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禁忌師 作者:吳一仙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1 00:08:4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1 56886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3 20:07
第二百四十章 鬧鬼

    我心裏有些不爽,我又不是你們家保安,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不過婕妤冰雪聰明,一眼看出我有情緒,綻開笑容道:“表哥,你別不高興嘛,我讓你在這裏待三天是有原因的,你以後就慢慢知道了,現在期限已經到了,你走吧。”

    我鬱悶道:“我走什麼啊,這三天算是白白浪費了,你說哪怕能調查一下那個家夥的來曆也行啊。”

    婕妤笑道:“不需要你忙了,我已經搞到了資料,那個家夥的底細,我已經摸清了。”

    我瞪大眼睛道:“不是吧,這三天你明明都跟我在一起混,你是怎麼搞清楚的?”

    婕妤道:“很簡單,柳伯伯想要追查的事情簡單得很,他雖然在原地一動不動,但是大半個城市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想知道什麼事情,隻要直接抓住一個人,就能從他的回憶裏,直接抽取。”

    我暈了一個,既然這麼簡單,那還讓我在這裏幹嘛?

    婕妤卻嘻嘻一笑,什麼也沒說,對我擺擺手說:“好啦,三天已經到了,在這三天裏,什麼事都沒有,那就是最好的。對了忘了跟你說,黑叔叔已經回來了,齋主在這兩天很快就要回來了,所以……”

    原來是這樣,我登時明白了,二話沒說就準備離開,心裏卻還是有一絲黯然,福緣齋主沒回來的時候,就追著我留下來陪她,人家福緣齋主一回來,立馬就不需要我了。

    走就走吧,我本來就是打算走了,隻是耽誤了幾天而已,也不算什麼。

    當下,我總算是離開了福緣街,步行來到了街上,揮手招車,就準備去輪回閣看一看貓奴,話說三天都過去了,也不知道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南宮飛燕也是有些讓人不理解,居然三天都不來找我。

    不過就在我來到古玩市場一條街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輪回閣門前居然貼著一張通知,上麵寫著:因特殊情況,今日暫停營業。

    我頓時就驚呆了,這是什麼個特殊情況?居然搞到暫停營業,難道說,司徒先生這兩天為了救治貓奴,出什麼狀況了?還是說,發生了什麼別的意外?

    可是我無法相信,能逼的司徒先生暫停營業的,到底會是什麼人?

    我隱約的,察覺到了一絲不詳的空氣。

    我試著上前叫門,但根本沒人,無奈,我隻得悻悻的離開了。

    走在街上,我越想越是迷糊,掏出手機給南宮飛燕打電話,不料手機裏傳來的聲音居然是: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不在服務區內或已關機……

    我靠,這他奶奶的又是怎麼回事?

    他們幾個集體玩失蹤,還是集體去搞什麼行動,卻瞞住了我?

    我忽然渾身冰冷,想起了這三天的莫名其妙,難道是婕妤,她是故意的拖住我,實際上在這三天中發生的事,她都是清楚的?

    我越想越是心焦,越想越是不解,走著走著,忽然迎頭跟對麵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啊,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咦,是你小子!”

    我剛剛要道歉,忽然看清這人麵孔,頓時瞪大眼睛,驚喜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媽的也不告訴我!”

    這人先是一愣,隨即衝我嘿嘿一笑,臉上露出一絲憊懶的神態,抓了抓亂蓬蓬的頭發,說:“我昨天回來的,你還好意思罵我,你他娘的又跑到哪去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

    沒錯,這人正是前些天隨黃七太爺回到東北堂口複命的邵培一,多日不見,我原來還以為他這次任務後,會直接留在東北不來了,卻沒想到,今天居然在街頭偶遇,這簡直是太巧了。

    我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肩膀說:“你小子回來的真是時候,最危險的時刻前幾天剛過去,但是最離奇的經曆似乎馬上就要開始,你說,我們是不是有緣分?”

    他也笑了,道:“是啊是啊,可不是緣分麼,我正好剛接了一個活,犯愁怎麼辦呢,就碰到你了,對了,你現在沒事吧?”

    我疑惑點頭:“是啊,我、我好像是沒什麼事,咋了,你接到什麼活了?”

    他見我這麼說,忽然往左右看看,抓著我走到一個僻靜的地方,直截了當的說:“跟我去捉鬼。”

    “捉鬼……你確定你沒說錯?”我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這小子是瘋了吧,這都哪跟哪啊,見了麵就捉鬼,墨小白也沒精神失常到這個地步啊……

    他看著我的一臉迷惑和不解,嚴肅的說:“是真的,我沒說錯,你也沒聽錯,不瞞你說,我現在在這裏轉悠,就想要找找看,能不能弄個趁手的家夥事,不然的話,我也那東西厲害,不好對付。”

    “那東西?你是說,真的有那東西?”我渾身有點發寒,心想現在這城裏就夠鬧的了,人和妖就折騰的不行,鬼也來湊熱鬧啊……

    邵培一重重點了點頭,目光不時左右打量,很是小心的樣子,然後才湊到我的耳邊,緩緩說:“這個事,我已經確定了,下一步就是咱們怎麼辦,說實話,要不是遇到你,我可能還有點沒把握,找你也找不到,不過現在看到你,我覺得你必須要幫我這個忙,因為,你也會對那東西感興趣的……”

    邵培一迫不及待的給我講起了他昨天遇到的事,原來,他在東北把總堂裏麵黃七太爺的事項都處理完了,不料卻還有新的任務,於是就一路趕了回來,回到學校後沒見到我,一問才知道,我請了長假,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邵培一沒能問出我去了哪裏,於是就去找南宮飛燕,他以為,我既然在學校請了長假,那必然是跟南宮飛燕在一起,搞些什麼事。

    不料他連南宮飛燕都沒能找到,打電話發信息留言都無效,後來不知在哪聽說,曾經在古玩市場見到過我和南宮飛燕在一起,於是就抱了希望,跑到古玩市場,不過沒想到的是,他沒能找到我,卻是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人,和一件蹊蹺的事。

    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人,衣著普通,卻是滿臉富態,獨自在古玩市場裏轉悠,看起來像是閑著沒事來挑選古董擺件小玩意的。

    不過邵培一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注意上了,並且在這人身後跟了上來,因為他發現,這人相貌雖然很正,但卻是滿臉的死氣。

    邵培一想要攔住這人問問,但是又沒法問,生怕人家不信,再說這地方也不好,古玩市場,整個一條街上,好幾個擺攤算卦的,他這要冒冒失失衝出去,搞不好被人說搶生意,再挨一頓揍可就犯不上了。

    正糾結呢,這人忽然被路邊一個擺攤的老頭叫了過去,那老頭也不客氣,直接就告訴這人,說你現在眉間帶煞,印堂發暗,多半是招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當時邵培一第一感覺就是,這人肯定一腳就踢出去,這些算卦的,其實也沒幾個有真本事的,都是出來糊弄幾個小錢過日子,而且通常都小打小鬧,見麵說點吉祥話還行,這算卦的直接就說這人眉間帶煞,印堂發暗,人家能高興麼,這要是脾氣不好的,當場都踹了他的攤子。

    不過意料之外的是,那人不但沒發火,而且還很是緊張,忙問那算卦的,他現在有什麼災難,那算卦的掐著手指頭算了半天,最後說,你現在身邊應該有不幹淨的東西,但是你還不知道,如果要想活命,必須得花點錢破。

    那人就問要多少錢破,那算命的眯著眼看看他,伸出一個巴掌,說,最少得五千起價。

    那人卻嫌貴,雙方一陣討價還價,最後價格還是沒談攏,那人獨自離開了,邵培一見機忙追了過去,對那人說,他也可以幫忙破災,而且不收費。

    那人卻也是個財迷,一聽不收費,就來了精神,也不管邵培一究竟是幹什麼的,一頓詢問後,對邵培一的話就已經是深信不疑,於是就帶邵培一回了家,讓他給看一看,家裏到底有什麼問題。

    邵培一特意選的晚上和他一起去了,他本以為這人家裏或許有點小問題,但是也不會太嚴重,不料,等他去了之後才發現,這人家裏居然如此可怕!

    他說到這裏,就停了下來,我忙迫不及待的問,那人家裏到底怎麼了,邵培一看著我,忽然再次壓低了聲音,幽幽的說道:“他們家真的鬧鬼……”

    “真的鬧鬼?”我一下來了興趣,忙問他:“那後來呢?”

    邵培一說:“後來?後來我就走了,他家裏的陰氣太重,我本想施法請神驅鬼,但是你也知道,這裏距離關外千裏迢迢,我不太有把握,所以就離開了,然後想著來這裏找個什麼物件,能辟邪的,我帶在身上,這樣把握一點,沒想到居然就剛好碰到你了。”

    我不由笑了起來:“你還真碰上了,不瞞你說,我就是能辟邪的,走,咱們一起看看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3 20:15
第二百四十一章 奇怪的房間

    古玩市場,偶遇邵培一歸來,我很是高興,不過他給我帶來的消息卻是讓我在迷霧中有了一絲陽光,城裏有人家裏鬧鬼了。

    這個聽上去有點別扭,人家鬧鬼了,怎麼是我的陽光?

    我這也是沒辦法,因為鬧鬼必然就要出事,出事了,我才好從中找出線索和方向,而且聽邵培一的意思,這家鬧鬼還很凶,陰氣很重,我是禁忌師,這更是責無旁貸的事情。

    反正南宮飛燕和司徒先生現在都不知去向了,就去捉捉鬼,調劑一下也好,如果能有意外的發現,那就最好不過了。

    當下,我就跟著邵培一一起,打了輛出租,直奔他所說的那戶鬧鬼人家。

    一路上,邵培一簡單給我說了下黃七太爺回去之後的情形,他說,黃七太爺到家後,老教主倒是沒再多說什麼,也歡迎他回去,不過對於蛇族之寶,也就是那麵銀鏡的事情,卻是耿耿於懷。

    因為邵培一回去後,把整個事件過程完整的彙報了一遍,老教主聽了之後,沉思良久,最後表態說,這麵鏡子雖說是那家蛇族之寶,但實際上的來曆卻很神秘,而且已經引起多方注意,現在正值多事之秋,如果一個不慎,將為之引起軒然大波,後麵將會陸續有人出現搶奪,那時候就是一場大亂了。

    所以,邵培一還得回來,做為東北總堂在平山城的代表,因為那麵鏡子和他的關係最大,是他親手交給蛇族的,這件事,隻能由他出麵。

    不過我很是奇怪,那麵銀鏡,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東北仙堂教主都這麼慎重對待,邵培一卻也說不明白,他說,老教主隻是叮囑他,保護好那麵銀鏡,不落入歹人之手。

    我又有點迷茫了,歹人,到底什麼人才是歹人,誰才是歹人,在這場錯綜複雜的爭端中,又依靠什麼來評判呢?

    我們倆在車後座嘀咕了半天,不知不覺就到了地方,下車一看,這卻是一片城市邊緣的一片高檔別墅區,叫做東湖小鎮。周圍環境和空氣都不錯,門前一對威武的石獅子,氣勢十足,看來這戶鬧鬼的也是個富貴人家。

    不過現在是白天,邵培一問我,要不要等天黑一點再過去,因為他答應了那個人,今天晚上會再去登門,白天去的話,陰魂遁形,恐怕效果不大。

    我笑著對他說,陰魂若長居家中,那無論白天夜晚,陰魂都在,隻不過白天陽氣盛,陰魂會躲藏在陰暗之處,晚上陰氣盛,更加適合陰魂出沒,但並不是說,白天就沒有鬼。

    況且,白天上門,陰魂的能力基本上會受到減持,如果在這時候施法,反而會效果更好,世人大多數認為晚上才是捉鬼的時辰,實際上是片麵的看法。

    換句話說,白天捉鬼,會對捉鬼人更加有利,因為夜晚本就是鬼魂的世界。

    當然,這要捉鬼人的能力很強才可以,否則根本連鬼魂的影子都找不到。

    尤其,現在的時辰接近正午,禁忌筆記中曾說過,正午時分,至陽轉至陰,也是厲鬼出沒的時刻。

    其實最主要的一點,我心裏始終覺得,這件事未必是個偶然事件。

    邵培一介紹說,出事的這家姓羅,應該是做大生意的,不過具體的情況他並沒問太多,於是他當下給那事主羅先生打了電話,說我們已經到外麵,讓他出來接我們一下,再給他詳細的看一看。

    我忍不住樂了,邵培一原來跟我一樣,倆人都是無產階級,這次從東北回來,他也買了手機。

    沒想到的是,羅先生並不在家,他接到邵培一的電話有點意外,但還是安排他家裏保姆來接我們。於是費了點小周折後,我和邵培一總算是來到他的家裏。

    別墅嘛,那個氣派豪華就不用多說了,總之人家這房子挑梁舉架比我們學校還高,隨便一個房間都幾十米,廁所裏都帶液晶電視的,總結起來就是一個字:牛逼。

    不過我一進入他們家,就明顯感覺到了,他們家裏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此時是正午時分,外麵陽光充足得很,這別墅的朝向方位又很好,采光不錯,按理說應該是暖洋洋的,而事實上也的確是暖洋洋的,隻不過,我在房間裏繞了一圈之後,不知怎的,忽然覺得身上有些沉重,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暗處窺視的那種壓迫和緊張感。

    我和邵培一對視一眼,他不動聲色的把我帶到了一個房間,打開門之後,我就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同時一股腐敗的氣息撲入鼻子裏。

    此時是初冬,外麵的溫度大概已經接近零下,而這房間的溫度,我敢保證絕對在零度冰點以下。

    太冷了。

    抬頭望屋子裏看,我更是嚇了一跳,就見這房間內的天花板上,牆角,牆壁,四處都長了發潮的黴斑,而且都很大塊,幾乎都要連成片了,難怪會有那麼重的腐敗氣味。

    這簡直太可怕了,別說這麼高檔的別墅區,就算是貧民窟的破舊房屋,也不會潮濕到這種程度,我真是十分懷疑這戶人家是怎麼在這種環境下生活的,難道他們不知道麼?

    邵培一一臉嚴肅的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又帶著我去其它房間走了一圈,我發現,這家樓上樓下十多個房間,其它的都很正常,唯獨隻有這一間房,成了這副模樣。

    這果然是有蹊蹺,而且是大為蹊蹺,我明白了邵培一對我所說的,這家陰氣重的意思了,這陰氣何止重,簡直就是太重了。

    一直跟在我們身後的,羅家的保姆,見到這房間的異常後,嚇的臉色都變了,我問她,這間屋子,平時是什麼狀態,有沒有住人,是不是常年關閉?

    這保姆也有些歲數了,看上去起碼得有五十歲左右,她對我們說,這個房間早都沒有住人了,而且大概有半年的時間沒有打開過,她也是第一次知道,這裏麵居然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有些奇怪,這家雖然挺有錢的,一個別墅十多個房間,估計家裏人也是住不過來,總要有許多房間空著,但是也不至於一個房間能半年時間裏都處於關閉狀態,從來沒有打開過,難道不要收拾房間的嗎?

    麵對我的問題,保姆猶豫了一下,才對我們說,這房間始終關閉的原因,是因為,這裏麵過去住著的,是羅先生的老母親,而現在,老人家已經去世半年了。

    這樣我卻更是疑惑了,邵培一也是滿臉迷茫,我又問保姆,為什麼老人家去世之後,這房間就封閉了,難道自己的母親,也要避諱嗎?

    保姆說,這倒不是避諱,而是羅先生母親的囑咐,她在最後的遺言裏曾經交代,她死以後,這房間一年內不許打開,過了一年,就可以隨便處置。

    聽她這一說,我不由從疑惑變為驚訝了,這是哪門子的遺言,她死後房間一年內不許打開,這又是什麼意思?

    保姆在接我們的時候,就已經得到了羅先生的指示,於是也就沒隱瞞什麼,歎了口氣之後,就把她所知道的情況,都對我們倆說了出來。

    這保姆姓徐,她說羅先生一家都叫她徐嬸,而關於羅先生母親的事情,她是知情最多的人。

    她說,羅先生的母親,生前信佛,很是虔誠,不但在家誦經念佛,持各種佛寺裏的齋戒和規矩,而且還常常一個人在房間裏鼓搗些奇怪的東西,但羅先生生意忙,無暇多問,她在家裏雖然知道,但老太太卻又什麼都不跟她說,隻是時常叮囑她,沒事叫她的時候,不許進房間裏來。

    老太太這個奇怪的習慣,一直保持了有些年,而這保姆徐嬸生性謹慎,從不多口多舌,所以,雖然知道老太太的習慣,卻是一直不知道為什麼。

    而在半年之前,老太太由於年齡太大,下樓梯的時候不慎滑了一下,摔了幾級台階,結果就導致骨折,在床上靜臥養病,整日心情鬱悶,常常說她該走了,對羅先生和家裏人囑咐這囑咐那,有時候還一個人對著天花板發呆,口中念叨,就好像在和誰說話一樣。

    就這樣過了不到一個月,一天徐嬸去給老太太送飯的時候,叫了幾聲沒回應,掀開被子一看,老太太麵色如常,沉靜安詳,卻是已經沒了氣息。

    老太太就這麼走了,按理說這也算是壽終正寢,無疾而終,而且老太太八十多歲,是喜喪,所以羅先生一家也沒太過悲傷,是人就要有這一天,於是安葬了老太太之後,按照她生前吩咐,便把這房間關閉,一是為了哀悼,二是為了老太太的遺言有交代,一年內不許打開房間。

    而此時此刻,距離老太太離世,大約剛好半年的時間,她也沒想到,房間裏會變成這樣。

    聽了她的話之後,我不由皺起了眉,這老太太,究竟有些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3 20:18
第二百四十二章 臉

    我和邵培一在房間裏,仔細的觀察和尋找起來。

    這房間內,陰氣的確很重,走在房間裏,身上都不時的冒寒氣,而牆壁和天花板上的黴斑,越看越是詭異,忽然有那麼一個瞬間,無意中抬頭,我竟然覺得某一處的一塊黴斑,看起來竟有些像是一張扭曲的,人的臉孔。

    然而這感覺隻有刹那,當我定睛再去看的時候,那種感覺就消失了,那塊黴斑已經和別的黴斑連在一起,變成了其它的形狀。

    邵培一忽然拉我,指著屋子角落的一個佛龕說:“你看,老太太生前真的是很虔誠信佛,看那麼大的香灰爐,裏麵都滿滿的,還有這個,咦,這個是做什麼用的?”

    他指著的是佛龕前的一個小碗,那裏麵裝著小半碗的生米,旁邊還擺著半杯水,看了看我,納悶的說:“好像沒有拿這東西供佛的吧?”

    我上前看了看,也是有點奇怪,這佛龕裏供奉的是彌勒佛,還有觀世音菩薩,前麵擺著個大號香爐,裏麵滿是香灰,這都是正常的,但桌子上擺著半碗生米,半杯水,這是幹什麼用的呢?

    供佛,的確是沒有拿這個來供的,但除了供佛,我又想不出這兩樣東西擺在這裏的意義,我和邵培一對視一眼,眼中都露出疑惑,我想了想,回頭問那保姆徐嬸道:“我能問下,你家過世老太太在這裏擺著生米和水,是做什麼的?”

    徐嬸看了看那兩樣東西,神色倒是正常,卻搖了搖頭,說:“這我也不知道,老太太弄什麼東西,都神神秘秘的,雖然我負責老太太的生活起居,但這些事,她從來不說,我也從不多嘴。”

    居然連保姆都不知道這兩樣東西的用途,我皺了皺眉,再次看了看佛龕,又看看四麵牆壁和天花板,忽然覺得空氣中似乎有種難以言喻的氣息,和聲音。

    但仔細聽,卻又什麼都沒有了,我下意識的把手放在腰間,差點就想用驅字訣往牆上拍了,不過想想,還是沒有出手,對邵培一使了個眼色,轉身走出了這個奇怪的房間。

    我們倆又陸續走遍了這別墅內其它的房間,卻都是一切正常,似乎所有的問題,都集中在老太太生前所住的這間房內。

    這下子情況就明確了,我和邵培一又到別墅外麵查看了一下,沒發現什麼狀況,於是就告辭離開了。

    我對邵培一說,這地方鬧鬼是肯定的了,不過為什麼那個姓羅的,半年的時間都沒發覺呢,你在問他的時候,他是什麼樣的反應?

    邵培一明白我的意思,他對我說,昨天在打開那個房間的時候,那個羅先生很意外,很吃驚,應該是之前並不知情,而且他說過,他是個很孝順的人,一直很遵守老母親的遺言,自打老太太走後,從來沒有打開這個房間,對於裏麵的一切,他更是不太了解,隻是知道老太太信佛,但由於生意太忙,一年中在家也待不了幾天,每次回來都是給老太太花錢買很多東西,但是老太太每天都在家做什麼事,他知道的並不多。

    我揉了揉鼻子,有點無語,一年在家都待不了幾天,老母親每天在家做什麼事,都不清楚,這也叫孝順?

    邵培一聳了聳肩,也表示無法理解,不過這並不重要,人家的生活方式如何,也跟我們無關,我們倆所要做的,就是今天晚上再次上門,捉鬼,然後把這事查個水落石出。

    我們倆接下來找了個小飯館,吃了點東西,我又把這些天的經曆事情給他講了一遍,他聽的眼睛都快掉出來了,一個勁的打量我,最後一拍腦門,懊悔的說:“他娘的,早知道這麼過癮,我就不回去了,哪怕早回來幾天也好啊。”

    我揶揄他道:“你回來也白扯啊,我的薩滿大人,你的能力是召喚東北仙堂的大仙,還得跨越山海關,千裏迢迢的過來,那得費老鼻子勁了。如果真是下了古墓,沒有大仙的幫助,你說你怎麼辦?”

    邵培一卻對我神秘一笑,說:“怎麼的,你以為我就會召喚師的活麼?告訴你,就算我是召喚師,那也是史上最暴力的召喚師,我隻是懶的出手而已,回頭等有機會了,我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我不由笑了,說:“算了吧,我又不是鬼啊怪的,嚐不到你的厲害,其實我倒是很好奇,你的請神驅鬼方式是什麼樣的呢?難道就跳大神?”

    “跳大神怎麼了?我的職業就是跳大神好不好,隻不過我請來的都是真仙,哼哼,到時候你就瞧著吧……”

    邵培一嘿嘿一笑,卻不等我回話,直接就拿起了手機,對那個羅先生說,讓他做好準備,今天晚上,我們還會一起上門,給他解決問題。

    電話掛斷,我又冒出個念頭來,邵培一這也算給人驅鬼捉妖,按照規矩,這個事沒有免費的啊。

    “嘿嘿,你還沒告訴我,咱不會是無償服務吧?”我問道。

    “啊,這個自然,天底下哪有無償免費的事呢,不過我也隻是給大仙要點供奉而已,幹我這行的,忌貪財。”邵培一回答的幹脆利落,我也沒說什麼,不貪財是好事,我記得禁忌筆記裏麵也曾說過類似的話,禁忌師,若是為財才幫人做事,那就已經失去了禁忌師的資格。

    吃完飯後,我們倆在外麵轉悠了一會,這天就漸漸黑了下來,於是我們再次直奔羅家別墅而去。

    這一次,我和邵培一一進房門,客廳的沙發上正坐著一個中年男人,如邵培一所說,看著就很富態,典型的土豪範,見我們來了,忙站了起來,上來握手道:“邵先生,有勞了,這次要不是你發現的早,我還不知情呢,怎麼樣,今天晚上需要我做什麼不?”

    邵培一一笑,道:“什麼都不用,你隻要靜靜的坐在客廳,等著我們辦事就好,如果順利的話,一會就完事了。”

    這羅先生此時才注意到我,點頭道:“不知這位小先生怎麼稱呼?”

    我一聽就有點別扭,先生就先生唄,還小先生,難道我很小麼?

    我說:“你不用客氣,我也不是什麼先生,叫我小天就行,我們倆是朋友,也是搭檔,今天的事,我們倆一起給你辦。”

    他看了看我,臉上卻有一絲狐疑,不過隨即便消失了,忙招呼我們上樓,說:“二位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吩咐,如果真能解決了,一定重謝。”

    從他的話裏,我已經聽出了端倪,他似乎有點根本就不怎麼相信我們的感覺,這也難怪,邵培一看著雖然老點,大概能比我大幾歲,但也是嘴上沒毛那種,我今年連二十歲都不到,在人家眼裏更是個愣頭青。

    這年頭,連捉鬼都開始看臉了。

    邵培一自然也聽出了他的意思,悄悄對我撇了撇嘴,也沒說什麼,於是和我一起緩步走上二樓,就在上了樓梯右手第三間的門口,我們倆停住了腳步,此時從門縫裏,已經能感覺到絲絲涼氣,好像比白天更要冷一些。

    我也沒吭聲,站在了那房間門口,屏息靜氣,集中了精神,想要去感知一下裏麵的狀況,頓時就感覺到了一絲寒意從房間裏麵透出,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我伸出手按在門上,對邵培一點了點頭,深吸口氣,緩緩地推開了房門。

    房間內,燈光通明,看來白天我們走的時候,那保姆徐嬸應該就把燈打開了,為了晚上壯膽。

    我再次抬頭看了看牆壁和天花板,黴斑依舊,但是怎麼看都隻是黴斑,白天那一個瞬間閃過的感覺,並沒有出現。

    哼,以為不出現,就找不到你了麼?

    我默念了兩次三神訣,讓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好,伸出手,把燈光啪的一下關掉,然後抬頭再看,眼中的情景赫然大變。

    隻見那天花板上麵,竟密密麻麻的貼著許多個虛影,一張張扭曲的臉孔,正不約而同的盯著我看……

    我心中頓時一驚,再啪的一下打開燈,那些人臉頓時又變成了黴斑。

    一縷寒意爬上了我的脊梁……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3 20:19
第二百四十三章 鬼屋

    在學校裏那次,牆壁上出現鬼臉的事,隻不過是一個鬼臉,而且還是有人施法,但這一次,不僅是貨真價實的鬼臉,而且,並不是一個,而是一群!

    我迅速看了邵培一一眼,他的眼睛都直了,呆呆的盯著天花板和牆壁,很顯然,他也看見了。

    但姓羅的那家夥就站在我們身後,卻是一臉茫然,隻是帶著迷惑和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們,不斷的打量我們,似乎在等著我們給他一個解說。

    我懶的跟他多說,於是回頭看了他一眼,低聲說:“羅先生,請你回避一下,這裏麵的情況很複雜,我不知道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什麼?”

    他使勁搖頭:“說實話我什麼也沒看見,二位先生,昨天這位邵先生就說我家裏有問題,來了之後也發現了一些事情,但我始終不懂,這些到底是……”

    我揮手打斷了他說:“這些東西,你就不用懂了,所謂不知不罪,你要真的懂了,恐怕以後煩惱就越來越多了,這樣吧,你先在外麵等一會,我們倆進去,要看看情況。”

    他倒是不爭執,聽我們這麼說,忙退到了後麵,我和邵培一點了點頭,一起走進了這個鬧鬼的房間裏。

    房門,隨即關上了,我的心裏卻是踏實了不少,抬頭看看四麵牆壁和天花板詭異的黴斑,回頭低聲問邵培一道:“我說,開整不?”

    邵培一點頭:“嗯,整吧。”

    我說:“你整我整?”

    他說:“你先整,你整完我再整。”

    我笑了,這東北話聽著真是親切,既然這樣,那就開整吧!

    不過,是開燈整,還是關燈整呢?

    我略微想了想,開燈和關燈,鬼魂都在那裏,不閃不避,所以,還是不關燈吧。

    我試探著伸出手,在牆壁上的黴斑上摸了一把,隻覺入手滑膩,放在眼前一看,是一種綠色的類似苔蘚或者的東西,再放在鼻子下麵一聞,一股奇怪的氣味刺鼻。

    這絕不是普通家裏潮濕所長的東西了,我心念微動,也沒猶豫什麼,當即就掏出一張驅字訣,啪的一下,就拍在了牆壁上。

    白天的時候我就想這麼幹了,但是白天鬼魂不宜出沒,我怕我用驅字訣,給人家鬼魂造成麻煩,所以還是晚上比較特殊,否則要是萬一因為我的緣故,給人家整了個滅家之禍,那我可就是罪人了。

    因為在我這裏,鬼和人都是平等的,我不會因為人的緣故去歧視鬼魂,也不會因為鬼魂的緣故,去對人們不好。

    所以,我這枚驅字訣,隻是想將它們驅除出屋子裏而已。

    驅字訣發動,登時就是一道光芒閃過,竟瞬間閃爍在牆壁上,那些黴斑都似乎在光芒中更加清晰了。

    不過,這光芒隻維持了一瞬,沒多長時間,就消失了,我定睛往牆壁上一看,頓時驚訝了,那些黴斑還是老樣子,並沒有絲毫改變。

    而那枚驅字訣,竟緩緩的從牆壁上飄過下來,然後,轟的一下,居然就化為灰燼了。

    我大吃一驚,這驅字訣,我雖然用的少,但每次也都是無往不利的,這一次,竟然化為灰燼,這牆壁裏麵,究竟是什麼級別的鬼怪?!

    我飛快的和邵培一交換了眼色,他也很是吃驚,畢竟我的本事他見過,這種符咒燒掉,目標物卻沒反應的事情,已經說明了這件事不尋常。

    我二話沒說,立刻又掏出驅字訣,再次拍在了另一麵牆壁上,這一次,居然跟前一次一樣,牆上的黴斑絲毫變化都沒有,而那驅字訣壓根無法在牆壁上貼住,也是瞬間化作灰燼的命運。

    我心中暗暗想,這可能也未必是驅字訣不管用,說不定,驅字訣著火的原因,就是因為已經成功驅走了鬼魂,發揮過了作用,才會著火的吧。

    但說實話,我根本沒見到被驅走的鬼魂在哪,整個過程都很安靜,既沒有慘呼聲,也沒有尖叫聲。

    邵培一也上前伸出手,摸了摸牆壁,皺了皺眉,但卻沒有把手移開,而是沿著黴斑的輪廓,撫摸了起來。

    我不由寒了一個,心說那一個個黴斑,都是鬼魂的臉孔,你這麼幹,是要摸鬼魂的臉麼?

    邵培一也不理我,手在黴斑輪廓上一邊摸著,一邊嘀嘀咕咕的好像在說什麼,我卻一句也聽不清,就見他摸了一會之後,就把手縮回來了,抬頭皺眉看著我說道:“好奇怪。”

    “奇怪?有什麼奇怪的?”我不解,邵培一思索了下說:“他告訴我說,他很餓……”

    “餓?”不知怎的,我身上又冒上一股涼氣,剛才邵培一明顯的在跟一個鬼魂交流,但是他卻什麼都沒問出來,隻是得到了一個消息,那個鬼魂說,他餓……

    “那,他有沒有說,他想吃什麼?”我問道。

    “他無法表達清楚,隻是說他餓,這是一種本能,就像,嬰兒剛出生時的狀態。

    我忙擺手道:“你可算了吧,拿鬼魂和剛出生的嬰兒比,天底下也就你能幹出來……”

    邵培一卻說:“那你可就錯了,剛出生的嬰兒,本來就是鬼魂投胎,嬰兒和鬼魂比,那不也一樣麼?”

    我不想跟他爭論這個事情,聽上去就瘮人,嬰兒和鬼魂是一樣的, 虧他說的出口……

    不過他能跟鬼魂溝通,這倒讓我意外,之前好像沒見過他有這樣的本事啊。

    “它除了說餓了,還說什麼?”我問道。邵培一搖頭說:“它就反複的說這麼一個字。”

    我想了想,對他說:“你既然能和鬼魂用這種方式溝通,再問問別的,看怎麼說。”

    他點頭同意,於是再次伸出手來,沿著牆壁上的黴斑輪廓,繼續撫摸起來……

    他邊摸邊往前走,開始的時候神情很是疑惑,但越來越是嚴肅,沿著牆壁走了一段路後,整個臉色都變了。

    我看著他的反應,心頭已經知道不妙,當下也沒多問他,趕忙集中精神力,緊緊的盯著麵前的情景,讓自己沉浸在一個物我兩忘的境界之中----其實就是盯著牆壁發呆,不去想任何事情,集中注意力……

    耳中漸漸傳來了極為細微的聲音,好像是某種電磁波在空氣中傳遞,我心中一動,再次提高了精神力,同時默念三神咒,讓自己靜心,靜神,靜身……

    終於,我隱約聽見那聲音愈發嘈雜起來,初始還隻是一個或幾個聲音,慢慢的就變得像是一群人同時說話,努力分辨,那嘈雜的聲音,竟然隻有一個字。

    “餓……”

    我靠,我嚇了一跳,難怪邵培一臉色那麼不好,敢情這麼多的鬼魂,說的字都一樣。餓,這得餓成什麼樣,才能達到這個程度,見到人別的話都不會說,就是餓啊?

    這些鬼魂,又都是哪裏來的呢?

    邵培一依然還在沿著牆壁走動,他所到之處,餓聲一片,我索性啪的一下關了燈,頓時在我的麵前,在那四麵牆壁上,出現了許許多多的人臉,都擠在一起,麵孔各異,卻都從牆壁中伸出了極為細瘦幹枯的手,無力的揮舞著,似乎想要抓住邵培一一樣,口中不約而同的都念叨著一個字:餓……

    關了燈之後,這聲音愈發的陰森恐怖,粗粗看去,這牆壁上的麵孔已經是難以計數,而在天花板上,此時也已經浮現出了人臉,卻是一個個愁眉苦臉,瞪著無力的眼神,向下凝視著我們。

    這他奶奶的,我們倆這是掉鬼窩裏了啊……

    我連忙給邵培一擠眉弄眼的使眼色,想讓他趕緊回來,他卻還是自顧往前走著,就像根本不知道那些鬼魂正伸出了手,正在拉扯著他。

    我見他根本不往我這邊看,整個人忽然變得癡癡呆呆的,一下子明白了什麼,趕忙跳了過去,鎮字訣啪的出手,正打在邵培一前麵的牆壁上,那裏的幾個鬼魂伸出手臂上麵頓時冒起了青煙,嗖的一下就縮了回去,我趁機一把抓住邵培一的胳膊,硬是把他拉了回來。

    邵培一愕然回頭,眼神裏都有點迷糊了,看了我兩眼,這才緩了過來,又看看那牆壁上揮舞著的鬼爪,擠擠挨挨的鬼臉,下意識的退了兩步,滿臉的驚訝,一個字脫口而出:“靠……”

    我嚴肅地對他說:“你就別靠了,你不是能請神驅鬼麼,現在你表現的機會來了,這四麵牆,加上天花板,我估計得有幾百個最少……你現在可以開始了。”

    邵培一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苦笑道:“我開始什麼啊,幾百個鬼,請神,估計我要能把閻王爺請來才行……”

    這群鬼還在撕心裂肺的樣子喊著餓,我心中愈發驚奇,盯著這群鬼看了一會,腦中忽然一閃,這群鬼,難道就是傳說中的……

    我正想到這裏,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同時一個聲音喊:“開門,快開門……”

    這竟是那個姓羅的,邵培一看我一眼,衝過去就把門打開了,就見他驚慌失措的看著我們,滿臉都是恐懼,語無倫次的指著外麵說:“你們快來看,外麵牆上,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倆忙跑了出去,順著他的目光一看,頓時也驚訝了,就見這門口的上方,竟然出現了一片潮濕的黴斑,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門縫向外蔓延……

    我登時就驚訝了,他奶奶的,難道剛才用驅字訣,驚了這些鬼魂,現在想要換個地方了?

    我絲毫沒有猶豫,從腰間摸出張鎮字訣就丟了過去,然而我沒想到的是,這鎮字訣飛出,碰觸到那片黴斑的時候,居然飄飄的落了下來,無效!

    我靠,我清晰的記得,禁忌筆記中,韓家禁法第一層,破鬼破妖,眼前這些東西雖然詭異,但分明是鬼,怎麼可能不在禁法的控製範圍之內?

    我有點懵了,就見這片黴斑,迅速的順著牆壁角落,往前方蔓延而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3 20:21
第二百四十五章 請神吃鬼

    我很是驚訝,如果說這片黴斑就是鬼魂,居然能在牆壁上逃竄,這簡直匪夷所思,我眼睜睜看著黴斑向房頂的位置蔓延,速度還挺快,而且此時大廳中的燈光忽然閃爍起來,明暗不定,滋滋的電流聲不絕於耳,空氣中的溫度刷的一下就降低了。

    我勒個去,這是要玩真的啊,羅先生臉色煞白,剛才還強作鎮定,此時渾身都已經輕抖起來,看那樣子,如果我和邵培一不在這裏,恐怕他當場就得癱倒。

    很快,這片黴斑就湧出了一大片,爭先恐後的向屋頂蔓延,我和邵培一對視一眼,彼此的目光中都露出一絲寒意,這場景實在是太詭異了。

    我定了定神,從腰間摸出一遝子鎮字訣,看準了那黴斑蔓延的方向,啪的一張符就拍了過去。

    這張鎮字訣閃爍一道紅光,將那黴斑的去勢阻了一阻,卻隨即就化為灰燼落在地上,我心中凜然,手上不敢怠慢,接二連三的把鎮字訣拍了上去,就見一道道紅光閃爍,那些黴斑在紅光中速度漸漸慢了下來,但也有一些避開了鎮字訣的範圍,遠遠的繞開,從其它方向繼續往屋頂蔓延。

    這情形就有點像大河截流,很難堵得住,我發了狠,雙手如飛,一股腦的把手中的鎮字訣都打了出去,足足數十張,貼的滿牆都是,這才困住了那些黴斑的繼續蔓延,在鎮字訣的範圍內,回縮成了一團,似乎想要往屋子裏退去,但卻又蠢蠢欲動,好像還是要往外衝。

    此時這整個一麵牆壁,已經布滿了黴斑,屋子裏角角落落裏麵的黴斑,差不多已經都聚集在了這裏,確切的說,是被我困在了這裏。

    羅先生卻更是害怕了,雙腿一個勁的發抖,臉色很是難看,這也難怪,現在這一麵牆上都是黴斑,看上去就瘮人無比,何況這黴斑還是不斷運動著的,燈光閃爍中不時閃出一個個人的麵孔。

    看著這情況,我卻有點撓頭了,摸了摸兜裏,符咒還有一些,但是該怎麼處理這些鬼魂呢?

    我想了想自己現在會的手段,如果用破字訣,怕把這些鬼炸散了,到時候四處一跑,不好收拾。驅字訣更不行,那隻是驅鬼的,不是除鬼的,此時這一屋子鬼,趕到誰家去都不合適。

    還有個火字訣,也可以用,烈火燒惡鬼,燒的幹幹淨淨,這也是好辦法,但是這也不合適,萬一給人家房子點著了咋辦?這麼大的別墅,我可賠不起。

    思來想去,居然沒有辦法,這裏的鬼魂實在太多,擠擠挨挨的,我必須想出一網打盡的辦法,否則隻要跑了幾個,就夠麻煩的了。

    要不,幹脆我還是用血咒吧,那個威力畢竟還是挺大,估計要滅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應該效果很好。

    我打定主意,正準備動手,邵培一在旁邊卻忽然對我說:“你要怎麼處理這些東西?”

    他的目光中透出一絲笑意,我好奇問道:“怎麼,你有主意了?”

    邵培一微微點頭,卻沒說話,抬頭看了看這一麵牆的鬼魂,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給我點時間,我保證把這些鬼魂都送到極樂世界去。”

    “極樂世界?”我心中不解,邵培一對我笑笑,緩緩退了幾步,伸手從身後取出了那個始終隨身帶著的小包袱。

    一看這小包袱,我就瞬間明白了,這家夥這是又要跳大神了。

    不過,他到底能請來什麼樣的大神,才能收拾得了這麼多的鬼魂呢?

    我拉著羅先生往後遠遠退開,給邵培一讓出了足夠的空間讓他折騰,他站在那麵牆壁前麵,從包袱裏取出了那麵鼓,還有鼓鞭,清了清嗓子,也沒多做什麼前戲,當即便敲響皮鼓,咚咚咚咚咚,隨即便開口唱了起來。

    跳大神的大概都是那麼幾句詞,有了上一次的經曆後,這次我也沒注意聽他唱的都是什麼,反正他哼哼唧唧的唱了半天,鼓聲漸漸急促,我正看著有趣,忽然就見身旁的羅先生忽然打起了哈欠,而且嘴張開的很大,同時,緩緩眯起了眼睛。

    我心中一動,下意識的往旁邊閃開兩步,這家夥不會是大神上身了吧?

    正想著,就見邵培一正唱到尾聲,咚的一敲皮鼓,便停了下來,看著羅先生問:“來的是黃三哥麼?”

    羅先生再次打了個哈欠,揉了揉鼻子,抬起頭來的時候,雖然麵容還是那個羅先生,但目光和神情已經完全變了。

    “這麼快就叫我來,還以為要打架了呢……什麼事啊?”

    這來的正是上次的黃三哥,也就是那個黃仙,邵培一拱手道:“真是三哥來了,辛苦辛苦,這次來不是打架,不過也有點難題,你看,這牆上是……”

    黃三哥這才抬頭看了看,麵色卻也是微微有些發愣,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忽然吸了吸鼻子,眯眼道:“這麼多好東西,你這是想讓我……”

    邵培一一笑:“三哥這次帶了多少人馬來?”

    黃三哥說:“不多,就本部人馬,二十多人吧。老爺子這回有交代,讓我隨時跟著你,不過卻不給我更多人馬,真是讓人鬱悶啊……“

    邵培一道:“三哥你就知足吧,能出來玩就不錯了,你想想堂子裏那些人,哪個有你這麼自在的?”

    黃三哥咧了咧嘴,也沒說什麼,忽然回過頭衝著身後吹了聲口哨,喊了句:“兒郎們,邵家小哥請咱們吃大餐了。”

    他話音一落,身後的屋子裏就忽然起了一陣陣的旋風,我不由驚奇,這分明是一群鬼魂,怎麼叫吃大餐了?

    就見那些旋風中怪聲連連,似乎很是興奮似的,一起衝向了牆壁,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望著這一幕,黃三哥忽然看了我一眼,似乎有點不滿,邵培一對我笑道:“你最好轉過頭去,它們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被人看。”

    好吧,邵培一居然拿這些鬼魂當成食物,給這群大仙吃了,我無語的轉過了頭,隨後就聽見屋子裏傳來了一陣嘁嘁喳喳的聲音,就好像什麼動物在進食一樣。

    我心頭一陣陣的發寒,這聲音聽上去太瘮人了,在過了一會之後,這聲音才漸漸消失,就聽黃三哥哈哈笑道:“不錯不錯,邵家小哥夠意思,崽子們好久沒吃到過這麼有營養的東西了,孩子們都吃飽了沒?”

    屋子裏再次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黃三哥滿意的笑了笑,對邵培一說:“還有別的事沒?”

    邵培一說:“好像沒什麼事了,這裏就這些鬼魂鬧事,還挺凶的,幸好發現的及時,沒出什麼亂子。”

    黃三哥道:“好吧,沒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了,你有事再隨時叫我。”

    邵培一笑道:“那黃三哥你就不要走遠了,老爺子的話交代的明白,剛才我可是唱了半天啊。”

    黃三個哈哈笑道:“剛才是有點事情,孩子們沒來過這裏,我就帶著他們四處轉轉,也不算什麼嘛,怎麼你小子還要去告狀?”

    邵培一也笑道:“哪裏哪裏,誰敢去告三哥的狀,我就是提醒三哥別大意了,這平山城裏情況複雜,不要出什麼意外才好。”

    那黃三哥好像是點了點頭,沒再吭聲,隨後就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我忙回頭一看,黃三哥似乎已經走了,那個羅先生正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我迫不及待的抬頭望牆上看去,就見牆壁上那一大片的黴斑居然幾乎全部消失了,而且房間裏麵的陰氣也在慢慢散去,燈光也不再閃爍了,似乎一切都已經恢複了原樣。

    我驚奇道:“老邵,那些鬼魂,難道都被你那黃三哥給吃了?”

    邵培一笑道:“不是他吃的,是他帶來的崽子們吃的,那些都是剛剛得道,脫離獸體沒多久,屬於心智初開,還不能幻化人形的,所以它們經常會餓,而鬼魂是一種絕佳的能量體,還有這屋子裏的陰氣,都是它們最好的食物。”

    我恍然點頭,真是想不到,這東北大仙居然還有這個本事,不過邵培一說請神驅鬼,卻是不對,這分明應該是請神吃鬼啊。

    又過了一會,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幹燥起來,那牆壁上剛才濕潤的黴斑,和一些苔蘚狀的斑痕,已經剩下了幾小片黑乎乎的痕跡。

    我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拍了拍邵培一的肩膀,笑著說:“行啊老邵,有你的……”

    我話未說完,邵培一突然咦了一聲,一步躥了過去,仔細在牆壁上打量幾眼,忽然疑惑道:“不對勁啊……”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3 20:22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天花板裏的骷髏頭

    “什麼不對勁?”我問道,同時也走了過去,在那牆壁上打量起來。

    邵培一順著那黴斑的痕跡往上看去,說:“你看,這些鬼魂剛才逃走的方向,都很一致,就連剛才被那些黃仙崽子們給吃了,也是掙紮著往前跑,隻是讓你的符咒給阻住了去路而已,你說,它們為什麼要認準這一個方向呢?”

    他這一說,我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皺眉道:“難道說,這上麵有什麼東西吸引它們?或者說,那裏是它們唯一的逃跑路線?”

    邵培一搖了搖頭,說:“不對,你想,它們在這房間裏待了很久,如果想要走的話,早就跑了,為什麼要等到咱們來之後呢,再說,真要逃跑的話,四散而逃就是了,那麼多鬼魂,如果一哄而散的話,咱們還真未必能追得過來,何必要沿著牆壁跑呢,這不是死心眼嗎?”

    我想了想他的話,抬頭往房頂看了看,一個念頭忽然閃過。

    “老邵,你說它們會不會是被誰困在這裏的,根本逃不掉,你想,那個老太太說了,這房間一年內不得打開門,現在才半年,卻讓咱們無意中給撞上打開了,這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呢?”

    邵培一也皺了眉,站在地上抬頭看了半天,忽然一拍手,說道:“我知道了,你說,它們極力的想要往一個方向跑,那上麵,會不會有什麼東西,是吸引它們的原因?”

    我踹了他一腳,笑罵道:“你知道個屁,這不是我剛才說的話麼。”

    邵培一也沒在意,眼睛發著光,望著頭頂,道:“走,咱們上去。”

    我猶豫了下,低頭看看倒在地上的羅先生,說:“等一下,我先把他弄起來,問問情況再說。”

    我們倆扶起了羅先生,他還是昏迷不醒,我也沒費勁叫他,直接掐住了他的人中穴,狠命一掐,就聽他嗷的一聲怪叫,整個人激靈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呃,我有些歉意的看著他,剛才用勁太大了,給人家人中穴連著上嘴唇都摳出血了……

    就見他捂著嘴露出痛苦的表情,我隻好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聳了聳肩,說:“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吧,剛才好險,要不是我及時救你,你就被鬼上身,要拿菜刀抹脖子了。”

    我這是純粹順嘴胡說八道,以便掩蓋我把人家嘴都摳出血的惡劣事實,沒想到還真把他給唬住了,瞪大眼睛看著我,那眼神看著都驚恐萬分,戰戰兢兢地問我:“那、那現在沒事了吧……”

    他說著話,不住的偷眼往牆上打量,立刻就發現那些黴斑消失了,頓時眼睛一亮,我看了看他,皺眉搖頭道:“現在有沒有事,還不好說,因為我們懷疑,那些東西很可能鑽進你的房頂去了。”

    這句話可把他嚇壞了,忙說道:“那可怎麼辦,二位先生,現在我是知道你們是有真本事的了,你們可要幫人幫到底,當然,我之前雖然沒說,但酬金絕對是不在話下,隻要你們幫我把這房子裏的髒東西除幹淨,價錢你們開。”

    我笑了下,也沒接他的話,抬頭看著房頂說:“那些都是後話,現在我問你,你們家的房頂裏麵,是什麼結構的,能不能進去人?”

    羅先生愣了下,想了想說:“什麼結構我也不大清楚,不過,既然你們有要求,那個好辦,我一定讓你們進去看個究竟。”

    我暗暗鬆了口氣,隻要能得到房主的認同,我們才好進行下一步,接下來,羅先生恢複了原本的樣子,抄起電話撥了個號,哇啦哇啦吼了一陣,就掛了電話,大約過了不到三分鍾,外麵衝進來一夥人,大概得有十多個,一水的黑西服黑墨鏡,氣勢洶洶的樣子。

    這陣勢讓我有點意外,羅先生給我們解釋說,這些人都是他提前準備好的,就是為了預防萬一,出什麼狀況,好進來幫忙的,但沒想到剛才事情太過突然,不等叫他們進來,自己就先昏了。

    看著這些人,我有些好笑,穿黑西服可以理解,有錢人嘛,要排場和勢力,不過,這大冬天的,你說你戴個墨鏡幹啥?

    羅先生看著這群人皺了皺眉,對前麵那個貌似是帶頭的人低語了幾句,那人便一個立正,回頭喊了幾嗓子,一群人轟然而散,跑了出去。

    我有點莫名其妙,這是啥意思?

    羅先生也沒說什麼,隻是看了看時間,讓我們再稍等一會。

    於是我們在屋子內又等了一會之後,從外麵跑回來了兩個人,身後帶著幾個衣著普通的人,手裏卻都是抓著各色工具,在那兩人帶領下,跑到那麵牆壁前,羅先生揮了揮手,這些人就搭梯子,上工具,叮叮咚咚的開始砸牆,砸天花板……

    我都看傻眼了,和邵培一對視一眼,心說這都是什麼人啊, 怎麼拆房子的活幹的這麼順手?

    我們倆都有些納悶,不過也沒多說話,這夥人幹活又快又好,一會的功夫,就已經把牆砸開了,天花板也都砸開了,上麵露出個大洞,陰森森的。

    這股子陰氣,讓我渾身一冷,我能明白的察覺出來,這裏麵的陰氣,絕不會是自然風,恐怕,上麵有蹊蹺。

    邵培一也已經看出來了,那夥人撤下之後,我們倆爬上了梯子,鑽進了天花板上麵的大洞裏。

    下麵有人遞過了手電,我接過來打亮,往天花板內照了照,也不知道這別墅怎麼蓋的,裏麵空間居然這麼大,我示意邵培一在下麵等我,然後獨自爬了進去。

    手電光束在狹小的空間內晃了兩下,我就發現了這裏麵不對勁,這天花板內隱約間似乎有一股腥臭味,微微有些刺鼻,我皺眉想了下,這氣味,就好像是小時候在山裏玩,經常偶爾發現的一些動物屍體的腐臭味道。

    不,不對,不是腐臭味,確切的說,這是一種……骨頭的味道。

    我腦中忽然閃過這個念頭,對,就是骨頭的味道。

    或許是小時候煉骨師的事件,讓我太過記憶猶新,所以每當出現骨頭氣味的時候,我都很是敏感。

    我在這裏麵爬了大概不到兩米的一段路,就覺得那氣味愈發明顯,手電光又一晃,忽然就發現了,在我的前麵不遠處,有一個奇怪的球狀物體。

    我心中一動,趕忙加速爬行過去,到了近前,手電一照,卻是登時嚇了一跳。

    這哪裏是什麼球狀物體,這、這分明是一個死人的骷髏頭啊!

    那股刺鼻的味道就在麵前,毫無疑問就是這骷髏頭發出的,我仔細看了看,這骷髏頭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就是白骨森森有點嚇人,還有,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一棟別墅裏?

    我想了想,伸手就打算把這骷髏頭帶到外麵去,不過隨即就縮了回來,這骷髏頭放在這裏,一定是有人施展什麼邪法,可不能冒冒失失的用手去抓。

    想到這裏,我索性從身上取出張鎮字訣,墊在手裏,忍著別扭,把那骷髏頭抓在手裏,倒退著小心翼翼的爬了出去。

    下了梯子,雙腳落地,下麵的人已經撤走了,我舉著那骷髏頭晃了晃,邵培一眼睛一亮,立馬跑了上來,羅先生則是連退了幾步,看著這骷髏頭,麵如土色。

    “小天,這什麼玩意?哪找到的?”邵培一上前打量著這骷髏頭,滿臉驚訝的問。

    我指指上麵,說:“你不會連骷髏頭都不認識吧,喏,貨真價實的,分分出爐,秒秒新鮮……”

    邵培一做了個嘔吐的表情,卻更湊近了一些,看來他對這東西倒也不害怕,仔細看了看說:“奇怪了,這個……”他忽然轉頭看向羅先生,沉聲問道:“這東西哪來的?”

    羅先生目光呆滯,看著這骷髏頭,似乎整個人都傻了,訥訥道:“你們知道的,我經常都不在家,家裏的事,我都不清楚,你們問我,我也不知道,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我們家裏……”

    看他的樣子似乎不像撒謊,倒是有點真嚇壞了,我看看邵培一,皺眉道:“你自己家的事,你都不知道,那你說,我不問你,問誰?”

    他嘴角微微抽搐,卻忽然大聲道:“徐嬸,問徐嬸,她一定知道怎麼回事……”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3 20:23
第二百四十六章 撲朔迷離

    然而徐嬸卻並不住在這裏,出了這片別墅區,往市區走幾公裏,才是徐嬸的家,羅先生說,她是一個寡婦,前些年丈夫在工地出意外去世,一直是獨自帶著孩子生活,就靠給人打打零工,做些家務來補貼家用。

    而羅先生其實是做建築行業的,開著一家土建公司,實際上就是一個大包工頭,建築、拆遷什麼的,都幹。他妻子去世也比較早,孩子在外地讀書,一直是在外麵單獨住,這個別墅,買了也才兩年多,實際上隻是給老母親居住的。

    老母親去世後,他才偶爾回來,不過由於徐嬸家庭困難,羅先生這人心地還是不錯,就讓她給自己看房子,所以,家裏的事情,徐嬸比羅先生還要清楚得多。

    但是徐嬸晚上要回去自己家裏住,現在時辰已經不早,我們三個人商量了一番,邵培一找了個大盒子,把那骷髏頭放在裏麵,外麵套了個袋子,於是我們三個人提著個骷髏頭,就匆匆的出發去找徐嬸了。

    其實我們倆都對這種東西不是很了解,按理說,一戶人家的天花板裏藏著個骷髏頭,這絕對是邪術,而且是很厲害的,害人的邪術,如果是楊晨在這裏,憑他修習魯班天書的本事,絕對能夠看出來,這是什麼邪術。

    羅先生很快開車帶著我們來到了徐嬸家,她正要休息,見到我們後很意外,也很緊張的樣子,羅先生不動聲色的問她,這兩年時間裏,她一直和老太太在別墅生活,可曾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遇到什麼奇怪的人沒有。

    徐嬸更加緊張了,她支支吾吾的回憶著,說除了老太太這兩年經常自己在房間鼓搗一些拜佛的東西,總是背著自己,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和人出現,從住進別墅,一直到老太太去世,甚至是之後的這半年裏,一切都很正常。

    我聽了她的話,不由皺了皺眉,她說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和人出現,但實際上,我覺得那個老太太就是奇怪的人,而且她做的事,也挺奇怪的。

    於是我就問她道:“徐嬸,你說一切都正常,可老太太的房間裏麵,陰氣都那麼重了,就算老太太交代不讓人打開房間,難道你就一點都沒察覺到?”

    徐嬸有些慌亂,說:“原先老太太照顧我,讓我和孩子一起都住在那裏,我很感激,但是老太太走後,羅先生也照顧我,讓我看房子,但我覺得這不合適,所以就搬了出來,隻是白天的時候去房子裏打掃一下,看管一下,晚上都是回來陪孩子。老太太的房間交代了不許打開,我在隔壁房間打掃的時候,也曾經覺得有點不對勁,但也就是有點陰冷,我還以為是常時間不住人的原因,也沒多想別的,羅先生,到底出什麼狀況了?”

    徐嬸有點語無倫次,神情慌張,羅先生看了看我們,欲言又止,邵培一幹脆把那大盒子往桌子上一放,咚的一聲,嚇了徐嬸一跳,邵培一看著她說:“直接說吧,這兩年房子有沒有修過,有沒有人動過,唔,我指的是……”

    他說著話,指了指天花板,徐嬸愣愣的看著他,想了想,忽然道:“這個啊,那還真有過,大概,得有一年多了,那次家裏不知怎麼突然漏雨了,然後就有人來修過,咦,羅先生,這件事你不是知道嗎?”

    羅先生一愣,道:“胡說,我什麼時候知道,我要是知道還用問你麼?這別墅新建沒幾年,房子質量我是很清楚的,怎麼可能會這麼快漏雨?”

    徐嬸有些迷糊,說:“我記得就是去年開春不久,剛下了兩場雨,然後就漏了,當時我想通知你的,老太太說怕耽誤你忙,就讓我等一等,說用盆接一下就好,以前她在老家都是這樣的,然後我就沒通知你,誰知剛過了一天,就有人上門,說是物業的,知道家裏漏雨,特意來給修理一下,我當時還想,一定是羅先生你通知物業的,後來就沒多想,就讓他們修理了,我還以為……”

    羅先生說:“然後你們就都以為是我通知的?”

    “是……”徐嬸老老實實的回答。

    “這事後來為什麼不告訴我?我人在外麵忙,怎麼可能會知道家裏漏雨的事,你、你也太糊塗了……”羅先生有些氣急的說。

    “當時我以為是老太太通知的啊,誰知道……”徐嬸更加慌張了,不住的看著我們,一副不小心做了錯事,生怕受責罰的樣子。

    我打斷他們說:“別爭執了,我聽明白了,徐嬸以為是老太太通知的,老太太肯定以為是徐嬸通知的,你們倆自己也沒說明白。既然房子確實修過,現在我要問的重點是,那個漏雨的位置,是不是在老太太房間出去不遠的房頂?”

    徐嬸連忙點頭:“是是,就是那裏……”

    我又說:“當時來修理房屋的,物業的人,如果我們去找,你還認不認識?”

    徐嬸卻搖了搖頭說:“不用找了,我當時看過,那幾個人都是生麵孔,穿著倒是物業的製服,但是從那之後,我從來都沒見過他們,而且……”

    她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羅先生忙追問:“而且什麼?你有話就快說。”

    徐嬸遲疑了一下才說:“而且我記得,當時修理完之後,那幾個人匆匆就走了,我追出去想說幾句感謝的話,但他們就已經上車走了,看著很是著急的樣子,當時我很奇怪,就多看了幾眼,發現他們坐的車子,沒有牌照號碼,還有,車後麵寫著幾個字……”

    “什麼字?”我們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徐嬸皺著眉,努力想了半天,才恍然道:“想起來了,那車子後麵窗戶上,寫著,龍騰建工……”

    “龍騰建工……”我們三個人又重複了一次,同時對望一眼,我和邵培一是一臉恍然,羅先生卻是滿麵驚訝,還有憤怒。

    “他媽的龍老大,我就說這兩年總覺得不對勁,原來是他在處處跟我搞鬼,這一次甚至算計到我家裏去了,我非……”

    羅先生怒氣衝衝,幾乎咆哮了起來,我忙問他:“別急別急,現在你怎麼氣也沒用,跟我們說說,這龍老大,和龍騰建工,到底又是怎麼回事,他跟你有仇?”

    羅先生恨聲道:“就是這個家夥,也不知什麼來路,莫名其妙就鑽出來了,剛來市裏搞土建沒兩年,已經並購了不少公司,而且喜歡搞惡意競爭,總玩黑道的那一套,明裏暗裏的,不少同行對他不滿,但是他財力好像很雄厚,處處用錢來開道,大家也沒辦法,沒想到這一次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來了。”

    “他一直都在對付你麼?”我問道,羅先生說:“他誰都不放過,他在市裏名聲很臭,但是這一次他也太明目張膽了,而且還搞這種事情,我他媽的……”

    “別急,你罵他他也聽不見,讓我想想。”我勸住了羅先生,拉著邵培一到一旁商量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這龍騰建工的問題已經不用說了,那個什麼龍老大就是個邪道上的,而且應該還很厲害,但是他既然很有錢,做事又不擇手段,如果想對付羅先生,應該很容易,直接給羅先生本人下點術,把他搞趴下就完了,何必去人家家裏,又弄漏雨的事,又修理房屋,最後費了半天勁把一個骷髏頭放進人家房子裏,這又是為什麼呢,難道僅僅是為了老太太房間裏那些鬼魂?

    邵培一也表示同意我的看法,他說,從那些鬼魂出了門就迫不及待的往屋頂湧去,就可以看出來,那龍老大的目的,或者說施法者的目的,就是為了收集這些鬼魂,用來修煉邪術,這個事實差不多可以確定了,但現在還有個問題就是,那老太太難道是在房間裏養鬼麼?

    這個問題提出來,我們倆略微想了想,就同時搖頭否定了,這個情況應該是不成立的,那房間裏供著佛,怎麼可能養鬼?

    所以現在的問題,繞了一圈又回來了,還是要必須搞清,老太太在房間裏,到底是在做什麼。

    我們問羅先生,能不能想辦法了解老太太生前的一些事情,她在房間裏神神秘秘的,雖然說是供佛,但是卻養了一屋子鬼,這個事情怎麼解釋?如果不能說清這個事,那我們也愛莫能助,幫不了你羅先生,因為如果老太太養鬼,那說句不好聽的,她就是個養鬼行巫的老巫婆,這樣的話,我們也不想出手幫忙了。

    羅先生一聽,頓時就嚇了一跳,連忙擺手說:“巫婆?開什麼玩笑,我老母親雖然脾氣比較執拗,性格有點古怪,但是心地最是善良,她老人家是常年吃齋念佛的,怎麼可能養鬼行什麼巫,這純粹是胡說八道……”

    我也沒跟他爭執,隻是微微笑道:“羅先生,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不是誰說如何就如何的,這樣吧,老太太的事,既然徐嬸說不出來,我想也總會有人知道的。比如老太太生前有沒有什麼特別要好的朋友,她有沒有經常去佛寺燒香,是否認識什麼和尚居士的,你想辦法去查一查,找人問一問,她在自己房間裏到底是在做什麼,這個事,我相信應該不難。”

    羅先生想了想,又把目光轉向了徐嬸,冷著臉說:“徐嬸,這件事就要著落在你的身上了,你說老太太的事你一概不知,但是這兩年裏,你和老太太一起生活,總不能推的一幹二淨,在這件事調查清楚之前,你必須全力配合,把老太太平時喜歡去哪,和什麼人來往,一五一十的給我說出來!”

    徐嬸聽了我們的話,已經嚇壞了,羅先生再這麼一嚇唬,差點直接癱倒在地,顫聲道:“我、我一定配合,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3 20:29
第二百四十七章 餓鬼施食

    徐嬸被羅先生和我們的對話,以及這整件事情的經過,嚇的夠嗆,於是在她斷斷續續的回憶中,對我們講述了老太太這兩年來的一些事情。

    她說,老太太本來就信佛,性格是倔點,但是很善良,待人很好,而且老太太信佛成癡,整日裏想盡辦法積德行善,每周都要到寺裏去燒香拜佛,還在寺裏請了彌勒佛和觀音菩薩回來,在家裏日夜供奉。

    還有,老太太佛龕前擺清水和白米的事,已經很久了,不僅這樣,老太太經常會弄一些吃食,不但供佛,有的時候還要拿到外麵去,擺在十字路口。

    徐嬸一直很不理解,老太太既然信佛,那擺吃食到十字路口幹嘛?祭鬼嗎?每次她好奇問的時候,老太太總是不說,還告訴徐嬸,人要積德,是給來世積的,對於萬物眾生,都要有一個平等的心。

    徐嬸上過的學很少,搞不懂老太太的意思,但她卻明白,老太太做的絕不是歹事,要說老太太是在搞什麼巫法害人,那她是說什麼都不信的。

    她說到這裏,我忽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麼,不等她說完,忙跑進屋子裏,在老太太的房間內查看起來。此時,這房間牆上的黴斑已經模糊了,變得就像是連雨天後陰暗發潮的樣子,房間裏雖然燈光通明,但是仍然寒意很盛。

    我走到佛龕前,盯著那上麵擺著的清水和白米,集中精神力,目光在上麵巡睃著,我知道,這兩樣東西在這群鬼居住的房間裏擺了這麼久,一定有些什麼東西,是能夠被我發現的。

    因為,剛才徐嬸的話已經提醒了我,這清水和白米,如果不是供佛的,那麼唯一的用途應該就是祭鬼的了。

    我沉下了心神,讓自己緩緩的進入了那種奇妙微觀世界中,眼前的白米和清水逐漸放大,周圍鴉雀無聲,萬籟俱靜,或者是所有人都沒有出聲,或者,是所有人的聲音此時都被我自動屏蔽。

    慢慢的,那白米在我眼中越來越大,從一粒小小的白米,變成了拳頭大的微微發黃的類似石塊一樣的東西,上麵的每一個棱角,每一個凹凸,都是那麼的清晰無比,甚至,我分明的看到了,在那白米上麵,有著密密麻麻無數的微小的齒痕和缺陷,就好像被很多人啃食過一樣,以至於那些白米個個都是參差不齊。

    而那一杯清水已經化作一汪小水潭,在這刹那之間,我聽到了幾不可聞的水聲,房間內的陰風還沒有完全散去,拂動那水麵,那清水看似波瀾不驚,實際上卻是泛起了極為細微的波紋。

    我的心底已經被這一幕場景震撼了,但我仍然沒有罷休,繼續催動精神力,讓自己的目光再次聚焦,死死的盯著這清水和白米,然後它們便繼續的擴大,隻幾個呼吸間,我的腦中便被這兩樣事物充滿了。

    突然,冥冥中似乎有一道光閃過,刺花了眼,刺入識海,頓時我的腦中一陣刺痛,於是忙將意識暫時停下,閉了眼。半晌後,那道光才漸漸變弱,當我再睜開眼時,居然發現自己站在一片湖泊旁邊,一側是鋪滿地的白色石頭,天空灰霧蒙蒙,周圍一片寂靜。

    我大為驚訝,再定睛一看,那些石頭上麵密布的齒痕和凹凸不平,這才認出來,原來這就是那些白米,而身旁這微微有些泛綠的湖泊,裏麵飄著許多如頭發一樣的綠色絮狀物,自然就是那杯擺了半年的清水。

    此時此刻,我竟然已經完全的置身其中!

    我愕然立在湖邊,腳下踩著的正是一塊不規則的米粒狀石頭,我茫然四顧,看著周圍如小山一般的石頭,整個人都呆住了,原本我隻想集中精神力,看看這裏麵的玄機奧妙,卻不想,居然直接進入了這奇妙的世界之中。

    試探著踩在石頭上,往前走了幾步,覺得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天空有陣陣黑色的陰風撲過,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所在,難道,我的意識真的來到了那清水和白米之中?

    我定了定神,往周圍看去,卻並沒有半個人影,我不由皺起了眉,四處看看,俯身撿起了一塊散碎的石頭,或者說,米粒碎片,看準了旁邊的湖泊,用力丟了進去。

    “撲通”一聲輕響,如鏡麵般的湖水中被激起一朵水花,那石塊投入水中後,隨即便浮了起來,居然並沒有沉底,在水中浮浮沉沉。

    我更為驚奇,這時忽然腰間一動一動的,像是有什麼東西想要鑽出來,我忙把乾坤袋打開,裏麵飛出一道白光,在麵前一轉,便化作了一個俊俏的白衣少女,白芒閃過,定睛看去,卻正是許久不見的藍寧。

    此時的藍寧,已經沒有女鬼陰氣繚繞的樣子了,身上縈繞著淡淡的白芒,笑靨如花,看上去完全就是個可愛的少女模樣。她出來後對著我盈盈下拜,滿臉都是喜色的說道:“公子,你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我好喜歡這裏啊……”

    我奇怪道:“不是吧,這裏好像是用來祭鬼的地方,你不是一直在獬豸神君的宮殿裏修行麼,怎麼會喜歡這裏?”

    藍寧道:“公子,你有所不知,這裏雖然看上去鬼氣森森,但並不是什麼祭鬼的地方,而且這裏有佛菩薩的氣息,有佛界的佛靈之氣,我在獬豸神君的宮殿裏雖然修煉了一些靈氣,漸漸也脫去了鬼體,但是這種佛靈之氣,對我的修煉是更加有用的,公子你別忘了,佛家講究普度眾生的呀,再說,這裏是佛菩薩施食的地方,雖然聚集了許多鬼魂,陰氣重了點,但更多的是鬼魂的感恩誦德之念,和崇敬奉拜的虔誠之心,如果鬼魂在這裏待久了,是會漸漸洗清罪業,超度得脫的。”

    藍寧嘰嘰喳喳的說了一堆話,我才恍然明白了,原來這裏是一處施食的地方。

    其實,施食是佛門的用語,也就是將飲食布施給他人的意思。這對象包括人、畜生、餓鬼等等,施食是會獲得許多功德的。

    而且現在佛教中所說的施食,一般都是說布施給餓鬼道眾生,因此,給餓鬼施食,也稱為施餓鬼,施食會。

    這是一種慈悲的行為,花的時間和金錢其實很少,但是功德卻很大,和放生一樣都是功德無量的,很多人因為施食,得到了好的果報,比如願望實現,財富增加,身體健康,以及獲得更多特殊的感應能力。

    因為餓鬼道有著難以計數的餓鬼,它們很久都沒有食物,受盡痛苦。它們中有的瘦骨嶙峋,如果燒焦的枯樹,隻剩皮包骨頭。有的嘴巴和咽喉很小,肚子卻很大,所以就算有食物,靠著自己去吃,能夠吃到肚子裏的東西也是很少很少,根本吃不飽。

    它們活也活不成,死也死不了,非常可憐,甚至被饑餓逼迫,互相殘害,吃其它餓鬼的腦髓,於是罪業越發的增加,就更加難以脫離苦海。

    所以,便有許多佛門高僧和弟子善信,經常會做施食,有的是在廟裏舉行儀式,有的是在野外草地樹下,或者是空曠無人的地方,用一些簡單的食物和水,來布施給餓鬼道眾生,當然,也包括其它眾生,因為佛經說過,大千世界中,每一粒灰塵都是一個小世界,其中也有數不盡的眾生,那並不是我們人類肉眼所能分辨得出的了。

    想到這裏,我便明白了老太太在家中佛龕前擺上清水白米的用意,正是為了施食餓鬼和萬千眾生,但是這種在家裏施食的行為,實際上並不應該。因為功德法力不足的人,就算招來餓鬼施食,也無法讓它們個個都有飯吃,那些餓鬼都是饑民,餓急了的人都難對付,更何況餓急了的鬼了,所以這個是有一定危險的。

    還有個說法,就是在家裏施食,那就是把自己家當成了救濟餓鬼的救助站,到時候餓鬼聚集在家裏,陰氣太重,對人的身體也不好,時間久了反受其害。

    簡單的說,在家施食,必須道德高深,否則就是不自量力,自找麻煩。

    我目前已經無法得知老太太是否道德高深,也不知道老太太的去世是否和這些餓鬼有關了,但從這清水白米擺在佛龕前來看,老太太明顯是獨辟蹊徑,想出了克製餓鬼的方法,那就是借用佛菩薩的力量和氣場,來鎮住餓鬼,同時也可以用佛菩薩普度眾生的願力,來幫助這些餓鬼罪業得脫,所以從這一點來看,老太太的確是頗費苦心,的確是大善之人。

    站在這清水化作的湖泊,白米化作的石頭前,我忽然大為感慨,為了這神奇的世界,也為了那些受到施食的餓鬼,不得不說,它們都是幸運的,現在看來,那些米粒石頭上的咬噬的痕跡,都是那些餓鬼所為了。

    但是我還不明白,這一切,和那個骷髏頭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暗自想了一陣,便把之前的事情都對藍寧講了一遍,我希望她能從一個魂靈的角度,來幫我分析下這件事情。

    不過藍寧卻對我說,哪裏需要自己去分析那麼麻煩,如果你再用心一些,在這個小天地裏麵,自然就能找出答案。

    我驚訝的問她,要從何處下手?藍寧笑而不語,四處觀察,忽然指著一個大塊的米粒石頭對我說。

    “公子快看,你要的答案,就在那裏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3 20:49
第二百四十八章 兩隻鬼

    我忙順著藍寧的手指看去,那裏卻是立著一個大塊的米粒石頭,遠遠看去,似乎跟別的石頭也沒多大區別,顏色微微泛黃,上麵布滿了咬噬過的痕跡,旁邊還散落了一些剝離的碎塊。

    “這有什麼玄機麼?”我問藍寧。

    “公子不用多問,咱們過去一看便知。”藍寧忽然對我眨了眨眼,悄悄說道。

    我心中納悶,腳下不知不覺的跟著藍寧就走了過去。

    小心翼翼的踩著腳下的石頭,我們走到了那塊藍寧所說的石頭麵前,不過我卻沒發現什麼,這石頭,或者說這米粒,跟旁邊的似乎也沒多大區別。

    我正要詢問,藍寧卻對我豎起了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悄悄的繞到石頭旁邊,探頭看了看,忽然掩口一笑,對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心裏越發疑惑,藍寧這是搞的什麼玄虛?難道那石頭下麵,還有什麼好玩的東西麼。

    我也隨後走了過去,順著那石頭低頭一看,不由也笑了。因為就在這塊石頭的下麵,居然趴著一個鬼。

    這個鬼的姿勢比較搞笑,整個頭鑽進石頭下麵,看樣子是試圖把自己藏起來,但是屁股和身子都在外麵露著,就跟個鴕鳥似的,而且渾身戰戰兢兢的發抖,一副很害怕的樣子。再仔細一看,這鬼原來是個大肚子,就跟懷孕了似的,難怪它鑽不進去。

    這地方居然還真有鬼魂生活,我本以為那些鬼都在老太太房間的牆裏麵,已經都被邵培一召喚來的黃皮子們給吃了,沒想到……

    “出來,你已經被發現了,躲不掉了。”藍寧叉著腰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樣子說,不過她本性還是個淑良女子,凶也凶不起來,跟婕妤那類型的比起來差多了。

    那鬼魂果然沒聽她的,反而扭了扭身子,往深處鑽了一點,我看得好笑,伸手一把將它拽了出來,輕飄飄的,往旁邊一丟,這鬼怪叫一聲,一臉害怕的看著我們,撲通一下就坐地上了,渾身不住發抖。

    這鬼長的憨頭憨腦,個子不高,愣眉愣眼的,看上去好像有點缺心眼,我暗自好笑,板住了臉,喝問道:“你是哪裏的小鬼,跑到這裏來了,像你這樣的鬼,這裏還有多少,你們的目的是什麼,老老實實回答,否則有你的苦頭。”

    我做出一副冷眉橫對世外高人的樣子,一臉嚴肅的喝道,對於鬼魂來說,普遍都是欺軟怕硬,我隻有硬一點,才能讓這個鬼老實回話,否則嚇唬不住它,它就要嚇唬我了。

    不過這個鬼卻沒多大反應,似乎嚇壞了,呆呆的看著我,又看看藍寧,好像不知道說什麼是好,眼睛一個勁的往旁邊瞄,嘴巴倒是張了幾次,但是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滿臉的緊張。

    我見它不說話,又連問了幾次,結果卻是一樣,這個鬼不但不說話,連一點配合我的意思都沒有,坐立不安的,眼神不住的亂瞄,就好像時刻都想逃跑似的。

    它這個表現,讓我有點好奇,它不說話也就罷了,總往旁邊看什麼,想逃跑?

    我和藍寧對視一眼,好奇的隨著它的目光而也往旁邊看去,卻忽然發現它剛才趴著的地方,下麵似乎有什麼東西悄悄動了一下。

    藍寧眼快,馬上喊道:“下麵還有一個!”

    我的手也夠快,馬上衝過去把手探了進去,一抓一拎,頓時又是一個身形瘦小幹枯的鬼魂被我抓了出來,不過這家夥明顯機靈許多,剛一被抓出來,就開口喊叫求饒。

    “神仙姐姐饒命啊……”

    我又好氣又好笑,把它狠狠往地上一丟,罵道:“瞎了你的眼珠子,管誰叫神仙姐姐呢?”

    這個鬼翻身落地,也是撲通一下,卻是跪在了地上,兩個眼睛骨碌碌一轉,估計這才看清麵前站著的是兩個人,一男一女,立馬就磕頭喊道:“兩位大仙饒命啊,我隻是一個可憐的小鬼,在這裏混點吃食,求大仙慈悲,不要殺我啊……”

    它在這裏喊饒命,旁邊那個傻乎乎的鬼也學著它的樣子跪了下來,一個勁的作揖,嘴裏咿咿呀呀的說著什麼,卻是根本聽不清。

    我揮手道:“都老實點,你們能不能活命,完全看你們自己的態度,既然你們在這裏生活,那我就問你們幾句話,如果回答的好,就能活下去,如果敢糊弄我,那我可是會很生氣的。”

    兩個人磕頭如搗蒜,求饒不斷,看來都是把我和藍寧當成神仙了,我也不說破,於是開口問了他三個問題,第一,為什麼會在這裏。第二,其它鬼在哪。第三,牆裏的骷髏頭是怎麼回事。

    問完之後,兩個鬼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我,卻誰也沒開口,我左右看看,直接指著那個機靈一點的鬼說:“你來回答問題,說得好了,先把你放了。”

    這個鬼連連應聲,滿臉喜色,忙把自己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它說,它其實隻是一個小小的餓鬼,而且是外障鬼,在野外空曠之地徘徊流浪,大約有數百年的時間裏,連水都沒有見過,吃過的東西更是少的可憐,由於業力的感應,它每當走到果樹的時候,那樹在它的眼中就會幹枯成木柴,每當看到飲食的時候,那飲食就會腐壞,或者出現許多守護的人,驅趕它,不讓它接近。

    就這樣,過了很多年之後,它受盡了痛苦,卻在一天裏意外聽到了觀音菩薩的名號,和六字大明咒。於是它登時就得到了一定的解脫,魂靈飄飄蕩蕩的就來到這裏,見到了清水和白米,於是喜出望外,一頭紮了進來,就沒再出去過。

    而另一個鬼,則是個內障鬼,這種鬼和外障鬼不一樣,它能夠吃到食物,但是它的咽喉細如針眼,腹部卻大入盆地,從來都是空腹,吃了和沒吃基本一樣,而且一旦喝進一點水,吃了一點食物,晚上就要忍受內腹火焰燃燒的痛苦,而且內障鬼的身上往往都寄生著許多小餓鬼啃食,更加痛苦。

    它們兩個陰差陽錯的走到了一起,於是都留了下來,因為在這裏不但有吃的,而且還有人日夜誦經,經常聽菩薩的名號和經文,痛苦減輕了不少,原本那個內障鬼由於咽喉太細,連聲音都發不出,現在也可以簡單的說些單音節的字了。

    不過這地方,來來往往的餓鬼其實很多,卻都是吃完了就走,並沒有留下來的,於是這個外障鬼就很高興,偷偷的留在這裏,它的食物就比其它鬼魂更多一些。至於那個內障鬼,則是因為外障鬼的同情,還有那內障鬼脾性有點憨傻,實在,外障鬼不想見它出去受苦,於是就想辦法把它也留了下來,所以,這裏麵地方雖大,但卻隻有它們兩個生活。

    後來,那個為餓鬼們施食的老太太不知怎麼就去世了,臨走前一晚,剛好準備了這麼最後一杯水,一杯米,所以這些餓鬼才苟延殘喘到現在,如果再過個一年兩年的,這最後的食物也沒了,估計那些餓鬼會心生怨氣,後果難以想象。

    這個外障鬼的一番話,基本解釋了我的前兩個問題,而對於最後一個問題,關於骷髏頭的事,它似乎也說不清,但最後皺眉苦思了半天,還是對我說,那些其它的餓鬼沒有和它一樣,留在這裏,應該就和那牆壁裏的骷髏頭有關,因為,那東西似乎有著很奇怪的召喚力,能夠讓靈魂體不由自主的就想融入其中,它一直以來都知道那個骷髏頭的存在,也很害怕,而且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它才選擇了留下來。

    我不由拍了一下巴掌,這家夥還真是挺聰明的,原來它留下來一是為了吃飽,二也是為了躲禍啊。

    這一瞬間我就決定以後我要叫它機靈鬼了,我笑著問它說,既然它知道骷髏頭的存在,那麼這骷髏頭是誰放的,也應該知道吧?

    不過這一次,這挺機靈的機靈鬼就大搖其頭,對我說,它來的時候,這骷髏頭就在,所以,它也是無從得知,但可以確定,這是個害人的玩意,類似於苗疆的巫蠱之術,或者是鬼道一類的法術。

    我點了點頭,這個話它說的應該是真相,沒有說謊,不過可惜的是,它也不是很清楚。

    但這並不重要,調查就像抽絲剝繭,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藍寧笑著對我說,看來這老太太真是個好人,隻是很可惜,似乎是被人害的。

    我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她的看法,老太太施食是功德無量的事,卻在短短兩年內就意外去世,這情況其實有點反常,不過我什麼都沒說,看著跪在麵前的兩隻鬼,心裏已經有了一個主意……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3 20:50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期限已到

    我悄悄問藍寧,這兩隻鬼,在她眼中看來,是好鬼,還是壞鬼。藍寧笑著說,這餓鬼通常來講自然是壞鬼,不過它們倆在這佛龕白米中已經待了兩年,也就有了兩年的佛緣,魂靈已經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淨化,嚴格來講,現在應該是好鬼。

    我點了點頭,既然是好鬼,那麼現在就不適合待在這裏了,那骷髏頭已經出世,所有的鬼魂都被消滅幹淨,它們兩個如果繼續留在這裏,一定會有危險,而且它們是這件事情的見證人,我想,早晚會有用得著它們的地方,還有,看那個機靈鬼眼神閃爍,我就猜到,這家夥一定有所隱瞞。

    我對藍寧說,它們倆能否有資格去獬豸神君的宮殿裏,先躲避一段時間,如果有情況的時候,再叫它們出來。

    藍寧猶豫了下,說這件事她可做不了主,得回去問一問獬豸神君。

    於是藍寧化作一道白光,跑了回去,兩隻鬼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看著我發呆,不過我看出來了,那個有點缺心眼的傻鬼是真呆,而另一個機靈鬼,似乎是裝出來的。

    我看看它們 ,忽然有點好奇,就問它們,在這裏麵是怎麼生活的,那白米平時看著就細小的一粒,現在怎麼會這麼大,還有那杯水,怎麼就和一個湖泊似的了?

    傻鬼自然回答不了我的問題,那機靈鬼點頭哈腰的說,這天下的事物,其實本無所謂大小,隻不過是相對而言,它們現在是靈魂體,是特殊世界裏的生物,就這麼一粒白米,其實就可以供養無數個它這樣的個體了。

    別說是這樣的白米,就算是普通人的口水滴落下來,或者無意中掉落的食物殘渣,都可以讓許多異界的眾生吃飽喝飽,甚至有些沒有福報的餓鬼,無法食用這些潔淨的飲食,就連膿血瘡癤對它們而言都是好東西,因為它們隻能吃這樣汙穢的食物,這是它們生前作惡的果報。

    我聽的是一陣可怕,毛骨悚然,真是想不到,餓鬼道的眾生居然要受這等痛苦,看來這茫茫宇宙間,果然是有天道存在,作惡的人,即便生前享福,死後所受的痛苦和折磨,卻是更加的苦不堪言,這就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說著話,藍寧忽然就出來了,我忙問她如何,藍寧說,獬豸神君本來不願意讓鬼類進去打擾,不過聽了這段來由之後,獬豸神君也表示,可以幫忙,但是有兩個條件,一是時間不能太久,二是如果這兩個鬼類在裏麵不老實,隨時都可能會被處死。

    兩個鬼聽的更加駭怕,我嗬嗬一笑,悄悄對藍寧說了幾句話,藍寧恍然,對我眨了眨眼睛,就伸手一招,那兩個鬼就張牙舞爪的,統統飛進了她的袖籠裏。

    藍寧作勢就要回去,我忙攔住她說:“別急啊,你們走了,我可怎麼回去?”

    藍寧奇道:“公子,你來都來了,居然不知道怎麼回去?”

    我苦笑道:“不瞞你說,我都不知道怎麼來的,開始我以為是靈魂和意識離體,來到這裏,可我要是靈魂出竅,那你又是怎麼出現的?”

    藍寧圍著我轉了一圈,拍手笑道:“公子,恭喜你呀,你說對了,你現在並不是靈魂出竅,而是本體化形,來到這裏,這可是了不起的本事。”

    我吃驚道:“本體化形?不至於吧,我隻不過是出了會神,難道人就縮小了這麼多?還有,如果我真是來到了那杯子裏麵,現在怎麼看不到杯子?”

    藍寧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微笑道:“公子,如果你不想讓那杯子存在,那杯子自然就不存在,這是極高明的法術,恭喜公子,在無意中居然修成了這門本事。”

    我有點糊塗,不讓杯子存在,杯子就不存在,這算是哪門子法術?藍寧看我不懂,解釋道:“公子想想嶗山道士的典故,就會明白了。”

    嶗山道士?我卻愈發迷糊了,又問她,我到底該怎麼出去,藍寧回頭笑道:“公子既然能進來,自然就能出去,何必問我……”

    說著,藍寧身形忽起,頓時化作一道白光,飛回我的腰間乾坤袋裏麵去了。

    她是跑了,我卻是懵了,抬頭茫然四顧,仔細的思索了一下剛才藍寧所說的話,喃喃自語:“不讓杯子存在,杯子就不存在……嶗山道士……這是什麼意思?”

    藍寧的話似乎很有深意,我想了半天也沒想通,索性不去想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出去,我再次抬頭看看周圍,又看看天空,想起藍寧說的“公子既然能進來,自然就能出去”,豁然間明白了什麼,忙集中精神力,抬頭凝視著灰蒙蒙的天空。

    說也奇怪,我這一集中精神看著天空,那片天空便在眼前漸漸清晰起來,穿過那片灰蒙蒙的迷霧,出現在眼前的竟是一片白光,還有……天花板?

    我心中一動,忙回頭去看,這回卻和剛才相反,那石頭地和湖泊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我看著看著,忽然一陣迷糊,眼中一片朦朧,下一刻,不知怎的,突然就雙腳落地,有人在旁邊扶住了我,幾聲急促的呼喊傳入耳中。

    “小天,小天,你回來啦……”

    我一下子就醒了過來,睜開眼一看,自己仍然還站在房間內,身旁邵培一正扶著我,一側是羅先生,也一臉焦急和驚訝的看著我,而身前的佛龕上,那半杯水,半杯白米,依然擺在那裏,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剛才的一切,就像一場夢境。

    “剛才發生什麼了,你怎麼突然就消失了?”邵培一驚奇的看著我問道,不住的上下打量我,就好像看著個怪物一樣。

    我撓了撓頭,心說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了啊,不過這話不能明說,我隻得裝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微微一笑,說:“這個嘛,天機不可泄露……”

    沒想到邵培一卻不依不饒,一個勁的追問,我翻了翻眼睛,對他說:“我要跟你說,我剛才去那個白米杯子裏了,你信不?”

    邵培一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羅先生把眼睛瞪的像銅鈴,而徐嬸比較幹脆,直接就昏過去了。

    看來沒人信我的話,我嗬嗬一笑,聳了聳肩,也沒多說什麼,說實話,別說他們不信,連我自己都不信。

    不過這骷髏頭必須得處理掉,我想了想,這東西隻有兩個地方能送去,一是輪回閣,二是福緣齋,不過輪回閣大門緊閉,人也不知去哪了,而福緣齋主也不在家,我去了也是沒用。所以,現在這東西還真是個燙手的山芋,留在哪都可能出現問題。

    我撓了撓頭,想破腦袋也沒辦法,最後隻得把這骷髏頭放進乾坤袋裏,這裏麵暫時是比較安全的了,如果有人找上門來,那就來找我好了,總比禍害別人強。

    其實我心裏明白,這骷髏頭的真相,相信很快就有答案了,因為我剛才已經把那兩個鬼送進了獬豸神君那裏,要知道,獬豸是剛正不阿的,這世界上誰也休想在他麵前撒謊,所以,如果那兩個鬼知道什麼情況卻不跟我說,獬豸自然會有辦法讓它們開口……

    我剛才對藍寧說的,也就是這件事情。

    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後,這羅先生家裏的事就算告一段落,滿屋子餓鬼已經除掉了,天花板裏的骷髏頭也找出來了,相信以後他們家應該不會出現別的什麼事。

    不管老太太當初是怎麼樣的善心和菩薩心腸,這餓鬼畢竟不是好東西,在人的家裏長期待著,對人也隻有壞處,何況又受了那骷髏頭的影響,所以,除了也就除了。

    不過羅先生卻是不肯罷休,他說,那個龍老大用這種手段來對付他,那就是撕破了臉,公然要玩黑的,但他也不是吃素的,想玩的話,那就大家玩玩好了。

    我好說歹說才勸住了他,我是真怕這家夥回頭就帶著一群民工去跟龍老大拚命,人家那可是敢和千年樹妖對抗兩個回合的,就憑你一個小小凡人,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接下來,我和邵培一就離開了羅家,在我的心裏還有一堆事要做,龍騰建工那位龍老大,給福緣齋的釘子戶三天期限已到,我得去看看他到底要怎麼對付福緣齋。還有,司徒先生救治貓奴,說好的三天時間也已經到了,他本人卻突然失蹤了。而古墓群屍們想要解脫痛苦的期望,還有僅僅三天多一點的時間了,我要怎麼做才能集體超度他們,現在還是個未知數。

    出了門之後,已經是滿天繁星,大約是子時深夜,天空一輪彎月朦朧,周圍黑暗一片。

    我暗暗算了下,心中卻是咯噔一下,今天正是月末的最後一天。

    “老邵,咱們抓點緊,馬上去福緣齋看看吧,我估計,如果那人要動手,也應該是在今夜,咱們別錯過了好戲……”我盤算了一番,抬頭對邵培一說道。

    邵培一略一思索,便隨即同意,於是我們倆一起加快腳步,往福緣齋附近那一片拆遷地趕去……

    不過,沒有人知道,我的心裏,卻同時在擔憂著另一件事情。

    或者說,是一句話。

    月滿則盈,月缺則虧,盈則必損,虧則必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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