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我是這樣的作者 作者:戰袍染血(連載中)

 
Babcorn 2019-6-23 16:52:1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8 26693
Babcorn 發表於 2019-9-6 17:29
第二百四十章 低語呢喃

  最新被問到的一句,其實並不難理解,無非就是說,那些掌握了權柄的、有著身份地位,能在當前社會中進行享受的人,他們的命運和所在國度是一致的。

  也就是利益相關。

  寫下這樣的話,李懷本意是為了方便後面喊口號,也是覺得,既然是放到邸報上,那看的人,即使不是達官顯貴,也該是一些有身份地位的,最起碼是識字的——

  千萬別覺得這是個多麼普遍的技能,在這個時候,能認字、識字的,幾乎都有一定的社會地位。

  既然如此,那就該是找準市場,精準投放。

  「行,我大概知道你這篇文章的內容,不過有一點……」徐淄在看到李懷,完成了修潤之後,便就說著,「這一點是我的看法,不是轉述的將軍之言,就是你文章,怎麼感覺翻來覆去,就是在說那麼一點內容?」

  這就對了!

  李懷暗自點頭,他作為一個保守主義者,肯定是要謹慎一些,一口氣扔出太多的觀點能有什麼用?是能獎勵我諾貝爾獎,還是增加十萬訂閱?都不是,講究的是一個恰到好處,要表現的像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我只是一個孩子,」李懷理所當然的回答,「讓我寫那麼深刻的東西,還希望能深入淺出、還想要涉獵廣泛,還要內容充實,得加錢……我是說,你這是強人所難!」

  「對,你是一個穿越前後幾個年齡架起來四五十歲的孩子!+1槽點!」

  徐淄聽不到旁白君的吐槽,於是沉吟片刻,不得不點頭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然後他話鋒一轉,「既然你這篇文章已然寫就,那就送過去個將軍過目吧,若是他覺得可行,自會送出去州牧府。」

  「好!」李懷點點頭,然後好奇的問道,「那多長時間,能在邸報上看到?」

  徐淄搖搖頭道:「這就不是我能知曉的,畢竟這邸報要辦,也是最近傳起來的,具體是什麼個章程,根本無從確認啊,你還得等將軍那邊有了決定才行。」

  「明白了。」李懷點點頭,暫時壓下心思,對他而言,如果能借助那份邸報,知曉此世民望之能固然是好的,如果不能,那也無妨,自己多累積一些槽點,不管是在這個世界,還是在那邊的大寧世界,都足以橫著走。

  於是,接下來,李懷打算進一步開發槽點。

  但他的念頭還沒有落下,徐淄便就說道:「行了,既然這邊事了,咱們也該繼續了,趕緊操練起來!」

  「???」

  ——————

  另一邊。

  經過幾個僕役的傳遞,李懷的文章已經被送到了龍驤將軍的面前。

  將軍拿起那篇文章,看了兩眼後,笑道:「成文還是頗為稚嫩。」然後便遞了出去。

  旁邊,林英也湊過來,接下文章仔細看了起來,然後點頭道:「雖然依舊言之空洞,但其實恰到好處,正好作為引子,不過這一點,還得主公出面,與皇甫公子說說,若是能點醒他,日後都朝著這個方向書寫,從而循序漸進,最終倡導風氣。」

  「這件事,其實不忙,也無需太過刻意,況且……」龍驤將軍說著,忽然意有所指的道,「你以為他忽然寫出這等文章,還恰好選擇這個問題,是巧合麼?」

  林英神色一變,就問道:「將軍的意思,莫非是說,皇甫公子是看出了您的煩惱,於是有心要為您解難?」

  「那小子,可比你看著的,要機靈多了。」龍驤將軍說著,話鋒一轉,「行了,這就讓人備好馬車,我帶著這篇文章,親自過去,務必讓邸報早日面世!」

  「這點事,怎麼還能讓您親自過去?」林英搖搖頭,「還是由屬下代勞吧。」

  「這事我若不去過問,那些人如何願意罷休?還是要去推動一二的,讓他們知道,這件事我是接招了。」龍驤將軍說著,便邁開了腳步,「說到底,那些人所求的,可不是什麼一份邸報,而是這邸報之後所代表著的民意,再者說來,連邸報都出了,咱們這位荊州牧的心思,也就分明了,我又怎麼能不去表態呢?」

  林英沉默了一會,而後快步跟了上去,邊走邊說:「既然如此,那屬下正要陪著主公一起,此番過去,可還要有一場勾心鬥角。」

  龍驤聞言,與之相視一笑,而後二人聯袂而出。

  ——————

  「好無聊啊,好想要穿回去,但是我還沒有湊夠一百點。」

  幾天之後,李懷躺在校場之上,抬頭看著藍天白雲,心頭一陣恍惚,回憶之前種種,只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空虛。

  「到底邸報那邊,什麼時候才有消息啊!」他的嘴裡發出了感慨,有一種寂寥氣息。

  「行了,別在那邊強說愁了,趕緊起來,今日這幾個拳腳套路,你若是還不能掌握,那咱們就得一直在這裡打下去!」徐淄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畢竟再過兩日,我可就要隨著將軍出徵了,可就沒法再監督你了。」

  話雖如此,可看著李懷那一副躺在地上,就是不願意起來的架勢,也是心中無奈,方才他一個過肩摔,將這位小公子扔在地上,沒想到人家居然就這麼躺著感懷傷秋起來了。

  「你且安心過去。」李懷一聽,抬起腦袋,「我在這裡自己練習,好得很!」

  徐淄搖搖頭,正要再說,卻聽李懷又說道:「說起來,你與文師都要出徵了,怎麼那個荊州邸報還是半點消息都無?」

  「這事急不來,我之前不也與你說過嗎?」徐淄搖搖頭,「這只是個念想,說是上面的人想要推動,但具體什麼時候能成,本就沒有定下日程,興許明日就有,但也許還要等我等出征歸來……」

  說著,他眉頭一皺:「好了,趕緊起來,別轉移話題,若是你不願意起……」他的眼角餘光,正好看到校場邊緣,多了極道身影,不由眼神微微一變,就走過去,作勢要抓起李懷,同時低語道,「別耽擱了,有人過來了……」

  「什麼人?」李懷注意到徐淄的表情,心知這來人或許有些門道,正要順勢看過去,但卻是猛然一頓,忽然感到有一陣陣奇異的漣漪,從遠方傳來,慢慢朝著身上匯聚。

  霎時間,他只感到五感一陣清明,原本還有些疼痛的後背竟是沒了感覺,渾身上下倏的滿是勁力!

  「這是……」李懷悚然一驚,目光落到雙手上,卻見有瑩瑩光輝籠罩其上,隱隱泛著金光。

  於此同時,又有諸多輕微的低語聲,在他的耳邊呢喃。
Babcorn 發表於 2019-9-6 17:30
第二百四十一章 這叫什麼?主角待遇!

  「叔公,這邊走。」

  文慶在前面走著,並且不時引路,給身後的那名中年人指明方向,嘴裡還不時介紹著沿途的人。

  「那邊那個乃是叔父的干將之一,名為金志文,上陣殺敵的一把好手,還有那個,徐淄,您之前見過多次,叔父的副將之一,本來也算不錯,可最近沾了那小子,有些事也糊塗了,不過他在叔父面前是能說上話的,您若是托他帶話,想來定能事半功倍。」

  在文慶的身後,那中年男子緩緩走著,目光游動,在校場各處掃過,順著文慶的介紹,最後落到了徐淄身上,然後就看到了躺在徐淄面前的那道身影上。

  「那個就是皇甫懷吧?先前與你鬧了矛盾。」

  「正是那小子!」文慶立刻咬牙切齒,眼睛裡閃過一縷陰霾,「此人乃一外姓門客,卻不知自身輕重,敢和我等叫囂,動起手來更是不知輕重,族中幾位宿老都對他很是不滿!」

  「沉住氣!」中年人掃了文慶一眼,輕輕搖頭,「這等小子沒有跟腳,白身布衣,托庇於我文氏才能存下,何必與他置氣?」

  「唉,叔公啊,我是懂得這個道理,可這小子實在是太可氣了!」文慶眉頭一皺,滿心都是怨念,「你是不知道啊,那日我與三弟,好不容易邀約到了州牧府的小公子,正好看到了這小子,他因為仗著咱們文家的威勢,有個什麼神童的諢號,我就想著,正好讓他吟詩作對助助興,讓小公子開懷,也是為咱們文氏結個善緣,結果他倒好……」

  越是說,他口中的怨氣就越發濃烈起來:「他不願意也就罷了,還一本正經的說了一通教訓咱們的話,真是豈有此理,他什麼身份?也配與我等相提並論?更不要說居高臨下的說教了,而且還有小公子在,可是讓我等丟人啊,還不知道小公子回去,是怎麼看咱們文家的呢,說不定覺得咱們連個年幼的門客都制不住……」

  「行了!」中年已然皺起眉頭,「這事是該有個說法,但景兒已然通告族中,不許為難皇甫小兒,興許是因著這小子背後還有個皇甫先生,那人是有些能耐的,值得拉攏……」

  文慶立時就有些焦急:「那不是要放任他囂張?」

  「急什麼?」中年人瞪了他一眼,「忘了我來是做什麼的?本來那邸報既起,正是我文家擴大影響力的時候,如今這荊襄士人知道景兒厲害,說咱們文家乃是兵家翹楚,可咱們分明是詩書傳家的儒家正宗,時間久了,萬一真讓名歪了,對我族不利,畢竟景兒也是興盛一時,但文家不是兵家立族……」

  文慶眼中一亮,已然明白,於是試探著問著:「叔公的意思是……」

  「且莫多言。」

  二人說著說著,已經到了徐淄不遠處。

  看著兩人,徐淄便低語道:「趕緊起來,來的那人名為文冰,為將軍的長輩,在州牧府中好友眾多,本身還和江東那邊有些聯繫,他和文慶一同過來,興許是要對你不利!」他一邊說著,一邊出手如電,要將李懷提起來。

  可這邊剛要觸到李懷,後者忽然一個靈巧扭動,便如泥鰍一樣閃過了這一抓,然後一個鯉魚打挺,便輕輕巧巧的站了起來,只是其人臉上還殘留著興許迷茫,眉頭緊鎖。

  徐淄卻忍不住一愣。

  他方才是情急之下出手,並無多少留手,要的就是趕緊將李懷拉起來,這打熬多年的手速,就算是一般的好手想要閃開,都十分困難,沒想到只是剛打好基礎沒多久的李懷,竟是這般輕巧閃避,而且看那模樣,還有餘力。

  這是怎麼會是?他方才的動作著實靈敏,而且動作協調,一氣呵成,宛如操練多年了一樣!

  可徐淄是一手將李懷揍著操練起來的,當然知道半年前這少年是個什麼樣子,也對其人這半年的飛速進步看在眼中,知道這小子天賦非凡,但現在突然表現出的水平……

  可現在卻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別愣著了,等會無論他們說什麼,你都不要開口,」徐淄深吸一口氣,看著還未回神的李懷皺起了眉頭,「他們興許是覺得將軍又要出征,想要趁著這個關頭,再欺壓於你,在這之後,你當低調……」

  聽到這裡,李懷才稍微有了點精神,而後便是輕輕搖頭,笑道:「什麼嗎,不就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老套路嗎?不用擔心,這種龍套,不過工具人,二十章後我都不會記得他們的名字,什麼文慶、文冰的,這名字起的,須知文青是種病……」

  「你能不能稍微在狀態一些!+1槽點!」

  這次不光旁白出言,連徐淄都忍不住道:「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正經點,記得我的囑託……」

  「徐君,說什麼呢?是不是皇甫懷這小子,又惹你生氣了?」文慶已經走了過來,看了李懷一眼,後者閉口不語,一副神遊物外的模樣。

  「沒什麼,我奉命操練皇甫公子,與他說話的時候,多是如此。」徐淄趕緊轉移話題,對文冰道:「見過文君,不知您這次過來所為何事?」

  「徐君,我不和你繞圈子,」文冰沒有看李懷,直接說道,「州牧要推動荊州邸報,這件事你是知道的,這邸報自來是百家爭鋒之處,我文家詩書傳家,不願意落於人後,本來也該在荊州邸報上有一席之地,可那名額聽說被文景讓給旁人了,這事他都沒和族中通氣,著實不該。」

  「這事,在下怕是……」徐淄眉頭一皺,暗道不妙。

  不等他把話說完,文冰就直接打斷道:「我只是讓你給景兒帶一句話,就說他將那名額讓給外姓人,族中不滿,他也不用老是找藉口避而不見,這事他今日不解決,等他出徵了,族中必然要問責,讓他有個準備。」

  說到這裡,他才看了李懷一眼,冷冷說道:「你就是皇甫懷?」

  「不錯,」李懷微微一笑,眼睛裡興奮起來,畢竟剛得了新外掛,就有人送上門來,這是什麼待遇?這叫什麼路數?

  主角待遇啊!

  我李懷終於混上主角套路了!

  不行,不能讓這機會浪費,我得說點拉仇恨的台詞,不然算什麼主角?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無非是敲打我一下,然後說我不配什麼,咱們免了這些步驟好不好,文章名額就是我的,我也寫了,還投稿了,你再抱怨也沒用,都不如回去買一份,哦,忘了邸報不用買,就回去找一份,好好讀讀,學學文章精神,說不定以後要考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9-9-6 17:30
第二百四十二章 眾評

  李懷此言一出,莫說徐淄驚了,就連文冰都愣了,半天無法理解話中含義——原因太簡單了,他長這麼大,都沒有人和他這麼說過話。

  唯獨那文慶在愣過之後,立刻笑了起來:「皇甫懷啊皇甫懷,你這是囂張慣了,自尋死路啊!」

  他可是很清楚這位叔公的性子,若是那皇甫懷低頭認錯,然後態度誠懇,或許看在龍驤將軍的面子上,叔公還會客氣一些,但現在這樣硬挺著不客氣的樣子。

  「那肯定是讓叔公心生不快,從此看這小子不順眼!」

  然後他目光一掃,注意到文冰已是臉色陰沉,便就暗笑不已,知道有好戲看了。

  果然,文冰深吸一口氣,看向李懷,淡淡說道:「年輕人,有志向是好的,我向你這麼大的時候,也會幻想自己未來能成就一番事業,得所有人欽佩,於是心高氣傲,無論是面對長輩,還是有才學的人,都自以為高其一等,往往口出狂言,但最後……」

  「我知道你說的這種,自我意識過剩還是什麼,尤其是中二時期的主要症狀,」李懷直接打斷,呵呵一笑,「不過我這話可不是胡言亂語,而是有根據的。」

  文冰卻一挑眉毛,冷冷說道:「難道你家的長輩,沒有教過你,別人說話的時候,不能隨意打斷嗎?」

  「剛才你不是也打斷了徐君之言嗎?」李懷據理力爭,卻說得邊上的徐淄一陣無語。

  「呵!」文冰氣急而笑,但冷笑過後,便冷冷說道,「也別耍嘴皮子了,我今天的來意十分清楚,你不夠格佔用我文家的名額,如果你老老實實的去找文景,告訴他,你願意退後,將這名額交出來,那一切都好說,如果還硬是要挺著……」

  李懷也冷笑一聲,問道:「那會如何?」

  「如何?」文冰搖了搖頭,「我文家氣度,不會為難你,但你該知道自己的斤兩,有些事,退一步對你,對我們,都有好處,畢竟以你的年齡、見識,莫非真以為有才華,寫出讓荊州人稱讚的文章?不要被神童的名頭沖了昏頭,那不過是人際場上的幾句恭維!」

  李懷則是笑眯眯的說道:「真是勞煩您了,可惜啊,您這話說晚了,記得我方才說過什麼嗎?若是我所料不差,你這會回去,就該能看到新鮮出爐的荊州邸報了,我那篇拙作就在其上,你大可去看看,在做評判也不遲!」

  「你還真是大言不慚!」文冰搖了搖頭,忽然感到一陣無趣,覺得自己因為一時氣憤,居然和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半大小子慪氣,也是糊塗了,於是便一甩袖子,「行了,你且在這裡自以為是吧,我倒是要看看,這鬧到最後,丟臉的還是你!」

  話落,也不再看李懷,轉而盯著徐淄:「我的意思,你都聽到了,轉告文景,就說這不是我一人之意,文家,都是這個態度。」而後轉身甩袖,大步離開。

  文慶也跟了上去,只是走的時候,卻抽空看著李懷,張嘴低語道:「皇甫懷啊皇甫懷,你這次可是踢到鐵板了!你等著倒霉吧!」

  「誰倒霉,誰丟人,還不一定呢!」李懷卻依舊笑眯眯的。

  「唉,你啊,如今怎的這般衝動了?」等人一走,徐淄就忍不住嘆息起來,看著李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最後搖搖頭,「這也是我沒有引導好你啊,光讓你整日裡練拳腳了,所以有些好勇鬥狠了,所以才會這般不知進退啊。」

  李懷撇了撇嘴,心想,自己可是一直堅持自我,半點都沒有被你影響,我的選擇完全就是主角的抉擇,妥妥的,沒有半點問題!

  「算了,除了這檔子事,今日是不得善了了,我等馬上還要出征,你若真的得罪了文冰,便是有將軍留話警告,一樣也要麻煩纏身,你跟著我來吧,咱們去見將軍,今日就不練了。」徐淄話還沒說完,便急匆匆的前行,走了兩步,看李懷還愣在原地,「還愣著做什麼,過來啊!」

  李懷點點頭,跟了上去。

  只不過,在走的時候,依舊還是有些分心走神的樣子,不過徐淄因為急著趕路,倒是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即使注意到了,他也肯定想不到原因。

  因為就在此刻,李懷的耳邊,那些低語聲並沒有消失,依舊伴隨著陣陣薄弱的光芒,在他的耳邊迴蕩。

  不同於最初的混亂,或許是因為持續了一段時間,又或者是因為李懷在懟完了文家兩人,心情舒暢、念頭通達,總之那原本混沌難明的低語,一個一個的清晰起來——

  「這篇文章雖然有些稚嫩,但也有可稱道的地方……」

  「皇甫懷?這人是龍驤的學生,年齡不大,見識倒是不錯,雖然文章寫的有些空洞,但還是有些值得在意的地方的。」

  「這文章寫的有點意思,雖然也就是居安思危的那套東西,不過切入點倒是頗為有趣。」

  「這文章不簡單啊,隱隱和龍驤將軍最近推動之事相合,雖然頗為隱蔽,但難逃我眼,給我去查一查,這個皇甫懷,到底是個什麼根底!」

  「這文章肯定不是這個皇甫懷寫的,他一個黃口小兒能知道什麼?寫得出來這些,還知道配合龍驤?八成還是龍驤安排人代筆的,給我去找證據!」

  「找個機會,將這小兒叫出來,當場與他對峙,讓他原形畢露!」

  ……

  諸多低語,在李懷耳邊纏繞,以他豐富的碼字經驗,輕而易舉就能猜出這背後的緣由——

  「厲害啊,那些光輝帶來的,應該是其他人在看我文章時,所產生的想法!即使沒有其他功能,單純只是這一點,就實在是驚人的收穫了,這可算是諜報升級,野生竊聽啊!」

  當然,這件事背後隱藏的危機,同樣伴隨著眾多話語,被李懷掌握了。

  「不過,我這文章似乎被人誤會了什麼,而且我那位老師似乎正在推動什麼事情,恰好讓我撞上了……」

  想著想著,李懷不由摀住了腦袋,感到一陣頭疼。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頭疼,諸多聲響在耳邊反覆響起,不僅讓他走神,還影響精神,他只能強行轉移一下注意力。

  「這要是一直在耳邊響徹,誰受得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9-10 13:19
第二百四十三章 為何書文?

  「這荊州的邸報真的已經出了?」文慶聽著一陣疑惑,看向文冰,「叔公,您不是說,還要登上一陣子麼?」

  文冰倒是相對平靜,卻還是微微一愣,最後問道:「這麼快就送過來了?」

  拿著邸報過來的僕從,便靠近兩步,自覺的擔負起解釋的職責,說道:「說是臨時趕出來的,因為人手不多,大部分都是抄寫的,用雕版的不多。」

  如果李懷身在此處,聽到這句話或許會十分吃驚,因為這他最初推斷的印刷術情況有所不同。

  不過,文冰卻不見多少意外,只是點點頭,然後才接過來邸報,展開之後,目光一掃,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邸報和李懷穿越前的報紙大為不同,首先便是紙張更大,但每一張的內容更少,不過頁數著實不少——

  被那僕役捧著的有厚厚一沓,而被文冰抽過去的,只是其中的一份。

  不過,雖然只是一份,但其中卻也看得出來,是列了三篇文章,只是看過之後,文冰卻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語帶輕蔑的道:「道家的那些個人,還是這般說辭,彷彿天下大亂了,就真的能小國寡民了,還妄圖讓州牧聽他們之言,莫非他們不知道州牧的心思?真個愚昧!」

  文慶在旁邊聽著,便小心說道:「這次邸報刊行,主要還是州牧府想要看看民間的反饋之意,所以那些有身份、地位的大師,都沒有出手,都是派出門下學生、門徒和弟子,想來這些人畢竟是見識有限的,況且……」

  「我知道你的心思,」文冰點點頭,打斷了對方,「這第一份荊州邸報中,沒有我們文家的文章,固然遺憾,可也要看看這局面,若是之前,我還擔憂,肯看了這幾篇所謂文章,便打消了一些顧慮,若都是這般層次,內無佳作,那無我文氏之文,未必就是壞事!」

  文慶一聽,就知道方才自家叔公看的幾篇文章,絕對不什麼佳作,於是也討要了一張,只是隨意看了幾眼,便忍不住笑道:「果然沒有多少可供注意的地方,若是我在上面能發表一篇,都可以脫穎而出。」

  「你也不用暗示我了,」文冰瞥了文慶一眼,「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你那幾篇文章,都準備了好些時候,經過深思熟慮,非幾日而成,拿出來自然是出類拔萃,你該自己有數,而且如今看來,文景並不是忘了咱們自家,而是要拿那個皇甫懷投石問路,我可能是錯怪他了。」

  文慶聽著這話,感到一絲不妙,忍不住就道:「叔公,您可不能因為這個,就放過那小子,他那般囂張,剛才還對您不敬!況且,就算是投石問路,總也要掛在咱們文家的名頭之下,這還是要有牽連的。」

  「這是自然,更何況邸報已出,他那文章想必也刊登在上面了,已經沒了用處,想來也不會再有庇護於他了,只不過……」文冰說到這裡,意有所指,「我文家畢竟是有身份和地位的,多少雙眼睛看著,未來也需要更多的門客,不能自毀招牌!」

  文慶一聽,立刻會意,點頭道:「是是是,我自是要在文章、學問上勝過他,讓他輸的心服口服才是!」

  文冰滿意的點點頭,這才想起一事,對旁邊捧著邸報的僕役道:「那一張上面,有那皇甫懷的文章,抽出來給我過目!」

  那人趕緊翻看了幾下,畢竟這事來的突然,他得了消息之後,正好碰上文冰歸府,於是直接就給送過來了,還沒有親自篩選,現在是當場翻看了好幾頁,才找到了目標,然後抽出來,遞給文冰。

  文冰展開一看,隨即皺起眉頭。

  文慶看著這一幕,本以為是因為李懷那篇文章,也只是尋常之作,甚至有些糟糕,所以叔公看了之後面露不悅,覺得是真要壞了文家的名頭,可跟著卻見文冰凝神觀看起來,等幾息之後,更是閉目沉思,他頓時就感到情況不對了。

  忐忑之中,文慶忍不住問道:「叔公,他皇甫小兒的文章,莫非有什麼問題?」

  文冰這才睜開眼睛,將那張邸報一遞,嘴裡道:「你自己看看,便就明白了。」話語中有些沉重。

  文慶便道不妙,接過來趕緊就掃了幾眼,只是看過之後,卻不由疑惑道:「這文章雖也有幾句話不錯,但大體上算是稀疏平常,文章的本意主旨淺顯,還翻來覆去的說來說去,著實無趣,為何叔公您……」

  「你覺得這篇文章簡單?」文冰的表情裡,流露出讓文慶變的意思,「那我倒是要問問你,寫文章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文慶神色一變,而後陷入沉思,「這,自然是為了顯露學識……」注意到文冰的表情,他心中一急,趕緊又話鋒一轉,「當然,更重要的,還是要借文明志,要將這心裡的志向展露出來,除此之外,還要廣大門楣……」

  「好了,這裡面的用處,你好好想想,若是想不通,那也無妨,想來文昌、文因還是能指望上的,總不能讓人覺得,關鍵時刻,文氏族人還比不上一個外來小兒!」文冰說著,也不理會文慶的驚恐,直接離去。

  看著文冰離去的背影,文慶陷入惶恐,他著實不明白,自己的回答到底有什麼問題。

  「文章之目的?」

  他再次看向手中那篇感覺平平無奇的文章。

  「這到底有何目的?」

  ——————

  另一邊。

  竹林深處,屋舍之中。

  明鏡先生放下了手中的邸報,對面前的兩人笑著問道:

  「你們說,說這篇文章有什麼用意?都不用隱瞞想法,此人未來或是爾等同門,自當提前瞭解一番。」

  在這位先生對面坐著的兩人,一高一矮,一個少年,一個小童。

  少年聞言,笑而不語。

  小童卻是用清脆的嗓音道:「無非是三步愚民的把戲罷了!」他振振有詞,「引念、論策,然後推行於世,有什麼稀奇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9-9-10 13:19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三步倡政,一事多面

  明鏡先生笑了笑,轉頭看向那少年,問道:「如何?此言是否有理?」

  「自是在理的,」少年點點頭,又看向那小童,「不過,這三步之法的詳細內容,你可是記得清楚了?」

  小童一聽,立時便是躍躍欲試,如數家珍一般的說著:「先是拋出一個理念,然後鋪天蓋地的、以種種途徑的傳播,最後鬧得人人皆知,這是第一步。」

  「不錯,只是一般人可做不到這些。」少年微笑著說。

  「可不是麼?」小童點點頭,「所以一般人哪裡有資格愚民?要是那些手握權柄的人,才有資格與能力思量這些。」

  然後,他擺擺手,急切的道:「師兄先被忙著打斷,讓我將這三步說完。」

  「好好好,你說,你說。」少年哈哈一笑,不復多言,只是卻看了明鏡先生一眼,見後者神色如常。

  小童卻彷彿得了命令,立刻繼續道:「這第二步最是有趣,方才那第一步,只有尋常權勢人物可以思量,那第二步,就更不是一般人可為了,因為這第二步是要拉出一堆名士、大師,翻來覆去的品論第一步的言論、理念和主張,去證明其可行,其高尚,其對萬民有利,其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少年點頭笑道:「是這個道理,第一步讓人人皆知,皆有,但其利其弊,議論紛紛,難以斷定,更不是尋常人物可以看透的,尤其是那些百姓,以及不少貴胄和世家子弟,依舊難以分辨好壞,又或者是還沒有完全分析出好壞,這時候找來一堆名士、大師,又是鋪天蓋地的一番分析和吹捧,旁人根本沒有心思去仔細思索、自行辨別,都會相信大師們的判斷了,還會引以為據。」

  「師兄,你剛才可是保證過,不再開口的。」小童臉上露出了不滿之色。

  「一時技癢,之後就不會了,你繼續,你繼續。」少年還是哈哈一笑,又是擺擺手。

  小童依舊有些不滿,但沒有追究,只是小聲道:「這部分本來還是我想來說的,我對這塊可是有過深究的……」

  明鏡先生這時開口道:「好了,你的斤兩,為師是知道的,若是由你來說,定是不如你師兄說的透徹、全面的。」

  面對老師,小童可不敢有什麼怨言,於是不復抱怨。

  正好,那少年這時候又催促著問道:「行了,說說第三步吧,這次我保證不會破壞你的心得。」

  「這第三步可是不得了,因為前面兩步,可都是為了這第三步來做鋪墊和準備的,」小童沒有耽擱,直接便開口說著,「前面的兩步,無論是理念,還是論證,說到底都是停留在議論之上,是口頭上的討論,即使產生了諸多影響,也不見得對這世事有什麼直接聯繫和干涉,所以第三步,就是將前面兩步積累的影響力、話題,真正釋放出來……」

  說到這裡小童頗為警惕的看了少年一眼,見後者還是微笑的聽著,沒有開口的意思,才松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理念既然人人皆知,又被大師們證明是可行的、正確的,那自是可以推行的,而且是理所當然的,甚至是利國利民的,這時一出,天生就佔據了道德制高點,誰人要是反對,不僅事半功倍,而且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成為公敵,被人污名。」

  他頓了頓,然後加重語氣道:「到了那個時候,可就是塑造了大勢,可以從容而為,這是法家法術勢的運用!」

  「你倒是看出了不少,可具體到這件事上,你又能看出什麼?」明鏡先生笑了笑,抽出那篇文章,「皇甫懷的這篇文章,雖然算不上精妙,可難得的是主旨明確,更關鍵的是,切合當前的局面,可……」

  他停了下來,看向小童,後者立刻好整以暇的道:「這有什麼難以分析的?龍驤將軍南征大整,拓地幾百里,只是那邊地廣人稀,加上還有不少生蠻,頃刻間難以轉變為荊州之力,因此將軍想要拓荒,偏偏這件事,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有所反饋的,所以不少世家大族,乃至州牧府中的重臣,都十分反對,輿論滔滔,便是龍驤將軍這等人物,也得思量思量。」

  明鏡先生點點頭,示意小童繼續。

  小童立刻精神大振,便又道:「這事也凸顯了這荊州眾人裡面,各自志向的不同,那位龍驤將軍要開墾南方,雖說耗時頗長,但實是利於今後,是實實在在增加荊州實力的,一旦開墾出來,不僅錢糧倍增,更有諸多人力補充,恰逢這天下紛亂、局勢未名之時,能增這錢糧人口,足以在將來擁有大利!」

  少年忽然說道:「這般說來,師弟是覺得,這天下亂局,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平息的?」

  「這是當然!」小童點了點頭,「不僅短時間內難以平息,若是沒有非凡之人主導,怕是這天下從此紛亂,未必還能混元一統!」

  「何以見得?」

  「只看這荊州士族就已可知,」小童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各家士族只重自身,而忽略其他,只看眼前之利,而不見將來之趨勢,如何能有作為?時間一長,自是各成己見,重演東周事!」

  說完,他便看著自家老師,等待品評,只是那眼中神采,卻透露出,他對自己方才所言之事,其實頗為自得。

  明鏡先生卻沒有回應,而是看向少年,問道:「如何?你也是這般看待?」

  少年起身拱手道:「師弟所言,很是周詳,也正好說到了關鍵。」

  「你與他看法一致?」明鏡先生撫鬚而笑。

  少年遲疑了一下,最後才道:「只是這南懇之事,其實並不見得那般簡單。」

  小童神色微變,而明鏡先生卻是撫鬚笑道:「說說。」

  少年行了一禮,才道:「龍驤南墾,也為自己,地是龍驤帶人打下來的,諸多部族也是被他收服,開墾少不了屯田,移民實邊,無論百姓還是世家子弟,都要聽其指揮,這般下去,只要五年,到時南邊局面初立,那麼無論百姓、兵卒,還是世家、部族,皆會以龍驤馬首是瞻,知龍驤而不知荊州,則其勢成矣!」

  小童一愣,沉吟片刻,忍不住道:「龍驤將軍該不會有這等異心!」

  少年卻說:「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如今龍驤威望太盛,已有功高蓋主之勢,便是州牧再是開明,奈何局勢所迫,更何況龍驤已有從屬,皆從其利,若無準備,未來堪憂,龍驤其人,絕非短時之人,更不見優柔寡斷,因此有此決斷。」

  說著,他見小童還要再說,便乾脆朝著明鏡先生拱手道:「若要見端倪,只需等上一段時間,再看邸報上皇甫懷之文,即可知之。」
Babcorn 發表於 2019-9-10 13:19
第二百四十五章 見過少主!

  流光流逝,轉眼之間,三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

  一大清早,李懷睜開眼睛,便感到周身上下暖烘烘的,就像是整個人浸泡在溫水之中,說不出的舒暢。

  「這民望的作用,著實精妙,難怪龍驤文師可以戰無不勝,我若有他那般的民望加持在身上,大概也能做到。」

  「呵呵,人生有一種錯覺,叫我上我也行,有種你別回溯。+1槽點。」

  李懷頓時一噎,然後一陣憋悶,最後長嘆一聲,便就起身。

  一番穿戴梳洗之後,稍微歇息了一下——這邊的世界,可沒有人伺候他熟悉,這繁瑣的衣衫,穿起來著實費力耗時。

  不過,只是稍微休息了一會,那縈繞在身體周圍的暖流,就讓他恢復了精力,隨後李懷站起身,來到了書桌跟前,看著那上面擺放著的幾張寫滿了文字的文章,便不由眯起眼睛。

  「這個月的文章已經準備好了,先前三篇文章,層層遞進,效果已經逐漸出來了,現在我在這荊襄之地的士林中,已經有些名望了,不時匯聚過來的金色光輝,就代表著他們的認可,只是裡面也有些不和諧的因素……」

  荊州邸報已經發行了三期,由於第一期的反響不錯,所以後面李懷都如願被邀稿,接連登上邸報,最近甚至移動到了前幾頁上——這是受到歡迎的文章,才能享受的待遇。

  至於內容上,李懷同樣在逐漸改進,從第一篇的保守、謹慎,到第二章開始嘗試著改變結果有可取之處,也有失敗的地方——這顯然是他刻意營造出的效果,到之前交上去的第三篇文章,已經開始摒棄失敗之處,開始強化成功的部分了。

  現在,就連一些文家的人,對李懷的態度,都有了一些改變,雖然敵視依舊無處不在,尤其是和文慶交好的那幾人。

  「不過,這幾個人都是小問題,」李懷搖搖頭,雖說最近文慶等人老是在他眼前跳來跳去,結果接連吃癟,「他們根本不懂,沒有新形態,連一集的新手保護期都沒有,敢來挑釁,只有吃癟打臉這一條路可走,就算他們叫上長輩、老的也是一樣,所以當前的問題不在這,而是過兩天要參加的問詢會。」

  想到這裡,李懷低頭審視了一眼,最新寫出來的第四篇文章。

  「第一篇,只是提出口號,第二篇就提出了更多的觀點,然後顯得有些凌亂,難以自成體系,不過這裡面可有不少取材自資治通鑑的內容,那都是歷史精華,所以雖然邏輯稀爛,依舊被人看重,有了第三篇投稿的機會,所以我的第三篇,就將那些多餘的邏輯刪減,精簡成為了一套基於『居安思危』的理論延伸,可問題就來了……」

  他揉了揉額頭。

  「我只是為了實驗聚集民望的可能性,並不是真有什麼理論體系啊,這可問題可就大了,第四篇我都嘗試著想要弄出點荊州特色的封建先軍理論了,結果卻不盡如人意,要是被那幾位州牧府聘請的大儒問詢了,八成要露餡啊……」

  實際上,正因為先前三篇文章的穩步推進,加上他大致猜出了龍驤將軍目前遇到的困境,有意的靠攏,以至於被州牧府和其他勢力注意到了,終於在三天前給他傳來了個消息,說是幾位大儒對他的文章很感興趣,想要當面問詢幾句。

  消息傳來,將軍府中懂行的人立刻就過來提醒,讓李懷意識到,這種問詢,無意於三堂會審。

  「聚集的民望雖說能清心明目,讓思路更加清晰通透,但尚不足以支持我,這麼快就建立起一套理論體系,實在不行,就想辦法抄寫《資治通鑑》吧,可這樣一來,就太誇張了!說不定反而要弄巧成拙,再說了,那資治通鑑是寫給皇帝的,隨隨便便拿出來,一副勸誡的樣子,一來不符合我的人設,二來,威望、位格都不夠……」

  民望金光的效果,比李懷預料的還要好,雖有侷限,卻也有意料之外的效果,其中一個,就是能讓李懷更清晰的回憶起穿越前看過的資料!

  不管是文字、圖片,還是視頻、語音,只要配合民望金光,都能逐步回憶起來,只不過這樣也要消耗金光。

  穿越前的李懷,作為一個強迫症、設定黨,那是書可以不寫,但設定不能不做,每次設定之前,都要翻閱大量資料,只不過最後用上的不多,而且最後往往還會放飛自我。

  「但無論如何,我設定黨的身份是確定的,只要能逐步回憶起看過的資料,我這腦子就是百科全書一樣的存在啊!此處應該有jojo立!」

  稍微釋放了一些壓力,李懷很快就收攏心思,重新思索著當前局面。

  「總之,還是先修改一下第四篇,我本來想弄個理論雛形,但這樣就太過了,得緩緩,要不先來個殘缺思路?比如提出荊州府應代表廣大士族的根本利益,同時加強時代使命感之類的部分?唉,好像可以也!畢竟那個啥理論體系的形成,前後也經過幾代的累積和疊加,我一步一步完善,沒毛病!不過,總感覺好危險的樣子……」

  正當他整理新思路的時候,忽然有個僕役敲門進來,說是有人過來拜訪李懷。

  「又有人來拜訪?」李懷搖了搖頭,「不是說過了嗎,都說我為學辛苦,不見外人。」自從自己文章出名,就時常有人來拜訪,只是幾次之後,李懷發現這些人多數都是來抱大腿,或者來懟自己妄圖出名的,自然沒了興致。

  「這人拿著這個玉珮,說是您叔父的信物,還說是您家族故人。」

  「甫叔的信物?」李懷一愣,看著僕役遞過來的玉珮,點點頭,「不錯,讓人過來吧,算起來,也有好久沒見甫叔了……」這下子,他不由回想起先前的日子。

  回憶之中,拜訪之人被領了進來。

  一見之人,李懷就有些意外,因為對方穿的太過樸素了,普通的深衣,洗得有些發白了,肘部還有補丁。

  「您是?」李懷疑惑起來,不知甫叔為何會有這樣的友人。

  那人卻不多言,跨步上前,讓李懷下意識的後退,以為又碰上了刺客,結果不等他出聲,對方已然單膝跪地。

  「見過少主!」
Babcorn 發表於 2019-9-10 13:19
第二百四十六章 什麼!原來我是……

  「少主?我嗎?」

  李懷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就鎮定下來,畢竟在他原本的設定中,給自己的龍套,沒有幾個是普通角色。

  只不過,這次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才注意到世界的整體設定,和自己原本做的不同,在他想來,這種詭異的變化,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穿越是通過「雙開肝帝」實現的,那就是因為,原文的字數是實在是太少了,以至於都無法支撐起世界框架的建立,導致自行發展、完善出了一個古怪的體系。

  但想來想去,作為自己的龍套,有個非同一般的背景,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畢竟他先前在李府之中,可也見識到了很多與眾不同的地方。

  只不過,你就這麼當眾的說出來……

  這樣想著,李懷的目光不由的轉到了不遠處,立於門邊的兩名僕役身上。

  似乎是注意到了李懷的目光,那個拜訪者低下頭,壓低聲音道:「少主,或許您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但我等……」

  李懷擺擺手,不等對方把話說完,就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隨我來。」話落,不理會對方詫異的目光,便朝門口的兩位僕役擺擺手,「你們且待在這裡,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讓人隨意進入。」

  吩咐之後,李懷邁開步子,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那來訪者神色微變,眉頭皺起,還是跟了上去,只不過走出了門外,離開了原本的屋舍,他見周圍沒什麼人,最近的僕役,都在很遠的地方,便低聲提醒道:「少主,您不敢如何孟浪,若我是刻意接近,想要對您不利,那您這般不問清楚,就屏退左右的做法,很可能會讓自己陷入險境。」

  李懷回頭看了那人一眼,笑了笑,但這心裡卻是暗暗嘀咕:你根本不知道存檔、讀檔的效果,有什麼測試方法、觀人之術,能比得上直接體驗一次,再倒回去衝來更加直觀?

  不過,這話是不能說的,於是笑過之後,他就道:「我自有觀人之法,況且你拿著甫叔的信物,對甫叔我是清楚的,如果不是他親自給你,那便是用強,你也得不到那塊玉珮。」跟著,便回過頭,繼續前行。

  倒是那來訪者微微一愣,跟著眼中流露出喜意,跟了上去。

  二人最後來到了李懷的寢室。

  這裡位於將軍府稍顯偏僻的一處,雖也有人在外侍候,偶爾也有護院巡查過來,但總的來說較為僻靜,算是一個說隱蔽之事的理想場所。

  當然了,如果這來訪者真有什麼歹意,這裡無疑也是一個非常適合動手的地方,李懷死了都沒人知道。

  因此,在抵達這裡之後,那來訪者又忍不住勸道:「少主,您有這般魄力,著實讓人佩服,只是當下您還沒有真正的侍衛跟隨,有的時候還是應該小心一些。」

  「這些我會注意的,現在,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以及來此的目的吧。」李懷不客氣的坐在椅子上。

  那來訪者則是單膝跪地,道:「遵少主之命,我名錢支,乃是您的家僕!」

  「錢支?家僕?」李懷眯起眼睛,意識到瞭解自身真正身份的時刻到來了,「但在過去,我可是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人群家僕之說?在我的印象中,雖然有一座大宅子,可和家裡多數時間都是貧乏的,平時想要吃個肉都不容易……」

  一說到這裡,李懷便忍不住嘆息,本來被困在李府宅中,他還以為是這邊世界崇尚吃素,等到了將軍府,開始真正打熬身體、習練武藝才知道,窮文富武的道理,放之四海皆準,想要身子骨能跟上,這雞魚肉蛋是少不了的。

  甚至李懷一度懷疑,甫叔之所以將自己交給龍驤將軍,很大可能,是想讓自己來這裡蹭飯吃。

  不過,聽了李懷之言後,那錢支卻是神色微變,而後露出了羞愧之色,道:「少主,我等慚愧,那李甫也是失職,讓您受苦了。」

  「原來甫叔真的姓李麼?」李懷所關注的,卻是對方話中的另外一點。

  那錢支聽著,便點頭道:「他得主家看重,被賜了李姓,不過李甫人脈廣泛,而且為人很有城府,行走世間所用之名甚多,我本以為李甫已經將我等的事,告知少主了,但聽您的意思,似乎所知不詳?」

  我哪裡是所知不詳?分明是什麼都不知道好不好!

  李懷心裡說著,臉上還是保持平靜,反而道:「知道的不多,你可以說說。」

  錢支點點頭,然後沉吟了一會,似乎是在整理語言,然後便道:「屬下所知的不少,但真正對您而言有意的信息,其實不多,其中之一,便是當今這天下,本該是您的。」

  「???」

  李懷立刻就瞪大了眼睛。

  這個起手式,實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什麼意思?什麼當今天下,本該是我的?難道我是皇太子?被狸貓換太子了?」李懷立刻發揮聯想功能,隨後心潮澎湃。

  別看當今天下四分五裂,那皇帝更是被強勢的北方諸侯玩弄於手掌,可如果有機會坐上位置,那李懷絕對不會客氣,畢竟……

  「我可是有外掛的,而且在大寧當這定襄侯,做貴族的經驗很是豐富,一旦篡……不對,是回歸本來身份,那不用說,至少比現在這個要好啊。

  這樣想著,李懷也不由感慨自己果然是個出色的作者,幾萬字的太監小說,一個只冒出名字的龍套,居然都埋藏著這樣的背景線索,著實讓人佩服。

  「非也,」錢支搖了搖頭,打碎了李懷的種種設想,然後向他交代了一個殘酷的現實,「這天下,本是少主李姓的,結果因妖婦作亂,最終謀朝篡位,自此盜了天下,只是畢竟是得位不正,這才有了如今的災禍!」

  李懷的表情嚴肅起來,等對方話一說完,他就問道:「這……這事發生在多久之前?我是問,篡位的時候,距離如今多久?」

  「百多年前!」

  李懷的心情頓時直墜谷底。

  搞了半天,自己是個倒霉的前朝餘孽?還潛伏了起來?這是地下黨,還是潛在的暴恐分子?

  不過……

  「怎麼感覺這劇情聽著有些耳熟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9-9-10 13:20
第二百四十七章 莫非你是?

  就在李懷感到整個描述,既視感十分強烈的時候,那錢支又繼續說道:「自妖婦篡位,天下易主,真龍血脈蒙塵,諸多分支都被斬殺了,只有少主您這一系逃脫了追殺,然後隱姓埋名之下,才得以保全。」

  原來如此!

  李懷瞬間就意識到,自己現在展現在世人面前的「皇甫懷」這個名字,顯然就是在隱姓埋名啊!

  與此同時,過去一些疑問,也在這一刻得到瞭解答。

  「難怪尋常人家難見的書籍,李府之中能存了幾層,但這麼一個藏書之地,偏偏要放在荒郊野外,家中僕從又少,還逼著我從小為學,卻困於一府,也不外放……」

  他心裡轉著念頭。

  雖說這錢支的話,也不該全盤相信,裡面有不少地方值得推敲,但若自己真的身份普通,那就不該有這麼個人,大老遠的跑過來,就為了編一通犯忌諱的瞎話來誆騙自己,畢竟這話若是傳出去了,他這個傳播者,一樣逃不得好,即使是天下大亂之時。

  只是……

  「聽錢支這話的意思,我這一支的祖上,根本不是什麼正統王孫,應該是什麼旁支,因為嫡系都被殺乾淨了,反而有了機會,也是因為這個,才能逃脫殺災,這倒也對,人家是篡位的,顯然是從正主手裡搶過去的,那還不斬草除根?難道還留著過年?」

  想通了這一點,李懷這心情就更加沉重了。

  「作為一個前朝慾孽,本來就是高危職業,看甫叔和這個錢支的表現,十有八九還糾集了一批人手想要干類似反清復明的活動,這是一個不小心就要遭殃的事啊!更要命的是,我這個身份好像還不那麼正統,可能沒有太大的號召力,這要是真鬧到最後,情況危急的時刻,不僅不能因為這個身份獲得便利,可能還要成為催命符!最後被逼瘋,跑到海邊找幾個孩子加冕為王,可能都是比較好的結局了……」

  想著想著,李懷這裡就有些後悔見錢支了,想著是不是回溯個時間,直接閉門不見,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那是自欺欺人啊!

  穿越前,他也寫過類似背景的人物,知道不是說你眼睛一閉,當事情沒發生,那當權者就能容忍得了,恰恰相反,沒有足夠的自保之力,一旦消息洩露,那就沒有半點幸理。

  「無論如何,當下天下大亂,朝廷權威掃地,我還抱了大腿,最近還有了些名聲,算是一點根基,而且名聲傳出去,已經沒法回頭了,否則這錢支又怎麼會找上門來?」

  果然,他的念頭剛落,那錢支就表明了此番過來的緣由——

  「屬下得知您在荊州邸報上書寫文章,得了不少荊州士林之人的稱讚和認可,便從李甫那邊討要信物,想著如論如何,都要見您一面,提前示警。」

  「示警?」李懷眯起眼睛,警惕起來,「難道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了?」

  不管這錢支說的是真是假,哪怕是謠言,一旦洩露出去,自己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錢支搖搖頭,隨後說道:「這倒不是,而是知道您該是接觸了一些氣運之道,於是過來提醒。」

  「氣運之道?這又是什麼?」李懷滿臉疑惑,但心裡卻轉過念頭,想著民望聚集過來的金光,猜測這兩者之間,或許存在聯繫,畢竟……

  氣運這東西,可是個十分玄學的玩意兒,當初自己寫文,並非專供歷史,也曾涉獵仙俠,就曾經做過氣運流的設定,可謂玄之又玄,偏偏效用頗多,考慮到最近金光加持,自身發生的種種變化,就覺得裡面必有關聯。

  鑑於這個世界已然偏離了原本的軌道,所以不管出現了什麼,李懷都不會感到奇怪了。

  錢支跟著就道:「說是氣運,實是聚眾之道,這天下之事,終究還在人為,無論是僚屬,還是臣民,乃至人念,都有作用,正因如此,幾年前朝廷才會大肆捕殺小說家……」

  「還和小說家有關?」李懷越發驚奇起來,在他的印象中,小說家不是賣首家中,就是趕稿拚命,便是功成名就的,最多是走穴拖稿、跨界編劇,又或者販版恰飯美滋滋,怎麼還能和錢支口中之事聯繫在一起了?

  這裡到底是個什麼設定啊!

  李懷感覺一頭霧水,心裡彷彿有貓兒撓癢一樣,迫切的想要一探究竟。

  「不錯,小說家所言諸多,無論是王侯將相,還是那些綠林草莽皆在其中,其中不乏將那肉食者鄙的一面暴露出來,又或者是將被污名的草莽英雄宣揚出去,除此之外,更書寫了那王侯如何錦衣玉食,而百姓如何流離失所,這些可都是明明白白展現在萬民面前的,更重要的是,上貴如何榮華百姓無法想像,可黔首如何悲涼卻是很多人親身經歷,因此當這些話本、傳奇流傳出去,立刻引起共鳴,凝聚了民望之念,如果放任下去……」

  他的神色嚴肅起來,最後壓低了聲音:「自會塑造出幾位民望之首,到時候登高一呼,氣運匯聚,人傑歸心,便是一方豪傑!」

  李懷目瞪口呆。

  還有這樣的操作?這意思是說,小說家寫民間疾苦,獲得了民眾共鳴,所以要聚集民望,然後助漲氣運,轉職革命家?

  「所謂隔行如隔山,怕是不是那麼容易吧?而且……」李懷有些狐疑,「你是如何知道的?」

  「自是術業有專攻,所以小說家可以依附一方,將那方勢力的首領化身主角,寫入話本傳奇,從而聚集民望,凝聚氣運!正因前些年天下大亂的趨勢已明,朝廷未防各方聚隆小說家,收斂人心,這才痛下殺手!至於屬下是如何只曉得……」錢支深吸一口氣,吐出了一個殘酷的事實,「因為我就是逃過殺劫的小說家!」

  李懷倒吸了一口涼氣,再看錢支那漿洗得發白的衣服,以及身上的幾塊補丁,還有那臉上深深的皺紋和灰暗的眼袋,情緒立刻複雜了起來。

  「唉,寫小說果然是死路一條啊!」

  「少主,不可這般氣餒,」錢支立刻給李懷打氣,「如今您文上邸報,應該已是注意到氣運之力,只是這些氣運終究是依附於荊州府的,您便是聚集再多,也是受制於人,所以理應再開一場,書寫傳奇話本,傳於民間!因為從古至今,寫史者為史家,但是塑造大勢者,卻是天下之民!」

  李懷又驚訝了。

  這話聽著,是說人民群眾才是創造歷史的正主啊,有這種觀點,莫非錢支你的真實身份是……
Babcorn 發表於 2019-9-10 13:20
第二百四十八章 為了拯救天下,請寫小說!

  聽了一段一段的介紹之後,李懷雖面前的這個男人變得肅然起敬。

  這當然不是因為對方就是個小說家,還由於對方的理想高遠,可以說超脫時代了!

  只不過……

  「那你這次過來見我,主要是為了什麼?如你所見,我還是個孩子,恐怕幹不了什麼大事,老老實實為學,才是正道啊!」李懷再次祭出「我還是個孩子」法門,畢竟這一招在他看來十分有效。

  但接下來,錢支的一句話,就讓李懷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您已經不是孩子了!」錢支同樣表情嚴肅,「若是主上還在,您定然已被安排了成婚,然後開枝散葉!」

  這什麼意思?我這個地下組織的繼承人,其實還簡直種馬?這簡直太侮……這好像也行啊,畢竟包辦婚姻也算是時代特色,不是嗎?自己還是個孩子,也沒有什麼根基、資本和強大的歷史傳統作鬥爭啊!

  「呵呵,你就沒想過,直接給你安排一個長相不符合你審美的?+1槽點。」

  「這還是其次,再者說來,您如今也已有了一些氣象,但好在牽扯不深,正是另起爐灶的時候,我來的時候,也和李甫商談過這件事,他也是認同的,因此特地過來提醒您,盡快動筆,若是有不便之處,或者暫時沒有思路,屬下可以代勞!」

  這哪跟哪啊,上門要過來代筆做槍手?

  李懷感到自己的三觀受到了衝擊!

  躊躇了一下,他有些猶豫的說道:「讓我另起爐灶?但是甫叔曾經說過,還為我在明鏡先生的補習班報了名,呃,我是說,等我在龍驤將軍這邊學得差不多了,就找個時間去拜師明鏡先生,如果我直接離開,那這些安排不是都白費了?」

  「您誤會了,」錢支搖了搖頭,「這事沒有這般複雜,所謂的另起爐灶,不是讓您離開此處,另尋他地,更不是讓您脫離當下的體系,甚至連荊州邸報都可以繼續去寫,只不過在私底下,您應該寫一些百姓、黔首感興趣的故事,然後逐步推出。」

  說著說著,他壓低了聲音,低語道:「當然,您需要另擇一個筆名,以此來規避風險,聚集民望!」

  這是讓我雙開不成?還要弄個馬甲小號?要不要這麼真實?

  深吸一口氣,平息了一下情緒,李懷試探性的問道:「這種話,在這裡說出來,不會有什麼隱患嗎?」

  「這個少主無需擔心,」錢支語氣平淡的說著,「屬下雖不才,但過去也聚集了一些民望氣運,做其他的或許不夠,但用來感應週遭還是問題不大的,而且方才所說那些,都是涉及李氏正統的歷史,每一句中都加持氣運,尋常人便是站在旁邊聽著,一樣也要渾渾噩噩,不明其意。」

  氣運還能這麼用?自帶屏蔽功能?

  只是這一會,李懷就覺得自己大開眼界,彷彿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不由連連驚嘆,而且對方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似乎也沒有多少選擇了,至少得瞭解一下先。

  「所以,少主,您的選擇是什麼?是否需要我來代替您書寫傳奇?」錢支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也不知道是多麼喜歡給人代筆,「因為的您的身份特殊,本身就代表著天下正統,自是要積蓄足夠的民望氣運才行,唯有傳奇話本可迅速聚集氣運,因此為了這天下蒼生,該盡快動筆!」

  李懷被說的一愣,好傢伙,你這小說家夠會渲染、拔高的啊,這是為國為民而筆耕不輟的節奏?要不要這麼離譜?

  隨即,他就陷入了選擇困難症與各種顧慮之中,於是擺擺手道:「這個不急,我聽你方才所言,最近見過甫叔,不知他如今正忙些什麼?可是還在家中?」他可不是全然為了轉移話題,而是覺得,既然甫叔將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那自身該是騰出手,去做其他事才對。

  「李甫已經離開了別院,去忙碌其他事情,但同樣還是為了少主能奪回大統而奔走!如今天下大亂,禮崩樂壞,那偽朝威嚴掃地,各方群雄並起,正是我等機會,到時候咱們準備妥當,登高一呼,氣運隆重,必可四方相應,從而歸於正統!」

  你這話我聽著怎麼就這麼不靠譜呢?

  李懷心裡頭嘀咕著,並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發表看法,只要知道甫叔果然離去了就夠了,於是就繼續轉進道:「聽你方才之言,對我父親有所瞭解,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說完這些,他又補充了一句:「實不相瞞,我從記事起,就未曾見過父親之面,因此好奇。」

  「唉!」錢支嘆了口氣,「這是自然的,當初主上欲行大事,於是聯絡各方,好不容易將要舉事,卻因為一個無恥叛徒的背叛,最終被偽朝兵馬圍剿,含恨而終!」說到最後,他很是咬牙切齒。

  李懷則是臉色蒼白起來。

  好嘛,原來自己在這邊世界的便宜老爹,作為一個地下組織的頭目,已經光榮就義了,還是因為內部的二五仔!這也太危險了吧!

  他下意識的吞嚥了一口,努力平息情緒,想著要如何推脫。

  錢支卻似乎不打算給李懷平緩的時間,就在此問起來:「少主能否定計,到底要如何應對?」

  看著對方那迫切的表情,李懷已然明白,要是自己說出半個「不」字,這局面都不好收場,於是只得道:「我這心中早就醞釀了不少故事,經你這麼一提,反而越發清晰了,想來再過些時日就能……」

  「屬下明白了!」錢支立刻點頭,「屬下等會回去,就會做好安排,三天之後,少主將第一回目的文章準備好,到時候自會有人過來帶走,很快便會傳入荊州境內的大小茶肆、酒館,您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

  我話還沒說完好不好?

  你明白什麼了?你又要安排什麼?我是要拖延時間啊,你執行力不要這麼強啊!

  李懷腦子裡一陣轟鳴,等錢支告辭之後,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最後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我特麼這是上賊船了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9-9-10 13:20
第二百四十九章 我好難啊!

  錢支離開之後,李懷一直心神不定,有種恍如隔世之感,不由梳理著整個事件的思路,但想來想去,都只覺得操蛋。

  畢竟這故事的發展,沒這麼一波三折的——

  原來就覺得自己身世不凡,結果石錘了——皇室!

  可惜是落難的。

  落難還不算,還領著一個地下組織,想要反周復國,但前代頭領,也就是李懷的便宜老爸還因為叛徒死了!

  可想而知,這個組織必然受到了重創,只看錢支的落魄打扮就能窺出不少。

  這還不算完,結果這位還跑過來告訴自己,為了拯救復國大業,他必須站出來成為……小說作者!

  李懷都快要被氣笑了,滿腦子都是混亂的念頭,即使就有人過來收稿——自是那荊州邸報所需的第四篇文章,都沒能讓他回過神來。

  以至於那收稿的人離去之後,李懷都不由感嘆著:「本來我還為這邸報文章傷腦筋,更為即將到來的問詢會而頭疼,結果他錢支一來,把事情給我一說,這可倒好,文章也好、問詢也罷,都不怎麼重要了,反倒我要重操舊業了!」

  李懷的舊業,當然就是寫小說。

  方才錢支的意思,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就是讓李懷寫幾本暢銷書,打入這荊州書籍排行榜的榜首,然後靠著這個匯聚民望,來助漲自身氣運。

  「以前我還會疑惑,可經過邸報文章,引來了士林民望和認可,在我身上凝聚了氣運金光,已然說明在這個世界,這輿論效用著實是驚人,都能製造特異功能了!但這也是個要命的活啊……」

  真要是動手,李懷絲毫也不會畏懼,畢竟錢支的意思很明顯,是讓他開個小馬甲,然後在民間傳播,那這裡面涉及到的問題就十分有趣了。

  「不用擔心暴露,那完全可以把看過的小說搬出來,比如《水滸》什麼的,這種打家劫舍、好勇鬥狠的小說,肯定會受到民間歡迎,如果是以前,我還要費勁吧啦的從大概的故事框架中,自己填充內容,但有了氣運金光,我完全可以清楚的回憶起過去看過的資料、影音等,輕而易舉的就能寫個一百二十回,但這不是問題的關鍵!」

  問題的關鍵,是這件事太凶險了。

  「寫小說,都能寫出生命危險,也是一絕,畢竟文師當初鄭重警告,徐淄也現身說法,明明白白的讓我遠離,一轉身,我就成了地下組織的頭子,但這個組織的工作是寫小說?這……」

  他搖了搖頭,嘆息起來,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

  「大寧世界還有問題沒有解決,這亂世大周的世界又給我找了事做,居然是個空有頭銜的落難皇族……」他忽然惱怒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為什麼不是真正的太子,我要是太子的話,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他的動作幅度太大,胳膊一甩之間,將桌案邊緣放著的基本書冊和邸報碰到了地上。

  嘆息一聲,李懷平息了情緒,彎腰將書冊和邸報撿起來,目光掃過其上,忽然心中一動。

  「對了,最近這兩個月,經常拿到邸報,期間還看過文家的其他幾分,這分明就是印刷術的效果吧?和我最早瞭解的情況,以及徐淄說的歷史背景,都對不上了,不過……」

  他眯起眼睛,心裡漸漸有了明悟。

  「考慮到這個世界,書本、邸報的直接影響力,這能夠大規模刊印同樣內容的技術,確確實實是十分重要的,堪稱大殺器啊,一個不小心,被哪邊拿去了,然後瘋狂印刷,不計成本的免費大派送,恐怕要不了幾年,就能搞出一個恐怖的影響力……」

  越是這樣想,李懷越是覺得古怪,因為如此一來,印刷術居然成了戰略技術,要被嚴格管制了。

  「也對,在原本的歷史上,雖說沒有這些金光啊、民望之類的超凡具現元素,可知識的壟斷,依舊讓印刷術、造紙術之類的技術,在最初誕生和傳播的時候,受到了那些既得利益者的阻撓和控制,所以這些都是說得通的!畢竟這是基於我所寫的小說,衍生出來的世界,因此一切都是合理的!」

  「……,最後這句才是你的目的吧,+1槽點。」

  「就是不知道,錢支他們的組織,有沒有掌握印刷術,如果沒有的話,難道要用手抄?那這個工作量可不小,換句話說,這組織還有不少人?可人一多,就嘴雜,考慮到便宜老爹被二五仔賣了,我是不是該關心一下,錢支他們組織內的保密措施如何?」

  忽然,李懷眉頭一皺,越發不安起來。

  「這個錢支,雖然拿著信物過來,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是文家背後使壞,想要釣魚執法,讓我寫個小說,然後當場抓住……」

  這麼想著,李懷立刻就做出了決定。

  「還是先不寫了,畢竟這事著實玄乎,明明我前途光明,怎麼就冒著這麼大的風險要干這個?不妥不妥,得謹慎一些,先觀望觀望。」

  結果,第二天他就受到了甫叔的來信,看著上面熟悉的筆跡,以及文章末尾那特殊的、用來證明身份的句式,李懷陷入了沉默。

  看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現在我很好奇,到底是這邊的麻煩更大,還是大寧那邊的麻煩更大,我好難啊!」

  揉了揉腦袋,李懷嘆了口氣,隨後便犯了難。

  「既然甫叔都這麼說了,也證明了錢支為祖上家臣之後,而且忠心耿耿,那我這身份是無可辯駁了,如果手上沒有一點底牌,一旦暴露,有死無生!」

  如此一來,李懷倒是稍微鬆了口氣,這兩日一來,因為心中記掛,他是吃不好睡不好,黑眼圈都出來了,現在塵埃落定,省去了左右權衡,便容易做出決斷了。

  「當下的問題,就是選擇哪本小說了。」

  這般想著,李懷沒有耽擱太久,很快就做出了決定,然後看了一眼窗外。

  「周圍沒什麼人,也不知道錢支是怎麼用氣運金光,來防止其他人偷窺的,下次見面,得好生問問……」

  想著想著,他研墨鋪紙,然後提筆就寫。

  翌日,李懷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先下意識的摸了一把床單內側,確定昨晚寫好的原稿,還好好的藏在裡面,這才松了一口氣。

  跟著,門外就有聲音傳來——

  「皇甫公子,上面傳了消息,說是今日下午,便是問詢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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