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真] 劍修男神打臉之路 作者:夏風清水(已完成)

 
BabOdin 2019-7-6 14:02:0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08 110928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3:22
第630章 命運多舛的天下第一美人22

  爲了不一不小心在還沒有把有關於當初寧雲澤被逐出魔尊殿的事情問清楚,就把流宿雲給弄死了,玄淵不得不暫且稍微收斂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選擇了先問流宿雲當初驅逐寧雲澤、却又沒殺了他的原因。

  面對玄淵突然改變的話題,原本臉色深沉不肯回答有關於修煉正道功法、洗滌魔氣這種問題的流宿雲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他不由上下打量了玄淵一眼,似乎沒想到他明明發現了异常,但却這麽容易就放過了這茬改了話題。

  微微沉吟著,流宿雲其實還是不太理解玄淵爲什麽會對這件事情如此重視,非得問出個結果來。說句現實一點的話,以玄淵如今連他也看不透、覺得壓力十足的實力,若是他對當年的事情不滿想報復回來,流宿雲覺得他是無力反抗的。

  見流宿雲一副好像還反應不過來的模樣,玄淵轉念一想,從寧修臣的記憶來看流宿雲其實挺愛收徒弟的,尤其愛收那些曾經是正道修士,後來因種種原因被迫墮魔的修士爲徒,妥妥的一個徒弟收集癖患者。

  流宿雲既然這麽愛收徒弟,搞不好在寧修臣被他驅逐以後他又收了不少弟子,有關於寧修臣的事情怕是早就被忘得一乾二淨了吧,如果不細想應該確實想不起來,既然如此,還是得幫流宿雲一把,讓他回憶起有關的記憶來。

  於是玄淵改而問道:「這樣吧,我從頭問起,你最開始爲什麽收『我』爲徒?當初合歡宗把『我』當禮物送上來時,你不是很不屑嗎?」歪了歪頭,玄淵提及此事時態度淡定,幷不如寧修臣那般帶著淡淡的羞窘。

  這個問題像是觸及了寧修臣一些久遠的記憶,他原本平伸搭在白玉池壁上的雙手輕輕一動,沉入了冒著白色霧氣的溫泉水之中,溫泉水溫度適宜,浸泡在其中仿佛身心都溫暖了,但流宿雲現在可沒有渾身被撫慰的舒適感了。

  他實在是一時下定不了决心該怎麽開口,他不確定怎麽說才是最好的。流宿雲想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選擇撒謊或者虛言打發過去,而是認真道:「最開始收你爲徒,除了因爲你天賦好意外,還覺得你是個有意思的人。」

  流宿雲眼神有一瞬的飄忽,他當然算不上什麽好人,所以當初收寧修臣爲徒時其實抱著不少的惡意:「明明打從內心裡否定、排斥著魔修的一切,但是却又對已經成爲魔修的事情認命,幷且幷未因此而扭曲心性、徹底放縱自己墮落。」

  「我覺得這樣的你很奇怪,也很有趣。一開始收你爲徒,不過是當個趣子在身邊逗趣,反正魔尊殿再養一個人也是綽綽有餘。」流宿雲幷不隱瞞這一點,也沒有要美化自己意圖的想法,「最開始我只是想看戲而已。」

  「像你這樣從正道修士被迫成爲魔修的人實在不少,但是他們要麽自怨自艾,就此淪落潦倒下去,就是徹底墮落,開始恣意妄爲、行事血腥暴力,成爲了身心合一的魔修。」

  流宿雲回想著當初留下寧修臣的原因,臉上不由露出幾分淡淡的遺憾:「像你這樣有趣又奇怪的存在,我其實很好奇、也很想知道你最後會變成什麽樣子。可惜我還沒等到你最後的結局,就不得不將你驅逐離開了。」

  當初看到寧修臣時,發現他墮爲魔修後,一邊深切的認爲魔修恣意妄爲、行事血腥不對,排斥著魔修的一切,一邊却又十分清醒理智的認識到自己已經是一個魔修,費盡心力也想繼續活下去,幷且還真的漸漸在魔首城扎下根來,當時流宿雲就很感興趣。

  他很想知道寧修臣最後會變成什麽樣,是在魔域感受到魔修的殘暴與他內心不符,却又在事實上就是個真真切切的魔修而導致他無法接受瘋魔霍亂一方,還是他終於被打折了傲骨低下頭顱?

  看到寧修臣,就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樂於撿被迫墮爲魔修的正道修士當徒弟的流宿雲心頭其實有十分惡劣的看戲想法的:他就看到這些和他有著相似經歷的傢伙們過得比他當初還要慘,看著他們於苦海中沉淪,然後被現實逼迫得不得不低下頭,徹底沉到苦海底部。

  「不得不驅逐?」察覺到流宿雲的用詞,玄淵不由挑起了一邊眉頭表達自己的不信,流宿雲乃是魔尊,在玄淵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整個修真界能與他幷肩的都沒有幾個,更不要說能逼迫流宿雲去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的人了。

  雖然在玄淵面前赤身裸體的浸泡在溫泉之中,但是流宿雲還是一副坦蕩模樣,魔修大多都是沒節操的,雖然流宿雲幷沒有完全墮落到那種程度,但也不覺得有什麽羞耻,他大大方方的泡在溫泉中,仔細打量著玄淵,目光尤其在寧雲澤那張昳麗精緻的面容上掃過。

  目光猶如實質一般,一寸一寸的在寧修臣的臉上梭巡而過,仿佛在用目光描摹他的容貌。但也就真的只是描摹而已,就仿佛畫家凝視作畫的對象一般,流宿雲仔仔細細的描摹著寧修臣的五官,仿佛在審視著什麽。

  玄淵注意到他的目光中幷沒有令人作嘔的貪欲和色欲,稱得上是平靜和淡漠,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張足以令天地失色的完美容顔一般,流宿雲終於淡淡道:「你自己大概是沒有注意到,你剛剛拜我爲師的時候,你這張臉沒有這麽好看。」

  玄淵意思意思一般的給了個回應,示意流宿雲不要賣關子,有話就快說:「哦?」

  眉心微微蹙起,流宿雲認真沉吟了片刻,反而推翻了自己剛才的話:「也不能這麽說,你的五官大體上是什麽沒有多少改變的,不能單純說你的臉越來越好看,應該說你的臉讓人覺得越來越好看了。」

  玄淵:媚骨魔體,出來背鍋。

  「那又如何,以你的心性……」被媚骨魔體誘惑的可能性小之又小,「你幷不會因此受到影響,不是麽?」玄淵看人還是很有一手的,流宿雲雖然是個魔修,但他可不是那等肆意放縱自己欲望的傢伙。

  流宿雲搖頭:「很感謝你對我的高看。」扯了扯唇角,他頗有些無能爲力的說道,「我確實對你的臉沒什麽興趣,但是怎麽說呢,你體內的魔力一直在引誘著你身邊人,讓我們本能的知道,得到你我們會變强。」

  玄淵:……還是媚骨魔體,這是這坑爹體質到後期爐鼎之能顯現出來以後,除非自己主動收斂,否則會無意識的散發出一種特殊的氣場,不停的引誘著身邊的人。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任何有關於媚骨魔體和爐鼎的研究,寧修臣根本不會收斂氣息啊。

  雖然流宿雲不知道爐鼎具體是什麽,但也確實知道寧修臣對他提升修爲是有幫助的,但流宿雲語氣冷靜極了:「我對靠旁人相助變强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最開始發現時我也不當回事。我只是想看你接下來會變成什麽樣,就沒打算殺了你煉丹。」

  嗯,「純潔」如流宿雲,是壓根不知道還有爐鼎這種强行渡人修爲助自己進階的存在的。就是合歡宗,那走得其實是以欲禦情的路子,合歡宗的爐鼎其實指的是情欲之鼎,跟玄淵那個修真界受人採補提供修爲的爐鼎完全是兩個意思。

  「隨著你的修爲越來越高,你身上那種近乎魔魅的氣質就更爲麻煩,更加引人瘋狂的想要占有。你剛才也看到了,我一直在試圖洗滌丹田中的魔氣,但是只要你在我附近,就算我本人意志不受你影響,但是我丹田裡的魔氣却沒那麽聽話。」

  流宿雲臉色微沉,顯然頗爲不虞,他接著道:「只要還把你留在魔尊殿,就會讓我洗滌魔氣的事情變得艱難無比,我可不是什麽善心人,既然你的存在影響到了我的修煉,那我自然要把你趕出去。」

  對於這件事情上,流宿雲完全是理直氣壯的態度:「你雖然是我徒弟,但我本來收徒就是想看熱鬧,對你可沒幾分師徒情誼,留你一命就已經是很不錯了,可別指望我對你師徒情深捨不得趕你出去。」

  玄淵想了想,以己度人他覺得他還是很能理解流宿雲的想法的,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既然你只是因爲『我』身上特有的氣場古怪,才不得不驅逐『我』離開,爲什麽還得捅一匕首再把人趕走?」

  又不殺死,偏又捅刀,這不是有病麽。

  對於玄淵的疑問,流宿雲光棍粗暴道:「學費啊,好歹教了你那麽久、庇護你那麽久,沒讓我看到最後有趣的戲碼,還不許我捅一匕首拿點補償嗎?」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3:22
第631章 命運多舛的天下第一美人23

  面對流宿雲簡單粗暴、理直氣壯的「我收徒就是打算看戲、戲沒看上就要趕你離開我不高興所以捅了你一匕首」的解釋,玄淵微一沉吟,鄭重點頭,表示能够理解流宿雲這樣的做法,相比於掉節操的季涵、妙清,流宿雲已經算是很正常的了。

  不過……挑了挑眉,玄淵似笑非笑的眸光從流宿雲臉上掃過,淡淡笑道:「你肯定還有別的目的,絕對不會只是因爲覺得戲沒看上就故意找麻煩,除了些許惡趣味,你的精力和關注力大半都放在提升自己的實力上,哪裡有這麽多閒心。」

  只是憑藉著寧修臣記憶力對流宿雲的印象,只是這短短片刻的接觸,玄淵就一眼看破了流宿雲的本性,也許在成爲魔修的這麽多年裡,他確實沾染了一些魔修特有的放縱、恣意和隨心妄爲,但他最堅定的追求和目標却始終不曾忘記。

  流宿雲最大的目標、一直不懈追求的是山脉?那自然是變强。除此以外,他生活中所有旁的事情,都是不怎麽重要,只是用來打發時間和放鬆心情,比如收從正道修士被迫墮魔的修士爲徒,看他們掙扎、奮鬥、沉淪以此爲樂。

  「好吧,我承認確實還有別的原因。」流宿雲在玄淵了然而清澈的目光下投降了,輕輕撥了撥溫度適宜的溫泉水,動作間流宿雲胳膊上肌肉結實、綫條流暢,帶著一種男兒陽剛之美,「我對你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很感興趣。」

  玄淵眼睛一亮,看著魔尊流宿雲的目光一下子有了種碰到了同好的欣喜感,本來就能感同身受的理解流宿雲做法和行爲的玄淵當下就微微笑了起來,發出了邀請:「也許我們能好好談一談?作爲地主,拿出你的誠意來。」

  流宿雲:…………

  徹底放下了會被玄淵弄死這種擔憂的流宿雲正好覺得這次溫泉泡够了,隨著一陣清脆嘩啦的水聲,他直接從溫泉池子中站了起來,露出白晰的胸膛,腹肌結實,寬肩窄臀,身材頎長,細腰長腿,肌肉密實却又不顯得過於鼓脹,若看外表,實在算得上個英姿勃發、氣宇軒昂的美男子。

  大大方方的沿著溫泉池子內搭著的白玉階梯走出來,流宿雲在用一個法術讓自己渾身再次變得清爽乾燥起來後,才穿上了一身紋路繁複華麗的玄色衣袍,整個人氣質一改,突然就「邪魅狂狷酷帥拽」起來了。

  這件領口、袖口、衣擺都紋綉著特殊標識和紋路的法袍乃是魔尊的象徵,流宿雲已經穿了幾百年,但他還是沒有習慣,而且每一次穿的時候,心中都要腹誹一句真的傻,也不知道魔域的人都是怎麽想的,難道他穿了這身衣服就會嘔心瀝血的爲魔域苦心經營嗎?

  那絕不可能,他還沒有那麽閒,也沒有那麽多時間!而且,對於魔域,他一個同樣被迫從正道修士墮爲魔修的修士,你能指望他對魔域有多少好感?沒有在當上魔域後下令對魔域來個大毀滅,已經是他難得的仁心了。

  玄淵來到這座流宿雲獨處閉關時所住的小院正堂,他大大方方的直接在主位上坐下後,就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對寧修臣身上那種奇特古怪的氣場感興趣,想要研究,是嗎?」

  流宿雲微微頷首:「是。最開始我察覺到我丹田中的魔氣有莫名動蕩時,還不清楚是何原因。直到你進階靈寂期——」深深看了玄淵一眼,流宿雲眼中極快掠過一抹了然,「自你修爲提高之後,那等魔魅氣場越發明顯,終於被我發現了緣由。」

  雖然流宿雲本人根本不受媚骨魔體的誘惑力,但他體內的魔氣却因此翻涌,不僅讓他難以完美控制自己的實力,而且還難以洗滌魔氣,故而流宿雲認爲寧修臣的存在會影響到他的修煉,决定像對他以前那些已經看够了笑話和戲、變得沒意思了的弟子那般,將寧修臣趕出去。

  趕出寧修臣於流宿雲而言,實在不是什麽大事,他甚至不覺得有哪裡不對,但是他一邊很煩寧修臣的存在影響他修煉,一邊却又很好奇寧修臣身上發出的特异情况是爲何,於是幷沒有點亮科研這個技能點的流宿雲選擇了簡單粗暴的方法。

  他捅寧修臣一匕首,其實主要是想看看如果受到傷害,寧修臣會有什麽改變,他那魔魅得令人不由自主沉淪的氣場又會有什麽變化?然而在流宿雲捅刀過後,受傷的寧修臣確實更有一種「我見猶憐」的美,但是……

  流宿雲完全不care這種美好嗎。再怎麽精緻完美的五官在流宿雲看來也沒什麽不同,他看著那些容貌妍麗、風華絕代的美人,就像看到一幅畫,只會去評價畫上的內容好不好看,最多欣賞一番,但絕不會因此動容、動心和沉淪。

  攤了攤手,流宿雲直言道:「捅了寧修臣一匕首以後,我就發現他身上那種怪模怪樣的感覺最多就是讓人覺得他好看,我覺得挺沒意思,就沒有繼續再調查什麽,乾脆利落的將他驅逐出了魔尊殿。」

  玄淵在心裡咂磨了一遍流宿雲的坦白後,把這些真相在心中整理了一番,然後盡數記錄於一方玉簡之中,等寧修臣醒來後就能知道魔尊流宿雲當初驅逐他離開的真相了,想來他應該很高興又找到了一個真相。

  寧修臣:呵呵。

  經過流宿雲一番話,當下真相是水落石出,前因後果流宿雲都完完本本的說了出來,既無隱瞞也無欺騙,他說完後,就很光棍的表示:「你比我强,所以你想報復回來的話,儘管請便。」

  流宿雲笑了笑,俊朗落拓的面容上一派灑脫和豁達,帶著一種明悟:「你想怎麽報復都完全可以實施,反正我反抗不了,也不會覺得心中怨恨,左不過是事有因,如今結果而已。畢竟當初是我對寧修臣不好,如今他報復回來,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他這麽多年在魔域恣意妄爲,輕縱言行,很清楚的知道一旦自己被人超過,有比他更强的人出現,他自然會因這幾百年的事情而付出代價,或是被人報復回來,或是被人落井下石。

  但這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許他位居高位時肆意妄爲,難道就不許旁人艱難爬上來以後報復回來?流宿雲可從來沒有這種想法,早在他力克魔域一衆魔修成爲魔尊時,就已經想過被人從這個位置上攆下去以後的人生,幷且幷不覺得惶恐和畏懼。

  可惜的是,魔域的魔修們都太差勁了,流宿雲在魔尊這個位置上坐了幾百年,早就坐得快要厭倦了,但却還沒有出現一個比他强,能够將他從這個位置上掀下去的人。至於玄淵……流宿雲只看一眼,就知道這樣一個風骨將那張臉的魅力都壓下去的劍修,是不會想當魔尊的。

  唔,你問爲什麽流宿雲認出了玄淵跟流宿雲幷非是一個人,而且他是劍修,那自然是因爲他也[曾]是個劍修。即使如今流宿雲已經沒有再修劍,但是他劍心未改,依舊是當年輕狂肆意、劍寒十洲的年輕劍修。

  玄淵早已經注意到流宿雲微妙的用詞,但對此幷沒有什麽看法,只是說道:「先不提你給寧修臣造成的心理陰影會得到怎樣的回報,你先告訴我,你洗滌魔氣是打算做什麽?」

  眉心微蹙,玄淵手指輕輕敲了敲身旁小幾,帶著幾分疑惑:「你丹田中已經沒有靈力只剩魔氣了,一旦你出了紕漏,魔氣沒有重新轉爲靈力而是完全消失,你可能就變作廢人一個了,你爲何要冒這樣的危險?」

  擺設華麗、地形寬闊的正堂中頓時陷入到一片寂靜之中,流宿雲抿緊了唇,很顯然對於這個話題頗爲排斥,但沉默片刻後,他眼中掠過一道深恨和痛苦,他低聲道:「我不想成爲魔修,我想修劍。」

  在這個修真界,魔修有可能是丹修、符修、體修和法修,但却是不可能出現劍修的。因爲這個世界的魔修本質的力量魔氣是一種與靈力完全對立、極具污穢之力的力量,與玄淵所出身的修真界是完全不同的。

  劍,寧折不彎,魔氣會污染劍意,所以這麽多年來,沒有哪個魔修能修劍。魔修想要修劍,怕是只會搞得自己劍意被魔氣污染崩碎,修爲直接傾覆的下場,所以不可能有修魔的劍修。

  在被人害得墮爲魔修之前,流宿雲曾經是個劍修,他想一劍光寒十九洲,想睥睨天下、劍會天下英雄,想行事恣意妄爲,以此淬煉劍心,純粹本意,貼合鏗鏘不屈之劍,而不是待在魔域,淪爲被魔氣所腐蝕的瘋子。

  不得不說,這麽多年以來,流宿雲能够在墮爲魔修後依舊能保持自己堅定的心性,沒有完全如大部分魔修那般墮落放縱、與他們同流合污,與他保持了自己的一顆劍心是有很大關係的。

  縱然他如今渾身上下都是魔氣,但他不願意成爲被魔氣腐蝕污染的瘋子,不願意因爲魔氣的誘惑而變成隨心所欲罔顧人倫的魔鬼,他還有著自己的堅持,有著自己奮鬥的方向,有著自己的目標。

  玄淵很快就明悟了流宿雲的意思,同爲劍修,他多少能體會到流宿雲掙扎不願意妥協於魔氣侵襲、想要保持住心中清明和劍心純澈的艱難,不由開口道:「也許我能試著幫一幫你,如果你信我的話。」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3:22
第632章 命運多舛的天下第一美人24

  聽了玄淵表達出來的「如果你信我也許我能試試幫你洗滌魔氣」的意思後,流宿雲不由目光難掩複雜和微妙的看了玄淵一眼,眼中掠過幾分不解和疑惑,他沉吟片刻,心中有各種想法,甚至不乏有些許陰暗想法,懷疑玄淵有陰謀。

  不過流宿雲很快就打消了那些許陰暗揣測,他覺得玄淵不是那種人,他真要動手對付他,也是明明白白來,不會口中說著一套、手裡又做著另一套,但雖然不懷疑玄淵的用心,但他依舊很好奇玄淵爲什麽這麽做。

  不管是作爲一個曾經的劍修,還是幾百年說一不二、高高在上的魔尊,流宿雲都學不來委婉,便直接開口問道:「我以爲你來找我的目的是爲了替寧修臣報仇,比如殺了我什麽的。」怎麽到現在反過來幫他了?你這立場很不堅定啊。

  不以爲意的擺了擺手,玄淵淡定道:「寧修臣本來也沒有很怨恨你,只是很不解當初你爲什麽突然就趕他離開,而且驅逐就驅逐吧,師尊不想教徒弟了也正常,但他不能理解你幹嘛非要捅他一刀。」

  「你也知道他是被迫墮爲魔修,本身就心有創傷,對他捅匕首的事情更是深深傷害了他幼小的心靈,所以他憋了口氣一定要問出始末原因來,倒是幷沒有對你有多少報復的想法。」

  這話是真的,提起對魔尊流宿雲報復時,寧修臣自己本身就是頗爲矛盾的心情,一時半會兒下定不了决心,只是拜托玄淵便利行事。雖然流宿雲再一次捅破了他的玻璃心,但流宿雲對他恩大於仇,寧修臣真的沒打算殺了流宿雲。

  流宿雲恍然大悟,明瞭的點了點頭:「哦,我明白了。」對於寧修臣這個弟子吧,流宿雲還是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在意的,因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二人有相似之處,只是流宿雲執著的是劍心,而制約寧修臣的是他自己的善心。

  對於寧修臣這種找以前的仇人執意問清楚緣由的行爲,流宿雲一針見血的點評了一句:「這是玻璃心被徹底捅破了,非得給自己找個由頭報復。」說到底,寧修臣還是沒辦法完全摒弃自己的善心,依舊在自己制約著自己。

  要換了流宿雲,或者換了玄淵,他們要被人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和背叛,還問什麽原因啊,拿起劍就是幹,一句話都不帶多說、多問的。這個世界上有什麽一劍解决不了的仇怨……那就兩劍!

  玄淵點頭,十分贊同流宿雲的話:「你不愧是他的師尊,就是了解他。」都到這個份上了,也不說虛的了,他直接接著道,「當初你捅了寧修臣一匕首,要不我現在捅你一匕首就當替他報仇了,然後再幫你洗滌魔氣吧。」

  流宿雲豈會說不行,被捅一刀就揭過這件事情不用跟玄淵爲敵自然是好事,當下直接點頭:「行。」他還特意一翻手,從自己儲物袋裡取出當年那柄捅過寧修臣的法器匕首,十分積極主動的建議道,「用這柄匕首,這就是當初捅寧修臣的。」

  他還歪頭回憶了一番,終於想起當初爲了試驗寧修臣身上那種魔魅一般的誘惑力時是捅的哪個地方,然後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胸只要治療及時就完全不致命的地方:「我當時捅寧修臣捅的這裡,現在要不也捅這裡?」

  「行吧,你自己來。這可是真真正正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玄淵揚眉笑了起來,如果由流宿雲自己捅匕首,那當初寧修臣所受的傷還真的是原原本本還回去了,從動手人,到凶器,再到傷口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樣,齊齊整整。

  在玄淵點頭後,流宿雲就毫不猶豫、乾脆利落的把手裡握著的這柄匕首直接刺進了右胸,完美還原當初對寧修臣的傷害,對於他這種早年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生死厮殺的劍修而言,這種傷算不得什麽。

  任由鋒銳雪亮的匕首刺入血肉之中,鮮血淋漓蜿蜒而下,流宿雲除了臉色微微蒼白些許以外,就沒有任何反應了,既不呼痛也不包扎傷口,就維持著胸口戳著柄匕首的形態請求玄淵的同意:「我們這就去研究如何洗滌魔氣吧。」

  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玄淵站了起身,與流宿雲一同往正堂之後的靜室走去,邊走他還問了一句:「你要不要先包扎一下傷口?」雖然死不了,但放任傷口流血也不是件事啊。

  「沒事,死不了。」流宿雲灑脫說道,他甚至還笑吟吟的對玄淵點了點頭,擠了擠眼睛使了個眼色,「我真要謝謝寧修臣的『報復』,所以就讓這個傷口繼續流血吧,也讓他痛快幾分,覺得自己的仇怨得以報清了。」

  靜室內,玄淵與流宿雲相對而坐,在開始研究那魔氣幷且試圖想法子將之洗滌乾淨,重新衍變爲靈力之前,玄淵先老老實實的交代了他真正的用意:「我幫你,除了看你順眼的原因,還是想以此作爲經驗,先試驗一番可行性。」

  流宿雲也知道玄淵只是打算嘗試著洗滌魔氣,幷不是真的有把握能够幫他將魔氣洗滌乾淨,但在流宿雲簡單粗暴的思維中想來:他做不到的事情,玄淵比他强,說不定就成功了呢,試了不一定成功,但不試肯定不成功嘛。

  所以流宿雲對於玄淵肯幫忙的事情非常感激,但是却又不會一定强制性的要求玄淵一定成功,失敗了也不會因此怨恨憎惡什麽,對玄淵的臨前說明,他只是嗯了一聲表示明白,然後就頗有興趣的問:「寧修臣也打算洗滌魔氣不再修魔?」

  搖了搖頭,玄淵表示:「他沒你有能耐,壓根就沒想到這種洗滌魔氣的法子,但我知道他不想成爲魔修,看到你洗滌魔氣,我也被提醒了,也許該想法子幫寧修臣擺脫魔氣。」

  作爲一個前師尊,流宿雲拿出了他難得的一點點師徒之情關心了一句:「目前寧修臣到底是個什麽模樣,人在哪呢?」

  「玻璃心被徹底捅破了,如今神魂正沉睡呢。」玄淵直接賣了寧修臣,對於這件事情也不藏著掖著,就直接清楚表明了他不是寧修臣,「也不知道等所有仇都報完了,他那玻璃心是粘回來,還是碎得更狠直接破罐子破摔。」

  流宿雲的反應十分泛泛可陳,語氣淡漠極了:「還活著就行,哪那麽多玻璃心啊。」

  玄淵深以爲然,紅塵如獄,操蛋的事情多了去了,不管寧修臣是徹底黑化還是無法捨弃善心,只要你不想死,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而既然他沒死,那他是選擇徹底摒弃善意和溫柔壓根不重要好嗎。

  於是寧修臣的前師尊•流宿雲和替寧修臣來報仇的•玄淵,都十分爽快的拋弃了寧修臣,再也懶得費心多想他的事情,快快樂樂的沉浸於「科學研究」當中去。

  靈力會被污染成爲魔氣,使得修士成爲魔氣的載體,被魔氣所誘惑污染,漸漸心性偏移,行事風格改變,徹底成爲恣意妄爲的大奸大惡之人。那麽有沒有可能反過來,將被污染的靈力重新洗滌乾淨,剝離掉那些污穢凶煞的魔氣呢?

  這真是很有意思的命題,流宿雲試驗了近百年都不曾成功,也讓這個想法充滿了挑戰性,於是玄淵就一頭扎進了這項十分有意思的研究當中去了,流宿雲作爲自告奮勇的試驗品也一起扎進了研究室。

  至於寧修臣的其他仇人?哎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不著急,再過一段時間再說。

  寧修臣:喵喵喵?

  還在沉睡中的寧修臣幸好不知道這些糟心事,時隔一個月以後,玄淵跟流宿雲終於出關了,玄淵清逸俊秀的面容上帶著幾分清淺笑意,仿佛彙聚天地風流,出塵玉質:「雖然做不到立刻清除乾淨,但至少找准了方向,只要持續不斷的進行『洗滌』,總能徹底蕩清體內的魔氣。」

  流宿雲氣質大改,邪魅狂狷之意削减許多,鋒銳堅毅的氣質反而重新回來,如今他眼角眉梢都凝著三分笑意,再也找不到當初的喜怒無常,隨性暴躁,他隻鄭重對玄淵說道:「多謝。」

  雖然只說了簡簡單單兩個字,但流宿雲心中的感謝是難以言喻的,這幷非是簡單能用語言表達清楚的,他暗中下定了决心,若玄淵有所需要,他必竭力相助,若是他沒有,等日後寧修臣回來,他就多多看顧寧修臣兩分好了。

  滿足了研究癖的玄淵心情大好,也終於想起寧修臣托付的事情了,就隨口道:「對了,你有個弟子叫姜樂容的,你知道在哪嗎?她也曾對寧修臣下手,給他喂了絕靈散呢。」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3:22
第633章 命運多舛的天下第一美人25

  「姜樂容?」流宿雲挑了挑眉,露出幾分驚訝之色來,他幷未憚於表現出這種驚訝來,而是十分坦蕩的反問道,「她確實是我的弟子,是我在收下寧修臣之後的又一個弟子,我記得她與寧修臣感情很好,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即使流宿雲本質上對自己那些隨手收下的弟子感情幷不深,只是當打發時間的樂子,從未考慮過要這些弟子傳承他的衣鉢,對他們關注很少,但多少也知道當初因爲入門時間十分相近,寧修臣與姜樂容感情是很好的。

  寧修臣這個人,善心太重,太守規矩,太有責任感,總是想要去幫助別人,覺得旁人可憐,爲此寧願犧牲自己。流宿雲往日就對這個弟子的這種性格十分不喜,覺得過於天真和理想化,覺得他必定會是在這個上面吃虧的。

  而流宿雲想得一點兒都不錯,寧修臣確實是常常因爲自己那種爛大街的好心吃虧受罪,也不是說他的心不好,但是他根本分不清那些幫助的人是不是真的需要幫助,也分不清人心善惡,這就很糟糕了。

  玄淵聳了聳肩,表示他也不清楚:「我不知道,反正在被你驅逐離開魔尊殿後,在魔首城中就有不少修士聯袂來找寧修臣麻煩,他重傷垂死之時,姜樂容出面救了他,但是却又故意在療傷丹藥中添了絕靈散。」

  絕靈散一旦服下,便會毀壞修士的丹田與靈根,徹底斷絕一個修士的修途,讓他們再也無法修煉,可謂是非常狠辣的手段了,所以流宿雲不由搖頭道了一句:「無冤無仇的,有點過了。」

  若是有仇,你這麽把人折騰成普通人也沒什麽,但問題是姜樂容與寧修臣一向關係親厚,寧修臣對她也頗爲照顧。她就是覬覦寧修臣身上的靈材和寶物,想要趁機落井下石,那殺人不過頭點地,何必非要用這種手段。

  之前才廢掉了蒼正派小師妹林雨琪的丹田,讓她成爲毫無修爲的普通人,甚至還把生機造化丹的藥力塞到她體內讓她能活上至少二百歲,感受一番自己徹底老去模樣的玄淵只是聳了聳肩笑道:「寧修臣想知道原因,順便報復回來。」

  他看了眼流宿雲,難得多解釋了幾句:「寧修臣的想法有些奇怪,若是曾經對他有恩,曾經對他付出過關懷的人,無論這些關懷和愛護是真是假,他總是感念在心。」

  「不僅是記在心裡,在這些於他有恩的人傷害他之後,不管當初那些善意是真正出於真意,還是只是假意,他也會因此投鼠忌器,顧忌這、顧忌那,根本下定不了决心狠狠報復回去,通常是雷聲大雨點小。」

  比如凝朱,比如那些在墜魔崖下撿到寧修臣却反手將他賣出去的魔修,比如合歡宗那群純粹舔顔、對把寧修臣送給流宿雲比他還要難以接受的弟子,又比如流宿雲。

  寧修臣這樣的性格也許會讓覺得十分心善好接觸,是值得交往的人,但這同樣反應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寧修臣的心太軟了,爲人也太過天真和理想化,他如果遇見的都是好人,一腔真心自然能收到回報,日子過得順遂極了。

  但若是寧修臣遇上幾個壞人,或者幾個心態不正常的存在,那一定會被坑得很慘,像季涵、林雨琪、凝朱都用事實說明了這一點,太過單純和泛濫的好心善心,其實未必能好人有好報。

  與流宿雲打了交道以後,成功找到了幫他洗滌魔氣的辦法,流宿雲便很主動的表示他願意出手相助。流宿雲乃是魔尊,在魔尊殿、魔首城甚至是整個魔域都是最有權勢的人,要將玄淵所找的人全部帶到魔尊殿來,根本沒難度。

  姜樂容本身就是流宿雲的弟子,最近也沒有離開魔首城出去歷練,她是第一個被叫道魔尊殿內來的,對此她一臉不解,但却不敢反抗流宿雲派出去的人,只能懷揣著一種頗爲忐忑的心情等待著流宿雲召見。

  而在姜樂容被帶過來之後,不過片刻時間,當初在寧修臣被逐出魔尊殿後落井下石對寧修臣下手,試圖將他殺掉拿走他儲物袋中所裝的靈材寶物的那些魔修就全部被帶了回來,幷且被人直接扭送到了魔尊殿只有處理大事才會用到的正殿當中。

  姜樂容和這些魔修們被帶到正殿來時,還有些不明所以,只是單純的因爲魔尊突然叫他們前來的事情感到戰戰兢兢的害怕,却幷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點惹惱了魔尊。

  「人都到齊了?」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語氣淡漠却不怒自威,讓殿中站著的十餘個修士都是渾身一顫,尤其是姜樂容更是心驚膽戰,因爲被當做犯人一樣拎到正殿中的修士中,數她最瞭解流宿雲,立刻就聽出了這是流宿雲的聲音。

  奉命去帶這些修士回來的一個魔修恭敬回禀道:「是的,魔尊大人,您所吩咐小人去帶過來的修士除了有一人在前幾年捲入爭鬥中已經隕落,其他人都已經帶了下來,請魔尊查看。」

  姜樂容站在殿中,雖然面上看著鎮靜自若,其實內心十分慌亂,對於自己行事隨性不羈的師尊突然找她還有另外一群修士過來的原因有諸多猜測,幷且因此心頭十分緊張,生怕流宿雲一言不合就動殺手。

  這幷不是因爲流宿雲曾經有怎麽傷害過姜樂容,又或者給她造成了什麽心理陰影,純粹是因爲流宿雲地位太高,就算他什麽也不做,也足够帶來令人近乎窒息的壓迫力。

  流宿雲自然是不知道當年寧修臣被趕出去後遇到的事情,當初也不關心,所以幷不能認全殿下所站的這些修士,不由把目光轉向了坐在一旁垂眸捧著一盞清茶的玄淵:「這些人是你要找的人麽?」

  「是的,除了漏了一個,其他的都在這裡。」托著茶盞的手稍稍放下了幾分,玄淵言簡意賅的回答道,「我剛剛蔔算了一番,雖然對卜算不算在行,但還是成功算到他已經死了,也就算了。」

  之前站出來回話,說已經將流宿雲吩咐的人都盡力帶過來的修士鬆了口氣,稍稍放鬆了一些,其他那些曾經圍殺過寧修臣,但是却功敗垂成的魔修們根本沒從聲音認出人來,還在驚訝魔尊這是在跟誰說話,語氣這麽溫和。

  反倒是姜樂容,基本上當那道清冽乾淨的聲綫開口說話,她就渾身一顫,顧不得魔尊流宿雲高坐上首,又驚又疑的抬頭朝著那道讓她熟悉得不行的聲音來源看了過去。

  當目光落在捧著茶盞飲茶的玄淵那張姜樂容十分挂念和熟悉的面容上時,姜樂容眼睛突然一紅,又驚又喜,怔怔的看向玄淵,突然啞聲喊道:「師兄……你沒死,太好了。」

  挑起一邊眉頭來,流宿雲臉上露出幾分似笑非笑之意來,要不是很清楚的知道玄淵不是說謊的人,單看姜樂容這副模樣,只怕還以爲她這個做師妹的有多挂念寧修臣這個師兄呢,見到他這麽開心和驚喜。

  不得不說,姜樂容簡直是演技一流,反應也很快,見到數年前差點被她坑得喝下絕靈散的師兄,竟然還能面不紅氣不改的露出一副我很驚喜我很高興的模樣來,要是不清楚事情真相的人,還真的會被騙過去。

  上下打量了這位容貌嬌美、弱柳扶風的姜樂容一眼,玄淵不由點了點頭,這副模樣確實和寧修臣記憶裡的那白蓮花模樣很是相似,病弱溫文,柔美善良,靜謐安然,整個人看上去猶如天邊月、谷中蘭,氣質極爲出塵,一派天真乾淨。

  像姜樂容這種類型和氣質的姑娘,其實在魔域是很少見的,當初寧修臣就是被她那種單純無辜的氣質矇騙,以爲她也是被迫墮爲魔修的善心姑娘,所以對她百般照顧,把她當成師妹一般認真對待。

  姜樂容確實是被迫墮魔,但和寧修臣相比,他們之間最大的不同是姜樂容是佛口蛇心,她面上越是柔美善良、與世無爭,內心就越是陰狠毒辣,計謀百出,她這樣大的反差也是當初流宿雲收她爲徒的原因,他就喜歡看熱鬧。

  當然,寧修臣與姜樂容二人心性差距如此之大,也是爲什麽流宿雲好歹還認真教導了寧修臣很長一段時間,但對姜樂容這個同樣收下的弟子却不聞不問的原因所在。流宿雲雖然主要目的是看戲,但也不會閒著去給一個白眼狼送什麽溫暖。

  他沒那麽閒得慌。

  「聽你的語氣,好像不算太失望。」輕輕擱下手中的茶盞,玄淵似笑非笑開口,「莫非是想再灌我喝下絕靈散?」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3:23
第634章 命運多舛的天下第一美人26

  姜樂容一臉愕然,嬌美動人的面容上一片不解和茫然,柳眉微蹙、星眸含泪,雙頰暈紅,端的是一副不知所措的驚惶模樣,她不可置信一般的輕聲喃喃反問:「絕靈散?師兄你在說什麽,我怎麽可能讓師兄服下絕靈散?」

  她抬頭凝視著玄淵,目光幽怨含情,情真意切道:「師兄,你必定是對我有所誤會,當年之事,也許師兄是被人所誑騙了,且聽師妹將當年之事一一道來,再與師兄所經歷之事對照,便可知道當年是誰在暗中挑撥離間。」

  「當年師兄被師尊…遣出門外,我實在放心不下師兄,故而偷偷跟在暗處相送,打算等師兄平安落足後再返回,誰知道正巧碰到師兄被人圍攻,故而在挺身而出救了師兄。」

  姜樂容垂下眼眸,輕聲說起當年的事情來,特意還在些許用詞上加了些心眼,旨在挑撥離間玄淵與流宿雲。她不知道師兄寧修臣爲什麽會回到魔域還與流宿雲一副親厚模樣,却下意識的以爲如今師兄是倚仗流宿雲,若是他們生了間隙,師兄就是想要對她出手,流宿雲也未必坐視。

  抬起頭目光極快的從玄淵臉上梭巡而過,緊接著又像是受驚一般快速收回了目光,她接著道:「當初將師兄安置於我在魔首城的一座還算安全的院子中後,怕師尊發現异常,我不敢經常前去叨擾師兄,誰知道又一次等我前去時,師兄已經不見踪影。」

  姜樂容仿佛終於忍不住一般,捂住臉輕輕啜泣起來,泣聲如絲如縷,仿佛想起了當年的擔憂和驚惶似的:「我原本以爲師兄是傷勢復原,不願在魔首城多留,方才不告而別,今日方知,師兄曾經被賊人以絕靈散害過?」

  泪盈於睫,含泪帶泣,姜樂容從表情到眼神,都十分真切的表現出她對於這個消息的不可置信,仿佛是第一次聽說這等駭人聽聞的事情,她抿緊了唇,一副爲玄淵擔心的模樣:「絕靈散能散去修士一身修爲,斷絕丹田、根骨,師兄你無事吧?」

  這一番作態,短短幾句言語,姜樂容就塑造了一個關愛師兄,願意冒險救下師兄的好師妹形象,既凸顯出了自己的全然無辜,還在流宿雲面前把事情經過都說了出來,仿佛她說的都是真的,她什麽都不知道,鍋都是別人的。

  玄淵撇了撇嘴,對於姜樂容這副作態反應著實算得上冷淡,他只是淡漠道:「當年你送進來的療傷丹藥中添加了絕靈散,你以爲我會中招任你擺布,就算僥幸察覺到絕靈散的存在,也只會立刻遠遁,日後還能向我解釋絕靈散是旁人陷害所下。」

  如今姜樂容不就是在開口解釋這一點,以種種詭辯之言讓自己脫離嫌疑變得無辜起來。她以爲當年寧修臣察覺到絕靈散後立刻就拖著重傷的身體遠遁,以爲憑藉著舌燦蓮花的口才能無聲消弭當年不成功的謀算,却不知她只是在自作聰明。

  玄淵低頭深深看了姜樂容一眼,語氣明顯冷了下來:「但你却不知道,當初察覺到丹藥中被添加了絕靈散之後,『我』幷沒有選擇立刻遠遁,而是拖著重傷且被絕靈散腐蝕了小半的丹田潜伏了下來,想要等著『真相』自己出現。」

  如果姜樂容暗害寧修臣是在更前面一些,是在寧修臣遭受到更多痛苦之前,也許寧修臣真的會按照修士常規的處理辦法先逃離再說。但是姜樂容碰到的寧修臣是受過諸多傷害、一次次付出和好心被人踐踏過的寧修臣。

  那個時候,當察覺到靈丹中被添加了絕靈散,他憤怒、惶恐、害怕,憤怒再一次被人欺騙陷害,害怕自己會死。他本就受傷,若是完整的絕靈散全部被他服下、藥效發作開來,他就會變成廢人一個。

  但也許是遭受背叛的次數多了,比起死,寧修臣更怕的也更加不想面對的,是來自真心對待之人的背叛。比起拖著重傷的身體逃離,他更想做的是留下來看清楚真相,而他也確實這麽做了。

  反其道而行之的寧修臣就蟄伏於那個姜樂容安置他的院子裡,心裡像是埋了一把刀、像是欲要噴涌而出的火山岩漿,靜靜的等著真相來臨。正因爲他行事與正常完全不同,表現得跟個瘋子似的,反而讓他逃過了後續的抓捕,幷且等到了真相。

  寧修臣是親眼看到姜樂容在他裝出一副遠遁模樣、實則潜伏在附近時匆匆趕到他那段時間養傷的院子裡的,也親眼看到姜樂容表達出了他沒有完全服下絕靈散後的失望和憤怒,都到這個份上,寧修臣還不知道幕後之人是誰就太傻了。

  他看到了真相,却寧願自己從來不知道真相是什麽。他不知道姜樂容爲什麽要那麽做,如果不想他活著,當初他被落井下石的魔修圍攻,不去救他不就行了?如果只是要寧修臣身上的靈材珍寶,他當時重傷在身根本無法反抗,她想要什麽都可以直接拿到。

  何必非要用絕靈散廢了他的修爲,難道他變成了手無縛鶏之力的廢人,對於姜樂容而言有什麽更大的利用價值嗎?

  在聽到玄淵說當年寧修臣根本沒遠遁,而是冒險選擇蟄伏下來後,姜樂容嬌美柔弱面容上的表情頓時就僵住了,眼中也掠過一抹駭然和不可置信。她現在知道了,不管她舌燦蓮花狡辯多少,親眼看到真相的寧修臣都不會相信她。

  目光淡漠的在殿中站著的這些修士上掠過,除了姜樂容因爲流宿雲在場而敢開口說話以外,其他修士都被姜樂容與玄淵的對話驚住,他們算是明白玄淵是回來尋仇的,但在沒有看到玄淵的臉之前,他們一時半會兒竟沒有想起當年曾落井下石對付過寧修臣。

  對於這些修士而言,這樣的事情實在不在少數,樹立的敵人更是不知道有多少。而這些敵人,要麽被他們圍攻解决了,要麽拼著一條命遠遁離開,希冀日後東山再起回來報仇。

  這些曾經圍攻過寧修臣的修士知道這是他們的仇敵回來報仇了,但是他們却想不起到底是哪一起仇人,這種連報仇之人是誰都不知道的局面,讓他們又是心驚又是無奈。

  「不介意我把這間正殿弄髒吧?」移開目光,玄淵不再去看那些修士,反而把目光轉向了流宿雲,姜樂容要放到後面再處理,畢竟還得先問出當年她給寧修臣下絕靈散的原因,但其他修士就用不著了。

  流宿雲搖了搖頭,閒散不羈的聳了聳肩,一副你隨意的模樣:「你隨意處置,也不是什麽大事。」流宿雲心裡感念玄淵的恩情,別說他只是想在這裡殺人,就算是要他幫忙出手,那也是沒問題的啊。

  那些圍殺寧修臣的修士根本不值當什麽,玄淵也沒多費口舌,直接擺了擺手,一道劍氣頓時激蕩出去,於瞬息間刺出十餘劍,直接將那些還不明所以、壓根不敢抬頭看故而也不知道來報仇的人是誰的修士們除去了。

  原本殿中站著的修士就跟被割了的麥子似的倒伏了下去,瞬間殿中還站著的就只剩下了姜樂容一人。就在她面前,那些好歹有出竅、分神實力的修士就在無聲無息間連一聲驚叫、一聲死前的呻吟都沒有發出,就那麽死去了。

  輕鬆得簡直讓人毛骨悚然,讓人覺得心中膽寒,心驚膽戰。姜樂容也不意外,她可是親眼看到玄淵那副輕描淡寫就將那些修爲幷不輸於她的修士除去的,那輕描淡寫的姿態和冷漠冰冷的態度,都讓姜樂容心中一個咯噔。

  「好了,接著該輪到你了。」玄淵把目光投注過來,落到姜樂容身上,對於她那蛇精病的想法,玄淵實在猜不出來,也不想猜,最好的就是直言想問,「我想知道,你爲什麽要給我下絕靈散,這對你有什麽好處嗎?」

  絕靈散這種奇特無比的毒藥,能够斷絕修士的修爲和靈力、丹田,不僅煉製起來很難,而且價格非常昂貴。當初寧修臣是靈寂期,能讓靈寂期修士斷絕修爲的絕靈散售價基本上有當時寧修臣身家的一半了。

  而且想買到絕靈散光有靈石還不够,還要有人脉、有勢力,姜樂容費那麽多心思弄到絕靈散,要只是爲了寧修臣的身家財産,說句不好聽的話,那比直接殺了他再奪財是不知道虧了多少啊,不值當。

  事已至此,姜樂容也知道口舌無用,她也不百出那副白蓮花模樣來了,勾唇含著幾分嫵媚幾分深情的笑道:「我費盡心思,自然是爲了師兄啊。」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3:23
第635章 命運多舛的天下第一美人27

  面對姜樂容一改白蓮花模樣露出嫵媚勾人的模樣來,玄淵的反應十足的乏善可陳,他不怎麽感興趣的哦了一聲,語氣平淡,甚至還補充道:「你不是第一個這麽跟我說的人。」

  像佛子妙清啦,季涵啦,還有凝朱啦,他們不都是這個論調嗎?不都是口口聲聲說爲了得到寧修臣而做出傷害的事情嗎?在玄淵看來,姜樂容就是跟他們差不多的蛇精病,沒什麽特殊的。

  所以對於姜樂容撕破僞裝突如其來的自白,玄淵適應很好,甚至還能態度平靜自然的接著問道:「你能具體說一下原因嗎,深刻剖析一下當初的想法。」姜樂容身上被種域外天魔,沒下惑心散,想她自己禿嚕出來是不可能的。

  聽了玄淵的話,姜樂容不知道是已經認了命所以破罐子破摔,還是真的被嫉恨衝昏了頭腦,她抬頭看向玄淵,嬌美無限的面容上帶著幾分冷意和扭曲,咬牙切齒一般道:「看起來師兄這些年經歷的事情不少呢。」

  什麽叫做她不是第一個這麽對他那樣說話的人,難道還有旁人曾經對師兄說過類似的話,還有其他什麽人覬覦寧修臣?一口銀牙咬得咯吱作響,姜樂容俏臉扭曲了起來。

  「跟你無關。」玄淵淡淡道,「你不是不識趣的人,就不要再繼續挑戰我的耐心,擺出你的真面目,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左右姜樂容說出來的也不過是一些蛇精病的原因,玄淵問這些也不過是給了寧修臣一個說法和交代而已。

  姜樂容臉上的各種表情頓時一掃而空,不管是因寧修臣經歷豐富的嫉妒,還是死期到頭的驚懼,全都所剩無幾,讓人實在是猜不透她剛才的那番作態有多少是在演戲,又有多少是真的。

  咬了咬唇,姜樂容身上那柔弱嬌軟、似水溫柔的氣質頓時完全散去,展露出她本人的剛强與霸道來,她也不再裝樣,展露出藏在純然無辜白蓮花模樣下的冷艶和霸氣來,那是冷峻氣質完全不輸於男子的倨傲。

  長眉微挑,杏眸含煞,明明姜樂容還是剛才那副模樣,幷沒有太多改變,但是她眼角眉梢稍稍添加的那幾分冷意和煞氣,却讓她立刻就氣質大變,任誰看到姜樂容前後兩幅模樣,都不會相信她們是一個人。

  「師兄要問我爲何要對師兄下手的話,那倒也也不算什麽難以回答的事情。」姜樂容五官精緻、神情冷艶的表情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來,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貪婪意味。

  目光猶如刀子般在玄淵臉上梭巡而過,姜樂容心知在流宿雲束手旁觀的情况下,她絕不是玄淵的對手,今日已是十死無生,既然如此,那倒不如索性把心裡的話說個明白,死也死得痛快一些。

  「我對師兄的事情十分感興趣,所以當年暗中查了不少事情,沒想到竟讓我查到了一項很有意思的消息。」姜樂容唇角微勾,冷艶睥睨,「原來,師兄在未曾被師尊收做弟子之前,竟然是被合歡宗當做禮物送到魔首城的,師兄原來是進獻給師尊的男寵呢。」

  聽聞此言,流宿雲抽了抽嘴角,不得不主動站出來說了一句:「合歡宗那群人腦子有坑,之前他們送過來的女子爐鼎我沒收,他們就以爲我不愛女色,故而……咳咳,就送了個男子到魔尊殿。」

  而這個被以爲流宿雲不愛女色愛男色的合歡宗送過來的倒黴蛋,就是被人撿回去轉手賣掉的寧修臣。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事實,最開始寧修臣確實是以男寵的身份被送到魔尊殿的,只不過流宿雲對此很生氣,直接把寧修臣丟出了殿宇。

  姜樂容笑了一聲,帶著說不出的意味:「師尊無心情愛,一心只在修煉,故而直接把師兄丟了出去,雖然後來不知怎地因緣巧合師兄拜了師尊爲師,但我知道師兄幷不是師尊的男寵。」

  「也就是說師兄是自由的,是沒有『主人』的。」姜樂容眼中綻出勘稱灼灼的光華來,帶著懾人的眸光,「既然如此,我爲什麽不能成爲師兄的『主人』呢?既然他一開始是以男寵的身份送進魔首城,爲什麽他不繼續當男寵?」

  流宿雲嗤笑一聲:「傻子才會願意當男寵,更何况我後來調查了,寧修臣是被一群修士賣給合歡宗的,可不是合歡宗自小培養起來的爐鼎,他本來就不是男寵。」

  姜樂容面色不改,帶著幾許偏執幾許冷凝:「我不知道這一點。」垂下眼眸,她以一種執拗的語氣,說著讓人毛骨悚然的話,「就算我提前知道了也不改變什麽,師兄是不是男寵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想他成爲獨屬￿我一個人、受我支配,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間、不得不仰望我而活著的男寵。我想掌控他、操縱他,成爲他不可拒絕、不敢違背的主人。」

  姜樂容本性霸道執拗,認准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想要得到的東西也一定要拿到手,爲此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她都會去做,不管達成她自己的心願和私心,要傷害多少人,她都不會在乎,自始至終她都隻爲了追逐自己的利益而活。

  難道她不知道逼迫寧修臣成爲男寵要對他做什麽?不,她完全知道,甚至做了完美的計劃。她先將他圈禁起來,藏在除她以外無人知曉的地方,讓他只能跟她說話、對她笑、對她好,眼裡只能看到她一個人。

  接下來,她會廢去寧修臣的修爲,讓他再也無力反抗,不管是在哪個方面都再沒有自主的餘地,只能仰仗她、依靠她,成爲她的附屬品,她要踐踏他的自尊,磨光他的傲骨,打碎他的幻想,讓他徹徹底底淪爲只能受她控制和掌控的「奴隸」。

  姜樂容想得很好,打的如意算盤也很精,可惜的是當年她實力不濟,暗中拉攏的勢力也是大猫一兩隻、小猫三兩個,成不了氣候,沒能成功困住寧修臣,反而讓他找到時機跑了出去,而且還親眼看到了真相,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些姜樂容吐露出來的過於扭曲的欲望和渴求讓流宿雲眉頭微皺,說不出的噁心,只覺得這些事情實在是太辣耳朵了,讓他完全無法接受。作爲一個無心情愛的修士,流宿雲實在是不知道姜樂容折騰這麽多的目的何在,也完全沒辦法接受這種種的想法。

  比起噁心得不行的流宿雲,已經有過好幾次經驗的玄淵反而淡定自若,這些掉節操和沒廉耻的蛇精病想法他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了,真的是很淡定了,完全激不起他心頭的漣漪,他甚至還頗有閒心的想:比起妙清的扭曲,姜樂容還是差了一籌的。

  畢竟姜樂容只是想原原本本、完完全全的掌控寧修臣,而妙清已經進化到要殺了寧修臣獨占,然後把他的屍骸遺體打磨而成的佛珠隨時帶在身邊的扭曲程度了,以事實來踐行「死了你也是我的」這樣的宣言。

  「你知道你這個弟子有兩幅臉孔的事情麽?知道她內裡是個變態麽?」玄淵腹誹完姜樂容和妙清的崩壞程度區別,在想好怎麽處置姜樂容之前,他還有興趣跟流宿雲打趣了一句,「你會不會也被她嚇了一大跳?」

  流宿雲確實不知道姜樂容的真面目如何,但他聳了聳肩,淡淡道:「我知道她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麽單純無辜,不過這不是正好。」他一揮手,簡潔明瞭的開口,「我收那些徒弟,本來就是爲了看戲,就是想看看這些被迫墮魔的修士會怎麽發展。」

  「如今我不就是看了一場好戲?勉勉强强也算是收回了我付出的成本了,也不算很虧。」雖然姜樂容的打算、扭曲的目標都讓流宿雲有點噁心,但是他堅决不會吐露出這一點的。

  對於流宿雲類似於打腫臉充胖子的回應,玄淵簡潔明瞭的給出了回應:「呵呵。」

  目光落在姜樂容身上,玄淵抬手摸了摸下巴,有點猶豫,要說姜樂容跟寧修臣有沒有仇,那肯定是有,但怎麽報,那就要好好想想了,不能按玄淵那簡單粗暴的法子來。

  回想起剛才姜樂容說過的話,玄淵腦中靈光一閃,計上心來,不由側頭看向流宿雲,半點不扭捏的直接開口道:「要回報姜樂容,還有件事情還要你幫忙。」

  在流宿雲爽快點頭答應後,玄淵笑了笑,眼中仿佛有不懷好意的眸光在跳躍閃動,他淡淡說道:「姜樂容不是想要用絕靈散把寧修臣的修爲廢掉,然後把他調教成只會聽她話的男寵麽?既然如此,不如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好了。」

  「給她灌下絕靈散去,廢了她一身修爲,絕了她的丹田和靈根,再去合歡宗找幾個『專業人才』過來,好好招呼她一番。她曾經想對寧修臣做,却沒成功的事情,如今都在她身上來一遭吧,把她調教好,就當是遲來的回報了。」

  玄淵的語氣淡漠極了,輕描淡寫一般的淡淡道:「這於姜樂容而言,不正是一件心想事成的好事嗎?她既然對這種事情這麽感興趣,那我就成全她,也算是對得起當初的師兄妹情誼了。

  流宿雲也附和了一句:「你這個法子也不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嘛,挺合適的。」他擺了擺手,殿中侍立著的修士們立刻領命出列抱拳行禮,他便道,「按著他說得去做,一定要把這件事情辦得漂亮。」

  五官精緻面容上的冷艶和傲慢再也不剩半點,面如死灰的姜樂容直接被拖了出去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3:23
第636章 命運多舛的天下第一美人28

  面色死灰青白一片的姜樂容被拖下去帶走以後,流宿雲便主動對玄淵說道:「你就放心把她交給我吧,合歡宗的人會按照姜樂容自己的心意好好調教她的,她想要做的事情都會原原本本報應到她自己身上。」

  流宿雲深覺自己受了玄淵大恩,若非玄淵,他不知道要試驗多少年才能成功找到洗滌魔氣的辦法,甚至還可能找不到,這樣沉重的恩情,他無以回報,便總想在力所能及之處多幫上玄淵一些,哪怕只是小忙。

  像這樣對付、報復姜樂容的後續事情,肯定不可能由玄淵親自操刀來對姜樂容進行調教,反正流宿雲身爲魔尊,聽候他吩咐的下屬多得是,自有大把的人出手幫助他將這件事情處理好,用不著他們多費什麽心。

  玄淵朝流宿雲斂容致意,算是謝過他的好意,略一沉吟,玄淵心頭計算了一番,寧雲澤的仇人已經料理得差不多,到目前爲止竟是只剩下最後一人,佛子妙清。想到妙清此時正巧在魔域,他覺得一事不必勞煩二主,也能托付給流宿雲幫忙。

  「找人?」揚起一邊劍眉,流宿雲鬢若刀裁、輪廓深刻的俊美面容上露出一抹不以爲意之色來,十分不在意的擺手道,「若這人真如你所說身在魔域,他便是自己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起來,我也幫你掘地三尺找到他的下落。」

  坐在魔尊這個位置上三百年,哪怕流宿雲本人隻追求自身强大,不怎麽願意經手勾心鬥角的陰謀恩怨,也從不主動去發展什麽勢力,但他依舊是魔域跺跺脚就能讓天變的第一人,投於他麾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找個人而已,他就是隨口一句話,也自有想討好的魔修把流宿雲要找的人帶到他面前來,而且花費的時間絕對不會長到哪裡去。流宿雲心在修煉,少有派遣指揮下屬去做事情的時候,但若是真有這種時候,他麾下的人可是個個都很積極。

  「我要找的人,乃是千佛寺佛子,妙清。」玄淵言簡意賅的說出要找的人,又補充道,「一個月前,我正巧聽到消息知道他來了魔域,說是要教化、度化這一方魔域,至於如今他身在何處,我却是不知。」

  玄淵只是在魔首城最熱鬧繁華八卦最多的地方偶爾聽到了一耳朵而已,對妙清如今的下落實在不甚清楚,而閉關狂魔、修煉宅修的流宿雲就更不知道了,不過好在,流宿雲有一群很有用的下屬們。

  很快便有一個一頭暗火紅頭髮、面容陰冷,存在感極低的修士出列,在行過禮後方才回禀道:「佛子妙清自一個多月以前出現在魔域邊緣,便一直徒步向著魔首城的方向而來,據他所說是打算以雙脚丈量魔域,以自身功德度化魔域。」

  「嗤,一個本事不大的賊禿小子,口氣倒是很大嘛。」作爲前劍修現魔修,流宿雲向來不喜歡一個個口中說著慈悲爲懷,但碰到利益相關之事時依舊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佛修們,故而嗤笑一聲後,直接輕蔑道。

  魔域的地盤總體來說比起正道所有的地盤加起來要小上一些,但却小得有限,整個魔域幅員遼闊,攘括數洲境地,面積著實不小。妙清只是千佛寺佛子,說明修爲還不至頂尖,以他的實力誇下海口以雙脚丈量魔域,不知道要耗費幾百上千年的時間。

  至於妙清所言教化一方,流宿雲更是嗤之以鼻,魔域能與正道對峙這麽多年,雙方爭鬥不休依舊不分軒輊,足以說明魔域實力强健,向教化魔域這樣的話,就連千佛寺掌教舉一寺之力都做不到,就更別提區區一個人了。

  「我不知道這件事情,你們就任由正道千佛寺的佛子這麽明目張膽、大大方方的在魔域隨意行走,還口口聲聲說著要教化魔修之衆?」眼中泄出一分煞氣來,流宿雲臉色頗爲不虞,嗓音低沉語氣不悅,「你們是覺得這件事情不够丟臉,所以不打算管?」

  流宿雲雖然也沒有多麽以身爲魔尊爲榮,更沒有以身作則維護魔域尊嚴的無聊想法,但怎麽說魔域也是他的地盤,讓個他最討厭的佛修這麽大大咧咧、明目張膽的在魔域晃,那他可就不高興了啊。

  在流宿雲的怒氣下,暗紅髮色的陰鬱魔修不由微微顫抖起來,啞聲道:「顧忌千佛寺的地位,魔域中雖然有不少魔修對妙清之行之言不滿,多有挑釁和爭鬥,但目前不曾派出修爲超過妙清太多的魔修去以大欺小。而同階戰鬥,妙清至今還不曾敗過。」

  魔域自然是要臉的,所以不能放任妙清這個正道魔修大大咧咧、明目張膽的在魔域晃蕩,但同樣的,對付妙清這樣一個小輩,魔域的修士又覺得不能做得太明顯,不能直接以大欺小、以力壓人,所以一直都只是派與妙清同階的魔修去對付妙清。

  誰能想到妙清身爲一個佛修,但真的跟人鬥法起來倒是半點都不弱,一點兒都不好對付,魔域派出一個個魔修連綿不絕的去找妙清麻煩,却沒有取得半點效果,真是又丟了面子又丟了裡子,別提多多慪了。

  「你們一個個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流宿雲橫眉冷對,語氣鄙夷而不屑,「一個佛修大大咧咧的闖入魔域,還口說厥詞要超度魔域,他已經先不給魔域臉面了,你們倒好,一個個還上趕著去給他面子?你們是魔修還是他是魔修?」

  對於魔域這群人的腦子真的是不抱一點期望了,流宿雲冷冷道:「還楞著做什麽,立刻派人去把他抓回來!這麽點小事還要我再詳細教教你們該怎麽做嗎?還是你們覺得需要我親自出手?」

  「不敢不敢,魔尊大人,我們不敢這麽想。」流宿雲麾下的魔修感受著喜怒無常的魔尊大人噴涌而出的怒氣,當真是不敢怒也不敢言,一個個陪著笑臉安撫了流宿雲的怒氣後,方才聯袂退出了大殿,一個個十分積極的去抓捕妙清,不敢繼續留在流宿雲面前礙眼。

  流宿雲如何教導下屬那是魔域的事情,與玄淵可沒有什麽關係,所以他只是冷眼旁觀看著流宿雲發號施令,等衆多魔修退下後,他才勾了勾唇角,笑容中帶著幾分不懷好意的說道:「有沒有興趣玩一場大的?」

  眨了眨眼睛,眼尾上挑使得玄淵的目光總是仿佛含著幾分似笑非笑,而他此時的眸光、接下來要說的話,確實稱得上是不懷好意:「你很討厭佛修,是麽?那麽,想不想給千佛寺一個好看?」

  流宿雲隻楞了一秒,就立刻點頭:「想。」他是真的討厭佛修討厭得不行,尤其是妙清還敢這麽明目張膽跑來魔域大放厥詞,實在是讓流宿雲很不喜歡,如果能給佛修中的魁首領袖千佛寺一個好看,那他絕對是舉雙手雙脚贊成。

  「你有什麽計劃麽?」流宿雲很感興趣的問道,但却又有些顧忌,「千佛寺那群禿驢實力不行,嘴巴倒是很厲害,如果不是真正找到了有關他們錯處的切實證據,那麽他們通常狡辯著不肯承認。」

  而除非流宿雲寧願拼著正魔再次交戰也要找千佛寺的麻煩,否則還真拿千佛寺沒太多法子。當然,若是千佛寺真的惹惱了流宿雲,他就算不掀起正魔之間的戰鬥,也完全可以一人單槍匹馬闖入千佛寺挑了他們。

  可惜的是千佛寺的禿驢們不可能敢惹到流宿雲頭上,而單只是因爲不喜歡佛修和千佛寺,流宿雲還真的不會費那麽多心力去整千佛寺,他整天忙著修煉就已經很累了,沒那麽閒。

  「妙清與寧修臣有仇。」玄淵淡淡道,「寧修臣逃出魔域後便跟著妙清四下救化世人,妙清與寧修臣待的時間長了,受他身上氣場的影響,他産生了心魔,而且不僅沒有將心魔除去,反而徹底入魔,如今他已經瘋了。」

  流宿雲難掩驚愕:「真的?好歹也是佛子,怎麽這麽容易就瘋魔了?」驚訝過後,却是欣喜,「這可巧了,佛子都墮落成這幅模樣了,他只怕也做出過對不起寧修臣的事情,打著報仇的名義找上門去,瞧那些禿驢們還有什麽話說。」

  垂下眼簾,玄淵唇角微勾,眸光微微冷冽:「先仔細調查一番,看看千佛寺整體的情况如何。如果大部分僧人都是一群不知所謂,以爲念兩句我佛慈悲就真的慈悲了,覺得自己理應受人重視的傢伙,那麽千佛寺也沒有必要留下來。」

  玄淵不排斥佛修,但是討厭那種沒有佛心,只是利用佛法謀取利益的傢伙。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3:23
第637章 命運多舛的天下第一美人29

  魔氣濃凝深黑,遍布於整個魔域,將這片大陸和土地都染上了讓人覺得十足壓抑的晦暗和污穢。魔氣是無法驅散的,只會隨著時間的消磨消散,但不等魔域中原本的魔氣盡數消弭,就又有新的魔氣誕生,故而魔域中的魔氣可以說是源源不斷,永無止境。

  因爲魔氣的存在,魔域當中連土地之中都泛著一層陰鬱灰暗的顔色,顯然就連這片蒼茫大地中都混入了稀薄的魔氣,整個魔域沒有一物不是與魔氣混著,讓人覺得魔域處處陰沉,處處潜藏著餘姑姑瘋狂的剪影,一句句深重的詛咒。

  作爲千佛寺的佛子,妙清可稱一聲妙僧,他容顔清逸,眉眼若水墨寫就,清新淡然,雖身著簡單素面僧袍,也不舉禪杖,但他氣質出塵絕世,整個人超然物外,似不在紅塵中的善佛之輩,一舉一動皆合乎禪法,實乃一位令人不由傾慕和贊嘆的佛僧。

  即使魔域中人大多十分排斥正道修士,更是覺得妙清舉動太過惹眼而有所不滿,認爲他打了魔域的臉,但却不得不承認,光是他這番風度氣質,實在令人心折,魔氣遍布、灰暗叢生的魔域仿佛都因他的踏足而沾染了佛法金光,似乎有被超脫的迹象。

  朝著前方的一座城池步步前行,妙清單手竪舉於胸前,每行五步,便低聲誦念一句「阿彌陀佛」,嗓音飄渺高絕,語氣慈悲,似嘆似誦。若於路上偶然碰到魔修,他不顯懼意,反而會開口試圖度化魔修,不過魔修們要麽碰到他掉頭就走,要麽與他戰上一場在走,倒是無人聽他那些佛理。

  妙清所穿的青色素面僧袍簡樸,已因連日以來的奔波而沾染上了些許灰塵,而脚上僧鞋也因連日徒步行走而多有磨損。但他依舊徒步趕路,以自己的雙脚丈量著魔域這方土地,雖形容有損,但因他的氣度風華、禪意佛理,反倒讓人覺得果然不愧是佛子,當的是好氣度,好風華。

  就在妙清即將入城之時,幾道威壓衝天而起,向附近的魔修霸道而强絕的宣布他們的到來,察覺到這些遠勝過他的威壓後,妙清不由止住了步伐,抬頭朝著那淩空飛來的五個魔修看去,這五個魔修,都是合體期的大能。

  清逸俊秀的面容上不見一分驚駭惶恐之色,妙清抬起手腕上佛串纏繞成一圈圈的另一隻手,與他竪舉於身前的手合十,低聲輕輕誦念了一句佛號,無畏無驚,整個人淡定平靜,臨危不亂。

  妙清手腕上佩戴的佛串頗長,即使繞了好幾圈,依舊有些許垂落下來,那由蒼白骨骸打磨而成的佛珠閃爍著森白的光澤,無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和心中驚懼,不由好奇那是什麽生物的骨骸打磨而成。

  這五個合體期的魔修淩空飛縱而來,身上所穿的黑色斗篷被長風鼓蕩而起,於半空中衣袂紛飛。這五人飛到妙清頭頂便停住,他們也不落下當面與妙清相對,只是由爲首之人居高臨下道:「妙清,奉魔尊之命,請你去魔首城魔尊殿講佛論道。」

  此言一出,這五個合體期修士毫不猶豫的將由修爲而生的龐大威壓朝著妙清壓了過去,當下便讓他覺得仿佛被五隻無可匹敵、凶悍恐怖的凶獸盯上了,只要稍有妄動就會被啃噬而亡。

  這五股威壓就仿佛五座大山壓在身上,讓妙清唇齒中不由溢出一絲腥甜的血氣來,却是內腑在這些威壓下受到重創,有所損傷。合體期的修士在千佛寺也沒有幾個,妙清雖然當面見過合體期大能,但他們不可能無緣無故對著他施加威壓,所以這一次他才毫無防備的直接吐血了。

  咽下口中的血,妙清臉色微微發白,但依舊是一副平靜慈悲的模樣,他口誦佛號,不喜不怒的念了一句阿彌陀佛,方才雙手合十微微彎腰行了一禮,低聲道:「魔尊有請,小僧自然欣然前往。」

  淩空立於半空之中,居高臨下俯視著妙清的爲首之人眼中不由掠過一抹嘲諷和輕蔑,覺得這位佛子也不過是欺軟怕硬之人,當下便語氣微微不屑的輕哼一聲,冷然道:「既然佛子你答應了,那就隨我們前去魔首城吧。」

  爲首魔修目中掠過一絲冷煞之意,帶著威脅和警告的意味:「先提前說明,好叫佛子知曉。吾等五人奉魔尊之命『請』閣下前去魔首城談佛,還請佛子配合,若是有所反抗,或者打算臨陣脫逃,且莫怪吾等五人强行出手了。」

  五個合體期魔修盯著妙清一人,就是他身上確實帶有千佛寺長輩賜下的逃命寶物,只怕也沒有機會施展出來。而這幾個魔修的話已經接近於威脅了,顯然若妙清有所輕舉妄動,他們可不會顧忌什麽,會直接動手。

  「既是魔尊之請,小僧絕不會脫逃,還請五位施主放心。」渾身上下被威壓沉沉壓著,就仿佛背負著五座沉重大山,妙清臉色蒼白,但背脊依舊挺直,聞言隻沉肅應道,雖嗓音因威壓加諸於身而微微顫抖,但語氣平靜坦然,大有雖百死其尤不悔的意味。

  見到妙清即使面臨五個大能魔修的威壓,依舊還能保持這般風度,雖然是個不討人喜歡的正道佛修,但這五個奉流宿雲之命前來帶妙清前往魔首城的魔修們也沒有再故意折辱妙清什麽。

  由爲首之人出手,直接將站在地上的妙清掠起,之後便帶著他朝著魔首城的方向飛馳而去,速度極快,宛如一道乘風破浪、劃過天際的劍氣一般勢如破竹,一往無前。

  這邊妙清被帶著趕往魔首城,而這邊在魔首城中的魔尊殿正殿之中,流宿雲高踞上首,下方依次站著十餘位魔修,都是流宿雲手下得用的人才。此時殿中正站著一個英姿勃發的魔修,正恭聲禀告著一些事情。

  「魔尊大人,您的徵召令頒布下後,魔域上下已有超過五成的高手齊聚於魔首城,另外剩下的魔修,或是要鎮守魔域各處無暇脫身,或是正在閉關之中,不知何時方能出關,短時間怕是無法響應魔尊陛下的徵召。」

  姿態散漫的斜倚在寬大的座椅上,流宿雲懶懶的應了一聲,眼睛半睜半閉,仿佛對此事不甚在意,只是沒什麽表情的隨口道:「無妨,也用不著這麽多人手,留下一批人看守魔域也算正理。」

  等堂中之人抱拳行禮無聲退回隊列之中後,流宿雲方才睜開了眼睛,眼中精光閃爍,再無之前的懶散與不在意,他沉聲道:「此事需得小心謹慎,不可走漏了風聲,若有人將此事泄露出去,定斬不赦。」

  「是,魔尊大人。」堂中衆多魔修渾身一凜,再也不敢抱著此事不重要的態度,個個十足認真堅决的響應,就差賭咒發誓說他們絕不會走漏這件事情的風聲了。

  流宿雲雖不好殺,但坐在魔尊這個位置上,手中所沾鮮血何其多也,這些魔修們個個知曉他的可怕,哪裡敢有所違背,真的惹惱了流宿雲,那方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呢。

  等堂中魔修盡數退下後,懶洋洋的靠坐在寬大寶座上就差翹起腿的流宿雲挺直腰背,然後站起朝著正殿之後走去,他的目的地是那座他經常一人獨處閉關時的那座院落。

  院中,玄淵正在品茗。當然,他對茶不算很感興趣,根本分不清自己喝的茶是好是壞,只是覺得清冽甘甜,味道不錯。至於品茗更多要注意的事情、要走的步驟……那是什麽,能吃麽?

  見到流宿雲推開院門走進來,玄淵順手將手中只剩一半甘碧茶水的茶盞擱下,隨口問道:「你魔氣洗滌得如何?」

  面上掠過一抹喜色,流宿雲語氣難掩昂揚:「一直在穩步洗滌乾淨,雖不知具體要花費多少時間,但我相信終有全部洗滌乾淨的那一天。」

  「等你丹田之中再無魔氣,你還打算留在魔域爲尊嗎?」右手往外側手一攤,玄淵示意流宿雲坐下,在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後,他唇角微揚,語氣平緩的詢問了一句。

  流宿雲坐在玄淵對面,聽聞這個問題,不由微微楞神,許久之後,昂揚喜色稍稍淡去,眼中露出幾分遲疑怔忪之色來。他早年幷非修魔,但却也不是天資高絕的門派弟子,不過是個有幸得到橫死修士遺留下來的修煉功法成爲修士的散修而已。

  相比於作爲散修在修真界艱難努力求活的那些生活,如今流宿雲銘記更深的反而是在魔域的這些年。縱然魔修肆意妄爲、行事毒辣血腥,但這麽多年來在流宿雲的壓制之下,情况其實已經好了很多,至少不會出現無緣無故屠殺一城的事情。

  冥思苦想許久,流宿雲方才挫敗嘆息一聲:「我不知道。」他眼神遙遠,微帶迷茫,「我不願意做魔修,只是因爲劍意與魔氣排斥,若我修魔,注定不可修劍。但……我其實沒有那麽排斥魔域。」

  唇角卷起的笑容微帶不屑,流宿雲冷聲道:「雖然魔修行事狠辣,動輒一言不合、取人性命,但也好過正道那些自詡爲正人君子,却在暗中狠下毒手的那些表裡不一的豺狼虎豹。」

  「至少在魔域,若是結了仇,想要報仇盡可明面上來,不像正道那群人,滅了人家的勢力,轉臉還能做出一副無辜嘴臉來,好似找他們報仇反而不對了一般,著實令人噁心。」

  對於流宿雲的這番話,玄淵饒有興致的掃了他一眼,一針見血的犀利吐槽道:「聽起來像是你在他們手裡吃過虧。」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3:23
第638章 命運多舛的天下第一美人30

  被玄淵犀利吐槽,且一針見血的將被時光掩埋的歷史與過去翻開後,流宿雲表示短時間內不想再跟玄淵說話了,只是告知了合歡宗的修士已經過來開始好好招待姜樂容和他已經派出了魔修去「接」妙清的事情。

  將這兩件事情告知玄淵後,流宿雲就快快的離開了這個院子,再不想多待,他幷不想再被玄淵一針見血的戳破他過去曾經經歷的一些事情,而且有關於玄淵開口問出的事情,他也確實需要好好思索清楚。

  等到丹田中的魔氣盡數被洗滌乾淨,他不再是魔修,可以重新修劍之時,他又該何去何從?以一個正道劍修的身份坐穩魔尊這個位置無异於天方夜譚,但要流宿雲回轉正道,他却也是一千個一萬個的不願意。

  「真是頭疼啊……」流宿雲抬手揉了揉眉心,作爲一個不擅長陰謀也習慣了動手不怎麽動腦的修士,流宿雲最開始探索洗滌魔氣的辦法時,還真的從來沒有考慮過魔氣被洗滌乾淨之後應該做什麽,現在想想真的是覺得他太甜了。

  流宿雲離開,玄淵依舊坐在小院中的石桌前,垂眸看了眼已經變冷的清茶,他一揮手,寬大飄逸的長袖翩躚拂過,桌面上所擺放的茶壺、茶盞都消失不見,石桌面上又是一片乾乾淨淨。

  其實玄淵開口問流宿雲的那個問題,其實有意要問的人是寧修臣。這洗滌魔氣的辦法是玄淵通過一次次試驗創造出來的,連試驗品流宿雲都開始走向魔氣洗滌乾淨之路,更不要說寧修臣了,他必定也是一樣會重新歸於正道,不再是魔修。

  那麽到時候,寧修臣又該何去何從?這個選擇必定只能有寧修臣自己來做出,旁人無從干涉,故而玄淵開口問流宿雲,其實不過是在問寧修臣。只希望他能在心裡把這些事情想清楚,做出一個對他自己而言不會後悔的選擇來。

  端坐於石桌之前,玄淵眼簾微垂,睫毛濃密纖長,眼尾上挑,帶著幾分淡漠冷意,他抬手輕輕於桌面上敲了兩下,唇角微揚,嗓音低而不沉,清冽寒然,自言自語道:「只剩最後一個了。」

  思及寧修臣的最後一個報復對象妙清,玄淵不由眯了眯眼睛,狹長眼眸中有著點點嫌惡和噁心。殺人不過頭點地,修士將敵人殺死後,以敵人身軀煉製成僵屍、屍傀也不算什麽,但妙清那等作爲,實在讓人說不出的噁心。

  他可還記得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當初可是親眼看到那位外表超脫物外、悲憫慈悲的佛子妙清是如何親手殺了寧修臣的複製體,又如何親手抽出他的骨骸一顆顆打磨成骨珠,幷且以一種變態而執拗的態度將那些骨珠帶在身上。

  不得不說,玄淵很少見到這般蛇精病的修士,蛇精病到像妙清這樣變態的更是前所未聞,所以他對妙清的觀感極差,當真是半點好感也無,不管是因爲寧修臣與妙清的仇恨,又或者他自身對妙清的不喜,都讓玄淵决定以妙清爲突破點,教導寧修臣一個道理。

  全然的善心是無用的,尤其是在自身實力不足的時候。

  魔域天空中,有六個修士正在全力趕路,這些修士中五人是合體期的魔修,另一人却只是分神期的佛修,由五位合體期魔修輪流帶著佛修以最快的速度趕路,於半空中疾馳而過時,當真是疾風颯颯、追雲趕風,速度快得驚人。

  這一行人,自然是奉流宿雲之命的魔修與被「請」到魔首城去談佛的妙清。

  因爲一路上皆有魔修帶著自己趕路,妙清幷未消耗多少靈力,一路上被裹挾著趕往魔首城,他也幷沒有驚惶恐懼之色,更沒有趁亂逃跑的意思,只是一直維持著不喜不怒、淡定沉穩的態度。

  這幷非是假裝,自從月前妙清於一處山脉之中親手除去了干擾他心智、誘惑他墮落的最大之魔後,妙清便覺得自己目清神靈,心思澄清,已然戰勝了這世間所有的魔,從此以後,世間的一切孽障、一切黑暗,都將不能侵蝕於他,不能再動搖他的心。

  佛有開悟明智,佛也有頓悟,妙清自從降服了世間最大之魔後,便覺得自身的修爲有了飛躍般的提升,他再也不會被魔所迷惑,再也不會被魔迷了心智,因爲這世間能動搖他的最大之魔已經被除去,自此以後,他將以佛心圓滿之身行走於這片大地,效仿先佛救化世人。

  如今自覺佛心通透圓滿的妙清自然不會因爲被五個魔修强行帶去魔首城便驚惶害怕什麽,甚至於他很期待當面見到魔尊,然後將他的宏願告訴魔尊,以他的佛心來感化魔尊,使他皈依我佛,與妙清一起來度化整個魔域。

  不得不說,當一個佛修瘋了,却以爲自己佛心圓滿通透,不沾半點塵世污穢之時,誰也猜不到他心裡流轉的都是一些怎樣令人瞠目結舌的念頭,有時候怕的不是瘋子,而是一些根本不知道自己瘋了,還以爲自己快要羽化登仙、當世成佛的蛇精病。

  當派出去的人帶著妙清回到魔首城,幷且帶著他進了魔尊殿求見流宿雲時,流宿雲一邊請人去請玄淵,一邊於一方偏殿之中接見這位千佛寺的佛子,這位玄淵口中已經墮落成魔、已經瘋了的妙清。

  一路疾馳後直接被塞到了魔尊殿之中,妙清臉色微白,精神略顯萎靡,但當他面見流宿雲時,依舊是風度超然,氣質出塵,雙手合十竪於胸前,躬身行禮,嗓音清朗乾淨:「阿彌陀佛,小僧見過魔尊。」

  眨了眨眼睛,流宿雲低頭認真的看著妙清,只見他一身素面青色僧衣,脚踏僧鞋已經破損,但過於簡陋的著裝未使得他因此而有所羞怯自卑之意,他神情沉穩,落落大方,氣度高華,端的是一派佛門高僧做派,看不出任何墮魔、瘋了的迹象。

  流宿雲含糊著應了一聲,算是回應了妙清,接下來他一直皺眉打量著妙清,試圖從他身上找出一些瘋魔的迹象來,但是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却都只看到妙清超然物外,悲憫慈悲的秒僧模樣,不由在心中暗贊一聲,這演得不錯啊。

  流宿雲是百分百相信玄淵的,以他的强大和爲人,沒有必要開口污蔑區區一個分神期的佛子,而且玄淵都言妙清與寧修臣之間有仇,甚至含糊表明在妙清手上,寧修臣吃了大虧。

  這些豈不是說明這位佛子已經朝寧修臣動過手了麽,可即使如此,他還能擺出一副什麽事情都沒做過的超然模樣,可不就是演得好。不過要流宿雲來說,大概演戲好是佛門弟子的通用特點,他們大多都掌握了一邊慈悲爲人忽悠人一邊暗地裡下狠手的技能。

  流宿雲真的很想知道,在親眼看到寧修臣那張臉後,這位佛子妙清還能不能繼續演下去,做出一副無辜超然模樣來。

  見流宿雲沒有主動開口說起派人將他帶到魔首城來的原因,妙清雙手合十又是一禮,主動開口道:「聽聞魔尊遣人帶我來到此間,是想與我談佛。小僧近日以來於魔域行走,深感此地魔氣縈繞,污穢叢生,若長此以往,魔域危矣。」

  「若是魔尊有意改變魔域,小僧願脚丈魔域,以此身教化魔域,洗清這一片罪孽之地。」妙清神情聖潔悲憫,輕聲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佛門也有爲天下有難之人施加庇護之意,若魔尊願站出來,魔域教化之日指日可待。」

  唇角的笑意漸漸轉冷,帶著幾分漠然和不屑,嘲諷和厭惡,流宿雲原本聽到旁人傳達回來的消息,說妙清大放厥詞時尚還不以爲意,却沒想到他倒是膽子大,竟然敢在他面前都說起這些可笑的話,不由冷笑一聲:「呵。」

  妙清似是沒有聽到流宿雲的冷笑,神情依舊若廟中佛陀慈悲聖潔,輕聲誦念:「阿彌陀佛,魔尊作爲魔域之尊,莫非不知魔氣若是繼續蔓延下去,將猖獗難除,成爲魔域之患,到時候魔域怕是連魔修都無法生存,到時候一域皆是累累白骨,不知道有多少修士會葬身於此。」

  流宿雲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妙清的話雖然有些危言聳聽,但至少有一點沒錯,若放任魔氣繼續發酵蔓延,整個魔域都將淪爲死地。魔氣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如今魔域已經有不少地方出現靈脉斷絕、衍變死地的情况了。

  就在這時,一道清冽好聽的嗓音從偏殿門口響起,帶著幾分清淺嘲意:「這種事情,怕是不勞你一個心魔叢生、墮落爲魔的佛修操心。」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3:23
第639章 命運多舛的天下第一美人31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妙清微微一怔,甚至來不及爲這個嗓音說話時語氣中的輕嘲有什麽反應,更無暇去多想這個清冽好聽的聲音所說的事情,只是渾身一陣戰栗,仿佛再也忍不住一般轉頭看向了來人。

  徐徐回過頭去,妙清便看到了說話的人,他背光而立,緩步朝殿中走來,身量頎長,略顯瘦弱,衣袂翩飛,飄逸從容。殿宇外的陽光灑落下來,穿過偏殿外的回廊灑在他身上,他頭上束髮的玉冠反射著暖陽的光輝,越發顯得玉質溫潤,光華炫目。

  因是背光行來,妙清一時看不清此人的面容,只看到他被玉冠所束的一頭流瀉而下、光澤烏黑的長髮,看到他身上所穿的玄色長袍,隨著這個熟悉又讓他覺得陌生的人徐徐走來,衣袍袖口、袍脚以銀綫紋綉而成的繁複紋路折射出流光溢彩的光華來。

  這個步履從容靠近過來的人影如此熟悉,却又夾雜著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陌生,妙清一時不由怔楞在原地,他一邊認爲這就是寧修臣,他死而復生了,一邊却又覺得荒謬。怔怔注視著玄淵,妙清心房裡先是涌起驚愕,但緊著却又忍不住泛起一絲絲的喜悅,甜的仿佛似蜜。

  挽著佛串的左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了那挽了好幾圈依舊垂下來的部分,當握緊那一顆顆質地細膩、顔色森白的冰冷骨珠時,妙清才能感受到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而不是什麽虛假的夢境,又或者其他什麽假像。

  但即使能够確定眼前的一切幷非虛妄的假像,但背著光走進偏殿內來的人,却是妙清以爲他早已經降服的世間最大之魔,是他以爲已經被他除去再也不可能動搖他心神的人,這如何讓他不驚愕、不驚懼。

  但最讓妙清無顔以對佛祖的是,他不得不承認,在親眼看到寧修臣未死,重新出現在他面前與他相見之後,在最初的驚愕淡去,他心頭涌起的却是還能再見到他的高興和喜悅,而不是魔未曾除去的悲痛和擔憂。

  他在爲世間之魔還未死去還活著而高興,他不能欺騙佛祖,也不能欺騙自己,其實在他心裡,對於寧修臣還活著,還能站出來與他見面的事情,他是非常樂見其成的,是很高興的。

  他是佛子,但他却不想這個世間之魔死去,何其可笑。

  果然……只要這世間之魔出現在他面前,他就會被動搖心志,會忘了佛理教誨,忘了只有降服除去世間之魔,才能教化世人,才能引導向善之人前往極樂淨土。

  所以……當這世間最大之魔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竟然沒有死去,他果然應該再次出手將他殺掉嗎?無聲立於殿中,妙清左手死死攥緊手中的由森白骨珠串成的佛串,原本充滿了悲憫慈悲、超脫高潔神色的眸子已然幽暗晦澀一片,流轉著駭人的魔意。

  面對神色幽幽,聖潔超脫不再,只剩下幽暗深冷的妙清,玄淵不由嗤笑一聲,對渾身氣息陡然變得幽邃晦澀的妙清視而不見,也無視他身上的殺氣冷意,他徑直往前走去,與妙清擦肩而過。

  在偏殿中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玄淵姿態隨意閒適,半靠在椅背上,他一手支起下頜,偏頭抬眸看向了流宿雲,眼中帶著幾分嘲意,勾了勾唇:「我早說過,千佛寺的佛子妙清,早已經心魔叢生,瘋癲入魔了。」

  隨著玄淵與他擦肩而過,找了個位置坐下,轉過身去的妙清又轉了回來,左手緊緊捏著骨骸佛串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玄淵,神色間再也找不到之間的超然物外,佛意盎然,只剩下一片幽寒魔魅,氣質大有改變。

  而對於自己身上所發生的變化,作爲當事人,妙清却是一副根本沒有察覺到的模樣,他完全沒有發現,在看到玄淵出現後,在被他批爲世間最大之魔的「寧修臣」出現時,他整個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流宿雲坐直身體,微微往前俯身,他目光驚懼難言的掃了妙清一眼,眉頭深鎖,沉聲問道:「他會變成這副模樣,莫非就是受到寧修臣身上那種魔魅氣場影響的原因?」問這句話時,他語氣裡不由自主的夾上了幾分忌憚。

  「只能說有一部分原因是因此。」玄淵語氣淡淡的回答,他依舊撑著下頜,只是不再偏頭看向流宿雲,反而垂下了濃密的眼簾,目光落在脚下的地面上,「佛門本就容易入魔,再加上寧修臣作爲催化劑,妙清已經瘋了。」

  流宿雲深吸了一口氣,不由忍不住喃喃自語道:「姜樂容還不算什麽,畢竟她本來就頗爲偏執,會心性扭曲多半是由於她自己的原因。但是妙清……」回想到玄淵出現之前這位千佛寺佛子的氣質姿容,流宿雲不由駭然,「由佛墮魔,這可了不得。」

  垂下的睫羽輕輕顫了顫,若翩躚蝶翅,玄淵抬起眼來,目光淡漠的覷了流宿雲一眼,語氣略微不屑,嘲諷道:「這可得看人,你收了流宿雲爲徒,不也一樣與他相處時日頗久,但你可沒有被影響到什麽,可見不是所有人都會中招,還是得看各人心性意志不同。」

  流宿雲當下改了口風,特別坦然的說道:「你說得沒錯,只有像我這樣不被皮相所惑,不受魔魅氣場所影響的修士才是真正的意志堅定,深受各種誘惑而不該其志,這妙清必定是禪心不堅,方會如此,還是需要多再加歷練。」

  對流宿雲這等自誇的話,玄淵實在連去問一句「臉呢」都沒興趣,隻自顧自的淡淡說道:「留影石準備好了沒有,將千佛寺佛子妙清遠來魔域,欲度化魔域,但自身却早已經墮魔,千佛寺不過是藏污納垢之地的消息放出去。」

  流宿雲挑起眉頭,一臉得意的拍了拍胸口,十分積極的開口道:「我辦事,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其實他隻動了動嘴,真正辦事的顯然不是流宿雲這個魔尊,畢竟像一些不重要的小事,實在沒必要他親自去辦。

  目光掃過氣質幽暗的妙清,流宿雲接著道:「我要整個魔域、整個修真界都知道,千佛寺的那群賊禿,根本不過是一群沽名釣譽、沒什麽本事,只知道開口說幾句我佛慈悲、阿彌陀佛的傢伙,讓千佛寺在整個修真界都沒臉,聲譽大降。」

  難得有機會給千佛寺的佛修找麻煩,流宿雲當真是說不出的積極,雖然這件事情最開始是玄淵提起,但真正要完善這個計劃,還真的非得要有一方勢力相助才行,魔域正巧能爲流宿雲所驅使。

  妙清根本沒有注意到玄淵與流宿雲說了些什麽,在怔然凝視了玄淵許久後,他終於忍不住低聲開口,喃喃說道:「你沒有死,真的太好了。」妙目中眸光深沉難言,仿佛帶著許多幽暗,「你沒有死。」

  揚起眉,玄淵似笑非笑的覷了妙清一眼,目光落在他左手緊緊攥住的骨珠佛串上一掠而過,玄淵唇角不由揚起幾分略顯冷意的笑容來,似笑非笑不屑道:「你不覺得手裡還拿著用『我』的骨骸所打磨而成的佛串說這些話很可笑嗎?」

  流宿雲驚疑了一聲,嘖嘖感嘆道:「看來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玄淵不想聽妙清口中再說出的什麽變態蛇精病的話,直接抬手打出一道靈光將他的靈力盡數封絕,妙清不僅動彈不得,而且連說話都不行,整個人仿佛直接變成了一個木樁子,能聽能想,但是不能動不能說話。

  「你準備一番,我們便可以帶著妙清前去千佛寺了。」玄淵站起身,將呆呆立在殿中變成了木樁雕像的妙清丟給流宿雲去處理,他自己則是悠然的起身離開了。

  很快,整個魔域開始有大量的留影石流傳開來,誰也不知道這份留影石是從何處傳播開來的,但當有心人注意到的時候,這份留影石已經傳得整個魔域都是了,甚至有往外蔓延的趨勢,位於正魔交界之處的荒洲就是第一處被發現留影石傳播的洲域。

  說來也是奇怪,這些流傳極廣的留影石中所流傳的畫面和影響讓許多人都不由稱奇,因爲那竟然是一個滿身悲憫慈悲、超然物外、聖潔高渺的佛修,有許多魔修還認出這個佛修是最近在魔域行走的佛子妙清。

  可是接下來,留影石中的畫面則變得古怪難言起來,那仿佛是佛陀在世的佛子妙清竟然在瞬間就變得氣質幽暗晦澀起來,簡直仿佛一瞬間就從聖潔的佛陀墮落成了魔,讓衆人看得又驚又楞。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Odin

LV:9 元老

追蹤
  • 1038

    主題

  • 154560

    回文

  • 15

    粉絲

分享的小說是追蹤的讀者分享好看的~有些看過 有些還沒看過但分享的有保障所以也分享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