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太虛神話 作者:寂寥(已完成)

 
Babcorn 2019-7-26 20:03:34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6 25560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7 00:06
220 生死解迷願 長生亦寂寞

「這東西什麼時候到我手上了?」枯草大為吃驚,這個指環明明是一直戴在阿修羅手上的,什麼時候戴在自己手上的,自己竟然都不清楚。指環上的寶石散發著藍色攝人心魄的光芒,給人的感覺更像是藍色的鬼火。

「帶我去找崔玨!」枯草沒時間去追究指環是如何來的了,橫劍指那伶俐鬼讓他前面帶路。

「今天是什麼日子,這麼熱鬧!」枯草跟著這小鬼走了不遠,就已經覺察出整個地府已經亂成了一團,到處都可以看到鬼魂與地府的鬼卒大戰,原來阿修羅率領眾多鬼魅逃跑的事情已經傳便了地府,無疑成了導火索。無論是六道,還是十八層地獄等等各處的冤魂惡鬼,均起來反抗作亂,混亂是再所難免的,雖然擁有神力的鬼卒可以一以抵十,但是他們面對的是數以百倍的對手,而且還不算倒戈的鬼卒。如果所有作亂的鬼魅齊心的話,鬼卒是難以鎮壓的,但就是因為鬼魅的各自為戰,所以地府方雖然暫為劣勢,但勝負是早已預見的了。

「為什麼我經過的地方都會有這樣的事情,難道這是一種必然?」枯草的腦中竟然有了自己是災星的想法,當然這種荒誕的想法只是一閃而過。

「屬於我的時間不多呢,早些離開這是非之地草是上策。」他催促那伶俐鬼快一些走,並關注著那伶俐鬼的一舉一動。

穿廊過院,枯草自是無心欣賞這地府風光,於路斬殺數個攔路鬼,伶俐鬼在一處二層的小樓前停住了。

「這裡是……」枯草抬頭看著小樓,感覺到有些奇怪,這個樓的風格與地府其他的建築根本不同,其他的地府建築,多多少少都要帶一些恐怖氣息,而這個小樓,則給人一種雅緻的感覺。不合時宜的建築,枯草如何不生疑?

「這裡是崔判官平時休憩的玨玉樓,這裡應該可以找到他。」伶俐鬼說道。看枯草還有疑色,伶俐鬼忙解釋道:「崔判官生前曾是一詩人,閻王特許此樓為其所住。」

「都已經死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為什麼還唸唸不忘過去呢?」枯草搖了搖頭,輕嘆道。

「總有一些事情是無法忘懷的!」伶俐鬼說完這話,發覺枯草正注視著他,他連忙道:「這話不是我說的,是崔判官說的。」

「果然!」枯草也不信這小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伶俐鬼走在前面,輕推樓門,領枯草徑直而入。剛剛進入內堂,伶俐鬼便又一次停住腳步,枯草正欲拔劍,卻只見在大廳正中的桌子上趴著一人,書生打扮,正在昏昏大睡。

「汾酒!」枯草在地上揀起一個酒瓶聞了一下。在邊風身邊久了,耳濡目染,他已經可以根據不同的酒的氣味判斷出是什麼酒。枯草清楚汾酒是烈酒的一種,即便是邊風,也不會一次喝很多的。

「他便是崔玨?」枯草心道外面地府的人都在為地府奮戰,這個人卻在這裡獨自喝酒大醉,倒是好自在!不由生鄙夷之意。

「沒錯了,你要找的人他便會知道吧!」伶俐鬼說到這裡,忽然倒退了數步,躲到枯草身後,枯草以為他又耍什麼花招,仔細一看,卻是那酒醉的判官醒了。

「台時卻坐推金箏,不語思量夢中事……」他打了個哈欠,一雙醉眼掃了一下枯草,忽然吼道:「我說過多少次了,回去告訴他們,我不需要人伏侍,只要我自己我自己……」

「婕紓在哪裡?」枯草橫劍問道,劍尖離崔玨不過半寸。

崔玨似乎並未聽到枯草的話,隨手一揮,將枯草的劍推到一邊,並非是他武功多高,只是枯草沒料到此人會有如此的舉動。

「廢話那麼多,給我走!走!說什麼得成大道,說什麼神仙好!到頭來不過虛夢一場。」正說著,搖搖晃晃的崔玨站立不穩,帥倒於地,片刻未道,竟傳來呼嚕聲。

「這該怎麼辦?」枯草心說看來這個醉鬼是問不出什麼了,但時間緊迫,總不能在這裡等醉酒的判官醒過來吧,枯草沉思片刻,回頭問伶俐鬼道:「崔玨這樓中可有密道?」

「密道……仙君請想,即便有密道,似我這等小鬼,又如何知道?」

「是極!」枯草看著灘泥在地的崔玨,拿起手中劍,直刺其臂,寄希望於疼痛能叫崔玨醒過來,奈何這把勝邪只對邪魅之物有效,崔玨是地府判官,神君之一,又如何有效。

見勝邪都無法傷卻崔玨,枯草心中不由的有點焦急了,正疑慮之時,只見有道微光閃過,雖然只是微光,但是枯草眼光何其銳利,已看出是在崔玨的懷中發出。

「他身上難道有什麼東西?」枯草不加思索,伸手在崔玨身上翻了起來,很快,就在崔玨的身上翻出一本冊子來,只有指肚那麼厚,冊子的邊角鑲嵌著金邊,就是它剛才發出的微光。只見冊子上書三個大字---生死薄。

「這……」枯草心中道這東西只聽過,但是倒是頭一次見,都說它有主宰人生死的作用,卻不知是真是假!就連阿修羅王都是因為要奪取它,才被困阿修羅道。

「仙君住手!不可亂動此簿!」枯草抬頭看見阻止自己的卻是剛才的那個伶俐鬼。

「勇氣可嘉,不過你自信是我的對手嗎?」伶俐鬼敢上來阻攔,出乎枯草意料之外,剛才還瑟瑟發抖的小鬼,此時卻不知道哪裡來的膽量敢來阻止自己。但是越是如此,越讓枯草想查看此簿之決心。

「吾自知非仙君對手,但失卻此簿之罪,實在難當!吾寧死在仙君劍下百次!亦不承此罪!」伶俐鬼說罷,已經搶到枯草身邊,可他與此時的枯草差距實在太大,枯草一招都未用完,就將其擒在手中。

「有什麼比死還可怕的?」枯草卻是疑惑。

「技不如人,只求仙君速賜一死!」枯草看了看伶俐鬼,輕聲道:「成全你罷!」寒光閃過,伶俐鬼已然化為一道青煙。枯草哪裡知道,伶俐鬼帶領他來判官這裡,以後被地府追究起來,會下幾層地獄受一些苦,最多是身死成慚。但是如果領人看了生死簿,或是因為自己失去了生死簿,那罪過可就不是成慚就能瞭解的了。為此,伶俐鬼寧可選死,亦不敢承擔此罪。

「我倒要看看這個上面到底寫了些什麼!」枯草翻開此簿,只見此薄仿若一本字典,按照姓氏筆畫排序,密密麻麻寫著無數的人名,在每一個人名的下面,都記著每個人的簡略資料,以及什麼時候,什麼地點殺過什麼人。

「難道只是一個記錄本而已?」枯草不解,查到自己的名字,發現已經在千頁之後,此簿不過指肚厚,怎會有千頁。枯草卻沒想那麼多,直接翻過去,卻發覺這個冊子神奇的地方,便是越翻越多,待枯草找到自己名字的時候已經比原來厚了數倍。

「一萬四千九百一十二人……已經這麼多了嗎?」枯草自是不會記得自己殺過多少人,只看著自己的名字下面,記載著無數的名字,盡皆死於自己之手的人。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枯草看自己的名字下面有一行小註:「斬人榜第三名。」太虛榜是可以逃避隱藏的,但是這個卻是逃避不掉的。枯草倒是想知道另外兩個比自己殺人還多的人會是誰。殺的人多不僅僅能證明一個人的冷血,也能證明這個人的武功不尋常。

翻看之際,枯草不由自言自語道:「這東西看來也沒什麼玄妙,為什麼那阿修羅王想要它呢?」

「自是想找出他的傳人!」一個聲音在枯草的頭上回**,使枯草為之一驚,四周查看,卻也無有一人,亦感覺不到絲毫的氣息存在。

「誰?出來!」枯草只覺得剛才的那個聲音很熟悉,卻一時想不起是誰了。

「我不正在你的手上嗎?」那個聲音再次傳來。枯草低頭一看,聲音正是那「聚靈指環」傳出的。

「刀奴前輩?」枯草才聽出了是刀奴的聲音。

「正是!」

「為何這個戒指會在我的手上?它應該在阿修羅王的手上才對!」枯草問道。

「阿修羅王已經重獲自由,我對他來說,只是累贅,一句『你已經不適合我了,去你的新主人那裡去吧』,便把我打發了!」刀奴的語氣之中難免有些悲涼之意。

「前輩為何不現身一見?」

「我依舊是魂體,你又是一凡人,無法操縱聚靈指環,我若現身,瞬為齏粉。」

「那如何是好?」枯草茫然問道。

只聽刀奴道:「其實你並非不能使用這個指環,只不過會浪費許多的內力,而且無法恢復,對於你來說,這並不值得,況且我現身與否,並不重要!」

「也對!」枯草續而問道:「前輩剛才說他尋找自己的傳人,又與生死簿有何關係?」

「阿修羅王是嗜殺狂人,他的徒弟自然……」刀奴話未說完,只聽枯草接著說道:「自然要在殺人無數,冷血無情的人中找,而生死簿可以幫他省下很多的力氣,是也不是?」

「正是!」刀奴答道。

忽然之間,枯草眼睛一亮,想起一人。只見枯草抄起生死簿來,迅速的翻看起來。過了一會兒,停留在有著止水二字的那一篇上。

「止水,NPC人物,未卜鎮漁夫。」對於止水的描述只有這麼幾句,但這對枯草來說,已經足夠了,雖然枯草還不知道所謂的未卜鎮在什麼地方,但是有了點線索,就不愁找不到人了。總不至於像之前一樣象蒼蠅一樣亂撞,而且一撞就是幾年,毫無所得。枯草心道,若不是有這連番的機緣巧合,我卻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月。正尋思間,只聽得一陣琴聲。

「奇怪,地府之處,怎麼會有琴聲?待我一看究竟!」枯草將生死簿收了起來,這東西雖然與武功無關,但是作用卻十分的大,如此寶貝,枯草自然不會丟棄。

順音而尋,枯草發覺聲音是從地下面傳來的。

「難道真有密室?」枯草又仔細聽了數遍,最後,走到一塊地板之處,運氣於掌,單純的以內力直擊,一聲巨響之後,地板已經被枯草擊穿了一個一米見方的洞,琴聲已隨巨響而逝。「果然!」枯草不加思索跳了下去,腳踏實地。

「什麼人?」一個弱弱的女聲傳來。枯草側眼看去,正是自己找尋不著的婕紓。婕紓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只見她坐於一張琴前,旁邊香爐繚繞,再看密室周圍的強上掛著許多的字畫,筆墨紙硯又都一應俱全,絲竹管樂無一不有,整個密室瀰漫著一股書香之氣。

「這就是監獄?」枯草自語道。心道這「監獄」也太高級點了。

「你是?」婕紓見這個不速之客闖進此地,可以說是又驚又喜,可是她已經不識枯草了,因為枯草的面具現在已經是地府的小鬼之面了。

「我?」枯草才注意到婕紓並不認識自己,故笑了笑道:「我來第二次挾持你啊!」

「是你!」婕紓已經知道是枯草,但是她卻不太敢確定,因為今日之枯草的氣勢與當日她見到的枯草要差上不止一個檔次。

「當然是我。」

「你來這裡做什麼?」婕紓故意問道。

「幾天不見,以地府為家了嗎?我來自然是帶你離開這裡!不過看這裡的環境竟是如此的好,我想你一定已經樂不思蜀了吧?」枯草笑了笑道。

「還是一如既望的刻薄!這裡再好,也不如人間,我如何不想早點離開?對了,你怎麼有本事來這裡?」婕紓反問道。

枯草道:「這事情以後說,時間緊迫,先離開再說!」

枯草挾婕紓從洞口縱躍而出,婕紓只是鬼魂,故一點武功都無法施展。二人還未站定,只聽一個聲音:「琴仙子,真的要走嗎?」枯草抬頭一看,頓是一驚,只見崔玨就站在眼前。

「你……怎麼?」枯草心道剛才這人不還是酒醉不醒麼,怎麼這麼快就醒了過來。

崔玨一笑道:「我為什麼會醒的這麼快是嗎?我可以告訴你,日飲千杯對我來說只是小事一樁,況且再加上你剛才的那一震天動地的一掌,險些震塌了我的玨玉樓,崔玨不是聾子,又如何不醒?」崔玨說話時,輕搖紙扇,氣質與剛才的酒鬼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沒有絲毫的眷戀了嗎?」崔玨目光落在婕紓身上。

「本來就是你強扣我在此,又何談眷戀二字?」婕紓儘量使自己的語氣平和著與崔玨答話。

「可嘆,難道崔玨尋一知己竟也是如此的難?」

「知己?」枯草只是無心一問,卻讓婕紓緊張起來,對枯草將前事簡略說了一遍。

婕紓抽中了地獄符的確沒有錯,地獄符的中彩者全是崔玨所管。婕紓與崔玨見面之時,恰逢崔玨獨自吹奏《陽關三疊》,這《陽關三疊》本是琴蕭合奏最妙,婕紓深熟樂理,又如何聽不出這曲的妙處,樂者本性,忍不住道:「可憐一個人的陽關三疊未免寂寞了些!」這無心一言卻讓崔玨歡喜不己。在他的眼裡,地府的諸鬼,皆是粗魯不堪的。千年已逝,卻難尋一知己,只有酒蕭為伴。今日卻有人輕易便聽出他的曲中之意。當下就將婕紓邀請到玨玉樓,以樂會友,竟是越談越投機。再後來,婕紓時限已到,應該返回人間,崔玨卻不想放她走,故從中做梗,以枯草為藉口,延長了婕紓在地府的時間,後來延長的時間亦到,依舊不肯放婕紓走,婕紓並非愚蠢之人,感覺不妙,細問之下,崔玨隱瞞不住,和盤托出。二人反目,崔玨見留不住婕紓,惱羞成怒將婕紓就關在自己的書房直至枯草的到來。

枯草聽完之後,卻是大笑數聲,幽幽道:「想不到還有比我還霸道的人,對了,婕紓,你是不是天生被人綁票的命啊?」

「你正經點好不!」婕紓嗔怒道,她有些擔心,枯草是否是崔玨的對手。

「我的確是認真的在說啊!」枯草又笑了笑對崔玨道:「我聽說你在人間之時,也是一名詩人,是否?」

「然!」崔玨傲然答道。

枯草一本正經道:「原來如此!像我這等惡棍霸道只能說是職業需要,而你一介書生也來這套,是不是有搶飯碗的嫌疑?」

「你又懂什麼?」崔玨哼了一聲道。

枯草笑道:「擅用職權,臨陣脫逃,又遺失生死簿,我當真不懂這是個什麼罪!」崔玨聞言一愣,立即在懷裡摸了一把,面色頓變,對枯草喝道:「還我生死簿來!」

「還?你開什麼玩笑?他對我可有大用處!」枯草微微一笑,拍了擺下自己的胸口道。

「找死!」崔玨舞手中紙扇,直衝而上,枯草見狀,將婕紓向旁邊一推,與那崔玨拆起招來。枯草用的招數乃是龍爪手,瞬息間已經佔盡上風,但是卻難傷崔玨半分,數次進攻均已經打中了崔玨要害,卻只因他是神君之體,而枯草再強,也不過是凡人,雖然招數內力上佔上風,卻根本殺不了崔玨,而崔玨卻趁著枯草擊中他之時,做出一連串的反擊,反枯草陷入窘地。

「吃我一招!」枯草左手使龍爪手扣住崔玨的肩頭,右手已經運氣在手,一式弒仙指已經擊出,只見崔玨面露一絲遲疑,只聽「膨」的一聲,弒仙指正點在崔玨的胸口。弒仙指的威力何其大,崔玨雖是神君,也也難受這一招,登時昏了過去。

「你好狡猾!」婕紓走了過來,看了看已經暈倒在地的崔玨,又看了看枯草道。

「怎麼講?」枯草恍若不知。

婕紓微笑道:「你剛才抓住他肩頭之時,自己已經門戶大開,整個胸口都在他的攻擊範圍之內,他想殺你,易如反掌,可他卻莫名的遲疑了!錯失大好良機!」

「哪是他反應慢!」

婕紓又道:「是你早有預謀,如果你不是之前拍著胸口告訴崔玨死都不還生死簿,誤使他認為生死簿在你的胸口,使他不敢貿然攻擊,遲疑之間,就已經中了你的道。不是早有預謀是什麼?」

「眼睛夠毒的!就算你猜對了好了!」枯草不以為然道,其實正如婕紓所說,枯草在崔玨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在思考如何對付他了,根據當初與狙如的一戰,使枯草清楚對付崔玨唯有弒仙指是有用的,但是弒仙指點中人實在太難,而擒住對方勢必使自己陷入危險之中,故枯草靈機一動,使崔玨誤會生死簿便放在自己的胸口之處,生死一線之間,崔玨便猶豫了,因為一掌下去,死的不僅僅是枯草,生死簿也會化為紙屑,自己就真的萬死猶輕了。

「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吧!」枯草對婕紓說道。

「好……對了,你為什麼要來救我?」婕紓聲音變的輕柔。

「受人之託。」

「誰?」婕紓睜大了眼睛。

「別管那麼多了,先走吧!」枯草心道萬不能叫其他人知道我與小白認識。

二人離開了玨玉樓還未有十步,枯草停了下來,對婕紓道:「少等我一下,我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只見他小跑幾步又回到了玨玉樓內,將自己的面具摘下,印在了崔玨的臉上一下,又戴回自己的臉上。轉身正待離去,只聽身後傳來喃喃幾聲:「婕……紓……婕……紓。」

「長生終究敵不過寂寞!」枯草回頭看了看半昏迷狀態的崔玨,搖了搖頭後徑直而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7 00:10
221 未曾覺醒的靈魂

  枯草再次回到婕紓身邊時,倒是嚇了她一跳,不過她很快便認出是枯草。

  「為什麼要弄這張臉?」婕紓心中並不知曉枯草對付一個神君的難度有多大。只道是枯草可以輕易打敗神君。故認為枯草如此的做是多此一舉。

  「減少一些麻煩而已。」因為有勝邪在手,枯草並不畏懼任何一種鬼怪,只有神君他才會感覺到有些棘手,之前對付崔玨只是運氣好而已,枯草從不信運氣會永遠佔在自己這邊。

  「怎麼了?」枯草看婕紓看自己時的目光十分的怪異,那是一種他無法理解的目光。

  「沒什麼……」對於崔玨,婕紓有著一種莫名的情感,她不敢說是不是自己的同情心作怪,憐惜這個孤單寂寞之人,還是把崔玨當成了知音。其實崔玨除了不讓她走外,無有任何為難之處。都很周到,每天至少三次的探望與聊琴,生生的把她當做一個憐惜知音,只是崔玨過於自私與一相情願了一些。而綁架過自己的枯草,起初她只是抱著一種漠然的態度來對待的,期待著七絕可以解決掉他,但是自一曲《蒹葭》後,她逐漸的改變了自己態度,試著瞭解這個男人,可是卻發現這個男人的心不是她所能理解的。而就在剛才,這種好奇轉化成了感動。兩個人都是傷害過她的人,可是他對這二人都恨不起來,

  二人向負責轉生的鍾馗處而行,一路上有「崔玨」護行,倒也安全,遇見反亂的鬼魅,就勝邪伺候,讓枯草哭小不得的是,途中一次他對付鬼魅之時,竟然半路殺出地府的人來幫助自己,還喊著「崔判官快走!」之類的話。

  「你早就想過要利用他的臉了吧?」行進之時的婕紓忽然的問道,這突然的問話,叫枯草無法應答。婕紓見他不答,追問道:「就在剛才與玨玉樓中時你就想到了吧?為什麼要調開我?難道……」

  「是的,我不信任你!」枯草接過婕紓的話輕輕說道。沒有絲毫的迴旋餘地,他沒有感覺這種說法有什麼不妥。

  「你不信任我……那……你為什麼要來救我?」婕紓始終不信枯草會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枯草靜了一下,平靜的說道:「婕紓,你想的多了,我之前和你說過了,我救你,是受人所托。無有其他原因。這是要必須說清楚的。」

  「好吧,那為什麼……難道只是因為我身後的七絕,依我之見,縱然七絕捆在一起,也非你敵手,無論智謀武力都是一樣。你又有什麼可顧忌的呢?」

  枯草苦笑一聲道:「過獎了,我可沒你說的那麼厲害,膽大妄言縱然七絕不在我的考慮之列,那七絕之後的人,我始終是要考慮的。要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枯草雖然銳氣和傲氣已經不如初出江湖之時,收斂了許多,但多了幾許的老練與成熟。但是枯草的目標卻從未改變,為著武之極點而努力。

  「力量與運氣決定著誰能取得戰鬥的勝利,而智慧與名聲決定著誰支配這些擁有力量的人。」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枯草的名聲已經很差了,但是他並不需要支配別人,象崑崙首席,揚州藥鋪種種,有著無數的機會,他又如何會放棄。當然,他更不容許別人支配自己。

  「我有個問題問你,是誰殺的你?」枯草問婕紓道。

  「問這個做什麼?很重要嗎?」婕紓想要一句口實。

  枯草道:「當然,在我眼前殺人我卻不知道,我想知道是誰幹的。」

  「我也不清楚,只覺得一陣風吹過,感覺到頭暈就……」

  「你連一點武者該有的防範都沒有嗎?」枯草心道就算是有人下毒,內力高的人都會有所察覺才對,在未中毒之時,就做出正確的防範。

  「我當時不是被點中了麼?」

  「對不起我忘了,最後一個問題,你中毒之前,聽到過些什麼沒有?」枯草此問無外乎是想詢問一下婕紓的中毒時間。

  「當時我也昏沉沉的,外面發生什麼,還是說過什麼我都不清楚,我只清楚當時的馬車是動的。」

  「動的?」枯草一驚,隨後陷入了沉思。婕紓的回答與他所期待的答案根本不同,如果說馬車是動態的,那麼就是說下毒的人有九成是芸兒,因為無論再強的用毒高手,也都無法靠近馬車而不叫自己察覺的。

  「死便死了,現在查這些還有什麼用嗎?」婕紓不解的問道。枯草沉默未語。如果是芸兒下的毒,那便好理解的了,那只是芸兒的孩子氣與胡鬧性格使然,但是如果不是芸兒下的毒,那麼下毒者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又會是誰呢?

  「前面的路我就不陪你了,自己走吧!」枯草指著前方,婕紓清楚鍾馗就在不遠處。地府雖然已經亂成一片,但是鍾馗那裡卻還是完好無失的,一是因為他抓鬼聞名的威懾力,二是因為地府眾多神君的齊心護佑。

  枯草看著婕紓的離開的背影,站在原地,準備使用奇門遁甲離開地府,就在這時,手上的戒指又一次閃爍起來。枯草清楚刀奴有話要說。

  「你真的打算帶著生死簿離開這裡嗎?」

  「是又如何?」枯草反問道。生死簿的妙用有許多種,枯草已經聯想了很多了。

  「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生死簿是地府的東西,你拿著它,無異於得罪地府,不值得!」刀奴勸道。

  「得罪地府?你認為此役之後,地府會放過我嗎?」

  「罪首是阿修羅王,不是你,且逃散的鬼魅何止萬千,根本找不到你頭上的!如果你將生死簿歸還,我想崔玨等人也不會說出你拿過生死簿一事,即便地府追究你的過錯,我想崔玨等人也會識時務的給你開脫的。」

  「嗯,似乎有點道理!」枯草摸了摸生死簿,還是捨不得。只聽刀奴又道:「生死簿是地府所有,即便你帶到人間,也會立即化成一堆沒用的紙屑。」

  枯草驚道:「為什麼?」

  「因為生死簿需要地府的神力護佑才會有他的功效,為了防止別有心機的人獲得,所以一旦離開地府,生死簿就會自動銷毀。」

  「如此……難道說我還要將生死簿親自送回到崔玨那裡不成?」枯草卻不想走冤枉路。忽然看到遠處有群鬼魅正在廝殺,略一沉思,計上心頭。大踏步向前,殺退了那一堆鬼魅之後,救起了為圍攻的一地府鬼卒。

  「多謝崔大人相救!」這鬼卒剛才一人力戰群鬼,已經累的頭暈眼花,但是卻知道是判官救的自己,心頭納悶,這判官平時文文弱弱的,今天為什麼如此的神勇,幾招就把難纏的鬼魅殺的四散奔逃,難道平常都是裝的?真是深藏不露!小鬼竟然暗暗佩服起「崔玨」來。

  「叫什麼名字?」枯草問那小鬼道。

  「乙卯多心鬼!」小鬼答道。地府的鬼怪的名字多半都是如此,以天干地支開頭,而以鬼字結尾,當然伶俐鬼是個例外。

  「什麼亂名字!」枯草心中覺得奇怪,但是沒有表露出來,故做正經道:「鬼魅亂地府,本神君法力有限,恐難保全此生死簿,失卻此簿,罪莫大焉,現在委派你且將它拿去送於鬼王保管,不可有誤!」

  「是!小的遵命!」小鬼飛一般的跑掉了。

  「連鬼你也敢利用!」刀奴的話語中苦笑不得的意味。

  「殺都殺了,利用算什麼?」

  「殺?你真的以為是你的力量殺死的鬼魅嗎?」

  「你難道說是勝邪的力量了?」枯草問道。他清楚刀奴到此時此刻依舊不會放棄自己對武器的看法。

  刀奴得意而堅持道:「當然,兵器的強弱,直接決定著勝負!」

  「是嗎,好像他們的兵器砍我一下,我也會死吧,我的勝邪可不是叫他們看一眼,他們就死掉的!這你又如何說?」枯草笑著反問道。

  「……」刀奴半晌無語可對,最後只道:「我一定會讓你知道我是對的。」

  「有一天,我也會不用兵器殺個神君給你看!」枯草當然不會服輸,與此同時,使出了奇門遁甲的第二招死門.幽泉!這招在人間使用,便是通往地府,而在地府使用,自然就是回到人間。

  「萬一生死簿的事情穿幫怎麼辦?」刀奴為枯草擔心道。

  「穿幫?穿就穿吧,反正我還給他們了,如果他們依舊不肯放過我,那也好,正好我殺幾個神君給你看看!」枯草哈哈大笑道。直到後來,地府的反亂平息之時,崔玨知生死簿丟失,去領罪,鍾馗拿出生死簿說起當日將生死簿轉交給他的事情,倒是叫崔玨一頭的霧水。含混著說自己的酒喝的太多,忘記了云云,矇混過關,不了了之。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7 00:10
222 妒浮生

  「回到人間的感覺真好!」枯草利用奇門遁甲回到人間後的不僅長嘆一聲。由於死門.幽泉的落點不固定,故落在什麼地方枯草也不是很清楚。

  「不要把我照向太陽!我會魂飛魄散的」刀奴很是緊張對枯草道。「知道了!」枯草將戒指摘了下來,放在口袋中。

  「這個戒指到底有什麼鬼用?」枯草在放戒指的時候忽然問道。

  「沒什麼用,只是我的房子而已!」刀奴說道。

  「但是房子的產權可是我的哦!」枯草嘿嘿一笑,刀奴覺得自己脊背一涼,一股陰寒的感覺,弱弱的問道:「你想說什麼?」

  「我想你會的刀法一定蠻多的吧?」枯草微笑道。「那又怎麼樣?」刀奴似乎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拿來當房租!」枯草笑道。對於武的追求,枯草是從未放棄過任何機會的。

  「這個條件可以,不過,我也有條件。如果不答應我的條件,即便你將戒指毀了,我也不會教你一招半式。」刀奴的話卻是斬釘截鐵,不容拒絕。

  「什麼條件?說來聽聽!」枯草問道。

  「以後我自然會告訴你!」刀奴說過這句話後,便不再說話了,任憑枯草如何呼喚都沒有用。弄的久了,枯草也就不再理它了。

  重新回到人間的枯草,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竟然感覺到有些陌生了。略為打聽,已知道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天山腳下的一個無名小村落。就在他按照慣例去補充補給的時候,卻發現除水和食物外,玩家市場才出售的特殊暗器的價格飆升了竟然有數倍之多。

  「怎麼會這樣?」枯草主要還是用銅錢的,菩提子用的很少。雖然不在乎多出的這幾個錢,但是卻是很納悶為什麼特殊暗器的價格會忽然間變的這麼高。「難道說又有大幫派之間出現大規模毆鬥了?」枯草想著,但是隨即又否定了這種想法,就算是出現大規模的毆鬥,暗器的價格也不會飆升幾倍這麼離譜。枯草又暗暗的掃了一下市場其他東西的價格,發現漲價的不僅僅是暗器,而是整個市場的物價漲了幾倍之多。自己的小店裡的東西也早已經銷售一空。枯草查看了一下銷售記錄,幾乎是一夜之間賣空的,賣出的那段時間,自己還在與阿修羅死嗑。

  「現在你要去哪裡?」刀奴又開腔了。

  「做該做的事。」枯草心道現在找止水才是正事,至於其他的雜事就先擱置在一邊。就在這時,兩道白衫從身邊掠過,速度奇快,雖之一瞬,但枯草心頭卻是一驚,這二人就算化成灰他也認得,正是之前在華山交過手的冰無峰,冰無涯,斷手之恨至今未報,一是因為事忙,二是因為太虛太大,枯草無有丐幫朋友,找人更是困難。

  「時間還來得及,我順帶著把他們解決掉吧!」枯草心道,順二人疾行方向追了下去。內功的進步,使枯草的輕功更上層樓,追二冰輕而易舉,雖然二冰也有十足的進步,但是進步速度和枯草實在不在一個檔次之上。枯草緊緊的跟在二人之後,準備伺機殺之。

  「成王敗寇可是在此地?」冰無峰開了腔,疾奔的二人依然沒有發現枯草。

  「上面給的情報,就在此地,今次務必使其屈服!」冰無涯說到。

  「成王敗寇?」枯草聽到這四個字,摸刀的手又縮了回來,自他不問崑崙之事後,崑崙已經分成了四部分,由四人掌管。為情而忠心不二於晴空的澤欣名流當家玉澤欣,獨立的「羊頭」絕壁之主無語問蒼天,另外兩個就是還未見過面的嫣然怒劍與成王敗寇。江湖傳聞成王敗寇此人狂的很,手下亦多是豪俠之士,枯草倒想會一會此人,故放下了殺人之手。心道算你二人運氣。

  「只怕又像上次無功而返!殺人易,屈人難!」冰無峰搖了搖頭道。

  冰無涯哈哈一笑道:「他們骨頭硬恐怕也只是一時而已,目的不過是為了給自己開出更高的價碼。」

  枯草一路聽他們二人談論著,跟蹤二人,直到天山腳下的一處樹林。樹林茂密異常。行走良久,只見前面二人停了下來。「難道被他們發現了?」枯草心中納悶,料想自己的隱匿之法雖不算十分高明,但是憑此二人是發現不了的,更何況如此茂密的樹林,發現隱匿的人更是難上難。「或是我低估他們了?」

  再仔細看去,二人怒喝:「滾出來吧!」枯草聽見此話,卻不動聲色,他的原則是敵人不找到自己,自己是絕對不露面的。就在此時,只聽樹葉風響,數十根丈許腰粗的巨木穿林而過,直擊二冰。二冰飛縱而起,躲避數根巨木後,雙刀舞動,木屑紛飛,將無法閃避的幾根巨木削成碎片。

  「可有人用刀打鬥?」刀奴忽然說話叫枯草為之一驚,心道萬不可驚動前方二人,卻聽刀奴又道:「別擔心,我的話只有你聽的到。」

  「是的,你怎麼知道?」枯草壓低了聲音說道,指環還在枯草的口袋之中,枯草疑惑刀奴是如何知道外面發生的事的。

  「因為我是一個鑄刀的!麻煩你將指環戴上,我要看用刀之人修為如何!」刀奴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可是這是在白天!」枯草心道之前不是你說怕太陽照射的麼。

  「茂密樹林,無礙的!」刀奴如此的說來,枯草便沒有說什麼,將聚靈指環戴上。在說前面被人埋伏的二冰,腳剛剛落地,便又是一陣風響,樹林的周圍弩箭似飛蝗般從四面八方射來。二人卻是不慌不忙的施展開反兩儀刀法,全面防禦飛射來的弩箭。弩箭雖多,卻傷不到二人絲毫。

  「沒長進的傢伙!」枯草嘆了口氣道,心說這二人的內功以及其他的修為均有進展,只不過沒想到,刀法還是老一套,雖然純熟,但是反兩儀刀法屬於已經過時的武功了,練的再好,也只屬二流而已。

  「水潑不進,攻防一體,二人心神合一,也算是高手了!」刀奴似是饒有興致,他的見解與枯草皆然不同。

  枯草微是點頭,心道:「的確比以前更默契了,但是一套已經落後的刀法,又有什麼作為呢?」

  弩箭過後,只聽樹林之中傳來陣陣狂笑之聲,聲若虎哮,氣貫長空。

  「內力不錯,難道這就是成王敗寇?」枯草看著自己身邊舞動的樹葉讚道。

  「江湖傳聞成王敗寇手下盡皆豪俠,想不到只是一群宵小之輩,暗算我等!」冰無涯大聲喝道,試圖激狂笑之人現身。

  「無恥絕壁,偷襲在先,還有臉說我?」狂笑之人怒罵道。聽到絕壁二字,枯草心頭一驚,心道著名的羊盟也開始爭霸江湖了?以前枯草便覺得絕壁有蹊蹺,絕壁的骨幹或者說最早的組成者可都是崑崙弟子,可崑崙弟子又有幾個是甘願寂寞之人?

  「既名為成王敗寇,為何不知天時?」冰無峰諷刺道。

  「放你娘的屁!」一聲怒罵,半空之中,只見紅光閃爍,一把寶刀迴旋斬向二人,二人不敢盲目接招,飛縱而起,躲開了這一記攻擊。只見那把紅色寶刀已然握在一少年手中,依照年齡判斷,這少年剛出道江湖不久。

  「本大爺出來獵野豬,沒想到撞見你們兩個,真是晦氣!」這少年站於樹梢之上,隨風而擺,貌不驚人,草繩扎頭,一身麻布衣服。少年之名,二人已經看清---妒浮生。枯草雖然離的很遠,看不清楚名字,但是卻能判斷出這是一個少年,絕非成王敗寇,斷定不是成王敗寇。心道此人出道不久便有如此的內功修為,實在難得,只是話語未免有些過分。

  二冰見不是成王敗寇,心中稍安,道:「笑看成敗總壇已被攻破,你等跟隨成王敗寇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看識時務的,趕快離開成王敗寇。絕壁之主有令,凡願捨棄成往敗寇之人,絕壁願意盡數收之,以雙倍待遇接納,你看如何……」還未等二冰將話說完,只聽妒浮生狂笑數聲,道:「銅臭只會吸引汝等賤狗,廢話少說,殺!」殺字出口,紅光一閃,刀已經二度出鞘。

  「屠狗刀法第一式!」妒浮生大喝之時,刀已斬下,人未到,刀風先到,二人不敢硬接此招,左右閃避開來,一個迴旋後,三人戰在一處。

  枯草只聽刀奴道:「性如烈火,刀若狂風……」

  枯草看那少年以一敵二,卻已佔了上風,道:「這套刀法氣勢十足,招式並不複雜,但是卻威力極強,但不知是什麼名字?」枯草自然知曉那少年吼的殺狗刀法純粹是發洩心中之氣。

  「反八卦怒斬,阿……好多年沒見到別人耍的刀法了。」刀奴話語之中帶著幾許悵然。

  「反八卦怒斬?前輩可會此刀法?」枯草問道。

  「當然,只不過我雖會此刀法,卻並不精熟。」枯草當然知道刀奴這是謙遜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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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3 葉殺暗影

  「反八卦怒斬……莫非還有一套正的不成?」枯草問刀奴道。

  刀奴遲疑了一下道:「有……威力與反八卦怒斬相差不是許多。所以在二者取捨之時,一般的人都會選擇練反八卦刀法。」

  「哦?為什麼呢?」枯草續而問道。

  「拆天總是比補天容易,兩者相比,正八卦怒斬要比反的難練許多。」刀奴微微一笑。

  「其實正八卦怒斬與反八卦怒斬的招式都是一樣的,只不過兩者的運氣方式不同,使用方法和地點也不同。而正八卦怒斬的難點就是運氣方式。」

  「哦?跟地點有什麼關係?」相同的招式難度不同,是因為運內力的方式不同,這枯草可以理解,後面刀奴又說的使用的方法也可解,可是卻說地點不同,這他就無法理解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招式和地點有區別的了。

  「既名中有八卦二字,自然是與八卦有關,你可知八卦為何?」

  「乾坤坎離震巽艮兌。分別對應天地水火雷風山澤。」枯草不加思索,脫口而出。

  刀奴道:「很好,你至少有些基礎,只是不知臨場反應如何。八卦怒斬是一套很奇特的刀法,與其他的武功只需要內力的支持不同,他講究的是與自然的分合。正為合,反為分。八卦怒斬共有七十二式共三百六十種變化,其中乾天兌澤有十八式屬金象,巽風震雷十八式屬木象,艮山坤地十八式屬土象,坎水離火各九式分屬水火二象。」

  「哦?難道分屬什麼象還有區別麼?」枯草問道,關於五行相生相剋他還是懂的,但是他覺得八卦怒斬並不會是如此這麼膚淺。

  刀奴又道:「當然,咱們所處的位置,叢林之地,屬木象,現在的這個少年,用的招數,如急掣電風,春雷乍動,山石暴流等招數便是五象中的金象中的招數,反八卦金克木正合地利,招數威力自然增強數倍。」

  「那假如正八卦怒斬在這裡難道要水象的不成?」枯草問道。

  「對的,不過如果使用木象的話效果也不會比水象差,使用的範圍廣,這恐怕就是正八卦怒斬的優勢所在吧!」刀奴肯定道。

  「如果使用錯誤了的話,會怎麼樣?」枯草很好奇這個問題。

  刀奴道:「錯誤的話……假設現在這個少年在此換用木象招式,十招之內,內息紊亂,不攻自敗。」

  「如果正反都練的話……」枯草話未說完,刀奴一笑道:「不可能的,一個人是無法同時修煉這兩種的。我也只會反八卦怒斬而已。」

  「凡事都該有個例外吧?」枯草反問道。

  刀奴略為沉思後道:「例外……或許會有,不過我還沒見過,如果真的有的話,那麼那個修行者最基本的要求都要擁有極強的內功,以及同時掌握兩種內功一陰一陽,陰主反,陽主正。」

  且不說二人如何隔岸觀火,且說妒浮生與二冰之戰,妒浮生刀法純熟,力壓二冰,但二冰畢竟是江湖老手,經驗豐富,還不至於立即落敗。倒是妒浮生見久久不能取勝,心浮氣躁,有些急了。

  「再給他添把火!」二冰何等默契,一個眼色後,冰無峰竟然禁不住狂笑。

  妒浮生見冰無峰無端發笑,怒道:「你發什麼癲?本大爺可從來不欺負半瘋的人!」

  冰無涯在旁道:「我兄弟笑你痴,你武功雖強,可是卻沒有腦子。」

  「有屁快放!」妒浮生雖然很不爽別人這樣說他,但是他卻想知道原由。

  「江湖上但凡有腦子的人誰不知成王敗寇義氣是假,利用朋友才是真,你被他利用尚不自知,竟然還……」冰無涯話未說完,只聽晴空一聲大喝:「給我住口!」妒無生已怒不可遏。瞬息之間,已然又提高了自己刀法的速度,一招快過一招。

  看到此狀,枯草不由搖頭嘆道:「武功不錯,可惜經驗少了點。」他深知與人對敵之時萬不可急,尤其是對付二冰這樣能耗的人。

  「你打算出手嗎?」刀奴問枯草道。

  「不。」枯草心中道似這種人就要讓他吃一些虧,才會改變他的習慣,而且即便你出手幫他,他亦未必領情。

  二冰見已經達到目的,反兩儀刀法綿綿而出,一招一式不緊不慢的與妒浮生對拆起來。纏鬥約有數十合後,二冰覺得時機已經成熟,身法陡然加快,步法亦變,招式已然不是反兩儀刀法。

  「還是有些進步的!」枯草頓覺新奇,他想知道這二冰究竟有什麼樣的新功夫。

  只見二冰步法加快了數倍,圍繞著妒浮生快速的狂奔。

  「搞什麼?」枯草有些看不懂了,其實這並非是枯草之過,而是他實在是高出二冰太多了,二冰此招名為瞳影滅刀,武功差的人看此時的二冰,定然已是數十個。而枯草卻可以清楚看到他們的本尊,當然不曉得這兩個人想幹什麼。瞳影滅刀與《九陰真經》中的螺旋九影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是卻有差別,那就是螺旋九影是以內力,橫空挪移和攝魂大法配合而製造的幻影,非視覺可以分辨真假,就算是比對方武功高強,也很難區別出九影的真偽。

  妒浮生方寸已亂,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防禦。就在此時,只聽二冰幾乎同時喝道:「有破綻!」二冰忽然出現在妒浮生的身後,雙掌齊出,妒浮生想防禦已經來不及,剎那間已經被擊出數十步之遠,撞在一棵大樹上後,如同棉花一樣的身體灘倒於地。

  二冰走到他的身邊,用腳踢了踢後,只聽冰無涯道:「還沒死。」

  「想殺……我,哪裡……哪裡有這麼容易!」妒浮生翻過身坐了起來,止不住鮮血狂噴,濕透了衣襟。

  「只是個會放狂言的小崽子出來丟人現眼。」冰無峰罵到。

  「你放……屁!小看本……本大爺。」妒浮生雖然身受重傷,噴血不止,但是仍然不忘罵人。

  「哼!骨頭硬也不要在我們面前硬,你可知道我二人鎖脈刀的厲害?」冰無峰怒道。

  「鎖脈刀……」遠處枯草聽到這三個字,殺意頓起,但是正當他準備出手之時,忽然又止住了。「看來我可以省些內力了」他將伸向寶劍的手又縮了回來。

  「哦?」妒浮生仰面看著他面前的二人,先是狂笑了數聲後道:「原來你們兩個就是傳聞中的那兩個武林敗類,到處以廢人武功為樂。哈哈,鎖脈刀,你真是跟錯主人了。兩把鎖脈刀才能把妒浮生打到這種地步。可見你們兩個太過廢物了!」說罷又是陣陣蔑視的狂笑。

  「我廢了你!」二冰中脾氣略暴的冰無峰怒道,欲上前以鎖脈刀廢妒浮生的武功。

  「慢……」冰無涯一把將冰無峰攔住,轉過身對妒浮生微微一笑道:「我只奉勸你一句話,武功是你自己的,何苦為成王敗寇而葬送呢?若是你肯歸服,既可保武功,又可得就高位,何樂不為?」

  「哈哈哈哈!」妒浮生又是一陣大笑,道:「不用在我面前唱雙簧,本大爺還不至於淪落到被狗可憐的地步!」

  冰無涯勸降不成,反碰了一鼻子灰,眉頭一皺,惱羞成怒道:「不識抬舉!」說罷舉刀直砍妒浮生的肩頭。

  「葉殺!」空氣沖劃過一個低雅的女聲。聲未道,葉已動,只見無數的樹葉如風捲浪般向二人攻到。二人久經沙場,經驗老道,不慌不忙,立刻施展開反兩儀刀法防禦。電光火石之後,二人僥倖得活,彼此相望,皆被樹葉所傷,不由大驚失色,自信絕對防禦的刀法,竟然被樹葉穿透,更讓二人驚懼的是剛才被打飛的那些樹葉與自己的刀相撞時,竟然發出錚錚之聲,二人的膀臂發麻,刀險幾欲脫手。

  二人對視一眼,已想歸路,雖然還沒見到是何人偷襲,但是已經知道這偷襲之人的功夫遠在自己之上。

  「先解決他,至少回去有個交代!」冰無鋒指妒浮生道。與此同時隨手一把暗器擲向妒浮生,此時的妒浮生已經無有任何反抗之力,只能等死。

  「放肆!」又是樹葉起舞,擊落了冰無涯的暗器。

  「我不想殺你們,走吧!」又是那低雅的女聲。

  「還未請教姑娘姓名!」冰無涯並不死心,若是如此回去,定受責罰,至少要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才行。

  「我勸你們不要惹她,否則後悔可來不及!」一旁的妒浮生邊咳嗽邊說道。

  二冰見久久無人回音,只好轉頭走掉,可未走出五步,只見一把燦雪寶刀劃破長空,硬生生攔截在二人面前。還未等二人回神,一個飄忽的白色身影落於寶刀之上。

  「傷了人,這樣就離開了?問過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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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 是非江湖

  二冰聞此聲,再看面前之人,不由的倒吸口冷氣,面前之人身著一套白色的長衫,只不過這套長衫對於他來說,似乎太大了些。袖子長的甚至連他的手都看不見,白色的披風,外加披一頭散亂的白髮,並無束縛,隨風而擺,雙目微閉,似是剛剛睡醒。腳踏於寶刀之上,巍然不動。

  「成王敗寇!」二冰低呼出來。二冰不怕妒浮生這樣初出江湖的後輩,卻怕這成王敗寇,雖然說未曾和他交過手,但是他的大名卻是早有耳聞,

  「認識我?那好辦了,想必也知道我的規矩,你們誰留下?」成王敗寇似是很微笑著說道,就像挽留老朋友一般的語氣。

  「我們兄弟一向共同進退,難道還怕了你不成?」冰無峰怒道,已拔鎖脈刀出鞘。

  「規矩?」枯草早已知道成王敗寇之名,但是他所說的規矩還不清楚。可是二冰卻清楚的很,成王敗寇名的規矩,就是傷他一人,他就要殺一人做為回報,殺他一人,他就要殺十人回報。二人剛才傷了妒浮生,當然就要留下一人給妒浮生抵命。

  冰無涯比之其兄弟冰無峰要冷靜的多,他拉住冰無峰,站在他的面前,輕輕一笑道:「成王敗寇,你可知天下人對你的評價如何?」

  「我的評價?我的評價難道還和我殺不殺你們其中一人有關嗎?」成王敗寇道。

  「江湖傳聞,成王敗寇是一代豪俠之首,今日一見,也不過而而。」冰無涯又笑了笑道,這一笑之中,帶著無盡的輕蔑。

  「有話就說!」

  「只知道你是快意恩仇,帳目明算,卻不知只是一個只會以多打少的人!」冰無峰此話一出,只聽從背後傳來一句:「放屁!」再然後就只剩下了劇烈的咳嗽聲。

  「哦?那你們砍傷我的人時候為什麼不說這樣的話?」

  「因為我們二人從來都是共同進退,沒有分開的道理,更加上我們非是沽名釣譽之徒,根本不用顧及自己的名聲。」這一席棉裡藏針的話,竟惹的成王敗寇一陣大笑。

  笑閉,輕言道:「我可以認為你在求饒嗎?名譽在我這裡可不值錢!」

  「士可殺不可辱!」冰無峰再也按捺不住,舞刀而上,冰無涯見此,亦無奈舞刀助戰。

  「可你恰恰侮辱了士這個字!」成王敗寇見二人齊攻而上,不慌不忙的輕輕躍起。「追雲趕月!」只見成王敗寇一腳踢起地上的寶刀,刀隨著成王敗寇的強勁內力呼嘯而出,撕裂空氣的寶刀飛刺二冰,二冰立刻舞刀招架,剎那間,電光火石,只見那把刀在空中一個迴旋弧線已經飛回了成往敗寇手中。

  「哼!不過如此!」成王敗寇第一招就試出了二人的武功高低,心中有底。二冰卻是心有餘悸,剛才的那一擊,已經讓二人覺得臂膀發麻,手腕痠痛,茫然間已覺得自己的手心中似有液體流過,目光微掃,原來虎口均被震裂。

  「他不是受傷了嗎?怎麼還會這麼厲害?」冰無峰與冰無涯之間的目光交流。

  「鬼曉得,只希望能早點來援軍吧!」冰無涯無奈的輕輕搖頭,而冰無峰已經明白了一切。

  「十招之內,取你們一條半性命!」成王敗寇用刀輕指二冰。

  「橫醉千秋!」成王敗寇左手揮刀橫斬而出,二冰見狀,即刻躍起閃避,隨後只聽空氣中傳來刺耳異常的聲音。成王敗寇刀風所向,樹木皆摧,數十丈內,已然無有完整之樹。

  「漂亮!」枯草不由的讚歎,他看的出成王敗寇的內力頗高,而更重要的是,成王敗寇對內力的掌握方式非常厲害,一招追雲趕月,力量集中於刀尖一點,盡顯以點破面的工夫,而一招橫醉千秋則展其強大的爆發力。可以說,他的內功利用已經達到了極限。

  「不過,好像有一些不對……」枯草覺得成王敗寇的招數之中有些不對,但是他卻一時說不出究竟是哪裡不對。

  「亂捲風雲!」成王敗寇的續招接連而上,快速揮舞出十餘刀,蛛網一般密集的刀氣向二冰掃了過來,剛剛躍起二冰已經無法閃避,慌忙間,以全身之內力傾注於鎖脈刀上硬接下這一招,接招的瞬間,只覺得強大的刀氣衝撞著自己,似有人對自己的身上連環打了數十掌一樣。落地之時,二人已經渾然不知是如何著地。「慚盡英雄!」迷離身影,如鬼似魅,片刻之間,萬千刀山映照二冰,二冰已知必敗無疑,就連閉目等死恐怕也已然不及。

  二聲慘叫聲過後,勝負已分。冰無峰已被斬為數十段,而冰無涯則只被斬斷一臂。

  「按我之前所說,只殺一人,留你半條命,當做你廢話的利息!鎖脈刀今日換主了!」成王敗寇話未說完,冰無涯已經痛的昏厥過去,他不僅僅是斷了一臂那麼簡單,剛才成王敗寇在殺掉冰無峰的瞬間,已經奪了他的鎖脈刀,反手一刀已經將冰無涯的臂膀斬落,換句話說,現在冰無涯被斬的的手已經廢了。

  「浮生,這是我對你曾經的許諾,也是你一直想要的東西!」成王敗寇將手中一對鎖脈刀抽出一把,扔給倚靠在樹邊休息的妒浮生。

  「多謝大哥!不對,是師傅!」妒浮生用手擦盡那刀上還有的血痕。

  「隨便你叫什麼了。」成王敗寇微微一笑。

  「好一個慚盡英雄……你既然威風不減,為何又要邀我而來呢?」空氣中迴蕩著一個女聲,正是剛才那個使用「葉殺」的女子之聲。

  「天下間,恐怕也只有這裡是你能做客的吧。我說的對嗎?怒劍?」成王敗寇昂首而道。

  「恐怕來做客的不止我一個!」此話一出,枯草一驚,心道莫非自己已被人識破。枯草自信內力,輕功不會輸給任何人,但是隱匿之術,卻只能算是一般。

  成王敗寇笑了笑,嘆道:「除了你,這世間還會有人來我這喪家之犬之地做客嗎?」

  「這種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還真是不容易?或許這人,是你一直想見到的。」那個女聲又道。

  「枯草?」而是已經身受重傷的妒浮生聞此言,立即拄刀站了起來,對成王敗寇道:「枯草在這裡?」表情十分驚訝

  「枯草,我找你很久了,若真在此間,請現身一見,敗寇有話對你講!」成王敗寇聲音不大,卻是穿林甚遠。枯草原本已經打算離開的腳步又停住了,他原本不想攪著渾水,因為絕壁與他並無瓜葛,而成王敗寇這些所謂的崑崙弟子,是枯草內心所不承認的。沒有幫忙的必要。況且,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去辦。但成王敗寇的話,卻將他留了下來。

  「且看看他究竟想說什麼!」這個決定很隨意,但許多年後,枯草回想這個決定,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對還是錯。

  「是非的人,總來是非之地。」一個若隱若現的身影在樹林中穿梭,聲音亦在樹林中迴蕩,一個身影站在了成王敗寇的眼前。

  「無有是非,哪有江湖!」成王敗寇淡淡說道。

  「創造是非的人,為何又如此說?」那個女人低雅的聲音亦在樹林中迴蕩。

  「我既已經現身,你為何有隱匿。」枯草隨手一揮,一道六脈神劍直向樹林之中刺去,剛才聽到成王敗寇稱呼那個女人為怒劍之時,枯草就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那個人十分可能就是嫣然怒劍。崑崙的另外一個首領。六脈神劍的威力枯草掌握的很好,只用了一成內力而已,並無傷那隱匿之人的意思,只是提醒對方不要再藏著了。劍氣所過,樹葉飛舞,枯草感覺到自己發出去的勁力正在被樹葉所削減,知道這藏匿之人不是泛泛之輩。

  「一陽指!」妒浮生嘆道。六脈神劍與一陽指出自同源,而又都是無特別的招式的武功,都是簡單的指戳而已,所發的內力是看不到的,若非是修煉一陽指的人,是很難區別兩者之間的有什麼差別的。

  「枯草?」成王敗寇尚有疑問。

  「有什麼話要說嗎?」枯草輕輕摘下自己的面具問道。

  成王敗寇見正是枯草不錯,苦笑而輕輕搖頭道:「踏遍千山都不曾將你尋覓到,卻不想在這裡可以見到你。只可惜一切都太遲了,即便見到你,恐怕也沒有任何意義了。」但是他忽然正色道:「但是有的話我依舊要說。」

  「哦?」

  「我和我的弟兄們要先感謝你!感謝你為我們開拓了一個腥風血雨的江湖,沒有鮮血與是非的江湖是一個多麼寂寞的江湖!」說到這裡,成王敗寇不由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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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 斡旋

  「是麼?」枯草面無表情的反問,聽到這樣的話枯草也是始料未及的。枯草清楚自己當初的決定不過是一時的衝動,並未多想其他,對於別人的感謝,他自也可以漠然無視。枯草的這個態度,卻讓一旁的妒浮生不滿起來,拔刀欲動。

  成王敗寇繼續說道:「你造就了崑崙,為何卻因一時之敗而棄之不管,想昔日的你是何等豪氣,快意恩仇,若無那時的你做榜樣,哪裡會有今天的成王敗寇。可我卻有心無力,崑崙今天的四分五裂,也因你之過,我想這是你無法推脫的責任!」

  「你想說什麼?」枯草問道。成王敗寇的話,點滴已進枯草之心。

  成王敗寇道:「我希望你能重整崑崙,掃滅絕壁與澤欣名流。你若有此心,敗寇願隨時聽候差遣。」

  「如果我拒絕呢?」枯草淡然說道。

  「拒絕?為什麼?」成王敗寇的表情有些驚訝,很不理解枯草為什麼會拒絕。

  枯草道:「枯草不想再捲進爾虞我詐的江湖,只想一心練武,至於成王兄的好意枯草心領了!」

  「一心練武……那你練武為的什麼?若不是為了在江湖上功成名就,練武何用?」成王敗寇反問道。

  「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我想或許有一天練到頂峰之時,便會知道了吧!」枯草不願意提起這個讓他一直煩惱的問題。

  「或許他從未將你我看成是崑崙弟子吧!」話隨著一陣綠色勁風捲過,樹葉飄零,一個綠色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枯草看過去,卻是一名身材中等,年輕美貌的女子,氣質清新脫俗,與一般的女人有十分的不同,如出水芙蓉一般恬靜淡雅。背背著一口寶劍。也是一名用劍武者。

  「想來她就是那個隱匿之人了……」枯草看著那剛出來的女子,名為嫣然怒劍,果然與自己猜測的相同,不同的是,這女子為何一語就道出了自己的心思,在枯草心中,的確從未將這些人看成是崑崙弟子。否則他也不會坐視崑崙的四分五裂。

  「還沒見過首席!」嫣然怒劍款款一禮。隨後道:「昔日枯草宣戰天下,我想只是一時的衝動,而你我進崑崙,也並非為學崑崙武功,都是為自己的私利,又有什麼權利要求首席做什麼呢?況且他有自己的理想與抱負,既然路不同,自不與之謀,成王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這……」成王敗寇竟然也會為難起來。

  「本大爺聽不下去了!」妒浮生早已按捺不住,可是卻因傷重在身,動作已經慢了許多,一時間破綻百出。

  「你有殺人之意,卻無殺人之力,我有殺人之力,卻無殺人之意。」枯草隨手一記六脈神劍便已經打中他的風池穴,妒浮生呆呆的不動了。

  「我倒是有一個折中的方法,不知道二位能聽否?」怒劍看了看沉默的二人說道。

  「既然都沒異議,那我就講了!」怒劍見二人雖都未回答,但是已經判斷出二人想聽自己說的話。

  「敢問首席,你為什麼會有一張人皮面具呢?據我所知,江湖之中只有鈞和一個殺手組織有此人皮面具,不知道首席是屬於哪一派系呢?」怒劍輕柔的話語,卻如刀一般的鋒利。

  「鈞?什麼是鈞?」成王敗寇一臉的茫然。顯然並沒有聽過這個詞。怒劍沒有理他,而是觀察著枯草的表情變化。

  枯草輕輕一笑,鎮靜的說道:「這有什麼奇怪?想殺枯草的人很多,殺一兩個殺手奪幾張面具又有什麼希奇?至於鈞……我們彼此都沒興趣,倒是怒劍姑娘如何知曉這個罕有人知的鈞的呢?」枯草有些懷疑眼前的怒劍是否就是鈞的一員,因為她的身手並不差,雖然達不到魂飛的那個等級,但是與三劍之一的亦蕭應該差不多。

  「這倒是合你的風格……我是如何知道鈞的,似乎這並不重要。」怒劍避實就虛,繼續問道:「我想首席每天戴著面具,背負著不該屬於自己的惡名,一定很累吧?一定也想將這些惡名洗刷掉吧?」

  「有話直說無妨!」

  怒劍嫣然一笑道:「洗刷惡名有許多種方法,解釋無疑是最愚蠢的方法,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你解釋的了一個,卻無法對所有的人解釋。刨除這種方法外的另外方法,就是製造或者尋找一個比自己更惡的一個人,再親手除掉他。」

  「哦?」枯草心道此女不簡單,竟有如此心思。

  嫣然怒劍又道:「這樣做,天下人只會記得你是如何除掉這個惡人,而不會記得你曾經犯下的過錯。」

  「聽上去不錯……」枯草很想知道這個女子還能說出什麼,至於能不能洗刷惡名,對他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事。

  「而且這個惡人並不需要你去製造和尋找,眼前便有。」嫣然怒劍見枯草肯接受自己的意見,有一些欣喜,不由的側目看了看成王敗寇。

  「誰?」枯草問道,其實他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

  「無語問蒼天,還有他身後的人。要知道他們已經惹的天怒人怨了。」怒劍的回答,枯草的微笑,確定了他的想法。

  「哦?什麼天怒人怨?」枯草還不太清楚怒劍說的是什麼。

  「敢問首席對絕壁瞭解有多少?」怒劍問枯草道。

  「很少……」枯草答道,對於這種他並不熱衷的事情,他是很少瞭解的。

  怒劍微微一笑道:「絕壁的領袖無語問蒼天雖然一直以其低調,深沉的風格處世,但是卻在暗自積攢力量。你可注意到太虛世界的物價一直在飈升?」

  「當然!」這個問題卻是枯草一直疑惑的。

  「絕壁與大多數的門派簽署了互不侵犯的同盟條約,使絕壁成為全江湖最安全的地方,從而保護了大量商人,鑄造師等等非戰鬥系的人。這些人雖然沒有武力來威脅別的門派,卻可以哄抬物價。這一次的物價狂飆,其實就是絕壁在後面搗鬼。而元兇就是絕壁之主無語問蒼天。」怒劍已經走到妒浮生身邊,似是不經意的輕輕打量著他,試圖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高明的主意,無利而不動果然沒錯,看來我小看他了。」枯草笑了笑道,之前無語問蒼天保護眾多商人之時,枯草便覺得其中有鬼,今天聽怒劍如此說,心道這事十有八九便是真的了,假若不是有絕壁這般強大的力量,恐怕其他的幫派是沒本事控制物價的。

  怒劍繼續說道:「絕壁明裡做羊,實際卻在背後做鬼,看似不強的武力後面,卻暗地以其強大的財力支持著一些幫會,為其誅滅異己,任何不與絕壁簽署互不侵犯條約的幫派,都是他們的目標。現在小的幫會是敢怒而不敢言,而大的幫會互相爭鬥不休,根本無暇與絕壁爭鬥,而且極有可能絕壁都有好處給他們。短視的眾多大幫會恐怕等他們有時間收拾絕壁的時候,已經無法與絕壁對抗。只希望首席你能出面,摧毀絕壁。」

  枯草淡然一笑,側目對成王敗寇道:「我想成王兄肯定是誓與絕壁不兩立的吧?」

  「沒錯!」成王敗寇的回答聲音不高,但是異常的堅決。

  枯草又轉向怒劍,道:「我想怒劍姑娘的幫派肯定和絕壁有條約吧?」

  「這……」怒劍愣了一下,沒想到枯草會問這點,但是她立即鎮靜的說道:「這不過是權宜之計,若是首席肯登高一呼,對抗絕壁,我會立即投到首席麾下。」

  「哈哈哈哈!古人不欺我,果然……」枯草笑了數聲後,想說什麼,但是又止住了,對這二人道:「枯草路見仇人追至此,絮叨許多,打擾了,告辭!」枯草轉身便走,瞬間便消失於樹林,絲毫不給二人挽留的機會。少時,樹林中飛出一股氣流,正中妒浮生,解了他的穴道。

  「哈哈哈!」比剛才枯草更大聲的狂笑,只不過,這是妒浮生發出來的。他不顧身上的巨痛而狂笑著,直到咳嗽起來。

  「你笑什麼?」怒劍眉頭一鎖道。

  「笑你蠢,他混跡江湖這麼久了,如果這麼容易就上當,淌和自己沒關的混水。這點伎倆不要說他,就算是我也不會上當。」

  「你……」嫣然怒劍不知道該說什麼,眼前的這個小子,是沒大沒小頑劣出了名的。和他講道理無異於對牛彈琴。

  「算了,不和你一般見識!」嫣然怒劍怒道。

  「你想知道枯草剛才想說什麼嗎?要不要我說給你聽?」妒浮生帶著挑釁的意味道。

  「什麼?」成王敗寇開口了,他也看的出枯草最後欲言還止,似乎想說什麼,但是並沒有說出來。

  「最毒婦人心,哈哈!」妒浮生又大笑起來。

  「成王敗寇!」怒劍柳眉倒豎,轉向成王敗寇。

  成王敗寇並沒有苛責妒浮生,而是平靜的對嫣然怒劍說道:「怒劍,如果想合作的話,我們歡迎,不過我想還是先把你的態度表明一下,如果是現在的這個樣子,恕成王敗寇萬萬不能答應。我需要的是立場堅定的盟友,而不是朝秦暮楚的人。」

  「別人一兩句話就改變你的立場了嗎?要知道現在的你的部下已經不足百名,根本沒資本和別人談條件!」嫣然怒劍這次似乎是真的怒了。

  成王敗寇嚴肅著說道:「就算我的兄弟已經不到百名,卻都是對成王報著無限希望的朋友,他們如此寄希望於我,成王又如何能辜負他們,既然你眼中覺得成王已經微不足道,那請便!」

  見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怒劍一拱手:「告辭!」隨後便消失在樹林。

  「我早就說了,這群女人靠不住。大哥你就是不聽!」妒浮生在旁說道。

  「哎!」成王敗寇無奈的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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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風捲連天笑無名 花開花落花非花

  步出樹林的枯草的心是沉重的,他清楚的知道怒劍所說的事情,多半都是真的。絕壁操縱物價,對枯草的影響幾乎是沒有的,不是枯草有多少錢,而是枯草平日的消耗並不大,要養的人只有他自己,而且他也並不好排場奢侈。

  「你為什麼不接受她的建議呢?」刀奴忽然問了一句,倒是將沉思中的枯草拉了回來。

  枯草苦笑道:「她要借我的手,達到她的目的,我雖不聰明,但還不至於愚蠢到這種地步!」

  刀奴不知為什麼對這個有興趣,道:「借你的手?怎麼講?」

  枯草看了看周圍的路,感覺陌生十分,嘆了口氣道:「我又迷路了!」日薄西山,枯草清楚天快黑了,故加快了腳下的速度。卻不忘回答刀奴的問題:「成王敗寇耿直無邪,重信輕生,寧折不彎的性格使其容易被人利用,崑崙內鬥,如果說成王敗寇是一顆白子,那麼無語問蒼天無疑就是一顆黑子,陽剛與陰柔。而嫣然怒劍則是這兩子後面的棋手,坐看兩子相鬥,現在白子勢微,黑棋大勝,這種結果是她不想看到的,她想要的是兩敗俱傷,或者有一方收官小勝,她好收漁人之利。如果我猜的沒錯,她現在想的是如何來增加白子的份量來對抗黑子,因為現在的黑子太過強大了。」

  「這麼說你就是那給白子加份量的嗎?」二人對話,若是第三人看去,便是枯草在自言自語。

  「嗯!」

  「你甘心如此被人利用嗎?」刀奴見枯草的話語中,似乎有為難之意。

  枯草半晌沒說話,許久才道:「我也在考慮,雖說眼不見心不煩,但是既然已經被我看到……成王敗寇……如果可能的話,想和他交個朋友,我並不想看到他被人玩死。」

  「那豈不是自己向火坑裡跳?」

  枯草搖了搖頭道:「不一定,事情不是一成不變的。也許再等等就會有轉機。」

  「等?等什麼?」

  「等著成王敗寇徹底輸掉這盤棋,也可以說是讓怒劍結束這盤棋,我再和她一對一的旗幟鮮明的對奕。」

  刀奴奇怪道:「你在等她表明自己的立場,那為什麼不爭取她呢?」

  枯草呵呵一笑道:「她太聰明了,但凡聰明的人都有一個詬病,那就是不願意屈服於人。再看她的所作所為,總是給自己留好了退路,這樣隨風倒,心思多的人不適合做盟友,而且,我並不想因此而捲入江湖太深,我想幫助成王敗寇贏下這一場便不再管了。」說到此時的枯草,不由的想起在阿修羅道中,阿修羅王和自己所提過的刀劍論。成王敗寇和這個嫣然怒劍二人的性格,竟然和阿修羅王所提的刀劍性格是那樣的相似。

  刀奴道:「幫的了一時,又如何幫的了一世?」

  「那是以後的事了!」枯草嘆道。

  「只怕樹欲靜而風不止,我覺得她的建議還是可以的,可以幫你洗脫所謂的污名。」

  「真的可以麼?想不到她的話竟然也可以瞞的過你,她的話有真有假,所說的事實多半是真的,但是天怒人怨還不至於。我想無語問蒼天如果真的控制物價,也不會堂而皇之的讓天下人都知道是他在哄抬太虛物價。否則又如何輪的到我去誅滅他?他不會笨到與天下人為敵的。這件事情恐怕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知道,而且多半都只是猜疑的態度,並沒有確鑿的證據。即便捅破這層窗戶紙,也不會有人信的。這樣的無語問蒼天,即便殺了,又有什麼用?」枯草在樹梢上飛馳,漸漸的已經看到遠處的村莊,有些喜出望外。枯草並非沒有地圖,只不過,地圖很粗略而已。加上天生的路盲,遇見這種事情也就不足為奇了。

  「或許我太老了,不懂你的想法……」刀奴不想再考慮枯草是如何想的了,嘆息道。

  「死掉的人,不一定會死,而活著的人,也或許只是個驅殼。成王敗寇……恩……現在還不是時候。」枯草若有所思,淡淡的說道。之後便一路無言。

  枯草到到那個小村落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枯草判斷不出來自己所在的具體位置,但是他判斷可能是已經到了嘉峪關附近,因為在嘉峪關附近就有這樣無數星羅棋布的小村落。見天色已晚,枯草不願再趕夜路,亦不願使用奇門遁甲,因為他的原則是能不使用就不使用,以應付隨時可能發生的事情。

  「在這裡湊合一下了!」枯草找遍了村落,也沒有一家客棧,只有一個小酒家還營著業。酒家前面掛著一盞燈,等上寫著孤無居三字,隨風而動,略顯淒涼。枯草邁步走進酒家,這個小酒家裡面只有四張桌子,三張空著,可能是這裡太過偏僻,所以看起來這裡生意差的很。枯草隨便找了一張桌子坐下。要了一碗清水,外加幾盤小盤小菜。

  「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剛剛坐定,刀奴又一次開口。

  「哦?」枯草略感驚訝,不知道有什麼事。

  「剛才好像有人跟蹤你!」刀奴道。

  枯草放下手中的水碗,道:「目標不是我。」

  「怎麼?」

  「沒有對我的殺意,更不在乎與我的距離,這不是一個跟蹤者該有的不是麼?」枯草繼續喝水而不在意刀奴所說的話。再次放下水碗,枯草注意到那張靠窗的桌子旁的那個人,一進來的時候,枯草只把他當成了普通人,而沒有多加注意,現在有時間打量這個人了,只見這個人身上雖然穿著一套麻衣,卻並不粗俗,乾淨利落。桌子上只有一壺酒而沒有菜。一個人獨自倚靠在窗戶邊上,自斟自飲,眼望著窗外,不知看著什麼。

  「奇怪的人!」枯草隨口說了一句。便不在看那人了。

  「進酒家卻只喝水,確實奇怪!」那人頭也不回冷冷的說道。對此,枯草只抱以搖頭一笑。這人名為煙茫茫,枯草可以感受到他的氣,相比一般的江湖武人來說,要強上許多,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高手。只不過一時之間,枯草無法確定他的兵器,因為他什麼都沒有攜帶。枯草自在修羅道將魚龍的威力盡數發揮出來後,內力已經上升不止一個層次,若是保持平常的狀態,內力應該都可見了。為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將內力已經盡數收了回來,在沒有使用武功的時候,與一個普通人無異。這種將氣內斂的本事,自是基礎內功高強的人才能辦到,太虛的江湖,能做到此的人,寥寥無幾。

  能在這裡碰見一個武功高手,枯草略感意外,但是那個人似乎疑問比枯草更大。他忽然轉過臉來打量枯草。平靜的面孔之中,帶著幾許猜疑。

  「如此的刀劍,卻被這樣的人所背負,這是真的嗎?」若是叫煙茫茫相信枯草有著數倍於他的內力,還不如讓他相信枯草是個不懂武功的商人容易。

  「殺氣!」枯草知道那人正在觀察自己,卻不敢貿然下手。枯草清楚,手中的四件兵刃,是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東西,眼前的這個人也不會例外,更何況是一個對著武功有著十分自信的人。

  但是這殺氣卻忽然在一瞬間便消失掉了,枯草轉目看過去,只見酒家裡又多了兩個人。

  「到了!」枯草心中嘀咕,這兩個人便是剛才一路跟隨他的人,雖然枯草剛才沒有注意他們的名字,但是根據他們的身形與步法,枯草已經能判斷出來就是那二人無錯了。等枯草注意到他名字的時候,卻有些驚訝了。只見進來的二人,從服裝上看,是一男一女,男的身穿琥珀琉璃甲,背後背著的不知是刀是劍,那武器的柄枯草卻是從未見過,似刀非刀,似劍非劍。這個人戴著面具,名為「風捲連天笑無名」。再看他身邊的那名女子,一身白色的華服,在那華服之上,有著一個醒目的紅色牡丹。沒有帶任何的武器,她的名字--「花開花落花非花。」

  「鈞!」枯草一下就辨認了出來,但是他並沒有做聲,因為他知道鈞的目標並不是他,因為這兩個人如果目標是自己,沒必要用那麼拙劣的手段跟蹤自己。

  「他們來這裡做什麼?」枯草心中奇怪,卻聽那個女子開口了:「躲到哪裡都是沒用的。想找到你,並不是很難的事。」目光直指煙茫茫,卻將一旁的枯草當做空氣,而沒有留意。

  「躲?為什麼要躲,這裡就是煙茫茫的歸宿!」煙茫茫話未說完,順著窗戶已經跳了出來,站在街上,嚴陣以待。

  「走!」二人一陣風一般躍了出去,已經站在了煙茫茫的對面,而此時的枯草卻已經坐在了煙茫茫剛才坐的那個位置的對面。看著窗外這場戰鬥。

  「給我一個理由!」煙茫茫袖子一翻,手裡立即多了四枚如意珠。枯草此時才知此人是修行暗器的。

  「奉命行事!」笑無名冷冷的說道,同時,拔出了自己的武器,拔出的瞬間,只聽咯吱一聲,原來他的武器竟然不是刀,也不是劍,而是一把刺,這個武器三尺左右,在上面有三個棱角分明的刺,如手指一般。未拔出時,是收縮在一起的。故而拔出時,會有異響。

  「要我幫忙嗎?」身旁的女子問道。

  「不必!」笑無名以刺一指煙茫茫卻無一語。

  「這個傢伙……」對於枯草來說,花開花落花非花他知道,因為在平一指的那個記錄薄有她的名字,而這個風捲連天笑無名卻是沒有。

  窒息,凝視,空氣變的緊張起來。以枯草的能力來評估二人的戰力,笑無名的內力略高,不過內力只是決定勝負的一個因素而已,並不能主導勝負。

  僵持的戰局終於有了開始,只聽啪啪兩聲,兩粒如意珠破空而出,直擊笑無名的雙眼。笑無名眼疾手快,以刺一擋,化解了煙茫茫的招數。可是未等他反戈一擊,又是四枚如意珠飛到,笑無無奈,只好側身一閃,四枚如意珠再次走空。簡短敘述,十餘招已過,笑無名無有一招還手之力,而煙茫茫的攻擊卻一波強過一波,如意珠的速度也一波快過一波。

  「為什麼不攻擊?」那個花非花有些惱怒了。而此時,煙茫茫的攻擊也停了下來。

  「我不殺沒有鬥志的人。」煙茫茫打鬥這許久,手中酒杯中的酒卻還未灑,趁空將酒飲盡。

  笑無名並不答話,但是瀰漫的殺氣代表了一切。

  「很好!」煙茫茫手中暗器從如意珠變換成了一把小刀,如同扇子一般的在手中拿著。笑無名與剛才有了天差地別的變化,速度瞬間快了許多。但是等他靠近煙茫茫時,卻發現對方的輕功遠在自己之上,縱然近在咫尺,卻傷不到對方半分。

  「千影飛瀑!」笑無名一怒之下使出了自己的絕招,左手一翻,在一瞬間對準煙茫茫連環發出十九刺。快若流星,疾如閃電。若是一般的人,定然在一瞬間被刺成肉醬。但煙茫茫只道聲好快,便如煙一般消失了。笑無名的絕招頓時走空。再抬頭時,十餘道寒光已直奔自己的胸口而來,不容多想,立即側身閃避夾帶手中刺的撥打。

  二人你來我往,鬥了近百合,不分勝負。

  「一道大餐,卻只有這幾人品嚐,太奢侈了。」枯草嘆自己有幸看到這一場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的武者之決。

  戰局又有了新的轉機,而再次發難的依舊是笑無名:「千影燕返!」只見他手中的刺已經脫手而出,化為一道寒光徑直刺向煙茫茫。

  「黔驢技窮!」煙茫茫輕哼一聲同時稍微一側身便躲避掉了這致命的一擊。隨手又扔出一把暗器打向笑無名。與此同時,卻感覺到自己的身後惡風不善,但躲避已經不及,那柄飛射出聲聲去的刺,又再一次飛了回來,從煙茫茫的後背穿過,直接、透左胸,紅光滿目,鮮血迸濺。硬生生的將煙茫茫的胸口刺出一個洞來。而他的暗器全部走空。

  「太輕視對手的能力了!」枯草看的出來煙茫茫還沒出全力,可以卻一時不慎而被對方所重傷,不由的為他惋惜。

  刺又一次飛回了笑無名的手中,握刺的他,面如平湖,不發一言,只是看著已經血濺數步的煙茫茫。

  「剩下的活是你的……」笑無名回過頭對花非花說話,話未完,便感覺一股肅殺之氣瀰漫起來,而它的源頭,正來自於煙茫茫,已經背對著煙茫茫的笑無名,立即轉過頭去。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只見煙茫茫左手捂著傷處,雖然已經給自己點穴止血,但是由於創口太大,已經根本無法止住血的外流了。

  寂靜的空氣中,或許只能聽到瀟瀟的風聲和煙茫茫大口喘氣的聲音。他將袖子一抖,一把刀出現在他的手中。

  「好漂亮的短刀!」枯草不由讚歎道。只見那短刀通體似透明一般,仿若如寶石所鑄,只有一尺多長,半寸多厚而已。

  「藍玉刀……」刀奴在旁亦道。聲音中似有驚訝之意。

  「哦?你知道這把刀?」枯草聽出了些須端倪。

  刀奴道:「當然,這是我早年時鑄造的一把刀,在這裡遇見……實在是沒有想到。看來煙茫茫必勝了。」

  「何以見得?」枯草不太相信,雖然他看的出煙茫茫還未盡全力,但是此時重傷的他,已經根本無法再盡全力了。現在的煙茫茫不要說殺人,就是站立都有些晃了,若是笑無名卑鄙一些,使用輕功之閃不攻的話,要不了多久,沒人殺煙茫茫,他也會自己掛掉。

  「你看著就知道了!」刀奴一笑,故意賣了一個關子。刀奴話音還未落,只見煙茫茫已經飛縱直攻而上,速度比剛才還要快。笑無名挺刺不慌不忙的迎戰。二人再次纏鬥在一起。

  聚精會神的枯草正準備看那煙茫茫如何發力,卻忽然聽到似乎有鳥叫的聲音。轉目過去,原來是那個「花非花」手中的拿著幾個呼哨在不停的輕輕拋著。原來她早就看膩了二人之間的打鬥,不停的在看著西方逐漸落山的太陽。已經等不急了。幾個呼哨再次落在手中之時,疾奔而上,打算合二人之力,結果掉煙茫茫。

  「等等!」一個飄忽的身影攔截在他的面前,正是枯草。

  「你是誰?」花非花對怒問這個半路突然殺出來的程咬金。

  「我知道你是誰就行了!」枯草微微一笑,以刀攔住了花非花的去路。

  「擋我者死!」花飛花說罷雙手一抖,她手中的呼哨盡皆飛出,直擊枯草的頭部,枯草沒有躲避,只是用手輕輕的將飛過來的呼哨盡皆一一接住。

  「這就是鈞的本事嗎?」枯草手一用力,呼哨已經在手中化為齏粉,順著他的指縫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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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7 玉刀之秘

  紅輪西墜兔東昇,枯草剛到這裡落腳的時候還是傍晚,現在天卻已經黑了,對於這些職業的武人來說,白天黑夜的區別並不大,何況還有月光照耀。煙茫茫對上笑無名,枯草對上花非花。煙茫茫二人是激鬥正酣,雖然煙茫茫受了重傷,但是攻擊卻一波強過一波,藍玉刀配合著他手中的暗器竟然和笑無名打了個平手。笑無名無法迅速的擊敗他,把唯一的希望寄託在拖跨對手。而這一邊的二人和那邊卻不同,枯草剛才不閃不避將花非花的呼哨抓住,令花非花大吃一驚,那一手之後,她便知道眼前之人並非是自己可以力敵的,心中暗思詭計,但是同時嘴中卻不忘說道:「好本事!可惜只是欺負女人的本事而已!」花非花可不是魂飛,她與枯草這第一次碰面,若她知道對面便是枯草,肯定會放棄自己的冒險行為。

  對於花非花的諷刺,枯草沒理她,只是側過臉繼續看那二人的打鬥,他之所以跳出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怕花非花的加入,破壞了這一場龍爭虎鬥,千載難逢的一戰。

  「竟然如此的漠視我!」花非花心中怒火難平,自負輕狂的人,總是不能容忍別人的漠視。

  「靜靜的在一旁看著不好麼?」枯草開始並沒有和花非花打一架的打算,但是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背後殺氣迭起,而且花非花在與此同時已經有了行動。

  「邪靈.魅音!」枯草眼角餘光掃到,只見那花非花的雙袖一抖,數十支的小短劍射向自己,並且還有不計其數如蜜蜂一般的呼哨從他袖子裡飛出,只不過並不直接攻向枯草。而只是環繞他飛行。

  「這年頭暗器好貴的!」枯草微微一笑,自接到第一支短劍後,左手疾如閃電,噼裡啪啦一瞬間,將所有的短劍擊落。

  「看招來!」花非花的話音未落,枯草只覺得眼前一花,耳邊傳來花非花的陣陣的回音,呼哨之聲,不絕於耳,而聲音也並不單單只是原來那一種的呼哨聲,如百鳥穿林一般。

  「原來是魔音!」枯草並不驚慌,他自己就是魔音高手,對這一套自然熟悉的很,內力加持,心神守一,眼前又恢復常態。只見自己周圍如蜜蜂般圍繞著無數的呼哨,嗡嗡作響,魔音便出自於此。枯草識破了對方的伎倆,可花非花卻並不知情,只道是枯草已經中招。冷笑道:「任憑你武功再高,敢背對於我,也難逃我這一招。」

  「邪靈.千芒!」只見那些迴旋飛舞的呼哨如江中漩渦卷沙,速度快了數倍,迷亂人眼,同時四面八方,牛毫細針,如水潑一般,攻向枯草。牛毫細針本是存於呼哨之內,在此時一起發難。她剛才察覺枯草不是一般的厲害,故使用了十成十的力量,袖中的暗器沒有任何保留,已經盡數射出,只待一擊必殺。這一招是花非花的最強絕招,自出道來,用此招,無一失手。可今天卻例外了。她只覺得似是一陣颶風颳過一般,他的牛毫細針已經全部被打飛掉了。千芒這一招固然厲害,就連枯草也為之一驚,即便是護身的拂衣式也無法保證無有一根針漏網,若是針上帶毒,一根便足夠要人性命了。故枯草在一瞬間將自己的內力提升上來,以自己渾厚的內力形成一道護身真氣,將這無數的牛毫細針震飛。這一手,恐怕花非花只聽過,但沒見過。

  「走來!」花非花輕喝一聲,以提示那笑無名撤退,同時自己也飛一般的逃掉,枯草沒心思去追她。可就在這同一時刻,黑夜中的傳來一聲緩慢的斷喝:「玉刀斷流!」只見一道如水藍光閃耀,照亮了周圍。同時傳來一聲笑無名的慘叫。原來這笑無名想拖垮煙茫茫,卻不料這負了重傷的煙茫茫,手持藍玉刀,如受傷的猛虎一般,攻擊一波強過一波,終將這笑無名逼到無處可退的地步。可是因為煙茫茫受傷太重了,內力已大不如前,這一招雖將笑無名的右臂斷下,卻無法將他殺死了。笑無名趁這個機會,挺刺跟進,欲一招便結果掉煙茫茫。卻見一道寒光閃過,笑無名知道不妙,無奈,收回這招。心道今日局勢混亂,先撤為妙。亦飛閃身形,飄然而去。

  煙茫茫對枯草一禮道:「多謝出手相救!只不過……」。他眉頭一皺,心道,救我不假,可是手段並不光明。想說什麼,但是又嚥回去了。卻不料枯草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救的你,另有其人。」

  這時,只聽半空之中,傳來一陣的冷笑:「枯草,你的進步我並不驚訝,可是你的內力卻已經不得不叫我佩服加嫉妒了!」一朵藍雲飄然而落,枯草視之,認得,老冤家我為劍狂。心道,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即便是巧合路過,也太巧合了吧。

  「枯草?怪不得!」現在的煙茫茫並沒有表現出來任何的驚訝。他也終於知道了為什麼枯草會有這許多的名刀劍,而且內息為何自己會察覺不到。

  「事出突然,只好用它!」我為劍狂在地上揀起一件物事,枯草看去,原來是一根竹籤。只聽我為劍狂繼續說道:「早就聽說了西域這邊有一名「玉刀煙塵」,今天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一招玉刀斷流真可謂空前絕後,恐怕枯草兄也驚訝不已吧?」

  「玉刀煙塵?」枯草目光中出現迷惑之意,他並不知道這號人物,這還是第一次聽說,但是他能打敗鈞的人物,就說明他不簡單。枯草道:「很可惜,剛才那招我沒看到!」那一招威力雖強,但是枯草看到時,那招已經殘盡,枯草並未看到全部,枯草的表情,已然被煙茫茫所察,此時若是他未受傷,定然過來與枯草一戰。但現在他已經力不從心。

  「枯草兄的境界果然非我等泛泛之輩可比,在下佩服!」我為劍狂哈哈一笑,十分的詭異。轉身偷偷看了看煙茫茫,果然煙茫茫面有怒色。還未等枯草解釋,只聽煙茫茫怒道:「武者有武者的尊嚴,驕傲要有驕傲的資本!枯草,若是你想知道什麼是玉刀煙塵,等我傷癒之後,擇日決鬥!讓你見識見識我還未出手的絕招。」

  「決鬥?沒什麼不可,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先解決掉他,你沒意見吧?」枯草一指我為劍狂。對於煙茫茫,枯草還是想和他試試的,會盡天下的高手,是所有武者的心願。

  「不行!」煙茫茫挺刀喝道:「他剛才救我一次,若是你想殺他,不要在我面前,否則我煙茫茫非管不可!」

  「好吧,改日再見了,下次見面的時候,就是決鬥的日子,不奉陪了!」枯草說罷,縱身飛躍,消失的無影無蹤。

  煙茫茫看著消失掉的枯草,愣住了,回首我為劍狂道:「傳說中的枯草,為何會如此膽小?」

  「膽小?」我為劍狂笑了笑,心中道若是他想出手,恐怕我們兩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只不過是不想與有傷在身的煙茫茫動手而已,是煙茫茫剛才的話救了自己一命。但是這樣的話,我為劍狂自不會和煙茫茫說。

  「我為劍狂為何到此呢?」煙茫茫問到,我為劍狂與枯草在江湖之上的名聲都不怎麼好,又是人所共知的宿命死敵。

  「久聞煙茫茫的大名,特意到此,有事找你幫忙!」我為劍狂笑了笑道。

  煙茫茫道:「你救了我一次,按照我的原則,我可以幫你做三件事,只不過三件事後,就各自走各自的,不再相欠!」

  「哦?什麼都可以麼?」

  「當然!」煙茫茫信誓旦旦,斬釘截鐵。

  我為劍狂微微一笑道:「很好,那你跟我來吧!」心中竊喜今日之事料想會非常複雜,萬沒想到會如此的順利。

  「鈞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會做這種沒有任何利益的事?」已經離開孤無居的枯草十分的不解。對於鈞一次次出人意料之舉,枯草有些茫然了,現在他對鈞的印象是四處惹是生非,挑起江湖人對他的恨意。這樣顯然是不智的。

  「難道說他們的頭和不敗神話的人一樣,是個草包嗎?」枯草心頭納悶,但是轉念一想,不太可能,因為類似魂飛,蟄兒這樣傲氣的高手,怎麼會屈服一個無智之人的手下。「那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要如此的做?」枯草真的不懂了。

  「你在想什麼?」刀奴問起。

  「阿……」枯草回過神來,嘆了口氣道:「錯過了一場大戰的最精彩一招,遺憾啊!」

  「哦……是這樣,你和他約下了決鬥了?」

  「嗯。」枯草不以為然的答應了。

  「我建議你不要和他決鬥!」刀奴很是嚴肅的說道。

  「哦?」枯草剛想問問藍玉刀有什麼秘密,但是忽然又自語道:「知道就沒什麼意思了。」現在的枯草已然是自信滿滿,對待任何一個對手,他都不會有絲毫的怯怠之意。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7 00:11
228 樹欲靜而風不止

  枯草打算先去找邪月要地圖,因為生死簿所記載止水是未卜鎮的一個漁夫。而枯草並不知道未卜鎮在什麼地方,他的地圖上也並沒有標記。他想邪月的地圖或許會有標記的。去往揚州路上,路過崑崙地界,枯草想好久沒見過師傅了,便徑直去三聖坳,可等他回到三聖坳時,卻並沒有發現師傅的蹤跡。只發現了一張師傅留給自己的字條,大意是出去雲遊了不必掛念云云。尋師傅不見,無奈,枯草下了崑崙,直奔揚州藥鋪找尋邪月。可事不湊巧,邪月也不在藥鋪。只有沸點和幾個夥計。

  「您回來了!」沸點依舊是畢恭畢敬,枯草微微笑了笑,沒說什麼,沸點很自覺的把近期的帳目拿來給枯草核對,枯草只是隨便看了看,至於怎麼「分贓」就全交給沸點了。枯草正打算詢問邪月等人去了哪裡,還未開口,就聽沸點面色很是沉重的說道:「有一件事情必須請示你一下。」

  「哦?什麼事,直接說。」枯草道。

  「殺手中有人受了重傷,因為不是任務的緣故,所以按照以前的規矩我們是不必管的……」沸點的話有些吞吐。

  「有人受傷了?誰?」枯草眉頭一皺。

  「邊風!」沸點道。

  「為什麼不早說!」枯草怒道,「他在哪裡?我要看看他傷的如何!」

  「跟我來!」沸點引著枯草,直入藥鋪的密室。密室一如既往的黑暗,隱約中枯草看見一張床上躺著一個人,氣息微弱,枯草搶過幾步去,果然是邊風不假,只見邊風嘴唇發黑,身上去沒有任何的傷口,躺在那裡昏迷不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枯草回問沸點。

  沸點低聲道:「我也不清楚,只是昨天下午的時候,邊風就橫在咱們藥鋪的門口昏迷不醒,我想他是你的好朋友,就把他放到這裡了。可是我雖然知道如何醫治,只是內力不足,沒辦法醫,正為此事著急。」

  「要如何醫治,我來!」枯草雖然懂醫術,但是和沸點是有十足的差距的,畢竟業餘和專業沒法比。

  沸點娓娓而道:「他的身體被人用極強的內力震傷,氣脈已經封絕,要想醫治好他,必須要以渾厚的內力,灌輸給他,打通他受傷的經絡,再輔助以我調治的藥,我想他應該可以復元,如果再不醫治的話,恐怕他的武功就要全廢了。」

  「可惡!」枯草少有的發怒,不過還是要先治邊風然後再說別的,枯草有些納悶,以邊風的修為,可以說在江湖中獨步的,即便是已知的鈞中的人,恐怕除了魂飛,蟄兒外,沒人能打的過他。更不要說江湖中的那些軟腳蝦了,等他甦醒,一切即將大白。

  「你怎麼了?」枯草看到一邊的沸點面上流汗,很緊張的樣子。

  「沒什麼,可能密室溫度太高了。」沸點含糊答應,枯草沒有太在意,道:「我醫邊風的時候,你不要離太近。我怕我的內力會傷到你。」枯草說著手一抬,一股掌風直接送沸點出了密室。然後立即開始醫治邊風,內勁自任脈入,走督脈,運行一個周天后,再返回任脈,如此反覆,便是醫治的方法。枯草不敢用全身的內力輸給邊風,那樣邊風根本無法承受,只用了不到三成的內力。

  醫療的過程是漫長的,這與內力的多少無關,但是卻逐漸消耗著枯草的真元,沸點就在密室的門口偷偷的看著,不由得心驚膽寒,盈不可擋的內力,充斥於整個密室,使他根本無法靠近一步。

  「這可如何是好?怎料想他內力會如此的高強,連靠近都難……」沸點心中焦慮不安。

  幾個時辰過去了,枯草終於開始收回自己的內力了,灌輸給邊風的內力,收回都不到三成,這一次救治邊風,使他真元大損,在短時間內,已經無法發揮自己的全力了。在內力收回體內的時候,枯草眉頭一皺,暗酌:「這是怎麼回事?」雖然有些疑惑,但是枯草還是叫沸點進來,叫他給邊風喂藥。又等了幾個時辰,邊風才緩緩醒過來。

  「風兄,你怎麼樣?」枯草看邊風的氣色比以往差的多了。雖然邊風平時嗜酒如命,但卻是越喝越精神的主。如何會像眼前這樣沒精打采的。

  「我……我還好……」邊風勉強坐了起來,搖了搖自己的頭。

  「風兄,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枯草壓著自己的火問道。心道若是知道是誰傷邊風如此,自己定然不會放過他。一直以來,枯草就拿邊風如大哥一樣敬重。也拿他當自己的知己一般看待。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一聽枯草此言,邊風長嘆一口氣,枯草見此,更是納悶,平時的邊風無慾無憂,這般消沉,枯草卻是第一次看見。

  「究竟是誰?」枯草追問。暮然間,看到邊風的手腕,不由的呆了,剛才給邊風灌輸真氣之時,他並沒有注意到這裡,邊風的手腕的邊緣處,竟然有密密麻麻的小孔,雖然被血所掩蓋,但是小孔依舊看的到。

  「是他!怎會……」枯草不解,破曉再怎麼說,和邊風也是師兄弟,怎麼會下如此重的手。

  「是我太固執了……」邊風搖了搖頭道。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枯草問道。

  「他想和我為劍狂一起去做所謂的大事,我阻止他,我為劍狂在旁煽風,致我兄弟反目,我被破曉誤傷……」邊風長嘆一聲,不再說了,枯草很清楚,邊風的傷絕對不會是誤傷出來的,看那些小孔的位置和排列方式,估計多半是因為對掌所致,只不過是邊風不想承認破曉真的與他恩斷情絕。

  「什麼大事?」枯草問道,他預感有些不妙。

  「我也不清楚。有消息傳說,我為劍狂近段時間來,招募了一大批武林的高手,不過品行惡劣的居多。不曉得他要做什麼。不過我並不相信我為劍狂的人品,破曉如果真的跟隨他去,那只會被他所利用,不計成本的利用。」

  「這樣……」枯草心中暗道,原來我為劍狂出現在孤無居並不是偶然,也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籠絡煙茫茫。

  「難道他想覆滅不敗神話?」枯草驚道,現在的不敗神話已經不是過去月夜掌權了,那個如日中天的不敗神話可以說已經不復存在了,現在剩下的只是虛有的外表而已。說覆滅,不是不可能。但枯草轉念一想,事情也許不會這麼簡單。

  邊風道:「我不想知道他想做什麼,我只擔心破曉被他所利用。枯草,我想求你幫我做件事。」

  「風兄請說!」枯草道。

  「幫我準備一輛馬車。」

  「風兄,你……」

  邊風晃悠悠站起來道:「我想回去找師傅,讓他出山我不怕你不高興,現在的破曉今非昔比,他的御氣神決已經快修煉到頂層了,我在他面前,已難過三招,我想恐怕就是你,也難以抵擋住他了。」枯草想說他今非昔比,我也不是在原地踏步啊,但他並沒有說出來,決定還是尊重邊風的意見。況且,他還真的想見一見邊風的師傅。

  「沸點!」枯草知道沸點就躲在門後,沸點正在偷聽,聽到枯草叫他,嚇的一激靈兒差點摔出去,但是他很快鎮靜下來,等了一會兒後,才慢步的走了進來,低聲問道:「什麼事?」

  「準備一輛馬車,我有用!」枯草吩咐道。

  「知道了!」沸點轉身出去了。看著他真的出去了,枯草才轉過身來,對邊風道:「風兄的傷只是破曉一人所為嗎?其他的人沒有出手嗎?」

  邊風苦笑道:「難道你還不相信破曉已經今非昔比了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枯草否定了邊風的話後道:「剛才我在給風兄療傷的時候,除醉心散外,我發覺你體內還有一種的毒,一種無色無味,毒性也不是很強的毒。如果不做注意,根本不會察覺。」

  邊風聞言道:「你是想問破曉會不會修煉帶毒的武功吧?我可以肯定的說,不會的,我師傅的劍術已經可以讓人獨步江湖,他的門人弟子根本沒必要用毒。況且破曉的性格雖然頑劣,但用毒是他最痛恨的。」

  「那難道是風兄之前中毒未解麼?」枯草追問道。

  邊風聽罷,哈哈一笑,道:「邊風雖然邋遢,但是喝酒還是很小心的,別人給我下毒,除非是趁我睡覺的時候。」

  「這樣……」枯草低頭沉思。

  「怎麼,你懷疑他?」邊風指了指門。

  枯草一笑道:「還有別的理由麼?」

  「下毒者的目標不是我,而是你,可是為什麼不下毒性猛烈的藥,而只下這種輕微的毒呢?」邊風疑問道。

  「這也是我所困惑的,究竟是為什麼呢?」枯草依然迷茫。

  邊風大笑道:「樹欲靜而風不止,江湖波濤洶湧,固執的枯草還想繼續沉默下去嗎?」枯草聞言卻只是微笑而不語。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7 00:11
229 漠幽‧讖語

  漠幽谷,太虛中一處普通的峽谷,可谷內儘是毒蟲毒草,人行三步則有難,故太虛中人很少有人願意到這裡來,但是這是說的以前。現在的漠幽谷毒蟲盡除,毒草亦絕,換來的是蝴蝶飛舞,鳥語花香,加上谷內天然的瀑布,使之成為風景秀麗的地方。但是不變的是,依舊人跡罕至,依舊白骨纍纍。

  清晨,一道曙光穿越了地平線,新的一天開始,可是漠幽谷中有人比這曙光起的更早。這人便是漠幽谷的改造者和新主人。一個身著白衣,一臉漠然的男子,天還未亮時,他就已經起來,在瀑布前揮掌練武,如同機器一般,不知疲倦,即便是休息,也只是一小會兒的時間,絕不會浪費一時一刻。終於,他累了,當他打算倚靠在山石旁休息片刻後再繼續的時候,忽然眉頭一皺,高聲怒喝道:「漠幽谷不歡迎外人,遠來的人,識相自己走吧,今天我不想殺人!」

  「外人?什麼人才叫外人?」一朵藍雲飄落,落於瀑布下水潭中的小石之上,與漠情谷主只離數步之遙。這朵藍雲,便是我為劍狂了。

  「除我之外的人,均是外人!」漠情谷主話音未落,一掌已經揮出,我為劍狂早有準備,急縱而起,腳下的小石已經被打的粉碎,水浪亦震起數丈。

  「好一招黯然消魂掌,人的恨意果然是最好的動力。」我為劍狂再次落下,又一掌跟到,接連數掌,我為劍狂依靠輕功一一躲過,而他並沒有發動任何反擊,只是閃避而已。漠幽谷主招招索命,招招不留情。可是卻近不得我為劍狂之身。

  「走吧!我沒心情殺你,不要來這裡打擾我的清淨!」漠情谷主見對方無有殺意,又一再逃避自己的進攻,不肯還招,冷冷的說道。說完後,便不再理我為劍狂,而到一邊,繼續修煉他的掌法。

  「掌法果然威力無窮。」我為劍狂似是不識趣一樣的又湊了過來,但是他說的話,漠幽谷主似是充耳不聞。

  「可惜掌法再強又有什麼用?」漠幽谷主依舊不理他。

  「一樣愛人被人所奪!」

  「一樣受辱於人!」漠幽谷主終於被激怒了,回過頭憤然三掌連環,擊向我為劍狂,我為劍狂已經料到他會這樣,但是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凌厲的進攻,前兩掌躲避開去,第三掌掌風卻擊中了他的胸口,把他打退出數十丈。

  「很好!若無寶甲護身,恐怕我已經和谷口白骨一樣了。人都說漠幽谷內有個無情的殺人魔鬼,果然不假。」我為劍狂輕擦掉嘴角的鮮血,又一次湊了過來,這一次他再不敢漠視眼前這人的實力。

  我為劍狂也不管漠幽谷主聽是不聽,依舊說道:「我聽人說漠幽谷自從換天后,每天清晨,夜晚,凌晨,幾乎都聽的到水浪翻滾,山石碎裂的聲音,想來是你練功所至,看來你練的是十分刻苦了,可是,如此的刻苦又有什麼用?」

  「另人討厭的蒼蠅,說完你想說的話後,趕快滾吧!」漠幽谷主憤怒的說道。眼前的我為劍狂打不死,打不跑,漠幽谷主真的拿他沒辦法了。

  「你自比我若何?」我為劍狂笑問漠幽谷主。

  「遜你三分!」漠幽谷主冷漠的說道。

  我為劍狂一笑:「你還算清楚,不是糊塗之人,那你覺得枯草比我又若何?」對於這個問題,漠幽谷主卻並不回答,沉吟不語。

  「即便你不說,我也知道,在你心中我不如枯草,事實卻也的確如此,之前的枯草與我平分秋色,而現在,我剛遇見不到兩天的枯草,卻已經遠勝我十分。內力已臻化境。」我為劍狂時刻關注著漠幽谷主的表情。

  「你究竟想說什麼?」漠幽谷主發問道,這也是我為劍狂正在等的一句話。

  「我想說,無論你如何練,都是無法超越我的,或者說即便超越了我,也永遠不會超越枯草,以枯草之力,尚且不敢與不敗神話為敵,以你……又能如之奈何?「此話出口,漠幽谷主面色微微一變,但卻難逃我為劍狂之眼。這漠幽谷主是誰?正是殤情的秋風,與枯草一別後,便來到了此地,將此地收拾一番,成為自己的居住之所,每日勤練武功,不問世事,心性也已經大變,變的冷漠寡言,在這裡,入谷者無論是誰,一律殺無赦,這就是他的規矩。

  「你一邊說自己不如枯草,一邊又貶低他,你究竟想說什麼?」秋風表示他的質疑。

  「是啊,劍狂不才,以我之力,雖不能說覆滅掉不敗神話,但是隨便找幾個助手,便可以滅掉不敗神話,那枯草為何……」

  「住口!」秋風斷喝,又道:「枯草已經做了他該做的,他不欠我什麼,我也不奢望他為我做什麼?」

  「哈哈哈哈!」我為劍狂高聲狂笑,笑畢,冷冷說道:「你敢說在你內心深處沒有過一絲倚靠之意?在受辱之時,沒有想過枯草幫你出頭?若枯草真顧兄弟之誼,他就應該主動站出來,覆滅掉不敗神話,而不是明哲保身,只掃門前雪。」秋風聽我為劍狂如此的話,已是不語沉思。我為劍狂見對方已經聽進自己的話,又加一把火道:「真好笑,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人相信真友誼的存在,友誼,不過是彼此利用的籌碼而已,大難來臨之時,每個人都只會顧自己,更何況你武功這麼差,已經與枯草天差地別,不要說友誼,就連被他利用的價值都沒有了!他不為你出頭,只不過他覺得為你這樣根本不值得!」

  「你來這裡只是為了告訴我這些無聊的東西麼?」秋風低沉的聲音問道。

  「當然不是,我來這裡是想和你做筆生意!」我為劍狂得意一笑道。

  「生意?與枯草有關的我不做!」秋風道。

  「哦?當然和他無關!」

  「那開出你的條件吧!」秋風自狂沙坪後,性格也變的穩重了許多,以前的輕浮一去不返。

  「很簡單,我可以幫你覆滅不敗神話,但是你必須幫我做一件事!」我為劍狂詭異一笑。

  「走吧,我不想再聽到這句話,不敗神話自有我去滅,不用你的幫助!」秋風轉過頭去,不再理我為劍狂。可我為劍狂卻不以為然,呵呵笑道:「你覺得憑藉你我之間的實力,誰會更早的滅掉不敗神話?」秋風聞言怔住不動,卻聽我為劍狂又道:「我與不敗神話的仇恨不差於你,相信你也有耳聞,你不必懷疑我的誠意,我雖然與枯草不同,不是你所謂的兄弟,但是你與我有著共同的敵人,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是麼?如果你肯與我合作,到時你的仇人自有你自己手刃。如果你不合作,恐怕我就會先你一步了!」

  「話說完了?」秋風冷冷的問道,我為劍狂一愣,沒想到秋風會問這一句,一時無法回答,卻聽秋風道:「說完的話,就走吧。這裡不歡迎你!」話說完,人已消失不見。

  「如果你同意的話,十五日後,到斷天崖找我,我會在那裡等著你!」我為劍狂已花為藍雲,離開了漠幽谷。

  「枯草,你究竟心中是如何想的,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秋風的心因我為劍狂的到來,而無法平靜。

  ------

  「風兄,咱們已經走了兩天多了,究竟要去哪裡啊?」枯草問邊風道,此時枯草與邊風早已經離開揚州藥鋪,乘著一輛馬車,行駛在山村小路之上。枯草按照自己的習慣,並不坐在車上,而是站在車蓬之上,用芸兒的話說就是有福不會享,其實不然,這是枯草的警覺之心比較重而已。而且在這道路崎嶇的地方,馬車顛簸,坐在車裡面的邊風反而不會比枯草好受。

  「不要急,再有一會兒,應該就可以見到我師傅了!」邊風道。

  「哦……」枯草心道這地方可真夠偏僻的,風餐露宿已經有一天多沒看見人煙了。又過了一會兒,走到一處曠野之處,邊風忽然對車伕道:「停車!」

  「風兄,這裡是曠野,怎麼喊停車?」枯草不解問道。

  「曠野?」邊風竟也是詫異,強忍著傷痛,在枯草的攙扶下,走出了馬車。

  「怎麼……怎麼會這樣……」邊風望著一望無際的曠野,一臉的茫然。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在他一旁的枯草也是茫然不知所措。忽然間,枯草感覺背後似是有人,剛想發招,卻聽背後之人輕聲道:「莫要傷我!」枯草回轉身去,只見一個侍童模樣的童子站在二人的背後。

  「青童,是你,師傅呢?草廬呢?」邊風卻認得這個童子,正是伺候自己師傅飲食起居的童子。

  只聽那童子似是責問道:「邊風,先生不是告訴過你不許你再回來了嗎?你為何敢私自回來?」

  「我想見師傅,我有急事!」邊風急問道。

  「先生不想見你,你的事情他也早就知道了。」

  「那師傅在哪裡?」邊風追問道。卻聽那童子又道:「先生雲遊去了,草廬也早已焚燬,只叫我在此等你。」

  「等我?」

  「先生有幾句讖語與你,你自己看吧!」童子說罷,從袖子裡拿出一張字條,遞給邊風,邊風接過那張字條,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八個字:「盈不可久,天命自盡。」

  「這是什麼意思?」邊風一時不解其意,抬頭問那青童,卻聽一旁枯草道:「他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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