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真] 劍修男神打臉之路 作者:夏風清水(已完成)

 
BabOdin 2019-7-6 14:02:0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08 110933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3:27
第660章 幸運E的日常16

  眼眶微紅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江軒白一時完全無法集中精神去寫作業,去複習,只覺得眼睛一陣陣的發熱,仿佛眼中有些許濕潤。之前再受那麽多委屈的痛苦,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悅,都不曾讓他落下半滴泪水,如今却忍不住紅了眼眶,心中升起許多或暖或凉的想法來。

  其實對玄淵開口說出這樣的話來,江軒白幷不算太驚訝的,雖然他與玄淵相識的時間很短,却也知道玄淵絕不是那種爲了所謂的大義强求他人去救世的人。雖然早就知道他是這樣性格的人,江軒白却幷不是不感激不欣喜的。

  聽到這些話,他是真的很開心,心裡也十分的感激玄淵,對他的恩情他本就十足感謝,而玄淵這句話,反而讓他覺得心口更熱。經受了這麽多的挫折長大,江軒白其實已經不在乎旁人對他是好還是不好,他只是不想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以莫名其妙的理由推著去做什麽事情。

  早在之前他聽到那個半透明的阿飄說些什麽他是救世主的鬼話時,他就忍不住冷笑,那是輕蔑、不屑、譏誚的冷笑,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冷意和不屑都快從心底漫出來了。

  在他幼時喪父喪母,家中錢財遺産全被領養的二叔一家騙走,他被那一家人當做是野狗奴隸似的養大,日日欺淩辱駡、時時拳打脚踢遭受折磨時,這世界上活著這麽多人,可有一個站出來幫他、救他,帶他遠離魔窟?

  沒有。一個都沒有的。

  而等到他被逼得不得不用自殺這樣的方式斷絕二叔一家踩在他屍骨上拿巨額賠償金的妄念之後,在那許多年以後,地球走向末日了,冒出來一個明覺大師以自身性命預知出了他的异能是救世希望,於是他便因爲這個預見被冠上救世主的名號,就該去盡到救世主該進的義務?

  呸!可有人問過他願不願意得這份「殊榮」?什麽救世主,根本沒有人問過他是不是願意,就自以爲是的把這個鐐銬往他身上套,是覺得他好欺負,還是在那些個就等著救世主來救他們的民衆看來,明覺大師預見了誰是救世主,誰就要拋頭顱灑熱血的去爲救世奮鬥一生?

  憑什麽?!!

  就憑救世主這三個字,就該去救世?在他凄慘度日、遭受折磨時,無人站出來幫他,如今輪到旁人走向末日了,倒是把他頂出來要他去爲全世界獻身,哪裡有這麽可笑的事情,他哪裡有這些「義務」,憑什麽要擔這些事情?

  世界待他如此太薄,却要他反過來相救,真以爲他是欠了誰的。若是真有人這麽想,那就真真可笑了,江軒白心性孤拐,他一聽那個阿飄鬼的梅允說什麽他是救世主就覺得噁心,覺得一陣心寒,骨頭裡都是不肯斷絕的恨意。

  他落魄於塵埃之中時,旁人避他、厭他、躲他,視他如草芥,他活著時就沒感受過多少溫情,沒有體會到多少來自塵世間的善意,對於世間的事情也沒有太多牽挂和不捨,更沒有什麽善心。他自己都深處困境地獄,善心有什麽用?

  而等有人斷言他是救世主,是世界的希望後,又有一堆不知香的臭的真的假的善的惡的人凑上來,擺著懇求的臉,實則是一副貪婪僞善的表情,都只想扒著他不勞而獲的等著世界被救治好,理所當然的等著別人去奮鬥,却沒想過自己這麽大臉是憑什麽。

  江軒白低了頭冷笑,現在雖然他已經快要度過二叔一家帶來的困境了,只要地球不步入末日,也許他日後的未來是可期的,可是那又如何呢?他憑什麽就要去幫助那些從來沒幫助過他的人?

  他寧願大家一起死,也別指望他捨生取義、身先士卒的去救世,真當他是聖母呢。江軒白想到這裡,一直平復不下去的心情却陡然平靜了下來,甚至帶了點過於冷靜的平淡,他輕吸了口氣,不再想七想八,握緊了手中筆杆上映著的圖案早已經磨禿的一隻鉛筆,開始專心複習起來。

  既然有望逃脫二叔家那個噩夢一般的家,也許他還有機會參加明年的高考。他打聽過了,雖然他异能不出色,但因爲考的是异能者高考,分數綫低些,很占優勢,說不定能考上不錯的學校。

  而學費嘛,高中是不必擔心的,學校裡下發的補助如果不再被二叔家沒下,他養活自己還是能做到,而距離高考還有一年時間,高考完了也還有暑假,他平時多打點零工,攢下一點生活費應該不難,至於大學學費,可以申請貸款。

  這些樁樁項項的事情,別看玄淵才說要救江軒白,但就這麽一小會兒工夫,他已經把未來要走的路、想走的路全都想了一個遍,想得十分透徹清晰。這可不是因爲他多聰明,只不過是因爲他以前餓得時間長了,就忍不住咬了牙一百遍一千遍的想,有個盼頭才能活下去。

  唔……至於在當年他被欺淩壓迫時,那些更黑暗更陰狠的想法,就別提了。他就想想而已,這不一直沒實力沒機會做嗎。不過如果他那二叔家倒黴了,那些想法自然都不必再有實現的一天,他也不必手上沾染了鮮血,依舊能裝成一副無事摸樣繼續過自己的安生日子。

  玄淵不曾去看,也不曾問,但却是知道江軒白心中的想法,但他倒是不以爲意,這種情况要是放在修真界,說修真界馬上就要塌了,能够救世的只有某某某,絕大部分修士是根本不會聽信這種流言的。

  修士們會信修真界要崩塌的事情,但却絕對不會去求那個被判定爲救世主的某某某拯救他們,要是修真界崩塌之事他們費盡心力也無法阻止,那就……算了唄。大不了撕破空間隔膜往時空大海中一跳,活著去了其他世界就接著浪,死了的話,那就死了唄。

  玄淵鋪開的作業才寫到一半,馮元華就敲門起來了,嘿嘿笑著指了指對面那幾間拘留室,表示今天也同樣有需要玄淵幫忙的地方。如今這些事情玄淵已經熟悉了,雖然使用了异能,但却半點不受影響的繼續刷刷刷寫著作業。

  倒是坐在他旁邊的江軒白親眼看到他在短短幾分鐘內遭遇各種亂七八糟的意外,但是却又偏偏能不動聲色、如清風化霧般將這些意外一一化解,不顯山不露水,但這種與細節中透露出來的從容和强大,反而更讓江軒白看得目中一陣异彩連連。

  「這個异能……如果是那個梅允來使用的話,沒傷害到被异能攻擊的人,只怕要先把自己給搭進去,落在他身上,倒還真的算是個廢柴异能。」江軒白呵呵一笑,眉宇間帶著幾分冷淡的意味,損了梅允,又暗暗褒了玄淵一句。

  玄淵無所謂的說道:「梅允要是努力的話,也不是做不到這一步,這也沒有什麽難的。」要是他找到了不必自己先受一番苦楚和意外才能傳導异能的效力,他要操控自己的异能就更輕鬆了一些,也不必受許多苦楚,經受諸多麻煩。

  江軒白却對梅允存了偏見,隻心中暗想,就那個傻子,給他一百年的時間也到達不了玄淵的這番層次。他不是討厭梅允說什麽救世主之類的瞎話,至少梅允沒强行拖著他去做什麽,只是對梅允那枚邏輯的說辭給煩得不行。

  啪嗒一聲,玄淵合上了最後一本作業,他還施展著梅允的异能,故而周身是黴運連連、灾禍不斷,但他却還是一副平靜模樣,對江軒白點了點頭,唇角揚了起來,徵詢般的問:「你現在空出一會兒來,給我講講你异能的特點,沒問題吧?」

  江軒白立刻關上書坐正了身體,連忙道:「沒問題的。」他斂想了片刻,方才頗爲無奈和羞愧的低聲道,「說來真的挺難看的,雖然我念了這麽久的异能者學校,也對异能研究過叙舊,但其實我一直不太清楚我的异能是什麽。」

  「像那個救生墊,我也是試過後才知道我可以把裡面的空氣全部放走,所以當時計劃時也把這一點寫了進去。但是我消融的异能爲什麽能消融救生墊中的空氣,却不能把橡膠的墊子表面消融,我也不知道。」

  江軒白笑得苦澀:「有關於我的异能,一直找不到什麽明確的規律,也派不上什麽用場,連消解垃圾都不行,更別提別的了,我實在是不覺得我這异能有什麽派得上用場的地方。」還不如是那種想吃東西永遠能變出食物來的异能呢。

  玄淵却沉吟一陣,想到對練課上梅允异能與人對戰時發生的改變,突而開口道:「你有沒有試過,對异能者用你的异能?」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3:27
第661章 幸運E的日常17

  梅允與父母的關係幷不算親近,帶著一些刻意的疏遠,這一點玄淵幷沒有改變什麽,幷沒有主動去與他們親近從而改變與他們之間的關係。其實也不能說梅父和梅母不愛梅允,只是再多的疼愛也是有盡頭的一日,梅允太過鬧騰的嬰幼兒時期,讓他們已經漸漸習慣了以一種冷淡的態度旁觀梅允的一切。

  所以當玄淵帶江軒白回家,說這是一位高三學長會暫時在他家住上幾日時,不管是梅父還是梅母都沒有表達什麽异議,甚至沒有主動問爲什麽,梅母只是簡單的把客房收拾了一下,就算是表達了他們同意的立場了。

  「你穿這件睡衣。」玄淵將一件還沒開封的睡衣遞給江軒白,梅允的身材和江軒白差不多,就算穿梅允的衣服也不會不合適。

  江軒白雖然還在記挂之前的事情,但却沒走神,只是表情略有些局促的點了點頭:「謝謝。」他接過睡衣,都嘴唇翕動了幾下,到底還是沒能把壓在心裡的疑惑問出來,只能留在客房中,眼睜睜看著玄淵轉身離開回了梅允的房間。

  在依舊空蕩蕩的房間中,玄淵坐在四角都包上了軟布和橡膠的書桌前,眼簾垂下,眉宇深沉,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麽事情,一時有些神思不屬,他右手搭在桌面上,時而隨著自己的思緒而輕敲一下桌面,清脆的響聲於安靜的房間中無規律的連續傳出。

  玄淵沉吟了片刻,眉頭舒展開來,若有所思的神色也消散無踪,仿佛已經想到了什麽關鍵,他神情徐徐舒展開來,清秀面容上只餘下寡淡平靜的情緒,他抬手敲了敲桌面,原本被他塞到生命樹下沉睡去了的梅允就被他扯了出來。

  梅允之前消耗靈魂本源太多,靈魂撑不下去,被玄淵塞到了芥子空間療養,因爲當時玄淵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問他,所以特意加快了芥子空間的時間,雖然在這個任務世界才過去半天時間,但芥子空間中梅允沉睡的時間已經不斷,靈魂已經重新飽滿起來。

  「千禧年的那一場流星雨,是最後的機會,是嗎?」抬眸目光清冷的看向剛剛從沉睡中醒來,雙眼還殘留著惺忪和迷茫的梅允,玄淵開門見山的直接詢問,雖是疑問的話,但語氣却是肯定的,「异能的覺醒和爆發不是新時代的開端,而是最後的自救手段。」

  梅允被突然從沉睡中喚醒,本來還睡眼惺忪,聽完玄淵的話,他陡然睜大了眼睛,因驚嚇而清醒了過來。認真在心裡想了一番玄淵的話後,梅允露出一絲苦笑來,語氣乾巴巴的說:「您說得一點兒也沒錯。」

  在未來,當全球出現大範圍荒漠化的情况後,各國科學家都就這個現象進行過深入的研究,最後發現其實早在很早之前,地球已經開始一步步走向末日,隨著資源的匱乏和自然環境的萎縮,地球的生機早就在不知不覺中一點點流失。

  據科學家研究表明,千禧年那一場流星雨其實幷不是异能誕生的主要原因,那更多的意義其實只相當於一個訊號。真正讓全球無數人開始覺醒异能的,是地球最後殘餘剩下的些許生機。

  這是地球這顆星球的自救本能,如果它不這麽做放任環境毀滅下去,放任一切繼續惡化,當生機完全湮滅,這顆星球就會化作一片死地,與其如此,還不如拼搏一把,用殘存的生機刺激全球所有的智慧生物發生進化,期望於智慧生物中能出現可以拯救地球的存在。

  「地球之所以會走向末日,真正原因是地球上的核心資源全部被開採殆盡,充滿生機的自然環境也一點點的萎縮,被鋼筋混凝土的城市所取代,如果無法補足地球的生機,無法拯救這片土地,那麽孕育了我們的這顆星球就會成爲一片死地。」梅允神情苦澀。

  他咬了咬唇,梅允臉上露出幾分愧疚和無措來:「我知道其實江軒白沒有什麽義務要去救世,他雖然被明覺大師預見是擁有救世异能的人,但是……是不是願意拯救世人,沒有人能够强迫什麽。」

  「但就算不爲了這世上所活著的人類、活著的生靈,至少爲了我們脚下這顆孕育了我們的地球,我希望江軒白能救救地球。不是我們非要把這個責任强加在他身上,是只有他的异能才能拯救地球啊。」

  玄淵輕輕嗤笑了一聲,語氣微微譏諷:「說到底還是希望江軒白站出來救世嘛,不然的話……」眉宇間露出幾分戲謔來,勾了勾唇角,玄淵語氣玩味,「就按照你說的,不管人類,也不管其他什麽生物,隻救這顆孕育了所有生命的地球好了,畢竟它才是生命之母。」

  梅允眨了眨眼,心裡有點茫然。不救人類和其他生物,隻救地球?可如果地球重新煥發生機,那麽人類與其他生物自然可以在這片煥發了生機的星球上繼續生活嘛。

  他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决,因爲玄淵唇角勾起的笑容已經由似笑非笑的玩味轉爲了略帶譏誚的嘲諷,他輕笑一聲,漫不經心道:「我可以先幫江軒白把全球的人類和生物全殺掉,然後再讓他來拯救地球。」

  「這個計劃是不是很好,江軒白拯救了地球,却用不著違背自己的心願去拯救所謂的世人,多好啊。」玄淵笑得漫不經心,是真的不在意,他以一種淡薄的態度接著道,「反正重新煥發了生機的地球,遲早會誕生出新的生命,到時候會有的生物出現在這個星球上。」

  梅允嘴巴大張,一臉還有這種騷操作的懵逼表情。他本來以爲願意幫他完成願望的玄淵是個很好的人,可現在看來……這個好人根本就不在意地球上生活著的萬億生靈,或者說,他其實都未必在意地球這個星球。

  他覺得玄淵提出來的方法怪怪的,可是又說不出哪裡怪,甚至梅允有一點被玄淵帶偏了,因爲他現在就在心中想:是啊,明覺大師預見的希望中,江軒白擁有的是淨化异能,是能讓地球重新煥發生機的异能,不是拯救世人的异能啊。

  玄淵不知道梅允現在心中在想什麽,他弄清楚了這异能的源頭後,就忍不住有點興致缺缺。他穿越過很多世界,遇到名爲「地球」的這顆星球的次數也不低,這確實是一個很神奇的星球,但玄淵也不能直接把這顆星球塞進他的芥子空間帶走去研究——

  除非真像他之前說的那樣,把地球上的生物全部殺掉,然後讓江軒白來淨化地球,讓它重新煥發生機。這樣一顆生機盎然,乾淨又沒有生物存在的星球,才好帶走拿回去折騰嘛。

  有關於這個任務世界,江軒白是不是會去救世的事情,玄淵幷不關心,他更關心他感興趣的東西,隻又問道:「你說梅允的异能是淨化,但他的异能現在表現出來的情况就只是消融而已,而且十分鶏肋,你確定這個异能是拯救這顆星球的關鍵。」

  「這是明覺大師的預見。」梅允重複了一句他堅信的理由,但是很快補充道,「明覺大師坐化之前有說話,淨化异能其實就是將屬￿自然的一切還給自然、將被人類掠奪走的核心資源還給地球……淨化這個名字,是明覺大師起的。」

  垂下眼眸,玄淵若有所思,低聲喃喃起來:「將屬￿自然的一切還給自然……」他回想起江軒白將救生墊中的空氣消融那一幕,如今再回想,那不是把空氣消融了,是把被橡膠「困」住的空氣重新釋放回到自然當中。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异能所攘括和包含的「自然之物」的範圍可是廣得很啊,空氣、水、樹木、土地、礦産……這個星球上所有的一切建立起來,全都是用的這顆星球上的材料,如此說來,有什麽不算是自然的呢?

  也許那些人爲創造出來、天然不存在的東西是不被包含在自然範圍內的,但即使如此,這個异能所攘括的範圍也足够驚人。難怪說這個异能是拯救地球的希望了。

  當然,這些還只是玄淵的猜測,是否爲真,還需要進行調查,不能立刻做下判斷。

  可問題是……玄淵抬手輕輕敲了敲桌面,擁有這個异能的人只有江軒白一人,他現在的异能挖掘程度極低,就算他日夜不停的壓榨自己的异能不斷淨化,又能派上什麽用處?只怕淨化到他老死,也無法改變這整個地球。

  更別說,他在這裡淨化地球,多的是人在破壞,在毀滅,他一個人淨化的速度,怎麽趕得上近七十億的不斷毀滅?把一個星球的重擔壓在一個人身上,還有數不清的人在拖後腿,這種情况下還想要救世?還是算了吧,大家洗洗睡一起去死可能會快一點。

  思及此處,玄淵甚至都覺得之前他那個故意說出來逗弄梅允的騷操作還真有一定的可行性,將全球的生物都先幹掉,這樣地球不用負擔那麽多的生命,不用去供養這些生靈,自身本來就能慢慢恢復,到時候在把江軒白拎出來,讓他不斷使用异能,也許還有點希望,讓地球重新煥發出生機,重新活過來。

  而再過許多年,也許這顆星球還能再次孕育出生命來,但誰也不知道,當生命再次孕育誕生,是不是再一次重複當初的老路,再一次走向生命枯竭,直到這顆星球徹底死亡,再也沒有生命誕生。

  噫,玄淵抬手拈了拈下巴,感覺自己的想法有點危險,必須要克制一下了。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3:27
第662章 幸運E的日常18

  玄淵發現自己的思想似乎有往危險的方向發展的趨勢,便十分明智的打住了自己的想法,他是有滅掉一整個星球的實力,但有沒有必要這樣做還有待商榷,說句直白一點的話,他到底是外來者,幷沒有理由和資格去决定這個星球未來的命運。

  放下手,玄淵將有關於地球生機消逝快要湮滅的事情拋到腦後不再多想,反正這些事情,不管他怎麽想,都不該由他來做决定,由他來對這個瀕臨死亡和末路的地球做什麽,與其操心與他無關的事情,不如研究他自己感興趣的事情。

  這個世界异能的起源和來源玄淵已經清楚了,他最大的好奇心被滿足了,現在還吸引著他的就只剩下幾件事情,在完成原主的願望之前,他要一一把這些感興趣的事情弄清楚,徹底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再離開。

  玄淵心頭做下了决定,眉宇間的神色鬆快起來,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肆意和灑然,再不去多關心什麽了,抬眸瞥了一眼,見飄在半空中的梅允神色間難掩憂慮和驚惶,看著玄淵的目光好像在看下一刻就能把整個地球上生命全部殺掉的大魔王一般,這讓玄淵不由啼笑皆非。

  搖頭輕笑了一聲,玄淵語氣淡漠的笑道:「你不必擔心,既然你當初許下願望時沒有涉及拯救這個世界,那麽我不會主動出手對地球做什麽——不管是拯救還是毀滅,雖然於我都是舉手之事,但我是不會做這些與我無幹的事情。」

  又無聊,又跟他沒多大關係,玄淵才懶得以外來者的身份去對這方任務世界做出什麽指手畫脚的事情來。不說玄淵本人是不是有這份心,就說這些任務世界的管轄者到底是主神,如今玄淵跟主神的關係好得似蜜月期,實在沒必要因爲這些事情去打主神的臉。

  雖然主神也許根本不在意他這些管轄的任務世界,但在玄淵跟主神翻臉之前,他不會特意從這些方面去打擊主神,這沒必要,也很沒意思(所以這才是真正的原因)。

  梅允鬆了口氣,整個人隱隱放鬆下來。就算知道不久以後,地球就將迎來全球大面積不斷荒漠化的未來,世界步入末日,不知道多少人流離失所、葬送性命,但就是如此,也不代表梅允希望在一切發生之前先來個人把全球所有的生靈全幹掉。

  總不能說,因爲「你們在未來可能會死」,所以「我現在提前幹掉你們吧」,這種想法說出去就很喪病和蛇精病好嗎。因爲玄淵明確表明了自己幷沒有打算要對地球上的生靈做什麽,梅允長長鬆了口氣,心裡的大石總算是落了地。

  「你打算去找江軒白嗎?」見玄淵站起往房門走去,梅允連忙飄著跟了過去,帶著幾分詢問和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他不知道玄淵曾經對江軒白說過有關於他對「救世」的立場,還希望玄淵能幫他說服一下江軒白。

  得了,梅允有自知之明,他知道救下江軒白的是玄淵不是他,所以江軒白也只會感激玄淵,不會多他有多少好感。

  「嗯,對他的异能很感興趣,之前只是簡單瞭解了一下,既然你說清楚了他异能所擁有的能力,那麽現在正好是個機會讓他試驗一番。」玄淵語氣淡淡的回答了一句,手握手了門把手。

  梅允眼睛一亮,興致勃勃的問道:「你要幫他鍛煉他的异能嗎?這太好了,他對异能掌握得更深刻,以後淨化地球就更容易、更得心應手呢。」异能的水平也會隨著不斷練習掌握的,同樣的异能,不同的掌握層次,用出來的效果也不同。

  玄淵按下門把手的動作一頓,不由笑了一聲,懶洋洋道:「我研究江軒白的异能,是好奇他這個异能所擁有的能力、與自然的共鳴,是想滿足我自己的研究欲,幷不是爲了什麽救世才幫助江軒白掌握自己的异能。」

  「救世與否,取决於江軒白自己的决定,也與他自身息息相關,畢竟他屬￿這個世界,活在地球上。」玄淵態度寡淡,神情平靜,「也不是他自己願意擁有這個异能,不能因爲他倒黴的覺醒了這個异能,就把救世的重擔往他身上壓吧。」

  他轉頭看了梅允一眼,揚了揚眉,臉上帶著笑容,只是笑意未達眼底:「換做是你覺醒了這個异能,你是被選出來的救世主,你願意身先士卒、盡你所能的去拯救這個世界嗎?」

  梅允先是激動,脫口就想說他願意,可是作爲年輕人,他的腦洞忍不住開始運轉起來,那些救世英雄們的經歷開始如滾筒一般在他腦海裡旋轉,讓他想到更多做一個英雄會經歷的事情。好的、壞的,榮譽的悲傷的快樂的痛苦的事情,這些……他都能够承受嗎?

  如果說之前梅允對於救世幷沒有多少直觀感覺得話,當這件事情沉甸甸的壓在心頭,壓在他肩膀時,他才覺得這件事情有多麽艱難,有多麽沉重,這真的不是輕而易舉就可以做下决定的事情。

  做一個拯救世界的英雄,也許會迎來很多人的贊揚和歌頌,會有無上榮耀,但會很累,很痛苦,經歷很多險境,很可能險象環生,甚至會面臨困境,會失敗,會被原本歌頌欽佩的人民們鄙夷不屑,忘到角落裡,再也記不得。

  世人都希望有英雄來拯救自己,英雄們威嚴厲害時,他們歌頌稱贊,英雄們失敗或者年老體衰,却又無人再記得他們。因爲世人去歌頌新的能保護他們的英雄了。這很殘酷,但却是經常上演的一幕。

  「……我,我大概是願意的吧。」梅允認真想了想,如果他的异能與救世有關,也許他願意的,他倒不是有多麽高尚的情操,只是因爲他也有想要保護的存在,有不捨的人和事,「只不過,我希望……」

  垂下眼眸,梅允苦笑起來,帶著幾分說不清的嘆息:「假如說,我是說假如,我有能救世的异能,我也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了,但最後的結局還是失敗,希望到時候有些人,不要站出來批判我、諷刺我。」他知道會有人這樣的。

  前世,明覺大師爲了預見出救世的希望而坐化,結果預見出來的救世者江軒白早就死了。當時許多輿論中就有人發表很多帶著惡意的話語,他們因眼睜睜看見希望消失而絕望,所以開始肆意發泄自己的怒氣。

  當時有很多充滿惡意的輿論,很多人在對早死的江軒白詛咒和謾駡,認爲他不應該那麽早就自殺,死得毫無價值,完全一點用都沒有。同樣也有在謾駡明覺大師,認爲他死得太早了,預見出來的希望一點用都沒有,根本就是沽名釣譽,對他多有誹謗和惡意評價……

  在他們駡這些的時候,沒有人記得明覺大師曾經做了什麽,付出了多麽沉重的代價,沒有人記得去深究一下江軒白爲什麽要選擇自殺,當初他經受了多少折磨。他們只是在不滿,在憤怒,爲什麽這兩個人死得這麽早,都沒有站出來救他們。

  這就是人心的複雜和惡意,也許不是所有人都抱著這樣的想法,但這麽想的人永遠不會不存在。現實就是這樣,很蒼白,很無力,梅允死在末日徹底來臨之前,不知道瀕臨瘋狂的人群中還誕生了多少惡意的想法,但光是他死前經受的這些,就已經讓他覺得無所適從。

  因爲梅允在認真思考過,給出的回答還是願意,所以玄淵反而還對梅允有了幾分認同。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向來是想別人去出頭去付出,却不想自己出力,梅允好歹還願意去做,這也很不錯了。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句話雖然簡單,但是很多人也做不到。那些越是呼喊著「救世主」出來「救世」的人,也許越是那種不願意站出來付出,只會把事情推給別人的,這樣的人是不是值得拯救,真的說不好。

  「也許也不是沒辦法……」玄淵突然笑了一下,心裡隱隱冒出個想法來,可以來一次全球大幻境,測試一下哪些人願意去擁有救世异能、願意去救世,這些人可以留下來,等玄淵研究一番看能不能把江軒白的异能分化給他們,讓大家一起出力。

  至於那些不願意的……幻境可不只是迷惑人的小玩意,讓陷入幻境的人死在幻境裡,可是一點都不難。

  這個腦洞玄淵只是想想,沒打算真的去插手——他都答應梅允了,不會主動出手對地球怎麽樣的。

  「所以,還是做我感興趣的事情吧,仔細研究一下江軒白的异能。」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3:28
第663章 幸運E的日常19

  江軒白確實還沒有睡,他還在爲在警察局時,玄淵隨口對他說的那句「你有沒有試過對人使用你的异能」而耿耿於懷,雖然在那之後玄淵就打住了這個話題,幷沒有繼續多言,但是江軒白自己却忍不住浮想聯翩起來。

  當然,這幷不是因爲他多麽渴望力量、渴望變强——也不是說不渴望,只是比起自身實力的增强,對异能挖掘更深,他更在意的是,他的异能可不可以施展到他那二叔一家身上?他的异能會讓他們痛苦不堪嗎?

  他只是想要報復。比起變得强大,他更想要的只是變强後帶來的報復曾經欺淩他的那些傢伙的能力,雖然他知道,在報案之後,只要警察局調查出了切實的證據就會逮捕他們,而他們之後的下場可不會多美好,一定會遭受懲罰。

  但報復這種事情,當然是要自己親自動手才更加有意義,江軒白做夢都想親自狠狠教訓一頓他那所謂的二叔一家。他那個二叔,是他爺爺收養的乾兒子,從一點小養大,供他吃喝,供他讀書,結果却養出了一隻白眼狼,在江軒白父親死後,他二叔就反過來欺淩於他,搶占遺産,肆意折磨、壓迫他。

  江軒白對這一家子的恨意深沉如海,無從斷絕。他從來不認爲自己是個好人,因爲早在他很小的時候,在他被欺負却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他的時候,他就下定了决心要努力積蓄力量,然後找到機會後一定要報復他二叔一家。

  如今,玄淵那句話給他打開了新的大門。他以前一直以爲他的异能鶏肋,能消融救生墊中的空氣有什麽用,拔掉塞子一樣可以,最多慢點,真的是無用的异能,但現在他忍不住有新的想法在心中灼灼燃燒——救生墊中的空氣可以消融,人身體內的呢?

  如果真能做到,也許他的异能沒有他認爲的那麽鶏肋,也許能殺個人什麽的,等到那一家子鋃鐺入獄之後,也許他可以做到讓他們悄無聲息的死去,他十四年來所受的痛苦和折磨,只有鮮血可以洗刷。

  江軒白心中忍不住復仇的火焰,也許殺死他們以後,他自己也逃不脫被制裁的下場,但是無所謂了。只要能報仇,要他去死也無所謂,雖然他是還有很多很多想做的事情,但是報仇必定是排在第一位的,爲此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殺掉他二叔一家,江軒白明確的知道他必定會受到制裁。至從千禧年流星雨後,异能呈井噴式於全球出現,當時可有不少掌握了具有强攻擊性异能的人掀起動亂,爲此花國成立了异能辦,於全國都有監察單位,確保不會輕易出現有人利用异能製造命案的事情發生。

  不過,就算是沒有异能覺醒之前,命案也無從斷絕,所以目前花國也不是說真的半點事都沒發生,凶殺案還是會爆發,但又警察局和异能監察單位合作,凶手多半都會被繩之以法。

  但放在江軒白這裡,別說是被繩之以法槍斃了,就算是把古代一些殘酷的死刑加諸在他身上他也心甘情願。以往這些想法只是心頭的惡意,但現在……也許他真能有親自報仇的可能。

  「應該不太可能。」當玄淵敲門進來,江軒白再次提及這個話題後,玄淵直截了當的說道,他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翹著腿,靠在身後的椅子上,姿態閒適和散漫,帶著幾分漫不經心,「你的异能應該不具備對活物的攻擊性。」

  江軒白臉上的期待以肉眼可見的趨勢黯淡了下去,他苦笑一聲,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只是語氣挫敗的低聲道:「所以我的异能還是鶏肋嗎?」他還以爲,能够被梅允稱作是救世异能,會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厲害能力呢,看來,也是臆想。

  不過江軒白也不想想,既然他的异能與拯救地球有關,那麽跟破壞扯上關係的可能性就不大了,甚至可以說是很小,他希望擁有强攻擊力的异能,只怕是不太可能。畢竟异能的覺醒是誰也沒辦法控制的,也不清楚血脉的遺傳對异能是否有影響。

  畢竟這個异能,全都是千禧年那一場流星雨之後才出現的變异,歷史太短了,對异能的研究如今算不上系統和完整,對於异能的發掘也不够。

  「你的异能很有意思。」玄淵見江軒白滿臉遺憾,不由揚了揚眉,語氣淡淡的安慰了他一句,見他還在挫敗,玄淵却已經沒有好心繼續去安慰什麽,而是直言開始說起爲什麽說他的异能有意思,「你的异能對於這顆星球具有很大的意義。」

  江軒白聽到這裡,才收斂了挫敗和遺憾,正襟危坐,認真的傾聽玄淵的話,等待著他的解釋。

  「你的异能不是消融,根據梅允所說,你的异能是將智慧生物,嗯,在你們世界只有人類這一個族群是智慧生物,你异能的本質其實是將被人類從自然掠奪走的資源和能量重新還給自然。」玄淵語氣淡淡。

  江軒白聽得有些不解,但幷沒有貿然發問,而是若有所思的傾聽著。

  「雖然也許重新被你攫取回來還給自然的能量會大打折扣,但畢竟還了一部分給地球,加上它自身的恢復能力,地球是可以挺過去重新煥發生機的。」玄淵如此說道,只是他微垂了眼簾,幽深眸子中掠過一抹細微的嘲諷和不屑。

  江軒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雖然說,他確實是發自內心的不想去做什麽救世主,不想去拯救世界當什麽大英雄,但問題是他沒有選擇,他直接被賦予了拯救世界的能力,被迫結果了重擔,而在這種情况下,他很難不産生動搖。

  因爲他知道,如果他不願意站出來,也許整個地球真的就這樣化作一片死地了,地球上的人、動物、植物等等各種各樣的生物全都會死。這其中也當然也包括他,更加包括地球。

  這麽多生命叠加起來的責任和重擔,很難不讓江軒白産生動搖,忍不住在心裡猶豫,猶豫著他是不是應該積極的拯救這個世界,爭取能够救活地球?就算他怨恨著帶給他太多傷害二叔一家,有黑化傾向,可……那是地球啊,生養萬物的地球,他們所有生物的母親,他真的可以眼睜睜放任地球毀滅?

  就在江軒白陷入到猶豫當中時,玄淵此時却又補充了一句,帶著淡淡的冷意和漠然:「不過,地球煥發生機繼續存在下去的可能性幷不高。你的异能確實可以延緩地球死亡的時間,但是這不過是飲鴆止渴,也許在你死後地球立刻就會陷入死亡,也可能你還活著,但却也無法阻止地球步入毀滅了。」

  江軒白眼中瞳孔一縮,驚駭莫名,脫口而出的反問道:「爲什麽?」

  平靜的目光看過來,沒有太多的波動和感情,淡漠高遠的好似雪山高峰永不消融的冰雪:「你想不到嗎?」玄淵平平靜靜的反問,淡淡道,「第一,你將人類掠奪而走的資源還給自然,勢必要破壞許多人的利益,你認爲這些人會願意讓你將他們花費了大代價開採出來的資源抽走還給自然?」

  「第二,就算地球開始步入末日,人類對於地球資源的不停索取和開採依舊沒有停止,依舊再不斷掠奪地球的生機和能量。你一個人抽取能量還給自然的速度,怕是根本趕不上他們開採的速度,你的存在,最多只能延緩地球死亡的趨勢,却無法真正拯救地球。」

  玄淵話中的意思已經是赤裸裸的了,他已經把地球陷入末日的理由點明了,而顯然,只要那樣不斷過度開採地球資源的現象不停止,那麽就算江軒白願意站出來又如何,他根本無法真正的拯救地球。想要挽救這顆奄奄一息的星球,只靠一個人是做不到的。

  ——這不是說玄淵不信奉個人主義,而是很顯然,江軒白本身的能力和實力幷沒有强大到他可以以一己之力挽救整個地球。所以,有沒有他其實都不重要,因爲真正讓這顆星球走向末路的罪魁禍首,就是這顆星球上所有的智慧生物,而這麽多人的罪孽,江軒白負擔不起。

  讓這顆星球走向末路,這星球上每一個智慧生物都要承擔一部分罪,或大或小,或自願或懵懂或隨波逐流。不要說有些人類沒有做過掠奪自然的事情,智慧生物享受的一切高科技、一切扭曲了自然生活,全都踐踏於對地球的折磨和毀壞上。

  當然,也許確實有那種剛出手就被丟到了野外艱難生活下來的「人類」,他們確實沒有罪,然而這樣一生都流落於荒野之中像野獸一樣長大的人,根本不算智慧生物,只是屬￿人類這一個群體而已。所以一開始,玄淵所指謫的是智慧生物,而不是簡單用人類來代替。

  江軒白臉色發雪,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因爲他隱隱覺得,他雖然自小受盡欺淩,但也是現代社會長大的,從出生到現在都享受著現代社會的便利,他也算是踩在自然的損耗上的人,他也對地球有愧,所以他忍不住問:「真的沒有辦法嗎?」

  「如果時間更多一點,以保護自然爲前提的可持續發展能够切實的實施下去,各國的建設以維持生活爲主,不再浪費大量資源在無意義的享受和浪費上,再有异能進步許多的你幫忙,也許地球能慢慢恢復過來。」玄淵語氣淡淡,「而如果時間太短,那就只能劍走偏鋒了。」

  抬眸看向江軒白,玄淵低笑了一聲,笑聲如冰玉敲擊,寒冷徹骨:「把地球上的智慧生物全殺了,再用你的异能將掠奪走的能量還給地球,必定能讓地球生機綿延下去。」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3:28
第664章 幸運E的日常20

  「不過我說得這些拯救地球的辦法,你聽聽也就算了,其實這些方案沒實現的可能,畢竟你沒有這個實力。所以……」歪了歪頭,玄淵難得語氣誠懇的提點了一句,「珍惜你最後幾年的時間吧,說不定什麽時候你就隨著地球一起去死了。」

  江軒白:……這樣的提點,還不如沒有呢。

  雖然心裡很鬱悶,但是江軒白完全沒有辦法反駁什麽,因爲他心知肚明這些都是實話。現在全球還沒有出現什麽荒漠化的迹象,保護環境的口號年年都在喊,但真正落實的地方却很少,對保護他們賴以生存的地球的幫助寥寥無幾、杯水車薪。

  而只要這樣的局勢繼續持續下去,很快末日就會到來,就算江軒白願意站出來又怎麽樣,憑他一人之力根本派不上大用處,他只是一綫生機,不是一定就能成功拯救地球。

  而且從江軒白的立場來說,他對於很多幷不算好人的傢伙,幷沒有好感,要他去救他們,本來就很心不甘情不願,真的逼急了他,大不了大家一起去死好了,還不用他花費精力去淨化什麽了,也不用拖著地球艱難的苟延殘喘,直接一了百了不是簡單得多?

  抱著這種自暴自弃的想法,江軒白乾脆也不去多想這些事情了,反正就目前來看,全球的情况還是很平穩的,他一個屁民,還是先過自己的日子吧,這才是美滋滋,他哪裡有那麽多閒心分給旁的事情。

  收斂了心中的想法,江軒白很快開始配合起玄淵對他异能的研究起來,態度很端正,不管是出於對玄淵的感激,還是他自身也對自己的异能很感興趣,都讓他很想揭露開自己异能的真面目來。

  「這塊電池……變輕了好多。」江軒白雙手分別拿著兩塊一模一樣的電池,只是他掂了掂右手這一塊使用過异能的,忍不住微微咂舌說了一句,「原來我的异能真有用啊。」要不是梅允說得信誓旦旦,玄淵也開口證實,江軒白至今還在爲自己的廢柴异能感到難過。

  玄淵瞥了一眼他右手上的電池,言簡意賅:「廢了,已經沒有能源。」不過,就剛才江軒白使用异能那一瞬間,玄淵有認真盯著脚下的星球,而事實證明,這一塊電池的能量還於自然,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變化,連一絲波動都沒有,這點能量之於地球,完全就是一滴水之於一片海洋,微不足道得很。

  雖然說一塊電池內所含的能量確實很少,也不能指望淨化一塊電池就能有多大改變,會出現這種情况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然而問題是……據江軒白自己說,他竭盡全力把全身上下的异能全部用光,最多淨化五十個電池。

  而全身异能耗盡要恢復過來,也得小半天時間,就算江軒白不眠不休一直進行著淨化,一天時間估計也就能淨化兩百多個電池——兩百多個電池有什麽用,比起廣袤無邊的自然,這些何止是杯水車薪啊。

  「差不多摸透你异能的本質了,不過我看你平時,就算想鍛煉异能也無處鍛煉,連异能增長的機會都不多。」玄淵不由目光微帶憐憫的看了江軒白一眼,他這個异能的施展對象可不好找——也不是不好找,主要是想使用异能沒那麽容易啊。

  花國X市確實有不少工業化産品,但那些東西都是值錢的東西,江軒白要麽選擇自己去買這類型的産品當施法對象,要麽只能偷偷去淨化所屬權不在於他的産品,否則他的异能得不到施展和鍛煉,自然就無法提升。

  然而問題是重重的,前者要花費大量金錢,而江軒白連每天兩百多個電池的支出都負擔不起,就別指望其他的事情了。至於偷偷淨化其他工業化産品,沒被逮到還好,逮到了可就麻煩了。而且他這麽幹,也會給人帶來很多麻煩。

  江軒白不是個好孩子,還很有些「不如就讓這個肮髒灰暗的世界步入末日,把一切醜惡、痛苦盡數毀滅,在新的世界裡創造沒有苦痛的新生活」這樣的中二病想法,然而他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中二少年,不是致力於欺負鄰裡、打家劫捨的小混混。

  所以說實話,真要他跑去故意損壞別人的工業化産品只是爲了滿足他自己的私欲,去鍛煉自己的异能,江軒白是做不到的。他未必有崇高的英雄精神想去拯救全世界,但是他也沒有中二到要自己出面去幹掉全世界——反正末日就要來了,何必廢這個功夫。

  所以此時他低著頭瞪著手裡的兩個電池,心裡一陣糾結和徘徊。別說去偷偷摸摸淨化別人家的工業化産品把能源還給自然了,就是讓他天天買電池用來鍛煉异能他都不捨得啊。一個牌子不錯的5號電池售價差不多兩塊錢,江軒白一天花在早飯和中飯上的錢也就三塊錢好嗎!

  窮,真的會限制人很多事情。尤其是江軒白這種施展條件非常苛刻的异能,更是麻煩,你看像梅允的技能,雖然是坑爹了一點,但是「便宜」啊,施展對像是人,面對犯人隨便用,不僅沒有開銷還能倒賺。

  要不是因爲只有具有一定能量的東西才能作爲淨化异能的使用對象,江軒白恨不得跑去收垃圾,能賣的賣錢,能淨化的淨化——唉,生活的重擔,讓一個懷揣著中二想法的未來救世主差點就踏上撿垃圾的道路了。

  江軒白的异能雖然很有意思,但幷不複雜,玄淵很快就弄清楚了,興趣和好奇心也很快退去,不再對江軒白的异能有什麽研究的欲望,不過雖是如此,在江軒白的生活徹底穩定下來之前,玄淵還是會給予他一部分的幫助作爲回報。

  此時時間不早,也該睡覺了,所以玄淵很快站了起來,準備回梅允的房間,不過在回頭看了眼江軒白後,玄淵揚了揚眉,再一次道:「所以你還是別想那麽多了,好好享受你最後的一段時光吧,你有异能傍身,說不定會比其他人活得都久。」

  「有關於你的案子還沒有調查出確切證據來立案,你這幾日暫時不要去學校了,也不要被你二叔一家找到,免得出什麽事,畢竟你沒什麽自保的力量。」玄淵最後這麽說道,離開了客房。

  第二日到達學校時,依舊是一片風平浪靜,昨日時間回溯到江軒白跳樓之前,什麽變故和事情都沒有鬧出來,學校裡還是一副熱熱鬧鬧的模樣,青春與活力、積極與向上是這座學校的主旋律,然而一想到梅允說幾年後,全球就步入荒漠化之中,却覺得眼前的這一切是那麽可笑。

  玄淵沉默著在一位位同學微帶躲閃的目光中走到靠窗倒數第二排的位置坐下,他不由有些想要嘆息,倒不是說他對地球有什麽感情,而是物傷其類:玄淵所出身的修真界有多少年的歷史很難考據得出,但年歲確實不會太短,而修真界各處都已經被修士發展出來,整個修真界的資源被使用得不少。

  雖然說玄淵飛升離開之前,修真界也還好好的,雖然說修士的高折損率使得修士數量始終無法增長起來,總有限制,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誰也說不定那方修真界是會永遠存在下去,還是有一日也會迎來分崩離析。

  如果玄淵所出身的那方修真界也瀕臨末路了該怎麽辦?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啊。

  玄淵只想了一秒就想到了解决辦法,芥子空間這種高等級的空間仙器修真界又不止是一個,就算沒玄淵的空間大,裝一些人也盡够了。反正修真界修士數量一直都增長不起來,全帶走也很簡單,而普通人嘛……也能帶走大半。

  直接找相鄰的世界入侵,帶著修士征戰打過去,把新的世界打下來當地盤,留快要瀕臨的修真界成爲空界,然後再有大能出面布置陣法幫助修真界恢復生機,慢慢的,這個修真界總有恢復生機的那一日。

  要做到以上這些事情,甚至都不需要玄淵出面,征戰其他世界的事情其實發生的不少,修真界之所以很少有關於這個的傳言,是因爲修真界已經足够他們折騰,他們忙著感悟大道,沒時間去征戰什麽,但如果走到了必須要征戰的時刻,也沒有任何一個修士會畏戰。

  所以玄淵浪費五分鐘思考這個問題,實在是浪費時間,也許他更該想出如何解决梅允的异能問題,又不能把地球打包帶走,那麽這個世界已經沒意思了,他想過渡到下一個世界了。「」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3:28
第665章 幸運E的日常21

  「你的异能有很大的發展潜力,不得不說如果是混戰,你的存在會讓人覺得絕望。」負責异能重測的异能科工作人員先是語氣贊嘆的誇贊了一句,然後語氣微有遺憾的嘆道,「不過,若是能直接將襲擊而來的所有异能直接反彈就好了。」

  這也是玄淵想要努力的方向,是异能進化方向和希望達到的目標。因爲如果能直接反彈攻擊,日後等玄淵離開,梅允也不至於因爲深受不濟而傷在旁人的攻擊下,他根本不會受到异能的攻擊,在安全可以得到保證的情况下,他的存在頂得過成百上千個异能者。

  故而玄淵只是對异能科的工作人員微微頷首,微笑道:「這正是我努力的方向,我也希望有一天异能可以發掘到如此地步。」只可惜的是,這個世界對於异能的潜力發掘,依舊沒有更完整和可行的方案,基本上還是要靠自己研究。

  不要以爲重新判定异能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如果异能重新判定後被歸類爲極有潜力,大有前景,那麽不僅僅是在求學過程中會占據更大優勢,而且在日後步入社會後,也會更受重視,有更多機會。

  自千禧年之後异能成爲全球的常態事物,在許多衡量標準中有關於异能的判定與衡量也是一大重要參考物。至少在高考過後,同等成績但异能更出色更有前景的,會受到更多重視,有更多機會和廣闊未來。

  而在异能重測之前,梅允最開始做异能評定時异能的等級和評價可是非常差,像他這種情况還硬要讀异能者學校是很吃虧的,但是現在好了,异能評定結果有了改變,梅允日後的路不能說一片坦途,但肯定比之前好。

  唔……如果沒有即將接踵而來的世界末日,也許會更好。畢竟就算梅允的小日子越過越好也沒用,等世界末日以來,他是死於异能反噬還是末日危境,這都不重要了。

  在學校得到了有關於异能重測的好消息之後,玄淵下午放學來到警察局後,章局長又告訴你他另一個好消息,在今日已經有善於收集情報和調查情况的警察出動,認真、仔細的調查了江軒白二叔一家。

  在這場調查中,警察掌握了確實證據,幷且順利立案。這些證據可以證明他們一家平日裡對江軒白確實多有侮辱欺壓,目前也確實正在籌劃對江軒白的謀殺。而因爲昨晚上江軒白便沒有回去,他們一家都跟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轉,生怕江軒白出問題阻絕了他們的發財大計。

  當馮元華帶隊去將這一家子帶回警局的時候,他們還根本就不知道警察們憑什麽逮捕他們,大概是爲了維持他們的假面,他們一直不曾大肆吵鬧,只是不停的宣布自己的無辜,試圖說動逮捕他們的警察們釋放他們。

  不過他們這些狡辯是一點兒用都沒有的,馮元華對於他們這樣肆意淩辱踐踏一個無辜少年的事情十分氣憤,再加上這家人是真真正正的在預謀殺人、犯罪,更不能姑息,馮元華完全不聽這一家人說些什麽,直接把他們扭送回了警察局,如今就關押在審訊室內。

  只要解决了這一家子,江軒白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就算這種自由有個期限,可能會止步於末日來臨,但能解决這一家人必定是江軒白隱忍多年的期待和夢想,所以玄淵主動聯繫了江軒白,讓他速來警察局。

  而他自己,則是主動對馮元華說道:「你們開始審問他們一家了麽?若是還沒有審問出結果來,我願意幫忙。」有『死神來了』的异能加持,玄淵負責拷問的犯人,總是交代得快一點,因爲實在不想在死亡的刀尖上跳舞。

  馮元華有點不太願意的意思,但還是說道:「還沒有審問他們,但警局還有更多需要提審的犯人。」因爲有玄淵幫助,他們這邊破案率提升很快,而審問犯人更是一絕,故而附近有不少警察局將犯人轉移過來,借用這邊的實習生進行審訊。

  這些特意轉移過來借用實習生的异能來審問的犯人所牽扯的案件,重要性肯定遠遠超過江軒白這一起案件,故而於警察局的立場來說,馮元華更希望玄淵能去審問牽扯案件更重要的犯人,而江軒白二叔一家實在不算什麽嘴硬骨頭倔的對象,不用派出玄淵這個大殺器。

  一眼就看破了馮元華的心思,玄淵只是笑了笑,淡淡說道:「經過一個月不斷的鍛煉,我感覺异能的實力和掌握程度又有了提升,多影響幾個人對我而言不會是負擔,也不會耽誤你們的正事,這一點請你放心。」

  馮元華的小心思被堪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好吧,我答應你,這一家的犯人就由你來負責審問。我知道你跟受害者認識,但是最後這些人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還是需要法律做出判斷。」

  聽出馮元華的潜臺詞,玄淵勾了勾唇角,笑得十分平靜,語氣很從容淡定的說道:「這個你可以儘管放心,我和江軒白都是正義守法的好學生,對於法律做出的一切判定我們都會認可,不會有所埋怨,也不會仗著自己的异能做什麽。」

  這下馮元華更尷尬了,這個才大學畢業的警官臉皮薄,當下不好意思多待,匆匆說了兩句話就離開了,十分的不好意思。不過他的提醒是善意的,很顯然他不願意看到江軒白走岔路,做警察兩三個月,他已經見到不少這樣的例子了。

  「這就是幸運E+异能聯合施展後的威力嗎?」站在透明的玻璃墻前,江軒白冷眼看著審訊室內他名義和法律上的二叔一家一次又一次在意外和黴運下被當做戲耍的老鼠一般,看上去可憐又脆弱,已經被毫不停歇的意外折磨得快要崩潰,目中不由有快意掠過,故而轉頭問了玄淵,語氣裡帶著幾分毫不掩飾的幸灾樂禍和舒爽快慰。

  看到這一家子這麽痛苦這麽難受,江軒白就越發高興,但是他還覺得不够,比起他受了那麽多年的苦楚,這些人不過是被折磨的半個小時而已,根本就無法償還這幾個人對他的傷害和折磨,如今落到這個地步,都是自作自受。

  玄淵低著頭在把弄手機,聞言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又補充道:「你如果覺得他們受的折磨還不够,這個拷問環節可以繼續進行下去,反正又沒有人規定審問要審多長時間。」

  雖然說一般而言,像這樣原本只是普通人的犯人,最多半個小時就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坦白一切,但大部分經常忙著處理其他更棘手的案子,這樣一個普通的能算到民事糾紛當中去的案子可得不到重視,在有警察想起來之前,玄淵想審問他們多久,就能審問多久。

  「那就繼續審問吧。」就算親眼目睹這一家子的慘狀,江軒白心裡也完全沒有心軟,反而是一片極爲冷凝的堅冰,他移開目光懶得再多看他們的醜態,反正知道他們在吃苦受罪就行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深吸一口氣,江軒白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今天白天我跟梅允通過氣了。」梅允那個阿飄今天沒跟在玄淵身邊,反而留在家裡與江軒白進行了一番深談,把兩個人所知道的事情都互相交流了一番。

  玄淵哦了一聲,沒什麽反應。他知道昨天跟江軒白說話時,梅允有旁聽過一會兒,他們或許是在交流有關於救世的事情,真是難爲江軒白了,之前還特不喜歡梅允的,爲了達成目標居然能跟梅允好好平心靜氣的說話了。

  「你已經厭煩了,想離開這個世界,是嗎?」江軒白徑直開口,不解釋自己怎麽知道,也不停頓接著道,「我們也許有個辦法可以讓你將梅允的异能進行進化,但是作爲回報,我們希望你能答應我們一件事情。」

  挑了挑眉,玄淵饒有興致的詢問:「什麽事?」

  江軒白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睛後才認真說道:「你對梅允說過,不會主動參與這個世界的事情,不會做拯救的事,但……如果是交易呢?用异能進化的消息,換你除去全球一些人,主動開始减少對資源的侵占。」

  「如果你只是想死點人,等全球開始荒漠化,死的人可不少。」玄淵笑了一聲,沒有答應下來,反而如此說道。

  「但是誰都知道的,當灾難來臨,最先死的是一定是下層人民,那些真正過度挖掘自然資源、破壞環境的傢伙却財大氣粗、有錢有勢,很難才會死掉!」江軒白瞪著一雙眼睛,「你也說了,多死點人,多少點對自然的損害和壓榨,也許地球還有救,那就先殺了他們吧!」

  翹起腿,玄淵目光玩味的看著江軒白,勾起唇角輕慢笑道:「所以,你不過一個普通人,却妄想以自己的評判標準衡量天下人哪些該死?」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3:28
第666章 幸運E的日常(完)

  「……這有什麽不對嗎?」江軒白微微笑著,中二氣息簡直爆表,他甚至輕輕冷笑了一聲,語氣微帶不屑和冷漠,「很多自以爲是的上位者,不也經常這麽以自己愚蠢的標準和大腦去評判很多人、壓迫很多人嗎?」

  江軒白是有一些反社會人格趨向的,他早年飽受太多折磨和痛苦,這使得他幷沒有擁有多少眷戀,對於社會中的人們他幷沒有任何感情,這使得他不會覺得傷害別人有什麽錯,就算有又怎麽樣,也不止他一人,畢竟他就是這樣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

  「我不知道對不對。」玄淵垂下眼簾,語氣淡淡的回了一句,「因爲我從沒有幹過這種事情,不太確定是否可以由一個人根據他自己評判標準去判斷那麽多不相干的人該不該死,有沒有罪。」

  江軒白楞了一下,沒忍住直接脫口而出:「但我認爲你殺過很多人!」既然殺過人,又怎麽可能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呢?江軒白的心理其實有一種找共犯的需求,他想要證明,其實他做的事情也不能算錯,也不是前無古人。

  玄淵掀了掀眼皮,懶洋洋的瞥了他一眼,眼神通透淡漠,眸光幽暗深邃,他輕笑一聲,語氣淡漠:「我是殺過很多人,但這些人都是我的敵人,是擋在我面前的人,不管這些人是好是壞,出自什麽原因與我爲敵,我都不在意。」

  凝視了江軒白一眼,玄淵又接著道:「我殺這些人,幷非是因爲他們有罪,只是因爲他們與我爲敵,就這麽簡單。這就是弱肉强食的叢林法則,你死我活,天經地義,跟你這樣殺個人還非得找個理由判處他們有罪幷不一樣。」

  修真界可不敢又當又立的事情,單純爲了敵對也好,威力貪婪的利益也好,甚至隻爲了一時義憤也好,殺就殺了,還找什麽理由。在每一個修士因爲各種原因與其他修士戰鬥時,沒有修士會對殺死另外的修士感到羞愧和不該,同樣的,當他們亡於其他修士手中時,也不會覺得殺死自己的修士有什麽不對。

  即使玄淵曾經縱橫修真界,劍下亡魂無數,也從不會去判决死在他劍下的人是善是惡,是好是壞。每一個人都是複雜的,沒有誰能簡單的判决清楚,玄淵也認爲這不重要——擋了他的路,就算是位九世善人,他也會送他去第十世,也許能做成十世善人。

  像江軒白這樣還得特意說殺掉一部分「有問題」、「過度開採資源」的人類,好像要殺他們非要找個理由似的,難道不覺得麻煩嗎?反正玄淵覺得挺麻煩的,他現在已經不太願意見血,因爲沒必要,但如果真要動手屠戮,也只是心念一間的事情,用不著糾結猶豫什麽。

  不過也能理解,社會結構不一樣嘛。經歷了這麽多世界,看了不知道多少本亂七八糟有價值沒價值的書,玄淵對於各方面的知識都狩獵了些許,都是爲了滿足他的研究欲而去主動獲取的資料,這些亂七八糟的書籍讓玄淵不太能接受很多世界的主流旋律,但是却可以理解。

  江軒白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出玄淵的未盡之意,他沉默了片刻,忍不住用微帶挫敗的語氣嘆息了一聲:「所以,您不打算與我們合作,是嗎?」他很有自知之明,就算梅允重生回來,但現在他只是阿飄鬼,就算回到自己身體也是個廢柴,而他的异能雖然未來可能會進化得有點能耐,但是如今却是廢柴中的廢柴。

  如果沒有玄淵幫忙的話,他跟梅允大概只能抓瞎,當全球荒漠化來襲,末日漸漸,也許一開始他們還能因爲預知先機而保住性命,可是這都是不長久的,只要沒辦法拯救這個地球,他們終有一天會隨著這顆地球死去。

  梅允想要救世,因爲他有很多割捨不下的存在,很多眷戀的東西,很多想要實現的抱負。江軒白只想自保,只想完成自己的期望。但無論他們是抱著什麽樣的想法,他們都很清楚他們必須要開始著手了,除非他們真的想死。

  在二叔那一家子已經被帶回警察局,即將迎來全新人生的節點時,很顯然江軒白是一點兒都不想死的,所以他都不中二想要拖著大家一起死了。而在江軒白的厲聲質問和玄淵此前吐露的殘酷現實中,梅允也很理智的放弃了挽救所有人的雄偉目標,决定前提以地球可持續發展爲目標。

  兩人想得是挺好,但是都沒能力做到,所以一合計,跑來求玄淵了,甚至梅允也想好了,他願意改變願望,异能進不進化都無所謂,只要玄淵願意出手幫一幫他們,那他就判定他任務完成——他還以爲玄淵在乎任務完成後獲得的好處。

  「不。」面對江軒白帶著挫敗的詢問,玄淵反而搖了搖頭,他輕笑一聲,若無其事的反問,「我爲什麽要拒絕呢,在這件事情上,我可以答應你們。」反正這又不是他的世界,做下這個决定的人也不是他,真正干涉這個世界發展的也不是他,他只不過是順手幫個忙。

  這可不算他主動參與世界的發展綫,這個世界不至於在他的干涉下出現動蕩,而這顆脆弱的奄奄一息的星球也不會直接毀滅——至於江軒白和黴運做出的這個决定發酵之後迎來的是什麽樣的未來,那就跟玄淵沒關係了,他也不在乎。

  事實上,這個世界的本土居民折騰一下也許是不錯的試驗數據,這對於玄淵研究每個世界會有更大的啓發。他很想看一看,如果大部分靠本土居民的努力和拼搏,是不是真的能够扭轉命運綫,改變世界的進程,讓整個任務世界煥然一新。

  「你不是說,要除掉一些人,幷且有你自己的判定標準嗎?那麽我給你一次判决的機會。」玄淵隱藏住自己的研究欲和收集信息的想法,微微笑著對江軒白說道,「我想你會滿意我所提供給你的幫助。」但也許在未來的某一日,會無比後悔自己今日所做下的决定也說不定。

  玄淵反手取出了一張玄黑色,足有兩個巴掌長、一個巴掌寬的黑玉簽符,這是一張極品的符篆,價值連城,十分難得。而這種符篆是很特殊的一種符,這是一張咒符,以「咒」殺人。在玄淵所在的修真界,用得好足以幹掉一個渡劫期修士,是一種殺人於無形的詭异符篆。

  這張符篆是玄淵的戰利品,但對他而言就是無用的廢物,所以一直塞在芥子空間中落灰,如今它倒是能派上點用場,所以被玄淵挑了出來,手中托著這張通體由上等墨玉靈石打造而成的玉符,玄淵微微笑著對江軒白介紹著:「這是一枚咒符。」

  「所謂咒符,只要將你想要殺死的人寫在上面,那麽這些人就會被符篆的力量所鎖定,悄無聲息的死於咒殺,保證神不知鬼不覺,而在你們這個世界,就是再過幾千年,也沒有人查到出原因。」

  江軒白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這枚符篆給牢牢吸引了,他舔了舔乾澀的唇,聲音微微沙啞:「這張符篆該怎麽用?」

  「很簡單,將你要除去的那些人的信息告訴我,我會寫在這張符篆上,如此,這張咒符便生效了。比如說,如果想殺死所有陰時出生的生靈,只要寫上這些信息就可以了,這是一張用起來很簡單的符篆。」玄淵笑得很平和,好像這張符篆用起來比用傻瓜機器還簡單。

  當然,他幷沒有說謊,這張符篆的使用方法確實很簡單,所有符篆使用起來都很簡單——但這是對於玄淵而言,畢竟對江軒白等人來說,根本沒有使用符篆的資格和力量,那麽使用符篆的方法簡不簡單根本沒有意義。

  「你可以回去在想一想,跟梅允也商量一下,寫在這張這張咒符上的限制條件到底寫什麽,還有,是不是要限制時間——這張符篆是極品的品質,一旦被激發開來,因爲所咒的對象都是實力很差的普通人,至少會維持一千年的時間。」玄淵態度勘稱友好,循循善誘的爲江軒白兩人考慮著。

  也許他再過個幾年,還可以考慮回來看一看,看看江軒白和梅允這一頓折騰的結果是什麽,是真的成功拯救了地球,還是拖著全世界往更加黑暗的方向滑去。他們兩個人的這一次試驗,會給玄淵帶來相當有趣的參考數據,因爲這是由本土居民自發决定的事情,是他們自身爲了改變命運而進行的拼搏。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3:29
第667章 後世番外

  「這就是那枚可以輕易主宰許多人性命的符篆?」已經回到自己身體裡的梅允這還是第一次以肉眼,以活著時的狀態去觀察這枚完全以墨玉雕刻而成的符篆,他怔怔注視著被放在他與江軒白面前的符篆,眼中的情緒說不出是畏懼還是欣喜。

  在梅允和江軒白面前的書桌上,白楓木所制而成的光滑桌面上,靜靜的擺放著一枚纖薄透明的墨玉符文,墨玉的顔色雖然較爲深沉,但依舊晶瑩剔透,反而因爲墨黑的顔色顯得低調奢華、神秘莫測,吸引著人的目光。

  而且製作這枚符篆的墨玉材質,遠勝地球上一切墨玉,根本不是凡品,越發使得這枚符篆如同藝術品一般精緻美麗,令人覺得十分有收藏價值,是一件非凡的藝術品,任誰也不會想到,這枚看上去簡直可以說是閃閃發亮的藝術品,會是一件殺人的利器。

  然而這枚看上去精緻纖薄,剔透神秘的符篆確實是一件殺人的利器,它看上去無害,甚至是精緻、美麗、珍貴,然而就是這墨玉打造的符篆,却可能有一千人、一萬人,甚至更多人死在它無聲的咒術之下。

  墨玉符篆上原本就雕刻著玄妙异常的符文,而現在,在這枚玉符的表面上,有一層微帶鋒銳利氣的力量附著著,這些力量附著於墨玉表面之上,呈現出白色的奇异紋路來。

  在梅允和江軒白開來,這些白色力量凝聚而成的是看不懂似畫一般的圖案,然而事實上,那是玄淵走之前留在這張咒文符篆之上的字,寫上了梅允和江軒白經過一番爭執和討論後商定好的要除去的人,以及這張符篆持續的時間。

  寫在這張符篆上的文字是修真界所盛行的文字,只在修士中流傳使用,玄淵那方修真界所生活著的普通人就算能得到傳授,也認識不了幾個,因爲這些文字都太複雜了,基本上一個字就是一副畫,繁複深奧、玄妙异常,除了神魂强大的修士,沒有人能得心應手的使用這些文字,因爲對記憶力考驗極大。

  「是的,這就是他留下來的符篆,凡是符合我們所指定的條件的人,都會被這張符篆所帶的神奇力量所籠罩,被無聲無息的咒殺死去。」江軒白神情平靜的回答,他完全相信玄淵的話,對於這枚符篆的能力毫不懷疑。

  但是梅允就有些將信將疑了,幷不是他不信任玄淵,而是他對自己和江軒白設定出來的標準不太自信,他忍不住看向江軒白,猶豫問道:「我們所設定出來的那些標準真的沒有錯嗎?以這張符篆將符合條件的人咒殺掉,真的能對拯救地球提供幫助嗎?」

  江軒白和梅允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梅允這麽努力的奔走和奮鬥的原因,是因爲他確實對於許多人許多人事懷有眷戀,是發自內心的想要拯救他們,而江軒白這樣的心情只有少許,他最大的目的只是想要保全自己活下去而已,也許很自私,但這就是他最真實的情緒。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江軒白的語氣平靜,他淡淡道,「不是你說的嗎,現在距離全球都開始因爲荒漠化的事情而警醒,還有一段時間,我們還有一些時間做準備,同時也能檢驗我們的做法有沒有用。我始終認爲,做了,還是比什麽都沒做要强一點的。」

  梅允心下總有些隱隱的不安,却又不知道因何不安,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撫下這種不安,只能低低嘆了口氣,準備走一步看一步,先猥瑣發育,等擁有了更多的話語權他們再大力改革,目前來說,他們做不了什麽。

  面對未來即將到來的末日,他跟江軒白都太渺小了,他們無權無勢,甚至還只是學生,就算說末日將會到來也沒有人會信,要麽被認爲是嘩衆取寵,要麽認爲他瘋了。這些未來的事情說出去也沒用,沒有人會信,也不會有多少人會隨之改變。

  此時江軒白的二叔一家都已經得到判處了,或判處坐牢數年,或被送去少年犯管教所——江軒白二叔有個兒子,今年17歲,高二,他平日裡沒有少辱駡江軒白,更是數次仗著身體强健毆打江軒白,而對於將江軒白殺死賺保險金的計劃,他也知道,幷且參與了計劃之中。

  江軒白已經快要18歲成年,他將父母留下的遺産奪了回來,雖然如今他沒有家人,孤身一人,但未來却有自由而開闊的未來,不必再受限於人,不必再被人肆意踐踏,雖然心裡記挂著末日,但却知道現在他摻合不了什麽,除了在網上散布一些保護環境、末日將會到來的流言以外,他的日子過得十分平淡。

  上學、練習异能、填報志願。高考,這就是江軒白現在平靜却又充足,讓他覺得十分滿足。他的人生軌迹終於脫離了痛苦與悲傷,擁有了生機與活力,充滿了奮進和前途。江軒白對於這樣的生活很滿意,他現在過得很好——雖然末日一直像一塊大石頭壓在他頭上。

  而梅允的日子就沒他這麽好過,反而有些水深火熱。江軒白就算解决了二叔一家,也還是异能廢柴不太受重視的高三生,按部就班的學習就好,但梅允可不行,他剛剛進行了异能重新測定,他必須要努力修煉自己的异能,如此才可以不露出破綻。

  所以他現在每天都在拼了命的練習异能,恨不得吃住在警局,他不想實習了,他要全職!他要全身心的投入到審問犯人的大業當中去。

  ……當然這個無厘頭的想法被老師和章局長一巴掌給拍回去了,他才16歲,學習才是最重要的,想要全職工作?等讀完書再說吧。不過就算梅允念完大學,繼續到警局就職的幾率也不會高,甚至到那時候他自己還願不願意都是個問題。畢竟那時候……地球也差不多了嘛。

  爲了提升自己的异能實力,梅允不得不劍走偏鋒了,之前他們跟玄淵談判說有一個辦法可能可以讓他的异能發生變化,這不是假的。梅允在江軒白的啓發下確實想到了一個可能有用的東西,那就是千禧年那一年流星雨時墜落到地球的隕石。

  异能的出現與那場流星雨息息相關,也許那些隕石會讓梅允的异能發生改變也說不定。不管是不是,梅允都打算去嘗試一番,不管是爲了他目前在學校、在實習單位的評價也好,還是爲了更遠的末日來臨的脚步,他都必須要不斷的努力起來,不斷壯大自己。

  就這樣,在末日來臨之說真正被人察覺之前,梅允和江軒白就這樣平平靜靜的過著他們的生活,他們會努力將末日即將來臨的事情宣傳出去,也在努力讓自己變强,而那枚墨玉符篆,毫無疑問的,它雖然看似什麽也沒有做,但地球上開始有許多人悄無聲息的死於非命。

  這是個起點,是他們開始著手改變這個世界的開端。然而,未來的事情,又有誰知道呢。也許現在梅允和江軒白是自信滿滿,又或者是躊躇滿志,充滿了希望。然而等到日後,誰也不知道,對於他們自己往日的作爲、他們對咒符標準的制定,他們會不會感到後悔。

  四十年後。

  「沒想到,你會死得比我要早。」江軒白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低頭看著已經奄奄一息,却滿臉紅光,顯然是迴光返照的梅允,他目光說不出的複雜,忍不住嘆了口氣,「你後悔你的所作所爲嗎?」

  雖然梅允已經五十多歲了,但是在一個月前他還是很健康的。之所以他會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落到現在這副行將就木的模樣,自然不會是因爲自然的原因。事實上,梅允之所以會死,是因爲他觸犯了訂在那張墨玉咒符之上的規定和戒律,他是被那張符篆所咒。

  梅允微微一笑,已帶歲月塵埃的面容上笑容平靜而豁達:「我從不後悔,即使我知道,從我開始大力發展開採地球資源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一定會死,會死在四十年前我跟你一起訂下的戒律之下,但即使如此,我也不後悔。」

  江軒白嘆了口氣,不知道心中是些什麽樣複雜的情緒。他跟梅允相識四十年了,也許最開始他們關係幷不好,然而有著共同的秘密,是唯二知道那張墨玉咒符存在的人,這些年來他們早已經是十分親密的至交好友,親眼看著梅允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從精神奕奕到風燭殘年,江軒白是真的很傷心。

  歲月流逝了四十年,也許是當年他們的舉措確實有效,如今雖然全球被荒漠化的區域占去了近一半的面積,但至少還有一半完好的地球能讓萬物苟延殘喘,這也是因爲當初有不少過度開採資源的人被咒殺掉,破壞環境的工業陷入停滯,反而沒有繼續破壞環境。

  隨著這些年來呼籲保護環境的話說得越來越多,踐行的人也越來越多,地球的情况已經在好轉了,雖然不知道地球什麽時候會恢復到從前那副美麗的模樣,但未來終有那麽一天的。

  可是,地球越來越好,對於保護地球、拯救地球做出了巨大貢獻,至今一直奮鬥在第一綫的梅允却要死了。江軒白至今還是無法理解梅允爲什麽要這麽做,他跟那些不明不白死掉的人不一樣,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樣做是會死的。

  「全球荒漠化時,人口大幅减少。但經過最近一些年的時間,全球人數已經在慢慢增長起來了,原本國內的資源已經不够養活新生的嬰孩了。不開採資源,就要死人,開採,只死我一個。」已經是花國最高負責人的梅允語氣中有看破一切的平淡。

  他真的不後悔在時隔這麽多年後再次在花國實施開採資源的政策,他知道他會死,這樣的行爲也會對環境造成一定的破壞——就算他再怎麽下令,讓開採行爲以保護環境爲主,將資源取出來本身也是對地球的損害。

  但他無路可選,不開採的話,花國養不了那麽多人,就會死人,就會發生暴動,會出現混亂,會死更多更多人。梅允知道他自私了,但哪怕是小小傷害地球一些,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幾十萬幾百萬的無辜嬰孩一出生就餓死。

  梅允抬起手緊緊握住江軒白的手,迴光返照的他留下了最後一句話:「這是我的選擇,我不後悔。只不過,等我死後,你一定要在暗中死死盯著這件事情,一旦資源開採會給地球帶來更大的傷害,立刻停止!」

  「……好,我答應你。」輕輕將右手覆上梅允握住他左手、却已經無力的手上,江軒白對已經再無生息的梅允輕聲說著,答應了他最後的請求。

  雖然是花國最高領導人,但梅允的房間裡却布置得很簡陋,此時房中只有他們兩個人,江軒白握著漸漸變冷的手,低聲道:「梅允,我跟你從來都不一樣。你想拯救地球,其實是想拯救生活在地球上的人類和萬物,你眷戀著人類的世界,爲此了拯救人類你寧願做出破壞地球環境的事情來。」

  「但是我不一樣,我想拯救世界只是爲了救我自己,捎帶著救這顆星球。我永遠不會跟你一樣,爲了去救一些根本沒有關係,也不知道無不無辜的人們去冒死,去破壞地球的生態。」

  江軒白突然低低嗤笑一聲,帶著說不出的不屑和輕蔑,仿佛對於梅允也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不滿:「也許這就是爲什麽,你是花國最高領導人,而我只是一個被供起來的救世主的原因,也是爲什麽……」

  「你死了,而我還活著,幷且會繼續活下去的原因。」

  江軒白永遠不會爲了無關的人,去破壞他脚下的這顆星球,一點都不會。自始至終,他都獨善其身,自私冷酷,然而他却會比博愛世人的梅允活得更長久,他可沒有梅允那些崇高的抱負和心志,他很有自知之明,從一開始就只是想好好活下去而已。

  梅允與江軒白最大的區別在於,早年梅允所承受的痛苦來自幸運E,來自命運的捉弄,而江軒白所受的折磨和踐踏來自於人類,來自於社會,這就是他們兩個人雖然已經是好友,却始終無法互相理解彼此的政治立場的原因所在。

  「九泉之下,你就好好看著吧,我會守護這顆星球的,誰也別想破壞,因爲這可是我們的生命之母。」江軒白笑了一聲,沒了梅允,保護地球環境的法案要進行下去會更順利。

  至於放弃開採資源,沒有了現代化工業産品所帶去的先進會死多少人?呵,幾百年前也沒有這些科技工業産品,可沒見人類滅絕。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3:29
第668章 血族絕戀的背景板1

  「因許願者自願更改心願,任務發生變化,任務完成度進行判定……判定任務完成,獎勵積分一萬。」

  玄淵回到主神空間中後,在打開任務界面後,他挑了挑眉,不算很驚訝的發現這一次的任務也順利完成了,事實上,玄淵想不到不完成的理由。畢竟更換願望,是梅允親口提出,心甘情願,沒有一分不滿,,就算玄淵沒有將他的异能進化出全新的能力和面貌,也實在是沒理由判定他任務不合格。

  而且就算是任務不合格,也不算什麽大事,不說現在玄淵跟主神的關係那是處於蜜月期,當真是非常親密,主神絕對不會斤斤計較這點小事,很可能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真的追究,也不過就是賠償積分嘛,玄淵這些個任務下來積攢了一大堆沒用的積分,撒出去也不心疼。

  陸小柒、智腦:撒出去不心疼撒給我們啊!

  可惜,玄淵對於自己麾下的靈寵也好,屬下也好,一直以來秉持的培養路綫都是只給資源不給錢。價值積分連城的空間手鐲和滿滿一手鐲的道具,都可以隨手丟給陸小柒,但積分這種能直接換取東西的貨幣,那還是算了——陸小柒手裡有了積分,那肯定是百分百拿去換新身體,多浪費。

  之前要不是她剛攢出了六萬六,剛好够買現在用的那具普通柔弱少女的身體,而她一時沒忍住砸鍋賣鐵買了下來,她其實更想買的是另一具八萬八積分的打折身體,那是一具肌肉密實、身形矯健,有力量有速度有耐力,可以和特種兵體質相媲美具有一定戰鬥力的身體,嗯,男性身體。

  完成了這個世界的任務後,玄淵一時間幷沒有急著開啓下一個任務,因爲他對梅允和江軒白這兩個人試圖救世的行爲很感興趣,他打算在主神空間裡稍微等一會兒,然後再直接開空間回到梅允所在的世界,看看時間流速如何,他打算等那個世界過去幾十年後,去看看那個世界的後果如何。

  這是本土居民桀驁不屈的發起的對命運的挑戰,玄淵很好奇最後的結局是什麽,所以他願意爲此稍稍花費一些時間等待。嗯,美味的東西,有意思的事情,都是需要花費時間去耐心等待的,這件事情急不來,玄淵心裡有數。

  在主神空間中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後,玄淵便再次開空間回到了梅允所在的世界,對照著他離開時的時間,發現這裡已經快要過去三個月的時間了,這個時間流速很是令人吃驚了,玄淵算了算,等他下一個世界回來,差不多這個世界會過去近百年,正好回這個世界看看地球的情况。

  摸清楚了需要注意的時間流速後,玄淵再次回到主神空間,這一次就用不著再等待什麽了,直接抽取了下一個世界的任務。

  對於很多宿主而言,在一個個世界扮演他人,改變他人凄慘的命運是很勞心勞力的事情,每一次結束一個任務都需要花一段時間調解自己的心情,讓自己不被任務世界所發生的事情困擾,不會陷於其中不可自拔。但對於玄淵而言,他却是毫無顧忌,也從不會覺得疲累。

  因爲自始至終,他都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著這些世界的發展,幷不會真正投入到某個世界當中去,也不會沉溺於這些世界中發生的事情中,他隨時可以抽身離去,瀟灑得如同抓不住的風。

  也許是因爲主神和玄淵目前的關係還算和煦,也許是因爲玄淵的運氣確實還不錯,這一次玄淵又抽取到一個讓他有些興趣,以往也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世界——說是沒接觸過,其實只是沒見過真的,但却有在小說、影視等方面接觸過。

  吸血鬼,又或者說,血族。

  讓玄淵有些感興趣的這個世界是中等世界,背景是類似於中世界歐洲的社會環境,不過在這個世界却存在著超自然的生物與力量。潜伏於深夜之中,游弋於銀月之下,以血液爲食,能化作蝙蝠飛翔的血族。以及掌握著神聖光明之力,一直在暗中守護著世界,保衛安全、抵擋著血族的教會。

  血族與教會的爭鬥雖然已經轉於暗中,然而這在這片廣袤的大陸上,在這個與中世紀歐洲十分相似的社會之中,血族和教會才是最頂尖的兩股勢力,整個世界的格局全都取决於雙方的磋商和協議,這兩個勢力站在最巔峰,其餘的全都在他們二者的統領之下。

  這個任務世界發布任務的是血族一位早就沉睡多年的親王。而除了這位親王,在如今血族氏族當中,依舊還存在著的力量最强、地位最高的血族也不過是公爵級別,那些更古老,更久遠,更强大的血族,要麽已經離開這片大陸不知所踪,要麽陷入了永恒的沉眠,再也不會醒來。

  只有這位許下願望的親王還未陷入永恒的沉眠,雖然他也已經沉睡了許久,但他依舊是血族中地位最高、也最爲强大的血族,當他睜開眼睛重臨於世時,整個血族都會臣服於他面前——可惜的是,他幷沒有醒來的機會。

  在他沉睡的時候,教會一名間諜和臥底取得了一位公爵的信任,利用這位血族公爵,教會布下了天羅地網的陷阱,成功坑害了一大批的血族,自此以後在血族和教會的爭鬥中,血族連連敗退,最後被驅趕得只能在貧瘠之地苟延殘喘。

  而這位親王更是在沉睡中就被教會的人封印,除非能破開封印,否則永遠不得解脫。

  這位親王的心願很簡單,就只是帶領血族避開這一次灾禍而已。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3:29
第669章 血族絕戀的背景版2

  在一片冰冷的黑暗當中,玄淵醒了過來,而在他腦海中,一段漫長的記憶緩緩平復下去,沒有帶來任何漣漪,這是一段漫長、腐朽、古老的記憶,屬￿血族親王西爾維斯特•安斯艾爾,有著上千年的歲月經歷,這段記憶長得見證過滄海桑田。

  如果是普通的宿主,接取到這樣漫長的原主記憶時,很可能會被這些記憶所同化,忘却了自己到底是誰,還以爲自己就是血族親王,陷入到自我認知錯誤的荒謬當中,進而發狂瘋魔,分不清到底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弄不清自己到底是誰。

  但對於玄淵來說,他當初連光明神那厚重到可怕、浩瀚到深不見底的記憶都曾經接受過,幷且完全沒有受到光明神記憶的影響出現自我認知的錯誤,這位血族親王的記憶就更加不可能讓玄淵有什麽不適出現。

  西爾維斯特•安斯艾爾就是許下願望的血族親王,也是整個血族現存的唯一一位既沒有離開這片大陸,也沒有陷入沉睡的四代親王級血族,是血族中血脉最純正、力量最强大、地位最高貴的存在,哪怕他常年沉睡,但只要他一日不陷入永恒沉眠永不蘇醒,他就是站在血族巔峰的存在。

  漫長到看不到盡頭的生命往往讓許多血族開始變得麻木和死板,血族沒有生命,是不死的魔物,對他們而言,蒼白的歲月會帶走他們一切的情緒,他們不會再對這世間的任何存在感到好奇,不會再抱有濃烈的愛或者恨,他們會猶如一塊乾枯掉的石頭,在漫長的歲月裡枯萎,然後陷入永恒沉眠。

  這幾乎是所有血族將會抵達的未來,如果說最開始時一個血族就像是一幅色彩繽紛、鮮艶奪目的油畫,上面描繪了許多景象,那麽蒼白、漫長、無邊的歲月,會無情的將這幅畫作上的一切顔色抹去,最後只剩下一片蒼白和對世界的了然無趣,在這一點上,西爾維斯特•安斯艾爾來說也不例外。

  事實上,陷入沉睡許久的他已經開始在漸漸失去他對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絲牽挂、最後一絲感情了,等到這最後的羈絆也消散,就是西爾維斯特•安斯艾爾徹底厭世,陷入永眠之時。

  然而血族內安插的臥底、教會的突襲、被迷惑成爲幫凶的血族公爵,這一切事情混雜在一起,竟然生生的把原本與教會幷肩而立的血族給折騰得勢力大降,最後只能落荒而逃,敗退而去,被迫讓出了最肥美豐腴的地盤躲到偏僻荒凉之地,才勉强讓血族存留了下去,不再被教會繼續追殺。

  這對於血族來說不僅僅是奇耻大辱,而且是血族基業的潰散。這一場打亂完全相當於是把血族的脊梁打斷,親王被封印,公爵死得死、封印的封印,隻逃出了一些下位血族,沒了高層鎮壓,血族日後將再也無法重回世界之巔,日後只能在教會的陰影下躲躲藏藏的生活。

  這樣的結局和下場,對於自詡爲貴族的血族而言,是完全難以忍受的,越是地位高的血族貴族,越是無法接受這一點,這對於他們而言絕對是莫大的打擊,西爾維斯特•安斯艾爾所受到的打擊尤爲重要,因爲他對這個世間最後的一絲牽挂,就是血族的基業與地位。

  當他心中還懷抱著對血族地位的執著於擁護時,却讓高貴的血族承受這樣的奇耻大辱,對於西爾維斯特•安斯艾爾而言是莫大的折磨,故而在被教會封印之時,他竟然産生了强烈到足以與主神聯繫的情緒,幷且發布了任務,獲得了改變這一切的機會。

  按理來說,像血族這樣根本就沒有靈魂和生命、以血液爲生的不死魔物,根本沒有什麽能够提供給主神當報酬,畢竟他們沒有靈魂,而世界上最有價值的寶物就是每一個活著的生物最本源最精純的靈魂本源。

  然而西爾維斯特•安斯艾爾有一件珍貴的藏品,是一塊來自初代血族的本源血晶石,他沒有辦法吸收這塊本源血晶石,只能收作藏品,當主神提出這個條件時,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迎來了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

  主神爲何要這塊本源血晶石,不在玄淵的關心範圍之內了,因爲現在他已經差不多摸清楚主神的目標,對祂也沒有那麽多警惕,不再耿耿於懷的時刻關注祂的一舉一動,可以做到放任不理,反正主神鬧起來,事情大多也與他不相關。

  西爾維斯特•安斯艾爾親王在懷有對血族榮耀的維護之心時迎來教會的滅頂打擊,眼睜睜看著血族基業敗落潰敗,留下的心願自然與此有關,他要血族能避開這一次灾難,依舊是高高在上的貴族,統領這片大陸的黑暗力量,他們血族可是月亮的寵兒,在銀月照耀之時,他們就是王。

  要做到這一點幷不難,即使不需要宿主幫忙,只要讓預知先機的西爾維斯特回到過去即可,以他四代血族親王的身份,足以統率整個血族與教會征戰,將教會打退。不過在經歷過這場動亂後,西爾維斯特已經不願意再摻進進塵世的任何事情,打算進入永久沉眠,故而才會由玄淵來進行任務。

  傳說初代血族是是銀月神子,在誕生後因被詛咒才無法停留在這片大陸,早已經遠渡離開,除了一個名頭幾乎沒有任何遺留。二代血族是初代的孩子,跟隨初代離開,三代血族在離開大陸之前,創立了血族,幷成爲血族最初始的皇族,但後來也追尋初代血族的踪迹離開。

  於是這片大陸上只剩下四代血族和血脉更低下的血族,四代血族是親王,除了西爾維斯特•安斯艾爾,其他的四代血族都已經陷入永恒沉眠了,只要西爾維斯特站出來,一言便可决定血族這個龐大勢力的走向,要破除教會的陰謀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所以這次的任務一點難度都沒有。」玄淵在心中想著,幷沒有分出太多心思在任務上,反而忍不住發散性的想著,「但是血族的演變很有意思啊。初代、二代、三代血族的來歷已經不可考,四代血族一部分是三代血族生出來的純血族後裔,一部分是被三代血族從人類轉化而來的血族。」

  「而五代公爵血族開始,純血族後裔所占的份額非常小,大部分都是轉化而來的血族,基本上在三代看來只怕根本就不是什麽純淨的血族,不僅實力增長很緩慢,而且對陽光、聖水的畏懼明顯越來越大,受到的制約很多。」

  比起完成西爾維斯特•安斯艾爾留下的願望,玄淵更感興趣的是血族這種生物到底是怎麽誕生的,又是如何初擁人類變爲血族,還有血族該如何提升自己的實力,歲月加諸於血族身上的只有疲累與蒼白,不會賦予他們更强大的力量嗎?

  血族的一切都讓玄淵很感興趣,雖然說不管是小說還是影視作品中,玄淵搜集各種信息時沒有少收集有關於血族的信息,但那大多數都是人類的杜撰,幷不一定正確,而且虛假的形象如何與真實存在的血族相比呢。

  相比起血族,玄淵對於教會就不是那麽感興趣了,從西爾維斯特•安斯艾爾的記憶來看,教會使用的神聖力量與光明魔法極度相似,玄淵曾經代替光明神生活一段時間,光明的魔法對他沒有任何吸引力,他寧願去研究血族化爲蝙蝠的原理何在。

  玄淵是在一片森冷的黑暗中醒來時,他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穿著光滑柔軟、十分舒適的長袍,而身下所鋪著的是軟軟的質地仿佛是上乘天鵝絨的毯子,只是周圍的環境顯得十分逼仄,面積很是狹小不說,他所待著的地方還是封閉的——血族不需要呼吸,自然無需空氣。

  他很快反應過來,原本西爾維斯特•安斯艾爾是在沉睡之中,那麽他應該是在他沉睡的……棺材中醒來吧?玄淵不由在心中搖了搖頭,他真是不太明白血族的愛好,修真界喜歡睡在棺材當中的可是只有屍傀。不過說起來,血族既然沒有生命……似乎與屍傀也差不多?

  如果可以,抓一只好好研究一番正好。

  抬起右手抵在頭頂的棺材蓋上,玄淵微一用力,便將棺材蓋給撬開了,跳出棺材,他才發現他之前所躺的那張奢華至極的漆黑棺材是被擺放在一個布置十分華麗舒適的房間當中的,這裡是安斯艾爾城堡最深的地下室,也是西爾維斯特•安斯艾爾往日的沉睡之處。

  西爾維斯特•安斯艾爾還未陷入永久的沉眠,即使他這一次醒來已經時隔三十年的時間,但是城堡內的血族管家立刻就發現這座龐大的城堡真正的高貴主人已經醒來,連忙帶上僕從和女僕前來迎接,準備服侍他們的主人。

  作爲四代親王,這座安斯艾爾城堡中,即使是僕從,也至少是十代血族,甚至不乏九代男爵、八代子爵,血統在十代以外的血族,就是實力再强,獲得了爵位,也不會被選爲僕從,用西爾維斯特的話來說,他嫌那些血族血統不純,太過低下。

  雖然說這座城堡中擁有强大實力的這些血族沒有自己封地,但他們的實力却完全不遜色。而且因爲他們跟隨西爾維斯特•安斯艾爾,一旦得到四代親王血族的些許賜予,他們的實力會增長得超過自身的階位。

  抬手輕輕拂過順滑的長髮,玄淵察覺到管家來到地下室門口,嗓音絲滑低沉,磁性悅耳:「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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