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戰之還我河山 作者:漢唐風月1 (已完結)

 
q781009 2019-8-9 22:47: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3 59539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5:25
第1240章 互相甩鍋的日軍將領

    “第20師團一週前的報告,他們的兵力是如何部署的?”寺內壽一終究不光是一名官二代,他也是從步兵少尉一步步幹起來最終官致陸軍大將的老牌軍人,很快就強自按下內心無比的惶恐,直接切中重點問道。

    如果川岸文三郎石門兵力部署不足而導致他被殺,那就是他個傻蛋該死,並不能因為石門如何就能判定位於前線的兩個步兵旅團怎麼樣了。

    “據第20師團一週前給方面軍司令部的匯報,因第28騎兵聯隊意外遇伏導致全體玉碎,為替帝國勇士復仇,第20師團兩個步兵旅團及第26炮兵聯隊及第20輜重聯隊合計兩萬餘兵力進攻支那雪花山、乏驢嶺、娘子關、舊關防線。駐紮石門部隊為第20工兵聯隊及師團野戰醫院一部,以及師團直屬警衛中隊和第108、第109師團各一個輜重中隊。”岡部直三郎顯然是個很合格的參謀長,聽寺內壽一如此一問,迅速拿出關於第20師團此次作戰來所有電文,並準確無誤回答。

    聽到岡部直三郎的回答後,寺內壽一臉色徹底一片煞白,頹然坐到椅子上。

    “八嘎!愚蠢的川岸文三郎,你將成為帝國的罪人,成為比西義一還要恥辱的存在。”寺內壽一蒼白的臉上湧起一陣酡紅。

    顯然,那不是羞的,是活生生被氣的。

    “大將閣下,帝國兩個步兵旅團的實力,以支那軍的戰鬥力,絕不會像中國人的情報中說的那樣。”岡部直三郎顯然並沒有死心,哪怕石門曾失陷,一個帝國中將失蹤。

    更何況,寺內壽一剛剛只是再度看了一眼一週前第20師團上報的兵力部署而已。就判斷第20師團完蛋了,多少還是有些武斷了。

    “岡部君,我也希望我的判斷出錯了。可是”寺內壽一的臉上滿是苦澀,痛苦的搖搖頭,“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在井陘至娘子關前線一帶我帝國陸軍是怎麼戰敗的,但川岸文三郎這個蠢貨對於石門並沒有太大意,一個工兵聯隊600餘兵力,加上直屬警衛中隊以及兩個輜重中隊,石門城內可用以防禦的兵力達1800餘人,近兩個步兵大隊的兵力,又是防禦作戰,岡部君,以你對支那軍隊實力的瞭解,他們需要多少兵力才能在短時間內攻破城防,甚至,讓川岸文三郎這個蠢貨到死都沒來得及向方面軍司令部發一封訣別電文?”

    “支那人,最少也需要兩個步兵師,由四面城門同時發起進攻,這樣或許才有可能讓兵力遠遜於他們的帝國陸軍顧此失彼,最終導致防禦失利。而川岸中將之所以沒能及時發出電報,很有可能是中國人在城內埋伏的有內應,甚至就在師團部,導致電文未能順利發出。”岡部直三郎倒也不愧是陸軍少將,分析得多少有些道理。

    寺內壽一可以怒斥川岸文三郎是個豬,但在帝國沒有下論之前,他可沒資格和陸軍大將一樣給川岸文三郎下定語。

    如果劉團座不是親自打了這一仗,搞不好聽到這分析都信了,更何況同樣兩眼一抹黑的寺內壽一?

    “是啊!岡部君,你我所想基本一致,第一,支那人圍攻石門之兵力絕對遠超川岸文三郎這個蠢豬先前所電告稱的一個步兵師的兵力;第二,石門城內肯定有支那人埋伏的內應,否則,無論如何,兩個步兵大隊的兵力最少也能支撐到偵察機的抵達。”寺內壽一點點頭,臉上湧起一股哀色,“而我之所以判斷第20師團位於前線的兩個步兵旅團帝國勇士凶多吉少,正是因為這兩個步兵師出現啊!”

    “大將閣下,您的意思是說?”岡部直三郎的臉上也湧出一股驚色。

    不用寺內壽一再詳細解釋,這位也不是笨蛋。從井陘到雪花山再到娘子關和舊關,兩萬餘帝國皇軍將中國人圍的死死的,有小股部隊從山區潛出或許可能,但兩個步兵師突然兵臨城下,還帶著大炮,如果不是前線出現問題,那實在是再無其他可能了。

    中國人,可沒長翅膀。

    不得不說這二位思想倒是挺寬廣的,透過這個信息都能判斷出第20師團前線出問題了。只是,固有的傲慢還是讓他們想錯了中國突襲石門的真實兵力,其實不過區區一團一營不足3000人而已。

    日軍兩個步兵大隊,也不是像他們想像的那樣,可以匹敵中國兩個步兵團的戰鬥力,沒了火炮的支援,他們的戰鬥力也就是那麼回事,更何況還是工兵聯隊和輜重兵。

    日本人,不被好好揍上幾頓,就不知道馬王爺長了幾隻眼。他們到未來,都這尿性。就是欠打的貨。

    “第20師團,完了”寺內壽一近乎於哀鳴著喃喃自語。

    “司令官閣下,請許我率方面軍一部兵力南下,以雪第20師團戰敗之恥,以雪我北支那派遣軍之恥。”這個當口本應該陪著自家陸軍大將一起哭鼻子的岡部直三郎卻是雙腳一併,面帶著悲憤請戰。

    坐在椅子上的寺內壽一卻並沒有因為自己這位參謀長的主動請戰而感到半絲的欣悅,反而,怒火更加的高熾起來。

    做為日本國的貴族,做為一名老爹曾當過日本首相,自己又在軍中經營多年的陸軍大將,寺內壽一太清楚第20師團戰敗後大本營的反應了。很必然的,他做為北支那派遣軍司令官,這個鍋該誰背非他莫屬。

    可背鍋是背鍋,但你這個北支那派遣軍的參謀長也八嘎的太聰明了吧!現在就已經開始想著甩鍋?還什麼雪恥,都八嘎的扯淡,不就是想打著這個名義遠離北平司令部,還能藉著上前線的名頭告訴大本營,你這個參謀長對帝國有多忠心嘛!

    當然了,就算寺內壽一想到了,卻也不能當面說出來。岡部直三郎現在只不過是個陸軍少將,但他的年齡卻比寺內壽一小了八歲,而且,大本營支持他的人也不少,只要不犯什麼大錯,進階陸軍大將也是遲早的事。

    寺內壽一的確很清醒,曾經的時空中,他這位屬下到明年就會晉陞陸軍中將,再過幾年就升至陸軍大將,同樣擔任了方面軍司令的角色。只是最終的結局很不光彩,在成為戰犯後,岡部直三郎因精神緊張突發?腦溢血,在戰犯醫院中死去,掛上了在中國境內因病死亡的日軍最高將領的名頭。

    不過,這些履歷也足以表明,這位華北方面軍參謀長對寺內壽一並不一定就得唯唯諾諾,人家背後也是有人的。要不然,那有資格在確定第20師團完蛋,寺內壽一馬上要倒霉的時候,就想主動逃離華北方面軍司令部明哲保身?

    面無表情的撇了岡部直三郎一眼,寺內壽一壓抑著心中的怒氣,命令道“岡部君,支那北方戰事焦灼,第五師團板垣中將所部還在山西北方和支那軍血戰,諸多事宜還需你協調,石門,就讓山下少將率第11混成旅團前往吧!命令他星夜出發,必須在明天天亮之前全軍抵達石門,同時,命令他不得輕易冒進,主力先固守石門,只需向支那晉東地區派出偵察尖兵,查出第20師團所部狀況即可,我會命令108、109師團回援石門,攻打支那娘子關之戰待兩軍回返之後再議。至於第20師團的情況,待山下少將將所偵察情報匯報後,再向大本營上報。”

    “嗨意!”岡部直三郎迅速立正低頭,低下頭的臉上也湧出一絲掩飾不住的失望之色。

    寺內壽一比他想像的還要老奸巨猾,那分明是,哥這可是要給你留時間了,趕緊的,通知你背後的大腿們和哥一起想轍,否則要完蛋咱哥倆一起完蛋。

    那是自然的,無論在何時,無論在那個國家,能踏著千萬人的肩膀坐上一軍大將位置的,哪有笨蛋?就算是在華夏曆史上被人笑話了幾千年的“紙上談兵”的趙括,一般普通人到他面前估計也是被生生玩死,就算是忽悠,能忽悠到一個帝王把數十萬大軍的權利交給他,那也不是一般的大忽悠啊!

    可惜,岡部直三郎還是低估了他這位上司。寺內壽一不光是老奸巨猾,而且心思很毒辣,可不光是想拉著他一起下水,剛感覺屬下想甩鍋跑路,報復就來了。

    “還有,你替我帶話給山下少將,石門之內必然還有中國人的內應,有川岸文三郎的前車之鑑,他應該知道該怎麼做的。清除所有對帝國有危害中國人之事,不是命令,不用記錄於戰報之中。”寺內壽一臉上閃過一絲猙獰。

    岡部直三郎的臉色不由為之一白,這個所謂不是命令的命令,意味著什麼,他心裡是再清楚不過。

    那是,要殺光整個石門普通中國人的意思嗎?

    顯然,寺內壽一不光是要黑眼前想甩鍋的參謀長一把,還有把第20師團覆滅的怒氣發洩在石門普通百姓身上的意思。

    岡部直三郎在心裡把寺內壽一所有直系女性親屬問候了一個遍,包括他還未離世的80老娘。

    殺光中國普通人沒什麼,但,這個命令卻是出自於他這個北支那派遣軍參謀長之口,日後一旦因為受到來自於國際的壓力,大本營追究起來,他可是超級替罪羊。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5:26
第1241章 一封氣不死,那就來兩封

    “大將閣下,據中國人口供,攻佔石門支那方第129師343旅指揮官曾口頭威脅,如果我軍對支那軍民實施報復,那他們亦會拿我軍3000餘戰俘反報復,請大將閣下三思。”岡部直三郎可不傻,忙把還未來得及上報的情報向這位心思毒辣的司令官匯報。

    那意思是,若是因為的命令導致人家中國人把3000戰俘殺乾淨,這個鍋可不是我一個小小少將所能背的,到時候第一個就把你狗日的供出來。

    “八嘎!這是中國人狂妄自大的吹噓,我帝國皇軍自進入支那以來,只有為天皇陛下盡忠之勇士,哪有苟且偷生之輩?還什麼3000餘人,岡部君,你會相信嗎?”寺內壽一臉上的猙獰已經不加絲毫掩飾,瞪向岡部直三郎的眼神更是猶如一頭受傷的凶獸。

    岡部直三郎的背後一陣寒意。

    顯然,這位帝國陸軍大將已經瘋狂了。他那分明是不願意承認3000戰俘的存在,打算就是犧牲3000餘帝國官兵的生命,也要對石門的中國人實行報復,更要把他這個少將參謀長往水裡拖一把。

    還好,急匆匆跑來匯報軍情的方面軍通信大隊大隊長救了冷汗直冒卻偏又無可奈何的日軍陸軍少將一把。

    來自第20師團通信大隊的電報,刺激得日軍陸軍大將和少將互相的勾心鬥角,集體將目光聚集在這意外來臨的電文上。

    “致日本華北方面軍寺內壽一大將,我方此次自井陘縣俘虜貴軍野戰醫院醫護人員及傷病員700餘,因物資緊缺,對其無法妥善補充給養,已甚感抱歉。殊不料,今日白天竟再獲貴方第20師團及第108、109師團三方野戰醫院醫護及傷病員以及武器修護隊3000餘官兵放棄抵抗之美意,我方對於戰俘一直嚴守日內瓦公約之約定,可物資缺乏一直為我方之缺憾,我軍將士尚且衣不遮體,食不果腹,數日一食,兩槍一彈之慘狀使人目不忍睹,大日本帝國陸軍大將閣下應深知,故此,在征知第20師團通信大隊大隊長西元寺公一少佐同意之後,特向大將閣下求援,請求支援一萬人一月之各類給養,望大將閣下看在中日兩國之友誼,速備好物資。中日兩軍皆翹首以盼之。”

    八嘎!這是哪個不要臉的王八蛋寫的?寺內壽一和岡部直三郎瞪著電文來來回回掃了幾遍之後,集體鬱悶得想吐血。

    電文寫的很長,但在兩位日軍陸軍將領看來,通篇就是一句話:我是不要臉,但,你咬我啊!

    挑釁,赤果果的挑釁。就如同一個滿身膏腴的胖子,脫光了衣物站在枯瘦如柴一陣風就能吹上天的瘦子面前,叫囂著:我窮得一逼,求援助。而且,胖子貌似渾然不知,他才剛剛揍過瘦子一頓。

    反正,對於兩個日軍將領來說,就是這麼個感覺。

    一股猥瑣至極的氣息,透過一紙電文,就這麼直衝沖的從幾百公里外傳了過來。而且,還是毫不掩飾的那種。

    什麼叫數日一食,兩槍一彈?八嘎的,那還用打仗?大日本帝國陸軍在一旁等個幾天,都能把你丫的活活餓死。還有,你俘虜3700餘人,為何要一萬人的給養,八嘎的,意思是看守俘虜的士兵也需要我們來出給養是吧!

    “八嘎!”寺內壽一妥妥是被氣了個死去活來。

    “嗆啷”一聲拔出了他的指揮刀,彷彿那個給他發電報的猥瑣至極的王八蛋就趴在電文上,一刀就劈了過去。

    只能說,寺內壽一大將的直覺還是蠻準的,他想像中的那個渾身肥肉的胖子,是真的存在。

    而且,就是他親手執筆,由一臉苦笑的林小順同志親手發給華北方面軍司令部的。

    旁邊還有個笑得牙花子直冒的少將旅長。

    數百公里外的雪花山上。

    “劉老弟,你這樣搞,或許我們還能有意外的收穫,寺內壽一那個老鬼子若是活活被你氣死了,值一枚青天白日勛章不?”

    “不,不,大日本帝國陸軍大將閣下收到這封電文,一定不會生氣,反而是相當感激,如果我不這樣提醒他,說不定他就犯下滔天大錯了,撤職查辦都是想得美,更大的可能是站上軍事法庭。”劉浪卻是一臉正色道。

    “這……”別說未來大將的臉都快笑爛了,林小順同志也被某團座的無恥嘴臉都給驚呆了。

    你俘虜了戰俘卻恬不知恥的找對方要補給,結果還說是為對方著想,您這臉皮是咋長出來的?怪不得長城之戰您把第八師團打得找不著北,把臉皮放哪兒都可以擋炮彈的吧!

    “哎!據我估計,這會兒的大將閣下估計也得到第20師團師團部被團滅的消息了,再一細想,恐怕也知道第20師團其他人是凶多吉少,怒火難平之下難保不會做出什麼衝動的決定。我只好親自給他提個醒,3700大日本帝國勇士的性命他可以不顧,但西元寺少佐,哦,不,是林小順同志可也在這兒,他若是敢做十一,那我可真的敢做十五,妄顧3700帝國官兵的生命這個罪名,可是足夠將他送上軍事法庭了,我相信,他那個華北方面軍司令官的位置可也有不少人惦記著呢!”劉浪微微笑道,目光轉向林小順,“我說的對不對?林小順同志。”

    林小順張口結舌,駭然發現,這位每一句話,都說在理上,他竟然很難找出可反駁的地方。

    這封給華北方面軍司令部的電文,全文都看似是戲謔,但其實只說了一件事,擁有著公爵頭銜的西元寺公一在我們這兒,你只要敢一意孤行,第二天日本本土就會見報。西元寺公爵絕對有這個能力。

    寺內壽一快氣瘋了的理由,也正是如此。不是劉浪通篇戲謔的電文讓他生氣,而是,西元寺公一的存在。他寺內壽一的老爹當過首相,人家西元寺公一的爺爺可也當過,而且人家是公爵爵位,可不是你一個小伯爵能比的。

    如果,西元寺公一死了,那也就死了,地位再顯赫的人,只要死了也沒什麼可怕的。但這封電文能發出來,那充分證明著,這位還活著。

    一個活著的公爵,若是知道自己被寺內壽一害得要砍腦袋,那會做出什麼?尤其對方在政壇上潛在的雄厚勢力可是遠超他這個小伯爵,寺內壽一光是想想那個後果,都覺得蛋蛋快要碎了。

    換句話說,從收到這封電文的這一刻起,他就必須不能對中國人所謂的3000餘戰俘之事裝聾作啞,哪怕沒三千人只有三百人。三百顆腦袋或者第20師團所有戰死於娘子關前線帝國官兵們的兩萬餘顆腦袋被瘋狂的中國人掛在太行山上當燈籠的話,那他真的只有破腹自盡向帝國謝罪了。

    想出氣,都沒地方出,真是太憋屈了。相比之一,通篇調侃著找他要給養的臭不要臉反而不是那麼重要了。

    而數百公里外,義正言辭口口聲聲說著為大日本帝國陸軍大將閣下著想的胖子再度施施然道:“對了,還有件事忘記給我們可愛的陸軍大將說了,林小順同志,再擬電一封給他。”

    來回踱了幾步,“對了,還未曾感謝大將閣下臨別之時的餽贈,我方甚為感謝,但,一碼歸一碼,一萬五千人之給養必不能少。貴方諸多官兵遺落於山野,正飽受缺衣少食之苦,我軍現全軍出動正連夜欲捕獲之,思之清晨之時就能讓貴部官兵能喝上野菜湯,為全中日之友誼,我方之官兵夜不能寐亦心甚慰之。可,我軍之將領必不能使我方官兵白受如許風霜之苦,你懂的。”

    “咳咳”

    “咳咳”

    未來大將和林小順同志都為這封電文所傳達的濃厚猥瑣氣息給震驚了。

    這是生怕陸軍大將“心胸寬廣”,上一封電文沒把他氣死,再來一封加點兒氣壓是吧!

    尤其是最後三個字,“你懂的!”簡直更是畫龍點睛,絕對的氣死人不償命啊!

    “我懂你大爺!”寺內壽一沒被生生氣死,但絕對是氣得狂躁症發作,連常掛在嘴邊的母語八嘎都忘說了,反倒是用上了東北俚語。

    貌似,以夷制夷是對的,只有用中國人花樣百出的罵人手法才能體現出他怒火的百分之一。用八嘎,不足體現億分之一。

    一萬人瞬間變成了一萬五千人,這意思是還要老子給你們發加班費是吧!

    本來,還不明白什麼叫臨別贈禮,等岡部直三郎苦著臉解釋上午一整列載著精米白面的火車從北平發往石門,寺內壽一徹底燃了。

    壓抑半天的小宇宙徹底爆發,“轟隆”一聲踢翻了辦公桌,提著指揮刀將來自於寫滿了“無恥”兩字嘴臉的中國人的電報劈成了碎片。

    把個岡部直三郎嚇得一下跳到門口,免得被暴怒中的陸軍大將給當出氣筒砍了,那他才是比竇娥還要冤幾分的存在。

    但,也就這樣了。瘋狂的劈碎了電報的陸軍大將終於冷靜下來,鐵青著臉趕走了被自己嚇得“瑟瑟發抖”的參謀長,對於石門那邊,只是命令嚴加管束,對於其他的,卻是再也隻字不提了。

    而發出電報的浪團座卻是哈哈大笑著愉快的回到自己獨立團臨時團部的行軍床上,稍微一靠就睡著了。

    浪團座真的是累壞了。

    就連美女記者輕手輕腳的走進來,拿著溫潤的濕毛巾幫他擦去臉上的黑灰,都一無所覺。

    連續一日一夜48小時都未停歇的戰鬥,就是鐵打的,也吃不住勁啊!尤其是他這個幕後策劃者,為了一場接一場環環相扣不能出任何遺漏的戰鬥,腦袋都快算爆了。

    還好,當男人累壞了的時候,身體所有機能都在沉睡。也沒有出現嗅著幽香就順手一拉,然後被翻紅浪等不切實際之事。

    也或許,是因為吊著一條膀子的嚴七官還帶著最少一個警衛班把行軍帳篷守得像鐵桶一樣的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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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5:27
第1242章 這比打仗累得多

    劉浪睡得很沉。

    極為少見的沉。

    一個來自未來的單兵之王,在這個時空中的戰場上毫無顧忌的呼呼大睡。

    是的,再無任何敵人了。

    整個晉東兩萬餘日寇,被他和在這裡的數萬中國軍人一起掃蕩一空。心神鬆懈之後,就算是他的鋼筋鐵骨和比鋼絲還要堅韌的神經也有些吃不住勁了。

    晉東一役,在很多人看來,打得很輕鬆。而且,貌似沒什麼難度。

    先是利用舊關、娘子關、乏驢嶺等要地同日軍死抗,直到抗到日軍自己先吃不住勁兒,用上了分兵之策,再各個擊破,最終將日軍全殲。

    可是,這不過是事後諸葛亮。從知道自己即將隨第22集團軍北上的那一刻開始,劉浪就開始思考著怎麼打晉東一仗。

    做為一個穿越者,他太知道這一仗中日雙方是怎麼打的了,包括最終的結局。但這並不意味著,他開了這個掛,就可以隨意將日軍肆意揉捏。這就像是打紅警,你哪怕已經點亮了所有地圖,但,就你手下那幾個兵,不管打哪兒,都會被對手用強大的實力碾壓。

    最初的十天,無論劉浪怎麼戰術推演,都只能將戰鬥力在所有中國軍隊甚至算上日軍都算得上出類拔萃的獨立團當成一個救火隊員,那裡有火頭就那裡滅火。

    可是,最終的結局,都只能是個輸。當108、109一個半師團從南線進攻時,整個中國軍隊的防線就會和曾經時空中一樣,徹底崩潰。那個時候,無論獨立團的戰鬥力有多麼強,也只能無奈後撤,否則,只是個覆亡之局。

    異軍突起的獨立團,最多也就是能幫助娘子關防線比曾經的時空中多守半個月至二十天。這顯然不是劉浪想要的。

    守,是守不住的。那就只能攻。

    區區一個獨立團,滿打滿算也就4000人,守或許還沒大問題,哪怕日寇來一個步兵旅團呢?但攻出去,無疑是給日軍送菜。擁有著105重炮的第20師團不是沒了重炮的第八師團可以被他帶著炮追著打,只要一頓炮下來,他精心訓練五年之久的獨立團就得少三分之一戰鬥力。

    想攻,就不能獨立團一支部隊,而必須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而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哪怕是紅色部隊和傾向於紅色部隊的第十七師呢!要知道,他們這些將領所做出的每一道軍令,都關係著成千上萬官兵的生命。可不是說就靠他劉浪在地圖上畫張大餅,人家就會同意的。

    可以說,在如何聯闔第386旅乃至第129師全師和第十七師這個問題上,才是花費了劉浪最大的心力。

    說服了兩個最重要的將領,劉浪又要操心一環套一環的戰術部署,任何一個環節出錯,將會導致全盤皆輸。

    尤其是第十七師和日軍死扛的那五天。趙壽山中將是夜不能寐,看著自己的士兵一個個走上戰場然後又一個個被抬下戰場無比煎熬。

    遠在舊關的劉浪亦是無法入眠,如果第十七師不能抗到日軍選擇分兵迂迴,晉東這一戰所有戰略將會推到重來,徹底進入絞肉機模式直到日軍南線的一個半師團進攻晉東側翼,然後防線崩潰。

    第十七師不負他所托,和曾經時空一樣,付出了巨大的犧牲抗住了五日夜,日軍終於還是走上了和曾經時空一樣的軌道,徹底進入了劉浪給他們安排好的戰鬥模式。

    但這,不過只是戰鬥的開始。接著便是一場接一場爭分奪秒,幾乎將時間精準到分的戰鬥。

    直到剛才躺到行軍床上,劉浪這近一個半月來,每天睡眠的時間幾乎沒有超過四個小時,就是個鐵人,此時也是精疲力竭了。

    枕頭下,沒有放軍刺,槍,還掛在腰間,連鞋都沒脫,在粘上行軍床的幾秒鐘內,劉浪就迅速的入眠了。

    就連美女記者溫柔的幫他擦完臉,輕聲呢喃道:“謝謝你,謝謝你寫給我的,為何你的眼睛常含淚水,因為,對這土地愛得深沉!我此生,從未見過有這樣一個人,像你一樣,勇敢而睿智……”

    在這樣近乎是表白一樣的呢喃面前,而浪胖呢?卻打著幸福的小呼嚕。

    當然了,或許這樣,才是最正確的打開方式,否則……

    否則,美女記者如何能在下一刻更大膽呢?

    美女記者的膽子明顯大得出奇。

    藉著野戰帳篷窗戶外微微的火光,彷彿是為了檢驗一下自己擦拭的乾淨不乾淨,美女記者輕輕俯下身去,在熟睡中的浪胖額頭上輕輕一吻。看著自己剛剛刻意塗抹的口紅印猶如兩瓣玫瑰印在浪胖地闊方圓的額頭上,剛剛膽大包天的美女記者沒來由的又有些小羞澀。

    忙從懷裡拿出小手帕小心翼翼地在火紅的唇印上輕輕擦拭,直到沒了花瓣的形狀變成一團淡淡的紅色,這才輕輕吁了一口氣。唇瓣的印記是沒了,但那團紅色無論如何和是擦拭不去,想擦乾,那非得用大力才可。

    但顯然,那會把浪胖弄醒的。

    “哼!早知道就應該不擦,讓你明天被人笑話好了。”美女記者羞紅著臉啐了一口猶自在熟睡的浪胖,繼而,有些心虛的望瞭望四周,不知道是幫自己還是給浪胖想好了一個理由,“如果說是戰鬥時候撞的,應該是沒人懷疑的吧!”

    又想了一下,美女記者還挺細心。“過了明天,應該還有烏青,那就再抹點兒灰,就像了。”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又從地上用手指沾了點灰重新抹到口紅印上。

    渾然不覺得,這塊地兒,是她剛剛擦乾淨的。

    直到將作案現場用黑灰塗抹均勻,左看右看覺得再也看不出任何破綻,美女大記者這才滿意的拍拍手,美滋滋地一樂,還心情上佳的沖正在熟睡的浪胖做了個鬼臉,這才輕輕的離開。

    猶如一個,在廚房裡偷吃了媽媽做的餅乾的小女孩。沒有了往日的冷靜成熟,卻多了幾分俏皮可愛。

    可能是,晉東前線接連大勝。又或者,某個在她眼中集才華與帥為一體的胖子,除了臉上多了幾塊黑灰,其餘身上零件還算囫圇,讓她心情大好的緣故吧!

    今天晚上的柳雪原,不太像柳雪原,但又很柳雪原。

    她的內心,何嘗不是像她筆下的文字一樣,像一團熾烈燃燒的火呢?

    悄悄離去的柳雪原,並不知道,在她吻上某熟睡胖子額頭的那一刻,某胖的手,在行軍床上某個黑暗的角落猛然拽緊了被子。

    是的,就算頭一次因為極度疲憊而放鬆了警惕入睡,但最強單兵從不把自己的命放在別人手上,在柳雪原將濕潤的毛巾放在他額頭上的時候,他依然在第一時間驚醒。

    只是,來源於對警衛排的信任,他的身體沒有做出任何過激反應。鼻端傳來的熟悉幽香已經讓他知道來人是誰。在這裡,除了她,再也沒有任何一人可以通過警衛排單獨進入帳篷。尤其是在他熟睡的時候。

    如果來個鏡頭特寫的話,那隻爪子的表現,猶如一隻受了精,不,是受了驚的小兔紙。有驚恐,貌似,還帶著點兒小委屈。

    老婆,求原諒!俺是被迫的。某胖悄悄拽緊了被子,委屈而悲憤的在心中咆哮。

    其實,只有浪胖心中或許是最清楚,這會兒,貌似他心中最大的感受,應該是糾結吧!

    這個時間段,他是應該清醒呢?還是應該清醒呢?

    在戰後後遺症雄性荷爾蒙熊熊分泌面前,其餘的,真的都被拋到腦後去了。對於一名戰士,在狂暴的殺戮之後,唯一能安撫他們內心的,只能是女人的溫柔。否則,他們將會在不斷的殺戮中,逐漸沉淪,直至成為一台失去人類情感的殺戮機器。

    劉浪,能在距離絕不超過十公分,伸手一摟,就是滿懷幽香的誘惑面前,還能選擇糾結,那已經是長期訓練神經遠比常人更堅韌,以及來自於後世已經習慣性的一夫一妻制所制約罷了。換成其他任何人,或許早就不糾結了。

    他敢肯定,趙二狗這廝在大勝後的這個晚上,肯定又去找他老婆去了。只是不知道小翠兒護士長這會兒有沒有時間理會這廝,想來是沒時間的。

    據說,這次一營的傷員不少。老猴子的步兵三班除了他之外,另外兩個僅存的士兵也在這場狙擊戰中受了重傷,醫生至今沒敢下能否存活的論斷。

    可惜,還沒等他糾結完畢。剛才還膽大到準備逆推他的美女記者卻又立刻害羞起來,不僅拿著帶著她淡淡體香的手帕擦起了剛剛溫柔印上的口紅,更拿著地上的灰給他偽裝起“撞傷”現場來。

    我去……浪胖那一刻絕對是崩潰的。

    姐,這個,你不是剛才才費力幫我擦乾淨嗎?還有,這個,我自己會來。現在只拜託你,別擦了。

    要知道,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最辛苦的抵禦是什麼?不是敵人的槍林彈雨。而是,距離自己身體不過十公分,兩坨沉甸甸的柔軟不僅晃來晃去,還幽香撲鼻,但你卻只能悲憤的拽著被子裝睡。

    浪胖敢肯定,他只要一醒,這位已經很害羞的美女記者絕對逃得比兔子還快。能讓兔子跑得飛快的是什麼,是狼啊!

    那,浪團座,不,是狼團座的大名,絕對在明天天亮之前傳遍這兩萬大軍。要知道,他是睡了,但兩萬大軍中的一大半卻沒睡,還在換班搬物資呢!

    那特麼才叫沒吃到肉還惹一身騷呢!浪胖那會犯那個錯誤?

    這真的很考驗人的意志力啊!

    好不容易等到美女記者走了,劉浪才輕輕舒了一口氣。

    額的個親娘,這比打一個月仗還累。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5:28
第1243章 今夜無眠

    側耳聽到美女記者輕柔的腳步消失,劉浪這才翻身而起走出帳篷。

    白天陰沉了一天,但晚上的天氣卻是不錯,月亮雖然還是有些毛毛的,但月光卻是柔柔的亮亮的,比之繁星滿天月光如水的夜晚反而更多了幾分夜晚該有的景緻。

    而且,照亮整個夜空的,可不僅是滿天的星光和月光。從位於山腰的指揮部向山下望去,漫山遍野,全是點燃的火把,猶如點點繁星。

    一瞬間,讓你不知道究竟哪個是天空哪個又是大地

    士兵們,大多還沒有休息,伴著陣陣松濤聲傳來的軍歌和口號,無不證明著他們還在努力搬運著物資。

    此情此景,當吟詩一首,沒來由的,劉浪腦海裡猛然滑過後世一個小品演員的口頭禪。不過,他此刻,不是因為滑稽,而是,真的熱血澎湃。

    他贏了,帶著此地數萬中國軍人贏了,不僅解決了晉東的危局,還讓太原沒有了腹背受敵之危,山西老漢可以指揮著十幾萬人好好的陪板垣征四郎這個小鬼子所謂的“鋼軍”鬥一鬥。如果還打不贏,那劉浪也沒得門了。

    晚上接到位於漢口劉湘來電,“早做準備!”四個字已經讓劉浪意識到,他在山西的時間已經不長了。

    “雪花山上……”可惜,當劉團座望著滿天和滿山的星光,熱血澎湃的想來一首原創時,卻只能徒勞的說了個地名後,再如何搜腸刮肚也往下吟不下去了。

    不由有些心虛的回頭看看猶如標槍一樣站在他身後的嚴七官和四名警衛排士兵。

    他們都目不斜視。

    “你們是不是都在笑?”浪胖沒來由的一陣羞惱。

    實在是,某隻胖狐狸真沒吃肉,肉跑了。

    “報告長官,我沒笑。”嚴七官大踏步的上前,一臉怪異。

    但衝著他不停抽搐的腮幫子,顯然,忍得不是一般的辛苦。

    “哼!當年曹植七步成詩,我不過才走了兩步而已。聽好了,這首詩就送給你嚴七官。”劉浪不由一陣惡向膽邊生,冷笑一聲,“雪花山上啥在飛,東一堆來西一堆,莫非鬼子冤魂來,燒火堆啊燒火堆。”

    嚴七官……

    臉明顯有點兒綠,這詩寫得,有失水準那,團座。

    您送柳小姐送的是:為何你眼中常含淚水,咋到我這兒,就變成了燒火堆了呢!男女差別要不要這麼大?

    其餘幾名士兵同情的看了一眼自己排長,更加目不斜視了。團座長官這詩,怎麼說呢?他們無福消受啊!

    眼見嚴七官吃癟,浪團座的羞惱才算是去了幾分,哈哈大笑著往山下走去。既然睡不著了,那就去和士兵們一起扛大包去,必須得趕在明天早上把車站裡的物資都搬進山,否則,還不知道受到刺激的寺內壽一會怎麼發狂呢!

    這個晚上,對於雪花山地區的中國各部官兵來說,注定是一個忙碌的晚上。對於晉東前線的各部長官們來說,也是一個無眠的夜,提心吊膽擔心了一個月的強悍日軍就這麼沒了,被自己人給搞定了,同樣有點兒睡不著啊!而對於南京和陝北各部大佬來說,同樣是一個難掩激動的晚上。

    南京總裁官邸。

    “世和,明天早上你就飛太原,代表我,向此次殲滅日寇第20師團參戰所有師級以上將官頒發勛章,第22集團軍獨立團除外,命令劉浪和其餘所有將官在處理完所部軍務之後趕至太原,要讓他們知道,他們為國為民效力,我也不吝給予嘉獎。”光頭大佬拿著軍政部轉來的電文興奮的在辦公室連走幾圈,對自己的侍衛長命令道。

    “是!”王世和恭聲稱是,眼裡卻是顯出一絲羨慕。

    委員長這次單獨將劉浪和那些上將中將們並列,可是透露出一個信號,那是要大力提拔的意思。至此國戰之際,雖然劉浪有些桀驁不馴,但此刻對於委員長來說,能打仗就是好的。至於說以後怎樣,那也要等打完這場戰爭再說。

    幾乎可以預料,那個不過26歲的年輕人,很有可能一飛衝天,坐到很多人奮鬥十幾年甚至二十幾年都到達不了的位置。

    “校長,那位129師陳旅長在石門的演講,您看?”王世和在退出辦公室之前又問了一句。

    “嘿嘿,那位陳少將我不瞭解,但那話的腔調……世和啊!你覺得,真是那位陳少將說的?”光頭大佬卻是淡淡一笑,輕輕一揮手,道:“既然他們有愛民之心,那我們也不能寒了將士的心,命令中央社,全文刊登,一字不改,我看看寺內壽一有沒有那個膽子拿我北方民眾出氣。”

    和這位領袖的判斷幾乎一模一樣,在陝北窯洞裡,一位有些消瘦的中年男子就著桌上馬燈微弱的光看完整個電文,不由哈哈大笑,“老總他們這回可是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喲!第129師給他們第一回上報還不信,直到人家晉東戰區司令部都發捷報了,才敢將電文轉發中央。”

    “老毛啊!你可別怪老總他們犯經驗主義錯誤,就算是我,看到這封電報時也連續看了好幾遍,生怕自己眼花給看錯了,在拿來給你看之前,我還專門回電他們是否電報有誤,等他們再次回電無誤,還是朱、任、彭、葉四人聯合簽名,我才拿來給你看的。實在是,這一仗,打得太過驚豔啊!我129師全軍將士,壯哉!”周公喜氣洋洋地在一旁解釋道。

    “老周啊!那,這一次,你可也犯了經驗主義錯誤哦!雖是129師發的捷報,但我黨的部隊,可不止第129師一個師在啊!”中年男子臉上的笑容幾乎都快要溢出來了,拿著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敲,“你忘了兩天前從我們機場起飛的航空義勇軍在娘子關上空大捷的事了?”

    “哈哈,忘了誰但也不能忘了他啊!”周公也笑道,“但小傢伙想韜光養晦,處處低調,若是不知情的,根本都不知道有他這支部隊參戰呢!所以,我也就乾脆遂了他的心願,不提他。”

    “是金子,到哪裡都會發光的,可不是你想藏就藏得住的。這次晉東一戰啊!他或許可以瞞得過無心人,但絕瞞不過有心人,他所有的行動,恐怕都放在那位的案頭了吧!這樣,老周你再跑一趟太原我第十八集團軍總部,同時通知紅鷹轉告那個小傢伙,就讓他去太原時也去見見你。我有禮物要送給他。”中年男子臉上浮起一絲淡淡的笑。

    兩個人,都很默契的沒有點名,但都知道說的是誰。劉浪和獨立團,直到如今,在紅黨高層中,也僅限於數人得知而已。

    “好的。”周公肅然點點頭。“對了,老毛,343旅陳旅長在石門的演講,你看……”

    “陳旅長啊!他的脾氣我還是知道的,這番話可不會出自他的嘴,嘿嘿,除了那個肆無忌憚的小傢伙,誰敢當著全城百姓喊著要把日軍俘虜腦袋全砍了掛太行山上,還巍巍太行,倒是挺會用個詞兒嘛!”中年男子一陣輕笑,伸手點了根菸,“不過,既然掛了我們陳旅長的名,那,就原文刊登,一字不改,也替他們維護一下我北方百姓。”

    一南一北,中國政壇最頂尖的兩個人,竟然做出了近乎一致的判斷和決定。

    這一夜,對於位於中國境內的中日兩方來說,都是一個不眠之夜。

    10月17日的清晨,中國,迎來第一縷曙光。

    “晉東大捷!全殲日寇第20師團。”

    “晉東大捷!殲日寇兩萬餘。”

    報童撕心裂肺的吶喊聲,擊碎了中國各大城市的大街小巷的寧靜。

    猶如烈火烹油,街道上一瞬間沸騰起來。

    確切的說,是中國所有的大城市,都沸騰了。

    無論大小報刊雜誌,沒有所謂的頭版頭條,通篇,全是一個內容:晉東,大捷!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5:28
第1244章 關於勝利

    在上海,近數以十萬的中日兩軍這兩月來從未真正停歇過的絞殺在一起。

    不管是清晨還是黃昏,可怕的艦炮從未停止過開炮了,一顆顆足有兩百公斤重的炮彈僅一發就足以摧毀一棟樓,但還不夠,遮天蔽日的機群搖晃著翅膀丟下一顆顆可怕的航彈,將中方的陣地徹底淹沒在硝煙和烈火中。

    可,當日軍土黃色的身影出現的時候,已經看似被徹底摧毀的陣地上,再度冒出深藍色軍服的影子,槍聲,和炮聲,以及吶喊聲,自8月份以來,從未在這片土地上停歇過。

    在蘇州河的北岸,萬千上海市民就這樣隔著一條河,站在自己的國土上卻隸屬於歐美諸國的租界裡,默默的看著自己的同胞在硝煙中站起,又在硝煙中倒下。

    一個團打沒了,那就再換一個團;一個師打殘了,那就再頂上一個師。

    他們英勇的讓人心疼,但,他們的英勇卻又是那麼無力。用血肉之軀和人類無法匹敵的飛機和大炮對抗。

    他們曾親眼看著一個步兵連進駐一棟大樓,卻在一瞬間,兩顆五百磅重的航彈將大樓摧毀。日軍付出的僅是兩顆炸彈,但自己的軍隊卻付出了一百多條人命。

    能進入租界的,還是幸運兒。而更多的人,沒有被許可進入租界,他們只能呆在屋內,祈禱著不要被日寇根本不管不顧那裡是軍事區那裡是平民區狂丟的炸彈給炸死。

    不是沒有人想逃,但當日軍對著滿是平民的火車站瘋狂的丟下炸彈,一次空襲就炸死上千平民過後,就再也沒人敢逃了。

    一名不過一歲的嬰兒坐在滿目瘡痍的站台上大聲哭泣,父母被炮彈撕裂的身軀就在他數米之外的照片,刺痛的不過是國外人們的眼睛,但對於國人來說,卻是深深的絕望。

    對於這個曾號稱是遠東最繁華的都市的人們來說,無論是身在炮火中的還是站在炮火邊看著生死的,都是極為煎熬的兩個月。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期盼著這場噩夢盡快結束。

    當這天清晨,他們又從炮聲隆隆中醒來,看到的卻是滿眼書寫著大捷的消息。

    “晉東大捷!全殲川岸文三郎第20師團,太原保衛戰獲得重大勝利。”

    “晉東大捷!全殲日寇三萬餘,繳獲無算!”

    “晉東大捷!委員長通令嘉獎前線官兵!”

    什麼叫從噩夢中醒來,看見的卻是燦爛清晨?這就是。

    無論是在租界,還是在滿是瓦礫的上海街道上,擠滿了人群。人們歡呼著,雀躍著,高聲向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傳達著來自距離此地數千里中國北方晉東的勝利。

    彷彿,來自遠方的勝利,可以衝破一切眼前越來越慘烈戰場的陰霾。

    是的,對於上海的人們來說,這場來自數千里外的勝利,無疑就是一根救命稻草,讓他們看到了曙光。既然,國軍能在數千里外打贏一場對日寇的戰爭,那在這裡,在聚集了全國精銳之軍的戰場,也一定能贏。

    軍人們,亦在歡呼。兩月有餘的鏖戰,幾乎是看不到希望的鏖戰,讓士氣低迷到極點。

    但今天,長官們讓發下來的報紙,卻寫著在北方,規模同樣不小的戰場上,大捷!殲滅日軍一個師團。這對於淞滬前線的官兵們來說,無疑也是一針強心劑。

    日軍,並非不可戰勝。在中國北方能贏,在南方,他們一定也能贏。

    中國軍民山呼海嘯的歡呼聲,甚至蓋過了遠方隆隆的艦炮炮彈的爆炸聲。

    一切,都因為勝利。

    誰都希望,在這場不是生就是死的可怕戰場上活下去。

    雖然很艱難,但現在,多少了多了絲希望。

    在南京,街頭上早已成了歡樂的海洋。

    學生和工人自發的走上街頭,舉著青天白日旗沿街遊行歡慶勝利。

    對於並不算是處於大後方的他們來說,這場來自北方的勝利一樣重要。雖然北方戰局對於他們從地理上來說看似無關緊要,但,人心都是需要被鼓勵的。

    淞滬之戰牽動著他們所有人的心,一旦淞滬失守,則南京將成為日寇進軍的第一目標,這場來自北方的勝利,讓越來越憂心淞滬戰場的他們同樣看到了希望。

    這場勝利,不是殲敵多少也不是繳獲多少,而是,告訴他們,日本人,並不是不可戰勝的。

    在北平,這個北方最重要的城市,這個已經被日軍佔領的城市。

    雖然沒有大規模集會,但在這個清晨,同樣暗流湧動。

    無數被打印好的宣傳單,有的甚至油墨未乾,僅書幾個大字:晉東大捷,斃日寇中將以下日軍3萬餘。被無數穿著學生裝的年輕人匆匆塞進行人的懷裡,扔進小院裡,貼到圍牆上。

    北平城內的軍警及駐北平城防日軍猶如被捅了馬蜂窩的馬蜂,瘋狂的竄進大街小巷,撕掉宣傳單,抓捕一切他們懷疑的人。

    一時之間,北平城內是前所未有的混亂。

    但,一種巨大的幸福卻在北平人的心裡滋生著,升騰著。日軍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行為,無疑更證明了那些印刷簡陋宣傳單驚天喜訊的正確。

    國軍於北方大勝,收復井陘和石門,或許,反攻北平也不遠了。

    一布衣長袍老者,坐於院內樹下,一遍又一遍審視著油墨未乾卻和“老百姓日報”內容幾乎毫無二致的但卻稍顯簡陋的報紙,兩行熱淚長流之際,卻是滿面欣然:“吾兒不愧為我柳家之鳳凰兒。”

    柳家之子女,從未聽過文采滿京華的老父做此誇獎之語。

    或許,以後也不會聽見了。

    “晉東大捷,殲滅日寇第20師團自師團長以下三萬餘,繳獲無算,收復井陘,收復石門……哈哈,好啊!這下可把華北的小鬼子給打疼了。”

    在武漢街頭,一名坐在黃包車裡穿著西裝的男子拿著報紙高聲唸著其中報紙裡的內容,仰天大笑之餘,從荷包裡掏出兩塊大洋伸手遞給黃包車車伕,“不用找了,今天爺高興,為我華北大軍賀。”

    “謝謝老爺,不過,陳老爺,能不能幫我看看報紙上寫得有那幾支軍隊在晉東和小鬼子干呢?”黃包車伕卻是問了一個頗為奇怪的問題。

    “等等,我看看。”西裝男子好奇的掃了一眼衣著簡陋的車伕,目光仔細在報紙上逡巡,目光微微一亮,“找到了,晉東前線參與此戰部隊番號為中央軍第3軍,第26路軍,第27路軍,第十八集團軍第129師,第17師,第22集團軍。”

    “謝謝,謝謝老爺。”當聽到部隊番號後,黃包車車伕臉上笑開了一朵花,“不過,這大洋我可不能要,還要謝謝老爺你給說的消息呢?今天,我分文不收。”

    “咦?為何,丁大福你可是靠這個養活老娘呢!”西裝男子顯然和這個黃包車車伕也算是熟識了。

    “我家老幺可在第三軍當兵呢!送完您到地方,我得趕回去給老娘說這個好消息,免得老娘心中一直唸著老幺。”

    “哈哈,那敢情好,沒想到你丁大福還有個當兵的弟弟,這次,估計還立大功了,到時候嘉獎令下來,我一定登門拜訪老夫人。”西裝男子笑道。

    “可不敢當陳老爺這樣說,我一家泥腿子出身,您喊聲老夫人,莫把我老娘嚇壞了。”丁大福齜著一口大黃牙,有些侷促的直擺手。“也不指望什麼嘉獎令,只希望老幺平平安安回來,讓老娘看上一眼就好。”

    “哈哈,你個丁大福啊!你弟弟為國家出力,還打了這樣一個大勝仗,我老陳不過一介小商人,如何不能稱呼你老娘一聲老夫人?你們家老幺叫什麼名字,我太原那邊還有些熟人,說不定提前得些消息,我到時候好通知你。”或許是晉東大勝的緣故,衣冠楚楚的商人對自己長期租用的算是社會最底層的車伕卻是遠超平日的客氣。

    雖然有些惶恐,但因為自家弟弟為勝利之軍的緣故將胸脯挺得老高的車伕齜著一口黃牙笑了,“老幺出生的時候是個災年,怕養不活,就用鄉下的規矩起了個名,叫狗剩子。我老娘說了,名賤,好養活。”

    “呵呵,這名啊!得改,得改。”商人不僅啞然失笑。

    從“北平老百姓日報”報紙上再度開始連載並將之前發表過現在又一併發上來的“柳雪原戰地日記”掠過的目光猛然凝固。

    半響,才澀然問道:“你們家老幺,有大名嗎?”

    “老幺比我強,還是讀過書的,他老師也和您一樣,覺得狗剩子的名字不好聽,給取了個大名,叫丁元傑。”

    “丁元傑啊!”西裝男子的目光停留在柳雪原原本寫在數日之前娘子關第一天開戰的戰地日記上。

    “他不叫丁元傑,也不叫狗剩,他名字叫戰士……日軍的炮擊,已是第三輪,而我,再未等到他歸來。”

    一行文字,讓西裝男子的眼角在微微抽搐。雖飽經世事,但在這一刻,他顯然也不知道該怎麼將這個本應該在七天前就知道的消息告訴這個正準備將兄弟好消息告知母親的車伕。

    車外的街道上,不斷湧現著揮舞著手中報紙歡呼雀躍的人們,但車伕卻和久久不再言語的商人陷入了沉寂。

    車伕雖有些奇怪,卻努力埋著頭將車拉得飛快,他的心早已飛回家中,只想把這個消息告知望眼欲穿的老母親。

    商人,卻在痛苦的糾結著。

    最終,他還是選擇默然離開,帶走了報紙的同時,在黃包車的座位上,留下了二十塊銀洋。雖然不多,卻已經是他隨身所帶的所有了。

    這就是勝利。

    無數的人在歡呼,但卻有一部分人,會哭泣。

    勝利,帶給所有人的,是希望,是信心。

    但,能換取勝利的,從來都只有犧牲。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5:29
第1245章 請記住他們

    這個清晨,對於廣袤的中華大地來說,是一場打了強心劑的狂歡。

    報紙,長編累牘的將來自前線記者們寫的花團錦簇、熱血澎湃的文章大量刊發,其實很多被邀請至晉東司令部的記者文章套路大多雷同,不過是不厭其煩的將殲敵數量和所斃殺日軍官佐的軍銜姓名堆砌在一起罷了。

    甚至,有些記者一看同行們把該寫的都寫完了,乾脆從司令部小院裡擺放著的一排日軍官佐屍體上打起了主意。比如對川岸文三郎的描寫,還加入了五短身材,身長不過1.6尺但體寬卻足有0.7尺,猶如酒罈等大量戲謔之語。你寫川岸文三郎,那我就寫高木義人,他寫上月良夫,反正,爭取不重樣。

    而且,極盡筆墨,一個比一個刻畫的好。讓他們當記者都是屈才了,應該讓他們去寫人物傳記還差不多。

    當然了,這也和在晉東司令部他們根本採訪不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有關,遠離前線的司令部諸多參謀和長官們其實比遠離前線的記者們知道的信息沒多到哪兒去,除了129師的報捷電報和一排日軍官佐屍體以外,其餘的,大傢伙都只能靠連猜帶蒙。

    但你別說,就這些套路化嚴重,雷同多多的文章,一樣有廣大受眾。因為,那海量的殺敵數據讓人爽啊!尤其是記者們所寫的日軍將佐的特徵描述,更是撓中了不少人的嗨點,看著看著就不由自主的放聲大笑。

    唯有一直跟著劉團座和129師行動的美女記者,算是另類。她的“柳雪原戰地日記”,很少記錄勝利,很少描寫中國將官的英明神武,她的筆,永遠停留在那些她認為的可愛戰士們的身影上。

    “柳雪原戰地日記之血戰乏驢嶺”

    “那是個血色如霜的晚上,連續兩日進攻受挫的日寇已經接近於瘋狂,就算夜幕降臨,他們也沒打算停止進攻。瘋狂的炮火就在距離我不到五百米的前線炸響,映得半邊天都是紅的。

    在那樣的地方,幾乎不可能有人生存,尤其是看到之前被士兵們辛辛苦苦壘制的沙包工事被炸碎,在後面躲著的17師官兵在硝煙中消失不見,我以為第二道戰壕和我身邊的將士們會等待,等著日軍的炮火結束。

    可是,我錯了。駐守在陣地上的一個排完了。距離我並不遠的那位少校營長就像一個冷酷的屠夫,一聲令下,又是一個排的士兵在他們排長的率領下,衝向那個能將岩石都熔化的陣地。

    然後,不過十分鐘,沖上陣地的步兵排又完了。他再次揮手,又是一個步兵排沖上陣地。

    我知道,當你們看到這篇日記,一定很想罵他冷血,我也一樣。只是,我卻只能默默哭泣。

    因為,我更知道,那個少校營長佈滿硝煙的臉雖然像塊鐵石,但他的心裡,比你我都要更疼。因為,那是他同吃同睡數年的弟兄,那是他身在陝西戶縣家鄉的子弟兵,一個營,能互相攀上親戚的,就能有三分之一。

    但他必須得這麼做,哪怕是在炮火之後,陣地上只剩一名士兵,也能用手中的槍延緩日寇瘋狂的衝鋒,等到後續部隊的抵達。否則,陣地就會失守。

    就戰鬥的間隙我問他:如果,日寇的炮一直不停,你還會不會那樣做?

    他毫不猶豫的點頭:會!

    “那,你的弟兄都戰死殆盡,你想過怎麼辦沒有?”

    “那,陣地上還會有我,我沒了,就該團長想辦法了。”

    他的回答,就和他方才發出一道道軍令一樣,冷酷而決絕。

    可我,卻哭了。就像看著炮火中,一隊又一隊的士兵在命令聲中毫不猶豫的出發,衝向必死的陣地,然後在火光中倒下一樣,哭了。

    或許,在這個讓我熱淚肆意橫流的晚上,唯一讓我覺得開心的是,是聽說曾以為全軍覆沒的102團第5連有一名士兵還活著並且千辛萬苦的返回乏驢嶺。

    只是,當我有些激動的回到師部,看到的,卻是一眾猶如雕塑般戰立的將軍們,在他們的面前,蹲著一個渾身裹滿了黑乎乎紗布的士兵。

    士兵,旁若無人的抱頭痛哭。將軍,站在一旁,猶如雕塑。

    說實話,我久在前線,看到的都是猶如鋼鐵一般的男人。哪怕是被炮彈炸斷了胳膊炸沒了腿,他們或許很疼,他們或許會呻吟,甚至會大聲哭嚎,但還從未見過一個男人,哭得這般傷心,天崩地裂,猶如孩童。

    做為一個女人,我能感覺到,那名渾身傷痕纍纍士兵的脆弱,是源自他心裡的脆弱,而不是他身上的傷。

    而將軍們,卻像是疼愛孩子的父母,站在那裡,焦灼得有些手足無措的同時,眼底亦是傷心和落幕。

    沒有想像中的壯烈,沒有想像中的堅強,那名唯一從雪花山主峰上倖存的士兵,用嘶聲裂肺的哭泣向我展示著屬於他的脆弱。

    可他又如何不脆弱。

    從雪花山主峰上返回的士兵李西瓜,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證明他身份的人。是的,他的班,沒了,排,也沒了,連也沒了,他孤身一人循著槍聲炮聲由雪花山返回了乏驢嶺,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的營也沒了。

    就在他歸來之前,他的營長,也就是我先前文中的陸軍少校黎子金,親率最後一個步兵排增援前線,重傷。他的步兵營,最後僅存活不足二十人,而且全部轉往野戰醫院。

    他的團,102團,加上他,不足200人。團,也沒了。

    在這片戰場上,能認識他的人,沒了。能大聲喊出他名字的人,沒了。能摟著他脖子大聲喊他瓜慫的人,沒了。

    他,徹底成了孤軍。

    這,就是犧牲。將軍們眼中的傷亡數字,普通人眼中看不見的鮮血淋漓。

    當我這篇戰地日記發出的時候,我想,那已經是勝利的時候了,是所有人歡呼的時候了。可是,我想請所有民眾,在歡呼的時候,不要忘記我們這些士兵們,請你們善待他們的家人。唯有這樣,他們的犧牲,才會無憾。”

    “柳雪原戰地日記之七亙村空戰”

    “柳雪原戰地日記之舊關阻擊戰” ……

    美女記者的戰地日記,每一篇都記錄著小人物們在前線的悲歡離合,記錄著最真實的戰場。

    猶如一股清流,卻讓人過目難忘,彷彿將人置身於炮火漫天的戰場。讓每個看過她文章的人,都知道,勝利是到來了,但卻並不是像想像中那般容易,那同樣是依靠著巨大的犧牲換來的。

    尤其是她文中提到的那句:為何你眼中常含淚水,因你對這片土地愛的深沉。一時間更是風靡全國。

    文筆熱血真實,還不缺乏浪漫溫柔,符合了一切此時人們所有的審美觀。美女記者徹底成為了這個時代中國的國民女神。尤其是她筆下間或提到的劉團長,鐵血團長和文采斐然的美女的組合,更是惹起了無數好事男女的遐想。

    這可能就是人類最大的劣根性,無論什麼時候,都還要惦記著男女那點兒破事兒。

    可算是把劉團座給害苦了。報紙在全國漫天飛的時候,他獨立團團部的那部野戰電台信號通道,差點兒沒來個大堵車。

    實在是,電報來得太多了。

    有南京的,有淞滬前線的,有武漢的,有山西的,還有……自然就是四川的了。

    來自於上級長官的賀電或者是來自於長輩的叮囑又或者是來自范紹曾這種不懷好意的八卦,浪胖這會兒都可以暫且不去理會,但來自四川的幾個女人,那必須得一一回電,否則,光是他老娘一個發飆,就能讓他吃不住,更何況一個是老婆,一個是提供各類軍工裝備的總裁了。

    全中國都陷入歡樂的海洋,只有浪胖一人焦頭爛額?那可不是。

    若說誰比浪胖更慘,恐怕當屬寺內壽一了。

    來自大本營毫不留情面的斥責把大日本帝國陸軍大將的那張臉猶如丟在地上,還是用腳跺了又跺的那種。基本上算是,沒臉了。

    雖然因為技術所限的緣故,中國人的報紙上還未有實質性的證據——照片出現,但稍微明智一點兒的日本人都知道,那是遲早的事。

    原因是中國的某些不良記者太八嘎的操蛋了,幾乎不用什麼照片,那什麼五短身材,猶如酒罈之類的描述,川岸文三郎中將的模樣就躍然紙上,還有高木義人和上月良夫那兩個蠢蛋,都被中國的那幫無良文人們描寫的栩栩如生。

    很難讓人不相信,他們不是對著真人而是憑空捏造出來的。要知道,不是那三個給帝國蒙羞的蠢貨在陸軍大學上學時留有的身高等特徵,就連自己這些還算熟悉他們的人也不知道他們身高為多少。

    當然了,那幫聚集在晉東司令部的戰地記者們實在獲取不了有用的信息,而出報紙的時間又還有幾小時了,他們那還不得另闢蹊徑想辦法?川岸文三郎那個小個兒還是他們親手拉著尺子一點點量的,數據精準,絕不會出錯。

    可以說,也正是這幫傢伙的急病亂投醫,用細膩的文字功底給日本人刻畫了各位被格斃中將少將以及大佐的模樣,讓他們省了不少功夫去尋求真相。雖然依舊有不少傲慢的日本政要依舊不願意承認第20師團就這樣完蛋了,但其實,他們心裡已經相信了。

    寺內壽一就是其中一個。

    在看到中國人報紙就將辦公室再次砸爛的同時,猶如一頭求偶未成的公牛,噴著粗氣,瞪著血紅的眼珠子看著他那位已經被他瞪得無比心虛的參謀長。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5:30
第1246章 看老子澀他一臉

    “八嘎!給我命令派遣軍陸航,出動最少四個中隊的轟炸機編隊,對井陘縣城以及周邊所有有價值的目標進行轟炸,徹底摧毀他們。”寺內壽一紅著眼猶如困獸一般在辦公室內轉了幾圈以後,惡狠狠地下令道。

    “司令官閣下,派遣軍第38聯隊……”岡部直三郎的臉上一片苦澀。

    “怎麼?岡部君,現在我還是北支那派遣軍司令官。”寺內壽一眼裡的怒火差點兒沒把可憐的岡部直三郎給活烤了。

    那意思分明是,現在哥還是司令官,誰敢不聽命令,哥宰了他。而且岡部直三郎無比相信,怒火攻心的大將閣下真敢拔刀子砍人。

    “不是,經過兩月大戰,派遣軍陸航第38聯隊只剩……”迎著寺內壽一要吃人的目光,岡部直三郎弱弱的解釋道:“只剩不到2個中隊了。”

    “納尼?”寺內壽一大驚之下細細一算,才發現岡部直三郎是真的沒有哄他,從第20師團自進軍晉東以來,第38航空聯隊就已經在晉東地區戰損了29架戰機,而7月份派遣軍發動朝平津地區的中國軍隊攻勢以來,還被中國第29軍抽空子偷襲了一次機場被摧毀了10餘架戰機。

    而第38航空聯隊總共就64架戰機,到現在可不就不滿兩個中隊了嘛!

    “川岸文三郎真是帝國之恥。”寺內壽一再度憤憤然的吐槽了一下已經幾乎被判定死亡的陸軍中將,目光中露出瘋狂,“命令第38聯隊,出動他們餘下的所有戰機,我授權他們,對井陘縣全境無差別轟炸。中國人,應該還在歡慶他們所謂的勝利,不會料到我們這麼快就對他們進行攻擊。所以,我命令他們,儘可能的攜帶更多的炸彈,摧毀能看到的中國人,不管是房屋還是人員。”

    “嗨!”岡部直三郎重重低下頭,掩藏住眼底閃現出的一絲駭然。

    讓他感覺可怕的不是寺內壽一大將下令的無差別轟炸,而是,他貌似從中感覺到了一絲別樣的氣息。

    所有戰機都掛上炸彈,如果遭遇中國人的飛機突襲,將會如何?將會被兩日前爆發的娘子關空戰一樣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娘子關空戰中,信心滿滿的帝國戰機掛滿了炸彈準備把山裡的中國人炸上天,但在從高空奔襲而下的中國戰鬥機面前,卻猶如一隻隻大笨鵝,從一開始就注定了覆亡之局。

    如果再這樣來一次,那整個北支那派遣軍,將再也沒有帝國戰鷹的翼護。依據帝國此時的財力物力,最少在半年之內,是不可能再有的。失去了空中支援,這對於任何一個司令官來說,都是很危險的,哪怕大將閣下看起來很不理智。

    只是……岡部直三郎想想大本營那邊的消息,知道自己恐怕和這位司令官閣下在華北的日子也不會太長了。這種不理智,是不是……

    隨著寺內壽一的命令,20架日軍陸航攻擊機從北平南苑機場起飛,執行對井陘縣無差別的轟炸命令。

    一道電波從距離南苑機場十里的一個不起眼的農家小院發出,逸散在茫茫的天空中。

    早在一個半月之前,獨立團於廣元誓師出征的前一夜,華商集團派駐於北平轉於地下的商業機構就派出得力人手進入這個農家小院,一切和一般農人無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就是每天在院內觀察記錄著日軍飛機的起降次數和架次。直到一週前,才收到電報,命令他報告機場起飛架次和返回架次。

    劉浪敢斷定日軍來七亙村支援的日軍戰機不會超過2個中隊的判斷,就是由此而來,昨夜歸來之時,更是電令北平方面,務必注意第二日清晨日軍機場動向。

    果然不出劉浪所料,等到天色一亮,不過早晨8點,日軍就急吼吼的起飛了超過20架次的戰機向南方飛來。

    日軍飛機剛起飛10分鐘後,井陘就拉響了防空警報。所有還沒有來得及搬走的物資,就地隱藏,軍民們早就砍伐了大量的灌木樹木,將這些綠色植被鋪在物資上,別說從數百米乃至千米的高空上往下看,就是從兩三百米的地面上看,也和一個小山丘無疑。

    當然了,還留在道路兩側沒來得及運走的物資主要是以糧食和日常用品為主,最重要的軍火等物資是被列入頭等物資,早在昨日凌晨就基本已經搬運完畢,全部藏入深山中。

    除了隱蔽各類物資以外,井陘縣城內所有人員,全部撤到縣城以外的山裡。

    因為事前幾個軍事主官都在一起交流過日軍飛機來襲的情況,所以都早有所準備,僅三十分鐘,兩萬多軍民就有序的全部撤入大山裡。

    別說從高空往下看,就是從山頂上往下看,誰也不知道茫茫大山裡還藏著兩萬大軍和數千民眾。

    不過,被動挨打從來不是劉浪的個性。在他歸來之後,早就想到被刺激的發狂的日本人會報復。不過,日軍西線兵團的一個半師團還在數百里之外,板垣征四郎的第五師團還在忻口,平津地區的日軍也不過數萬人,短時間內想派地面部隊前來,如果沒有一個師團,基本就是給中國軍隊送菜,只要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官的腦袋裡沒有塞滿翔,是斷斷不會如此愚蠢的。

    那就只能是靠飛機了,劉浪首先佈置的就是防空。

    事實證明,機槍集火,完全可以對螺旋槳這種低速飛機造成殺傷。劉團座甚至比昨日為了保護物資調集了所有重機槍參與防空的未來軍神還要瘋狂,他不光是調集了所有重機槍,還調集了所有輕機槍。

    輕機槍和重機槍搭配,每六挺輕機槍搭配兩挺重機槍組成一個小型的防空陣地,從北到南,沿著從石門至井陘縣的山頭上依次設置,星羅點點高達30處。機槍數量也達到可怕的60挺重機槍和180挺輕機槍。

    如果一瞬間全部開火的話,從高空向下看,那就是一個突然張開刺的刺蝟,對於每一個想攻擊此地的人來說,貌似都有些手足無措,不知從何處下手。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離這裡遠一點,別被刺蟄傷。

    可是,如果你以為劉團座只是靠著海量的機槍想將日機給嚇走,那你就錯了。

    既然已經很疼了,那就再疼一些又有何妨?對於這些仗著自己飛得高又飛得快特喜歡下蛋裝逼的傢伙,劉浪決意讓他們蛋沒下好就憋肚子裡憋死他們。

    小型防空陣地對空有效射程不會超過500米,頂多只能算是個張開滿身刺嚇唬人的刺蝟,若是日機飛在1000米的高空,他們那就是打個熱鬧,傷不了日機半點皮毛。

    在這些小型防空陣地的周圍,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防空陣地,每4挺MG42重機槍和2挺蘇羅通雙聯裝機關炮組成的陣地,就藏在距離以輕機槍為主的小型防空陣地不足一里路的山林裡。

    劉浪這次可是出了血本,調集了全團所有在用和備用的蘇羅通機關炮和MG42重機槍。不說48挺重機槍差點兒亮瞎一眾將官們的眼,單單是那24台雙聯裝機關炮就把中將少將們震得半響說不出話來。

    怪不得人家獨立團能在長城之戰中把第八師團打得像狗一樣,換做是他們,知道獨立團裝備了如此之多的這玩意兒,根本就不會傻不呼呼的去打他的陣地,那完全是找虐嘛!

    光是想想那種比成人拇指還要粗的20毫米子彈,不,是炮彈,竟然比一般步兵團的機槍還要密集,那足以讓任何一個將軍都頭皮發麻。

    還好,獨立團是友軍不是敵人。

    第一次顯露出自己重火器大部分實力的獨立團就像是一頭露出獠牙的猛虎,光是看著就讓人心生寒意。

    當然了,最可怕的,還不僅僅只是實力。一頭猛虎再如何悍猛,獵人也總有對付他的招數。可當這頭猛虎還擁有比毒蛇更可怕的狡詐呢?

    10個對空有效射程高達1500米的防空陣地藏在所有小型防空陣地周邊,劉團座對他們的命令是,日機不下降到1000米高度以下,他們不得發動攻擊。

    也就是說,小型防空陣地,看似數量很多很可怕,但其實不過是誘餌。就像一頭張著渾身刺對著獅子挑釁的刺蝟:丫的,有本事下來吃我?

    日機不受挑釁,呆在1000米的高空上,管他命中率如何,悠哉悠哉的把炸彈丟完便罷,一旦衝動,想成為替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出氣的帝國雄鷹的話,那,可就有些糟糕了。

    48挺重機槍和24台雙聯裝機關炮能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用浪團座齜牙咧嘴有些猥瑣的說法:看老子不澀他們一臉血。

    “呸,流氓!”美女記者在心裡暗自啐了浪胖一臉,扭著頭露出的白嫩脖頸都羞紅了。

    將軍們卻是……

    臥槽,流氓不可怕,就怕喜歡流氓的有文化啊!

    反正,他們很難相信,這個動不動就要澀人家大日本帝國皇軍一臉的猥瑣胖子,能寫出:因為你愛得深沉,這樣的詩句的。

    能讓一才學與美貌兼備的美麗女子如此為這貨臉上貼金的,還真是沒誰了。

    只有一邊負責防空陣地的前線指揮官趙二狗還在給自己長官捧場,“放心,各位長官,我保證澀得小鬼子爽到爆。”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5:31
第1247章 又上當了

    顯然,第38航空聯隊的日本帝國雄鷹們有些姍姍來遲。

    井陘這邊所有防空陣地的士兵們早早的進入陣地,把機槍機關炮甚至自己身上都做好了偽裝,順便還抽了幾根菸。

    掛滿了炸彈,以時速300公里巡航速度的10架日本戰機才慢悠悠的從北方天空的雲層中鑽了出來。

    這一次,大日本的帝國雄鷹們還是很謹慎的。

    至少,他們沒有像他們那位有些不太理智的司令官一樣,所有飛機都掛滿了炸彈當轟炸機使用,而是分出一半來當轟炸機,另一半則是輕裝,用以護航。

    吃一塹長一智,日本人本來就是很擅於學習並提高的民族。兩天前才被中國戰機揍了個鼻青臉腫,如果這一次還不接受教訓,那他們也就不是日本人了。

    完全沒了帝國雄鷹的驕傲,10架掛著炸彈當轟炸機用的96陸攻鑽出雲層向十幾公里外的縣城逼近,另外10架則還在3000米高空以巡航速度跟進負責警戒。

    不管這片天空上有沒有中國人的戰機,反正,大日本帝國雄鷹們絕不會再犯那幫打了個24比1的蠢貨們犯的錯誤了。

    最不濟,丟下10個同伴,他們也可以跑吧!

    如果讓寺內壽一大將閣下知道這幫在高空中正扭著頭警惕的四處觀察一發覺有不對勁就準備調頭逃跑的屬下們的這種心思,指不定就不用等著大本營的離職命令了,他很有可能直接血壓升高被氣嗝屁了。

    晉東一戰,打掉的不光是一個師團,也不是近30架戰機,更多的,是日本帝國陸軍天下無敵的驕狂。

    雖然他們現在是無論如何不願意承認。但在數十年後,一名參與過晉東最後一戰並僥倖生存到戰後的飛行員小野少尉在回憶錄中寫道:自進入中國華北以來,執行轟炸任務已經數十次之多,但從未有一次有那天那樣忐忑和恐懼。頭頂上帝國戰機熟悉的轟鳴聲可能是讓我唯一能安心的源泉,他們只要在,中國人可怕的飛機就還沒來。

    可是,中國人的飛機沒來,但地面上中國人的機槍卻先開火了。他們就藏在墨綠色的山林中,我在1000米的高空,看不到他們的影子,但卻能清楚的看到槍口噴吐子彈時暴露出的可怕火光。我敢保證,那是我進入中國以來,遇到的最多的機槍。

    猶如一朵朵數不清的盛開的絢麗的花,卻包含著死亡的氣息。我不得不承認,在那一刻,我渾身被冷汗浸濕了,哪怕我知道那或許不過是射程不過數百米的步兵用輕重機槍,但我依然第一時間拉起飛機,甚至都沒敢看一眼高度表,其實我和我的夥伴們還在1000多米的高空。

    但夥伴們顯然和我的想法差不多,在那一瞬間,都不約而同的拉高了高度。

    關於小野少尉的這點回憶性的描述,算得上真實。至少已經表明,這個時候的日軍空軍,已經被打寒了膽。

    當日機編隊從山頭防空陣地上掠過的那一刻,隨著趙二狗一聲令下,最少有三分之一小型防空陣地的機槍開始怒吼,向天空中的日軍證明著自己的存在。

    日機編隊的表現卻是大出所有中國軍人的預料,沒有了往常的氣勢洶洶,反而猶如受到驚嚇的鳥群,迅速拉高機頭,將已經不算低的飛行高度再度拉高。

    “臥槽,小鬼子這是搞什麼飛機?”拿著望遠鏡呆在掩體裡的趙二狗目瞪口呆。

    一打就跑的日軍很少見,這都還沒打到就跑的日機就壓根沒見過。一時間搞得渾身繃緊了的趙大營長也很懵逼。

    日機的轟炸機編隊可能也有些為自己的懦弱而感到羞愧,十數秒過後,發現地面上的機槍不過是紙老虎,雖然數量不少,但都是些陸軍用輕重機槍罷了,子彈距離他們還有數百米甚至千米就成了無力的自由落體,壓根對他們產生不了任何威脅。

    在領頭的一架飛機的率領下再度壓低高度,惡狠狠地向縣城方向撲過來。他們倒也沒有茫然的丟炸彈,1000多米高度丟下的炸彈,命中率不會超過百分之二十。

    隨著日機轟炸機編隊的高度不斷降低及向縣城逼近,就像是受驚了的刺蝟,一個又一個的小型防空陣地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向日機編隊開火。

    數十處的機槍陣地同時開火,從空中俯視,很是有些壯觀。雖然日機飛行員們根本聽不到響徹各山谷猶如爆豆一般可怕的機槍怒吼聲,但他們依然能感覺到中國機槍陣地表露出來的決心。

    只要他們敢將高度降低到最適合投彈的800米至600米高空,這些已經不掩飾自己存在的輕重機槍就會和他們拚個魚死網破。井陘縣城,就是他們誓死守衛的存在。

    只是,光憑他們這些對空有效射程不過數百米的機槍嗎?放下幾分擔心的日軍轟炸機指揮官臉上閃過一絲戾氣,飛在最前方的他晃動著翅膀,率先將高度降到了1000米以下,隨後又跟上了四架日機。

    五架96攻進入了俯衝狀態,只要進入800米或者更低一點兒的高度他們就會投出機腹下掛著的兩顆250磅航彈的其中之一。中國人的機槍對他們毫無威脅,但那顆250磅炸彈足以將一座山頭變成火海。

    關於這個,俯衝下去的五架姿態略顯笨重的日軍轟炸機相信,還在稍高一點兒空中屬於第二波打擊的小野少尉也相信。

    甚至,位於各陣地的中國軍人也相信。但他們毫無懼色,朝著俯衝過來即將開始投彈的日機,沒有一處防空陣地的機槍手們停止射擊。

    他們的表現,足以讓已經將手拉上投彈手閘的日軍飛行員們產生敬意,只是,這並不能讓他們停止準備拉動投彈手閘的手。

    兩軍交戰,勇氣並不能彌補裝備上的不足。中國人,只能在無助中死亡,就算是僥倖存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剛剛收復的縣城成為一片焦土,包括他們的族民們。

    甚至,因為太過自信,領頭的那架日軍轟炸機,俯衝的高度已經不足700米。

    雖然,對於輕重機槍來說,這700米的高度已經足以保證他的安全。但,對於埋伏在周邊一直未開火,對空射程分別達1000米和2000米的“希特勒電鋸”和機關炮來說,他真的,是太近了。

    最少有四個防空陣地,16挺機槍和8台機關炮毫無徵兆的怒吼起來。一團團白霧就在還在一千米高度之上的小野少尉周圍不斷乍現,那是高速奔來的子彈擊碎雲霧的特有現象。

    突然爆出的機關炮槍口烈焰刺得小野少尉肝膽欲裂。

    就如同他後來的回憶錄中所說的:中國人的狡猾出乎所有人意外,所謂的可怕的輕重機槍陣地不過是他們遮人耳目的幌子,等到中村長官他們降低高度開始俯衝的時候,中國人才露出了他們可怕的獠牙。最少有6門以上的防空高炮和十幾挺高射機槍組成的交叉對空火力對於五架將高度已經降低到800米的帝國戰機來說,實在是太可怕了。

    而且,已經放低警惕心的中村隊長他們已經進入了最後俯衝投彈動作,很難再做拉升戰術機動……

    不超過五秒的射擊,五架猝不及防的日機付出了兩架被凌空擊爆,三架冒著濃煙的代價。緊急轉舵並不管不顧丟掉炸彈迅速拉升的三架日機並沒有跑太遠,部署於近十公里大山裡的三十處輕重機槍防空陣地打600米以上的飛機或許有些困難,但打幾架受了傷高度不斷降低的日機卻沒有太大難度。

    還在高空中猶如被捅了一下菊花一樣有些受“精”的剩餘五架日軍轟炸機並沒有完全丟失日本帝國空軍的驕傲,並沒有說中國人最後的底牌一亮出來就撒開腳丫子跑路。畢竟,讓他們最害怕的不是中國人的防空高炮,而是中國人的飛機。

    光憑高射機槍和高射小炮還不足以讓他們不戰而逃,他們不是沒做出掩護同僚的舉動,第一時間不管不顧的對1000米下的中國人各機槍陣地進行了投彈,同時,亦壓低機頭對看不太真切的中國人機槍陣地進行了掃射。

    從更高的空中發現下方戰鬥已經開始的護航編隊也分出最少四架戰鬥機俯衝下來,用機槍對山中藏著的中國機槍陣地進行攻擊。

    但中國人竟然還有藏起來的底牌,當總共9架日機保持著一千二百米的高度企圖對中國人的機槍陣地進行較為安全距離的攻擊時,中國人,露出了他們最猙獰的獠牙。

    方圓不過五平方公里的戰場上,他們竟然擁有超過十處擁有著高射機槍和高射炮的陣地,超過20門高射炮和40挺高射機槍告訴天空上的日機,1200米,都不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那一刻,他們不是刺蝟,而是可怕的能射出渾身尖刺的豪豬,令日機不光是束手無策,還要保證自己別受傷。

    但,他們還是受傷了。

    因為負載太大,而且中國高射炮手顯然經驗很足,主要目標也是對準著他們,還在1200米的高空上,依舊有三架日機被擊傷冒著滾滾濃煙,對著中國的大山丟下所有炸彈,調頭向北平逃竄。

    僅有小野上尉和另外一架日機將高度拉到1800米,對著司令官閣下要求的井陘縣城投下了炸彈,算是勉強完成了軍令。至於說轟炸效果,那只有天照大神知道了,反正他們沒打算向同伴一樣去和天照大神喝茶的。

    一個小時後,收到己方轟炸機群被擊落五架,三架遭受重創戰報的寺內壽一臉上的表情並沒有想像中那般憤怒,反而是盯著桌上的一封來自中國人的電文一臉陰晴不定。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5:31
第1248章 好大的八卦

    “寺內壽一大將閣下,爾縱容日軍戰機對我井陘全城不分軍民狂轟亂炸,共計造成數萬軍民死傷之暴行實是令人髮指,我方諸多軍方將領皆欲盡數斬殺第20師團數千戰俘懸其頭於太行之上,將川岸文三郎中將以下二十餘官佐頭顱於太原城門盡展大日本帝國陸軍之風采,但我中華之泱泱大國,豈能和一介小島之民一般見識呼?可我方軍民怒火甚重,故特向大將閣下鄭重提出交換戰俘之決議,以免終有一日民眾之情緒難以克制,做出令雙方皆傷之舉動。盼復。”

    雖然知道這封緊跟殘存戰機返回北平來的中方電文不過是來“啪啪”打臉的,八嘎的,你們那邊用大量的防空高炮陣地直接把一個20架戰機組成的編隊打殘了一半暫且不談,就算是全部完好無損投下了炸彈,也炸不死數萬人那,你井陘縣城總共加起來有那麼多人嗎?但寺內壽一顯然並沒有被這封有些戲謔的電文所激怒。

    電文中有一項內容倒是引起了他的興趣,交換戰俘?如果,能順利交換的話,倒也不失一個不錯的主意。要知道,現在第20師團兩萬大軍音訊全無,根據中方報紙所描述的,兩個步兵旅團外加幾個聯隊全部被中方所殲滅,這別說是他這個北支那派遣軍司令官無法接受的,就是位於本土的大本營,也無法接受。

    從昨天晚上,頻繁和本土聯繫的寺內壽一知道,大本營的高官們都在等待第20師團真實的結局,如果全師團覆滅,那不光是他這個司令官當到頭了,就連大將軍銜能不能保住還得兩說。他更清楚,帝國軍內派系之間的爭鬥一直以來都是外表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風波險惡,一個疏忽,很有可能就是萬劫不復,他寺內家族的榮耀絕不能因為他葬送在貧瘠的支那北方。

    就算第20師團全軍覆沒,如果能將這近4000戰俘換回來,那第20師團就還不算全體玉碎,無論對那一方,都還能勉強交待得過去。

    可以說,這封把他的臉打得“啪啪”作響的電報,一時間,竟然成了他這位陸軍大將中國華北第一人的救命稻草。

    “岡部君,你如何看待中國人提出的這個建議?”雖然心中已經是千肯萬肯,但寺內壽一併沒有忙著表態,反而將問題丟給了岡部直三郎。

    “老狐狸!”岡部直三郎在心裡默默吐槽了自己上司一句,臉上卻是顯出恭敬,回答道:“司令官閣下,據中國人所說,第20師團被俘人員多為醫護、維修、通信等輔助兵種及傷病員,基本都是非戰鬥人員,這已經可以表明第20師團帝國勇士們並非沒有英勇的戰鬥,被迫放下武器乃是非戰之罪,他們依舊是我帝國陸軍之勇士。我相信,帝國民眾和他們的親人都在期盼他們回家。”

    雖然亦沒有明確表態,但岡部直三郎也還是繞著彎兒表明了他的態度。

    很簡單,雖然岡部直三郎並不是和他的司令官鐵板一塊,但在這個時候,這兩位都是一條藤上的螞蚱,如果第20師團真的全部完蛋,兩個人一個都別想跑。而且一個不好,他這個方面軍參謀長還要更倒霉一些。

    出了這麼大個事兒總得有人背鍋,而讓小個的來背黑鍋,可不僅僅只是華夏的專利。全世界的權利階層,幾乎都這樣。

    “喲西!岡部君說的很對,雖然不幸被俘,但他們都不是戰鬥人員,他們依舊是我日本帝國陸軍的驕傲。這樣,和中國人交換戰俘之事,就全部交予岡部君你來全權處理。”寺內壽一臉上擠出一絲極為勉強的笑意說道。

    為了能讓自己的責任稍微小一點,兩個日軍陸軍將領捏著鼻子誇自家的戰俘是帝國勇士還是陸軍驕傲,也真是有些難為他們了。哪怕他們的臉皮著實夠厚。

    “不過,岡部君,在大本營調查組下來之前,你可以和支那人好好談一談,不要太急於答應他們的條件,還有,必須盡一切努力將西元寺那個混蛋換回來。”寺內壽一又提醒道。

    岡部直三郎自然深諳寺內壽一所說。稍微拖延一下時間,可繼續在國內博弈,甚至等到調查組一來,第20師團殘存的近4000人就可以亮出來反戈一擊,這樣對他們的未來將會更有利。

    至於西元寺公一,則更是重中之重,若是知道自己的孫子回不來,西元寺公望那個屬於隱居狀態的老頭兒雖然不問政事,但其潛在的能量卻是不容忽視,雖然不足以震動朝野,但想把他們兩個給拉下馬卻不是一件太難的事……

    半個小時後,收到北平方面回電的劉浪卻是一臉冷笑。

    “兩軍交戰,自不能以貴方一家之言,我第20師團雖有小敗,但貴方舉國之言實太過兒戲,我方實無法苟同。戰俘乃失敗之兵,兩國之恥,我方深為厭之,但若貴方有交換之需求,請貴方派人前來北平詳談交換之細則。”未來大將拿起電文念道,臉上湧出一絲好奇:“小鬼子這是在搞什麼鬼?通篇之乎者也的也就算了,還整得有點兒欲遮還羞的感覺。”

    “哈哈,陳旅長算是一語道破天機。”劉浪哈哈大笑,“這小鬼子可不是像個欲遮還羞的小寡婦一樣嘛!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還特娘的厚著臉皮說深厭之,老子看他是迫不及待吧!要是真的像他說的那樣,那乾脆就回電說你全部幫我砍了腦殼好了,反正想到他們都煩。”

    “那他們這是想幹嘛?既然也想交換戰俘,怎麼還有點兒拖延的意思?”未來大將有些想不明白了。

    “嘿嘿,寺內壽一這貨不過是在為自己減輕罪責在尋求籌碼呢!華北的事拖的時間越長,就對他越有利,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就是這樣來的。”劉浪輕笑道。“不過,拖字訣這一套到我這兒可不好使,我可沒時間陪他磨嘰。看來還必須得給他加點兒狠料才成。”

    “給我擬電。”劉浪來回走了幾步,“寺內壽一併岡部直三郎二位將軍,交換戰俘一事無甚可談,以戰鬥力比例交換即可,中方一換日方十,最慢於兩日後之石門,否則我方將貴方戰俘移交至戰區司令部運於武漢、南京諸地。對了,欣聞貴方大本營欲以杉山元取代大將閣下司令官之位,吾欲問,君乃忘傻瓜元予君之戴帽呼?”

    林小順瞠目結舌之餘,臉色憋得通紅將電文傳至北平。

    “這個傻瓜元和這個戴帽有什麼含義?”未來大將滿臉的八卦之情呼之慾出。

    看劉浪一臉的篤定的壞笑和日本大貴族西元寺公子快憋出內傷的臉,未來大將很敏銳的感覺出,貌似,這其中有寺內壽一不得不說的故事啊!

    等劉浪將寺內壽一和曾經時空中本來應該在38年11月替代他位置的杉山元兩人之間的故事講完,未來大將笑得直打跌的同時,更是向劉浪豎起大拇指。能將這二位私人恩怨用以戰爭上,劉團座這一招不要太毒。

    而且,未來大將相信,雖然會被這封電報氣得發瘋,但那位日本陸軍大將絕對會選擇屈從。因為,換成是誰,恐怕都會這麼做。

    原來,寺內壽一和被戲稱為“傻瓜元”的杉山元的糾葛,可不是一般的深。兩人本來在士官學校都是同學,寺內壽一因年長一歲入學更早是學長,杉山元是學弟,寺內壽一又是大貴族,自然,地位不如的學弟抱住學長的大粗腿,兩人關係還算是不錯。

    但這兩位的塑料兄弟情如同華夏曆史上無數次歷史事件曾證明過的一樣,男人衝冠一怒大多為紅顏。

    兩人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大貴族的千金小姐,杉山元別看面相惇厚但卻是極為懂得討女子的歡心,自然在一場不看家世年輕而較為純粹的愛情面前佔了上風。

    可是,事實是,年輕而純粹的愛情終究是長不了的,當女方父母出面之後,家世更優的寺內壽一立刻將“傻瓜元”打擊得遍體鱗傷痛失所愛。如果僅是如此,這場愛情之戰也就以成功抱得美人歸的寺內壽一勝利而結束了,兩個人就算沒有塑料兄弟情,好歹見面也不至於想互相拔刀子捅人。

    可是,年輕人,誰都有衝動的時候。被好友邀請喝酒以安撫其失戀的杉山元卻在酒醉之後大放厥詞,說他雖然沒有娶到心儀之人,但卻是奪取了她的第一次。這,可就成為貴族們的笑談了,雖然也沒太多人當真,但看向寺內壽一的眼神中,多少還是多了幾分綠油油的顏色。

    一對塑料兄弟就此,成為死敵。

    這個典故,林小順同志自然是知道的,故此才被壞到骨子裡的劉團座給憋到內傷。只是,他始終有個疑問沒有問出口,劉浪,是怎麼知道杉山元要來替代寺內壽一的?又是怎麼知道這些僅流傳於日本貴族上層的秘聞的?

    難道說,這個神秘的胖紙在日本國內竟然都布有一個龐大的情報網?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個胖紙就實在是有些太可怕了。

    不說中方指揮部這邊的一幫人都被劉浪所講的兩個日軍大將的八卦給笑噴。

    單說北平方面,那可不是笑,而是日本陸軍大將真的是快被浪團座這一句:君乃忘被戴帽呼?給氣炸了。

    在別人看來,那只是有幾分綠油油的顏色。

    而身為三個當事人之一,寺內壽一是最清楚不過,那可真不只是綠油油的顏色。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5:32
第1249章 完美解決

    那是紮紮實實的一頂綠帽帽。

    戴在他的腦袋上已經30多年了。

    如果不是為了維護寺內家族的榮耀,不是因為女方家世比之他寺內家族更顯赫,曾經衝動的帶著第四師團勇砸警察署的寺內壽一大將早就提著槍幹掉“傻瓜元”了。

    可是,為了兩大家族不成為日本貴族圈內最大的笑話,寺內壽一隻能默默的戴著綠帽帽這麼多年,幾乎連眼珠子都被染綠了。

    但現在,竟然被一個中國人如此赤果果的給拿出來當籌碼,尤其是看到岡部直三郎這個王八蛋低眉順眼的站在一邊,貌似還站得遠遠的,寺內壽一就有一種一刀砍了這個看笑話王八蛋的衝動。

    關於被司令官閣下如此滿懷惡意的誤會的這一點,岡部直三郎真的很想說:哥,老弟我冤枉啊!我是站得稍遠一點,那不是為了方便您掀桌子摔板凳嘛!另外,老弟我絕對沒有笑,雖然快憋死了都。

    寺內壽一竟然奇蹟般地忍住了滔天怒火,臉色冰冷的敲了敲桌子,道:“岡部君,支那人卑鄙的威脅你也看到了,如果我們不盡快和他們交換戰俘,他們將會將第20師團的勇士們運往數千公里之外,或許還會用報紙和照片對帝國陸軍進行詆毀和侮辱,為了不讓海軍那幫混蛋看笑話,交換戰俘之事勢在必行。不過,他們所謂的以戰鬥力來換算,以一換十,是極為卑鄙的訛詐,斷不能答應,這個必須得岡部君你和支那人仔細磋商。”

    “中國人敢這麼說,還不是你說的大日本帝國陸軍一個步兵大隊低得上中國人的一個雜牌師?”岡部直三郎內心無比腹誹。

    當然了,這話在心裡說說也就罷了,已經知道眼前這位在暴走邊緣的岡部直三郎可不敢宣之於口,萬一腦袋上綠油油都傳到中國的這位暴躁起來一刀把他給砍了,那真是虧大發了。

    “嗨意!”重重低頭的少將參謀長抬起頭,“司令官閣下,我方目前在北平、天津、保定各建有三個戰俘營人員總數達一萬六千餘,那是閣下您打算建立新政權保安軍之用,您看……”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而過,短短一瞬間,一種心照不宣亦從兩個日軍將領眼底飄過。

    劉浪是個聰明人,岡部直三郎也是個聰明人。他從那封電文裡的最後一句話讀懂了一個意思:寺內壽一,你的大仇人就要來取代你了,你是要好死他呢?還是要好死他呢?

    必須不能好死他。岡部直三郎幾乎不用想,用代入法也能知道大將閣下心裡無比憤怒的咆哮。凡是想好死“傻瓜元”的,將都會是他寺內壽一的大敵。

    甚至,當看到寺內壽一大將聽到第38航空聯隊再度遭受重創還能起飛作戰的戰機不過區區十二架臉上毫無所動之後,岡部直三郎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寺內壽一在晚上應該都得到來自國內的消息,杉山元來中國的可能性高於百分之八十。

    第38航空聯隊的悲催命運最少有一半是和這位大將閣下有關係,如果不是他們還算聰明用了十架戰機護航,搞不好,連十二架都回不來了吧!甚至,再往深了想想,中國人提早佈置好防空陣地的消息,也和這位大將閣下的縱容有關係吧!早上的時候,方面軍通信部竟然沒有監測從北平發出的電台信號。

    顯然,第38航空聯隊越虛弱,留給下一任司令官的爛攤子就越大。雖然是公報私仇,但,這也符合岡部直三郎的利益啊!若是新科司令官來了中國,結果牛逼得不要不要的打得中國人狼狽而逃,那不正是坐實了寺內壽一這個司令官和他這個方面參謀長的無能?必須不能出現這種狀況啊!

    “好!就以此為底限,把這些毫無用處只會浪費帝國資源的中國戰俘交給中國人,將我大日本帝國那些不屈的勇士換回來。”寺內壽一點點頭。

    明明是心懷鬼胎,但嘴上卻說的是花團錦簇。寺內壽一這大將可不是白當的,深諳為官之道。

    “嗨意!同時我希望得到喜多誠一機關長的協助,請司令官閣下批准。”岡部直三郎低頭請求道。

    “喲西!岡部君你這個提議很好,這樣你我對軍部也算有所交代。”寺內壽一點點頭,“我會讓喜多君全力協助於你。還有,擬電西元寺公爵,說西元寺少佐身份已經洩露,但我支那北方派遣軍正想盡一切辦法營救。”

    兩個老奸巨猾的日軍將領在這一刻徹底達成默契,交換戰俘已經是勢在必行,最後的底限是1比5的交換比例。

    其實,別說是一比五,如果他們手頭上還有更多的中國戰俘的話,他們也願意交換出去。不是這近4000第20師團戰俘有多重要,而是,給即將到來的“傻瓜元”多來點兒爛攤子才重要。

    中國人的實力,越強,“傻瓜元”才越頭大。很簡單的道理。

    而說什麼效忠天皇效忠帝國,對於這兩個身處高位日軍將領來說,他們可不是那幫愚蠢的平民,那些不過是個口號和幌子,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岡部直三郎最後一個提議,請北平特務機關長喜多誠一協助,在戰俘內摻合一些間諜和暗探進去,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交換戰俘增加了一條花團錦簇的理由。哥是為了帝國著想才交換這批戰俘的,懂不懂什麼叫“苦肉計”,知不知道什麼叫“暗度陳倉”,看過三國沒?誰敢這方面來質疑他們,這二位能用這個理由噴死他。

    至於說最後一句電告西元寺家族,則是徹底要把西元寺家族拉下水和他們一起同舟共濟的意思。兩人心裡都很清楚,如果不是西元寺公一那個混球受刑不過把“綠帽事件”都告訴中國人的話,中國人那會知道這些的?

    關於這點,他們可是想不到林小順同志這會兒可正在大口吃牛肉罐頭,體重比一天前都還重了二兩。

    劉浪倒是沒那麼算無拾遺,他不過是想用杉山元來刺激一下寺內壽一希望盡快完成戰俘交換,否則,沒了這近4000戰俘,意得志滿前來上任的杉山元一個字不說就能讓這位即將卸任的司令官想找條地縫往裡鑽。那是他保存最後一絲顏面的機會了。

    雖然他獅子大開口上來就要求一比十的交換比例,但劉浪心裡估摸著最多也就一比二或一比三就了不得了。而且據他所知,日軍俘虜中國軍隊戰俘最多的應該就是在盧溝橋事變後,第29軍無法力敵撤退,為保北平古城不毀於戰火,由張自忠將軍擔任北平市長和日軍交涉,麾下負責維持北平治安的一個加強旅被迫放下武器的六千餘人。

    哪裡知道這兩位比他想像的還要更上道,來往電文中沒交涉幾次,就同意了以第20師團全部俘虜按照一比五的交換比例交換華北一萬六千餘戰俘的要求,成果竟然還遠遠超出劉浪的想像。

    得到這個消息,齊聚於指揮部的未來軍神和趙壽山師長兩個陸軍中將顯然是最開心的兩個。對於他們來說,什麼最重要?除了軍火之外,自然就是兵員。槍繳獲的再多,沒人用有什麼用?更何況,這批戰俘都是軍人,根本不用再怎麼訓練,只要做好思想工作,拿起槍就可以投入戰場的軍人。

    尤其是趙中將,娘子關一仗,他滿編一萬三千人的第17師現在還能拿起槍投入戰鬥的不足五千人,就算以後加上傷癒歸隊的,滿打滿算不過六七千,編制缺口高達一半,如果能從這批戰俘裡得到補充,雖然戰鬥力可能和先前無法相比,但至少也是恢復了幾分元氣。

    第129師在這場戰役裡損失同樣也不小,雖然各旅各團具體的人員損失還沒統計出來,但傷亡也絕對不會少於三千。畢竟,日本人的槍和炮也不是吃素的。他們也急需補充兵員。

    不說他們兩個大師長,劉浪其實也需要補充人手。這個時候再從廣元調兵最少得半月以上的時間,顯然已是來不及了。劉湘的電報讓劉浪知道,他必須得趕在軍令下達之前將獨立團補充滿員,甚至,將兵力再擴充一些,否則,他無法應付即將而來的更大規模戰鬥。

    加上先前從石門解救出的五千餘戰俘,如果能交換成功,高達兩萬餘的戰俘絕對能滿足在座所有主官們的需求,甚至還有多的,可以向其他部隊補充一些。

    當然了,這些戰俘也必然會都經過甄別才補充進軍隊,一些軟骨頭,雖然罪不至死,但絕對會毫不留情的被趕走。補充兵員是需要增加戰鬥力,而不是削弱戰鬥力,寧缺毋濫這個道理所有人都懂的。

    就是鄧政委有些糾結,日軍傷兵不是斷胳膊就是少腿是個大累贅,他也迫不及待的想把這些宰又不太好宰,養起來看著都都煩的傢伙們趕緊交換走,但他對那些日軍醫護兵和搞武器維修的維護兵還有通信兵這些技術兵種卻是需要的緊。

    紅色部隊底子薄,所招官兵大都來自農村,讀過書的不多,讓他們扛槍打仗保家衛國或許行,但拿手術刀和工具或者搞無線電還真是難為他們了。這方面一直是他們的弱項。

    劉浪卻是早有所準備,招招手把早在門外等候穿著國軍軍服的小泉給喊了進來:“小泉中尉,以後你就在我129師工作了,林小順上尉是你的直屬長官,你們反戰同盟就歸鄧處長直接指揮。”

    “長官好,小泉右三郎向您報導。”穿著國軍中尉制服一傢伙連升好幾級的小泉挺胸撅屁努力站直了向自己未來的頂頭上司有幾分生澀的行著國軍軍禮並問好。

    不得不說,這貨是個人才,才反水加入中國軍隊兩天,就學會了中國軍人那一套,而摒棄了本國的那些玩意兒,就是那屁股撅的還有幾分日本人模樣,很想讓人踹一腳。

    “好,很好!小泉同志,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好好幹,為打倒日本***貢獻屬於日本人民的力量,我相信,在你的努力下一定還會有更多的日本人民認清日本政府****的真面目,加入到我們的隊伍中來的。”未來二代領袖多聰明?馬上就反應過來劉浪這是送了自己多大的一個禮,熱情的握著小泉右三郎的手,和顏悅色的鼓勵道。

    必須得熱情,劉團座介紹小泉右三郎這個反戰同盟,甚至連西元寺公一都加進來了的意思,就是,那些技術兵種你可以留一些,但得看你的本事了。這兩位,就是專門送過來幫他們的。

    有了這兩位,加上紅色部隊特有的思想政治工作,未來二代領袖當然有信心會留上那麼一批日本人為129師乃至整個紅色部隊工作。

    就算人不多,也沒有什麼要緊,只要有師傅,派人跟著學,不就完了?

    所有的矛盾,劉浪解決的很完美。

    而且,正如未來二代領袖所說,一定還會有更多的日本人加入到反戰同盟的。

    比如,正在山林裡逃竄一天一夜沒怎麼吃東西的殘餘日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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