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三個考驗
「為何要苦苦相逼。」月夜無奈之嘆。以他現在所帶這些部下,根本受不了這麼多人的圍攻,因為幾乎都有傷在身。而且人數也不足一百。
「因為即便你離開了不敗神話,依然是一種潛在的威脅。」那個回音依舊。
面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月夜沒有絲毫的畏懼,輕搖游龍扇,朗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晴空吧,何不出來一見?」月夜話音剛落,只聽那些船中一艘大船凸現出來,站於船頭之人,正是狼心之主晴空。
「我聽江湖傳聞,月夜有慧眼識人的本事,想不到是真的。果然厲害!」
月夜聞此言,蔑視一笑,道:「那只是江湖朋友謬傳,我所以能判斷出是晴老大你,並非是什麼慧眼識人,只是因為晴老大您過河拆橋,趁火打劫的大名在外而已。」月夜故意將人字唸成了重音,其意誰人不明?
晴空大怒,手一揮,道:「哼……牙尖嘴利。給我射穿他的嘴」
「老大,用火箭還是普通的箭。」一個部從徵求晴空的意見。
「廢話,當然是普通的!」晴空吼道,他知道月夜和他這些部下可都是武林中的精英,武功都不弱,不弱的武功自然就代表著秘籍,神兵等等稀有之物,如果一把火燒掉,那他此行的目的就泡湯了。
面對危險,月夜依舊鎮定自若,但是他的部下已經坐不住了。
「怎麼辦,難道要在這裡當活靶子?」
「乾脆殺過去和他們拼了算了。」衝動的人已經摩拳擦掌準備飛躍過去拚命了。
「水面之上,弓箭為王,這裡不是陸地任你飛騰,對方選在水面上作戰,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況且大家都傷的不輕,很難一戰。」
……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
「莫衝動,回艙暫避。」月夜終於開口。眾人無奈,紛紛回艙躲避,但船艙並不能抵擋住所有的箭矢,依然有許多的箭矢穿倉而過。
眾人都已回艙,月夜是最後一個,回頭看到射來的都是無火之箭,且晴空的船都已經停下不動。只是原地放箭,並沒有搭弦一戰的意思,月夜微微搖頭,輕輕自語道:「大事惜身不前,小利忘命恐後,晴空,你也不過如此!」
「難道要等到對方弓箭射光嗎?」月夜剛進船艙,就聽見有人在抱怨。他不動聲色,以並不高的聲音道:「我的部下,都是萬中無一的人,怎麼可以死在這裡,死在這種卑鄙小人之手,大家放心,我自有辦法脫離險境。」
「什麼辦法?」眾人聽月夜說有辦法,都來了精神,在他們心中,月夜幾乎市無往不勝的。
「如果我猜的沒錯,援軍很快就會來了。」
「援軍?咱們還有援軍?」對於部下的疑問月夜並不回答,只是輕搖扇子,在船艙內來回的跺著。
「月兄,枯草來矣!」一個聲音迴響在船上。
「哦?枯草兄來之何意?」月夜問道。
「太湖是小白之太湖,小白乃吾之至友,有人在敢太湖之上興風作浪,自然是與枯草過不去。枯草豈能坐視?」枯草這樣說,只是不想讓月夜的面子太難看而已。
「那就有勞枯草兄了!不過還請進艙一言。」月夜話剛說完,眾人只覺船簾一動,一個人影已經站在了月夜身邊,不由的都是大吃一驚。來的人正是枯草無錯。站在這裡,枯草只覺得熱目灼身,這裡的人,多半都是昔日的敵人,有不少,都曾被枯草殺過。目光交織,想法各異。
「枯草兄,危難之時,施以援手,月夜感激不盡。」月夜深深一禮。在月夜眾多屬下面前,枯草自然知道這一禮之下有多重。他一把拉起月夜,道:「感激不必,枯草只願前仇舊怨,能煙消雲散。」
月夜聽枯草之言,為之一笑:「何來仇怨,月夜只當枯草兄為一仰慕的對手而已。」
「月兄客氣了,既然已無仇怨,多餘的話不必再說,只是箭雨茫茫,如何破敵?」枯草清楚自己殺過去容易,可是一旦惹怒了晴空,改放火箭的話,這裡的眾多船支恐怕都會沉沒。
「只等……」月夜話還未說完,只聽一聲清脆的響箭之聲,月夜扇子一合道:「破敵之時已到!」說完,立即轉身出艙,眾人隨即跟隨他出艙,來到船頭,只見箭雨已經不知為何變的奚落,再看晴空的船,有的竟然已經燃燒起來,在包圍圈的外面,又多了許多的船,船上之人,彎弓搭箭,火箭如雨,對準晴空的船釋放著。晴空一下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給打甍了,雖然是黑夜,但是明月在空,可見度還不至於很低,但是就是如此,竟然不知道敵人什麼時候近身的。
「遠來月兄早有破敵之策,看來枯草多餘了。」枯草看著天空中飛舞的如螢的火箭,笑對月夜。
「人心叵測,尤其是對待晴空這樣的卑鄙小人,不得不留一手,想來,這也是犧牲了朝雨啊。」月夜此話一出,枯草一驚,心道原來朝雨白天被打成碎片並非是一時的衝動,原來是為了現在的接應而做的鋪墊嗎?不用想也知道,來的這許多人,都是朝雨所統轄。而弓箭和其它的武器不同,隨處可以買到,不必苛求神兵。枯草自心底佩服月夜心思縝密。
「有勞諸位了!」月夜說著拔出腰中軟劍,一式梯雲縱點水而過,率先飛過水面直殺向晴空的船隻,其他的部下亦各展其能,拉兵器飛縱而上。
「偶爾熱身也不錯!」枯草說著,施展出橫空挪移,不落眾人後,他的輕功與眾不同,腳不沾水,後發先至,已到狼心兄弟會人的大船之上。
「又是你,這裡不關你的事!不要多管閒事。」晴空已經發現枯草的存在,頓時又是大吃一驚。
枯草無話,只是拔出了寶劍,此舉與宣戰無異,晴空見此,怒喝道:「九陰之仇,一起清算!」晴空壓抑在心中的怒火,一時間湧了上來,催促手下攻擊枯草。可是此時的事態已經非他所能掌握,內外的夾攻,加上衝天的火勢,已經讓晴空的隊伍大亂,枯草和月夜等人所需要的做的,就是盡情的殺戮。
短短的半小時,戰鬥基本已經結束,除晴空和少數部眾水遁而逃外,其他的差不多盡數死於此地。江船兵燹,火光映照著每一個倖存下來的人。兩路人馬會合,果然接應的頭領是月夜的忠實心腹朝雨。他一見到月夜,立即深深一禮,道:「路上出了差錯,集合人馬耽誤了時間,還請左護法諒解!」朝雨叫月夜左護法已經習慣了,雖然他早就知道月夜已經不打算呆在不敗神話了。月夜剛想說些什麼,只聽天邊傳來兩個聲音:「左護法,他還配嗎?」
月色映照,只聽水聲疾疾,數以千計的船隻象飛箭一般疾駛而來。船上強弓硬弩林立,顯然是埋伏了許久。
在眾多的船中,最前面的兩艘,船頭站立二女,正是神話雙姝。氣勢洶洶,一看便知是來興師問罪的。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開口質問的竟是朝雨。
乍疏雨見和他們說話的竟是月夜的部屬,不由的大怒道:「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另外一邊的雪飄零道:「月夜,你可知罪?」
「我有何罪?」月夜將扇子合在手中,走了出來,他這一開口,無論是枯草,還是月夜的部下,都不由的一驚,因為月夜的聲音變的很低沉,一種從未有的月夜。
「損兵折將,還不夠嗎?更加不赦的是私通外敵!」雪飄零用手點指枯草道。
「哈哈哈哈!」月夜仰天狂笑,起初的狂野,最後的淒涼。
笑畢,月夜冷笑道:「損兵折將?千功不記,只錄一罪嗎?你們叫刀霸江湖出來!你們沒有資格和我說話。」雙姝正待發怒,只聽環珮叮噹之聲,一個矮冬瓜與一美貌女子自船艙走了出來,正是刀霸江湖和秋水靈覺。其實這一次來,刀霸江湖根本不想來,要不是秋水靈覺死纏硬磨,他才不願意辛苦的跋山涉水。
「已經見到月夜了嗎?」刀霸江湖亦走到船頭,秋水在旁侍立。
「敢問刀兄此行何來……」月夜嘴唇顫抖,似是想了許久,才說出來。如此的失態,他的部下無不驚訝。
「我……」刀霸江湖面對月夜的質問,竟然說不出話來,來時秋水靈覺告訴他的質問之詞,面對月夜之時,竟然一句都說不出來了。秋水靈覺見刀霸江湖半晌說不出話來,不由的暗氣矮冬瓜太沒用,她站出來道:「幫主身體不適,話我來帶說,月夜,三聖門一戰,你以幾十倍的兵力竟然打不過一個小小的三聖門,分明是你有意通敵……」秋水話未說完,月夜怒喝道:「夠了,請問你是誰啊?」
「我……」秋水一下愣了,不曉得月夜此問何意,只道:「我是秋水靈覺,幫主夫人。」
「幫主夫人?不止吧……」月夜狂笑,道:「一葉浮舟夫人,風逍子夫人……」月夜一口氣說出了一大堆的稱呼,尾綴都是夫人二字,說到秋字頭時,月夜停住不說,此時秋水靈覺已經面如白紙。
「像你這種人,也配在我們兄弟敘舊中插話嗎?」
「你竟然調查我!」秋水靈覺怒道,但是話剛出口,就覺得自己失言,如此的說,不就是間接承認了月夜所說的為真了。可她並不怕什麼,因為她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故早給刀霸江湖打好了預防針。
「罪只是月夜一人之罪,與其他的人無干,脫離月夜者免罪!」秋水靈覺儼然成了不敗神話這面的主宰。
「好一個興師問罪,刀兄,你難道也是真的來興師問罪的嗎?」月夜揮扇指向刀霸江湖。刀霸江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見他如此,月夜狂笑數聲,道:「好,很好,原本月夜心中還有著一絲的希望,謝謝你將它斬斷。今天月夜設局考驗了三個人,結果兩個不合格。」
月夜神色迷離,跺於船上,悲憤而道:「想當初我們是何等的豪情壯志,你亦曾說過不負自己的名字,定要在江湖之上爭得一席之地。可再看現在的你,是何等的唯唯諾諾,何等的愚魯,就算月夜有罪,你來興師問罪,大聲怒斥月夜幾句,月夜亦無任何怨恨。可是,你卻聽信女人之言,昔日兄弟情誼何在?」
「想來,神話剛成之時,不過你我,憶秋三人而已,後憶秋厭倦幫派事務繁雜而出走,只剩你與我,一路披荊斬棘,剷除異己,血腥無數,請問,月夜何罪之有?如果真的有,那就是我不該事事躬親,讓你坐領山河而變成今天這般模樣!」
連續的質問,竟讓刀霸江湖無言已對,偌大湖面,靜的只聽的見湖水之聲。
月夜拔出軟劍,劍指刀霸江湖道:「月夜今日就與你割袍斷義,你若是還有昔日之雄,拔刀過來與我一戰,讓你我交情在刀劍中葬送!」
「笑話,幫主豈能隨便與人戰鬥。」秋水靈覺說著手一揮手,讓雙姝將呆住的刀霸江湖拉回船艙之內。
「強弓準備!」秋水靈覺手一揮,眾多弓手已將弓箭上弦。
「該死!」枯草心道不好,月夜的人本來就已經重創,加上剛才被晴空攔路一戰,已經極限了,此時面對對方數以千計的強弓,簡直是活靶子。自己就算有手,亦難翻天。
這時,天竟下起了微微小雨,枯草仰面觀天之時,只見一柄青傘在天空飄蕩,慢悠悠的落在自己的身邊。
「你怎麼來了?」枯草問清劍道。
「哈哈!當然是聞到了狐狸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