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太虛神話 作者:寂寥(已完成)

 
Babcorn 2019-7-26 20:03:34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6 25561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7 11:07
270 無悔(二)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為劍狂有殺東方不敗的想法?」疾奔中的邊風,側臉問面無表情的枯草。

  「算是吧。」枯草輕聲回答,桃花川已近在眼前,其實枯草也只是知道我為劍狂有殺東方不敗之心,卻不知道他採取的是何種辦法,也許是命運捉弄,兩個不同又相同的人,此時又想到了一起。枯草亦打算通過桃花川背後的懸崖上黑木崖。

  「你為什麼不阻止他,以你的能力,應該可以的。」邊風的問題,已經積存了好久。

  枯草低頭沉思片刻,道:「劍邪也問過類似的問題,但是他與你不同,其實為何縱容我為劍狂是有很多的原因的,一,我們真正的敵人是鈞而不是他們,二,聯盟需要時間還有一個正當的理由壯大,三,我需要一把彌天大傘來保護聯盟。四,我需要一個犧牲,五,若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邊風輕嘆道。

  枯草微微一笑:「以前我以為生存只需要自己強大就可以了,後來一些事以後,我才清楚生存之道,心計比蠻力更重要。」

  「一些事?什麼事改變了你?」邊風對這個倒是很有興趣。

  「很多吧!」過往之事,似煙雲飛逝一般在枯草腦中急閃。「危險……」枯草忽然停住,隨手揮出一道掌氣,只聽的暗器落地的叮叮之聲,不絕於耳。四面八方暗器如雨壓來,二人各施奇能,揮打暗器。

  「枯草,剛饒你不死,怎敢又來!」暗器盡散時,天空中傳來幽幽一聲,似鬼魅一般的聲音。

  「裝神弄鬼!」枯草隨手一枚銅錢射出,只聽的一聲慘叫,天雖黑暗,但仍有月光,只見遠處的樹上跌落一人,枯草一閃即近,欲將其擒拿,就在枯草將要近身時,天外飛來驚濤一掌,枯草本能向後疾退數步,避開這一掌。

  「是你!」枯草根據飛來的這一掌,已經清楚是何人。

  「是我又如何?」十餘道人影瞬間從天飄然而降,為首者,正是秋風,而剛才被枯草一擊打昏的人,正是江南十二煞之一。

  秋風面無表情,並不瞧枯草,只道:「枯草,你的本事又有進步了!」

  枯草苦笑一聲,問:「是我為劍狂叫你在此阻擋於我的?」

  「沒錯!」秋風回答的倒是很乾脆。

  「他倒是挺本事的。我不用擔心他不夠精明了!」枯草微微冷笑,笑的十二煞有些莫名其妙。他們其實根本也不願意留守,誰都清楚留守下來的人要面對的是什麼,但是劍狂命令既已下,也只好無奈守在此地。

  「怎麼?又為別人的事而奔波嗎?你何時才是你自己?」秋風的問題,枯草沒有回答,默然無語。

  面對枯草這樣的強敵,十二煞唯一能指望的便是以多取勝,以先發制人取勝,一個眼色後,十一人以為枯草不備,刀槍並舉,疾攻而上。

  「修羅滅罪.焚心炙焰!」枯草見敵人圍攻而上,在一瞬間內力膨脹,使出修羅絕式,此招正是誅殺星宿七魔時所用之招,至陽的護體真氣如同火焰一般衝擊而出,近身者皆死。敗者的慘叫聲並不能叫修羅動容,片刻後,倒地十一具焦碳,枯草不願去看他們,他的面前,敵人只剩秋風和之前被枯草打昏的一煞。

  枯草對秋風道:「秋風,追隨我為劍狂,是你最大的錯誤!」

  秋風冷冷一笑,道:「最大的錯誤已經過去,我不願再提,還有你要清楚,我不是追隨我為劍狂,我只是他的合作者!」

  「秋風,以你之修為,也要阻擋我嗎?」枯草之目光不知為何一變。

  秋風微微一笑,說:「與你交手,是多少武人之夢想,但我不想和你打。一招便分輸贏的戰鬥太沒意思了。秋風沒必要為一個合作之人而犧牲。」

  「走!」枯草叫上邊風,從秋風的身邊疾奔而過。

  卻說我為劍狂與冷峰雙劍,長天還有揮指如蘭五人在破曉的掩護下,走進了黑木崖的後花園。剛剛踏進花園不久,便有一個聲音傳來;「這麼久,終於有人來了!」

  眾人聞言均是一驚,心中都道此人內力甚高,很可能就是東方不敗。沿石板路前行,繞過一個花圃之後,豁然開朗,眼前有一紅衣女子,妖媚的容顏,似是半臥一般,臥於花圃之中,她的左手拿著一大束花,而右手則輕輕的將花瓣一一的撕扯下來。此人正是東方不敗無錯。奇怪的是,眾人在她身上,感覺不到絲毫的殺氣。

  「遠道而來的客人,回答我的問題!」東方不敗頭也沒抬,便問道。

  「什麼?」我為劍狂應聲,他之前有聽過一個傳聞,那就是見到東方不敗後,不一定非要戰鬥殺死東方不敗後才能拿到葵花寶典。

  「看來我只要答對他的問題,就可以免此一戰了!」對於與東方不敗一戰,我為劍狂心中也沒有底,故能不戰是為上策,只是他還不知東方不敗會有什麼問題說出來。

  「我手中的花,有多少個花瓣!」東方不敗說完,右手微動,一瞬間竟將所有花的花瓣一一盡數扯下,隨之揮灑,花雨飄零。

  「這……」我為劍狂大為鬱悶,東方不敗實在太快了,那一瞬間的動作他還沒有看清楚,東方不敗就已經將所有的花瓣逐個都扯下來了。

  「答不出來,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此時的東方不敗說話,更似是和一個老朋友講話一般,只見一道銀光,在東方不敗的手指中間穿梭飛舞,紅雲一閃,如鬼似魅,已經近身。

  「危險!」冷梟大喝一聲,因為他看的到對方目標正是他妹妹冷雲,可惜他喊的時候為時已晚,冷雲慘叫一聲,已被東方不敗一針刺破耳後啞門,即刻殞命。

  「好可惜!絕美的容顏,為何不是我的……」東方不敗一招刺死冷雲後,竟然飛閃回到剛才他側臥的地方,依舊是殺氣全無。

  優雅的目光,這一次看向了揮指如蘭。

  「小心了!」長天看出東方不敗之意,攔在揮指如蘭身前,挺刀相護。可他的話還未說完,只見紅雲又閃,已到眼前,兵器交擊,火花四濺。

  「你的氣概值得欣賞!」東方不敗一擊未成,只因長天以命相護。

  「殺!」我為劍狂知曉已經無有退路,拔劍刺向東方不敗,他的這一招,卻讓東方不敗略為吃驚,但隨之換來的卻是嘲笑:「班門弄斧嗎?」

  「為吾妹納命來!」冷梟憤而出劍,揮指如蘭拔出寶劍,如此的戰鬥,她無法使用她的弓,只能仰仗自己在劍上的修為。

  四人斗東方不敗一人,卻反佔下風,一者是四人在攀爬黑木崖之時,已消耗大量內力卻未得休息,二者實力懸殊實在太大。東方不敗來往穿梭如魚得水,招招凶狠非常,眾人險象環生,幾度生死邊緣。

  「能到這裡的人,只有這點斤兩嗎?」東方不敗的羞辱,激起了四人的鬥志,但即便如此,也終不是東方不敗的對手。少時,四人均已被東方不敗刺傷,雖都避開了致命之處,但這樣下去,四人必敗無疑。一聲慘叫後,揮指如蘭又遭重創。「天刀撼地!」長天情急之下,絕招已出,刀氣如虹,東方不敗向後疾閃,避開這一招,長天亦退,一把扶住被東方不敗刺中胸口的揮指如蘭,關切之意,溢於言表。可二人忽然的退出,卻增加了另外兩人的壓力,未出三招,冷梟亦中招摔倒,只剩劍狂一人在苦苦支撐。

  「群邪辟易!」我為劍狂無奈,只好用出最強一招,可他卻忘記了眼前的人是誰,他的劍雖快,但是比起東方不敗來,卻要差一大截。

  「這種水準,也敢叫群邪辟易,不要玷污了這個名字!」東方不敗手中銀針揮舞,輕而易舉的化解了劍狂之招。被破招的我為劍狂大愕,急撤身時,東方不敗已經跟至,同是鬼魅身法,卻有著本質的區別,就在生死一線之時,一道劍氣飛入,直刺東方不敗,東方不敗疾閃,劍氣走空。眾人轉視劍氣發出之處,來人正是破曉。

  「讓我來!」破曉慢慢的走近,每一步,都是深深的腳印,每一步,都有鮮血的印記。

  邊風與枯草已經開始從黑木崖的背面向上攀登,這裡的山岩與一般的不同,光滑無比,若不是有一定的武學修為,是死也別想上的去。

  「你怎麼了?」邊風見枯草不知為何會停下。

  「有點暈!你先上,我隨後趕上。」枯草一隻手扣著山岩,一隻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也好!」邊風說著繼續向上。

  「看來又是鬥神決的緣故!」枯草潛運寧心咒,讓自己不安分的內力漸漸平復。隨後,潛提一口氣,一縱衝天,沒用多一會,就已經趕上了邊風。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7 11:07
271 無悔(三)

  「總算來一個像樣的了嗎?」東方不敗冷冷說到,以她的修為,從剛才破曉的那一道劍氣上可以判斷的出,破曉要強過這四人許多,是否比自己強,那就只有天知道了,畢竟決定勝負的不全是內力,速度運氣膽魄等等缺一不可。

  只聽破曉道:「你的部下或死或著逃跑了,你可以安心與我一戰了!」

  「不中用的東西!」東方不敗說話之時,目光掃向那四人,她的話自是一語雙關。

  「如果你覺得有些累的話,可以先休息一下,再與我對決!」破曉認真的言辭,讓臉已經變成豬肝色的我為劍狂四人頗為驚訝,東方不敗聞聽此言,也是一怔,而後竟是仰天狂笑。

  東方不敗冷哼一聲道:「還沒有人膽敢如此小覷我,這四個廢才還不至於讓我累。我只是陪他們玩玩,看看究竟是什麼原因,他們才能到此。原來是你!」

  「破曉不是小看你,我只求公平一戰!」

  東方不敗眉宇間已有疑雲,道:「你為何而來?汝之實力可能與我不相上下,實沒必要要這葵花寶典!」東方不敗說話之時,目光轉向我為劍狂四人。而那四人聞聽東方不敗竟然說破曉的武功與她不相上下,四人不由的都呆了。

  「挑戰何為天下第一,這是每一個武者,也是我畢生之所求!」破曉之言,字字鏗鏘。

  「挑戰……哈哈,天下第一真有那麼好嗎?」東方不敗冷笑之餘,手一探,三枚銀針,已經徑直射向破曉。

  「這是不是就代表著可以開始了?」破曉用左手抓住飛來的三枚銀針,右手在說話之時,一道氣劍已出,反擊東方不敗。東方不敗冷喝一聲,瞬間已經閃避開去。戰局自此拉開序幕。

  「指天劍式.七無!」破曉一出手,便是絕招,因他知曉眼前之人,非一般之人。七無連環之招,擊向東方不敗,奈何東方不敗速度絕倫,七招被一一閃避開去,破曉之招剛盡,東方的反擊立刻開始,紅雲憧憧,鬼魅身法,速如迅雷疾風,比剛才鬥戰四人時,不知道快了多少倍,破曉惟有收起攻招,以防為攻。強大的內力,化解掉東方不敗一次又一次的攻勢。

  「嗯……」東方不敗觀看二人速度與內力之間的對決,心中想起昔日與枯草在狂沙坪的那一戰,心道兩者是如此的類似,只不過武功的級數被放大了無數倍。此時有些昏了頭的我為劍狂,似是忘記了自己的目的,竟有希望東方不敗勝利的念頭。

  「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進攻的方式也與以往任何的一個對手都不同,無論是內力,速度以及實戰經驗都是絕頂一流的。」破曉心有微動,揮氣如劍,小心應對著東方不敗。交錯的身影,絕頂的武學,似繁花紛落,似秋葉亂舞,一招更勝一招的對決,驚愕在場眾人。

  「怪不得說他可以打敗枯草……」長天扶著受傷的揮指如蘭,笑看我為劍狂,而我為劍狂面色凝重,對耳邊之言,半字不進。

  這種強度的對決,我為劍狂等人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假如他們此時加入戰局,只會在一瞬間多添幾具屍體。

  「群邪辟易!」半空傳來東方不敗呼喝之聲,只見紅雲已化為紅霧,無數葵花銀針,似急掣電風般激射而來,破曉正待化解之時,只覺得後心一痛,原來已中東方不敗一掌,隨後的連環七掌,轟擊破曉各大死穴,又有萬千銀針穿透破曉,最後,東方不敗一掌將已經受到重創的破曉,擊出數十丈外。摔倒於地,血流滿地。

  「好一個群邪辟易……」身為武者的長天不由的讚道,話剛出口,便曉得自己失言了,轉頭看我為劍狂之時,他依舊如痴如狂,忽然,他的雙瞳變的空洞起來,那種茫然,讓人恐懼。

  「還有誰?」東方不敗笑望我為劍狂。

  「你的幫手也實在……」東方不敗話未說完,忽然面色一變,原來,他以為定死無疑的破曉,此時竟然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太小看我了!」破曉的再次站起,令東方不敗都為之一驚。

  再站起的破曉,內力再次昇華,第五境界再臨,氣動山河之勢,一步一步向前邁進。

  「曾經,我是異常期待這場戰鬥的,可惜……」破曉輕輕抬起頭,盯著東方不敗:「現在你有覺悟了嗎?曾經的天下第一!」破曉微微一震,刺入身體的銀針已被盡數震出,反射東方不敗,但見紅雲一閃,東方不敗已將所有刺向他的銀針收回。

  「指天劍式‧七無!」又一次的七無發出,七無者,無念、無塵、無憂、無怨、無愁、無悔、無心。雖是同樣的名字的招數,但破曉的招數隻求意境,卻無具體的招數,而且每一次的招數排列順序皆是隨心所欲,由心而定。氣浪翻滾中,東方不敗以其迅捷之身,躲避開了破曉七招,再一次的糾纏,再一次的近身而戰。揮氣,揮劍,忘記了疼痛,忘記了仇恨,入魔的心,只有求生斗死的覺悟忘我。轉眼,一百合已過,仍是不分勝負,暮然間,只聽一聲呼喝:「群邪辟易!」呼喝之人,不是東方不敗,而是破曉,氣劍往來衝突,已化為辟易之式,與東方不敗剛才所用之招,相似之極,東方不敗雖然躲避過氣劍突襲,卻未躲過破曉緊跟而到的掌擊,這一掌,正中東方不敗後心,在擊飛東方的瞬間,破曉再進一擊,欲一招制勝:「指天劍式‧神劍虛無!」東方不知深淺,只道背後追蹤一擊甚弱,故以內力抵抗,卻不料那虛無之劍,卻越來越強,及近而無可躲避之時,已化為千鈞之力,半空中一聲慘叫,東方不敗被擊落,跌於花圃之中。

  「如果我是天下第一,你也絕非天下第二!」破曉收氣凝神,就在這一時刻:「終於……還是壓制……咳!」收招的破曉忽然一口鮮血狂噴而出,頭上青筋暴起,可以明顯看到氣流在他的身體之間往來穿梭。

  「啊!」破曉似發狂一般,手中氣劍連環擊射而出,一道比一道強,氣劍所過,無堅不摧,比之戰東方不敗時,更為強大,當時嚇壞在場眾人,個個閃避其鋒,不敢靠近,惟有一人,冒著被破曉擊中的可能,飛躍到東方不敗身邊,一把抓起她的頭髮,東方不敗還沒有死,但已奄奄一息,血流滿面,似是猙獰。

  「想不到吧,最後殺你的是我!」我為劍狂怕人的目光中,似帶著幾百年的怨恨一般。

  「殺……我,你還不夠格!」東方不敗說話之間,使出最後的力氣,三枚銀針刺出,我為劍狂躲閃不及,正中風府,少陽,血海三穴。

  「我……死,也不叫你好過!」東方不敗猙獰而笑著,惱怒的我為劍狂手起劍落,斬落東方不敗的首級。

  「破曉啊!」一聲疾呼傳入,我為劍狂面色大變,他識得,這是邊風之音。聲過,兩道人影閃入花園,正如我為劍狂所料,邊風的身邊,肯定有枯草同行。慌亂之時,在東方不敗的身上隨便摸了一把,拿出一本藍皮冊子,奪路而走,如果說單打獨鬥,我為劍狂當然不是枯草的對手,但是若說在枯草面前逃跑,我為劍狂多少還是有這個本事的。更何況,枯草並無此時殺他之意。此時的枯草,閃爍數次,已到破曉面前,破曉此時發狂之態,根本敵我不分,與枯草對拆起來,未出十招,已被枯草制住,但枯草雖制的住破曉的行動,卻無法制住他的內力外瀉。

  「這是怎麼回事?」枯草也被眼前的破曉弄的有些懵了。

  邊風雖焦急,卻不知道如何應對:「我也不清楚!」無法應對的二人,只能看著破曉的內力四瀉而出,其實在枯草到來之時,破曉的內力就已散去八成以上,否則怎會如此輕易就制服於他。

  終於,破曉似要爆裂的雙眼閉上了,內力亦不在外瀉,因為內力已盡。

  「破曉,你怎麼樣!」邊風搖晃著破曉,希望能得到他的回答。可破曉依然沒有反應。

  猛然間,枯草面色變的凝重:「風兄……你還記得那個讖語嗎?」

  「讖語?」邊風抬頭看著枯草,迴響半晌,呆呆道:「盈不可久……」

  「師兄……可惜,可惜你沒有看到……」破曉慢慢睜開了雙眼,異常的平靜。

  「你這個傻瓜,你是不是壓制了逆流之氣而強練御氣神決!我早該想到的……我早該想到的……」邊風的情緒已經激動異常,所謂的逆流之氣,實際也是自身內力的一種,如練毒者,要以毒物侵體,以練抗毒之力,近而再以毒傷人,而練御氣神決,也是如此,依靠內力與逆流之氣衝突以達到修煉的目的,逆流之氣越大,則修煉御氣神決的速度便越快,但逆流之氣若是太強,則修煉者必嘗萬蟻噬身之痛,可見破曉要承受多麼大的痛苦來修煉,想到此,邊風更是心痛。

  破曉勉強微微一笑:「我早知有這結果,但能一問武之絕頂,縱然武功盡廢,吾不悔矣!」破曉之言,更讓邊風心中難受。破曉微微將頭轉向枯草,道:「好遺憾……我武功盡廢,已無緣再會你的第四招了……我竟也成了曾經……」

  「曾經……」枯草竟忍不住心中陣陣的傷感,一縱而起,躍至半空,氣運手臂:「修羅滅罪.噬日指!」枯草修羅之式,對空擊出,無有目標,夜空中,更像是一個焰火。可惜此時的破曉已無法看出此招有何妙處,又有何弱點了。

  夜風陣陣,是四散的武之魂,吹起殘落的花瓣,隨風而舞,殘花飛過的是過去,是曾經,還是遠處不知何人的嘆息。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7 11:08
272 身如柳絮隨風擺‧命若浮萍與浪翻

  枯草飄落於地,此時的黑木崖後花園是如此的靜寂,我為劍狂還有他的部下,早已經倉皇逃去,只剩下枯草三人在此。當然還有東方不敗,身首異處,殷紅的血,滿地都是,她身上的紅衣也因血染而更加的鮮豔。

  「一代英雄,終也如此,可惜……」枯草走到東方不敗屍身邊,不由的一聲長嘆,仰天而默然無語,他的可惜是多方面的,為自己,為東方,也為了命運的曾經。

  再低頭時,枯草不經意間在東方不敗的衣服邊上看到一角藍色。「嗯……」枯草隨即低下身去,將東方不敗的屍體移開,原來那是一本書。只看了書面,枯草就忍不住笑了,雖然他很想壓抑住自己的笑容,但終是忍耐不住,這許多天的沉悶,在此刻竟然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真是個倒霉鬼!」枯草將書籍揣進懷裡,他手中的書籍非是別的,正是葵花寶典,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本是下冊,我為劍狂夢寐以求的葵花下冊,剛才我為劍狂慌不擇路逃跑之時,拿走了一冊葵花寶典,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為劍狂拿走的是他已經精通不能再精通的上冊,而下冊,卻因為一時疏忽而忘在此地。

  「帶他回三聖門吧!」枯草轉過身來,走到邊風身邊輕聲道。邊風聞言,點了點頭,背起已經半昏厥的破曉,一路無言,三人自是順懸崖飄下。

  「破曉,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只是曇花一現,假如我是他,會不會也走與他相同的道路……他是我的過去,或許也終是我的未來……」歸途的枯草,心久久不平。

  「要不要去救援煙茫茫?」冷梟問我為劍狂道。逃脫的幾人已下了黑木崖,但遠遠的,依然聽的見煙茫茫等人與日月神教教眾廝殺之聲。

  「不聽我的命令,不依我的計畫行動,即便是死,也是自尋!」我為劍狂冷冷的說道。話說到此,我為劍狂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故又道:「我們都已經體力將盡,即便趕去支援,也是送死,況且,還有強敵在此。實不宜去支援,煙茫茫,以他的實力,我想自保還是可以的。」

  「那事情已經成功的信號要不要發給他們?比如響箭?」長天在旁建議道。

  揮指如蘭捶了長天腦袋一下,斥道:「傻瓜,現在發信號不是暴露目標?」

  「走了!」我為劍狂在前引路,卻忽然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你怎麼了?」冷梟在旁問道。

  「沒什麼,可能體力透支了!」我為劍狂臉色煞白,甚是難看。「你們先走,我隨後跟上。」我為劍狂打發走了隨行之人,那幾人剛走,我為劍狂一口鮮血噴於地上,小心的用手將自己身上三枚銀針取出。

  「可惡,真正該死!」我為劍狂咒罵道,東方不敗臨死之前打中他的三個要穴,風府、少陽、血海,這三個穴道,正是壓制人內力的穴道組合,以東方不敗的功力,這三針的效果恐怕要持續很久才消失,這三針使我為劍狂相比之下比較孱弱的內力,更加的薄弱,此時的他,不要說拔劍與人戰鬥,就是站立,都很困難,只能癱軟於地。

  「劍狂……」半空中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

  「影鴉,有什麼要說嗎?」我為劍狂扶著山石,勉強又站了起來,抬頭仰天問道。

  「十二煞只剩一人,秋風故意放枯草上黑木崖……」

  「什麼!可惡啊!」我為劍狂聽影鴉說出這樣的話來,大怒,險些又一口血噴出來,但他立刻又壓住了自己的怒氣。

  影鴉說:「畢竟他們是兄弟一場,我想秋風的行為可以理解,如果他死鬥枯草,我倒覺得不正常了,再者,你本就不該派人留守,任誰也是無法抵擋枯草的……」

  「住口!還輪不到你教我!朋友?那種東西只會叫人變的愚蠢。」我為劍狂大吼一聲,打斷了影鴉的話。

  影鴉無言以對,四周是一片的靜寂。

  「秋風,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相信他的,其他人也一樣,我唯一相信的人,只有我自己,當然還有你,現在是,以後也是!」我為劍狂話說完,手向懷裡一摸,得意的向天空一舉,隨後翻看起來,月色迷茫,想看清楚字還是有點難度的,故我為劍狂甩著一個火摺照看,

  「葵花寶典上……」我為劍狂起初沒覺得什麼,但是隨後就是一愣,「葵花寶典上,上……上冊?」我為劍狂忽然似瘋了一般,向後翻看,希望能出現葵花下的字樣,可是翻盡了,也沒發現他想找到的字。

  「怎……怎會這樣?」我為劍狂將書上的字仔細看來,發覺所寫內容與自己修煉的上冊一般無二。

  「劍狂!」影鴉之音,劍狂根本聽不到了,他已入發狂之態。

  「我做的這一切,一切……都是為了什麼?究竟是為什麼?為何要這樣對我?為什麼!」我為劍狂仰天大吼,剛剛到手的上冊寶典被撕的粉碎,如雪紛落,胸口的鮮血也終是壓制不住,如泉湧一般噴了出來。希望破滅的打擊是巨大的,我為劍狂只覺眼前一黑,頓時昏厥過去,將要摔倒之時,一道人影出現在我為劍狂身邊,一把扶住了他,而此人正是影鴉,一名白衣女子,看著我為劍狂如此,不由搖頭嘆息,背起我為劍狂,徑直去了。

  東方不敗之死,震動了整個武林,或許是江湖平靜的太久,故這件事幾乎成了每個江湖人茶餘飯後的必談之資,而破曉之名,也因此一夜之間傳遍了江湖的每一個角落。但是人們注意的只是破曉的武力之高,卻不知道這背後的許多事。

  枯草與邊風帶著破曉,沒出一天的時間,已從黑木崖到太湖邊,在湖邊,枯草僱傭了一艘小船,登舟後的三人,直指西山島。現在的太湖周圍,幾乎都是三聖門的勢力範圍。

  立於船頭,看海天之間,碧波蕩蕩,枯草回想起破曉之殤,又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有感而發,嘆:「身如柳絮隨風擺,命若浮萍與浪翻,碧海波瀾世紛亂,千魔浩蕩,揮劍洶湧必如潮,血海歸路能幾人?只道無悔江湖!」聞枯草之嘆,邊風也是深然而無奈的一嘆。

  「大哥!」枯草的船還未行出多遠,就聽遠處有人呼喊,枯草轉眼看去,只見湖面如箭一般飛馳過來一艘快船,站於船頭的正是子書雲,呼喝之人便是他了,一眨眼的功夫,船已到眼前,子書雲輕輕一躍,已經跳上了枯草的船。

  「你們終於回來了!」子書雲滿面春風,走到枯草和邊風近前。

  「發生什麼事了嗎?」枯草問道,子書雲忙擺擺手道:「沒什麼大事,現在這一代安寧的很,不敗神話後來又來找了一次麻煩,不過被我們打跑掉了,月夜果然名不虛傳!在江面布下奇陣,殺的他們片甲不留,真是痛快!」

  「那很好!」枯草笑了笑,心中卻道:「與昔日的戰友,朋友,還有部下為敵,想必他的內心,也定然是非常的苦悶吧。」

  子書雲忽對枯草道:「對了,清劍一直在等你,告訴我只要見到你,就立即通知你去找他。」

  「哦,我知道了!」枯草心中盤算,自己從離開三聖門到現在回來,大概有八天了,十天之約將盡,清劍急也是正常的。

  「你怎麼會在此地?」枯草問子書雲道。

  子書雲輕鬆一笑道:「哈,我現在是三聖門的巡湖使,主要就是長官湖面巡邏。」

  枯草故意逗子書雲道:「巡邏……堂堂名殺手,變成巡邏兵,不覺得冤枉麼?」

  「凡事要一步一步來,我資歷和七絕那些老傢伙自然不能比……其實做什麼無所謂,主要看心情……」子書雲滿臉笑容,很是愜意,看著他的笑容,枯草竟然有些羨慕他了。

  「枯草,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你要有心理準備!」子書雲隨後便將自己還有沙疾將枯草身份透漏給小白清劍的事說了,還有芸兒和痴仇出現的事也一併說了。

  「多謝!」枯草聽了半天,只說了這兩個字。

  「大哥今天沒有喝酒……」子書雲信步走到邊風身邊,平時的邊風,一身的酒氣他都習慣了,今天沒有喝酒的邊風卻叫他奇怪了。

  「破曉……難道你們也去過黑木崖了?」子書雲看到了已經昏厥的破曉,破曉因為內功盡廢,昏厥的狀態要持續一段時間才會恢復。

  「是啊……你認識他?」枯草問道。

  「嗯……路過漢中,打過幾次,算是認識。大哥也經常提起他。只是他不知道我和大哥之間的關係。」子書雲答道。

  枯草又問:「勝負如何?」

  「兩勝一平七負,哈哈,君子戰當然是敗比較多了,如果是生死戰,那我就不一定會輸這麼多了。」子書雲苦笑道。他的實力,枯草也不是十分清楚,畢竟做為殺手,隱藏自己真實的實力是存身之道,但是僅憑子書雲對破曉的戰績,枯草就知子書雲的實力要比自己心裡給他的定位還要高一些。

  船疾如風,直向西山島,枯草在船上和子書雲閒聊,儘是此次出行的所見所聞,子書雲耐心的聽著,他看的出來邊風心情不是很好,又知道破曉的事,安慰了邊風兩句,便不在煩他了。

  「清劍平時應該就在湖邊的!」上岸以後,枯草迫不及待的按照子書雲的叮囑去找清劍,而邊風破曉等人,則回三聖門了。

  枯草沿湖邊,走了許久,遠遠的,看見一個手持青傘觀湖潮的人影。

  「我回來了,聽子書說,你在找我。」枯草已經走到清劍身邊,而清劍也早已經發現了他。

  「嗯……有幾件事情要告訴你……」

  「哦?」

  「你上次給我的配方,我試著做了一份出來,結果……」

  「如何?」枯草追問道。

  「和你給我的藥非常的相似!」清劍說著,從口袋裡拿出兩妹藥丸出來。

  「相似……」枯草接過兩個藥丸,幾乎一模一樣。

  清劍一本正經的說道:「相似不代表著一樣,這兩種藥的外形,味道都一樣,但是……他們的藥理卻不同,雖然都是有毒的藥,但是你給我的那顆不足以致命,只會讓人神經錯亂,以至癲狂,更像毒品,而另外一枚,則是可以叫人立即癲狂的藥,藥性比前者更猛烈,但沒有毒癮,癲狂狀態只會持續一段時間而已,癲狂後內力會大降。」

  「這樣……」枯草聽聞此言,心中不停的盤算著,對於沸點,從一開始,他就是絲毫都不相信的,只不過是拿來利用而已。沸點也許做夢也想不到,這世間會有和他醫術差不多的醫者存在,如果有這種覺悟,也不會將一張假藥方給枯草了。

  「我不知道你拿這藥做什麼……但是……」清劍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清劍你誤會了,我還沒那麼瘋狂!」枯草知道清劍心裡想的是什麼。

  清劍微微笑道:「如果你變成那樣,那我就真的不認識你了,最近你的變化太大了……」

  「冬天到了,狼也會換上偽裝色的毛皮,為的只是生存。」枯草苦笑。

  「你太累了!」清劍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枯草無語半晌,眺望湖水波瀾,方才道:「也許吧,無法割捨的東西越多,擔子相對就會越重。對了,這種藥,你能配出解藥嗎?」

  清劍眉頭一緊,道:「解藥……前者的話我可以試試,後者以我的本事基本上是不可能,也許我的師傅可能會破解。」

  「當真?」枯草不敢相信的問道。

  「嗯……可以一試!」清劍再次確定。

  「那太好了!勝算又多了一成。」枯草不由的欣喜若狂。

  「我聽說東方不敗死了,我想肯定和我為劍狂有關,也一定有你的參與吧?」清劍插開了話題。

  「嗯,你說的沒錯!」枯草說著,將葵花寶典下冊拿了出來,給清劍看了一下。

  「你打算拿它做什麼?」清劍看到秘籍後,不慍不火的問道。

  「當然是斷絕退路!」枯草的心中,此時已經有了一整套的計畫,而這本秘籍,只不過是計畫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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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 約重樓

  「退路……你說的退路是……」清劍迷惑而不解,並非他不夠聰明,只是他並不好爭,其實在某些方面,連枯草也是無法企及於他的。

  枯草微微一笑,對清劍道:「是絕壁,正確的說法應該是鈞……不對不對,更準確的說法是我想確定絕壁的後面到底是不是鈞,更重要的是,我想讓我為劍狂斷絕與鈞聯合的可能。」枯草說話之時,更像是自言自語。

  「為什麼?」清劍轉過頭來,靜靜的看著枯草。

  「什麼為什麼?」輪到了枯草不解。枯草亦回眸。

  「我如同你不理解我一樣不理解你你所做的,我只想問你一句為何要做這一切,像以前一樣不好麼……」

  「以前?」枯草微微一笑,似是慘笑,似是茫然:「過去了,就沒有了,何必拿過去的標尺來衡量自己。人總有不能放棄的東西,譬如自由、責任,尊嚴。」

  「你……」清劍驚訝枯草的變化。

  「放心吧,我心中有底,我在做什麼,我也清楚的很。能力多大,責任多大,我不會叫你們失望的。」枯草說完,已轉身離開。

  「等等!秋風……秋風只是棋子嗎?」清劍回而問道。

  「秋風?」枯草停住腳步,亦回過頭,對清劍道:「他的性格,你應該比我還要瞭解,他想做什麼,你覺得我攔的住嗎?」

  清劍聽了枯草的回答,竟然是久久無言,良久才道:「我該走了。」

  「回逆鱗之淵嗎?」

  清劍搖了搖頭道:「不,是去萊蕪仙境。」

  「嗯?」枯草驚異,心道萊蕪仙境不是已經被水淹沒了麼。想起在萊蕪仙境的種種,枯草心頭不由悵然。

  「龍游八方,我師傅沙竭羅居無定所,逆鱗之淵,萊蕪仙境也只是他諸多住所中兩個。」

  「這樣……我有一件事情想讓你幫我辦,如何?」枯草對清劍道。

  「說吧,赴湯蹈火不太可能,不過全力以赴還是可以的。」清劍笑著答道。

  「我想讓你帶著破曉去萊蕪仙境,不知道你師傅讓不讓外人進萊蕪。」

  清劍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沒事的,我師傅大度的很,他一直都說,萊蕪仙境還有逆鱗之淵並不只屬於他一個人的,有緣者盡可。我就怕破曉不肯與我前去。」

  「放心吧,他會去的!」枯草走到清劍身邊,附耳告訴了清劍幾句話。

  「就這樣吧。」清劍點了點頭,應承了下來。

  二人就此分別,枯草去找小白,而清劍則去找破曉,單說枯草,在三聖門找到了小白後,寒暄幾句,便進入了正題,枯草將自己此行的經過告訴了小白,小白在驚愕中聽完了枯草的話,待到最後,枯草道:「讓你的屬下,把我手上有葵花寶典下冊的事傳播出去,儘可能的散播吧。」

  「理由呢?」小白聽枯草的話後,有些不懂了。

  枯草爽朗一笑,道:「我怕他笨的不知道是我拿走了他的東西。」

  「為什麼要讓自己的仇家來找自己呢?這不是很麻煩麼?」小白的話差點讓枯草暈過去,無奈只道:「當然是勒索他了,這還用想麼?」

  「哦……」小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看著小白懵懂的目光,枯草心中竟有一些不忍,他不想太多的人捲進這個漩渦,可是現實總是無奈的。枯草心中十分清楚,似小白這種人,根本無法在江湖生存,除非轉變,可一旦因此而變,恐怕就不再是小白了。

  「你在想什麼?」小白看枯草有些發呆的樣子。枯草被她的話一下拉了回來,勉強笑笑道:「清劍要走了,一會兒去送他吧。」

  「好!」小白很是平靜的回答。清劍其實早已將去意與她提了,故她已有心理準備。

  「你回來了,不去見見她嗎?」小白忽然間發問。小白口中的她,枯草當然知道是誰。

  「不了……」枯草輕嘆,「對了,七絕和月夜之間的關係,還好麼?」

  「他們……恩……」小白遲疑了一下,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算好,也不算壞吧。」

  「那就好!」枯草其實心中也清楚,這種問題問小白近乎於白問。但二者之間的關係假如壞到小白都能洞察到的地步的話,那證明就危險了。

  午後,枯草,小白,邊風三人湖邊送走清劍與破曉,破曉終於同意了與清劍同行,其實開始破曉並不打算去萊蕪仙境,但清劍耳語告訴他萊蕪仙境中有無數前人留下的武功時,武者天性,消沉的破曉又燃起了蘗磐之火。

  「清雲無悔入江湖,濁浪滾滾任沉浮,願君莫失白一抹,蓮花出水不沾塵!」乘船遠去的清劍聲音迴蕩天際之中。

  「他在對你說什麼?」小白回頭問向枯草,枯草嘆了口氣道:「他不是在對我說。」

  「那他是對誰?」小白又是一片懵懂。

  「清劍你是在怪我嗎?」枯草看了看正在目送清劍的小白,心中說不出來的滋味……

  一切按照著枯草的計畫開始實行,清劍走後,沒出三天,枯草手中持有葵花寶典下冊的事情傳遍了江湖,對於枯草與我為劍狂二人的爭鬥,江湖上的人更多的是作壁上觀的態度,因為無論哪個掛掉,對他們來說,都是有益的。

  午後,太湖邊,兩道佇立的身影,一個是枯草,而另外一個,則是秋風。

  「是我為劍狂叫你來的?」枯草捏著下巴,看著對面的秋風。秋風並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私自放仇敵過關,使他痛失夢寐以求的東西,他沒有怪你嗎?」枯草輕輕一笑問道。

  「他哪裡有時間怪我。」秋風哼了一聲後,又道:「自然有人尋他的麻煩。」

  「說吧,來意!」枯草終於問到了正題。

  秋風道:「我為劍狂在長江之上,有一艘大船,名為重樓,他約你今天晚上重樓號上喝茶。」

  枯草聽秋風將話說完,輕輕一笑,道:「喝茶?這種時候他還有如此的好興致,難得!告訴他,我一定到!」

  「話已帶到,告辭了!」秋風轉身便走。

  「等等!不見見小白了嗎?她還沒見過你呢!」枯草叫住了秋風。

  秋風停住腳步,冷哼一聲道:「現在的秋風又有什麼好看的?」隨後,揮袖而走。只留下枯草一人,枯草看著秋風離開,默而無言,海天之間,惟有波濤之聲。

  夜如墨,月如勾,繁星點點。長江之上,一艘長數十米,寬十餘米的大船橫於江上,船上掛著燈火,在船頭,擺有一張桌子,只是容納兩人的桌子,一邊有人,一邊還空著,而等待之人,正是我為劍狂,他依然是一身藍衫,面略憔悴只因內傷未癒,但卻不併失疏狂邪戾之氣,獨自飲著茶,靜靜的等待著,整艘船上只有他一人而已。

  「讓你久等了!」半空中人影閃爍,須臾已至我為劍狂對面,正是枯草。我為劍狂看到枯草到來,不慌不忙不懼,輕輕放下茶盞。一直為對手及敵人的二人,還是除了戰場外,第一次這麼靠近。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枯草微笑道。

  我為劍狂亦笑道:「我找你?明明是枯草兄你在找我吧!」

  「哈哈哈哈!」相視的狂笑,數聲後,我為劍狂正色道:「說出來意吧,或者說你究竟想叫我幫你做什麼你才寶典下冊給我,是不是要我幫你滅掉不敗神話?」為了秘籍,以狂著稱的劍狂也不得不低頭了。

  「不敗神話……哈哈,百足之蟲,雖死不僵,以你的本事,還很難!」枯草像是挑釁的話語我為劍狂並沒有生氣,因為他清楚枯草說的是事實,雖然我為劍狂手下高手眾多,但是我為劍狂因為在黑木崖沒有去救援煙茫茫,最後導致煙茫茫及其所帶人馬全軍覆滅,而使自己的屬下一片的怨聲載道,安撫眾人都已讓我為劍狂焦頭爛額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為劍狂現在重傷在身,又何談去覆滅一個大的幫派。

  「那你是想叫我說服秋風了?」我為劍狂猜道。

  枯草聞言連連搖頭:「秋風……你覺得是你瞭解他,還是我瞭解他?」

  「那你究竟想怎麼樣?」我為劍狂怒卻不敢發作。

  「你去幫我滅個幫派!」枯草輕描淡寫般說道。

  我為劍狂舒了口氣,道;「哪個?」

  「絕壁!」

  「你豈不是讓我去送死?」我為劍狂怒道。

  「送死?絕壁有那麼難嗎?一群武功低微的手工藝者,還有不成器的商人。」枯草裝傻。

  我為劍狂冷笑一聲,道:「你不要把我當傻瓜,假如絕壁真有你說的那麼簡單,恐怕早已覆滅了,更何況你為何自己不去,卻讓我去?」

  「至於他強不強,我不管,你去不去,那是你的事,而這秘籍!」枯草說著將葵花下冊的秘籍拿了出來,輕輕晃了一下道:「毀不毀只在我一念之間,卻是我的事!反正我也不需要學。」

  「你……」我為劍狂雖怒,但不好發作,只道:「我現在重傷在身,又怎能……」

  「那你不需要覆滅掉絕壁,只要把它打的和你差不多一樣傷就可以了。」枯草微微笑道。「至於你的傷……」枯草說話間,一瞬間已到了我為劍狂身後,一隻手將我為劍狂的肩膀扣住,雄厚的內力如江流一般源源不斷的流進我為劍狂的身體,替他醫療著傷處,未出一刻,劍狂便已近乎痊癒。

  「給你十天的時間,看著辦吧!」看劍狂已經被自己差不多治好後,枯草挪移的身影消逝在天地之間。

  我為劍狂見枯草離開,憤而將桌面的茶杯捏的粉碎,殷紅的血頓時順著指縫流了出來。

  「枯草……我會記住你今天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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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 喝聲風雲起 江湖浩劫開

  第二天的清晨,我為劍狂帶其全部部下殺進絕壁總壇,自黑木崖一役後,我為劍狂又收服了江湖中不少高手,已有數百之眾。

  幫派絕壁,雖名為絕壁,但其總壇位置卻非是在山上,而是位於揚州北三十里處,非是城市,卻比城市更為繁華,可以說是由絕壁玩家自己打造出來的繁華都市,由於絕壁掌握著太虛世界中大部分的手工藝者和商人,所以這裡每天的交易量都甚是驚人,人來人往,熱鬧非常。我為劍狂等人的殺入,攪亂這裡的秩序。

  「什麼人!」絕壁商人對忽然闖進的陌生人的攻擊都有些措手不及,慌了手腳,我為劍狂等人又都是江湖中的上流高手,更重要的是個個心狠手辣,殺人如麻,如同秋風捲落葉一般,未出一刻,一條街已經被殺的乾乾淨淨,血流成河。我為劍狂及其部下當然也不會視神兵寶器為無物,殺戮的同時,洗劫著絕壁人辛勞的成果。

  絕壁並非是待宰的羔羊,很快就組織起了反擊,可惜的是絕壁的人雖多,但是武功高的寥寥無幾,而反觀我為劍狂一方則都是以一抵百的人。虎入羊群,後果可想而知。絕壁之人,只能用機關暗器節節抗擊,形成了對峙。

  絕壁被「流寇」攻擊的消息立即就已在江湖中傳遍,因為絕壁向自己無數的結盟幫派發出了求援信。可是卻因此給自己帶來更大的禍端,絕壁的富庶,控制市場價格,早已讓無數的太虛人眼紅與嫉恨,有的幫派拒絕幫忙,有的雖然同意幫忙,但卻不出人,而有的則直接解除盟約,直接參加到掠奪絕壁財富的行列之中。而且這種幫派還不止一個。絕壁終於為自己的作為付出了代價。

  遙遠的太湖西山島上,枯草的居所,月夜正和枯草在一張桌子上品茶。清晨之時,月夜便已前來拜訪,來意不言已名。枯草算計我為劍狂的事,又如何瞞的過他。

  「又有兩個幫派解除了與絕壁的盟約!」一個月夜的屬下走了進來報告。

  「很好,退下吧!」月夜打發掉了報事者,對枯草苦笑道:「誓言在利益面前,變的這麼的脆弱。」飲一口茶後,又道:「枯草兄此計想是要試出絕壁與鈞的關係了?」

  「沒錯!」

  月夜側目看向枯草,想了一下,道:「假如我為劍狂攻不下絕壁,又或者說絕壁被滅,而鈞也不出現該如何是好?」

  「以我為劍狂的實力,消滅沒有人保護的絕壁輕而易舉,至於鈞不出現,這種可能微乎其微。」枯草與月夜相視一笑,因為彼此都清楚,絕壁意味著什麼,無盡的財富,假如真的鈞與絕壁有關係,那鈞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這個大棋子的。

  「倘若絕壁與鈞真的關係不平常,那我為劍狂此舉豈不是引火燒身?枯草兄斷絕我為劍狂與鈞短期內合作的可能,這才是真正的目的吧?而且鈞一旦視我為劍狂為眼中釘,那對咱們的注意力就會少許多,咱們就有機會大擴實力,無形中,我為劍狂做了咱們的保護傘和替死鬼!」月夜邊喝茶邊和枯草聊著,同時觀察著枯草顏色的變化。而枯草始終是微笑著的。而心中卻道:「果然騙不了他。」

  「月兄果然如傳說中睿智,我……」枯草話說一半,又嚥了回去。

  「有什麼話,儘管說。」月夜道。

  「以月兄對雙姝及秋水靈覺的瞭解,你認為此時此刻他們正確的做法該是什麼呢?」枯草將正確二字念的很重。

  月夜面部微微變色,勉強笑了笑,道:「應該在第一時間解除與絕壁的盟約,加入洗劫的行列!」

  「哈,那現在參加掠奪的幫派中,卻沒不敗神話,不是太奇怪了嗎?」枯草笑了笑道。

  「枯草兄的意思是秋水靈覺和雙姝都是是鈞的人?」月夜已經領會枯草之意。

  枯草搖了搖頭道:「只有秋水一人是而已,至於雙姝……」枯草心道假如她們也能進鈞,那除非是鈞主的眼睛瞎了。

  「如果不出所料,現在不敗神話的總壇一定空虛的很。」枯草話未說完,只見外面報事之人又進來:「不敗神話的幫主刀霸江湖,率領大部的幫眾,已經去馳援絕壁了!」

  「絕壁和鈞的關係,已經有五成了。我為劍狂危險,咱們可不能再坐視了,應該有所作為!」枯草看著不說話,正在沉思的月夜。

  「怎麼了?月兄?」枯草關切的問道,其實他心裡很清楚月夜在想什麼。

  「枯草兄……」月夜面色變的很是尷尬。

  枯草詫異道:「怎麼了,有話就說,咱們之間還有什麼可吞吞吐吐的,你可是一方的首領。」

  「還請枯草兄放不敗神話一馬。」月夜良久才說出這樣一句話來。畢竟不敗神話是月夜一手開創,有著深厚的感情,承載著他無數的回憶與榮耀。

  「這個……」枯草面露難色,但最後長嘆一聲道:「既然月兄開口,枯草怎會不給面子,那我就讓他們做做樣子就好了。」

  「如能如此,月夜感激不盡!」月夜對著枯草深深一躬禮,枯草急忙將其拉住,道:「枯草怎敢!」

  枯草微微笑著對月夜道:「我聽小白盟主說,三聖門上次被攻擊後,財政出現了大量的虧空,正需要錢,而你們也需要好的武器裝備,今天天氣這麼好,不如一起去絕壁打打奸商,順便幫我為劍狂分擔些壓力!」

  「好啊!」月夜又振奮起精神,忽然道:「假如一切順利,那葵花下冊你當真要給我為劍狂嗎?」

  「給呀,為什麼不給?無信不立。」枯草很是隨意的說道。

  「嗯……」月夜手指按了按額頭,笑道:「恐怕不僅僅是信用方面吧,枯草兄,予人刀劍,為禍蒼生……」

  枯草聞言哈哈大笑道:「世間誰人無罪?月夜兄又何時變的慈悲了?」

  「哪裡,我說笑而已!」月夜亦笑。

  二人商量已畢,各自行動,枯草去通知小白,將自己的想法與小白講了,小白欣然接受,三聖立即開始了調度,一半兵力留守,四成兵力去絕壁參與掠奪,而另外一成兵力,則由枯草與子書雲帶領,殺奔不敗神話的總壇。這是枯草和月夜約好的計畫,月夜不願與不敗神話的人開戰,故此戰月夜的人只是參與掠奪,而無其他任務。

  「怎麼把我分到這組……」出發之時,與枯草同一隊的沙疾有所抱怨,畢竟去絕壁的人多半都能分到豐厚的戰利品。枯草看了看他,還有子書雲,道:「相對人數來說,不敗神話可未必比絕壁窮啊。」

  「不敗神話的人數應該不會比絕壁少吧,怎麼會比絕壁富的……」沙疾疑問道。

  子書雲敲了敲沙疾的腦袋道:「笨蛋!枯草說的是相對咱們的人數!」

  「哦……」沙疾環視自己這一組,大概有幾百人。

  且先不說枯草,再說絕壁這邊,機關暗器終有數,非是無窮無盡,我為劍狂這方雖然也因暗器傷折了幾人,但是對方的還擊之勢越來越弱,我為劍狂及其部屬已經逐漸得到了優勢。

  「我為劍狂,我絕壁你與無怨無仇,因何無故前來撒野?」絕壁之主--無語問蒼天,此時也在亂戰群中,正揮劍激鬥我為劍狂。

  「絕壁人依仗商人,操縱太虛物價,盤剝天下,這還不夠嗎?」我為劍狂怒喝著,劍疾若風似電,對抗無語問蒼天,他還是有優勢的。

  「這不過是你的藉口!欲加其罪,何患無詞!」無語問蒼天低低的聲音回答著,即便到了如此的地步,無語問蒼天依然鎮定,雙眸從未有過一絲的錯亂,無語問蒼天心中很是奇怪,雖然絕壁表面上都是商人等戰鬥力極低的玩家,是個看上去很弱的幫派,但是江湖中沒有一個幫派敢動它,也是有其道理的。我為劍狂區區數百人,就敢一犯絕壁天顏,實在讓他驚訝,這不能說是膽大包天了,簡直可以說是喪心病狂。

  「廢話少講,今天絕壁是滅定了!」我為劍狂狂笑一聲,劍花翻轉,逼的無語問蒼天連連後退。

  「不知死活!」無語問蒼天以劍抵擋我為劍狂的攻勢,雖然他無法戰敗我為劍狂,但是卻可使自己不至於立即落敗。

  鏖戰正酣,只見目及遠處,喊聲四起,如潮水一般的人流傾瀉而來,足有數萬之眾,亦加入了戰鬥。

  「首領,不好,是不敗神話的人!他們好像是和絕壁一夥的!」我為劍狂身邊的人呼喝道。

  「也好,今天就一道將他們也滅了,省的我們再費力氣去找他們的老巢!」

  「枯草,你說我不是不敗神話的對手,那我今天就滅他們給你看看!」我為劍狂想到此,大喝一聲,連環數劍,逼退無語問蒼天,無語問蒼天一退,保護無語問蒼天的兩個絕壁幫眾即時咽喉中劍。

  喝聲風雲起,一場浩劫就此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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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 混亂‧徬徨‧思念

  「不敗神話的總壇的確很隱蔽麼,若不是有月夜指點,恐怕累死也找不到這裡吧。」子書雲低聲說著,他和沙疾等人跟隨在枯草的身後,在深邃的山谷中穿行。

  「可惜了這裡的風景!」枯草四周環視,近觀山巒疊翠,遠觀蒼茫雲海,想著馬上就有一場血戰將此地展開,不禁有些惋惜。

  「月夜有說這裡叫什麼嗎?」子書雲亦觀看著,問枯草道。

  「龍隱谷。」枯草輕聲答道。雖然不敗神話已經是江湖中的大幫派,本應公開其總壇位置來招攬幫眾,但是原來的不敗神話走的是精英路線,幫眾只求精,而不求多,再加上月夜謹慎的性格,使不敗神話即使在已經做大的情況下,也未公開其總壇位置,自秋水靈覺與雙姝獲取不敗神話大權後,雖然很多地方看上去是極其愚蠢的,例如降低了入幫的門檻等等,但是在總壇的處理上,依然沿襲了月夜時代的規矩,沒有改變,故很少有外人知曉不敗神話總壇何在。

  「你在找什麼?月夜不是告訴你總壇的準確位置了嗎?」子書雲見枯草停住不走,左右環視不停,似乎在找著什麼。

  「謹慎為好,小心陷阱,縱然你我死不了……」枯草回頭看了看跟來的幾百三聖門幫眾。

  「早知道,派十幾個人來就好了!」沙疾低聲說著。

  「十幾個人怎麼能搬的完呢?」枯草爽朗一笑,大步邁開,繼續前進。峽穀道路崎嶇難行,輕功高者,飛縱有術,談笑風聲,而輕功低者,則氣喘吁吁,口不能言。

  轉過山谷,豁然開朗,眼前是一大片開闊的土地,但見萬千樓宇林立,雕樑畫棟,密而不緊,繁而不雜,錯落有致,不亞於皇城之氣派。

  「想不到這裡真的別有洞天。」枯草左右看了看,發覺這些建築的四周都有山作為屏障,普通人如果沒指引,恐怕多久都難找到此地。

  「這裡就是不敗神話的總壇,果然名不虛傳……」子書雲自詡世面見的不少,但如此龐大的建築群卻還是第一次看到。

  「比三聖門好像大了許多!」沙疾亦驚嘆不己。不料子書雲橫了他一眼道:「新生的貓崽怎麼能和老耗子比?」

  沙疾苦笑,略搖搖頭道:「又來了,以往我爭不過你,今天不同了,事實勝於雄辯,三聖門有多大,咱們心中都有數,根本不用比較就該清楚的。」

  「是嗎,今天以後就不一定了……」子書雲也知道這種辯論根本沒意義,在他心中產生了一個衝動的念頭。

  眾人剛剛進總壇不過數十步,但聽響箭之聲不絕於耳,隨後颼颼風聲大作,非是狂風驟起,而是羽箭來襲,枯草與眾人急忙各自揮舞兵器,揮擊射過來的羽箭。

  「逆天邪印.修羅掩天掌!」枯草已揮出修羅一招,氣浪翻滾後,數十人跌落塵埃,羽箭乍停。

  「什麼人膽敢硬闖不敗神話的領土?還敢殺人行兇!」遠處傳來一聲低沉的呼喝之聲。

  「讓你們敗的人!」枯草說罷,又是一掌揮擊而出,擊向說話者隱匿之處,隱匿者知道不能再躲,一道人影閃爍,出現在枯草面前。喝罵之聲同到:「月夜這個叛徒!」一個身著青衣的男子出現在眼前。

  「叛徒,哈!」枯草輕蔑一笑,道:「究竟是誰背叛了誰?若沒這個叛徒,在我面前,你連說一個字的機會都不會有!」

  「誇口!接招……」男子的武功還未及施展,便愣住了。

  「怎有可能?」男子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人僅僅扣住了,就在剛才談話的一瞬間,對方已經到了自己的身邊,閃電般的速度將自己的雙手扣住。方才知曉對方剛才所言非虛,若想取自己性命,一招猶多。

  「告訴我,不敗神話的金庫在哪裡!」枯草低聲問道,依然是不慍不火的態度,但是越是如此的平靜,越會使人不安。

  「金……金庫!」男子忽然愣了,但立即道:「我……我不知道!」枯草沒再多說什麼,剛才錯身的一瞬間,枯草就已知道這男子的內力是陰寒為主,且三十六穴並未全部打通,枯草潛運易筋經,一股陽剛內力已注入男子體內。枯草所施加的內力不多不少,外來的陽剛之氣,與男子自有的陰寒內力,彼此衝擊,男子即刻痛不欲生,瞋目裂眥。

  「肯說了嗎?」枯草在對方將要痛的昏厥之時,收回了內力。

  「好……好……」男子已氣喘吁吁,汗流浹背。「金庫在總壇的東北方向,非是要人不得進入,所以我只知道個大概!」

  「說別人是叛徒的叛徒,現在心理有何感想?」枯草微笑著問道,男子低頭無語。

  「看來不敗神話真是沒落了,這種人也可以做頭目。」枯草心中不禁感慨。隨手一掌將男子打昏在地。

  枯草等人一路殺進不敗神話總壇,所遇之敵寥寥。看著為數不多的阻攔者,枯草打趣道:「看來秋太后把家底子都搬出去了,為救絕壁不顧一切了。」這裡的廝殺根本不用他動手,子書雲與沙疾二人就已經足夠。不多時,已經到了不敗神話總壇建築群的中心地帶。這時的不敗神話總壇的人,基本都匯聚於此了,喝聲一起,一場群戰再所難免,由於枯草和另外兩名高手的存在,使這場戰鬥未出一刻就分出了勝負。

  「這些傢伙和月夜帶的人,根本不是一個水平的!」子書雲用死人的衣服將戰戟上的鮮血慢慢擦拭掉,似是抱怨一般的說著。

  「要是那票人,你我不早就死翹翹了!」沙疾在旁道。

  子書雲點稱是,又將話鋒轉向枯草:「枯草,你有考慮過月夜和他的部下麼,萬一咱們養虎為患怎麼辦?」

  枯草微微一笑道:「你可聽過一句話叫亂拳打死老師傅。」

  「嗯?此話怎講?」子書雲卻不解枯草所言為何。

  枯草娓娓道來:「月夜這個人,論智力謀略,我都不如他,而且他這個人有個很大的優點,那就是謹慎。」

  沙疾在旁接口道:「看的出來,一步一步都算的特別精確。」

  枯草點了點頭,道:「謹慎是優點,但同時這也是他的缺點,太過追求完美的謀略,往往會功虧一簣。人是需要點開拓精神的,太過謹慎,如沙疾所說的走的每一步都算的精確,這反倒是對自己的一種禁錮。因為謹慎過度後還會有一個副產品,那就是優柔寡斷,機會往往都是稍瞬即逝的,瞻前顧後只會錯過。」

  「我猜他肯定不會賭博,哈哈!」沙疾郎聲大笑。

  「那……」子書雲一張口,枯草便知道他想說什麼,回道:「現在他們還是咱們的盟友,既然是盟友,就該互相扶持,現在還不是咱們內訌的時候。

  「那以後怎麼辦?」子書雲的追問。

  枯草答道:「三聖門有沒有以後,還是個未知數呢,先忙眼前。」

  「不知道小白那邊怎麼樣了。」子書雲露擔心之色。

  「安了,有大哥保護她,你怕什麼?」在子書雲身邊的沙疾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

  絕壁戰場,原本在不敗神話與絕壁眾的圍剿下,我為劍狂是必滅無疑,就在掙扎生死邊緣,小白,月夜各帶其部眾殺到,立即化解了我為劍狂的危局。

  「月夜,你當真要一錯再錯嗎?」刀霸江湖的質問。

  「錯的是你,縱容雙姝我可以忍,但是……她!」月夜一指秋水靈覺:「我非殺不可!」聽上去像是憤怒才會說出的話語,但在月夜的口中,是那樣的平靜淡然,再一次的對峙,已忘記了不解,已忘記了過去,月夜更像是原本的他,那個開創不敗神話的月夜。

  「月夜,唸過去的情誼,饒你不死,讓你在西山島偷生,今天竟然還敢到此送死!」這一句話卻是秋水靈覺所說。

  「情誼……哈哈哈哈。」月夜不禁大笑:「月夜又何曾與你秋水靈覺有過情誼。殺!」一聲喝令下,月夜背後部眾刀劍齊出,一擁而上,加入戰局。

  「我們怎麼辦啊,門主大人!」小白身邊的戾刀問道,明顯帶著譏諷的味道,成王敗寇收其殘部,已經盡數加入了三聖門,自然也包括戾刀。對於小白掌管三聖門,戾刀是一百個不服的。

  「這……」小白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混亂的殺陣,難免有些緊張。

  「你不需要太拚命,保存實力為主。」小白腦中想起枯草走的時候叮嚀的話。她定了定神道:「十人一組,進退一體,不可各自為戰,不必死戰。」眾人其實也都明白,潛台詞其實是搶劫雖然要緊,但是保命更要緊,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就不好了。命令下,各自分散,亦加入戰局。

  「枯草的人……」血戰的我為劍狂也看到了小白等人,現在的他已變成了血人,藍衣盡染,亡命般的搏殺,雖使他殺人無數,也受傷不輕,他武功雖高,但在這種長時間的戰鬥中,亦難免受傷,但此刻的他已經不顧一切,早已經忘記了自己為何而戰,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為什麼而戰鬥,有的只是越來越快的劍,和殺戮帶來的無盡快感。

  幽暗的密室,沉寂的氣氛。這裡是絕壁最隱秘的地方。

  「還要忍多久?不敗神話已經快支持不住了,再不出戰,絕壁就要宣佈滅亡了。」一個焦躁不安的聲音。

  「沒有鈞主的命令,誰也不許妄動!」壓制之人,正是三劍之首的亦蕭。

  「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絕壁滅亡嗎?」

  「鈞主自有衡量,你我只需服從命令就是!」亦蕭話雖如此,但是他心中殺意亦是不斷的沸騰,出去廝殺一番或許才是他想要的。但身為劍首,此時此刻,更不能為一時的衝動而壞了全局。鈞與絕壁的關係是微妙的,有一部分的確如枯草所猜測,但這並不是全部。

  「究竟是何原因,使局勢變的如此混亂。」擦拭著寶劍的蟄兒不解的牢騷,是對身邊的魂飛而語。此時的他們,也有些懵了,自以為情報準確的他們,今天卻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遭到了攻擊。

  「管他是誰,我們只需聽命令就可。」魂飛學著亦蕭的口氣說著,他依然是老樣子,微笑著,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

  看著他的樣子,低頭擦劍的蟄兒忽然停了下來:「嗯……」

  「你在想什麼?」魂飛左右看了看,並沒有人注意他們。

  「我明白了,原來那天……」蟄兒話未半,停住不說了,因為魂飛已對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如此的做,是為了什麼?」蟄兒問道。

  「不為什麼,心情好而已。」魂飛微微笑著。

  「心情好?焦慮,緊張的心情也算好麼?」蟄兒反問道。

  魂飛道:「或許叫刺激才對。」

  「我是有意,你是無意,只不過這種火你玩的太大了吧。」蟄兒絲毫不掩飾心中對鈞主的不滿。

  魂飛一笑:「叛逆是英雄的特權,趁著我還算是英雄的時候玩一玩,又有何不可?」

  「亂,沒準也是個機會!」蟄兒輕聲而道。二人相視而笑,他們的談話之聲甚小,且就算被人聽去,也無法理解所說為何,只有他們自己心知肚明。

  鐺的一聲重重的戟擊,子書雲敲開了不敗神話的金庫大門。這裡的守軍早已經鳥散了,所以枯草等人根本不費多少力氣,就順利的到達此地。

  金庫之中,黃金珠寶,神丹妙藥,殺人利刃,武功秘籍,應有盡有,堆積如山。

  「搬吧,還在想什麼?」枯草回頭喝道,眾人方醒,立即進入金庫搬弄起來。枯草亦走了進去,黃金珠寶一類的東西,枯草沒興趣,他所關心的只是那些名劍還有秘籍。枯草自劍架之上,取下一把劍,抽了出來,只見這把劍泛紫光。這時,子書雲湊了過來。

  「紫虹劍哦,好東西……喂!」子書雲稱讚的話還沒說完,只見枯草手中的萬里浪煙一閃,紫虹劍已斷。在子書雲的驚訝之中,枯草已連斷七把劍。

  看著枯草斷掉一把把名劍,子書雲卻是心痛不已,這時,只見枯草又拿起一把劍,子書雲以為此劍又要斷掉,卻見枯草對著此劍凝視許久,似乎在想著什麼,最後竟試也不試,便將此劍慢慢收起,嘆息一聲,出了金庫。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7 11:08
276 壯士斷腕

  「三聖門人已經攻進不敗神話總壇,總壇危急,難擋其鋒!」這個消息一傳到絕壁戰場,不敗神話之人,無不震驚。

  「怎麼辦?怎麼辦?」刀霸江湖慌亂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在以往,發生類似事情之時,有多謀的月夜在旁,自然都化險為夷。而此時的月夜,則已是敵人。

  「立即回救吧!」雙姝的建議。

  「不可!」一聲斷喝,否決了雙姝的話,正是秋水靈覺。「若此時撤退,絕壁必滅,失信於天下,以後不敗神話縱然不滅,亦無法在江湖立足。」聽了秋水靈覺的話的雙姝面面相覷,心道今天怎麼了,本來秋水靈覺決定援救絕壁之時,她們就覺得奇怪,而現在竟然放著老家不顧,捨死而救絕壁,這太離譜了。

  「但是……」雙姝第一次出現了秋水不同的聲音。

  「他們不是只有數百人麼?怕什麼!伊秋君何在!」秋水靈覺喝道。

  「屬下在!」一個身披玄武鎧,頭戴重盔的人出現在秋水靈覺面前。此人正是烈炎伊秋君,不敗神話烈炎堂堂主。

  「你帶烈炎堂兄弟速速回救總壇,不可有失!」

  「是!」伊秋君領令便去了。

  「一千餘人,不知道夠不夠?」刀霸江湖與雙姝終是有疑惑。

  「放心吧,足夠了。」安撫了刀霸江湖和雙姝的疑惑後,秋水靈覺不由的長出了一口氣。

  再說枯草這邊,開始的時候,是見什麼拿什麼,後來就是挑挑揀揀,只挑貴重的拿,畢竟一個人的負擔有限,而且不敗神話總壇的位置特殊,馬車根本無法通行,只能依靠人力。

  「怪不得你只挑膂力高的人來,可惜這樣還是無法全部帶走。」沙疾笑著對枯草道。他在這裡挑了一把鋒利的匕首,以及大量的珠寶,自是喜笑顏開。

  「不做記錄嗎?」沙疾又問枯草道,雖然是打劫,但是獲得的戰利品也不會全歸個人所有。

  「每個人可以拿三樣自己喜歡的,其他的歸公,這個我想大家應該沒有異議吧?」枯草聲音雖然並不是十分大,但是大家卻都聽的清楚,隨從而來的三聖門人無不歡喜。

  「萬一不敗神話的人殺回來怎麼辦?咱們的人這麼少。」沙疾疑問道。

  「我倒是希望他們殺回來。」枯草笑了笑,靜等眾人搬東西。

  「子書哪裡去了?有誰看見他沒有?」沙疾忽然發現自己的兄弟子書雲不見了。就在這時,只見有人大聲呼喝:「南面怎麼冒煙了?」枯草與沙疾聞聲也立即轉向南面觀看,果然,不遠處黑煙淼淼。

  「難道是著火了?」沙疾自語道。枯草亦飛縱而起,登高而望,果然如沙疾所說,南面已經起火,而且火勢似乎越來越大。

  「迅速搬,速速離開。」枯草從高處跳下,催促眾人道。

  「好奇怪,看來不像是自然天火,是有人縱火!」沙疾看著不僅南面有火,四面八方都在不斷的冒煙。

  「你猜對了,好久沒幹了,有些手生了!」聲音未了,人影出現,正是失蹤的子書雲,他的手裡拿著火把,笑著看著沙疾。

  沙疾嘆口氣,道:「喂,咱們只是來打劫的,又不是來滅門的,你放火做什麼?」

  「心情好。」子書雲隨口而答。原因當然不會是這個,沙疾和子書雲心中都是有數。

  「你覺得你值得麼?」沙疾苦笑一下,問子書雲道。

  子書雲看了看遠處的枯草並沒有注意他,方才淡然一笑道:「值啊,只要枯草不和我爭,我有百分百的自信。」

  沙疾無奈:「那你就做你的夢去吧,拿你沒辦法!」

  其實子書雲和沙疾的話枯草都聽的一清二楚,在子書雲身上,枯草似乎又找到了曾經痴狂的秋風的影子。

  「多情,薄情,痴情,無情,枯草,你又是哪一種呢?」枯草忽然捫心而自問。

  枯草帶領眾人迅速的離開了不敗神話的總壇,順小路回歸三聖門,而等烈炎堂的伊秋君帶人歸來的時候,惟剩烈炎熊熊,面對衝天的大火,烈炎堂雖然全力撲救,但終因人數太少,火勢太大,而眼看著整個不敗神話燒個乾淨。

  絕壁之戰,如火如荼,原本就已吃力的不敗神話,又走了一個烈炎堂,變的更加吃緊。不敗神話數萬之眾,此時裝備全者,已不滿萬人,絕壁,今天已注定血流成河。

  晴空也帶其部眾殺到此地,他的至死與共的同盟澤欣名流自然也緊隨其後。「我們幫哪一邊?」玉澤欣問晴空道。

  「掠奪為主,保存實力!」晴空採取的竟是與小白差不多的策略。當然,不僅僅只有他們採取這樣的策略。江湖各大幫派幾乎盡數到場,來分割絕壁這塊肥肉,但是這樣難免有摩擦,爭鬥也再所難免,續而便是混戰。

  秋水靈覺正站於高處,俯視著整個戰局,雙姝再次來到秋水靈覺身邊,再一次的建議道:「絕壁大勢已去,再戰無益,撤退吧!」

  「再言退者殺無赦!」秋水靈覺怒吼,雙姝見此,無奈再返戰場繼續戰鬥。

  「撤退吧!」又一個聲音在秋水靈覺的耳後響起,秋水剛要怒斥,忽然覺得這個聲音異常的熟悉。回頭再看,只見一名戴黑笠之人,立於自己的身後。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不是在華山嗎?」此人的出現,令秋水靈覺大為驚訝。

  「我來只是給你傳一道口信,鈞主知你已盡力,奈何絕壁已經不保,不可再失不敗神話,命你急速撤退。」

  「屬下領命!」秋水靈覺緊鎖的眉頭已舒展,即刻命令所有不敗神話幫眾漸漸收縮防禦,並逐漸退出戰場。

  不敗神話的撤退,天平即刻傾斜,未出多久,絕壁之人已被我為劍狂及其他幫派給肅殺的乾乾淨淨,就連絕壁之主無語問蒼天也落荒而逃,不知所蹤。雖然絕壁的人沒有了,但是戰鬥並未因此而結束,因為絕壁的財富還在。爭鬥,拚殺,這一場激戰,長達三天之久,而小白和月夜則在不敗神話撤退後,見好就收,也撤出了戰鬥,帶著私掠的成果趕回了西山島。

  絕壁一戰,損傷最大的莫過於不敗神話與絕壁,絕壁此一戰總壇被摧毀,無數的資產被掠奪,幫派宣佈解散,幫派的解散,對於幫眾的懲罰,等同於死了幾十次。而不敗神話總壇雖然沒被摧毀,但此戰丟失大量的物資,而且總壇已經被燒的只剩斷瓦殘礫了。

  三聖門是絕壁之戰最大的贏家,除在絕壁掠奪的大批物資外,還有枯草自不敗神話獲得大筆財富,而且絕壁之戰後,月夜亦將自己這方面獲得的戰利品其中三成分給小白,小白起初不願接受,但後來月夜半開玩笑似的說此為地租,小白經枯草的勸說後,才欣然接受。小白或許不清楚不理解月夜為何要這樣做,可枯草和許多明眼人都清楚這是為何,月夜終是如他昔日所說,不會再臣服於任何人,雖然都在西山島,但是他們與成王敗寇不同,絕壁之戰後,成王敗寇及其部屬已經徹底歸屬三聖門,成王敗寇亦成為三聖門一長老,而月夜及其部屬卻還是屬於暫居的狀態。

  鈞主雖然選擇了壯士斷腕的方式來隱匿自己的組織,但是根據不敗神話的表現,以及絕壁的不堪一擊已經讓枯草確認了鈞與絕壁之間的關係。雖然知道了鈞與絕壁有關係,但是絕壁已毀滅,即便知道他與鈞有關係也是無用了。枯草與鈞主這一次的搏弈,枯草只算是小勝,而且到現在為止,最讓枯草困惑的問題就是,他連鈞主是誰都不清楚。而自己的一切,對方似乎全都知曉。連枯草都無法一窺全貌的鈞,更不要說江湖中的普通人了,知道鈞存在的人,都不足江湖總人數的千分之一。但凡是知道鈞存在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他們都是高手。

  絕壁的解散,按照常人的思維,會使物價降低許多,但是事與願違,沒有了絕壁的保護,商人和手工藝者又缺少製作所需的成本,導致太虛整體的物資短缺,使物價短時間內又不斷的飆升。絕壁出來的商人和手工藝者,則不斷的被各大幫派所招募,給予優厚的待遇,當然,只為內部服務。這樣使小幫派以及遊俠更加難以生存。強者愈強,弱者愈弱。

  這一日,枯草外出剛剛回來,就發現自己的居所門口站著一人,正是邊風。

  「你真的把秘籍給了我為劍狂。」邊風問枯草道。

  「是啊。」枯草微微一笑。

  「他什麼反應?」邊風問道。

  「反應……」枯草露出一絲不可捉摸的笑容道:「剛剛交到他的手上,我就已經感受到他的殺氣在瀰漫了。」

  邊風喝了口酒道:「養老虎不小心的話,會傷到自己的。」

  枯草苦笑:「我心裡有數。」

  「你認為鈞會猜不到是你鼓惑我為劍狂這麼做的麼?」邊風問道。

  「我為劍狂不是傻瓜,鈞的人自然也不是,三聖門這一次佔了人家這麼大的一個便宜,稍微想一下就知道是誰在搗鬼了,鈞在短期內矛頭或許會指向我和三聖門,但是用不了多久……」枯草說到這裡時,忽然又道:「也許從現在開始,江湖會平靜許多吧。」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還是要小心鈞的報復。」邊風拍了拍枯草的肩膀,提醒道。

  「我明白。」枯草點了點頭,鈞會如何的報復,枯草還是猜不透的。畢竟鈞主他沒見過,也不清楚對方的性格,故無法判斷對方的動向,但僅憑絕壁一戰,枯草便知鈞主是自己前所未有的勁敵。

  「下一步你想做什麼?」邊風問道。

  枯草微微一笑:「休息……以及去辦一件很久前就想辦完的事。」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7 11:08
277 未卜

  清晨,太湖旁的未卜鎮迎來了他的第一個客人,那便是枯草,枯草到此,便是為了尋找止水的下落。

  「如果按照生死簿上所講,是這裡沒錯了。」枯草心道。

  江湖紛亂,但是似乎並不影響這裡,這裡現在屬於三聖門的勢力範圍的邊緣,三聖門現在雖然不能算江湖第一流的門派,但因枯草與月夜之威,也無人敢在此地放肆。

  「按生死簿所講,止水是個漁夫,想必必定和魚販關係密切。」枯草在湖邊找不到漁夫,便徑直走向未卜鎮的市集。

  枯草戴著面具行走於市集之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不久就到了魚市之上,可他詢問了數個魚販,卻都是不清楚有止水這個人的存在。

  「這是怎麼回事?」枯草心中疑惑,就在此時,一道黑影自枯草十丈外的地方一閃而過,枯草何等警覺,即刻飛縱而起,緊隨其後,追了下去,穿房過院,由於枯草想看看這黑影究竟想去哪裡。故枯草始終與他保持著距離,過了幾個胡同之後,黑影竟然消失了。

  「朋友,來這裡尋寶貝嗎?」一個聲音自高處傳來,枯草抬眼望去,只見一處民居的房上,坐著一人,身著紅色華服,一頭如雪白髮隨風微動,腰懸細紋雙刀,一長一短。淡眉如柳,目若燦星。

  「花火……」枯草認出了此人,雖然與花火素未蒙面,但是其名還是聽說了的,象冷凝,藍靈這些人都是他的屬下。花火和他的幫派在江湖上一向是很低調的,在沒有不敗神話之前,自由花火便是江湖第二大幫派,而不敗神話出現後,他們依然是第二大幫派。花火本人也很少在江湖上露面,對他的資料枯草是知之甚少,甚至連他是男是女都不清楚,現在花火就在自己的面前,但是卻難分辨其性別,因為花火雖是男人裝束,但是皮膚較白,面容甚美,儼然是一個女扮男裝的美人,而且他的聲音也頗細。

  「姑娘此話何意?」枯草反問花火道。卻不料此話剛一出口,只見花火唰的一下站了起來,頭上青筋暴起,枯草已可以感覺到他的憤怒與殺氣。就在此時,只聽一陣咯咯的女子笑聲傳來,一個藍色身影,雙手扶瑤琴,似落葉一般的飄落於花火的旁邊。

  「藍靈……」枯草認出出現的女子。

  「被人錯認只怪你自己,誰叫你……哈」藍靈又是止不住的笑,笑的花火很是尷尬。

  「算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個。」花火嘆了口氣作罷。

  「又出現競爭者了?」藍靈微笑著轉目看向枯草,只是微微的掃了一眼,立刻面色大變。同為揚州藥鋪殺手,彼此就算戴著面具,也會認出對方,更何況枯草這樣脫穎人物,藍靈更是印象深刻。

  「怎麼了?」花火見藍靈面色不佳,關切的問道。藍靈用手一擋花火,示意自己沒事,微微一笑對枯草道:「想不到,你也知道了這件事。也對,你是老頭的第一號王牌,似此任務,不交你還會交誰,只是他太不地道,一邊推掉我們的買賣,一邊又自己找人做。」

  「原來他是把我當成是平一指指派來尋找賞善罰惡令的了?哈,還真是有趣。倒是可以將計就計一下。」枯草心中打定主意,面未改色道:「既然知道是老頭指派的任務,那你……」

  「崑崙狼……哈!」藍靈輕蔑一笑,又道:「想不到鼎鼎有名的你,竟然也會心甘情願的供人驅策,真是好笑。賞善罰惡令的確由我們所得,但卻不能如此輕易的給你!」

  「你說什麼,他是誰?我似乎聽到了崑崙狼……」花火在旁問道,藍靈道:「沒錯,他就是崑崙首席枯草。」

  「好對手!」花火說話之時,抽出了雙刀之中較長的那一把,嗖的一聲自房上跳下,落於枯草三丈外之地。

  「看來只能依靠武力了!」枯草萬里狼煙亦出鞘。

  花火冷冷一笑:「枯草,崑崙首席,魔音,暗器,劍法,掌法,輕功內力等等無一不精,手染無數高手之血,雖然傳說如此,但花某今日將以身試之,願枯草兄不吝賜教!」

  「花火……哼,多蒙誇獎!」枯草對花火的認知卻是一片空白。「看他持刀的姿勢卻很像子書雲。」枯草判斷對方的刀路走的是陰柔飄逸的路子。錯身交手第一招,枯草便已經確定了自己所想,果然是類子書雲的那種陰柔的刀法,飄逸而靈動。只不過他的刀招並非像子書雲那樣的陰狠。

  「攪亂天下烽火的賊子果然與眾不同,好久沒有如此的對手了!」花火反按長刀喝道。此時身為「美人」的他,卻有透著一股迷人的男子英氣。

  他與枯草易位,第一招雙方都沒有得手,枯草留力七分,只為看透對方的招數。

  「繆讚了!」枯草卻是平靜的很,他發覺這花火之招並沒什麼特別,在他眼中,招數簡直是平庸之極。「這種水平,子書雲都可在二十招內解決他!」枯草想到此,已有殺意,然就在此時。卻聽一聲斷喝:「住手!」枯草向後一縱,側目一看,原來又是藍靈。

  「想二對一麼?枯草奉陪!」枯草以劍指藍靈道。

  「閣下神技,今日一見,方知傳言非虛,藍靈等敗服,依照殺手規矩,強者為王,賞善罰惡令,我等自然無權持有!」藍靈說話之時,在要間一摸,將一塊正面為紅反面為藍的令牌扔給枯草,枯草輕輕用手一順,便擒住了,手指輕輕一彈,令牌便發出嗡嗡震空之聲。只見正面賞善二字,而反面則是罰惡。

  「這東西如何使用?」枯草詢問道。

  「我們也不清楚這其中的秘密,否則你也不會見到它了。」藍靈解釋道。

  「如此,那便多謝了!」枯草說著,橫空挪移,消失於現場。

  枯草消失了好一會兒,一旁兒的花火才開腔道:「為何不等我與他再戰幾十回合喊停?」

  藍靈走近花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見他已露殺意,如再不喊停,恐怕你早已死在他的劍下。」

  「你在懷疑我的實力?你要知道,剛才我還沒有出全力。」花火已有一些怒意。

  「你我的實力,彼此最清楚不過,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很可惜,事實如此,我們和他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花火嘆了頭氣,說:「算了,等我太玄大成之時再找他決鬥不遲,對了,你覺得這樣真的能騙的了他麼?據我所知,枯草可以縱橫江湖,靠的可不僅僅是過人的武力。」

  藍靈微微一笑,說:「你怕什麼?這賞善罰惡令不要說他,就連你我也都沒看過,且止水早已不在這世間,真的假的誰又能知道?」

  原來在枯草到來之前,花火與藍靈已經提前找到了止水,並且殺死了他,並沒有找到賞善罰惡令,而是從他身上獲取了一張奇怪的地圖,而就在他們殺死止水後不久,枯草便出現在了未卜鎮,在市集的一舉一動皆被自由花火的人監視著,因原本花火的打算是叫屬下將枯草引到此地除之,卻沒有想到,來的這個人比自己武功高的太多,未雨綢繆的藍靈將身上早已製作好的假賞善罰惡令給了枯草,只求打發走這尊惹不起的神。

  「等他知情之時,我早已神功大成,那時又何懼賊子憤怒,哈哈!」花火還刀入鞘,手指輕輕挑開遮目的白髮,甚是得意。

  「地圖鑑定出來了麼?」花火忽然問藍靈道。

  「當然,這難不倒我,不過這好像是海路地圖。」藍靈說著從袖子中取出一張地圖,遞給花火。花火打開地圖,看了幾眼,撓了撓頭,尷尬的說:「這種東西還是交你辦吧。」花火又將地圖還給藍靈,藍靈見此,嗔怒道:「什麼都叫我辦,你這個幫主還有沒有責任心啊!」

  花火故意一嘆,猛一把摟過藍靈,故做正經道:「哎,我也很苦惱啊,可誰叫我有一個能幹的老婆呢!」

  藍靈一把推開花火,緋紅滿面,羞怒道:「誰是你老婆,油嘴滑舌的……」

  「我說是就是了,你跑不掉的,哈哈!」此時的滿面笑容的花火更像是一個小孩子。

  三聖門,小白居所。

  「還沒有枯草的消息麼?」小白焦急的詢問著身邊的人,枯草已經消失好幾天,臨別也沒有和她打招呼。三聖門無有坐鎮之將,小白的心難免因此忐忑。

  「前幾天有人看見巡湖使子書雲曾送枯草出湖。」一旁的三聖門人答道。

  「請他來這裡。」小白命令道。未出多一會兒,子書雲便已經到了,聽是小白召喚自己,自然心情愉悅。

  「枯草是何時走的?」見面第一句,小白便開門見山。

  「哦……」子書雲先是一愣,然後如實道:「前幾天天微微亮的時候便讓我送他出湖了。」

  「他有說去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回來嗎?」小白又問道。

  子書雲對小白說:「那個傢伙你比我更清楚,做什麼事很少與人說,我也沒細問,他只說辦點私事,過幾天就回來。」

  「嗯……」小白輕輕點了點頭,但是依然愁眉不展。

  子書雲見此,寬慰道:「不用擔心鈞的報復,雖然枯草不在,子書雲的肩膀也一樣可以撐起三聖門的天。」

  「謝謝你,我只是擔心枯草的安危。」小白抬頭看了看子書雲道。沒想到子書雲卻是忽然一笑:「擔心過度拉,你放心吧,放眼武林能傷枯草的又能有誰?就連鈞都要忌憚他三分。」

  看著此時的小白,子書雲心中不由的悵然:「枯草,我真的嫉妒你和小白之間的情誼,雖然它不是愛情。」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7 11:08
278 羨蝶

  東方剛浮魚肚白,三艘樓船出現於海面之上,此船正是花火藍靈所乘,為尋傳說中的賞善罰惡令,情侶二人可謂費盡了心機,為了避人耳目,二人沒敢太過張揚,只選了數十名幫中精銳,乘三艘樓船,連夜過了浩瀚長江而入海,而此地,才是藍靈那張海路地圖上的起點。

  船艙之內,花火輕酌,藍靈撫琴,清雅的琴聲,迴蕩於海面之上。

  「俠客島,太虛還未開啟神秘地方,必由我花火來開啟了!」花火輕輕喝了一口酒,笑對彈琴的藍靈說道。

  「太玄經真有傳說中的那麼厲害嗎?不會像冷凝的六脈一樣吧。」藍靈手按琴弦,停止了彈奏。

  「我也不知道……」花火話說到此,忽然停住,注視著藍靈,道:「你知道太虛與現實的區別嗎?」

  「嗯?」藍靈輕輕抬起頭,亦看著花火。只聽花火輕泯一口酒道:「世界都是不公平的,付出未必會有回報,這點是無論現實亦或者太虛的,但是相比之下太虛還算比較公平的,你與我為這賞善罰惡令東西奔走,不知費了多少時日,千萬的辛苦,我不信太玄經會負我這片赤誠之心,退一萬步講,縱然太玄經有誤,那傳聞俠客島上也有無數的武功可以學,總之不會空手而歸就對了。」

  「希望如此。」藍靈說著的同時手指再次輕撥琴弦,而花火則打開了船艙上的窗戶,一邊飲酒,一邊觀無盡的大海。

  「你的心亂了,什麼原因呢?」花火依然飲酒觀海,沒有回頭看藍靈。但是他已聽出弦中只音。

  藍靈再次停止彈琴,輕聲道:「有的時候我在想,咱們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究竟在追求什麼?平淡生活有什麼不好麼?」

  花火聞言,淡然一笑,將手中已經無酒的酒杯輕擲了出去,在茫茫的大海上,卻沒有一絲的漣漪。看著它消逝,花火輕輕道:「平靜的是湖,洶湧的才是海。依照你的策略,自由花火選擇了低調的蟄伏策略,但是這一伏已經太久太久,久的已經快讓我們忘記我們自己了。積攢的實力也已經足夠強了,與江湖群雄爭鋒的時候到了,該讓他們知道江湖中還有一個叫花火的人,當然還有他能幹的娘子。」

  「這一天終於來了麼……」藍靈手指再按琴弦,已覺手指顫抖,故不再彈了,其實她提的所謂的低調蟄伏的策略,目的不僅僅是為了積攢實力,更多的只是為了和花火在一起過更多的平淡日子,藍靈知道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卻沖淡不了花火的雄心,雖然她十分清楚這一點,雖然她知道這一天是遲早的事,卻無力也不忍阻止。

  「怎麼,不開心麼?」花火輕輕攬過藍靈,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藍靈輕輕的推開花火,為插開話題而言:「你知道鈞的存在麼?」

  花火微微一笑:「當然知道,你和我提又不是一次了。」

  「如果你選擇爭霸之路,難免要與……」藍靈話沒說完,花火立即打斷她的話道:「你說這些我都有想過,鈞又怎麼樣,不一樣被人給算計了,就算真的對上他們,我花火也不會有絲毫的畏懼。聽了太多的江湖傳奇,下一個傳奇應該是屬於我的了,這樣才公平。」

  「靈兒……」見藍靈發呆,久久不語,花火長嘆一聲後,走到藍靈身邊,低聲對她言道:「我花火向天立誓,只要一問江湖頂峰,即與你退隱……」

  藍靈急忙堵住花火的嘴,道:「我相信你就是,不必立誓……」

  波濤翻滾,逆浪前行,海上的天氣變換莫測,剛剛還是晴天,剎那間已是雷電交加,縱然如此,卻依然無法阻擋花火的腳步,在海上飄了七天後,三艘船有一艘已經經不起風雨的洗禮,而早早的魂歸大海。剩下的兩艘也已經殘破不堪。更倒霉的是,船上的淡水混入了海水,已無法再喝了,食物也所剩無幾。偏又是一場大霧來臨,前途茫茫,看不到出路,船上的人許多已經萬念俱灰,詛咒是哪個天殺的人下令進行的這次航行。

  就在絕世高手要變絕食高手的危險境地,霧慢慢散了。

  「看,那是什麼!」有人高聲呼喝著,此時還能叫的這麼大聲,已經非常不容易了。眾人順著呼喊之人的手指看去,只見在天的盡頭,遠遠的可以看到一片翠綠的陸地。

  「那裡是什麼地方?」花火問藍靈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海上風浪太大,又加上時常有霧,藍靈早已經迷路,那個地圖有與沒有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不管是什麼地方,先上去補給一下再說!」眾多自由花火的人大有把島上的樹木都啃光的架勢拚命划船,花火的樓船也史無前例的達到了最高速,使船體都發出咯吱咯吱隨時可能要碎掉的聲音。

  船剛一靠岸,迫不及待的人們衝到了島上,石子打鳥,舞劍刺魚,各門各派的武功大顯其能,因為而直接導致此島周圍的動物絕跡一半。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真是生靈塗炭啊。」花火不忘開玩笑,伴側的藍靈聞言亦輕輕微笑。二人發覺這個島大的很,在海灘的對面,即是一大片的森林,茫茫無盡頭。

  「這裡會是俠客島嗎?」二人心中都有這樣的疑問。

  略為補給後,花火及其部下,選擇了探索這片森林,可是剛進樹林,變故就發生了,原來這森林與普通的森林不同,其中不僅毒蟲猛獸甚多,而且有許多人為設置的機關陷阱。儼然是一座天然墳場,還未走到森林的一半地方,花火的屬下已經折損一半以上,本來他只帶了幾十個人來,這一下,僅剩十餘人。面對如此情形,眾人都有退意,只道剛脫虎口,又自己跳進狼窩。而惟有花火依然向前。

  「若此時放棄,以往的努力豈不是盡付東流。」花火的堅持自有他的理由。過了許久,終穿越森林,可迎接曙光的人,僅僅剩下了花火與藍靈二人,其他的人,不是重傷無法前行,便是死在了森林之中,而僅存的二人,身上也略有輕傷,森林的背後,是一片開闊地,開闊地的盡頭,遠遠的望去,似有一道山門。在山門的旁邊的山上,大書四個紅字——一線雲天。

  二人步履艱難的前行,將到山門之時,發現山門的左右,各有十餘個守衛,而他們又發現了一個他們十分不願意見到的人,那個人便是枯草,只見枯草正微笑著等著自己。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花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然是坐船了。」枯草微微一笑。

  「坐船?」花火依稀記得上島之時,周圍並沒有任何的船隻。「難不成……不可能!」花火心道就算枯草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混在自己的屬下中。

  「這算是給你們的船資!」枯草一笑,將一個竹筒扔給花火,一個扔給藍靈,藍靈輕輕接住,而花火則是短刀出鞘,一道寒光後,竹筒被斬成兩段。

  「果然你有所保留!」枯草微微一笑,又拿出一個竹筒,輕輕擰開,喝了起來。原來竹筒中裝的全是淡水,藍靈雖然口渴的緊,卻並不敢喝枯草所送的水。

  藍靈上前一步,還未開口,枯草便搶她之前道:「你是不想問為何我會識破你們的騙局?」枯草又喝一口水後道:「其實很簡單,只是因為一切太順利了。順利的我不得不懷疑這東西的真假。」枯草說著從口袋中拿出拿塊賞善罰惡令,手微用力,令牌已化為齏粉。只聽枯草又道:「除了這個,我的對手還在和我的比試中放水,如果這我都看不出來,那我的武功豈不是白練了?」

  「既然已被你看破,那就沒什麼好說的,就在此地來一場相殺如何!」花火殺意已濃,絲毫不顧藍靈的阻攔的暗示。

  枯草輕輕一笑:「你倒是很直接,只不過,枯草沒興趣和一個受了傷的人決鬥。」

  「大家都差不多……」花火說話之時,偷偷打量枯草,想著他也是從那邊森林過來,也會略有小傷,卻不料,枯草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和血跡,甚至連點污垢沒有。花火此時已真的知道自己與枯草之間是有著一定差距的。

  「如果真的想打,我可以讓你休息半天再說,我先去休息下!」枯草說著跺著步子離開了。

  「在這以西四里外,有一條小溪,可以找到淡水,不過……」枯草忽然回過頭,道:「盛水的時候,我的毒藥包不小心掉了下去,不過不要緊,也就是砒霜,斷腸散一類的小毒,以花火兄的功力,還是可以輕鬆抗的過去的!」

  「你……」花火憤怒非常,卻忽然覺得自己的腿軟,險些摔倒,原來他差不多已經體力超支。

  「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藍靈扶花火,讓他輕輕的在地上坐下,二人相比,還是藍靈的內力較強,畢竟藍靈是以琴為武器。

  「這裡多半就應該是俠客島了。」藍靈與花火幾乎是異口同聲。因為二人都清楚,若非俠客島,枯草是不會現身的。此地的確如二人所想,是俠客島不錯,不過可惜的是,他們與枯草,只是在俠客島的外圍,而想進俠客島的中心地帶,必須要通過一線雲天,枯草早於二人來到此地,要通過一線雲天時,卻被一股無比強大的無形真氣給推了回來,詢問守衛,方才知曉,想過一線雲天,必須要有島主的同意才行,而問到島主什麼時候會來一線雲天時,答曰三個時辰之後,正因為如此,枯草才會悠閒躺在樹枝上休息。

  「他短刀的刀路很特別……」枯草回想著剛才花火一瞬間劃出的那一招,是他前所未見的刀法。「假如再配上他的長刀……」未雨綢繆,枯草休息之時,亦在冥想破解對方招數的法門。面對每一個敵人,他是從不敢大意的,玩笑歸玩笑,蔑視歸蔑視,真的拆起招來,枯草是從不輕敵的,這也是他勝多敗少的主要原因之一。枯草從對方簡單的一招,想到而後會有的招數變化,再到變化之變化,無窮的刀招,一個活著的花火似乎就在他的眼前,一招一式的拆分,化解,反擊,枯草已經全然心中有數。

  「這裡和萊蕪仙境好像……」枯草不經意間看到周圍的景色,想起過去萊蕪仙境種種往事,心中不由一酸,長嘆一聲,自語道:「不知她如何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7 11:08
279 新生‧意外‧猶豫

  「你真要與他一決?」藍靈再問花火,她是極力反對花火與枯草之間的決鬥的。

  「當然,這有什麼好疑問的。」花火用一塊獸皮擦拭著自己的刀,枯草遠去,此時的他已經漸漸冷靜下來,全力準備與枯草的戰鬥。

  藍靈不死心:「花火……自有太虛以來,除破曉外,無一人能與枯草對決之後全身而退。」藍靈所講當然是她所知的範圍之內,阿修羅王她當然無從知曉。

  花火頭也沒抬,刀鋒已似雪明亮,可他卻依然不滿意,自顧擦著,聞聽藍靈的話,他停住道:「這樣才有意義不是麼,破曉已經武功盡廢,若能擊敗枯草,這世間便再無對手,我就不信枯草可以躲過我的奪命一刀。」

  「你的奪命一刀……」藍靈似有些困惑,她從不知花火有什麼所謂的奪命一刀。見她如此,花火一笑解釋道:「此招太過陰狠,我與你拆招時自然不敢輕用。對敵之時,也無有一人值得我出此招,今天看來是時候了。更何況,他欠你一條命,殺他替你報仇,這是我的本分與光榮。」

  「放心吧,我輸不了的!」花火輕聲安慰藍靈道,可安慰終是安慰,其實花火的心中也沒有底,不是花火沒有自信,不要說是他,遍觀江湖,對上枯草心中有必勝把握的又能有誰。

  「休息好了麼?」一陣冷風吹過,一道黑影已佔在三丈外,二人抬眼看去,正是枯草。

  「你說呢!」花火走到枯草的面前,二人就在俠客島的一線雲天門外,一丈對敵。而藍靈則在一旁觀戰。

  「為什麼他沒有殺氣……」藍靈是魔音高手,自然也就是內功的高手,在她看來,花火已經殺氣四溢,足以叫人不寒而慄的冷冷殺氣。而反觀他的對手枯草,卻是一絲的殺氣都沒有,不僅如此,藍靈也無法察覺他的內息有何變化。越是無法預料的事情越會使人覺得恐怖,此時也不例外,藍靈不由的又為花火擔心十分。

  花火以手指自己的長刀,道:「此刃名為花影,跟隨我數年,斬人未過十。」他又指短刀道:「此刃名為邪火,還未曾染血。」花火說出此話來,委實叫枯草驚訝,飄零江湖的人有幾個不是殺人如麻的,更何況花火又是一大幫的幫主,卻說自己連十人都沒殺過,似此,枯草又如何不驚奇。

  枯草輕輕的拔出背後黝黑的劍,迎風一抖,道:「萬里狼煙,前輩遺物。」僅僅八字,便再無其他介紹。

  「此劍看上去卻也無驚奇之處。」花火與藍靈皆是此想,因為此時枯草的劍,與一般的寶劍沒什麼區別,黝黑的劍身,微泛藍光,雖然看上去就知道是非凡鐵打造,但是實在沒什麼出奇的地方。

  萬里浪煙,再提此劍之名,枯草心神一動,當初得此劍時他並未多想,而此時才回想起過去種種,包括已經斷掉的飛去來與不沾塵。

  「斷掉了過去,迎接新生,帶來萬里狼煙滾滾,刀奴劍僕,你們當真已經預料到我的未來了嗎?」枯草已略有分心。

  「看招!」一道紅色閃電穿過,寒光閃處,刀已在眼前,枯草猛醒,以劍格擋,輕易便化解了對方的刀招。但刀風已早至,枯草鬢上長發依然飄落數根。

  「機會!」藍靈心中為花火著急。

  「花月流秋雲薄!」花火長刀一旋,招數已變,刀招在一瞬間快了數倍,連削數十刀斬向枯草雙肩,此招太快,而使空氣也發出嗚嗚之聲,枯草向後一縱,劍輕輕一擋,只聽乒乒乓乓的撞擊之聲,已擋住此招。

  「可惡!竟然封住了我招的所有死角!」花火心中有些驚奇,但手上招數不慢,一招浪翻天緊隨其後,如身如江河之上一般,捲起真氣如浪拍石,枯草依然不緊不慢,恰倒好處的一閃,此招再次走空,多不敘談,如此這般,二人鬥了有數十招之多,但是枯草卻沒有還一招,只是躲閃與招架。

  「糟糕,花火已將花月流的招數用了七七八八,除了斬掉對方一縷頭髮外,一無所獲,而且對手至今也無有絲毫的殺氣,這……」藍靈已知花火難敵枯草,故急忙席地而坐,將自己的琴放好,準備隨時插手。

  「為何你總是躲躲閃閃,不敢與我正面對敵。」花火已經停招,轉而質問。

  枯草聲音不高,但是很清楚:「你未出全力,我又為何要出招。」今天的花火,與那一日在未卜鎮交戰的花火,在枯草看來,有著天壤之別,無論是招數還是求勝的慾望上來說,都比那一日強了不知多少倍,但枯草清楚這還非是花火的全力。

  「花月流傲風冰寒!」花火此招,已是花月流中的絕招,排山倒海的氣勢呼嘯而出,就在花火出招的一瞬間,藍靈驚呼:「來了!」她感覺到枯草的殺意在一瞬間爆發,如同一座冰山瞬息間變的烈焰熊熊。

  「不會只有這一招吧!」兵器撞擊之聲過後,枯草已接住了花火之招,此時的萬里狼煙已經籠罩了一層黑色的霧氣,如同燃燒著的黑色火焰,飄渺而虛無。

  花火冷喝一聲:「哼!你知道我為什麼叫花火嗎?」話未說完,寒光再閃,邪火已出鞘,橫斬一擊,氣動山河,枯草急閃,刀招走空。

  「這才像樣,看看你這支刀有什麼本事吧!」枯草一笑,橫劍再出,其實他用修羅魔招很容易便可贏他,但自他發覺修羅魔招會侵蝕自己時,他便決定能不用時,便不用了,再者他也是一時的意氣,只想以自己的劍招贏對方的刀招。

  雙刀一劍交錯,震落塵埃點點,枯草再次與花火相鬥,雙刀之勢,快慢有加,枯草可以感覺到那短刀之招並不多,只佔花火之招的十之一二,但是卻詭異非常,招招皆出人意料,此時的長刀花影,似乎更像是吸引對方注意而用,而致命的則是那把短刀邪火。

  「難道他偷看過我練刀?」比枯草更為困惑的是花火,因為他覺得自己的招式似乎被對方研究透了,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對方的預料之中。他又怎料枯草經歷過多少次的生死大戰,見識過多少門派的招式,對於招式的變化枯草早已了然於胸,僅僅是他使用短刀揮擊出的一招,只要給枯草足夠的時間,枯草就足以參出下面的無數種變化來。而不幸的是,枯草之前已經參悟過了。

  「此處該是什麼呢?」轉眼,三十招已過,枯草卻也只參悟到此,因為以他的角度來看,此時的花火無論出什麼招都不恰當,也就是說此時就是花火戰敗之時。只見花火長刀虛晃一招,枯草側身閃過,短刀二段跟進,斜刺枯草軟肋,這種更像是用刀的初學者才會用的招數,反倒是枯草沒有想過的,不是因為他大意,而是這種招數太容易被破掉。

  「汝之本事僅於此嗎?」枯草右手輕輕一探,已經輕鬆的夾住短刀,就在夾住短刀的瞬間,枯草大驚,那短刀炙熱如熔岩一般,險些脫手,雖然如此,枯草依然將短刀僅僅的夾住。

  「剛才就覺得有一股濁熱的氣流,原來出於此刀……」枯草心中迷惑已解。

  花火見刀被擒住,並未心急,而是微微冷笑道:「奪劍式,果然你不是浪得虛名,可惜今日你卻要輸給花火,天下第一的位置要讓給我了!」花火話雖如此,但是短刀依然脫手,忽然,剛奪下短刀的枯草只覺一道陰風襲來,促不及防的他只覺得肩頭微微一痛,殷紅的血流了下來,只見花火拿短刀的左手的袖子裡一把短刀已經刺進枯草的肩頭。

  「哈哈哈哈!」花火一見得手,向後疾退數十丈。得意之情,不溢言表。

  一滴,兩滴,血順著枯草的中指流了下來。枯草看了看自己滿是鮮血的手,又看了看得意的花火,輕輕的拔出了自己肩頭的那把刀,長約一尺,寬不到一指,刀身薄如紙,與其說他是刀,不如說是刺更恰當。這種不起眼的兵器,就是偷襲專用。

  枯草輕輕抬起頭,看著偷襲得手的花火,指著自己的傷口說:「很開心麼?這只不過是一個口子而已。」枯草說話之間,血已經停止了流淌。在先天無上心決的作用下,傷口已漸漸恢復。

  「你難道沒有感覺有一絲的麻痺麼?」花火微微冷笑道,他已在短刀之上塗抹了巨毒。

  「你當我的血是白流的嗎?」枯草的話說完,花火才注意枯草血滴過的草,都已經在瞬間枯萎,死掉。

  枯草冷笑:「原來隱藏的一招,就是如此,我還以為會有什麼驚天之招,看來我錯了,可惜了我的期望,雖然枯草從不認為自己是天下第一,一直相信這世間有無數遠勝枯草的人,挑戰他們,就是枯草存在的意義,但是很可惜,使用三把刀的你還不是!」狼煙之火更盛,枯草已起殺意,挪移之術,瞬間已到花火面前,失去短刀的花火,已再難招架枯草之招,就在生死邊緣,琴音劍流加入戰場,前進的枯草只覺得自己的側面有數十道無形劍氣襲來,枯草腳下不停,右手一揮,瞬息化解來襲的劍氣,與此同時,六脈再出,七道劍氣攻向插手的藍靈,藍靈大驚,躲避已經不及。一聲淒厲的慘叫後,藍靈只覺自己雙手巨痛,原來枯草只用六脈打斷了她的琴弦,同時也打傷了他的手指。藍靈再抬頭時,只看見枯草的長劍已經橫於花火的頸項之上,長刀花影亦被擊落於數丈外。

  「原來他想擊敗花火是如此的容易……」藍靈此時嚇的有些不敢動了,因為花火的性命已在旦夕之間。

  「殺我容易,但是你要考慮後果!」花火竟是毫不畏懼。

  「後果……」枯草以前的字典裡從沒有後果這個兩個字,但是此時聽花火說此話時,心頭一震:「花火是自由花火的幫主,屬下七萬餘眾,江湖紛亂,三聖門即便不想多個朋友,也不願意再多一個強悍的敵人。」另外一種念頭也在徘徊:「來去如風,從不擔心明天會如何,天不怕,地不怕的枯草真的一去不復返了嗎?」思量再三,枯草決定還是放花火一馬。

  事情的發展總是有些戲劇性的,花火見枯草遲遲不下手,已知對方在思量。

  「三把刀,那是你的錯覺,四把刀才是花火!」花火的右手袖子中亦有一短刀,比剛才還近的距離,對方又失神,沒有理由不中。

  「這一次,直刺心臟,不信你不死!」花火猛然發難,右手忽然刺出,左手推開枯草橫於自己脖子上的寶劍。可是再一次的偷襲,卻意外的失手了,枯草雖然心神難定,但是有了被偷襲一次的經歷,早已留心。「白痴,你以為我會上第二次當麼!」細小的短刀,已再次被枯草奪下:「這一刀,你刺掉的不是我的命,而是你自由花火七萬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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