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豐碑楊門 作者:聖誕稻草人 (已完結)

 
q781009 2019-8-2 23:23:2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4 148377
q781009 發表於 2019-8-7 21:26
第0531章 滿載而歸的殤傾子

    楊七見到楊大的時候。

    楊大第一句話就是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殤傾子和他麾下的復興遊騎兵有消息了。他們距離復興關,還有不到三天的路程。為了防止有意外,我已經派人去接應了。”

    “好!”

    楊七叫了一聲好,朗聲笑道:“這一次復興關一戰,殤傾子和他麾下的復興遊騎兵,可是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我這就讓人去準備酒肉,三天後,犒賞他們。”

    目前,復興關,以及復興關附近的一切後勤問題都是由陳耀掌管。

    陳耀在理政方面,頗有天分。

    復興關的事情,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條。

    楊七見一次陳耀,陳耀就變一次樣子。

    初見陳耀的時候,陳耀是一個怯怯的小卒。

    再見,就變成了一個站在一群膀大腰圓的將領中間的小將。

    之後,在復興關見到陳耀的時候,這傢伙又變成了一個民夫。

    如今,陳耀也算是復興關裡的三把手。

    他不僅掌控著復興關的輜重調配,還掌管著城外的農墾兵團。

    論權利,其實已經超過了一心只撲在戰場和兵卒的楊五之上。

    唯有統籌全局的楊大,全面的壓著他一頭。

    這一次見到陳耀,陳耀變的成熟穩重了不少,身上那種怯怯的感覺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笑容。

    陳耀套著一身監軍的官服,站在楊七面前,躬身笑道:“下官陳耀,見過虎侯。不知道虎侯招來下官,有何吩咐?”

    楊七點點頭,道:“殤傾子帶領復興遊騎兵回歸在即,我準備在復興關內犒賞他們,你現在就去準備。”

    這一次犒賞復興遊騎兵,可不能像上次那麼草率,所以很多東西都要準備,楊七提前吩咐陳耀就是讓他提前做好準備,避免到時候出現尷尬的事情。

    陳耀拱手道:“下官明白了。目前復興關內的米面都不缺,各色的肉食和酒水有也不缺。籌辦一場三萬人的慶功會,應該沒什麼問題。

    回頭下官下去以後,就讓手下人開始殺豬宰羊,提前準備。”

    楊七滿意的點了點頭,聊過了正事,楊七準備和陳耀遼一些私事。

    楊七請陳耀坐下,說道:“陳耀,你確實是一個難得的人才,成長的速度也很快。這才短短半年時間,你就從一兵小卒,成長成了一個掌管著十幾萬人吃喝的軍司馬。”

    陳耀謙遜的笑道:“虎侯言重了,若是沒有虎侯的提攜,下官也許現在還只是一介小卒。下官能有今日的成就,全是因為虎侯您的成全。”

    楊七擺了擺手,道:“客套的話,咱們就不多說了。今日叫你過來,除了讓你籌備復興遊騎兵的慶功宴外,就是想問問你,對於自己以後的路,有沒有什麼想法?”

    “以後的路?”

    陳耀明顯愣了愣,目光遲疑的左右搖擺,似乎在思考楊七說這話的用意。

    短短幾個呼吸,陳耀就目光堅定的盯著楊七,道:“下官能有今日的成就,全賴虎侯提攜。侯爺有什麼吩咐,儘管吩咐。陳耀必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臨了了,似乎還覺得表現的不夠忠心,又補充了一句,“即便是侯爺您要自立稱王,下官也甘願當侯爺麾下的馬前卒。”

    陳耀把這話說的斬釘截鐵,似乎是為了表忠心一樣,顯得很悲壯。

    楊七正在喝茶,聽到了陳耀的話,險些把嘴裡的茶水噴了出來,勉強的嚥下了嘴裡的茶水,哭笑不得的道:“我又不造反,你不用把話說這麼悲壯,我也不是讓你去死。我就是瞧著你有幾分理政的才能,而我手底下文官有欠缺,所以想給你換一個地方。”

    陳耀明顯會錯了意,他尷尬的笑道:“侯爺準備讓下官去哪兒?”

    “豐城!”

    “豐城?”

    見陳耀有疑惑,楊七就把代州、勝州、豐州,三州改制,準備建立府制的事情,告訴了他。

    陳耀聽完了楊七的解釋以後,曠然大悟,道:“原來如此,侯爺準備建府,並且把豐州城,改為了豐城。

    按照侯爺剛才所述,改制以後的豐城,應該會是一個以商業為基礎的繁華的城。”

    陳耀頓了頓,尷尬的道:“可是下官也不懂從商的事宜,去管理一個全都是商人的城,能慣例好嗎?”

    在這個時代,商人沒有什麼好名聲。

    特別是十幾年前剛被滅亡的南唐,更是在商人身上潑了一盆屎。

    南唐存在的時候,兵力雖然羸弱。但是南唐的商業卻極其的發達。

    其紡織業,冠絕天下。

    其商道由沿海出發,遍及五湖四海,甚至還和遼國、高麗、倭國、交趾、大食等各國都有貿易往來。

    可以說,整個南唐,富的流油。

    偏偏就是這麼一個富的流油的南唐,國庫裡卻空的能跑老鼠。

    而錢財,卻全部流到了商人手裡。

    由此逼的南唐後主李煜不得不巧立名目,橫徵暴斂來供應自己的花銷。

    最終國難當頭,商人沒有人站出來幫助國家度過難過。

    南唐也因此滅亡。

    因此,在很多人眼裡,商人就是奸詐狡猾、不顧國家不顧家庭,只知道追求私利的一群人。

    這也導致了幾乎除了商人以外,其他階級的人都看不起商人。

    陳耀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才會有所顧慮。

    在復興關,他管理的是一群赤貧的人。

    這些人,重要陳耀能保證他們吃到五成飽,他們就不會有任何的怨言,而且任勞任怨。

    可是讓他去慣例陰險狡詐的商人,陳耀心裡有些牴觸。

    他雖然能幹,但是也有自知之明,他怕自己不一定鬥得過那一幫商人。

    楊七就像是陳耀肚子裡的蛔蟲,他看出了陳耀的顧慮,“對於以後豐城的管理,我會制定一套商法給你去執行的。

    你只需要在豐城內做到,嚴格的按照商法去執行,就不會有什麼大亂子。

    只要這些商人們在豐城內,依律例繳納賦稅,並且不觸犯我制定的法律。

    那麼他們幹什麼,你都不用管。”

    陳耀也算是看出來了,楊七名義上是在跟他商量,其實心裡已經決定了讓他去管理豐城了。

    楊七這個當老大的都決定了,陳耀也沒什麼好挑的,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下官去豐城。”

    楊七見到陳耀愁眉苦臉的,就站起身,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在豐城孤立無援的,我會派人幫你的。”

    陳耀愣了愣,喜道:“下官多謝侯爺栽培。”

    “下去吧。”

    “是!”

    ……

    三天後。

    復興關。

    城外的戰場早已被一層綠油油的青草所掩蓋。

    由於地下的肥料充足,所以青草長的格外茂盛。

    楊大、楊五、楊七、陳耀,帶著兩萬的復興步卒,焦急的望著城外。

    彭湃和老王行,一左一右護衛在楊七身後一尺遠的兩側。

    兩個人也伸長了脖子,看著城外。

    “轟隆隆~”

    “轟隆隆~”

    萬馬奔騰的轟鳴聲,隔著老遠都能聽到。

    當馬蹄聲傳到了復興關上的時候,復興關上的所有人精神都為之一陣。

    約莫過了一刻鐘,就看到了殤傾子,一起當先,身穿著一身黑色的盔甲,出現在地平線上。

    緊接著,就是數以萬計的復興遊騎兵們。

    復興遊騎兵在殤傾子帶領下,猶如潮水一樣湧進了復興關前兩道山峰中間的甬道。

    臨近了之後,就能看到,每一個復興遊騎兵那飽經風霜的面孔。

    除此之外,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他們身邊馬背上捆綁的高高鼓起的首批口袋。

    還有這些傢伙誇張的穿戴,每個人身上,除了衣服以外,掛滿了金銀珠寶,甚至有人還給馬脖子上還掛了一排的金鏈子。

    楊大哭笑不得道:“看來他們這一次出征,收穫不少。”

    楊五被楊七打擊的不輕,所以最近很少露面,見到這群傢伙的穿戴以後,他也忍不住癟嘴道:“太騷包了……”

    老王行震驚的道:“這群傢伙,還真把遼國的兩京給搶了……我滴個乖乖,這得有多少錢……”

    彭湃躍躍欲試的湊到了楊七耳邊,道:“少爺,這下能給我們稻草人換裝了吧?”

    楊七瞪了他一眼,嘴唇輕啟,吐出了一個字。

    “滾!”

    彭湃一臉委屈的回到了原位。

    殤傾子等人搶到巨額財富,這在楊七的預料之中。

    遼國的中京大定、南京幽州,那可是遼國五京之中,排名前三的富庶之地。

    僅次於遼國的上京城。

    所以對於殤傾子部下展露出的財富,楊七並不感覺到吃驚。

    如果換做是他的話,或許會比這還誇張。

    殤傾子麾下的復興遊騎兵,大多見識有限,所以在他們眼裡,只有金銀珠寶之前。

    其餘的東西,估計都會被他們毀掉。

    楊七不同,楊七不僅見多識廣,而且運輸的路子也比他們寬。

    楊七如果搶了遼國兩京,他不僅可以留下便於攜帶的財物自己帶走,還能就近把剩餘不便於攜帶的,一股腦的送到謝韜手裡,或者讓登州的落葉過來接手。

    所以說,楊七出馬的話,會比這些人搶到的財富更多。

    殤傾子以及他麾下的復興遊騎兵們,在臨近復興關的時候都選擇了衝刺。

    黨項人,擅長戰鬥,也擅長搶劫。

    他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把搶到的東西,送到頭人面前,然後拿到了頭人的賞賜以後,回到家裡跟家人炫耀。

    然後看著家人激動的眼神,露出幸福的笑容。

    復興遊騎兵們短暫的衝刺以後,就到了城下。

    然後他們看著城頭上的復興步卒,以及楊七,露出熱情的笑容。

    他們在外面已經奔波了好幾個月了,這一次滿載而歸,他們心裡都很開心。

    殤傾子策馬到了城下以後,勒馬,拱手道:“末將殤傾子,此行不辱使命,特來向將軍交令。”

    楊七並沒有搭話,只是舉起了手。

    跟在他身後的王行,興奮的搖動著楊七的戰旗。

    “猛!”

    “猛!”

    “猛!”

    “……”

    城頭上的復興步卒,高聲的嘶吼著,在以此,表達他們對勇士的崇敬。

    以楊七的本事,完全可以抄出一些更威武,更提氣的口號來。

    然而,他並沒有這麼做。

    自從那一日他在復興關一戰後,復興步卒的口號聲,就成為了一個傳統。

    他並不會去強硬的更改一個已經形成的軍中傳統。

    這往往會改變一個軍隊的凝聚力。

    復興遊騎兵們,喊過很多口號,也聽過很多口號。

    但是他們第一次從別人的口號聲中感覺到了敬重。

    他們也跟著扯著嗓子高喊。

    一瞬間,復興關前,猛字連成了一片。

    這個場面,足足持續了一刻鐘。

    當楊七的手再次舉起的時候,所有的吼聲都消失了。

    “開城門,恭迎殤傾子將軍凱旋而歸。”

    楊七一聲令下,城門大開。

    歡呼聲再次響起。

    復興遊騎兵,就在這種歡呼聲中,驕傲的挺起了胸膛,進入到了復興關內。

    入城以後,就受到了熱情的款待。

    不過,讓人奇怪的是。

    復興遊騎兵們雖然高興,但是他們卻沒離開戰馬,而是守著自己馬背上的財物,在等待什麼。

    楊七已經從城頭上下來了,到了殤傾子的馬前。

    “為何還不卸甲,難道是覺得我招呼不周?”

    殤傾子跳下了馬背,湊到楊七耳邊,尷尬的小聲說了一句,“楊延嗣,我為了激勵將士們,所以擅自做主,許給了他們繳獲的兩成……”

    楊七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

    難怪那些個復興遊騎兵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等待什麼。

    殤傾子之所以小聲的告訴楊七,就是怕楊七當眾拒絕,這就讓他很難堪了。

    楊七拍了拍他的肩頭,提醒他放心,然後大聲的對復興遊騎兵的將士們喊道:“你們都是有功的將士,理應得到獎賞。本將軍准了,你們可以把兩成的繳獲留下。

    除此之外,本將軍還要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你們那些被丟在麟州的家眷,本將軍已經從折家手裡給要回來了。

    等為你們開過了慶功宴以後,你們就可以拿著自己的繳獲。帶著你們的妻兒,一起過好日子了。”

    “真的嗎?”

    “比真金還真!”

    “威武!”

    “威武!”

    “……”
q781009 發表於 2019-8-7 21:27
第0532章 財大氣粗楊延嗣

    復興遊騎兵的兵卒們,一個個都很可愛。

    即便是楊七答應了他們,可以拿走兩成的繳獲,他們也沒有當場分割錢財,而是等到了楊七派遣彭湃率領著稻草人配合著陳耀開始逐個的登記收回繳獲的時候。

    他們才扛著自己馬背上的獸皮口袋,一個個湊到了彭湃和陳耀眼前。

    一袋子的金銀珠寶上交上去,估算了價值以後,復興遊騎兵的兵卒們,只會拿走屬於他們的那一份兒,不屬於他們的,即便是多給了他們,他們也不會要。屬於他們的,即便是少給一兩,他們也會和你斤斤計較。

    他們腦海裡固執的認為,老大的財產就是老大的,他們的財產就是他們的,互相不能侵佔,也不能佔對方便宜。

    一場規格很高的慶功宴,就因為這件事,被推遲了整整一天。

    趁著正在收繳財物,楊七就帶著殤傾子,到了城門樓子內。

    楊家三兄弟,外加殤傾子,四個人就在城門樓子裡,舉行了一個小型的慶功宴。

    四人邊吃邊喝邊聊。

    “來,舉杯,為殤傾子將軍,凱旋而歸。”

    杯酒交錯。

    殤傾子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楊大和楊五對他的敬意。

    楊七對待他,更像是對待一個朋友。

    席間。

    楊大和楊五,一直在問殤傾子在遼國境內這幾個月的遭遇。

    殤傾子也大致的把他在遼國境內的遭遇講解了一遍。

    對於殤傾子偷襲了中京大定以後,還去偷襲南京幽州的事情,他們都覺得殤傾子是藝高人膽大。

    當聽到遼國境內的遼地漢民,在被殤傾子解放以後,或拿著刀劍和遼人對拼、或者帶著人家去南國以後。

    三人紛紛拍手叫好。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楊七把空酒罈子遞給了王行,讓他去再拿酒,順便問道:“復興遊騎兵的折損如何?”

    提到復興遊騎兵的折損,殤傾子原本喝的興起的神情也是一黯,低頭道:“戰死了近一萬多的兄弟,跟著我回來的許多兄弟,身上也或多或少都有傷勢。”

    楊七感慨道:“他們都是功臣,復興府和大同府的人,都會記住他們的。此戰過後,給他們放假一個月,讓他們好好的陪一陪家裡人。沒有家人的,可以趁著這個機會,盡快的成家。”

    殤傾子恭敬的對楊七施禮,道:“多謝將軍,他們跟隨著我,征戰了快三年了,一直沒有歇息過。有時候,我心裡都覺得慚愧。”

    楊大樂呵呵道:“以後可不能叫七郎將軍了,七郎如今是朝廷冊封的虎侯,更是代州、豐州、勝州三州之地的兵馬大總管。”

    殤傾子愣了愣,異樣的盯著楊七,“你已經混到侯爵了?還是兵馬大總管?”

    楊七擺了擺手,毫不在意的道:“虛名而已。”

    殤傾子吧嗒了一下嘴,沉吟道:“我這一次也算是立了大功,就沒給我弄個啥官職?”

    殤傾子本身對官職並不在意,只是他聽著楊七官越做越高,自己卻沒有一官半職的,心裡有些不痛快。

    楊七失聲笑道:“你想要官,給你官就是了。”

    楊七在殤傾子、楊大、楊五,三人身上掃視了一圈,說道:“如今復興關算是守住了,咱們也能平安的過些日子。之前我和寇准已經談過了分割豐州,建立兩府的事宜。目前寇准已經在操辦。

    如今,咱們四個人聚在一起,就說一說以後的兩府境內的兵馬問題。

    我準備將復興步卒和復興遊騎兵,單獨劃分出來。

    復興步卒,正式的更名為復興軍,具體下分步兵團、騎兵團、盾兵團、槍兵團、弩兵團等。

    常役人數為五萬人,由楊延平擔任主將。

    復興軍主要的責任,就是負責鎮守在復興關。

    復興遊騎兵,更名為遊騎軍,配戰馬兩匹、彎刀一柄、橫刀一柄、短矛一柄、弓弩兩把、皮甲一套。

    常役人數為三萬人,由殤傾子擔任主將。

    遊騎軍的責任,就是負責巡視復興府和大同府的邊境線。確保不能讓賊人在兩府境內作亂,同時也要防禦敵人的小股部隊潛入。包括剿滅兩府境內的一些土匪和流寇。

    我會分別在兩府之地的三個角上,築造三座兵城,供給遊騎軍當駐地。

    除此之外,還有大同軍,具體的劃分和復興軍相同。

    常役人數,也是五萬,由王貴擔任主將。

    大同軍也將會成為我手下的第一支野戰軍。負責對外作戰。”

    殤傾子對這些不太懂,他也沒有爭權奪利的意思,只要能讓他能領兵打仗,他就滿足。

    楊大對於楊七的這個劃分,有些不滿,“那晉軍呢?”

    晉軍在這一次的復興關戰鬥中,可是出了大力的。

    楊七撤銷了晉軍的番號,他可不答應。

    楊七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有人這麼問,他笑呵呵的道:“晉軍將會成為預備役,有戰事的時候,從兩府,以及兩府下屬的各縣衙,抽調的府兵、縣兵、鄉兵,還有農墾兵團磨礪出的意志堅定的兵馬,以及其他願意保家衛國的壯士們,將會組成晉軍。

    一旦碰到了戰事,將會由我擔任主將統領。

    平日裡,這些人就是糧農、菜農、商旅、守城的軍卒、各級衙門的衙役兵丁。”

    見楊大還是皺著眉頭,楊七就無奈的繼續解釋道:“兩府的人口加起來,也就一百六十萬左右。憑藉兩府的稅收,供養十三萬的兵馬,已經是極限了。再多,那我就只能去搜刮民脂民膏了。

    再者說,這還是按照十抽一的情況下徵兵的。如果再徵調的多一點,只怕這民間,就沒有精裝的男子了。”

    楊七說的這兩個問題很現實。

    楊大雖然不滿於楊七折辱了晉軍的名頭,但是他也不願意看到楊七去搜刮民脂民膏。

    相比較而言,折辱一點兒晉軍的名頭,已經算是輕的了。

    楊大隻能咬了咬牙,認可了楊七的說法。

    事實上,楊七真的養不起更多的兵馬了嗎?

    也不是,只要楊七願意,楊七有很多賺錢的辦法,他可以供養更多的軍隊。

    之所以沒有大肆的徵兵,就是為了快速的發展人口。

    同時也是為了隱藏實力。

    楊五聽到這裡,不干了,嚷嚷道:“那我呢?”

    楊七揉了揉眉心,苦笑道:“五哥,你這邊的重甲騎兵,才是重中之重。重甲騎兵的番號,我已經確定好了。

    在以後的日子裡,所有的資源,也會敞開了為重甲騎兵供應。

    但是前提是,你得盡快的培訓出合格的重甲騎兵。”

    楊五聞言,臉色一紅,嘀咕道:“我也想啊!可是你要求太高了。”

    楊七嘆了一口氣,道:“回頭我會派彭湃過去幫你,我也會交代曹琳,讓她幫你挑選人手。在大宋、遼國、南國、黨項,四國境內挑選六千的重甲騎兵人選,我想應該不會太難。

    人手我會盡快的幫你找齊的,你自己也得加強軍事素養。

    到時候也好教授他們。”

    楊五紅著臉,點點頭。

    在四國境內,挑選六千重甲騎兵人選,這可比大宋朝廷取士要嚴格更多。

    挑選出的人,也會更強。

    可以說,根據楊七的描述,他挑選的重甲騎兵,其珍貴程度,可堪比大宋的進士。

    城門樓子裡的三個人,都看出了楊七對重甲騎兵寄予厚望。

    四個人在城門樓子裡聊了一天一夜,算是把復興府和大同府內的所有的兵力部署,以及三軍的駐地、人數、側重點等等。

    次日,清晨的時候。

    四個人喝的酩酊大醉,躺在城門樓子裡酣睡。

    彭湃捧著一本賬冊,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城門樓子裡,叫醒了楊七。

    “少爺,我們統計完了。這一次殤傾子將軍搶奪到了財物,大多以金銀為主。折合成白銀的話,應該有六千多萬兩。”

    “嘶~”

    楊七揉著宿醉疼痛的腦袋,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麼多?”

    彭湃激動的道:“這還是刨去了給將士們的獎勵後剩下的。”

    楊七推掉了倒在身上的酒罈子,坐起身,若有所思的道:“你的意思是,我麾下,一下子多出了近兩萬的暴發戶?”

    彭湃趕忙點頭。

    “哈哈~”

    楊七咧嘴一笑,道:“去,告訴他們,在原有的一個月假期上,再多加一個月。”

    彭湃茫然道:“這是為何?”

    楊七賊兮兮的笑道:“總要給將士們多準備一點兒時間,讓他們把錢花完啊。也要讓大宋的商人們,見識到我們兩府有錢。”

    彭湃皺眉,驚叫道:“那豈不是錢都被他們賺走了?”

    楊七神神秘秘的笑道:“你不懂你不懂,唯有讓這些個商人們見識到咱們有錢,他們才會一股腦兒的扎進來。”

    “然後呢?”

    “然後就是錢生錢,無窮盡也。”

    “怎麼個生錢法?”

    楊七瞪了彭湃一眼,罵道:“問那麼多做什麼?你還準備去從商不成?”

    彭湃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乾巴巴的一笑。

    楊七伸了伸腰,昨夜席地而臥,難免的身子骨有些不舒服,所以需要活動活動。

    他一邊活動,一邊繼續吩咐彭湃,道:“錢到手了,就得花出去,然後再讓錢生錢。你去組織一批匠人們,開始在代州城和勝州城多造一些宅子。

    似殤傾子這種勞苦功高的將領,就應該有自己的宅子。不然以後老了,連一個歸屬都沒有,那多可憐。

    以後,營級以上的官員,就賜予一套相應的宅子。

    解除他們的後顧之憂。”

    彭湃瞳孔一縮,小聲道:“會不會太大方了?”

    楊七翻了個白眼,道:“想要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吃草。”

    然後,楊七繼續道:“再送兩千萬兩到寇准手裡,命令他快速的加緊兩府的建設。同時過了農忙以後,就讓他徵召民夫,給他們發錢。讓民夫們,把兩府境內的橋樑、道路都修建寬敞了。

    各府各縣各鎮各鄉村的學堂,也得快速的建造起來。

    同時,也可以用錢財大批量的招攬大宋的人才,前往兩府任事。

    人才不侷限於讀書人,工匠等有一技之長的人,也可以招攬。

    在我兩府境內,沒有什麼士農工商的品級劃分。

    只要能夠對我兩府的建設增磚添瓦的,都一視同仁。”

    彭湃瞪著眼睛,愕然道:“少爺,您這麼做,可是在挑釁儒家,會被儒家的人敵視的。”

    楊七譏諷的一笑,道:“我呸,什麼儒家,就那群人,也配稱之為儒家?簡直是給至聖先師的臉上在抹黑。打著大意的幌子,什麼便宜都佔,還好意思稱之為儒家。

    別人把他們當成寶貝,在我眼裡,他們連狗屎都不如。”

    彭湃心底裡替楊七捏了一把冷汗。

    挑釁整個儒家,可比挑釁整個大宋王朝還恐怖的。

    也不知道是誰給楊七的膽量。

    楊七似乎看出了彭湃的心事,他樂呵呵的笑道:“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事情,我可不干。以後凡是我管轄的地方,我一定要讓他們百家爭鳴。”

    彭湃以前也是一個讀書人,他覺得楊七這些誅心的言論,他聽著心裡都跟著顫抖。

    實在是太恐怖了。

    比帶兵打仗還恐怖。

    楊七見彭湃惶恐的模樣,就擺了擺手,讓他下去了。

    楊大早就醒了,不過在聽到了楊七豪邁的語言以後,趕忙裝睡了。

    一口氣花出去了兩千萬兩,連眼睛都不眨的。

    這種人,楊大還真沒見過。

    即便是大宋皇帝趙光義,花出去兩千萬兩,也要肉痛好久好久。

    楊七錢生錢的作法,楊大不瞭解。

    可是楊七這不在乎錢的模樣,楊大確確實實看到了。

    楊七洗漱了一番以後,楊大也‘醒’了,楊五和殤傾子也醒了。

    復興遊騎兵的錢財盤算完了,也該正式的召開慶功宴了。

    當楊七帶著楊大三人到了關城內的時候。

    陳耀早已準備好了慶功用的宴。

    楊七端著酒杯,為四萬兵馬,講解了一番豪言壯語,然後宣佈慶功宴開始。

    一瞬間,復興關就化成了一片美酒和美食的海洋。

    復興遊騎兵是豪邁的。

    他們不僅喝酒吃肉,還載歌載舞的。

    楊七也跟著一起和大家樂呵。

    一場豪邁的慶功宴,持續了整整三天。
q781009 發表於 2019-8-7 21:27
第0533章 人人有書讀

    三天三夜的狂歡過後。

    復興關再次歸於平靜。

    所有人開始投入到了新一輪的忙碌中。

    楊大在得知了楊七要大筆的撒錢之後,第一時間就向楊七申請了一筆錢財。

    他準備在復興關的基礎上,向南北兩側的山上,修建一段城牆。

    只要這一段的城牆形成,那麼以後遼國再來侵犯,他們就不用擔心遼軍從兩翼偷襲了。

    其實楊七是不讚成繼續修築城牆的。

    城牆的作用,在火藥出現以後,就變的有些微妙了。

    但是,楊大卻告訴楊七,築造城牆並不會耗費民夫。

    而是一個鍛鍊和磨練軍卒們意志力和成就感的過程。

    楊七就這麼被說服了,痛快的給楊大批了一筆錢財。

    殤傾子也領了一筆錢,那是他應得的。

    也是楊七對殤傾子的賞賜,沒有任何的附加條件。

    不過殤傾子也沒閒著,在解散新番號為遊騎軍的兵馬以後,就一個人帶著自己的錢財離開了。

    據說是多年不回山,想回去看看。

    楊五拿到了楊七的支持以後,就開始帶著彭湃,滿世界的去挑人了。

    楊七也沒有閒著。

    在結束了慶功宴以後,他就押解著剩餘的財富,回到了代州去了。

    目前而言,楊七在西北的勢力,就代州的力量最齊備。

    同時,代州也是距離大宋最近的地方。

    便於楊七在此招攬人才。

    最重要的是,家裡的幾個有身孕的人,也到了臨盆的時候了,所以楊七要守在府裡。

    ……

    豐城。

    府衙內,當寇準準備齊全了豐城的一切權力的交接手續,等到了前來豐城上任的陳耀以後,整個人都驚了。

    陳耀本身並沒有值得寇准吃驚地方。

    真正讓寇准吃驚的是,陳耀身後跟著的幾輛裝滿了財物的馬車。

    見到了這些財物,寇准都顧不得交接了,快步撲到了馬車前,顫抖著雙手喊道:“這得有多少錢?”

    陳耀愣了愣,苦笑道:“三十萬兩,虎侯撥付給我,讓我盡快的疏通豐城通往四處的道路,並且修理豐城衙門和街道用的。”

    寇准哀嚎道:“怎麼會這麼多?楊延嗣那個沒良心的,給本官就扣扣嗖嗖的,給你這個老手下,一撥就是三十萬兩。”

    陳耀跳下了馬背,衝著寇准拱了拱手,面色難看的瞪著寇准,“寇大人,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我這點兒撥款,連虎侯撥給你的零頭都不夠。”

    寇准愕然道:“還給本官撥款了?本官怎麼沒見到?”

    陳耀翻了個白眼,道:“這一次殤傾子將軍,在遼國繳獲頗豐。虎侯一口氣就給你撥付了兩千萬兩。這麼多錢,足夠你把兩府推倒,再重建一遍了。

    兩千萬兩,數目眾多,不便於押送。所以虎侯就給你放在復興府城。

    也就是以前的勝州城。”

    寇准二話不說,衝進了官署內,把官印拿出來,塞到了陳耀的手裡,然後騎著他那一頭老掉牙的老驢,催促著老僕,趕忙往復興府奔去了。

    寇准趕路,足足趕了三天,終於到了復興府。

    進入到了復興府衙門以後,驗明了正身以後,就趕忙去府庫裡看那一筆兩千萬兩的錢財了。

    兩千萬兩的財富,滿滿噹噹的堆滿了復興府的府庫。

    由於府庫不夠大,大筆的財物,乾脆就直接擺放在外面。

    四周有近三千的兵馬在把守,皆是復興軍的老卒。

    寇准看到了這一筆巨款以後,嚎啕大哭。

    當即,寇准就命令人,去把兩府內的所有的主事的官員,全部召集到復興府衙門。

    有了錢的寇准,腰板前所未有的硬。

    他毫不客氣的按照了楊七的命令,在兩府境內,開始大刀闊斧的改革,並且在大力的搞建設。

    在春小麥收割以後,冬小麥剛種下去以後。

    農閒的兩府百姓,幾乎全部被調動了起來。

    和以往的徵調不同,這一次的徵調,幾乎是全部在用金錢開路。

    窮了大半輩子的百姓們,徹底被金錢調動了起來。

    整個兩府境內,一百六十多萬人,都加入到了轟轟烈烈的大建設當中了。

    ……

    楊七對寇准的信任,遠超過了寇准自己對自己的信任。

    因此,在把兩府事宜託付給了寇准以後,他基本上就沒怎麼管。

    用寇准一個國級的宰相,治理兩府之地,真的是遊刃有餘。

    在大筆的錢財支撐下,楊七完全不用擔心寇准搞砸。

    相比於兩府的轟轟烈烈的大建設。

    復興軍、遊騎軍、大同軍,三軍徵兵的事宜就顯得低調了許多。

    幾乎都在不知不覺中進行。

    有關於復興軍、遊騎軍的徵兵工作,已經交給了楊大負責。

    而大同軍的徵兵工作,也交給了王貴負責。

    楊七一個人則押解著,近三千車的財富,晃晃悠悠的進入到了大同府城內。

    也就是更名後的代州城。

    三千輛大車押解的財富,讓整個大同府城的百姓都沸騰了。

    幾乎在車架出現的同時,所有的大同府城的百姓,全都圍了上來。

    扎馬合部族的漢子,第一時間挎著戰馬,守衛在了三千輛大車旁邊。

    有些鋌而走險的人,當街就想引起轟動,準備截取財富,卻被當場給殺死。

    最終,在百姓們赤紅的雙眼裡,這些財富都被押運進了楊府。

    三千輛大車,從城門口到楊府,依然望不見盡頭。

    老楊在得知了此事以後。

    帶著佘賽花,早已在門口等候。

    當他看到了那一車又一車的金銀珠寶的時候,早已震驚的說不出話了。

    佘賽花吞嚥著唾沫,問騎在馬背上的楊七,“哪裡來的?”

    楊七跳下了馬背,施禮過後,樂呵呵的笑道:“都是從遼國搶的,我麾下的兵馬,洗劫了遼國的中京大定、南京幽州,搶的金銀財寶無數。”

    老楊嘴角直抽抽。

    為毛同樣是帶兵,他帶了三十年兵,見過的錢財加起來,也就幾百萬兩。

    而且還是軍費,一直在消耗。

    而楊七帶兵,更像是在搶錢,而且搶錢的速度,還很誇張。

    老楊心裡不好受,所以一句話也不想說。

    佘賽花震驚的咬著牙花子,沉聲道:“七郎,錢財雖好,可這都是不義之財。全部搬回家,恐怕不妥當吧?”

    佘賽花這話說的在理。

    看看週遭那些個圍觀的人群的眼神,就知道這些錢只要入了楊府,以後楊府內恐怕就不會再有平靜可言。

    楊七咧嘴笑道:“娘,您儘管放心就好。”

    楊七轉頭看著那些圍觀的百姓們,扯著嗓子喊道:“窮鬼們?你們知道你們為什麼窮嗎?”

    一群人,盯著楊七,一臉茫然。

    楊七大聲喊道:“因為你們懶,因為你們笨,因為你們都想不勞而獲。這可不行……知道這一次走了一趟遼國的那些軍卒們,有多富有嗎?一個個都是腰纏萬貫。

    他們不僅搶到了巨大的財富,回來以後,每人還發一套宅子,還有官當。

    有本事,以後跟著爺去搶遼國去。只要搶一票,比你們一輩子掙到的錢都多。

    大同軍在徵兵、復興軍在徵兵、遊騎軍也在徵兵。

    機會給你們了,就看你們能不能抓住。”

    楊七拍著身邊馬車上的大箱子,喊道:“除此之外,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代州、豐州、勝州,都會開始大規模的修橋補路,開設學堂。

    只要你們勤快點,一樣能夠賺到錢。我已經分派了兩千萬兩,給兩府的官員,用於建設兩府。”

    “啪啪啪!”

    楊七拍著身邊的箱子,大聲喊道:“至於這裡的錢,誰也別伸手。這些錢財,都是老子供你們家裡的那些小崽子們讀書用的。

    只要他們有本事,一路可以從村裡的私塾,讀到縣學,讀到府學。

    你們供不起娃娃們讀書,老子供他們讀書。

    不僅男娃娃要讀書,女娃娃一樣要讀書。

    這些錢財,就是老子給娃娃們讀書用的。

    誰敢向這些錢財伸手,老子就砍了他的爪子,連帶他們全家的腦袋,一起砍下來。

    別存在任何的僥倖心裡,老子說道做到。

    老子麾下十三萬的兵馬,就算是你逃到了天涯海角,也能抓到你。”

    “真的是給娃娃們讀書用的?”

    有人在人群裡小聲質問。

    楊七啐了一口,罵道:“呸!你個狗日的是不是代州人?老子在代州開設的學堂、書院,已經半年之久了。代州境內的大部分的孩子,都都上書了。你居然還不知道?

    你出去打聽打聽,除了老子管轄的代州,還有那個地方,讓娃娃們都有書讀。”

    “對!侯爺說的對,我家那崽兒,現在都認識了五百個字了。學堂裡不僅給管飯,還給娃準備筆墨紙硯。

    我現在每天看到自家的崽兒寫出的字兒,做夢都會笑醒。”

    “侯爺對咱們代州的百姓可是真真的好,自從侯爺來了以後,咱代州的人,就沒有餓肚子的。”

    “俺們就盼著侯爺您公侯萬代呢。”

    “對,這些錢財都是侯爺給娃娃們備下的。誰敢動心思,我王老二,就跟他拚命。”

    “……”

    人群裡的人,七嘴八舌的在說楊七的好。

    事實上,楊七到了代州以後,代州確實變好了。

    代州百姓,基本上在楊七的各種政策的推動下,沒有幾個餓肚子的。

    真正餓肚子的,也只有那些像不勞而獲的,或者是那些懶漢。

    當然了,也有一些不同的聲音。

    比如一個瘦瘦黑黑的漢子,拉著臉,道:“女娃娃讀書有啥用,浪費錢。”

    偏偏,他這一句話一出,很多人都贊同的點頭。

    楊七失聲大笑,罵道:“女娃娃讀書有啥用?知書,達理。我就問問你們,以後你們給家裡的小子娶媳婦,是想讓他娶一個知書達理的。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愚婦?

    以前,這知書達理的姑娘,那都是權貴人家在有的。

    我希望以後,咱們代州,家家戶戶都有知書達理的兒媳婦。

    至於那些有女兒的,你們也別覺得虧。

    女兒去讀書,是老子出的錢財,老子還供他們吃飯。

    一旦給你們培育出了知書達理的女兒,你們還能平白無故的多要一份彩禮。

    老子花錢,你們享福,你們還好意思在這裡跟老子說女娃娃讀書有啥用。

    一群沒讀過書,受窮了一輩子的窮鬼。

    還想讓子女都受窮不成?”

    楊七鄙夷的道:“老子就是見不得你們受窮,才想方設法的讓你們發財,讓你們過的好一點。看到這些錢了沒,再去勝州看看那些跟著老子發了財的暴發戶。

    再去大宋看看,再去遼國看看。

    除了老子願意帶著你們發財,願意幫你們發財之外,誰還願意帶著你們發財?

    那些人,恨不得搜光你們身上的所有錢財,恨不得連你們的骨頭一起吞了。”

    “哼!你也只是沽名釣譽,培植勢力,圖謀不軌而已。別把自己講的那麼好,你就是狼子野心。”

    有一個讀書人打扮的人,在人群裡鄙夷的罵道。

    楊七瞅準了他,冷冷的笑道:“這復興府、大同府,兩府,是老子說了算。你說老子圖謀不軌也好,說老子狼子野心也罷。

    老子不管你是什麼人,立刻給我消失。

    老子就算是帶著代州的百姓們去死,那也是讓他們在喝酒吃肉的路上去死。

    總好過你們這些沽名釣譽的傢伙。

    臉面上說為百姓好,背地裡卻一個勁的從百姓手裡斂財,甚至還用暗刀子,一個勁的壓榨他們。

    在這大同府和復興府。

    能跟老子面對面說話的,只有那些從遼國戰場上下來的老卒。

    你還不夠資格。”

    那個臉色漲紅,盯著楊七吼道:“楊延嗣,你也是儒門弟子,怎敢如此辱沒儒門中人?”

    楊七嗅之以鼻,“就你也配稱之為儒門中人?我呸。給我趕走他。”

    楊七徹底的在百姓們面前,表現了一把什麼叫仁義,什麼叫霸道。

    百姓們在今天,也算是徹徹底底的領略了,楊七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楊七講的全部是大白話,他們全部都能聽懂。

    楊七是不是圖謀不軌,是不是狼子野心,他們真的不在乎。

    他們只在乎,楊七對於他們的好。

    至於所謂的讀書人,以前百姓們或許會敬畏。

    但是現在他們不會。

    因為按照楊七的說法,以後大同府和復興府內的百姓,有一半都可以稱之為讀書人。

    瞧!

    我家崽子認識了一千個字,會讀兩本書,也是各讀書人。

    老子還不是天天打他屁股?

    讀書人,也就那麼回事。

    更何況,在楊七這個探花郎面前,又有幾個人稱得上是讀書人。
q781009 發表於 2019-8-7 21:28
第0534章 欲建立武院

    錢財動人心,特別是大筆錢財出現在很多人眼前的時候,很容易引人眼紅,也很容易引人鋌而走險。

    即便是楊七白天在楊府門口說的天花亂墜,到了晚上以後,還是有許多的亡命之徒潛入到了楊府,準備搶奪財物。

    一晚上時間。

    衝進楊府裡的賊人,多達十六撥,人數有一百人之多。

    其中大多都是遊蕩在大同府城內的遊俠兒。

    似這些遊俠兒,居無定所,對於代州也沒有多少歸屬感。

    所以,楊七白天講的東西,對他們根本不起作用。

    殺戮的日子持續了四天。

    直到第五日,楊府門外一排排的旗杆上掛滿了屍體以後,再次衝進楊府的人,就變少了。

    而楊七,就像是沒事兒的人一樣,陪著曹琳和初醒,在家裡玩鬧。

    老楊對楊七這種屍體掛在府門口的行為十分的不滿。

    雖然已經到了初秋的日子,可是太陽依舊毒辣。

    屍體掛在外面久了,就會瀰漫出一股臭味。

    老楊閒暇了以後,平日裡就喜歡在院子裡的演武場內練功。

    如今一道演武場,就要忍受那濃烈的屍臭味,這楊老楊很不爽。

    飯桌上。

    楊府內的人,圍著滿了一張桌子吃飯。

    老楊坐在主位,不斷的通過冷哼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佘賽花撇了老楊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問正在悶頭扒飯的楊七,“七郎,那些錢財,你真就準備擱在府上放著?府裡的大部分的地方,現在都被你塞滿了。有那些錢財在,為娘近幾日睡的都不踏實。

    整夜整夜的都有人在外面鬧騰。”

    老楊現在覺得兒子比自己本事大,所以很沒面子,所以他不想跟楊七說話。

    他的意願,現在都是在佘賽花的嘴表達。

    楊七往嘴裡扒了一口飯,然後把碗放在初醒面前,示意初醒給他夾菜。

    初醒無奈的瞥了他一眼,給他碗裡添上了菜。

    按理說,初醒一個妾室,是沒有資格上這飯桌吃飯的。

    不過,楊七第一次帶著初醒進來吃飯的時候,也沒人反對。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習慣了。

    現在的初醒,已經認命了似的,任由楊七欺負著。

    楊七雖然沒有採摘了這一朵嬌花,但是也脫不了多久。

    初醒為楊七夾上菜,楊七一邊扒拉,一邊回答道:“娘,那些人就是顯得,過段時間,整個復興府和大同府,都要大興土木,到時候就沒那麼多人闖楊府了。

    這些錢財,放在府裡的日子也不會太長,過幾日,我就會秘密的送走。”

    佘賽花點了點頭,道:“那就好……這麼一大筆錢放在家裡,娘心裡總是不踏實,還是盡快的弄出去好。”

    老楊沉吟了許久,咳嗽道:“多少留點,如今老夫也沒有俸祿了,還有一大家子的人要養。”

    放在以前,老楊是絕對說不出這話的。

    可是今時今日,老楊實在扛不住了。

    楊七雖然撈銀子的本事夠大,但是往府上拿的卻不多。

    加上之前楊七兩次折騰了一下楊家的家底,如今沒有了俸祿的老楊,日子也過得不好。

    現如今,家裡度日的銀子,都是曹琳支援的。

    老楊臉皮子薄,不可能跟兒媳婦要銀子,只能問兒子要。

    聽到了老楊開口,楊七明顯有些愣了。

    他有些愕然的看著老楊。

    老楊臉色頓時一黑,“不願意算了,老子也沒指望著你給的銀子過活。回頭全都拉走。”

    楊七趕忙擺了擺手,道:“爹,您別誤會,我可沒說不願意。這銀子拉回來就是給家裡人花的。不過,這麼大的一筆錢,放在家裡肯定不妥當。

    回頭我派人把金銀都融了,做成金銀磚,給家裡留下一千萬兩。我再往南國錢行存一千萬兩。

    剩下的三千萬兩,還有其他的用處。”

    老楊黑著臉,不說話。

    佘賽花瞅了老楊一眼,對楊七說道:“給家裡留下兩千萬兩的花銷,會不會太多了?”

    楊七樂呵呵笑道:“咱們家現在也算是水漲船高了,平日裡您和我爹出去,也得擺擺排場。這樣才對得起你們的身份。

    往日裡到府上來巴結的人也不少,見到了一些小輩,還不得順手賞點錢給買糖吃。

    再說了,您、琳兒、五嫂,你們也快要生了,家裡也得多請一些僕人回來。

    還有,回頭我還準備請折家的人過來吃滿月酒呢。

    到時候見了折家那些個小輩,您要是不賞點東西,哪能說的過去嗎?”

    對於和媳婦兒一起生產這種事兒,在這個年代太多了。

    所以佘賽花並不害羞。

    楊七提到了要請折家的人過來吃滿月酒,明顯的戳到的佘賽花的軟肋。

    佘賽花一時間,有點兒慌張,“你要請他們來吃滿月酒?”

    楊七點點頭。

    佘賽花緊張的道:“會不會太快了?”

    佘賽花還沒做好見自己親人的準備呢。

    楊七咧嘴笑道:“沒必要再等下去了。”

    老楊見佘賽花緊張,也在一旁安慰道:“確實沒有必要等下去了。多年的恩怨,再等下去,剩下的就只有怨恨了。”

    佘賽花慌張的點點頭。

    確定了請折家人過來吃滿月酒的事兒,又安撫了佘賽花。

    楊七又把目光放在了老楊身上。

    老楊最近的心思很敏感,見到楊七把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就敏銳的瞪眼道:“看老子幹啥?”

    楊七沉吟道:“爹,我準備在復興府開設一個武院,專門給那些個有天賦的年齡又小的兵卒們傳授兵法謀略,你覺得如何?”

    老楊愣了愣,不咸不淡的道:“你想怎樣就怎樣,不用跟老夫說。”

    楊七笑道:“爹,我跟您出面,去給那些個孩子們講解兵法。您在戰場上也征戰了多年了。兵法謀略都經過了磨練。由您出面去培訓他們,肯定能培育出不少將才。”

    老楊當即就瞪著眼睛,喝道:“兔崽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自古以來,這兵法,都是傳家的東西,從不外傳。你現在讓老子把家傳的兵法傳給外人,就是在挖老楊家的根。”

    楊七正色道:“爹,孩兒沒有胡鬧。這兵法留在我們楊家,強的只有我們楊家一家。可是傳給軍中的將士們,強的就是一軍將士。

    楊家強,並不是真的強。真正的強,所有人都變強。

    只有把所有人都變強了,我們才能和遼人抗衡,才能從遼人手裡奪回燕雲十六州。

    孩兒覺得,楊家的根,並不在兵法謀略上。

    楊家的根,在於楊家歷代忠勇,保家衛國的名聲上。

    只要我們能把手下的兵馬,培育成真正的強兵強將。

    只要我們能夠收復燕雲十六州。

    到了那個時候,即便是我們楊家人手裡沒有兵法。

    我們楊家後背的子孫,也能驕傲的告訴所有人。

    我們是楊家的後人。

    而且,這天下的兵法,不只有我楊家一家。從古至今,傳承下來的兵法謀略,不知凡幾。

    但是,燕雲十六州這一份的功績。

    卻只有這麼一次。”

    一直站在一旁的楊洪,突然開口道:“老奴覺得七少爺說的有道理。如果七少爺不嫌棄的話,老奴願意將自己的兵法傳授下去。”

    老楊惡狠狠的瞪了楊洪一眼,然後用吃人的目光對楊七吼道:“楊家傳家的東西,是老祖宗傳給老夫的。老夫要傳給兒孫的。老夫絕不會把兵法傳給外人。你想都別想。”

    扔下了這句話,老楊氣哼哼的離開了。

    佘賽花無奈的瞪了楊七一眼,跟著下去安慰老楊了。

    楊七聳了聳肩膀,絲毫不在意,繼續悶頭吃飯。

    “七哥七哥,聽說你準備讓代州的所有女孩子們都去讀書,是真的嗎?”

    八妹這個小傢伙,已經到了十二歲了。

    楊七忙起來的時候很少顧得上八妹。

    如今再看八妹,八妹已經長高了不少。

    聽到了八妹很認真的問話,楊七笑呵呵的道:“怎麼?你也想去?”

    八妹趕忙搖頭,道:“我才不去,我聽他們說,課堂裡的學業可多了。那些學不會的人,還會被先生打板子。前幾天我喊道了憨豆子,他的手都被打腫了。”

    曹琳在一旁小聲的解釋道:“憨豆子就是老扎馬合的孫子……”

    楊七點了點頭,嚇唬八妹,道:“你不去可不成。作為我楊延嗣的妹妹,你要是不懂詩書,以後出去豈不是會給我丟人。

    你不僅要去學堂學習,先生還會對你更眼裡。

    憨豆子只是被打腫了手,你去的話,說不定連屁股都得給你打腫。”

    嚇!

    八妹嚇了一跳,站起身,瞪著眼睛道:“七哥,我不去,我不去,你可千萬別讓我去。”

    楊七故作凶惡臉,道:“不去不行。”

    “壞七哥,你欺負人,我告訴娘去。”

    八妹嚇的蹬蹬蹬的跑去找佘賽花告狀了。

    曹琳在一旁嬌媚的瞪了楊七一眼,“她一個孩子,你嚇唬她幹嘛?”

    楊七吧嗒著嘴道:“我可聽說,你把她和排風寵的都沒樣子了。她和排風兩個人,仗著武藝高強,都快成了孩子王了。

    而且我還聽說,這兩個丫頭,最近跟銅糖那個姑娘湊在了一起。

    那個凶殘的丫頭,可不是什麼好人。

    跟她湊在一起,我怕八妹和排風兩個人,以後也染上了切人的愛好。

    還是送去讀書比較好。”

    提到銅糖,曹琳下意識的都顫抖了一下。

    別看銅糖一直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小蘿莉模樣。

    現在的銅糖,在大同府內,可以說是凶名赫赫。

    劊子手銅糖之名,在大同府內,能止小兒夜啼。

    徐大夫和法海老道,似乎也迷上了切人。

    自從大同府城內的書院的醫學院小院建成了以後,三個人就一頭紮進去,開始了切人大業。

    從楊七前去臥虎崗,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了。

    大同府內,沒有一個處斬的人販。

    這並不是說大同府內沒人犯案。

    而是因為犯案的人,都被切了。

    前段時間,八妹和楊排風去找徐大夫幫府裡的孕婦們診脈的時候。

    順手從人家的醫學院小院裡,順走一個用鋼釘連接在一起的人骨架。

    這可在大同府城內,掀起了不小的風波。

    “妾身覺得你說的有理,應該讓八妹和排風去長長學問。”

    那個疼愛八妹的七嫂子,就這麼把八妹給賣了。

    ……

    接下來的幾天,楊七都在府裡,指揮著匠人們在熔煉金銀。

    三百多名工匠,日以繼夜的熔煉金銀,足足耗費了十天時間。

    才將楊七帶回府裡的金銀熔煉完了。

    楊七留下了一部分在楊府,剩下的全部派人秘密的送到了大同府城內的南國錢行裡。

    南國錢行的金庫,可是南國的匠人們費盡心血打造的。

    有三道的青石牆壁,每一座牆壁中間,還夾雜著一道金鐵澆灌的牆壁。

    除此之外,在最裡層,還有一層一尺後的合金牆壁。

    當然了,是楊七稱呼這道厚實的牆壁為合金。

    在匠人們口中,這叫雜鐵。

    事實上合金工藝,並不是現在人發明的。

    在我國古代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合金工藝。

    其中最著名的代表作,就是越王勾踐劍。

    懂得這種工藝的人並不多。

    而在南國,恰巧就有那麼六戶。

    這種寶庫,依照這個時代的技術,是沒有辦法突破的。

    也就是說,想要從南國錢行裡拿到錢財。

    除非內部出現內鬼,不然是根本不可能被盜走的。

    而掌控整個南國錢行的各分行運行的,都是精挑細選到的最忠誠的人。

    又經過了彭湃的特殊培訓,根本不會出現背叛的存在性。

    總之,安全係數極高。

    楊七把錢存在南國錢行,其實就跟存在自己家裡一樣。

    畢竟,南國錢行,也算是楊七的家業。

    府上的金銀處理完了,楊七也消停幾天了。

    楊七消停了,可是整個西北卻熱鬧了起來。

    當遊騎軍的土豪們出現在人們視野中的時候,也把楊七砸下重金準備建設復興府和大同府的消息傳了出去。

    據說楊七搶了遼國的兩座京城,搶到了海量的錢財。

    多到數不完。

    大批的匠人們,懷揣著賺錢的夢想,奔到了復興府和大同府。
q781009 發表於 2019-8-7 21:29
第0535章 我不是討厭你,我是討厭所有的漢奸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在龐大的財力和人力的支持下,大同府和復興府,在快速的蛻變。

    兩府之地內,幾乎可以說一天一個樣。

    溝通兩府、溝通各縣的闊道,足以通行六輛馬車的大闊道,遠比大宋的官道還要寬闊。

    每隔十里地,就設置了一個驛站,供給過路的人歇息用。

    除此之外,升級為府後,作為府城的大同府城代州城,以及復興府城勝州城,也相應的擴建了一些。

    從府衙,到縣衙,整體也重建了一番。

    幾乎在兩府境內,數得著的城池,都選擇了用青石鋪層了街面。

    各地的私塾、學院、書院也在一座座的拔地而起。

    商人們似乎嗅到了商機,一股腦的都扎進了兩府。

    然後一部分人留在了各城內,開起了鋪子,做起了小買賣。

    更多的人,聚集在豐城內,準備進行瘋狂的國際貿易。

    由於暫時還沒有和黨項鋪開交易,所以豐城縣令陳耀,只是拋出去了一批皮毛,以及一些被軍中挑剩下的馬匹。

    之前,為了賑濟百姓,殺掉了近百萬的牛羊,因此積攢了一大批的皮毛。

    這些皮毛拋出去,也足夠讓豐城繁榮很久了。

    南國錢行的掌櫃的,在請示了楊七以後,快速的在豐城內,開始了一個分行。

    有了南國錢行的便利。

    商人們就顯得更加瘋狂了。

    可以說,在巨大的財富刺激下,復興府和大同府,煥發出了空前的生計。

    楊七今日顯得有些忙,因為他今日要見三個人。

    其中之一便是楊順。

    楊順經過了彭湃的培訓,已經算是有模有樣了。

    楊大瞧著這小子機靈,就翻了他的牌子,準備把他留在身邊親自調教,希望調教出一個合格的副將出來。

    楊順到了楊府,是為了向楊七匯報軍務。

    “啟稟虎侯,截至到昨日,復興軍五萬兵額、遊騎軍的三萬兵額,已經全部招滿了。”

    有楊七之前的宣傳,楊七不認為他麾下的軍中招不到人。

    楊七對手下兵馬的優厚,這是有目共睹的,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每個兵卒,每個月可領三兩銀子的錢財,基本上都是準時發放,從無例外。

    大宋廂軍的軍卒的俸祿,是每個月二十個大錢,而禁軍的俸祿,則是一百個大錢。

    而楊七麾下兵馬的餉銀,足足是大宋軍卒的幾十倍。

    而且從不拖欠。

    不說別的,單單衝著這一份餉銀,就有許多人願意為楊七賣命。

    而且楊七麾下軍卒的撫卹金也很高。

    殘疾的,會根據殘疾的程度,封三十兩到一百兩不等的撫卹金。

    而戰死的,撫卹金基本上都在一百兩銀子,其中有功的,還會有額外的賞賜。

    可以說,在楊七麾下當兵,絕對是一條發家致富的路子。

    即便是把命賣給了楊七,家裡的妻兒們也有足夠的銀子富足的生活下去。

    大同軍的兵額早就招滿了,復興軍還比大同軍晚了幾天。

    “甚好,會去告訴楊延平,讓他們盡快的把新兵訓練起來。我下一次去復興關,要見到成效。”

    楊七板起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初醒躲在書房的屏風後面,一個勁的偷笑。

    楊順尷尬的撓了撓頭,說道:“我家將軍說了,問裝備什麼時候能到?”

    楊七咧嘴笑道:“裝備?你告訴他,等他麾下的兵馬,什麼時候能懂得軍紀,懂得軍規,懂得軍陣,體力過關的情況下,再談裝備,在此之前,讓他們先拿著木刀木槍練習。”

    “可是……”

    楊順要反駁,卻被楊七瞪了回去,“現在給他們裝備?給盾兵發一塊重幾十斤的盾牌,他們能抗動?給槍兵發一柄六尺長的長槍,他們能保證不會戳到前面的人?

    除了弓弩兵外,其餘的兵種的裝備,等到他們把我說的基礎都學會了,再說其他的。”

    楊七在自己的書桌上翻找了一下,翻出了一份軍規和軍紀冊子,扔給了楊順。

    “拿回去給楊延平,告訴他。他怎麼練兵我不管,但是這上面說的,他的兵馬必須遵守。還有,彭湃那一套練兵的法子,也讓他教會手下的兵馬。”

    楊順在彭湃手底下訓練了半年,也認識了不少字。

    他悄悄的翻開了冊子,只是看到了上面的第一條,就嘴角抽搐了一下。

    “凡我楊延嗣麾下兵馬,隊級以上將校,必須識字……”

    楊順不由的想到了自己當初在彭湃培訓下艱難的識字過程。

    心裡不由的替一群人默哀了半刻鐘。

    半刻鐘過後,楊順又道:“虎侯,我家將軍還說了……營中練兵的人才很缺乏,看您能不能給想想辦法……”

    楊七愣了愣,說道:“此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你先回去,回頭我找到了人,會讓他們拿著我的手令,直接去找你家將軍。”

    楊順抱拳道:“卑職明白。”

    楊順一走,初醒就出現在了楊七的面前。

    和幾日前不同,初醒這一朵嬌花明顯的嬌嫩了不少。

    顯然是已經被楊七這個採花賊給採摘了。

    回想起前幾日初醒在床榻上的嬌憨,在看著此刻初醒的嬌媚,楊七就慾火上漲。

    不得不說。

    初醒這一朵嬌花,在經過了滋潤以後,就變得更加的美豔了。

    一顰一笑,都有點勾魂奪魄的意思。

    楊七一把抓住了初醒的手臂。

    “啊?!”

    初醒驚呼了一聲。

    楊七把初醒抱在懷裡,當場就要行兇。

    初醒雖然已為人婦,卻仍舊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怯怯的縮在楊七懷裡。

    “小美人……”

    楊七賤兮兮一笑,當即手就伸進了初醒的衣襟。

    初醒渾身一軟,縮在楊七懷裡,淚眼汪汪的盯著楊七。

    楊七再也忍不住了,準備狠狠的欺負初醒一番。

    然而……

    “咳咳……七少爺,黨項野乞部族的使者到了。”

    楊洪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楊七箭在弦上,生生的被人扯下了弦,惱怒的喊道:“早不來,玩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豈有此理。”

    初醒逃過了一劫,躺在楊七懷裡,嬌滴滴的笑了一聲。

    楊七惱怒的在初醒嘴上啄了一下,覺得不過癮,又咬了咬初醒的臉蛋,然後山大王一樣惡狠狠的說道:“今晚洗白了在床上等我。看大爺怎麼收拾你。”

    楊七丟下了這個句話,然後就出了書房。

    楊七一走,初醒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眼神裡顯得有些幸福,但是更多的確實迷茫。

    初醒期盼著從楊七許久了,可是她現在待在楊七身邊,又顯得有些迷茫。

    因為她看不清以後的路。

    “你應該跟郎君要一個孩子……”

    曹琳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初醒身旁。

    初醒嚇了一跳,趕忙站起身,施禮道:“姐姐……”

    曹琳挺著大肚子,在初醒攙扶下坐下。

    曹琳瞧著低著頭的初醒,道:“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也知道你很迷茫。你看不清楚以後的路,身邊又沒有親人陪伴,所以感覺到迷茫。

    你現在所缺的就是一個孩子,只要你有了孩子。

    那麼你就有了寄託,也會對楊府產生歸宿感。

    這種歸宿感,會填滿你整個胸膛。

    過幾天,有一個叫如夢的丫頭入府。

    到時候就調她到你身邊伺候你。”

    初醒聞言,大喜,道:“謝謝姐姐。”

    她和如夢雖然有書信往來,可是已經三年多沒見面了。

    在初醒心裡,如夢可以算得上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曹琳笑眯眯的道:“別客氣……”

    ……

    楊府,待客花廳。

    楊七到了待客花廳的時候,就看到了一位儒生打扮的中年人站在花廳裡。

    楊七問身旁的楊洪,“不是說黨項野乞部族的使者嗎?怎麼是個讀書人?”

    中年儒生聽到了楊七的問話,不等楊洪回答,就率先躬身施禮道:“在下薛正明,見過虎侯。在下正是野乞部族的使者。”

    楊七皺眉,走到花廳內,坐在石桌前,道:“漢人?”

    薛正明躬身道:“在下確實是漢人,在下曾經連考三次科舉而不中。一氣之下,就四處遊歷。路過黨項的時候,承蒙野乞頭領不棄,聘為了軍師。”

    又是一個懷才不遇,投了外敵的讀書人。

    楊七扯了扯嘴角,譏笑很快被他掩飾了下去,他也沒有請薛正明坐下,直接開口問道:“說說吧,野乞干泊派你來找我,想談什麼?”

    薛正明拱了拱手,尷尬道:“野乞頭領年紀可比虎侯大了些許,直呼其名恐怕不妥吧?”

    楊七撇了薛正明一眼,冷笑道:“他是你的頭領,可不是我的頭領?讓我尊敬他?也可以,讓他帶著麾下的兵馬來投,或許我會考慮一下。

    你來難道就是想給你家主子爭一個名分?如果只是這樣,那你可以回去了。

    本侯爺很忙,沒時間跟你聊一些閒話。”

    見楊七起身欲走,薛正明朗聲道:“侯爺難道就不怕野乞頭領,領兵南下嗎?”

    楊七站起身,盯著薛正明,譏笑道:“你可以讓他試試。”

    撂下了這句話,楊七轉身就走。

    薛正明瞳孔一縮,趕忙道:“野乞頭領此次派我來,是想讓侯爺兌現自己的承諾,出售兵器給野乞部族。”

    楊七腳下一頓,背對著薛正明,說道:“談生意,去找豐城的陳耀,關於你們野乞部族向我購買裝備的事情,我已經全權交給他處理了。

    你們野乞部族所需要的裝備,都可以找他購買。以後這種事情,也沒必要找我,直接去找陳耀。”

    薛正明見楊七越走越遠,就追著楊七的背影,大聲喊道:“侯爺似乎很討厭薛某?”

    “我不是討厭你,我是討厭所有的漢奸……”

    話音落地的時候,楊七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花廳內。

    薛正明臉色難看的對擋在他身前的楊洪道:“你們家侯爺不是讀書人嗎?為何如此無禮?”

    楊洪雙手放在身前,不咸不淡的道:“我家侯爺確實是讀書人,而且還是一個有骨氣的讀書人。”

    薛正明怒極,脫口喝道:“狗……”

    楊洪猛然眯起眼,打斷了薛正明的話,“老夫奉勸你,不要把嘴裡的話說出來。不然,老夫可以向你保證,即使你躲在野乞干泊的身後。

    我家少爺也能把你的頭摘下來,給老夫當球踢。”

    “哼!”

    楊七在西北的威名那是殺出來的,雖說沒到銅糖那種止小兒夜啼的程度,但是戰無不勝的戰神名頭,還是深入人心的。

    復興關前一聲長笑,徹底奠定了楊七在西北勇武第一的名頭。

    薛正明背後雖然有野乞干泊撐腰,但是他還真不敢得罪楊七。

    他唯有冷哼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拂袖離去了。

    楊洪望著薛正明的背影,冷冷的笑道:“如果不是七少爺說,要靠著你們野乞部族幫手下的兵馬換銀子,老夫早就把你的腦袋給擰下來了。”

    對於漢奸。

    楊府的人幾乎是零容忍。

    碰到一個殺一個。

    楊七在離開了花廳以後,興致就不高。

    回到書房內的時候,就見到曹琳拿到一張紙條,遞到了他手裡。

    楊七掃視了一下紙條,頓時驚訝道:“人這麼快就到了?”

    曹琳點點頭。

    楊七急吼吼的喊道:“快快快給我更衣。”

    在曹琳和初醒的打點下,楊七換上了一身儒裝,手持一柄玉骨摺扇,匆匆出了楊府。

    跟隨在他身後的只有一個由曹琳挑選的,名叫青兒的十四歲少女。

    楊七出了府以後,沒有騎馬,也沒有坐轎子,而是風塵僕僕的趕到了大同府城內的一座門樓高大的建築前。

    在高大的門樓上,橫掛著一張匾額。

    上面用瘦金體,書有四個大字。

    大同書院。

    落款蓋有楊七的正印和私印,兩方印璽。

    在門樓下,沈倫穿著一身得體的白色儒裝站在那兒,頻頻的望向大道盡頭。

    法海老道、徐大夫,甚至連小蘿莉銅糖,也站在沈倫身旁,在等候。

    這四人,是目前大同書院內,僅有的四位教習。

    而大同書院內,目前也只有醫學院的小院,在教授學生。

    沈倫雖然添為大同書院的副山長,但是膝下卻沒有一個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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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7 21:29
第0536章 大儒种放(為大萌趙廸加更!)

    大同府、復興府,兩府境內,讀書人甚少。

    年輕的男子,皆以馬上封侯為畢生追求的信念,因此但凡有心在文官一道上求取功名的讀書人,皆離開了大同府,前往太原去求學了。

    大同書院初立,又是兩府境內最高的學府之一,因此暫時還沒有適齡的學子。

    楊七到了以後,銅糖是第一個瞧見他的。

    見到了楊七銅糖顯得很歡喜,她蹦蹦跳跳的湊到了楊七面前,嬌滴滴的叫道:“嗣哥哥……”

    一雙呆萌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煞是可愛。

    楊七可不會被她呆萌的外表所欺騙,這姑娘長著一副蘿莉的長相,骨子裡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姑娘了。

    心智依然成熟。

    楊七翻了個白眼,說道:“別在我面前裝可愛,也不看看你多大了。你知不知道,你劊子手銅糖的威名,現在在大同府,比我楊延嗣的名頭都好使。”

    一邊訓斥銅糖,楊七一邊衝著沈倫、法海老道、徐大夫拱了拱手。

    沈倫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

    法海老道瞧了楊七一眼,嫌棄的把目光挪開了。

    唯有徐大夫恭敬的向楊七施禮。

    互相打過了招呼以後,銅糖就湊到了楊七身邊,賊兮兮的道:“你別聽外面那些個愚婦以訛傳訛的瞎說,什麼劊子手銅糖,純粹是她們吃飽了沒事幹,污衊本姑娘。”

    楊七撇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切人都快入魔了,人家那裡誣陷你了。”

    銅糖可憐巴巴的盯著楊七,說道:“姑娘我長了二十多年,一直都冰清玉潔的,從沒有幹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情……”

    楊七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無奈道:“行了,別演了。你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姑娘,裝成一個十三四歲小蘿莉的模樣,我可真受不了。說說吧,想幹嘛?”

    銅糖立馬收起可憐巴巴的表情,露出了一臉奸計得逞的笑容,小嘴快速的說道:“我不想在這裡陪你們一起接人,我要回我的解刨房。剛才我解刨了一個癆病鬼,我發現他的肝臟和常人不一樣,所以我想仔細再看看。”

    “咳咳咳……”

    沈倫重重的咳嗽了一聲,顯然是聽到了楊七和銅糖的對話。

    他住進大同書院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對於醫學院小院內的一些東西也有所瞭解。

    明明是在研究治病救人的東西,卻把地方弄的跟屠宰場似的。

    沈倫並不是腐儒,因此對於醫學院內的所作所為,他只是覺得有傷天和,但卻並沒有阻止。

    當了半輩子的朝中大佬了,沈倫的心是硬的。

    遇事的時候,他先會去用利害的角度去辯證問題,其次才是他的儒學。

    在沈倫看來,用少數的該死之人的性命去為天下百姓謀福利,這是一件值得做的事情。

    因此,他對於醫學院的解刨雖然反感,但是卻並不反對。

    至於那些被解刨的罪囚的生死,沈倫根本不會在乎。

    這就是政客。

    當然了,不在乎歸不在乎,沈倫還是看不慣楊七和銅糖在大庭廣眾之下議論解刨的事情。

    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傳出去了,對書院的名聲不好。

    些許膽小的學子,或者是一些腐儒,可能會選擇對書院敬而遠之,甚至還會在後面抨擊書院。

    這對處在發展期的書院,是一件不利的事情。

    沈倫現在和楊七的師生情誼,因為之前的交易變的脆弱了,所以沈倫沒辦法再在打通廣眾之下,擺出一副嚴師的面孔。

    只能用咳嗽聲提醒楊七。

    楊七聽到了沈倫的咳嗽聲,也明白沈倫的意思,他抬手揉了揉銅糖的小腦袋,在銅糖幽怨的眼神中,低聲笑道:“乖乖在這裡待著,那裡也不許去。”

    銅糖鼓著腮幫子,氣哼哼的在楊七腿上踢了一腳,然後抱起了一雙手臂,在一旁生悶氣。

    眾人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除了銅糖之外,其他人都沒有任何怨言。

    眼看到了傍晚了,楊七一行人等的正主出現了。

    這是一個很獨特的人,也是一個很吸引人眼球的人。

    至少在楊七看來,這是他在這個時代,遇到的最怪異的一個人。

    遠遠看去,仙風道骨,穿著一襲道袍,頭頂著一道蓮花冠,在他背後,背著一把琴,腰間懸掛著一個酒葫蘆。

    他走起路來,大袖飄飄,神態悠然,像是很自然的融入到了周圍的環境中了似的。

    待到他臨近的時候,眾人才仔細的端量到了他的容貌。

    面白無鬚,如玉冠、似凝雪。

    若不是他黑髮中間夾雜著些許的淺白,人們很難相信這是一個上了年紀的人。

    再看看在他身旁如同鵪鶉一樣的種衡,此人的身份也就不難猜了。

    大儒种放。

    大儒种放,在大宋也是一個傳奇性的人物。

    傳聞种放少年的時候,是一個天才兒童,獲得神童稱號的年齡,也比楊七小。

    种放五歲讀書,七歲就能寫出好文章,然而卻無心仕途,並沒有去參加科舉。反而帶著一家人,到了終南山隱居,過起的閒雲野鶴的生活。

    他過的就像是仙人,每日裡渴了飲露水,餓了就在山裡挖一些黃精等充飢。

    每日裡都在修仙問道。

    儒學只不過是他的副業而已。

    單單只是一個副業,就在士林闖入了偌大的名頭。

    如此可見其智慧高深。

    用後世的話說,那就是一個智商在二百以上的牛人。

    因其才學過人,飽讀詩書。

    有在朝為官的儒家大牛,曾經多次向趙匡胤、趙光義兩兄弟推薦他入朝為官。

    徵召了三次,他卻都推辭了。

    一心只在修仙練道上。

    种放有三好一惡。

    好琴、好書、好酒。

    琴書暫且不說,單單說這好酒。

    他酒量過人,一日不喝就難受。並且,為了喝到好久,他還經常親自釀酒。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他釀造的高粱酒。

    而且,為了體現他對酒的喜愛,他還為自己取了一號,叫雲溪醉侯。

    至於這一惡,那就是跟他的信仰有關。

    他信仰崇敬道教,因此就非常的厭惡佛教。

    據說佛教的典籍到了他手裡,都被他拿著糊牆了。

    以上種種,都足以說明這個傢伙與眾不同。

    楊七仔細的思量著种放的所作所為,發現种放這個傢伙,比自己更像是一個穿越者。

    而且還是那種看透了世事的那種。

    楊七的小心思,眾人沒有人去過問。

    見到了种放以後,沈倫趕忙迎了上去,拱手道:“明逸先生,你可來了。”

    种放含笑拱手回禮,道:“沈相公客氣了。貧道只是方外之人,沈相公和貧道說話,不必拘泥於俗禮。”

    法海老道,向著种放打了一個稽首,恭敬的道:“見過師兄。”

    种放似乎早就知道法海老道在此處,對於他這個師弟,他並沒有感覺到意外。

    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有禮了。”

    楊七好奇的在兩人中間掃視,他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是師兄弟。

    當然了,也有可能不是一個師傅的徒弟。

    在道門中,最注重的就會輩分的問題。

    也許他們只是一輩份,而种放比法海老道入門早,所以得了一個師兄的名頭。

    徐大夫則恭敬的對种放施禮,道:“見過先生。”

    “客氣了。”

    輪到了銅糖小蘿莉,這丫頭也不怕生,她蹦蹦跳跳的到了种放面前,一臉單純的問种放。

    “道士,你會切人嗎?”

    在這個切人已經入魔的偽蘿莉眼裡,除了切人,大概再也沒有其他的事情能讓她感興趣了。

    “切人?”

    种放聞言,也是一愣。

    饒是他見多識廣,學問通天,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楊七拽著銅糖小蘿莉的耳朵,把她拉到了身後,拱手笑道:“小姑娘家家的,胡言亂語,讓您見笑了。在下楊延嗣,見過先生。”

    見到楊七,种放又愣了一下,道:“你就是楊延嗣?”

    楊七憨厚的笑道:“我想,在這個大同府城內,還沒有人敢冒充我。”

    种放搖頭晃腦道:“那可不好說……當年太祖皇帝駕崩以後,還有人冒充太祖皇帝,寫聖旨召我入朝為官呢。”

    “額?!”

    沈倫和楊七同時愣在了原地,嘴角急速的抽搐。

    事實上,种放說的這件事,在朝堂上,也是一件尷尬的事情。

    當初給种放下聖旨的確實是趙匡胤。

    只不過,趙匡胤在賜下去聖旨以後,沒兩天就駕崩了。

    而當時去給种放宣旨的人還在路上。

    等到這些人到了終南山,在山裡轉悠了一圈,找到种放的時候。

    种放已經通過其他渠道,知道了趙匡胤駕崩的消息。

    然後,這件事就變成了一件尷尬的事情。

    种放把那些人當成騙子一樣打發了,事後也拋擲腦後了。

    而朝堂上的人,也不可能把這種事拿出去四處宣揚。

    只是在朝堂小範圍內的傳播。

    由於种放有不奉召的習慣,因此大家也就把這事當成一個笑話,並沒有在意。

    也沒有人去給种放解釋那件事兒,因此至今种放都覺得那些人是騙子。

    這個鍋,不怪朝廷,也不怪种放。

    要怪就只能怪這古代的信息不通,而且在多次傳播過後,會出現錯誤。

    再加上种放經常往深山裡一待就是好久,並不太關注朝堂上的事情。

    這才產生了這麼一個誤會。

    楊七嘴角抽搐了一下,乾笑道:“先生說笑了,先生裡邊請。”

    种放把身後的種衡提溜在了身前,說道:“這孩子就交給你了。老夫答應在這裡坐鎮五年,擔任五年的大同書院的山長,就不會失言。繁文縟節就免了,找個人帶老夫去自己的居所。老夫喜歡清靜。”

    話罷,种放看了一眼法海老道。

    法海老道很狗腿的給种放帶路,去找他的居所了。

    楊七和沈倫原本還準備給种放擺下一個歡迎宴會的。

    這下也省了。

    種衡湊到楊七身邊,尷尬的笑道:“侯爺,他老人家就是那麼個脾氣,您忍耐忍耐。”

    楊七失聲笑道:“人是我讓你請來的,有任何的問題,都不怪到你身上。說實話,我挺喜歡他那個脾氣的。”

    種衡抹掉了額頭上的細汗,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

    楊七吩咐身後的名叫青兒的少女,道:“你去跟上種先生,以後你就負責跟在種先生身邊,照顧他的起居。有什麼需要的,隨時通知府裡。”

    青兒欠了欠身,道:“奴婢明白。”

    青兒對著楊七施禮過後,就跟上了种放。

    銅糖小蘿莉吵吵嚷嚷的道:“沒事了吧?沒事了我會去切人了。”

    楊七額頭上冒起了一層黑線,瞪了銅糖一眼,然後對徐大夫說道:“徐大夫,你們是人,不是魔鬼。解刨人研究醫術是對的,但是不能痴迷在其中。適當的時候,出去轉轉。

    我不希望有一天,你們失去了人性。

    真要有那麼一天,我一定不會客氣的。”

    徐大夫愣了愣,躬身道:“屬下明白。”

    楊七擺了擺手,道:“以後就別以楊府的家僕自居了。你如今也算是大同書院裡的教習。也應該受人尊敬才對。”

    銅糖小蘿莉,才不在乎楊七的威脅,她已經提著自己的裙角,蹬蹬蹬往醫學院跑去了。

    徐大夫衝著楊七拱了拱手,也跟了上去。

    楊七衝著僅剩的沈倫拱了拱手,道:“以後大同書院的一切,就勞煩恩師了。”

    沈倫唏噓道:“應該的。”

    楊七再次拱了拱手,就帶著種衡離開了大同書院。

    他卻不知道,在他離開了大同書院以後。

    剛到大同書院的种放,在法海老道帶領下,到了居所。

    楊七為种放安排的居所,有假山、有湖水,植被眾多,頗有江南的錦繡園林的袖珍景色。

    然而,种放卻沒把這些景色放在眼裡。

    他到了居所後,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裡,寫了一封長信。

    密封好了以後,遞給了門外的法海老道。

    “派人送去華山。”

    法海老道愣了愣,恭敬道:“謹遵師兄的命。”

    一個老頭子,對著一個看著很年輕的人施禮,躬身叫師兄,怎麼看怎麼滑稽。
q781009 發表於 2019-8-7 21:30
第0537章 楊七門下首徒(為大萌甜到、哀傷加更!)

    种放讓法海老道送信去華山做什麼,沒人知道。

    楊七帶著種衡回到了府上以後就把他交給了楊洪。

    如今大同書院這座文院已經建成,復興武院的建設也進入到了籌備的工作當中。

    楊洪作為內定的復興武院的教習,自然要提前過去規劃一下。

    次日,楊洪就收拾好了行李,啟程了。

    他帶領的隨行人員,除了種衡外,還有狄三郎。

    曾經揚言要當楊七家將的三個小夥伴,如今也各有機遇。

    楊順已經被楊大收入到了帳下。

    種衡已經成為了楊洪內定的嫡傳弟子之一。

    同時也將會成為復興武院的第一批的學子。

    種衡為人機警謹慎,非常適合楊洪的兵法傳承。

    相比於前兩位機遇,狄三郎這個老實疙瘩就顯得平庸了一些。

    然而,卻沒有人知道。

    在兩日前,狄三郎的婆娘給他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而這個大胖小子也是一個有福的人。

    當狄三郎憨厚的跟楊七說這個喜訊的時候,楊七大手一揮,當即就把這個還沒有滿月的小傢伙,收入到了門下,成為了他門下的大弟子。

    狄三郎出楊府的時候,他的婆娘抱著他的兒子,剛剛進入到了楊府。

    狄三郎的婆娘,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

    小姑娘是被人包裹的嚴嚴實實抬進楊府的。

    楊七見到她的時候,她正怯怯的用一雙大眼睛打量著楊七。

    “你就是狄三郎的妻子?”

    小姑娘慌忙的想向楊七施禮,卻被楊七抬手制止了。

    小姑娘怯怯的道:“小婦人正是。”

    楊七點點頭,道:“本侯既然收了你兒子為門下弟子,而狄三郎在去學藝的時候,又將你們母子託付給了我。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在本侯面前,就不必這麼拘束。

    你在府上放心的坐月子,有什麼需求,可以跟曹琳說。”

    小姑娘拘束的道:“小婦人不敢,小婦人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住進侯府。”

    楊七擺了擺手,道:“侯府而已,又不是皇宮。你是我楊延嗣門下首徒的母親,住在我楊府,也情有可原。”

    小姑娘眼睛快速的眨了眨,小聲問道:“侯爺,小婦人想知道,您為何收下我兒為徒,而且還是身份高貴的首徒?”

    在今楊府之前,有一些吃味的人,在小姑娘面前講過不少可怕的事情。

    其中有人就講過,說楊七之所以在戰場上勇猛無敵,那是因為他經常食用男童的腦髓,借此在逆天改命。

    不然,人家一個侯爵,一個名震一方的土皇帝,幹嘛收你一個貧寒百姓家的兒子當首徒?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首徒的含義可不簡單。

    在師傅不出的情況下,首徒的決定,就代表著師傅的決定。

    小姑娘聽多了,也害怕。

    所以,在見到楊七之後,她就一直很害怕。

    但是,作為母親的本能,為了孩子,她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楊七平靜的盯著她,說道:“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本侯想先問你一個問題。”

    小姑娘遲疑了一下,低聲道:“小婦人之所以給孩子取名為青,就是希望他以後能像青山一樣,能夠長的高高大大,健健壯壯。”

    楊七點點頭,道:“那麼,我現在回答你的問題。我之所以收你兒子為徒,是因為本侯的孩子也即將出生。本侯對狄三郎,也算是知根知底,知道他是一個憨厚的人。那麼他的孩子,以後也想必是一個憨厚的人。

    本侯希望,將來有一個憨厚的孩子,跟在我的孩子身邊,陪伴他一起成長,並且一生對他忠心耿耿的,護著他周全。”

    小姑娘聞言,明顯愣了愣。

    不過,楊七的說法,確實讓她信服。

    因為在這個時代,貴族的公子少爺們,從小培養伴讀書僮或者貼身的小廝,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楊七為自己兒子挑選以後的貼身小廝,那也在情理之中。

    這一刻,小姑娘不再害怕楊七。

    “我兒能得侯爺看重,是他的福分。小婦人在這裡代替我兒,多謝侯爺了。”

    一直跟在楊七身後沒有說話的曹琳,從婢女手裡接過了一塊玉牌,遞給了小姑娘,輕笑道:“初次見面,我這個當師娘的,也不能空這手見孩子。這面玉牌,就是我命匠人們雕刻出來的,代表著這孩子身份的象徵。

    有這面玉牌在,以後這孩子就是我郎君門下大弟子。楊府內的僕從見之,自然對敬他三分。

    旁人也不敢在外面亂嚼舌根子。”

    小姑娘接過了玉牌,激動的道:“多謝夫人。”

    曹琳笑吟吟的道:“另外,我準備了一個奶娘,兩個丫鬟到你的住所,以後由你差遣。”

    小姑娘惶恐道:“小婦人怎麼擔當的起?”

    曹琳輕笑道:“我郎君可不是常人,他門下的弟子,自然尊貴。完全擔當的起。”

    小姑娘千恩萬謝。

    楊七在曹琳暗中催促下,離開了小姑娘的房內。

    一出房,走了一段路。

    曹琳無奈道:“郎君,你一介侯爵,闖進去一個坐月子的婦人房裡,這要是傳出去了,你以後還怎麼見人?”

    楊七背負雙手,一邊走路,一邊說道:“我只是去看看我門下的首徒,然後確認一下他身家清白。”

    曹琳好奇道:“郎君,你似乎對那個還在月子裡的娃娃很看重?”

    楊七撇了她一眼,淡然道:“沒有的事情。我只是幫我們以後的孩子培養一個心腹。這樣他遇到了困難的時候,也有人幫他擋刀。”

    曹琳癟了癟嘴,嬌嗔道:“你當妾身還是以前那個好騙的傻丫頭嗎?妾身肚子裡這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萬一是一個女孩,難道你還要讓她衝鋒陷陣去不成?

    所以,你說給孩子培育心腹這句話,妾身不信。您就別瞞著妾身了,快說說,到底為什麼看重那個小傢伙?”

    楊七腳下一頓,沉吟了片刻,低聲感嘆了一句。

    “因為他叫狄青……”

    ……

    豐城。

    豐城令陳耀,絕對是楊七麾下難得的幹吏之一。

    他上任了短短半個多月,就在寇准對豐城原有的建設上,又徹底的改造了一遍。

    如今的豐城,不僅城區的面積遼闊,道路平整。

    而且商舖林立。

    其中最耀眼的就是座落在豐城縣衙旁邊的南國錢行。

    除此之外,沿著豐城的街道,可以看到許多的店舖,青樓、酒肆、賭坊、酒樓、腳店、綢緞莊等等,應有盡有。

    街道上行走的,都是南來北往的商客。

    還有豐城本地的菜農、小販,挑著擔子,在街道上穿行。

    整個豐城,已經脫離了之前的貧瘠、蕭條,迅速的進入到了繁榮期。

    而街道上,最多的就是裝載著各色貨物的馬車。

    一車車的油、鹽、布等等運進,一車車的皮毛運出。

    豐城內,最繁華的,就是臨近城西門的畜生交易市場,每天在這裡的畜生交易量,可以達到上萬頭。

    穿著黑紅皂衣的稅吏穿行在大大小小的街道上。

    在按照大同府和復興府的商法,在徵收稅賦。

    而豐城內,逃稅漏稅的人,目前很少很少。

    因為這裡的稅賦,並沒有像是大宋那樣,種類繁多,而且還特別的重。

    也沒有大宋境內那些個州府私自制定的稅賦。

    這裡的稅收,所收的條款,都明明白白的掛在各個房市內。

    所有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商人們只要在這裡繳納足夠的賦稅,就能合理的在這裡做一切的買賣。

    當然了,人口販賣的禁止的。

    許多在南國經過商的人,很清晰的能夠這種商業模式當中,看出一些類似於南國的商法。

    甚至有人懷疑,虎侯楊延嗣,是不是已經和南國的國主達成了某種協議。

    並且在南國國主的幫助下,在他治理的境內,推行一些很好的政策。

    總之,在商人眼裡,這裡就是一個最偉大的貿易之城。

    在沒有賺取到足夠的錢財前,沒人願意去破壞這裡的規矩。

    這片土地上,這樣的地方實在太少了。

    所以商人們下意識的在維護著這種地方茁壯的成長。

    薛正明在進入到豐城以後,就被這座小小的城池內的繁華給震驚到了。

    在他看來這種繁華的場面,足以跟繁華的汴京城的西市媲美的。

    他很難想像,楊七居然在西北這個戰亂之地,建立了這麼一個繁華的貿易之城。

    薛正明到了豐城縣衙門口的時候,派人去給擋在前面的衙役們遞上的帖子。

    衙役們見到是黨項使者的帖子也不敢怠慢,快速的進去通傳給陳耀。

    陳耀在街道了帖子以後,就快速的出現在了府門口。

    他見到薛正明的時候,不卑不亢的抱拳道:“本官乃是豐城令,你可是黨項野乞部族的使者?”

    薛正明,抖了抖袖袍,端起架子,朗聲道:“本官正是。”

    陳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裡邊請。”

    兩個人進入到了府衙內,坐定了以後。

    薛正明大大咧咧道:“本官此番前來,是為了我野乞部族向貴部購買兵器和盔甲的事宜。此前,本官已經去了大同府城,見過了虎侯楊延嗣。

    他已經准許了本官前來此處和你交易。”

    陳耀挑了挑眉,心裡暗笑,這薛正明還真是喜歡睜著眼睛說瞎話。

    要不是楊七早就派人送信給他,他還真有可能被這薛正明給唬住。

    陳耀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卻不動聲色的問道:“是嗎?那麼薛先生,你可曾和我家侯爺,談過具體的價格。根據我家侯爺之前交代的,此番我們能賣給貴部的武器,有橫刀、硬弓、棉甲、皮甲等等。

    這麼多東西,而且數量都是以萬計算。

    這麼大規模的交易,價格問題不談妥。恐怕很難達成交易。”

    薛正明挑了挑眉毛,眯起眼,輕聲咳嗽了一聲,老神在在的道:“虎侯已經答應了,我們野乞部族,可以用一隻羊,換取一柄刀、一套棉甲。”

    “噗~”

    陳耀直接把嘴裡的茶水噴了出來,他料定了薛正明會信口開河,只是他沒想到,薛正明居然天真到了這個份上。

    一柄上好的橫刀,價值在二十兩左右。

    一套棉甲,價格也在十兩銀子左右。

    這加起來足有三十兩銀子,一隻羊才值幾個錢?

    陳耀當場就想戳穿薛正明,不過話到了嘴邊,他立馬有收住了。

    只見他面色為難的道:“薛先生,你給的這個價錢,可拿不到上好的刀和棉甲……”

    薛正明愣了愣,眼中閃過一道喜色,他擺譜道:“次一點兒沒關係,只要價格便宜就成。”

    薛正明來的時候,野乞干泊可是跟他交代過的,說楊七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

    在裝備的購買上,野乞干泊給開出的價錢是一柄橫刀一匹馬、一套棉甲兩隻羊、一套披甲一頭牛的價格。

    如今用三分之一的價錢,拿到了東西。

    這對薛正明來說,可是一件意外之喜。

    在薛正明看來,楊七麾下用的東西,就算是次一點,運到了野乞部族,那也是好東西。

    畢竟,漢人的工匠們製造的東西,遠比黨項人自制的東西,要好很多。

    薛正明相信,他這一次超額完成了任務,會去以後,一定會得到野乞干泊的賞賜。

    然而,他沒有想到,他遇到了一個黑心的陳耀。

    陳耀在楊七身邊待久了,幫楊七辦事兒也多。

    再加上最近一直在和商人們打交道,因此心黑了不少。

    他在和薛正明約定好了交易的日子以後。

    就快速的到了豐城內的倉庫裡。

    見到了守衛庫房的軍卒,他就急吼吼的說道:“最近是不是有一批殘缺的不能用的兵器要銷毀?”

    守庫房的老卒點點頭。

    陳耀急忙道:“別銷毀了,我已經把這一批東西賣了一個好價錢。你立馬去多召集一些人手,把那些要銷毀的兵器打磨一下。然後把那些棉甲內的棉花抽出來一半,然後再把裡面的鐵片取出來,再找人縫補好。”

    “啊?”

    “啊什麼啊!還不快去。”
q781009 發表於 2019-8-7 21:31
第0538章 瓜熟落地,喜訊連連

    大批的磨損的刀具,在匠人們重新打磨下煥發出了光彩。

    經過了打磨的刀具,看著光彩奪目,分外耀眼。

    只是,當兩柄刀碰撞在一起的時候,輕易的就被撞斷了。

    經歷過復興關戰鬥洗禮的黝黑棉甲,在重新漿洗過了以後,又變的光鮮亮麗。

    只是沒有了原先的厚度和硬度,因為內襯在棉甲內的鐵片已經被取出。

    這些棉甲,已經沒有資格再稱為甲了,更妥貼的說,應該是棉襖。

    易碎的刀具和亮麗的棉襖,裝滿了整整十六大車。

    一共兩萬套,碼的整整齊齊。

    從外面一眼看過去,賞心悅目。

    薛正明痛快的跟陳耀交割了兩萬隻羊,喜氣洋洋的押解著裝備回黨項的野乞部族找野乞干泊去邀功了。

    站在豐城城牆上,目送薛正明一路向北而去,陳耀啐了一口唾沫,罵道:“呸!傻逼!”

    站在陳耀身邊的豐城主簿,嘴角抽搐的問陳耀,“縣尊,咱們這麼坑盟友,會不會給侯爺惹來麻煩?”

    陳耀瞪了豐城主簿一眼,罵道:“你懂個屁,這叫花錢買教訓。是他們要用一隻羊換一身裝備的,又不是我逼他們的。”

    “換回來的兩萬隻羊怎麼處理?”

    “拉到西市去換成錢,照例存到南國錢行去。以後這些錢,可都是軍費。復興關大營,大同府大營,還有十萬的兄弟們光著屁股呢。”

    ……

    陳耀這邊正坑人坑的舒爽的時候,楊七卻在受罪。

    曹琳懷的比佘賽花和五嫂馬賽英早,因此預產期也早。

    楊七提早就準備好了產房,並請了六個穩婆在府上待命。

    然而,預產期都過了,曹琳也不見有生產的跡象。

    此刻,曹琳正躺在一張軟榻上,享受著楊七為她捏肩的過程,一邊還指揮著初醒在給她切西瓜吃。

    秋日的西瓜,基本上都是除藤的時候提溜出來的小瓜,個頭不大,最大的也不過是腦袋那麼大。

    曹琳一次能吃下去一個。

    “嗚嗚嗚……左邊重一點……右邊也重一點……左邊又輕了……”

    楊七目光幽怨的被曹琳指揮著。

    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是真賤。

    旁人家的婆娘,即便是大婦,即便是懷孕期間,也不敢這麼指示自家丈夫。

    曹琳這是在他的嬌慣下,有些膨脹了。

    也怪楊七自己,非要打發了所有的婢女,說要親自伺候曹琳。

    曹琳這下逮住了機會,毫不客氣的使用起了他這個侯爺。

    楊七在曹琳脖子上做了一個掐的手勢,惡狠狠的道:“你怎麼還不生?”

    曹琳俏皮的翻了個白眼,哼哼唧唧道:“這又不能怪妾身,是肚子裡那個小傢伙自己不肯出來。你以為妾身每天頂著一個大肚皮就好看了?有本事你把他拽出來。”

    楊七氣餒的收回手,嘮嘮叨叨的說著,“會不會出什麼問題了,要不要再找大夫看看?”

    曹琳無奈的道:“大夫都說沒事了,你這找了十個大夫在府上候著,一天能給妾身把脈把十幾次……妾身生孩子,又不是你生,你怎麼比妾身還緊張?”

    楊七能不緊張?

    其實今生,加在一起,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碰見自己孩子出生這種事兒,他怎麼可能不緊張?

    而且,在後世,信息大爆炸時代,經常看到什麼難產而死、保大保小、一屍兩命等等話題。

    這不緊張就怪了。

    “七少爺,七少爺……”

    一個嬌小的丫鬟,跌跌撞撞的從房門口衝了進來。

    “夫人要生了……”

    楊七愣了愣,“我娘嗎?”

    楊七讓初醒陪著曹琳,他匆匆的出了自己的小院,趕到了佘賽花在的院子。

    到了院子裡以後,就看到新上任的大管家,正在指揮著丫鬟和家丁們忙的團團轉。

    而老楊,則像是個沒事兒的人一樣,背負著雙手,在院子裡悠閒的踱步。

    楊七湊到了老楊身邊,焦急的問道:“我娘如何?”

    老楊瞥了楊七一眼,不咸不淡的道:“剛進去……”

    楊七側目,斜眼盯著老楊,愕然道:“您就不緊張嗎?”

    老楊愣了愣,鄙夷道:“老夫有什麼可緊張的?當初生你的時候,老子還在外面打仗呢。打完了仗,回到了府裡一看。

    呵,又多了一個令人討厭的小傢伙。”

    楊七沒好氣道:“您到底是有多討厭我?”

    老楊義正言辭的道:“很討厭,早知道你這麼能折騰。當時你在娘胎的時候,老夫就應該找個法師,把你的小雀雀給你變沒了。”

    楊七哭笑不得的道:“您老多大人了,還信法師?”

    老楊瞪著楊七,“要是能把你變成個女娃娃,別說讓老夫信法師了,就算是讓老夫信惡鬼,老夫也信。”

    楊七回瞪著老楊,恨不得跟老楊比劃比劃武藝。

    老楊這話說的太氣人了。

    不過,楊七也算是看出來了。

    老楊確實一點兒也不緊張。

    仔細一想,老楊這麼平和,那也是有道理的。

    佘賽花都生了八個了,再生一個,也就那麼回事兒了。

    不像是曹琳,才第一胎。

    不過,老楊不擔心,不代表楊七不擔心。

    大齡產婦,特別是佘賽花已經年近五旬了,生產的危險性還是很高的。

    “啊~”

    巨痛的嘶吼聲傳出產房的時候,楊七下意識的緊張了起來。

    這一叫,足足就是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過後。

    原本神色平淡的老楊,也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老楊有八個孩子,所以再多一個或者再少一個,老楊其實不太在意。

    但是陪伴著他走了大半輩子的佘賽花,卻是老楊的心頭肉。

    老楊一生,就這麼一個老婆。

    連姬妾什麼的都沒有。

    可見老楊在對佘賽花的情感上是專一的。也是深厚的。

    “這……咋回事兒……”

    老楊一說話,嘴皮子都在打顫,顯然是心裡不平靜。

    楊七拽住了一個剛從產房裡面出來的丫鬟,問道:“裡面什麼情況?”

    丫鬟緊張兮兮的道:“穩婆說有些難產……”

    老楊急躁的喊了一聲,捶胸頓足道:“這可咋辦……”

    楊七在這個時候努力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他可以肯定,佘賽花不會有事的。

    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他還得多準備一些。

    楊七喊來了楊府新晉的大管家,道:“你去讓丫鬟,熬一碗參湯送進去。再去派人到大同書院,找法海老道和銅糖過來,讓他們帶上解刨用的東西。”

    “啊?”

    “啊什麼啊,還不快去。”

    “哦哦哦~”

    吩咐了管家去做事,楊七安慰老楊,道:“爹,您放心,不會有事的。”

    老楊雖然焦急,但還是點了點頭。

    楊府的人,出去的快,回來的也快。

    法海老道和銅糖一起被帶過來了。

    銅糖咋咋呼呼的到了楊七身邊,問道:“楊延嗣,你這麼急吼吼的叫我們過來做什麼?”

    楊七鄭重的道:“我娘在生孩子,難產。如果一會兒還生不出來,我就需要你們進去,幫忙切開肚皮,把孩子取出來。”

    “嚇!”

    銅糖這個偽蘿莉嚇了一跳。

    銅糖雖然喜切人,可切的都是惡人。

    今天讓她去切佘賽花,她還真不敢。

    萬一有一個好歹,楊七還不吃了她?

    法海老道一臉震驚,“這……能行嗎?”

    楊七咬了咬牙,道:“死馬當活馬醫了。具體的方式,其實和你們之前切盲腸沒有兩樣。在人腹部開一刀,刨開肚子,把孩子取出來。然後迅速的縫合傷口。”

    銅糖和法海老道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有懼色。

    楊七惡狠狠的道:“到時候我去做,你們兩個打下手。”

    銅糖和法海老道痛快的點頭,異口同聲道:“好。”

    楊七做好了一切的準備,甚至準備自己走上手術台。

    但是,最終的結果卻讓所有人鬆了一口氣。

    噹一聲嬰兒響亮的啼哭聲在院子裡響起的時候。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恭喜楊老爺,賀喜楊老爺,尊夫人生了一位千金。”

    老楊狠狠的拽著下巴上的鬍鬚,激動的大叫了一聲。

    “好!看賞!”

    楊七狗腿似的湊上前,一把金葉子就塞到了穩婆手裡。

    把穩婆喜的,一個勁兒的直說吉祥話。

    “楊九妹……嘿嘿……”

    楊七樂呵呵的一笑,低聲自語的一句。

    直到今日,楊家的人才算是真正的齊全了。

    老楊懷裡抱著楊九妹,樂的都快沒形了。

    楊七長出了一口氣,在府上找了兩個信得過的,讓他們去折府報喜,並且邀請他們一個月以後過來喝喜酒。

    打發了去折府報喜的家僕。

    楊七剛找了個地方坐下,就見到一個小丫鬟又匆匆跑了過來。

    “七少爺,七少爺,五夫人要生了。”

    楊七無奈的搖頭一笑,“這算什麼事兒啊!兩個小傢伙商量好的?”

    楊七快速的趕到了五嫂馬賽英的住處。

    剛才在後堂幫佘賽花接生的穩婆們,也趕了過來。

    由於楊五出去挑選重甲騎兵了,楊七作為目前在府上第二輩唯一的男丁,就必須得照顧嫂嫂們。

    馬賽英表現的很堅強。

    就像是她那個倔強剛硬的性格一樣。

    生孩子的過程中,不斷的埋怨楊五那個沒良心的,同時又在罵肚子裡的孩子,折騰她。

    馬賽英彪悍的對肚子裡的孩子喊道:“你敢折騰老娘,信不信以後老娘一天把你打八回?”

    孩子似乎感受到了他彪悍的母親的威脅,痛快的從馬賽英的肚子裡爬了出來。

    孩子呱呱墜地。

    穩婆出了門,還沒來得及報喜,楊七一把金葉子就灑了過去。

    穩婆拿著金葉子,激動的道:“恭喜侯爺,賀喜侯爺,貴府的五夫人,生了一個帶把的。”

    “好!今個兒高興,每人再賞十兩。”

    “謝侯爺賞~”

    “謝七少爺賞~”

    楊七有錢,腰桿子也硬氣,說賞就賞。

    一點兒也不含糊。

    楊府第三代,每添一個人,楊七就覺得高興。

    楊七一直忙活到了月上中天,才把一切交給了府裡的僕人和丫鬟,自己回到房裡休息。

    一進門就癱倒在了床榻上休息。

    “累壞了吧?”

    曹琳很溫柔的出現在了楊七身後,給楊七遞上一杯香茶。

    楊七一口悶了進去,長出了一口氣,傻樂道:“在我的努力下,楊家一日強過一日。今日又添丁兩口人。我已經看到了以後,楊家人丁興旺的時候了。”

    楊七傲氣的道:“這都是我的功勞。”

    曹琳翻了個白眼,說道:“五嫂生孩子,有你什麼功勞。”

    楊七高深莫測的說了一句,“你不懂……”

    事實上,曹琳確實不懂。

    按照原本的命運,馬賽英終生無子,最終守活寡,鬱鬱而終。

    如今,有楊七在,他成功的幫助楊五和馬賽英生下了娃娃。

    楊府內所有人的命運,在被他一點兒一點兒的改變。

    “命運,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

    楊七感嘆了一句,然後嫌棄的看著曹琳,“人家懷的比你晚,生的都比你早。你怎麼還不生?你會不會懷了個哪吒?”

    曹琳臉色一黑,瞪了楊七一眼。

    “哎呦~”

    突然,曹琳肚子一疼,捂著肚子喊叫了起來。

    楊七慌忙的坐起身,扶著曹琳,瞪著眼睛,愕然道:“你不會也要生了吧?”

    曹琳疼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楊七趕忙扶著曹琳在軟榻上躺下,然後大呼小叫的衝出了房門。

    “快去叫穩婆!”

    伺候在房門外的丫鬟們,迅速的去樓下,請了穩婆到提前準備好的產房。

    原本平靜的楊府,在楊七的呼喊下,再次的陷入到了沸騰中。

    曹琳被抬進了產房以後,楊七焦急的在房門外轉圈圈。

    初醒在楊七身後安慰了楊七幾次,楊七就像是沒聽見一樣。

    原本已經睡下了的老楊,在得知了消息以後,也匆匆趕了過來。

    他在見到急躁躁的楊七以後,就不由的譏諷道:“男子漢大丈夫的,婦人生一個孩子,你就不能穩重一些。虧你還是一個封疆大吏……”

    楊七焦急的搓著手,瞪眼道:“這可是我第一個孩子,我能不急?”

    楊七的話,一語雙關。

    即說的是前世,也說的是今生。

    老楊不會懂的。
q781009 發表於 2019-8-7 21:32
第0539章 難產

    曹琳的生產十分順利,進了產房以後,半個時辰以後,嬰兒的啼哭聲就傳了出來。

    響亮的啼哭聲,響徹在楊七所在的小院,一瞬間,楊七感覺到自己的心都化了。

    楊七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產房前,卻被伺候在門外的老婆子給攔下了。

    “七少爺,產房乃是污穢之地,您身份高貴,不能進去。”

    楊七想強闖,老楊咳嗽了一聲,用眼神制止了他。

    穩婆樂呵呵的從房內出來,手裡托著一個剛清洗過的小傢伙。

    “恭喜侯爺,賀喜侯爺,尊夫人生了一個帶把的。”

    楊七使勁的搓了搓手,顫巍巍的從穩婆手裡接過了小傢伙,小傢伙一到楊七懷裡,立馬啼哭的起來。

    嚇的楊七手忙腳亂的。

    在穩婆的幫助下,楊七抱穩了孩子,然後掀開襁褓,露出了裡面的小雀雀。

    揪著那小雀雀,楊七笑的更開心了。

    “賞!”

    一個賞字落下去。

    穩婆笑的也更開心了。

    連帶著院子裡伺候的僕人和丫鬟們都跟著開心。

    今個兒雖然辛苦,可是得到的賞賜卻不少。

    楊七一連賞賜了三輪,僕人和丫鬟們拿到手裡的錢已經超過了五十兩了。

    那些個接生的穩婆,拿到的賞賜和紅包,加起來都超過一百兩了。

    整個楊七都跟著喜氣洋洋的。

    楊七哄了一會兒孩子,就把孩子交給了提前請好的老婆子,自己進入到了房裡,去看已經收拾好了的曹琳。

    曹琳躺在床上,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見到楊七的時候,她想爬起來。

    楊七快步走到她的床前,安慰道:“好好躺著,別亂動。這一趟,苦了你了。”

    曹琳臉色有些發白,聽到楊七的話,心頭一甜,微微搖頭道:“妾身一點兒也不覺得苦,能給你生一個兒子,是妾身的福分。”

    楊七摸索著曹琳的額頭,笑嘻嘻道:“傻丫頭……”

    曹琳輕輕的依偎在了楊七懷裡。

    ……

    時間已經到了後半夜。

    楊府終于歸於平靜了,除了那些個穿行在楊府院子裡的僕人和丫鬟們外,大部分人都睡下了。

    楊七躺在自己房裡的床上,曹琳躺在另一側,孩子擺在中間。

    夫妻二人都沒有睡意。

    曹琳瞅著自己的兒子,皺眉埋怨道:“郎君,他怎麼長的這麼難看……他真是妾身生的……會不會被人給掉包了?”

    楊七哭笑不得的說道:“你想多了,敢在這西北之地,掉包我楊延嗣的兒子,那也得先問問我麾下的十三萬將士。

    這小孩子,剛生下來的時候,就皺巴巴的。等到過了百天以後,慢慢的就會變好看。”

    曹琳憂心忡忡的說道:“郎君,你說這孩子,萬一以後長的特別難看怎麼辦?”

    楊七無奈道:“怎麼會?我楊延嗣在汴京城裡,也算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你曹琳在汴京城裡,也是一位絕代佳人。我們兩個生下的孩子,只會更好看。”

    “你沒騙妾身?”

    “這種事上,我又必要騙你?狄家那個小傢伙,你不是也看到了嗎?皺巴巴的。你瞧瞧他爹,膀大腰圓的,模樣周正,他娘也算是清秀……”

    “你怎麼不說了?”

    “我在考慮,以後得讓九妹離他遠點。”

    “啊?為什麼?”

    “……”

    楊七不願意回答曹琳這個問題,同時也暗自慶幸,自己生了個兒子。

    因為直到這一刻,他才想起了一件事兒。

    根據史料記在,狄青素有‘人樣子’之稱,也就是俗話說的超級大帥哥。

    他要是真生一個女兒,跟狄青朝夕相處的,還不被狄青把魂給勾走?

    到時候自己豈不是引狼入室了?

    以後得讓九妹距離那個狄小子遠點兒。

    萬一以後那個小子一躍變成了自己的妹夫。

    那樂子可就大了。

    想到這裡,楊七狠狠的在曹琳額頭上親了一下,讚歎了一句,“琳兒,你的肚皮真爭氣。”

    曹琳愣了愣,旋即傲氣道:“那是當然……”

    夫妻二人逗弄著躺在床榻中間的小傢伙,漸漸的睡了過去。

    ……

    “咚咚咚……”

    厚重而急促的敲門聲把楊七驚醒。

    楊七猛然起身,驚醒了躺在床榻中間的兒子,兒子哇哇啼哭。

    楊七惱怒的衝著房外喊道:“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七少爺,七少爺,大夫人難產……”

    楊七愣了愣,愕然道:“大嫂也生了?”

    曹琳也被驚醒了,她一邊安慰著啼哭的兒子,一邊對楊七道:“郎君,你快去看看。”

    楊七慌忙的穿上了衣服,匆匆出了房門。

    房門外,站著楊府的管家。

    楊七沉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兒?”

    管家苦著臉,焦急的道:“七夫人生完了以後,沒過多久,大夫人也要生了。四夫人在那邊看著呢,沒讓小的們打擾您。

    可是如今進去都一個半時辰了,還是沒有動靜。”

    “胡鬧!”

    楊七急匆匆的往大嫂花解語的住處趕去。

    楊七趕到花解語住處的時候,老楊已經到了。

    兩個穩婆滿手是血的在跟老楊解釋什麼。

    看老楊焦急的神情,似乎有點兒拿不定主意。

    楊七湊上前,趕忙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老楊沉聲道:“保大還是保小?”

    楊府今日添丁三口,眼看要添丁四口了,卻鬧出了這麼個事兒。

    喜事就要變成喪事?

    “兩位貴人,您們快點決定啊!產婦等不及了……”

    老楊沉痛的閉上了眼睛,低聲道:“保小吧……”

    楊七瞪眼道:“保什麼小,要保就兩個都保。”

    老楊低吼道:“楊延嗣,現在不是你耍脾氣的時候。”

    楊七沉聲道:“我得進去看看。”

    楊七不顧眾人的反對,衝進了產房。

    大嫂花解語的情況很不樂觀,嬰兒的脖子被臍帶纏住了,根本不可能順利的生產。

    “侯爺啊,你可不要亂來啊。”

    穩婆在仔哩哇啦的亂叫。

    “都給老子閉嘴,今日不論那個有好歹,老子吃了你們。都給我滾一邊去。”

    楊七衝著產房外喊了一句,“給我準備小刀、熱水、烈酒,再去叫銅糖和法海老道過來。”

    老楊臉色鐵青的低吼道:“你知道你在幹什麼?為什麼不聽產婆的?”

    穩婆聽到了老楊的話,似乎得到了助力,一個個又開始亂叫。

    還頻頻的埋怨楊七胡鬧。

    楊七根本沒聽這些人的叫囂,他湊到了花解語的床邊,低聲對氣息已經很微弱的花解語道:“大嫂,你信不信我?”

    花解語半眯著眼睛,喘著氣,頭上的汗珠滾落,她一把抓住了楊七的手。

    “七弟,保住孩子。保住孩子……”

    花解語入楊家的門,十幾年了。

    一直沒有為楊家生下一個一男半女的。

    如今好不容易生產,她只希望保住孩子。

    至於她自己的性命,她已經不在意了。

    楊七緊握著花解語的手,鄭重的道:“大嫂,你相信我。我保你母子平安。你能不能忍著疼?”

    花解語堅強的點了點頭。

    楊七二話不說,給花解語嘴裡咬了一個木棍,輕聲道:“咬住,千萬別鬆開。”

    等不到銅糖和法海老道了,楊七隻能自己動手。

    楊七雖然不懂手術,但是關於銅糖的解刨,他也曾經細細的觀摩過,甚至還上過手。

    因此,刨開花解語的肚子不是難事。

    楊七一刀落下。

    花解語疼的直打顫。

    額頭上的汗滴如雨水一樣落下。

    等到銅糖和法海老道騎馬趕到的時候。

    楊七已經刨出了孩子。

    銅糖和法海老道盯著楊七從花解語肚子裡取出的孩子,震驚的說不出話。

    毫無疑問,如果能夠讓花解語和小孩兒一起生還。

    那麼一個新的醫術就誕生了。

    楊七抱著沾滿了羊水的孩子,瞪了一眼還在發愣的銅糖和法海老道。

    “快去縫合傷口。老法海,我知道你有補血的秘法。快幫她補血。”

    法海老道重重的點了點頭。

    銅糖開始幫花解語縫合傷口,法海老道開始幫花解語縫合傷口。

    楊七捧著手裡的小孩兒,一臉陰沉。

    手裡的小孩兒是個男孩子,有體溫,但是不哭不鬧,緊閉著雙眼,像是個死嬰。

    沒保住嗎?

    “侯爺,能不能給小婦人看看。”

    一個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穩婆,突然開口。

    楊七瞪著眼睛,看向穩婆,“你有辦法?”

    穩婆點了點頭,道:“小婦人試一試……”

    在楊七伶俐的眼神中,穩婆接過了孩子,在孩子屁股上抽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楊七心都跟著抽搐了一下。

    他感覺這一巴掌像是抽到了自己身上。

    “哇~”

    小孩兒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清脆響亮的哭聲,響徹在整個楊府內。

    穩婆激動的把孩子碰到了楊七面前。

    楊七心裡鬆了一口氣,他嘴角扯起了一個難看的笑容,道:“你很不錯,你幫孩子清洗一下。”

    “小婦人明白了。”

    把孩子交給了穩婆,楊七又去看花解語。

    花解語已經暈厥了過去。

    銅糖和法海老道在全力的施救。

    銅糖切人的速度快,縫合傷口的速度也快。

    法海老道補血的過程就沒那麼快了。

    一直持續了兩個時辰。

    等到天光大亮的時候。

    法海老道才如釋重負的直起身,走到楊七面前,咧嘴笑道:“命保住了。”

    楊七心裡的一口氣終於鬆下了,他差點兒一屁股墩兒坐在了地上。

    楊七轉頭看著身後還在瑟瑟發抖的其他穩婆,冷聲道:“今日看到的,別亂出去嚼舌根子。不然,我會讓你們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穩婆們一個勁的點頭,生怕被楊七這個煞星惦記上。

    沒見過楊七發怒的人,永遠不會知道,楊七發怒的時候有多恐怖。

    那種感覺,任何人都不想體會第二次。

    打發了穩婆們,留下了兩個丫鬟幫花解語清洗,又留下了那個拍醒了小孩兒的穩婆照顧孩子。

    楊七出了產房,就看到在產房外站著的老楊。

    楊七走到老楊身邊,躬身施禮道:“爹,您不必擔心了。母子平安了。”

    老楊顫巍巍的點了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

    昨夜父子兩人吵嘴的事情,誰也沒提。

    因為都是一片好心。

    一天一夜之間,楊府添丁四口。

    這確實是一件值得喜慶的事情。

    關於花解語的遭遇,楊七下了封口令。

    所以外人只知道楊府的喜訊,卻不知道這些喜訊裡面的曲折。

    一大清早。

    楊府鐵蹄四處。

    派出去了一波又一波報喜的人。

    有去汴京城的,有去復興關的,還有去折府的……

    楊七大手一揮,楊府內擺起了流水席。

    流水席持續了兩天。

    楊大就從復興關趕了回來。

    楊大趕回來以後,拜見過老楊和佘賽花以後,就去看花解語了。

    在花解語處,得知了生產的過程以後。

    楊大就心懷感慨的去找楊七。

    進入到楊七院子裡以後,楊大就感覺到氣氛不對。

    曹琳似乎在跟楊七賭氣,把楊七堵在了門外。

    楊七氣哼哼的在門口蹲著。

    “七弟,你這是怎麼了?”

    曹琳在房內,聽到了楊大的聲音,隔著房門向楊大施禮,“大哥來了。”

    “哼!”

    楊七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楊大哭笑不得的問道:“你們夫妻二人這是怎麼了?”

    曹琳隔著房門,苦笑道:“我家郎君,非要給孩子起一個妖怪的乳名。妾身氣不過,就讓他在門外清醒清醒。”

    “什麼乳名?”

    “他非要叫孩子哪吒……”

    楊大愣了愣,無奈道:“這又是為何?”

    曹琳感慨道:“他就是嫌棄爹給孫兒們起名不好聽。跟爹賭氣呢……”

    楊大細細的算了一下,道:“爹那一輩,是一個繼字,我們兄弟這一輩,是一個延字。咱們孩子這一輩,應該是一個宗字。保家衛國、忠勇英豪……爹應該是按照這個順序起名的……

    三弟的兒子,是第三代的長子,爹為他取名楊宗保;二弟家那是個閨女,沒資格排進來;五弟家的是第三代第二人,爹為他取名叫楊宗家;你家的比我家的先出生,應該是楊宗衛……”

    楊七黑著臉,低吼道:“爹不講理,我兒子為什麼要叫楊宗衛,我不干。”
q781009 發表於 2019-8-7 21:32
第0540章 嚇唬老丈人

    然而,任憑楊七如何抵抗,在這件事上,他都沒有決定權。

    老楊雖然把楊府的大權交給了楊七,但是在宗族名冊的記錄上,老楊佔據著絕對的主動權。

    別說讓楊七的兒子叫楊宗衛了,就算是讓他兒子叫楊狗蛋,楊七也沒脾氣。

    老楊只需要大筆一揮,在族譜上記錄上楊宗衛三個字,楊七兒子的名字就這麼定下了。

    楊七臉黑了三天,老楊就開懷大笑了三天。

    無事一身輕的老楊,突然發現,偶爾給兒子添一添堵,也是一種樂趣。

    在老楊這種惡趣味的折磨下,楊七有種想分家過的衝動。

    轉眼,一個月時間過去了。

    楊府再次擺起了流水席。

    滿月宴。

    四個孩子的滿月宴,規模異常的宏大,遠比楊七當時封侯的時候要宏大不少。

    流水席從楊府門口,一直擺到了街尾。

    只要是個人,到楊府內說一句吉祥話,就能在門外的流水席上吃一個三天三夜。

    即便是拖家帶口的,也沒人說。

    大同府城內的酒樓和菜攤子都關門了。

    酒樓的大廚已經被請到了楊家做菜。

    菜攤子的菜也被送到了楊家。

    大同府城內的尋常百姓,都不帶開火的,拖家帶口的去楊家吃大戶。

    楊五在滿月宴開始的頭一天,回到了楊府。

    回來的時候,還帶了三百多奇形怪狀的人。

    這些人普遍的異於常人。

    楊五看他們的眼神,比看自家兒子還寶貝。

    彭湃並沒有跟著回來,他似乎還在繼續搜尋合格的重甲騎兵人選。

    而在同一天,曹彬帶著曹夫人,也到了楊府。

    曹彬很臭屁,排場擺的很大。

    前前後後帶了近五百的人。

    抬著一百多大箱子。

    一看就是權貴人家。

    如今的曹家,也算得上是大宋第一貴,身份無限在拔高。

    曹彬到了以後,直接被老楊迎進了府內。

    親家翁湊在一起,聊了半宿的話。

    到了晚上的時候,曹彬藉口看外孫,帶著曹夫人到了楊七的小院。

    一進楊七住的小樓,見到了躺在床上挺著小雀雀亂噴的小楊七以後,臉上樂開花了。

    曹琳見到了爹娘,顯得很激動,淚眼朦朧的。

    孩子被交給了嬤嬤們去換尿布。

    曹琳抱著曹彬和曹夫人,嚎啕大哭的一場。

    待到嬤嬤們把換好尿布的小楊七抱進了房裡以後,曹琳已經哭完了。

    曹彬一臉大氣的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提前打好的金項圈給小楊七套在了脖子上。

    在一旁看著的楊七,直癟嘴。

    “小子,你那一臉嫌棄的模樣是什麼意思?”

    曹彬把小楊七交給了曹夫人,他湊到了楊七面前,黑著臉問。

    楊七癟了癟嘴,不屑道:“你這個當外公的,在大理大撈特撈了一把。如今連大理這個盛產金銅的寶貝地方都握在了手裡。

    就給我兒子一個金項圈,你也不覺得寒酸。”

    曹彬臉一黑,低聲訓斥道:“你懂什麼,老夫這叫才不外露。哪像是你,在遼國弄了一點兒錢,就炫耀的滿世界都知道了。

    如今汴京城裡,不知道有多少老倌兒,惦記著你楊家那點小錢呢。”

    楊七側目,譏笑道:“這就是你小氣的理由?”

    “混賬東西,我是你岳丈,我送什麼你都得接著。哪有你挑的道理。”

    曹彬一臉長輩的神色。

    楊七翻了個白眼,小聲道:“是您老先小氣的,您也就別怪小婿小氣。明天我就給南國去一封信。讓他們撤出在大理的軍隊。

    我的軍隊開拔在外,也是要花錢的。總不能免費給您做事吧。”

    曹彬愣了愣,急忙道:“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有什麼下場?你把軍隊撤出了大理,老夫之前在大理做的一切可都白費了。”

    楊七隨意的攤開手,道:“我是無所謂,大不了到時候再讓南國的軍隊再打一次大理。”

    曹彬惡狠狠的道:“臭小子,你這是想給老夫挖墳是吧?”

    楊七不咸不淡的道:“不是我想給你挖墳,而是我想幫你分擔一下壓力。大理的銅礦,可比你想像中的還要豐富。你一家吞下了,容易撐死。”

    曹彬臉色陰晴不定的說道:“你對大理的銅礦很瞭解?”

    楊七悠悠道:“弄出的銅和金,加起來能折合十萬萬兩白銀。現在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嘶~”

    曹彬倒吸了一口冷氣,震驚道:“這麼多?”

    曹彬眼珠子滴溜溜在眼眶裡打轉。

    十萬萬兩白銀。

    那可是真的富可敵國。

    而且還是大宋這種超級大國。

    “有這麼多錢,老夫為何不能一個人獨吞……”

    曹彬聲音有些顫抖的低聲問道。

    楊七瞥了曹彬一眼,搖頭感嘆道:“岳丈大人,錢財動人心,您可千萬別被錢財迷了眼睛。錢財雖好,可您要能拿到手,才是你自己的。

    大理銅礦和金礦豐富,一旦你們開採以後,傳揚了出去。

    你覺得已經窮瘋了的趙光義會不會動心?

    不僅趙光義會動心,朝堂上所有人都會東西。

    到時候,你曹家在大理的秘密可就藏不住了。

    你覺得,趙光義要是知道了你們曹家暗中掌控了大理,他會怎麼做?”

    曹彬瞳孔一縮,咬著眼低吼道:“你威脅老夫?你自己尾巴也不乾淨。我曹家要是有什麼好歹,你楊家也不會好過。”

    楊七笑吟吟的搖頭,道:“不不不,我們楊家和你們曹家不一樣。南國雖然比大理大,但是卻沒有大理富足。而且朝廷想要剿滅南國,非三十萬兵力不可。

    所以,朝廷去剿滅南國,有些劃不來。而且,我在西北如今也有基業,無論朝廷想要去打南國,還是過來打大同府。都會遭受到兩面夾擊。

    而大理不同,朝廷打大理,完全有利可圖。而且,你們曹家只有大理一處基業。”

    曹彬作為樞密使,自然知道大宋的兵力,也能通過楊七的話,分析出其中的利害關係。

    只聽,曹彬咬著牙,沉聲道:“倘若朝廷真的發現了我曹家的事情,派兵攻打大理,你會不幫老夫?”

    楊七笑眯眯道:“自從您老從大理回來以後,就顯得有些膨脹了。我們兩家的關係,也是你一步步從親情的角度,推到了利益上。

    你覺得,沒有好處,我為什麼要幫你?”

    “你!”

    曹彬氣的渾身打顫。

    “怎麼了?”

    曹琳和曹夫人發現了這邊的異常,開口問道。

    楊七笑眯眯的道:“沒什麼……”

    曹彬瞪著眼睛,顫抖的低吼道:“你想和老夫共分大理的銅礦,根本不可能。那是我們曹家的東西。”

    錢財這種東西,特別是大批的錢財,吃進去了,就很難再吐出來。

    大理,如今在曹彬眼裡,就是曹家的自留地。

    曹彬是絕不可能任由自家自留地裡的東西,被別人拿走。

    楊七似乎早就料到了曹彬會如此回答,他依舊笑吟吟的道:“那麼,我換一個條件。只要你答應我這個條件,我可以幫你三次。”

    曹彬收起了憤怒的面孔,眯著眼盯著楊七,低聲道:“什麼條件?”

    楊七聳了聳肩膀,說道:“我準備研製一個東西,這個東西研製成功以後,對你我都有利。會耗費一些銅礦,但是一旦研製成功,受用無窮。最重要的是,即便研製廢了,廢料也能用來鑄造銅錢。”

    曹彬狐疑的盯著楊七,“你沒有欺騙老夫?”

    楊七保證道:“大理是你的地盤,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我怎麼可能騙你?”

    曹彬仔細盤算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楊七的要求。

    曹彬覺得,楊七不敢騙他。

    當然了,楊七的話肯定有水分,但是相比於和楊七共分大理的銅礦,這個更划算。

    臨了了,曹彬黑著臉準備離開的時候,楊七又說道:“回頭我會派人先去大理開設一個南國錢行的分號。他們就是先遣部隊。”

    “知道了。”

    丟下了這句話,曹彬黑著臉離開了。

    楊七卻像是偷到了雞的湖裡,在嘿嘿發笑。

    在楊七眼裡,大理的銅礦雖然豐富,但是卻遠遠的沒有南國錢行值錢。

    只要南國錢行能在這片大地上遍地開花,轉到的錢財根本不是礦產能比的。

    楊七今日之所以跟曹彬說這麼多,只是想嚇唬嚇唬他這個有點膨脹的老岳父。

    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借助大理豐富的礦產,幫自己研製東西。

    除此之外,就是悄無聲息的把南國錢行開到大理去。

    次日。

    楊府的滿月宴正式召開。

    從各地趕來的客人們,相應到了楊府。

    凡是在大同府和復興府任職的官員,基本上都送上了禮品。

    即便是連寇准那個傢伙,也送上了一副自己題的字畫。

    沈倫扣扣嗖嗖的拿出了三塊玉珮,送給了三個男娃娃。

    曹彬的一百多箱子的禮品看起來,非常的大氣。

    雖然價值並不高。

    讓楊七又欣賞,又無奈的還是种放送的禮物。

    老种放大袖飄飄而來,幫孩子們燒了幾張黃表,叨叨了幾句經文,就算是幫孩子們祈福了。

    偏偏,楊府的其他人還都喜歡他這種調調。

    臨走的時候,不僅拿走了楊府的十罈子好酒,而且還搬走了楊府裡的一張躺椅。

    在楊七看來,這簡直是無恥。

    然而,人家卻活的高高在上,活的很滋潤。

    瞧著佘賽花、曹琳、花解語、馬賽英那種种放喜歡啥就讓搬啥的架勢,楊七一點兒脾氣也沒有。

    楊七覺得,當初出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選錯了職業。

    當初應該選擇當一個神棍。

    也許會活的相當滋潤。

    宴會持續到了中午的時候,殤傾子也出現在了楊府。

    他從山上回來了。

    進楊府的時候,風塵僕僕的,應該是一路疾馳到了這裡的。

    殤傾子見到楊七的時候,說了一句話,拉著楊七就走。

    “老祖宗要見你。”

    老祖宗?

    楊七沒反應過來,就被殤傾子拽出了楊府。

    在楊府外七拐八拐的,拐了好幾道彎兒。

    到了一輛馬車前。

    殤傾子帶著楊七到了馬車前,就躬身站著。

    楊七一臉茫然。

    “馬車裡有人?誰啊?那個老祖宗?”

    楊七一肚子的問號。

    然而,殤傾子就像是啞巴一樣,一句話也沒說。

    “咚咚咚~”

    馬車內傳出了三聲悶響。

    殤傾子拉著楊七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到了楊府門前,楊七一臉茫然的問殤傾子,“到底什麼情況?”

    殤傾子小聲道:“有人去信給老祖宗,說你面相怪異,長了一張陰陽臉。所以老祖宗特地來看看。”

    “我?陰陽臉?”

    楊七一臉愕然。

    在楊七的印象裡,所謂的陰陽臉,那就是一半黑,一半兒白的那種。

    可是楊七從沒有在自己臉上發現這種情況。

    他完全不明白殤傾子的話。

    不過他大致上能夠猜到,去信給殤傾子背後老祖宗的人,不外乎是法海老道或者种放二人中的一個。

    而且,很有可能是种放。

    楊七對自己的問題,心裡有數。

    而且,以他現在的力量和勢力,也不在乎別人用什麼鬼神之說的影響他。

    所以,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殤傾子口中的老祖宗身上。

    “殤傾子,你口中的那位老祖宗,不會是純陽祖師呂洞賓吧?”

    楊七摸索著下巴,震驚的道:“他還活著?”

    殤傾子搖了搖頭,低聲道:“不是。純陽祖師已經得道成仙了。這位老祖宗的身份,我不能告訴你。”

    楊七愣了愣,遺憾的道:“不是純陽祖師,那我可就沒什麼興趣了。如果真是純陽祖師的話,那可就了不得了。”

    殤傾子帶著楊七莫名其妙的跑了一趟。

    楊七完全沒有在意。

    這就像是一個小插曲,在楊七的腦子裡被一筆帶過。

    楊七再次回到了府裡的時候,就看到了府裡的人變的很莊重。

    佘賽花顫顫巍巍的在老楊的攙扶下,準備出府。

    在佘賽花身後,楊大、楊五、楊家的幾個兒媳婦,都規規矩矩的跟著。

    楊七找到了曹琳,幫她抱起了她懷疑的小楊七,小聲的問道:“娘那麼激動,是不是折家的人到了?”

    曹琳輕輕的點了點頭,證實了楊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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