更勝聞名!」

  「關先生的大名,我也是文明久矣,您可是當時有數的兵法大家。」李懷客客氣氣的回覆了一句。

  「這可是折煞我了,」關之山苦笑起來,搖了搖頭,「在君侯面前,誰人敢妄稱兵法家?更何況,我軍可是被您接連擊敗,您再誇讚於我,可著實讓人汗顏了!」

  李懷笑了起來,說道:「哈哈哈!關先生言重了,兩邊交戰,我可沒出什麼力,都是兵將用命罷了,再者說來,貴軍最近可是越戰越勇,連東都都落到了君等手中,如何還能說是被一再擊敗呢?莫非是越敗越是強橫?」

  關之山笑著搖頭,避過這個話題,直接指了指身後道:「這些話,等會再說,我這邊已經備好了瓜果點心,還望君侯賞臉,過來品嚐,也順勢點評一番。」

  李懷先是一笑,跟著回頭對王英等人吩咐了一句,讓他們等候在原地,自己則跟著關之山,前行幾步,到了擺放著長箏的石桌邊上。

  按說這裡本是沒有石桌的,是關之山在定下地點後,讓人擺放的,因此除了這張石檯子,還有幾張石凳。

  李懷毫不客氣的坐下,看著桌上擺放著的幾盤水果,笑而不語。

  關之山先是道:「君侯果是膽識過人,你我兩邊本是敵對,但行進之間,卻不見半點擔憂,請用。」

  李懷則笑道:「關先生,這凡事知則鎮定,不知則不定,我能與你坐於此處,是知道,你便是安排人手,有只能藏於水中、林中,他們要動手,至少得有些功夫才能衝過來,但這些瓜果點心,我可就不敢擅動了,否則,便是不暴斃當場,也要隱患無窮啊!」

  說話的同時,李懷在心中默念了一句——

  「我欲觀此人根底!」

  頓時,一道奇特的氣息,從關之山身上湧來,伴隨著諸多信息,在李懷心底展開,迅速的形成了五個標籤。
Babcorn 發表於 2019-8-30 18:03
第二百二十七章 告辭!

  李懷的意念在那五個標籤上掃過。

  第一個,通曉形理。

  這其實是關之山一直以來積累的學識凝聚而成,按照背景設定,此人也算是師出名門,所學甚雜,不侷限於一家,而年輕養望之時,更曾仗劍走天涯,對天下各處的地理知曉眾多,配合書冊文獻,可謂通曉,更總結了一套經驗,能快速掌握所在之處的情況。

  第二個,知形明勢。

  夫物有勝,唯道無勝,所以無勝者,以其無常形勢也,因關之山積累眾多,能知地形、軍形,能明小勢、大勢,因此可以指點軍勢,亦可通局勢,甚至能夠預測國勢,而這一點,正是李懷所看重的,也是他目前破局的關鍵所在!

  第三個,洞徹之能。

  這個能力,與李懷目前所掌之能近乎一樣,所不同的是,李懷的洞徹之能,直接取自龍驤將軍,其人身經百戰,在亂世中衛一方守護神,不僅決斷過人,更兼經驗豐富,相比之下,關之山的這個技能就相對弱勢,更多的是配闔第一個和第二個技能使用的。

  第四個,應變之能。

  這就是關之山為謀士而生之能,士這個職業,往往競爭激烈,若不能隨機應變,同時說出讓主君滿意、舒暢的話語,很快便會被其他人取代,關之山能坐穩羅致遠的頭號謀主之位,自是有一隻靈巧的舌頭,能每每令羅致遠滿意。

  第五個,治經理財。

  此技,關之山掌握相對淺薄,實是因為實操太少,音裡面涉及到的,是經營地方,運轉財貨、糧草的綜合之能,因為統合了諸多技能,因而更為晦澀、艱難,在羅致遠沒有正式起兵之前,到底有朝廷托底,關之山施展的機會不多,眼下是正式起兵,死傷損毀皆要自理,才逐漸熟稔。

  待得五個技能,都在李懷心頭閃過,他簡單權衡了一下,就有了決定,知道哪個是自己的目標了。

  「必須是知形明勢啊,有了這個技能,至少當下這場戰亂的局勢,也就一目瞭然了,相應的,關之山失了此能,已廢了一半。」

  李懷眯起眼睛,心裡有了決斷。

  「一個廢了的謀士,可比直接殺掉還要有用!畢竟他乃是羅致遠的謀主,是在幕府宮斗中的優勝者,其他謀士不會輕易挑戰,放他回去之後,一樣還要出謀劃策,肯定是昏招迭出,說不定能加快消弭戰亂的速度,早日讓這場混亂平息下來,防止亂世降臨!」

  這般想著,他的注意力漸漸集中到了那個「知形明勢」上。

  頓時,其上有光影閃爍,慢慢的融化起來。

  驀地,李懷便就明白了,等這個表情完全融化,就代表著自己得到了這個技能概念。

  「從目前這個趨勢來看,大概還得等一會才能成,在這期間,得稍微拖延一下……」

  就在李懷權衡、思量的同時,對面的關之山則是眉頭緊皺,對李懷口中所言瓜果糕點之言,有所反應。

  更重要的是,李懷方才提到的,那個藏兵於水中、林中,這不由讓關之山微微在意。

  這藏兵之法,還是他特地從拜黑教那邊學來的,本以為萬無一失,現在聽來,也在定襄侯的預料之中。

  不過,關之山並沒有復提此事,而是指了指桌上的瓜果與糕點,做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李懷則報以微笑,同時努力做出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希望能引起對方的思索和猜測,從而拖延時間。

  於是,二人相顧無言。

  事實上,之前幾次回溯,李懷就已知道,這食物中藏有毒物,也是他先入為主,覺得這個關之山所為,也算坦蕩,該是個那種尊重對手,一心正面擊敗的性子,沒想到,這人實是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的,食物之中下毒,那根本不算個事兒!

  李懷在第三次回溯的時候,就已然意識到了,無論是坐於此地撫琴,還是一副老朋友見面的口氣,都是他關之山刻意營造出的氣氛,讓自己覺得其人乃一戰場君子,從而放鬆警惕,直接著道。

  現在,這事被李懷直接說破,關之山在沉默了一會後,搖頭失笑,跟著從糕點盤子中取出一塊,便要放到口中,以證清白。

  未料到,李懷卻是伸手加起一塊,遞了過去:「吃這塊,別吃提前準備好的。」

  關之山的動作頓時凝固起來,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堅硬。

  這一幕落到了李青和王英等人眼中,也讓幾人隱隱明了,不由越發敬佩起定襄侯來,畢竟方才見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宛如老友重逢,又似名士對言,以至於連李青這樣時刻警惕的、王英這樣的內奸,都差點信了關之山的坦蕩君子人設,誰曾想,一轉臉才知道,這是個不擇手段的。

  事已至此,關之山便放下糕點,收起笑容,道:「看來君侯還是信不過我,既然如此,又為什麼要約定此處?你又有什麼話要與我說?千萬別說是為了行離間計,這點應對之法,關某自認還是有的。」

  李懷搖搖頭,道:「關先生多慮了,我自是知道這些手段,無法影響到你,請你過來,一來是想要見你一面,之前說久仰你之名,可不是信口胡說,這第二點,就是希望能勸君棄賊,從正而立身!」

  關之山直接笑了,他搖頭道:「若是如此,那君侯就不用再說了,關某之志不在朝廷,當今之朝廷,也無法舒展我之抱負!」說完這句,他便停了下來,按著過往經驗,對方也該來一番論述了,只是忽然一陣眩暈,但旋即恢復,因眼下情況關鍵,他也沒有心思深究。

  沒想到,李懷卻直接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勸了,咱們就此別過!告辭!」

  此言一出,別說關之山愣了,就連李懷身後的王英、劉青等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侯爺!您這放棄的是不是太快了!

  我們大老遠的、鬧了這麼大的動靜,前前後後驚動了多少人,協調禁軍、聯繫賊軍,這事多麼嚴肅的事,您跑過來說了一句,對方回絕,就直接走人?是不是太扯淡了?

  李懷多少能猜到他們心中所想,可現在,在他的意識之中,那屬於「知形明勢」的技能概念,已然凝聚成型,目的達成,當然要趁著對方沒有反應過來、這周圍陷阱還沒徹底擺開,趕緊溜了,不然留下來幹嘛?

  不過,正當李懷打算加速離去的時候,旁白之音忽然在他心中響起——

  「別急著走嘛,你這個『知形明勢』雖然拿到手了,可這是個進階技能,需要前置條件的,如果你不能明了地理,不能迅速發現和總結周圍的地形,這個技能只能強行使用,超過一年,就要廢了!」

  「什麼?」

  李懷猛然停步,眼睛倏的瞪大。

  「系統,你坑我?」
Babcorn 發表於 2019-8-30 18:04
第二百二十八章 陷阱!反陷阱!

  「是我讓你抽關之山的嗎?」

  「是我讓你選這個技能的嗎?」

  「是我讓你弄出這麼個局面的嗎?

  面對質問,系統旁白直接三連,李懷頓時卡殼了,竟是無言以對,更何況,當前最主要的問題,還不是這個,依舊是盡快離開此處,防止深陷其中。

  只不過,考慮到一年期限,這個技能顯然不能持久,對於人設的長期搭配,是非常不利的。

  「難道就沒有其他選擇了?這太不科學了吧,既然是單獨列出來的技能概念,為什麼還有前置設定?簡直像是臨時增加,刻意為難我胖……我李懷一樣!」

  面對李懷的詢問,系統旁白罕見的第一時間給出了答覆:「你在這裡尋找科學,是否搞錯了什麼?再說了,要知道這件事是有內在邏輯的,關之山的技能一部分出自天資,但更多的還是後天所學鑄就,他能體現出諸多能力,實際上是靠著綜合所學,你抽離了其中一部分,卻沒有配套的知識積累,就像是無根之水、無本之木,當然難以發揮!」

  得到了這個答案,李懷想了一下,也不得不承認,關之山的前兩個技能,確實存在著緊密聯繫,有些像是理論基礎和應用技巧之間的關聯。

  「可問題是,我這次冒了這麼大的險,配合這種特殊的環境,加上這種敵對立場,機會可謂難逢,就弄個一年短期,實在是有些不划算的感覺,之前死的那幾次,可是超疼的!」

  一念至此,李懷忽然點了點餘下的槽點。

  「還有七十點,如果能再加三十點,那就能當場將這老小子另外的看家本領給弄到手,可問題是……我這沒有三十點啊!」

  一念至此,李懷瞬間就有了停下來,再嘗試嘗試的衝動,奈何無論是槽點配置,還是眼前的這個局面,都幾乎不允許他再次嘗試了。

  「這個技能,肯定是配合關之山原版配套最好,其他的說不定還有偏差,可現在情況不允許,只能暫退了,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

  於是,在思量之後,李懷就想著,趁著這個關頭,迅速離開此處,因而在頓過之後,半點都不囉嗦,便就繼續邁開腳步,一副堅定要離開的樣子。

  只不過他這般再次一動,那邊的人終於回過神來了,一方面是王英等人一臉懵逼的跟了上來,要護持著李懷離開,另一方面,則是關之山在詫異之後,馬上眯起眼睛,而後眼底流露殺意。

  「君侯此舉何意?」

  他半是疑惑,半是嘲諷的問道。

  這句話,也算是他的真情實感,他確實十分疑惑,而比疑惑更多的,是擔憂。

  他擔心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著了道,中了定襄侯的計謀,況且他這次本就有意要將李懷留在這裡,怎麼可能放任其人離開?

  「若是君侯過來,只是為了說上那麼一句,那未免讓人覺得是來消遣關某的,那關某固是自認不敵,也不會放任您這般瀟灑離去!還望您能給個說法。」

  「我給不給說法,結果都是一樣,你早就在這裡布下了天羅地網,就是要將我留在這裡,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假惺惺的說呢?」李懷回了一下頭,給出了一副早就看穿了一切的眼神。

  這話落在王英等人耳中,無疑進一步增加了李懷的形象設定。

  你聽聽,咱家侯爺這話,顯然是早就料到了對方的為人和做法,所以……唉?不對呀,若是侯爺早就料到了,那何必又跑過來這麼一趟,還真就為了說這麼兩句話?

  他們這麼一想,再看用餘光掃過關之山的那張臉,隱約之間,居然有些陣營偏轉的跡象。

  確實是有些欺負人啊。

  不過,在抵達此處之前,他們早就被李懷吩咐過來,知道此次宴無好宴,藏有凶險,更有提前的安排,這會都迅速定下心神,快步跟進。

  於是以李懷為首的這一群人,便用比來的時候更快的速度,從湖邊離開,幾步就到了下馬之處,翻身上馬,然後呼呼啦啦的揚起塵土,飛奔而去。

  見此情景,關之山的臉色瞬間鐵青,便是原本侍候在旁邊的兩個小童,都是一臉疑惑,他們過去也曾配合著關之山,擺下了不少陣勢,震懾了不少人,但類似眼前這般情景的,也實在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既然如此,那便休怪我不講情面了!」關之山說著,起身回桌,然後舉起酒杯,揚起手來,直接砸落在地上。

  遠處,躲藏在林中和水中的兵卒,遠遠地就看到了這個動作,便立刻有了動作。

  只不過,這些人的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古怪的,畢竟在原本的計畫中,應該是關之山和那位定襄侯談笑風生,隨後慢慢兩邊色變,最後對著那位君侯,關之山擲杯為號,眾多兵卒群起相隨。

  但眼前這情況是怎麼回事?

  那邊定襄侯已經帶著一群人溜了,結果關之山對著空蕩蕩的局面,孤零零的扔出一隻杯子來,這和原本的劇本,差得也太多了吧!

  相比之下,李懷他們這邊就要從容許多,當眾多兵卒從周圍現身之際,李懷便不慌不忙的對眾人說道:「諸位無需擔心,只管隨我前行!」言語之中,盡顯自信。

  隨後,他便帶著眾人朝著一個方向奔去!

  周圍,眾多兵卒已經顯現蹤跡,但王英等人注意到,或是因為那些兵卒為了埋伏,所以挑選著隱蔽之地,以至於留下了一條空當之路,正被李懷帶著他們衝擊!

  「不愧是侯爺,這麼快便看出了敵軍虛實!一時半會,這些人埋伏的賊人是無法圍攏的!」

  後面,看著李懷等人的路線,那關之山卻冷笑起來:「不愧是定襄侯,我處處高看你,果然不錯,只是短短時間,就讓你看出此路,可惜啊,你卻沒有想到,圍城必闕的道理,我留下這條路,就是為了讓你逃遁的!」

  前面,李懷眯起眼睛,忽然低語道:「這條路實乃賊人刻意留下,但我亦有對策,諸君,等會不管發生什麼,你們都儘管往前,不用管其他,亦無需管我!」
Babcorn 發表於 2019-8-30 18:04
第二百二十九章 反反陷阱!反反反陷阱!

  李懷的命令下達,眾人卻不敢完全遵從,原因倒也簡單,就是一旦李懷真有個什麼意外,那他們這些人,事後誰都別想擺脫責任,還不如這會為了保護李懷而戰,無論如何,事後都好分說。

  「你們無需擔憂,我自有主張,如今情況緊急,沒法給你們詳細分說,不過我之前派出去的人,都是帶著命令的,你們又何必擔憂呢?」

  李懷這麼說著,看了李青一眼,道:「李青,跟在我身邊,與我同行。」

  「諾!」李青點點頭,半點都不遲疑。

  其他人還在遲疑不定。

  「這個時候,可不容你們猶豫了,若是你們還留在此處,反倒要拖累於我,速速從令!」話語聲中,一種淡淡的波動流露出來,宛如一種心理催眠一般,讓凡事在他的手下操練過的侍衛、兵勇都下意識的遵從點頭。

  以至於幾個被安再懷派過來的親兵,都不得不從眾而行。

  於是,在這道命令的驅使下,眾人便開始發足狂奔,朝著遠處衝去。

  與此同時,諸多箭矢開始飛來。

  「莫慌,轉向,進到那片林中!」李懷指著前面的一片樹林,當下衝了進去,不過進入之後沒有幾步,就不得不下馬步行,否則在這錯綜複雜的密林中,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人仰馬翻。

  不過,也得益於這種地形,那些兵卒們射過來的箭矢,被輕而易舉的擋住,只有零零星星的落下來,也因為樹木枝葉的接連阻隔,而變得軟弱無力,往往是歪斜落下。

  可他們這麼一變化路途,一下子就距離一部分賊軍兵卒近了些,而且離開了坐騎,前進的速度無形中下降了很多。

  頓時,遠處的喊殺聲靠近了很多,危險似乎更加近了!

  下意識的,所有人都再朝著李懷聚攏,他們需要保護這位貴胄。

  「別擔心,這條路會一直暢通!」李懷卻沒有絲毫害怕或者畏懼的意思,因為在他看來,目前的情況很好,畢竟在之前回溯綵排的那次,只是突然變向,就有兩個人被飛來的流矢擊傷,其中還有一個,恰恰就是他本人。

  現在,至少眾人都還完好,並且不斷前行!

  「保持現在的速度,在賊軍合圍之前,我們還是可以突出重圍的!」李懷給眾人打氣,語氣中有著一股肯定,畢竟這都是他親自實驗過的。

  ——————

  「他們可以逃出去!」

  另一邊,關之山施施然的坐在座位上,不緊不慢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酒,笑道:「我的目的,就是將他們驅趕過去,否則在這片林子中,借助地利,還真能讓那位侯爺拖延一定時間,等來援軍,到了那個時候,情況可就不好辦了。」

  事實上,關於這片地形的選擇,關之山也是煞費苦心的,雖說是李懷發出的邀請,可畢竟地點卻讓關之山來定,那要考慮的因素就有很多了。

  比如,如果挑選一個毫無遮掩、靠近永昌軍的地方?換個傻子,都知道這有問題,八成有來無回,因此不能選。

  問題是,關之山確確實實,有心借此機會,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根源——定襄侯本人。

  因此,他最後挑選的,是一個看起來位置正中——位於兩軍之間,還偏向北邊;同時頗為隱蔽無論是來去,都有遮掩和保障——依山靠湖,還有林木,這就讓李懷一方心裡有底,不會拒絕。

  最後,這裡還會方便他排兵佈陣,更重要的是,此處乃是他熟悉的地勢——基於習慣和所學側重,關之山領軍出策之前,都習慣先搞清楚一個地方的地理、地勢和地形,所以才會經常有親自出馬,隱藏身份探查局面的舉動。

  這裡也不例外。

  「我挑選此處,便有多手準備,畢竟定襄侯智計迭出,誰都不知道,他這裡有什麼準備,我當然要確保萬無一失,要將他逼進死地!畢竟,他雖然智謀過人,但論對此地地形的瞭解,肯定不如我這個親自探查過一遍的。」

  這邊念頭落下,那邊就有回報,說是周圍出現了禁軍蹤跡,開始和外圍的兵馬交戰了。

  聽了這話,關之山不僅沒有慌亂,反而長出了一口氣,笑道:「這便是提前的佈局了,並未出乎我的意料,也足以證明,那位君侯的佈置,也沒有超出正常的範疇。」

  聽得關之山此言,那傳信的人遲疑了一下,提醒道:「禁軍攻勢很急,我等怕是抵擋不住。」

  關之山沉吟片刻,又有人過來稟報,說是李懷等人前進迅速,而且不斷變換方位,但大體路線不變!

  「原來如此!」

  關之山忽然眼中一亮。

  「不愧是定襄侯,他果然看出來這條路是我刻意留下來的了,所以正在試圖尋找其他道路,可惜啊……」

  他忽然笑了起來:「我對此亦有準備,就是為了防止他提前看穿……」然後他轉身,傳令道,「讓埋伏在南邊的第一隊,直接動手,前往截路!第二隊,則做好準備,朝廷的兵馬可能會來襲……」

  ——————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

  李懷這邊,一行人衝刺了許久,一個個都有些氣喘了,不過好在能被挑選過來的,都是功夫底子過人的,因此劉毅、郭詹這樣的根本難以入選,就連李懷,也是練習過幾年,加上最近逐漸恢復訓練,在另外一個世界,也錘煉過意志的。

  所以,借助樹林地利,他們愣是保持著和追兵之間的距離,現在聽著李懷說出這一句,個個不知是什麼意思。

  「一開始我就與諸君說過,這條路乃是他關之山刻意留下來的,乃是圍城必闕之策,為的就是驅趕我等,因此在道路盡頭,他必是藏著伏兵,先前我讓諸君不斷變換位置,想來他也猜出來,我已猜出了他的計策,現在他就該出招了……」

  話音剛落,前面已然傳來一陣陣腳步聲,便見一支隊列正快速衝來!

  王英等人勃然變色,李青則第一時間護在李懷跟前,高渡等人則作勢停步,要擺下陣勢。

  「莫慌亂,我既預料他有埋伏,豈能沒有後手?」

  話音落下,前面那夥人忽然混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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