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太虛神話 作者:寂寥(已完成)

 
Babcorn 2019-7-26 20:03:34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6 24756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7 11:14
300 冤家對頭

  一切已經就緒,枯草信步走到了不敗神話的總壇柵欄外,看著裡面的人,裡面的人也看著他,大戰即將開始,這是雙方都清楚的,枯草平心運氣:「噬日指‧荒炎百里!」灼熱的內力自指尖傾瀉而出,頃刻間已化為烈火熊熊,瞬間的攻擊,讓不敗神話眾躲閃不及,盡被烈火無情吞噬。柵欄已毀,進攻之兵,從枯草身邊,洪水一般的衝了進去,枯草嘆了口氣,慢步前行,直奔不敗神話的總壇大殿。不理沿途的廝殺。

  三聖門,亂武,寂寞刀鋒的殺手集團,還有邪月的僱傭兵團,分為四路,配合著城內清劍與暗堂的破壞。並進進攻,

  每一步,都有鮮紅的血液,每一步,都有廝殺的痕跡,枯草的速度很慢,也很少出手。三聖門的眾人,早已經等待的不耐煩,人人奮勇,很快,不敗神話總壇的外圍被瓦解掉了。留下了數千具的屍體和無數折斷的刀劍。眾人都清楚,這些人不過是炮灰而已,真正的大戰還沒有開始。

  「鈞主,我來了,你會出現嗎?」枯草走在戰場之上,眼前豁然出現一座巨大的石城,三聖門人衝到此地時,城上立時箭如飛蝗雨下,令人無法靠近。石城足有七丈,若是提一口氣,便可飛躍此城,卻不是人人都能。

  枯草剛要出手援助,只見本陣中躍出四人,正是邊風,子書雲,沙疾,妒浮生,四人撥打飛翎,直上七丈城牆。他們剛剛落到城上,便把城上的弓箭手們一一扔下城來。

  「難為你們了,和我們為敵。」戰場上的戾刀,展現著他非同尋常的瘋狂。武功未必最高,但殺的人絕對最多,逆八卦刀法所過之處,無有一個活人。

  「真是掃興,我還要破例來誇你。」子書雲與戾刀幾乎是並肩而戰,平時少不了的嘴仗,在戰場上也不會少。

  「休要猖狂,伊秋君在此!」不敗神話的死忠出現在城上,可是他話剛剛說完,便直挺挺的摔倒於地,鮮血染紅了城牆,她的背後,一個紫色的人影出現。「死都死了,廢話還那麼多!」殺他的人正是橫空閃過的芸兒。

  激戰繼續,未出一刻,石城被攻破,大軍得以繼續前行,

  「有什麼感覺嗎?」枯草回眸,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有一個人一直跟著他,那就是小白。她還是第一次親歷這樣的大場面。

  聽到了枯草的問題,小白怔了下後道:「他們都變了……你也變了……」

  「我哪裡變了?」枯草卻是微微笑著。

  「你為什麼不上去砍殺呢?那才是你……」小白的話卻是口無遮攔,這種話,若是別人,定然不會說出來,但是她,是小白。

  「我也很想啊,不過……」枯草心中道:「鈞的人在搞什麼鬼把戲,鐵甲人一個鬼影子都沒,讓這些不敗神話的人在外圍抵擋,簡直是送死一樣,月夜離開不敗神話,不敗神話的幫眾的武功水平直線下降,現在比三聖門也好不到哪裡去了。」想到此,枯草叫來一個傳令兵,傳令所有進攻的部隊,小心前進,儘量採取分段漸進的方式進攻。

  「月夜究竟在做什麼?」枯草有些惱怒,因為遲到絕不是月夜該有的作風,雖然不敗神話的人是炮灰,但殺敵一千,仍會自損八百,不敗神話眾佔據著地利,節節抗擊,清劍等人的內部破壞,顯然效果不大。縱然月夜此時就算不出現,枯草也有七成的把握獲勝,兵法有云:「勝兵先勝而後戰,敗兵先戰而後求勝。」在戰之前,枯草便將大部分的可能都考慮過了,如果月夜能準時出現,那便是有九成九勝算,而現在,月夜卻沒有出現,鈞也沒有,枯草並不想在這之前,損失太多的戰力。

  「你是只有這點本事,還是有所保留?」劍邪以劍指眼前的月夜,就在剛才,月夜與劍邪已過了近百招,但月夜終還是不敵,正單手拄地,大口的喘著粗氣。雖然同行的人,有過群毆劍邪的建議,但是被月夜否定了,他還是一個人迎擊劍邪,雖然很多人都不理解,但月夜自己清楚,如此狹小的空間,人多未必是好事。

  「憶秋,我不管你對我的看法是什麼,或許以後你會瞭解,但是今天,我不允許你再阻攔於我!」話語之間,月夜的雙目閃過一絲寒氣,只見他拄地的手,輕挪片分,按下方磚,機關發動,只見隧道兩側,機關暗器驟雨般狂擊向劍邪,劍邪大吃一驚,以劍撥打暗器的同時,向後飛縱,就在飛縱之時,只覺得腳下一空,情知是陷阱,猛提真氣,凌空縱起,剛剛落地,又是陷阱,如此連環,數十道各式陷阱連環發動,但劍邪仰仗自己修為之高,接連躲過,但是內力的連續使用,使他真氣為之一滯,就在此時,只覺得身後飛來一指,但已無法躲避,劍邪被點了穴道。

  「如果有所得罪,事後要殺要剮月夜都願承受。」劍邪的身後,閃出按動機關後,便跑到此地等候的月夜。

  「哈哈哈哈!」劍邪雖敗,卻依然狂笑數聲。

  「為何發笑?」月夜明知故問。

  憶秋道:「我笑我笨,無法試探出你的底限,剛才與我的打鬥,是故意引我到那個地方,然後你好發動機關的吧?」

  「月夜的武力就是那樣,沒必要隱瞞,我不是靠武力而存在,如果我真的上場,那是戲已經快結束的時候。一個時辰後,你的穴道會自行解開,我想用不了那麼長的時間,以你的內力,我想一刻足矣,不多陪了!」月夜拱手一禮,率領眾人,繼續前行,很快,便看到對面那個有一絲亮光的洞口。

  「馬上就到地方了嗎?」邊風等人此時已經刀劍出鞘,誰都清楚,出去之後,十成十是一場生死惡戰。

  「不急,外面還有一個九曲迷陣。」月夜收斂起平時的笑容,多了幾分的從容。眾人在他的帶領下,走出了山洞,卻發現外面儘是假山,一眼望不到邊。

  「這是哪裡?」眾人見這假山之多,似是沒有一時半刻,也走不出去。

  「不敗神話的後花園,表面是假山群落,實際上是我事前在此布的一個九曲迷陣,大家隨我來!」月夜扇子一攏,帶眾人闖假山迷陣。

  「鈞真的是苦心經營呢。不過又有什麼用呢?」枯草看著自己的部屬,一口氣擊破了三座石城,三座石城,加在一起距離不過一里,在之前枯草奇襲不敗神話,子書雲火燒不敗神話總壇時,是沒有這些石城的。枯草下令進攻的部屬小心前進,穩中求勝。但鈞越是不出現,枯草便越是焦急,終於在第四座石城時,只見飛馬回報,枯草暗感不好,因為那是他派在十里外,用以偵察敵人是否有援軍的探馬。

  「數里外,同盟鴻鵠荒裔與數支來路不名,足有數萬的人激戰,已經勢危,請您決斷!」飛馬小校跳下馬來,立即匯報戰況。

  「什麼?鴻鵠荒裔?痴仇……你怎麼……」枯草一瞬間便明白了,這數路的人馬,肯定是漏網之魚,來馳援不敗神話的,而此刻痴仇所做的,是不計犧牲的幫助自己拖住敵人。

  枯草還未有任何的決定,不敗神話的反攻忽然便開始了,但見四周山麓之上,飛箭如蝗,一陣箭雨後,不知道在哪裡冒出的鐵甲人也轟然登場。山麓之上,亦是伏兵四起。

  「枯草在哪裡?讓他和我說話!」山峰之上,秋水靈覺,傲然俯瞰眾人。

  「區區伏兵,又奈我何?」枯草立下決定,全軍速攻,一場混戰即可展開。

  「保護好她!」枯草就近一把拎過戾刀妒浮生,扔到了小白身邊。自己則飛縱而上,火力全開,所過處,無可阻擋。

  「哪裡走!」一見枯草破陣而出,秋水靈覺,立刻阻擋在他的面前。

  「滾開,我沒空理你!」枯草卻是很少的粗話罵人。

  「怎麼?覺得我不配做你的對手?」秋水靈覺裝做詫異的樣子。

  枯草的眼神已近火紅:「師尊死後,枯草便不在對任何的鈞人寬恕,殺你容易,但是……」

  秋水靈覺看枯草不繼續說下去,忽然咯咯一笑,道:「又是那個無聊的傢伙……哈,你若不提,我都忘了。」

  「無恥!」枯草怒喝,怒而一掌揮出,掌風自秋水靈覺的耳邊呼嘯而過,秋水靈覺只覺得耳中立時有液體流了出來。她一邊摀住自己的耳朵,一邊似是微笑著道:「鈞主講,殺你的師傅的目的,不是為了他傳授你武功,因為你的武功已經與他不相伯仲,鈞想要的只是一個近乎喪心病狂的枯草,一個失去判斷的枯草,而今,果然是這樣,你大概還不清楚吧,此時的你,已身在十面埋伏之中……啊……」秋水靈覺的話還沒說完,只覺得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按住了自己的脖子,雖然她武功不弱,但是施招之人更強。

  「枯草,秋風的囑咐只與你有關,與我無關。」擒住秋水靈覺的,正是芸本無心,但見她回頭詭異的笑了笑,那笑讓人發寒,道:「久仰秋水大名,今天,咱們好好聊聊吧!」說著,擒起秋水靈覺,飛縱而走。

  刺激,挑釁,如果這是秋水的目的,那麼她得逞了,雖然看著她被芸兒擒走,知道她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枯草的怒火不消,狼煙所過,不留活口。

  在一處已經被三聖門攻陷的散亂木屋中,小白坐在桌子上,而奉命保護她的戾刀,則在屋子裡來回的轉悠著。

  「自己去殺人爽快,叫我做保鏢,有沒有搞錯?」戾刀時不時的走到窗戶邊上,看著遠處的廝殺,自言自語。

  「你已經說過幾十遍了,他們都說我囉嗦,我看你比我還囉嗦,如果你想出去廝殺,那就去吧,不用管我。」小白看著戾刀說道。

  「真的?」戾刀聽到這句話,一下便竄到小白面前。

  「當然,我可以保護自己。」小白很是認真的說道。

  「唉,你少扯了,枯草有多強,我不清楚,你有幾兩重,我清楚的很,我看我還是不要出去的好,否則你要是掛在這裡,大哥和枯草那裡我都交代不了。真煩!」戾刀說完,又繼續轉悠去了。不一會兒,又轉了回來,對小白道:「不如這樣吧,你和我一起出去,我想以我的本事,保護你,殺敵,兩不誤沒問題的。」

  「好吧!」小白點頭答應。二人邁步出屋,未走出十丈,只見紅影閃爍,一個一身華服的女人出現在眼前,華服上,有一朵火紅,嬌豔欲滴的玫瑰。

  「小妹妹,好久不見了。」女人對著小白微微笑。

  「你……」小白怔了一下,立即認出來人正是鈞之五執首之一的紅菱,昔日被綁的記憶,猶然在目。

  只見紅菱淡淡的笑了笑,道:「想不到昔日一個初入江湖的小丫頭,竟然能混成一個聯盟的盟主,小妹妹,你還真是本事啊,不過今天你該轉運了,因為有我在此,哈,今天抱著投機的心態掠敵陣,還真的叫我撈到了大魚!」

  「來吧,不要讓我動手,乖乖和我走,否則……」紅菱信步走向小白,她知道小白不懂武功。就在此時,一把刀扔在了他面前,入土三寸,閃出一人,正是戾刀:「喂,太囂張了吧,本大爺這麼大的一個活人就在你眼前,你竟然都敢裝看不到!」

  「喔呦,這裡還有護花使者!」紅菱挑釁的目光看向戾刀。

  戾刀反駁:「少胡說八道,天下間還沒女人配的上本大爺!」

  「是嗎?那你還不快滾開,想在這裡做挺屍麼?」紅菱和戾刀,真可謂「棋逢對手」了。

  戾刀微微的笑了笑,不說話,只是上下的打量著紅菱,看的紅菱渾身不自在:「你看什麼看!」只見戾刀轉過頭,又看了看小白,慢悠悠的說道:「雖然呢,天下間沒女人配的上本大爺,但不代表本大爺做不了護花使者,你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無論什麼都不及格,和那邊的那個比起來差的太多,雖然她比你白痴不少,但老妖婆欺負小白兔麼……我覺得護花使者做的還是比較值的。」

  「放肆!」紅菱勃然大怒,一個女人,你可以說她很壞,或者說她很惡毒,但是不可以說她很醜,尤其是拿另外一個女人做對比。大怒之下,極招立出,與戾刀大戰在一起,戾刀雖強,但若讓他對上鈞的執首,卻是稍遜一籌。不過雖落下風,卻不會被一瞬間擊敗,激戰之時,偷眼看到小白還在原地呆呆著看著他們打鬥,戾刀大吼道:「我講你白痴,你不要真的白痴好不好,還不快跑!」

  「想走,做夢!」紅菱見戾刀如此喊,便想搶道先制服小白,再回頭戰戾刀,可戾刀卻如影隨形的緊緊的盯住她不放。可是十多招過去後,只聽轟然一擊,戾刀被紅菱一掌打翻在地。繼而一閃而過,封了小白的穴道。

  「走吧!」因為戾刀之故,紅菱對小白變的粗暴起來。

  「真嗆,你的妝化的未免太厚了,還真的不太適應,老妖婆,再來過!」戾刀又站了起來,這次不再用刀,而是拳腳功夫與紅菱過招,結果未出五招,又被打翻在地,而紅菱此時似是在洩憤,也不出重手打傷戾刀,而是象貓戲老鼠一樣,一次又一次將戾刀打趴下,最後,一隻腳踩著戾刀的胸口,道:「你服不服!」

  「我服了,放過我吧,可愛的老‧妖‧婆!」挑釁的目光,隨後的狂笑,讓紅菱怒火更盛:「鐵齒!你就去死吧!」

  就在這時,一道掌氣自背後傳來,威力之大,紅菱不敢想像,閃避已經不及,立即以內力抵禦,即便如此,亦被掌力所傷,被打飛出十餘丈外,重傷之下,連頭都沒敢回,便落荒而逃。

  「是你……」戾刀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因為救他的人正是小白。

  「你沒事吧,她打了你那麼多掌!」小白關切道。

  「哈,本大爺命大的很,不是誰都殺的了的。」戾刀一個魚躍,竟然生龍活虎的又從地上爬了起來,忽然間,他卻嘆息一聲,嘆息這種事,對他來說,一年也不會有一次。嘆息過後,道:「今天本小爺算是栽了,被女人打傷,又被女人所救……恥辱……唉!」繼而他轉向紅菱逃跑的方向,似是自言自語道:「以我男子漢的魅力,一定要將那個妖字去掉,再讓她無法擺脫於我,最後我再將她狠狠的甩掉!」

  「你在說什麼?」懵懂的小白卻不知道戾刀在說什麼。戾刀這才轉過頭來,道:「對了,你怎麼忽然間就變的厲害了,剛才那一掌的威力,很不賴,難道你在故意隱藏實力?」

  「不……不是,剛才大姊姊,不對,是紅菱將我點住後,我只感覺到身體裡有一股氣息在波動,不知為什麼我想起了我在俠客島看到的一本奇怪的書的內容,那是我在俠客島唯一看的懂的書,於是就照著書上所寫,加上之前那個奇怪的人教我的運氣方式,練了幾圈,發覺穴道竟然就開了,一股熱流也在身體內流轉,看她要殺你,情急之下,我便將所有的內力都揮了出去……」

  「所有的內力……一招……你騙我吧?」戾刀清楚如此純熟的運用內力的方式,即便是他,也很難做到,更不要說小白。

  「是真的!」小白的目光,很難叫人懷疑她的話有假,戾刀眼珠轉了轉,對小白道:「你看的那本書叫什麼名字?」

  「名字……沒有名字,不過那是我在俠客島唯一看的懂的書……對了,我拿那本書給其他人看過,他們都說看不懂。我想是他們認為那本書太簡單了,又不想聽我囉嗦,敷衍我的。」

  「嗯……」戾刀雖然比較叛逆囂張,但是其人還是很聰明的,略微想了想,竟然狂笑起來,問道:「你是不懂讀書寫字的吧?」小白聞聲點頭稱是。

  「果然如此,哈哈哈!」戾刀的笑讓小白摸不到頭腦,只聽戾刀又道:「可憐了這許多的江湖人,人人都爭去那俠客島,廝殺不斷,而最後能去的哪一個不是一方的豪傑,而豪傑又有幾個不會讀書寫字的,我想你的悟性應該很低吧?」

  「是啊,先天悟性也只有十,你怎麼知道?」小白驚道。

  戾刀笑止,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學的便是俠客島至寶太玄經,太虛,哈哈,太虛真是玩人不淺!」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7 11:14
301 絕世之狂

  強者的舞台,弱者的墳場,這便是太虛的世界,亦或者……

  激烈的混戰,從半夜到黎明,又從黎明到正午,枯草的劍,不知劃破了多少人的喉嚨,掌不知擊碎了多少人的身體,喧囂,朦朧之中,枯草已經變回最初的枯草,殺戮,瘋狂,不問歸途。

  「不要叫他再向前衝了!」一群鐵甲人出現,將孤軍突進敵陣的枯草團團包圍。

  「修羅滅罪‧焚心炙焰!」修羅之招,已經隨即而出,焚心烈火剎那間,淹沒了眾多鐵甲之人,烈火過後,一片死寂之聲。無聲的枯草一步步邁進,繼續前行。不出十步,一陣勁風自身邊吹過,一個人影攔在枯草面前。紫發飄動,來人正是冷劍魂飛。

  「自從我認識你的第一天起,便知道遲早會有今天的這一戰!也知道這無法避免!」魂飛的寶劍,已指向枯草。

  「既然知道如此……」枯草想提魂飛暗示之事,卻不料魂飛微微笑了笑,將話搶過來:「那不過是我對鈞不滿的一種宣洩,但是並不代表我會背叛鈞。你不必感恩,如果你知道三聖坳我也有去的話……」

  「哈,枯草有錯,不該存有不該有的幻想,不該再對任何的鈞人寬恕!」枯草的劍亦出鞘。

  「沉迷的夢,你又何必讓自己醒過來?看你火紅的雙眸,便已知曉你的憤怒,卻不知道你還會揮劍,崑崙狼!」魂飛的話剛說完,一刀劍氣直射向枯草,枯草以劍格擋,道:「憤怒與哀傷絲毫不會影響枯草的本能!」兩人再次出招,幾乎同時,但見空中縱橫的劍氣交錯,交鋒瞬息間開始,也在瞬息間結束。

  「依然是老招數,你覺得有用嗎?」枯草的劍已經還鞘,他背後不遠,便是魂飛,魂飛的劍仍然握在手裡,只不過血順著手腕,劍身慢慢著流淌著。

  「我輸了,但是,你也輸了,我只輸了決戰,而你不僅輸了整個未來……」魂飛帶著他固有的微笑,倒落塵埃。

  「枯草從不會為過去後悔。」枯草沒有回頭,繼續沿途攻擊,不論是不敗神話的人,還是鈞的人,沒有人可以阻擋住他。

  「到總壇了嗎?」枯草猛然發覺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衝到了昔日曾來過的不敗神話總壇,雖然此地被一把火燒光後重新建設過,但是地貌未改。

  「一個人孤軍到此,你是有種還是無腦!」守備軍很快便發現了他。隨即便展開了攻擊,不過這些都是徒勞,枯草信步邁進了總壇大殿,身後是橫七豎八的屍體。

  總壇大殿之上,只見一人端坐於上,正是刀霸江湖,鎮定十分。

  「保護幫主!」兩側護衛見枯草闖進大殿,亦群攻而上,可惜這些人只是徒送性命。

  枯草解決了眾多護衛後,慢步走到與刀霸江湖越有十丈時,停下了腳步。

  「我想真的刀霸江湖或許在某個角落吧,鈞主。」似是能穿透靈魂的目光,直視著刀霸江湖。

  「你說的沒錯……」高位上的刀霸江湖站了起來,輕輕的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真的是你!」枯草看到那張臉後,頓時驚愕萬分。因為這個人並非他人,正是昔日的絕壁之主無語問蒼天。

  「難道我真的錯了……」枯草不信,之前有人與他提起無語問蒼天便可能是鈞主時,便已被他否定,因為在他的心中,無語問蒼天無論如何也不具備駕馭這許多高手的能力。

  「你既然能孤身到此,我怎會讓你失望……」無語問蒼天話說到一半,只見他猛提內力,竟是氣勢如山,震的大殿亦發抖。

  「嗯……」枯草略感吃驚,無語問蒼天在他印象之中,可是無有這般的實力。

  「我知道你學過阿修羅王的一招半式,不知道這些能不能與身為摩呼迦羅傳人的我所抗衡!」綠色的真氣瀰漫,腥味傳入鼻中,枯草已知對方是毒功高手,又聞摩呼迦羅之名,那是八部之一,故自不敢小覷,情知大戰已在眼前。剛要動手,只聽無語問蒼天又是一聲斷喝:「護鈞狂生何在?」話音未落,但見人影晃動,五道人影出現在枯草的前後左右各個方向,各戴面具,各持兵器。

  「剛剛到,水還沒喝,難道這就是蒼天你的待客之道嗎?」來人之中,竟有抱怨之聲。

  無語問蒼天並未理會,只是問道:「怎麼又少了一人?」

  「魂飛已經戰死!」來的五人中,其中有人說道,說話之人的動作舉止,枯草甚是熟悉,仔細辨認,猜測是為蟄兒,而此時,他的名字不在是蟄兒,也非「戴草人稱萬戶候」的假名,而是「御劍之狂」,其餘四人,是為「斬將之狂,無淚之狂,君子之狂,無我之狂。」

  「沒了御風之狂和撼山之狂,殺他也不是很費事!」斬將之狂的動作舉止,枯草卻是判斷不出來他是誰。

  「怎麼樣,夠排場吧?鈞之七大狂生,已經湮沒了許久,只因你而重新聚首。」蒼天笑看枯草。枯草卻不是很懂他說的是什麼,卻聽一旁的君子之狂,向先一步,道:「三劍四隱五執首,三劍四隱本就是七狂之列,只不過,我們四隱和鈞已經沒有關係了,浪跡江湖,在鈞不過是掛名而已,不過這次是鈞主相邀,舊日的情面還是要給的,而且我們也好奇的想知道是什麼人能讓他親自出面請我們再度出手,哈,沒想到果然是你!」

  殺氣肅然,枯草已知這幾人是鈞中絕頂之高手,但即便如此,枯草的心從不會畏懼,握劍的手也不會顫抖,笑對無語問蒼天道:「說的很響,可惜還不是要別人的幫助?來吧,讓一切來個終結吧!」枯草的劍指向無語問蒼天,劍氣一道,直射蒼天,五狂生未動,蒼天以掌力迎之,笑道:「一切都要準備萬全才好!」說著回擊一掌,五狂生,亦在這一掌後開始展開圍攻,枯草以崑山之劍抵擋,很快就發覺不敵,立轉修羅之式,以一人之身,抵擋當世六大絕頂高手。

  不敗神話的戰局外圍,痴仇為了給枯草更多的時間,率部在此狙擊鈞的援救之軍,雖然部下均是以命奮戰,但終還是節節擺退,死傷已過七成。

  「幫主,若再不撤離,恐怕就要全軍覆沒。」

  「幫主,你已仁至義盡,再戰,恐亦無任何的意義。」

  退卻之聲如斯,痴仇的心卻從未改變,她早已渾然忘我,就在激戰將敗之時,只見天邊紅霞閃動,萬千紅霞自天空飛落,落地之後,已化為無邊的烈火,燒灼著鈞的援救之軍,眼見火從天降,援救之軍頓時大亂,痴仇見此,揮動大軍,全面反擊,一路衝殺,雖是慘勝,但是卻終還是勝了,痴仇等人還不知究竟是何人放火,但見天邊紅霞再聚,慢慢變成一隻翩翩飛舞的蝴蝶,蝶身上似有一人,但聽風中飄過一段話:「春夢迢迢夜驚眠,塵緣舊事複眼前。山盟在時不知年,傾毀卻只一語間。韶華紅塵君莫問,只嘆落葉今隨風。紅霞漫天為誰往?不悔秋風魂夢牽。」

  「他在說什麼?」並不懂蝶上人所言的人,問著痴仇,痴仇冷冷一笑,不知所謂的說道:「可憐的秋水靈覺。」

  「關她什麼事?」

  「不懂珍惜的人總是可悲的。」痴仇說過這句話後,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總壇大殿,激戰仍然。

  「身經百戰的崑崙狼,不該是這樣的水準!」混戰之際,君子之狂的喝聲剛過,枯草忽覺背後一掌,已經無法躲閃,瞬間中掌,被打出數十丈之外,撞的身後的牆亦倒塌。

  「死了嗎?」有人問道,君子之狂搖了搖頭,他清楚以他的一掌,能打枯草如此,已是極限。

  「你是怎麼了,想為師傅報仇嗎,不……不僅僅如此……究竟是什麼,讓你失去該有的沉穩……」枯草自問著,深深細了口氣,站了起來,運起寧心咒,讓自己的情緒逐漸平息下來。而後橫空一閃,戰局再開。變的略為冷靜的枯草,亦在六人圍攻下,佔著下風,五狂還好說,每個人雖都各有特點,但實力都在他之下,惟有蒼天之招,讓枯草忌憚十分,從他帶著腥味的爪功上,枯草已知不用對方的手指劃破自己的要害,哪怕是對方的手指在自己的皮膚外輕輕的拂過,自己也會身中巨毒而死。而且不僅如此,蒼天的內力絕不在自己之下,招數無一不咄咄逼人,凌厲的爪風呼嘯著,招招欲至自己於死地。轉眼間,數百招已過,不分勝敗,枯草雖處下風,六人卻戰不倒他,彼此互視,卻是無可奈何。

  「究竟為何,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那犧牲的,和為我犧牲的人,又為了什麼?若敗於此,無數的求生斗死又有什麼意義?」失神,回神,朦朧之中,已回最初的枯草。只見枯草內力猛然間爆發,猛的震退圍攻六人,續而便是爆發之招:「修羅血路‧誅魔弒神!」沉寂的鬥神決,終於在六人的圍攻之下,再上一層樓。但見萬千掌影在大殿中飛舞,無論遠近的牆壁,柱子,均留下無數的掌印,瞬息之間,五狂中掌或死或重傷,只留一個以內力相抗的無語問蒼天。雖然他也清楚修羅之式是要人刺激才能激發出來,但是卻沒有想到,會如此的倒霉。

  極招之後,一片狼籍,不敗神話的大殿也有些搖搖欲墜了,隨時都有塌陷的可能。

  「哼,修羅之招,以你的身軀,又能容忍第五層多久呢?」無語問蒼天已下好打持久戰的可能,他清楚的很,修羅之招,凡人的承受能力只可到第三層,以枯草的資質,勉強可以維持第四層,但一樣容易迷亂心智,而此時,因為憤怒或是其他的原因,已經超越到了第五層,且是如此大的爆發,盈不可久那是自然。

  「殺你就夠了!」火紅的氣息,火紅的雙眼,一種原始的殺戮慾望,浮上枯草心頭,內力似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川流不息於經脈之中。數十招上下,枯草的招式沒有絲毫減弱的樣子,倒是讓無語問蒼天詫異非常,只道他的資質未免太強了,卻不知枯草此時卻是辛苦的咬牙堅持。內息已經亂成一團,當然這是枯草用自己的內力壓制鬥神決的原因,若不壓制,恐怕無語問蒼天和這個大殿,早已經一起飛灰了,當然那樣的話枯草也毀了。

  「再有十招就好!」枯草心中暗暗堅持。左手揮掌,氣如山動,只待無語問蒼天躲避,便發動連續之招取勝,卻不料無語問蒼天出了驚人的舉動。以右掌與枯草相對,枯草情知不能撤掌,雙掌相對,地裂三尺,塵煙飛揚,空氣中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煙塵過,只見無語問蒼天已在對掌的地方十丈開外,他的右臂垂著,明顯被打斷了,不僅如此連帶右邊的肋骨,都被枯草一掌全數震的節節寸斷。

  「我……只……只是重傷,而你……卻要死!」無語問蒼天半膝跪地,咬著牙給自己止血,可當他抬起頭時,沒有看到枯草橫屍於地,卻見枯草右手提劍,左手那裡血淋淋的,一節斷手就在他的腳下。

  「要不要再來過?」枯草漠然的表情,令蒼天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氣,若說他不怕,那是假的。就在這時,只見大殿的後門輕輕的被人推開了,一個人走了出來,道:「住手。」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7 11:14
302 非鈞

  枯草聽著聲音,很是熟悉,轉目看去,果然未出他的判斷,說話的人正是魂飛,枯草剛要問為什麼,卻見魂飛無聲的讓到一邊,很是恭敬,只見自那道後門之後,又一人走了進來,他的個子不高,身材也很瘦,穿著黑色的長袍,長袍的帽子遮蓋著半邊臉,令人無法看到他的眼睛。奇異的是,這個人並沒有名字。

  「我就說,鈞,絕非如此簡單!打了孩子,自有家長出來算帳,哈!」枯草慘笑著,他已經猜到,眼前此人,非鈞主莫屬。因為僅僅看桀驁不遜的魂飛對他的態度,便已可知了。

  只見此無名人,先到無語問蒼天面前,低聲而道:「你先速速下去療傷,注意不可運氣抵禦疼痛,此等重傷,越是運氣,傷的便越重。」

  「是!」蒼天答應一聲,由魂飛攙扶著,療傷去了,他的這一句話,也確定了枯草心中所想,而此時,大殿中,也只剩他們二人。

  「收起你的殺氣,放下你的仇恨,先聽我一言。」無名人信步走到枯草面前,枯草將剛要發招的手收了回來,並非是他不想動手,也並非是無名人的話而使他收式,而是他發現,對方竟然處在新手保護狀態,無法攻擊。

  「你認為我是誰?」無名人悠然而問道。

  「鈞主,可是……」剛還堅定的枯草,此時卻不解了。

  無名人嘴角微微上揚:「沒錯,我是鈞主不假,這是我第二次出現在太虛世界中,第一次只是上來報導,從未想過會有今天,因為一個人而第二次出現在這裡。」

  「你說什麼?」枯草很是吃驚,不解,疑問仍有。

  卻聽鈞主說道:「先不談我的事,你可知道,你是我欣賞的人,你的執著,智慧讓我很是欽佩,但也因此,你是我最為頭疼之人!」

  枯草看著鈞主,道:「破天荒的出現,不該只是給我戴高帽的,直接講正題吧!」

  「你可知鈞這個組織為何以鈞為名?」無名鈞主的問題,卻是枯草始料未及的,還未他回答,只聽鈞主道:「鈞,非是雷霆萬鈞之鈞,也非千鈞一髮之鈞,而是……平均之「均」。」

  「什麼?」枯草一怔,心道兩字雖是同音,卻非同字。但聞鈞主繼續說道:「雷霆之鈞不過是我的屬下曲解了我的本意,以訛傳訛而已。若說起為何以平均之均為名,卻要講上許多,不知你可有時間傾聽?」

  「願聞其詳!」枯草心中也有幾許的好奇。

  只見鈞主先是一嘆,道:「你覺得,對太虛世界來說,什麼人是最重要的?」

  「無所謂重要。」枯草卻不知鈞主為什麼要問如此奇怪的問題。

  鈞主續道:「太虛世界,畢竟不是真的仙境,就算真的仙境,也遲早有讓人厭倦的時候,每一天,都有人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離開這個世界,你不覺得現在的太虛世界,比及剛剛開始的太虛世界冷清許多了嗎?看那揚州街上行走的新手便是這個世界的希望,便是這個世界的新鮮血液,可惜的是血液已經越來越少,屍骸萬里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走遍大江南北,卻遇不到一個人,哪怕是責罵你的人。」

  「嗯……」枯草雖不清楚鈞主到底想講什麼,但是鈞主的話似有幾分的道理。

  「可你知道,這個世界的新鮮血液為何會越來越少嗎?」鈞主忽然問道,枯草略想片刻,道:「太過紛亂嗎?」

  鈞主搖了搖頭,道:「紛亂的江湖,不會讓新手覺得危險,反而會覺得刺激新鮮。紛亂的江湖是鈞一心想要,想看的,因為惟有仇恨,才會讓人更有動力,能在這個世界存在的時間更久。真的讓新手心寒的是,日夜的苦練,也難以拉近與老手之間的差距,沒有希望,沒有前途,自然就會選擇離開,這也是鈞為何一如既往的打壓知名高手的原因,鈞既想讓江湖紛亂,又想保護新手,於是,便又有了絕壁的誕生。」

  「慢!那七絕又是怎麼回事?據我所知,他們算不上知名高手,也已隱遁……」枯草說到這裡,卻見鈞主輕輕一笑,道:「七個不知所謂的人,在乾達婆那裡學了點三腳貓的功夫,便敢自稱七絕,偏偏鈞有七狂,脾氣又都不好,看他們不爽,順手誤傷也在情理之中。」

  枯草聞言,冷哼一聲道:「好一個順手誤傷,好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大有捨己一身而為天下的覺悟,絕壁哄抬物價牟利誰人不知?如此霸道,難不成太虛是你們的不成?」

  鈞主搖了搖頭,道:「不能這麼說,不過也可以這麼說。」

  「什麼?」枯草聽出鈞主話中有話。

  鈞主長長一嘆,惆悵非常:「太虛世界,本來就是由我鈞中人物聯手而創,只不過所托非人,現在的太虛主人,急功近利,未及我等將太虛弄的完整,便開啟了太虛世界,以至太虛殘缺不全,實在遺憾非常,吾等不願看太虛就此夭亡,痛惜之餘,親身入太虛,以均天下!至於你說的絕壁牟利,卻是冤枉,你可以去和昔日的商人打聽一下,絕壁的收入有九成是進了普通商人的腰包,哄抬物價不過是剝削你們老手,拉近與新手的距離罷了。而絕壁被你與劍狂覆滅後,市場的物價你有去看嗎?沒了安全,商人的商品自然會少許多,當然,物價會更高更離譜。」

  「怪不得鈞中高手如此之多,原來是有捷徑。怪不得鈞的行事是如此的離譜,原來這一切是這樣……」枯草閉目,心有所思。

  鈞主似看出枯草的想法,道:「我等雖然對太虛精通十分,卻從不與人爭,鈞中人物,無一是入室弟子,也無一人是首席。」

  「那無語問蒼天又當何講?」枯草追問,言談中,他已察覺鈞主是個辯論的高手,更確切的說,是詭辯。

  「這就是我說的殘缺部分了!」

  「哦?」枯草已經大致瞭解了何為均,但卻仍想聽到更多。

  「太虛初創,計畫中已有神界篇,八部也不過是神界中的小神,與紫微十四曜,南北四煞等等比起來,實在是弱的太多太多,只可惜,前面與你講的原因,除了八部外,其他的都已被扼殺於搖籃中,我也曾讓現在的太虛主人將八部去掉,以平衡太虛世界,可他卻未聽從我等的意見,因此,八部是一個很尷尬的境地,若說均的存在,有一半的原因是與八部有關也不為過,你所提的無語問蒼天,其實也和你有關,當日在西山島,你一人敗掉我的三劍,鈞已知無有壓制你的本事,故此蒼天才破此天例,為使影響變的小些,只讓他學八部中了最弱的摩呼迦羅的本事,只是想不到,修羅之招在你身上,會是如此的厲害。連我們,也沒想到。」

  「天例……哈哈,可知天外有天?」枯草一語雙關,笑對鈞主。

  鈞主怎會不解,道:「鈞也是盡人事,聽天命,若有一天,太虛實在無法支撐下去,我們也無可奈何。」就在這時,只聽遠處,喊殺之聲將近,這時一道綠色的影子閃進大殿,來人正是執首之一的蓮闕仙。

  「怎麼回事?」鈞主問道。

  蓮闕仙先是一禮,而後道:「後山有人突然殺闖入,不曉得是從何處鑽出來的,我已命人阻擋,只是……」

  「來的人多是武功高強之輩,難以抵擋吧。」鈞主猜道。

  「是……」蓮闕仙回答著,聽鈞主又問:「援軍還沒到嗎?」

  蓮闕仙似是有幾分的為難,道:「援軍……援軍已經全數覆滅,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只知道紅霞漫天,天降神火。」

  「緊那羅嗎?」鈞主鎮定自若,笑對枯草道:「看來我真的真的低估了你,鈞敗給了你,也並不可恥,不敗神話雖然滅了,鈞卻永存,永遠不會因為一場戰鬥,或者幾次戰鬥便可消亡,大不了換個名字好了,若真想滅亡我等,除非太虛滅亡。」

  「且慢,我為何要相信你憑空而講的這許多的話呢?」枯草仍有不信,仍有一絲希望。

  「什麼人才會沒有名字?是了,癲狂的人,可是癲狂的人怎會是我這般模樣,我的存在,不過是創造太虛時,給自己留的一條後路,你若真的不信,且看……」鈞主話說到此,真氣在他的身上聚集,瀰漫的真氣,即便是枯草也感覺到有幾許的窒息,鈞主的內力之強,已經超越枯草的想像,比之他遇見的八部之人,也要強上許多。

  「怎樣?相信了嗎?」鈞主並未出任何的招,只是略展內力而已。顯然,他不想因自己隨意的揮招,而影響到任何的人。

  枯草不語,怔怔良久,才縱聲而狂笑:「想不到……費盡心思,拋卻一切,追求的過往與未來,到頭來,卻不過是可笑的幻夢一場。枯草,你真是傻啊!」

  「古人有言,難得糊塗,有些事情知道了並不是好事,這些話說給你聽,未免殘酷。其實,活在夢裡不是更好嗎?」鈞主轉過身去,接著說:「不過你也不枉此行,你應該覺得驕傲,畢竟你是第一個,或許也是最後一個見到我的非鈞人物。」

  「等等……」枯草見鈞主似有去意,故此喊道。

  「怎麼?還有什麼不解的地方嗎?」鈞主略轉過頭疑問道。

  枯草道:「我有一事,至今不明,希望鈞主你能釋疑。」

  「何事?」

  只聽枯草說:「師尊昔日曾有一願,可惜直至他死,究竟此願為何,吾也未曾解開,請鈞主釋疑。」

  「這……」鈞主面露感傷之色,道:「汝師雖亡,可他卻有仍有重生之機,太虛二十載,很短很短。只是他雖是汝師,卻也只是虛擬的存在,為他付諸太多,你是否真的痴迷太深?」

  枯草嘆一聲,道:「我自知他不過是虛擬的存在……不過,假的東西卻要比這世間許多的東西真的多了,而我也非是全為他,也為解我自己的心結,了卻心願。」

  鈞主又轉過頭去,邊走邊說:「也好,雖然這本是該自己去解的秘密,我不該講,但你能到此,便以此為獎勵吧,其實三聖畢生所求,不過是想求一知己而已,卻不可得,惟有念故人,盼新友,可惜,你這個武夫徒弟讓他失望了。你若真的有心,便去娥眉山上替汝師撫一曲《蒹葭》,也許就夠了。」

  聽了他的話,枯草不語,唯有懊悔與嘆息,抬頭時,卻見鈞主的身型已漸模糊,瞬息已化為青煙,消散於天地之間。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7 11:15
303 嘆滄桑

  早已是勉力支持的不敗神話防線,在月夜帶領的人到達戰場後,終於崩潰,不敗神話也因此戰之敗,而滅亡了,戰火燃燒了三天三夜,死傷無數,一個王朝,一個時代結束了。同時,一個傳奇的人物也在此戰後,銷聲匿跡,這個人,便是枯草。

  「你們沒有找到他的蹤跡嗎?」焦急的芸兒在戰後,打探著和枯草有關消息,可是獲得的都是令人失望的結果,唯一的答案就是有人看到枯草一身孤入敵陣,至於後面,便無結果了。問到最後,問到小白頭上,一個最後見過枯草的人,卻問出了一個她不願意接受的結果:「枯草說他對不起你,他說自己真的累了……想休息一段時間……」

  物換星移,太虛世界的時間永不停息,轉眼,二十年已過,二十年,對太虛的世界來說,也許只是彈指一瞬,對真實世界來說,也許亦然。時間的流逝,可以叫人忘記許多事,忘記許多人,曾經屬於太虛世界的神話,曾經屬於這裡的傳奇,隨著時間的推移,也逐漸被人所忘卻,許多的新人並不知道也並不關心過去曾發生過什麼,也不會在意之前曾有過什麼樣的人物。因為無論傳奇,還是神話,亦或者是歷史,每一個時刻都在發生著,演變著。

  崑崙台,白雪覆蓋,寒風依舊,一個身著紫衣白裘的女子踏雪而來,俊美不老的容顏,眉宇間夾著難掩的哀愁,閉目呼吸著崑山的微風,更添幾許滄桑,此人正是芸兒。

  「還是沒有前輩的消息嗎?」一個男子出現在芸兒的身後,芸兒微微點了點頭,道:「青寒,現在的你,聽說你已是崑崙首席,在江湖上的名望也非常的高了,果是江山代有才人出,現在,已經是屬於你們的時代了……」

  「哪裡……與枯草前輩比,我還差的遠呢。若他肯出現應戰,我是萬萬拿不到這個首席的。」男子倒是恭敬十分。

  「是嗎……」芸兒嘆息一聲,其實這答案在她心中比誰都要強烈。

  青寒忽然好像想起來什麼,從口袋中翻出兩個物事,遞到芸兒的面前:「對了,昔日枯草前輩曾借我一塊賞善罰惡令,使我因此有了上俠客島的機會,進而得窺高深武學,吾亦曾言,要以雙倍歸還,可枯草前輩卻自那場大戰後,便不知所蹤,青寒心中一直難平,我想,這令牌還於前輩,與還給枯草前輩,是一樣的吧,萬勿推托,以了青寒夙願。」芸兒輕輕的嘆了口氣,收下了兩塊令牌。

  「前輩若無要事,晚輩先行告退了!」青寒說著,一聲呼哨,白鶴飛出,他縱身一躍,乘鶴歸去。

  「痴仇阿姊,你總說枯草不會放棄太虛,我也能感覺到他真的存在,可是為什麼……」芸兒仰天自問,淚已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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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失望的芸兒,獨自一人下了崑崙山,有些累了,在嘉峪關附近的一個酒肆中略為休息,也許是情緒所至,自斟自飲,一杯一杯,已不知喝了多少。就在飲酒之時,在他不遠的桌子上,來了三個江湖客,兩男一女。

  」

  「你說,咱們跑出這麼遠,是為了什麼?」三人中的女子,剛剛坐下,便抱怨而道。

  「當然是助拳了,大姐在靈鷲被人欺負,難道咱們就可以袖手不管嗎?」年輕的男子一拍桌子,大義凜然的樣子。

  那女子卻是不屑,道;「靈鷲的規矩你懂不懂啊,男的進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會被砍成肉泥,你們兩個來也是送死的。最後,還是只有我能幫的上忙!」

  年紀略長的男子在旁插話:「說起這個規矩,話說前幾天不也有人闖上和靈鷲有一樣規矩的娥眉山嗎?別人可以,咱們怎麼就可以?」

  「開玩笑的吧,峨眉山,就算是現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青寒,恐怕也沒那個本事。」女子搖了搖頭,絲毫不信。

  年輕男子也道:「這個我也有聽說過,貌似是真的,傳說那個人很怪,那麼多的娥眉弟子沒有攔住他,他也沒傷一個人,只是在峨眉山祖師的墓前,撫了一曲,就離去,不為秘籍,不為寶物,真是奇怪!」

  女子依然搖頭,說:「哈,我就說你們是在吹的,你們當娥眉弟子都是廢物嗎?風頭正勁的娥眉弟子寂雨,還有雅瑟蒼憐,她們可都不是白給的。再加上那許多的娥眉弟子,我不信一個人都擋不住,還讓人在他們的祖師墳前安然的彈奏一曲,要是真的,那她們以後不用活了。」

  年紀略長的老者說道:「你不信也沒有辦法,這件事情現在已經在江湖沸沸揚揚,而且我也是見證了的,因為那一天我恰好從娥眉山下過,偶然聽到那人撫的曲子,可道是當真淒涼,如果我沒有聽錯,應該是《蒹葭》。後來和娥眉的弟子問過,當日果然是這個曲子沒錯。」

  「真會有這麼厲害的人?我還有點不信。」女子嘴硬仍然。卻聽年輕男子在旁又道:「倒是聽某些娥眉的老人提起,說他是什麼什麼奇人,叫什麼草的,好像很久以前隱遁的人了……」男子話剛說到這裡,只見紫色旋風起,一道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衣襟,喝問:「你剛才說什麼?」年輕男子眼前一片金星,包括另外兩個人都未看清來者的面孔,便發覺年輕男子已經被人制住,情知來者武功卓絕,故不敢輕舉妄動。

  「你……你想知道什麼?」年輕男子有些不知所措。

  「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次!」紮住年輕男子的,非是他人,正是芸兒。

  「有一個叫什麼草的人,前幾天硬闖了娥眉山……」年輕男子結結巴巴的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次,芸兒仔細聽著。聽到一半,三人只聞一句:「你們的酒我請了……」便發覺那紫色人影不見了,桌子上倒是多了一錠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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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草是你嗎……一定是你!」剛剛還有些醉意的芸兒,此刻,卻是精神了許多,信步直上娥眉山,剛到山門,即被數十名娥眉弟子攔住。

  「非本門派之人,嚴禁踏入本門一步!」為首的守門者喝道。

  芸兒道:「我只是來找一個朋友。」

  「朋友?他的名字,說出來,我們好替你傳達。」守門者道。

  「前幾天闖上峨眉山的那個人,我要見他!」芸兒的話中,帶著不可拒絕的口氣。

  「什麼?他是你的朋友?」守門者一聞此話,眉宇中立刻多了幾許的怒氣,同時手裡的響箭亦飛上天。

  「既然你敢說他是你的朋友,那今天就別想活著離開這裡。」為首的守門者一個手勢,數十人立即將芸兒包圍。

  「不知死活!」芸兒豈是任人呼喝的主,一聲怒,已起殺意:「魑影如織‧倀鬼怨!」芸兒的招未發,就已覺陰風呼嘯,強大的內力,壓迫眾人幾乎無法呼吸。招式一出,山河地動,眾人驚訝之餘,已無法躲避,只待身死,卻不料半空一聲響,有人竟然硬生生的將此招接下。

  「哎呀呀,這麼久不見,脾氣還是這麼大!」一個手執青傘的人出現在芸兒的面前,正是清劍。

  「我的脾氣就是如此,又能怎樣?」芸兒頭轉向一方,卻是不悅。

  「清劍前輩!」眾多娥眉弟子卻都識得清劍,平時只道清劍的醫術絕倫,卻不知他有如此高強的武功,倒是有幾分的吃驚。

  清劍偷偷看了看芸兒,又轉過頭來,咳嗽了一聲後,對眾娥眉弟子似是小聲道:「你們也不對,惹誰不好,偏偏來惹她,就是我,也不敢得罪她哦!好了,這是給你們首席的療傷藥,告訴她依然是三日一付。你們先去吧,這裡交我就是。」

  「是!」眾多的娥眉弟子隨即散去了。

  「想不到堂堂的龍王傳人竟然淪落到醫婦科病的地步……」芸兒見眾多娥眉弟子都走掉了,才說出此話。

  「阿呀,許多年不見,我只料你武功強了許多,沒想到嘴巴竟也毒了這麼多。」清劍卻是沒有脾氣的人。

  「這麼多年,是怎麼過的?」芸兒詢問道。

  清劍微微笑道:「我麼?武功好多年不用了,只是今天偶然活動了下筋骨,平時也只是開藥救命,當然偶爾也故意醫死幾個人,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惡名吧。」

  芸兒說:「你卻是很是瀟灑呢。」

  「你呢?」清劍反問芸兒,芸兒淡淡一笑,道:「十五年前,我被人圍攻身死,再入黃泉,機緣巧合,遭遇夜叉鬼王,通過了他的試煉,就成了她的傳人。而後的許多年,就這樣一直漂著……」

  「還在找他?」清劍略有遲疑,其實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問這樣的話。

  芸兒苦笑:「是的……曾一度以為他真的離開了,卻不想又聽到了他的消息,故來娥眉一探蹤跡……」

  清劍寬慰著說道:「你不用擔心的,他這個人,我太瞭解了,夾著尾巴逃跑絕不是他的作風,你說的傳聞,我也有所耳聞,今天也想來此一探究竟。可惜轉了幾圈,都沒他的蹤跡。

  「他不在這裡?」芸兒驚問。

  「嗯……」清劍點了點頭,又道:「不過既然他肯出現,那事情可能就有所轉機,也許,只要幾天的時間……」

  「希望吧……」走到眼前的希望,又一次走遠,芸兒不免有些失望。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7 11:15
304 緣起緣滅

  幾天後,狂沙坪。

  作為江湖人決一生死的地方,這裡有一種人,從不缺少,那就是賭徒,甚至有人以此為家,以賭為生,而且為數並不少。

  「今天的太陽是哪邊出來的?」一個剛剛睡醒的賭徒踢醒旁邊的同伴。

  「怎麼了?難道天塌了?」他的同伴明顯不爽他吵醒自己的美夢。

  「你快起來看,今天肯定有大熱鬧看!」賭徒強行拉起半夢半醒的同伴,他的同伴雖有些不滿,但是還是被拉起來了,抱怨著:「什麼熱鬧,還不是蝦米砍蝦米!」但是就在他站起的同時,卻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忙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一遍,果然沒錯。

  「這些人來幹什麼的?打群架嗎?」賭徒的同伴驚道,因為作為職業的賭徒,江湖上大多數好鬥的高手的實力他們都是一清二楚的,而且私底下還有自己的排名,他發覺在他們排名冊上的人,今天九成以上都到齊了,足有數百人,雖然平時來狂沙坪看熱鬧的人也不會少於這個數,但是這些「大牌」有時間來看熱鬧,那就是有些讓人難以理解了。

  「不像是要打群架,我看他們也彼此議論的,好像都在等什麼人……」賭徒推斷著。

  「開玩笑,老子混這裡十多年,什麼高手沒見過,他們還等,難道等神仙?」賭徒同伴正說著,只見白鶴橫空閃過,卻是青寒。

  「哈,果然是大牌,想不到青寒也會與人決生死,怪不得這麼多人來看!」賭徒笑著他的同伴說道。

  「那倒是有看頭了,只是誰配當他的對手……」賭徒同伴的話說到一半,卻又失聲了,因為他發現青寒竟然收起白鶴,站在人群中了,明顯不是來參與決鬥的。

  「他也是來看熱鬧的?不會吧……」賭徒也看出了端倪,在他看來,青寒來看熱鬧,比青寒來參加決鬥,更叫他覺得驚奇。

  就在這時,只見狂沙坪的中心,一道黑色的光柱猛的從地下射出,直通天際,驚嚇在場眾人,黑色的氣迅速的集結,少時,竟幻化成一個人形,他的臉上,有著黑色的符印,煞是怕人。

  「我為劍狂……他是誰啊?」賭徒與他的同伴看到出現的那個人的人名時同時說道。

  「雖不知道他是誰,但是你看……」賭徒指著我為劍狂的身上如同火焰燃燒的黑色真氣。

  「沒什麼奇怪的,以前咱們見過的高手,真氣也可以變成這樣!」他的同伴卻是不屑。

  賭徒搖了搖頭,道:「你錯了,若是高手,當然可以做到,但是那都是拼盡了全身的功力才可以,但是你看他,好似絲毫都不費力,很是自然的樣子,可見來頭不小!」

  「嗯……真的是這樣,不知道他的對手是誰了……」

  微閉雙眼的我為劍狂,輕輕張開雙眸,渾厚的聲音,慢聲而道:「枯草來了沒有?」

  「枯草前輩還沒到,請劍狂前輩少等了!」代答之人,卻是崑崙首席--青寒。

  「枯草……枯草又是誰?」兩個賭徒卻是一頭的霧水,而在場的許多人都清楚這兩個人是誰。兩日前,劍狂在太虛世界向枯草發起了挑戰,雖然劍狂只發起了一次,雖然許多人都不知道枯草和劍狂是誰,但是保留著對他們記憶的人,多半都已是江湖上的高手老手,一傳十,十傳百,才會有這麼多人來看這場世紀之決。劍狂剛剛出現在狂沙坪沒多久,狂沙坪已經由幾百人很快就迅速增加到了近萬人。

  「我還當是造謠的,沒想到會是真的,今天有眼福了!」

  「枯草不是早就銷聲匿跡了嗎?難道這些年他還在太虛裡?」

  「我不知道他們是誰,很厲害嗎?只是我師傅說他們很強很厲害,要我們來長長見識的……」

  「我也是,只是聽朋友講的,說什麼都可以錯過,惟獨不可錯過今天的對決!」

  ……不斷到來的人,不斷的議論著,猜測著勝負,可是劍狂的對手枯草卻遲遲未出現,不免讓人洩氣,這許多的觀戰的人中,自然也有芸兒,清劍,還有小白等等許多的人。

  眾人等待著,議論著,枯草遲遲不出現,等待的人難免有些焦躁,但是枯草的對手劍狂卻是輕輕的閉目寧神,靜靜的站立的等待。

  日上三竿,眾人都有些急了,有的人甚至已經準備離開了,就在這時,劍狂猛的睜開雙眼,向遙遠的天際望去,卻見天邊烏雲翻滾。

  「要下暴雨了,快閃吧!」有的人喊著,只見那烏雲很快就遮蓋了整個天際,掩蓋了太陽的光芒,烏雲蔽日,整個狂沙坪已經是一片黑暗,比夜晚還要漆黑,

  忽然,天空又變的明亮起來,就在明亮之時,卻見狂沙坪之上,多了三人,兩個中等個子的男人和一個童子。看到站在中間的那個男子,芸兒不禁失聲:「枯草……」

  卻見枯草手舉著勾玉,向著天空,眾人仰天而看,都吃驚非小,只見天空中盤旋飛翔著一隻無比巨大的鳥,無法計算它的大小,它的樣子,似鷹非鷹,似雕非雕,只見它在一點點縮小,最後,竟然被枯草的勾玉所收。

  童子對枯草道:「神君,用奇門遁甲不是更快嗎?」那個童子正是靈風。

  卻聽枯草道:「旁邊那位說用我進化後的寵物大鵬登場會更威風些,而且我沒答應過其他人讓他們看遁甲之術,加上又很急,只好如此了!」眾人才明白,原來,剛剛的烏雲並非是真的雲,而是飛翔於天際的鵬鳥。

  「好友,就算是我提的意見,你也沒必要叫我戴這樣一張臉見人吧!」枯草旁邊的那個男子不滿的說道,只見他的名字是「流氓」,很明顯,他戴著面具。

  枯草微微笑了笑:「誰叫你沒名字的,又想看人決鬥,只好委屈一下了!」

  「枯草,你終於來了?沒有叫我失望!」劍狂的聲音陡然增大,讓在場眾人驚訝的同時,亦運功抵禦。

  「君子一諾,千年不改,更何況,我也想瞭解掉這段宿怨!」枯草輕輕邁步向前,走到劍狂對面。

  「請了!」互道一聲,戰局隨即展開,還未出招,二人的真氣,已經激烈的碰撞,在空氣中發出悶響。

  「七分狂野,三分迷惘,你真的去找了阿修羅王……」一接觸,枯草就已經覺察出劍狂的真氣似是相識。

  「哼,他早已是我的刀下鬼,」劍狂的話,卻為實讓枯草為之一驚,

  卻聽劍狂道:「五分魔性,五分佛性,佛中之魔,魔中之佛,哈,你果然去了北溟!既然如此,修羅血路‧誅魔弒神!」劍狂亦識出枯草之招,出手不留情,一出手,就是修羅絕招。

  「聖魔渡世‧尼訶囉帝!」枯草亦以絕招相對,雙式衝擊,竟使日月無光,山河地動。

  「好強大的威力,眾人再退百丈!」青寒一聲喝,圍觀眾人紛紛後撤,但難免有躲避不及做了炮灰的人。

  一招過後,留給劍狂的,卻是幾許的驚訝:「你是怎麼了?雖然功力有所長進,但是你的殺氣,卻輸當年太多太多倍了,如此的你,即便讓我贏,也沒多大的趣味!」

  「哈,等你贏了我,再來說此話不遲!」枯草的面孔,卻很難讓人講他和認真兩個字聯繫到一起,而因此,卻也激怒了期待此戰已久的劍狂:「知道嗎,你會死在這裡。我要在天下人面前----打敗你!」劍狂說著,手一晃,長刀出鞘,寒光粼粼。

  「用兵器麼?也好!」枯草說話同時,手伸向一旁,腳下的沙地竟自分開,一把劍自沙礫中緩緩飛昇而起,正是那把萬里狼煙。

  「此劍,只為你而復現人間!」萬里狼煙,剛剛被枯草握在手中,瞬間華光四射,烈焰飛騰。再交手,寒光閃爍,為這場亙古之戰,拉開序幕。

  跨越了二十年的再次遭遇,再交手的二人,都有了長足的進步,看到對手的實力,心中均是一驚。不敢大意。

  拳、掌、刀、劍,琴招招變化無窮,式式驚世絕倫,令圍觀之人大驚失色,無論是平時自稱天下第一劍的還是天下的第一的什麼,看到二人的對決,都不免心生慚愧之意與敬佩之心。

  轉眼間,數百招已過,再次的錯身,二人相隔數十丈,劍狂冷哼一聲,道:「熱身結束,現在要玩真的了!」

  「拭目而待了。」枯草輕鬆依舊,絲毫不像鏖戰數百回合的人。只見劍狂真氣瞬間暴增,似是將全部的潛力迸發出來一樣,皮膚的顏色漸漸發紫,面孔也變的猙獰起來,枯草從沒見過有任何一門的內功新法或者輔助武功有這樣的狀態,心中納悶,用手指著劍狂,笑著回頭對那無名人喊道:「喂,這是什麼東西啊?」

  「那不是劍狂嗎,你的對手。」無名人故意裝傻。

  「我靠,我是問那是啥武功!」

  「你這樣是作弊啊,你知道嗎?」無名人無奈的搖著頭。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講,管它是啥,打死就是!」枯草說笑著,縱身再次投入戰鬥。

  枯草在前戰鬥,他的朋友亦在旁為他而擔心,當然樂觀者是少不了的。

  「枯草……恩……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呢?」清劍看著枯草輕鬆的戰鬥,在他眼中,枯草勝敗都無所謂,重要的是,那個枯草又回來了,那個曾經為了見他而闖九部,那個平時和他開玩笑的鬥嘴的枯草又回來了。

  「啊……」清劍身邊的芸兒一直注意著戰場的變化,看到劍狂剛才的異常,她也覺得奇怪,終於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答案。

  「怎麼了?」清劍驚訝問道。

  芸兒道:「我曾記得夜叉師傅曾提過,地府的鬼族一脈有一套不傳之密,名為天魔解體,當時我只是聽了一個大概,師傅所描述的樣子,大概就是劍狂的這個樣子。」

  「嗯……很厲害嗎?」清劍對新奇的事情總是好奇。

  「此招不是招式,不是內功,只是一種輔助奇術而已,但是卻霸道非常,使用者在短時間內可以無視任何形式的攻擊,就算你刺中他的心臟,割斷他的喉嚨,他的傷也會瞬間癒合,甚至斬斷他的肢體也會瞬間再生……不行,我要告訴枯草!」芸兒的腳還未邁出第二步,立即就被清劍止住。

  「你想做什麼?」兩個人同時喝問對方。

  只聽清劍搶先說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此戰對枯草的重要性。」

  「就是因為很重要,所以我必須告訴枯草這件事!」芸兒亦喝道。

  「真是的……有些道理和你們女人講不清楚……」清劍長嘆一聲,後道:「這樣講吧,今天這一戰,枯草與劍狂我想都等了許久,因為此戰後,無論勝敗,我想對二人都是一種解脫,他們不願意別人插手,甚至是插嘴,那樣即便是勝利了,還會有下一次的對決,無盡的輪迴,這些你明白嗎?」

  「這……」芸兒猶豫了,這種情緒很少出現在她的身上。

  「安了,相信枯草,那傢伙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清劍心中對枯草的信心,應該從他認識枯草的第一天開始,就有了。

  「可是……」芸兒關切的目光緊緊的注視著戰場,很怕枯草敗掉。

  「對了,你剛才說的有關天魔解體的事,我覺得不太靠譜,難道它沒有任何副作用嗎?」清劍轉頭看向芸兒,疑問道。芸兒似乎並沒有聽到他的話,他問了幾次後,芸兒才緩過神來:「有的,這種輔助的奇術雖然霸道,也有弱點,就是功體消失後,之前所有的傷都要一次性清算,而且是十倍的懲罰。」

  「十倍……若是這樣說的話,如果所受的傷足夠死十次的話,那事後就要接受死亡一百次的懲罰了?」聽了清劍的問,芸兒略點了點頭,道:「大概就是這樣。」

  「哈,劍狂這下玩大了。」清劍竟然笑了。

  「這種奇術,只用在非常之戰中……」

  且不管旁觀者如何的議論,且說戰場,枯草發覺到劍狂的異常,立刻將自己的招式變的謹慎起來,數招過後,他發覺劍狂門戶全開,已經沒了任何的防守之招,招招皆是搏命之招,武者天性,一見劍狂防禦全無,枯草絕招立出:「聖魔浩蕩‧摩訶伽帝!」掌劍雙行,迅過驚雷怒閃,劍狂閃避不及,正中其招,枯草的右掌擊中劍狂胸口,劍亦透其胸而過,這一招,無論多高的修為的人,本都該一命嗚呼,時間在這一瞬間凝固,枯草劍刺進劍狂身體之時,就已經預料出有些不妙,因為他感受的到,劍狂以內力吸劍而入,而不是以內力抵抗。枯草拔劍亦不動,驚愕的剎那之間,劍狂的反擊之招已出,長刀所向,皆是枯草要害之處,由於刀實在快的驚人,片刻之間,枯草已身中十六刀,寶劍已插在劍狂的體內,不得不放棄掉。

  「枯草!」芸兒再忍不住,不顧清劍阻攔,橫空連環閃爍,已到枯草面前,二十年未見面,一見面便是在如斯戰場。

  芸兒想攙扶一下枯草,卻被枯草一把推開,道:「我自己可以。」

  「枯草其實……」芸兒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訴枯草,枯草深吸口氣道:「我知道,天魔解體,我聽過,不過偶然忘掉而已。芸……先到一旁等我,相信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枯草慢步向前,走過芸兒,直向劍狂,剛才的十六刀,刀刀要害,可枯草卻依然屹立不倒,微微笑對劍狂道:「鬥神決第六層---毗摩質多羅刀法,此刀法有七百二十五招,可是全部使用完,卻只要兩秒不到的時間,是我大意了。」枯草的話,驚駭在場眾人,本來他與劍狂的決鬥,雖然圍觀的人很多,可是真的可以看的清他們招式的人卻是寥寥無幾,能看懂一招半式已算高手之列,至於全部看的清楚的,在場的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只聽枯草又道:「不知道自負的修羅可曾告訴過你,單純的刀劍之招難傷展翼的大鵬」

  劍狂在胸口拔出枯草的劍,用它得意的指向枯草道:「沒了稱手的兵器,你還贏的了我嗎?」

  「劍狂,我們不是小孩子了,那不過是件裝飾而已,真的要用……」枯草右手真氣凝聚,引的地面黃沙不斷的向他的手聚集,說話之間,黃沙已凝為劍型。「沙劍也未嘗不可!」枯草以手中沙劍指向劍狂道:「枯草不會如此輕易的就被打敗,否則如何對的起你劍狂二十年來的等待,現在起,你休想再碰到我一分一毫,因為鬥神決……我太熟悉了。」話未完,二人身影已經再次交錯,劍狂的刀氣剛猛異常,縱橫的刀氣,使其所過之沙地,均是千溝萬壑,枯草並不於其力敵,四兩撥千金的手段與之對敵,劍狂每招未發之時,枯草克制之招已經先到,彷彿猜透了劍狂的每一招每一式,讓劍狂縱然有萬千的本事,卻難有發揮之地。

  「可惡啊!」劍狂不由的憤而怒吼,虛晃刀招,已經閃出數十丈外。

  「嗯……」枯草疑問,他清楚,劍狂絕對不會認輸,因為雖然自己壓制也對方,卻也拿對方沒有任何的辦法,而劍狂此人又決非會認輸的人,此番後退,必然有因。

  「心魔難壓了嗎?」枯草練過鬥神決,自然知道練鬥神決最苦的是什麼,那就是抗拒心魔,保留自己的神智,但是這十分的困難,劍狂能在清醒的情況下使出第六層的鬥神決的招式,本就已經讓他略感吃驚,雖然他也可以,但那是有一定的運氣成分在內的。

  「枯草,多年不見,想不到你比阿修羅王還要難纏,不過……劍狂有不能輸的理由,也有不會輸的信心。」劍狂說著,手一翻轉,一枚丹藥已在手上。

  「怎會……」雖然時隔許久,但是枯草仍然可一眼便認出那丹藥是假的醉心散。

  劍狂略為得意道:「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有人要你死,那便可以合作了。」

  枯草面目凝重起來,手中沙劍竟也瞬間灰飛,慢聲而道:「你可知道吞下此藥的代價?」

  「此戰後,劍狂不會再對太虛有任何的留戀,又何惜這小小的代價?」劍狂說罷,將手中藥丸吞食入腹。放棄壓制的修羅之力,瞬息作用的癲狂之能,讓劍狂的內力一瞬間暴增數十倍,是爆發,是執念,劍狂的雙眼不再有神。

  「枯草又敗給你了……真的不甘心呢,你真的贏了!」枯草默默的對已經失去神智的劍狂說著。

  血紅色的真氣瀰漫著,撕扯著周圍的空氣,讓人覺得呼吸都困難了許多,見到劍狂失控,許多明智之人已經紛紛撤離,只有少許的武痴之人,等待著看枯草如何化解。

  「殺!」修羅的第七層沒有名字,枯草也不曾知道第七層有什麼,也許這單純的一個字就是修羅第七層的絕式吧。

  「聖魔一體‧乾坤!」

  「鬼神決‧六鬼降臨!」

  「逆鱗聖功‧龍游八方!」

  枯草,芸兒,清劍三人幾乎同一時刻發出至極之招,抵禦修羅絕式,便已是宣告枯草的戰敗。

  一天後,萊蕪仙境內,三人步行至此,正是枯草,芸兒與清劍。

  「怎樣?」清劍得意的在前指點著萊蕪的一切給枯草和芸兒看,這裡的一切,自被洪水淹沒之後,一切又都是清劍所一手再次經營起來,他本就好遊歷四方,故此間天下的奇花異草自不會少。

  「故地重遊,卻恍如隔世。」枯草不知為何長嘆而道。

  「這裡就是要讓給我們的地方嗎?禮物太大了吧。」芸兒的表情詭異,說話時偷偷的看了看枯草。

  清劍一聽卻是急了,道:「喂喂喂,鵲佔鳩巢也不是這麼快的吧?」

  芸兒道:「找兩個給你義務看地盤的傻瓜,你該偷笑了。」她清楚,清劍這個人不可能在一個地方常住,漂泊才是清劍。

  清劍也知她是開玩笑,故做驚訝道:「怎麼?我不向你要房租,你反要向我要保護費不成?」

  芸兒亦故做認真道:「是啊!這邊的人可都是黑道的出身!」然後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清劍正了正色,問枯草道:「關於劍狂……」

  枯草卻道:「他麼……其實那一戰之前,我只想作戲做足,讓劍狂體面的贏下來,我可兌現對他的承諾,也可少許多的挑戰的人來煩我,誰料想……或許是武者的天性吧,我沒管住自己,對方亦然。」卻聽芸兒在旁插嘴道:「?天魔解體的效果早就沒了,副作用也已體現。青寒不是說交給他們了嗎?你們還管他做什麼」

  「也對。」枯草淡然一笑。從此後,便絕口不再提任何有關劍狂之事。

  「你有什麼打算嗎?真的歸隱嗎?「清劍問道,而這時,芸兒亦憑住呼吸,等枯草的答案。

  「歸隱?何為歸隱,真的不與人交往是不可能的,除非我變成了石頭了吧,每一天都未知,那不是很好麼,若是日日都相同反覆,那與死有什麼區別?」聽了枯草的答案,清劍點點頭,道:「我還在想假如你真的歸隱了,會是何種的怪樣子呢。」

  夜,繁星閃閃,皓月當空。

  枯草與芸同撫一琴,其實更像是一種遊戲,芸不懂撫琴,卻天性奇高,沒多時,就已經有點樣子了,卻讓枯草很是驚奇:「我曾以為撫琴是這世界上最難學的東西了,沒想到,對你來說,卻是這麼簡單。」

  「二十年……你都在做什麼?」芸兒按著枯草的手,頭輕靠著枯草。

  枯草以手按琴弦,道:「二十年,北到北溟之地,南到離火之山,以及幻境中的金剛輪山,我都有去過了,遍游四海,我在尋找我究竟為什麼而存在,後來,我懂了,勝敗又能如何?你勝了一次,就會發覺後面還有更多的對手在等你,當你再打倒他們,會發現敵人又多了幾倍,一生都在為了求勝而努力,直到一命嗚呼的那一天,也不會有盡頭,這樣的人生又有什麼意義呢?」

  「消極的態度,若都是你這種想法,世界就不要進步了。」芸兒假裝教訓的口氣說著。

  「善不近名,惡不近刑,知足常樂,愛我所愛,這種樂趣不是所有的人都懂的,都做的到的。」枯草說著,輕輕的擁住芸兒,卻見芸兒面有愁容。「怎麼了?」枯草疑問道。

  「我選中的人……不該是絕情之人……」芸兒明亮的眸子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哦……」枯草似有所悟。

  -----

  崑崙絕頂,嘯嘯寒風,透骨之寒,紛紛白雪,似晶明亮。

  在山的最高處,屹立一人,青衫不改,長劍猶存,痴仇一生。枯草與劍狂的決鬥,她亦未錯過,只不過,他並未與枯草還有芸兒會面,但是仍然會有人發覺她的存在。

  夜色下,萬仞劍出,劍舞,兩儀劍法,削雪無痕……

  劍停時,雪亦停了。

  「開始有你,最後也只有你陪著我……」黯然的凝視,手中劍不知覺中已然凝冰。痴仇微微閉目,將劍拋卻到萬丈崖下,可剛剛出手,便已有悔意。

  一切因劍而生,亦因劍而滅。

  就在痴仇拋卻手中劍的瞬間,卻聞背後有兩個人的腳步聲響,只聞一男子的聲音:「丟一隻鞋子未必砸的死人,可是寶劍卻是會哦。」

  痴仇聞言,愕然不動了。

  (全書完)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7 11:16
人物外篇 醉清醒

    搖了搖酒壺,空了,扔掉,再拿一壺。

    是了,我就是那個嗜酒如命的邊風,眼前一片朦朧,我可能又醉了,我喜歡這種朦朧的感覺,似是騰雲飛昇一般。俯瞰著世間的萬千眾生。

    「你又在說醉話!」說這話的是芸本無心,我一個兄弟的朋友,至於他們的關係,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她討厭我喝醉,但是我的兄弟不討厭我喝醉,可是他也不喝酒。

    醉話難道就不是話了嗎?醉眼朦朧看這個世界有什麼不好?

    不喝酒的人和我做朋友似乎更好一些,因為他心裡想的事情我不清楚,我不必為他而牽腸掛肚。我不是君子,但是我喜歡淡如水的友情。

    江湖,血染,紛爭,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凡事種種,在我眼中,並不比一杯酒的味道更重要。

    「你醉了,不要再喝了!」兄弟在勸我,可是我知道我並沒醉,至少,我還聽的見他的話,還拿的動酒杯。有一個問題我一直在想,我真的醉過嗎?

    簡單的活著,不用去考慮明天去何處,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追求,都有著自己的希望,並為之忙碌,奔波。我呢,也是如此,為了酒我走上了殺手一途,對錯與否我知道,我不想去想。簡單的目標,簡單的活著,似乎邊風二字不適合我,簡單二字更適合我,算了,它不過是個代號,改與不改又如何呢?

    我的兄弟,也就是那個被人稱呼為崑崙狼的枯草,江湖中的人都很怕他,幾乎是聞風而遁,江湖中的高手,雖然江湖中的各大幫派都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但是我並不為他擔心,沒有一個人比他更能在逆境在生存,至少在我眼中是如此看的,他不需要我的幫助,或者他畏懼我的幫助,也許他不喜歡他至親的人為他冒險吧。

    除了這個兄弟,還有兩個和我比較親的人,那便是我的師傅和師弟,

    對於師弟,我惟有佩服,他的練武天賦實在叫我望洋生嘆,一直以為他應該是師傅的最佳繼承人,可是從師傅那裡得到的答案卻不是這樣。

    師弟不喝酒,他的眼裡惟有武,打敗所有他認識的,看見的,聽過的所有人就是他的目的,其實仔細想想他和我其實沒有太大的分別,一樣是簡單的人生,我的目的不也是喝到所有看過的,聽過的酒麼。

    師傅喝酒,不過可惜的是,我只見過一次,那恐怕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師傅以酒為我送行。

    那一夜,他醉了。

    「我曾經是天下無敵,可是無敵最寂寞。」師傅的醉話。

    「什麼是寂寞?」我問,武功我不如他,可是酒量他卻不如我。

    「寂寞……寂寞就是你喝所有酒都沒有味道時,那就是寂寞。」師傅如是說。我懂師傅的意思,假如真的有了一天,我喝的每一口酒,都曾喝過,都似曾相識,那我該如何?還好那一天遠的很。

    「其實你才是我好的繼承人!」師傅的話我不太相信,因為師弟比我更優秀。我問他理由時,他說,因為我夠簡單,他的武功最高境界便是無,心若太虛,空無一物,才可將武功發揮到極至,最忌執著。

    「你就沒有執著的東西嗎?」我反問他的話,他沉默卻不回答我,好久之後他笑了,笑對我說其實他的武功他雖領悟了最高境界,可惜他卻無法做到,一切因為心有旁騖,那便是執著於寂寞。我想只要是人都不可能心中無一物吧。

    他說他錯了,不該收我為徒,他沒權利管我該如何選擇未來的路。我不是他的影子與希望。

    我離開了他,是他趕我走的,也是我自己要走的,這有點矛盾,但是事實確是如此。

    我的兄弟知道我長在煙雨樓喝酒,便把煙雨樓買給我,可是我並不長於管理酒樓,假如倒閉在我手中,我將去何處喝酒,於是我又將酒樓送還了原來的老闆。而我卻也獲得在煙雨樓喝酒終身免費的待遇。

    酒壺又空了,為什麼就沒有一個永遠喝不空的酒壺呢?

    醉吧醉吧最清醒。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7 11:17
人物外篇 劍逍遙

     枯草說我是一個話勞,小白說我不知煩惱為何物,秋風則說我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他們說的對不對,我不知道,不過無論對錯,我不會反駁他們,畢竟這些並不重要。

    「我師傅沒收你為徒,那是他的損失。你比我更適合做他的徒弟.」枯草無聊時對我說的。他師傅是三聖何足道,一個他異常尊敬的人,在我印象裡,他是一個棋力極強的人,說實話好想和他繼續較量幾次,親自去崑崙找他較量,但可惜枯草太忙了,並沒有時間帶我去。

    我曾經記得有一次枯草也曾問我,人活著是為了什麼,其實這個問題,本無正確的答案,畢竟人生有著太多的不可預料性,不過我還是回答了。

    「人生麼,活的就是心情,只要心情好,一切都好,天有天的快樂,螞蟻也有螞蟻的快樂。只要你保持一份快樂的心情,哪怕是沿街乞討,也會很快樂。」這是我的答案。其實太多的人都沉迷於一句話,那就是人比人氣死人,一個人手裡如果有十塊錢,而世界上其他的所有人都只有一毛錢的話,那麼他會感覺非常的快樂,而如果他有十塊錢,而周圍所有的人都有一萬塊的時候,相比他是非常的沮喪的,但是十塊錢根本就沒變,變的只是他的心情,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乞丐,那麼我就想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比我還要貧窮,那便好了,或許,我並不需要想,因為別人就是別人,與我無關,我便是我,無需要和人比。就連我的棋藝也是如此,我和枯草搞的雙簧,之所以會被他的師傅揭穿,後來聽枯草說過,是他的師傅聽到了我和他的談話,而他的師傅之所以注意我和他的談話,很重要的一點便是棋與人是通的,人如何,棋便如何,我的棋從來不具有攻擊性,我的地盤就是我的,你不要過來就好了,如若過來,我便全力反擊,這就是我的棋理,而我和枯草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他的師傅深曉枯草性格,看到這與性格不符的棋,又如何不注意他呢。

    枯草聽了我的答案久久不語,很長一段時間後,他對我說他很羨慕我,但是卻學不來。我知道他是不會和我說假話的。我亦曾反問他活著為了什麼,他的答案很簡單,掌握自己的命運,按自己的意思來活。我告訴他這樣活很難也很累,但是他笑了笑,說無所謂了。

    三個朋友中,枯草最值得我信任,因為我知道幾乎沒有他辦不成的事情,只要他心中想,就一定可以,和我關係最好的便是小白,因為她最喜歡欺負我,不過隨她去了,誰叫她是女孩子呢,欺負便欺負了,我一個堂堂丈夫,豈可與小女子一般見識。而秋風,我大概天生和他命數相剋,他看不慣我,我也看不慣他,吵架是難免的,只是為吵而吵,最後敗落的常常是我,因為我雖然是個話勞,同時也是個懶鬼,有的時候吵的煩了,就懶的吵了。

    我喜歡學雜七雜八的東西,小白說我有點歪才,我還蠻開心的。

    「太陽做命,天官,左輔,右弼同宮,七殺旺於遷移,主良善,一生自有人助,清閒而漂泊不定。」這是我自己給自己卜的命數,自我感覺還算準的,良善與否我不清楚,因為這個需要一個標準,如果要拿古代聖人來比我,我自愧不如,如果要拿十惡不赦的罪人來比我,我勝其十倍。但是有人助我信,枯草便是這個人,許許多多的事情都是他在幫我,而清閒漂泊不定,那更是準確了,我便是一個喜歡漂泊遊蕩的人,人生何其短,假如有自己沒看過,沒玩過的地方,豈不是白來人世一遭?所以旅行是我最大的愛好。誓要見遍這世間的山山水水後,方才罷休。

    對於我的卜卦,枯草是不信的,因性格使然,其實我也知道,三分靠天,七分靠自己,畢竟卦象中還說,人生一年四變呢。這變就取決於自己。或許枯草是對的吧。不過我想我也沒有錯。

    這太虛中的山山水水,遊歷將盡,名勝古蹟幾乎能去的都去過了,人跡罕至的險地我也去過不少了,下一站去何出呢?思量好久,想起懷中那片奇怪的鱗片,那個怪人告訴等武功到自己認為已經不能再高的境界時便去逆鱗之淵去找他。說來慚愧,學的武功太多了點,所以進步幾乎是沒多少,想來就算再練個十年,也是這個樣子,我可比不了練功狂人枯草。是去逆鱗之淵的時候了,也許會有什麼好玩的事情發生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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