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禁忌師 作者:吳一仙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1 00:08:4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1 57816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3 19:21
第二百二十章 青銅門

    常獵戶手中仍然握著那把獵刀,左劈右砍,看上去勇悍無比,和那群山魈鬥在一起,但是在我看來,他的攻擊基本上應該是徒勞的,因為那些山魈並不會怕他這種物理攻擊,要知道,人家是怨氣凝結而成啊,根本不是血肉之軀。

    此時常獵戶的身上已經受了傷,胸前血跡斑斑,臉上也掛了彩,這山魈雖然不是實體,卻又很接近實體,爪牙鋒利得很,常獵戶寡不敵眾,吃了不少苦頭。

    隻是這些山魈也沒有像我想象之中的那麼順利,就見常獵戶左支右絀,但也把獵刀揮舞的呼呼生風,山魈圍在他左右,倒是也不敢太過逼迫靠近,而且離他最近的幾個山魈,在他的獵刀劈砍下,竟似乎也受到了傷害,行動間不時的刻意去躲避常獵戶的那把獵刀,以至於一時間常獵戶雖然險象環生,卻也是沒有大礙。

    我不由驚訝,這個可是有點奇怪了,他一個獵戶使用的刀,怎麼會對山魈這種東西造成威脅和傷害呢?

    但這些都是後話,眼看一個山魈不顧死活的衝了上去,一下子撲到常獵戶的背上,張口就咬,我見狀不好,忙摸出破字訣,就準備衝上去幫忙,卻在這時,身後砰的一聲槍響,那山魈登時被爆頭,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來,就化作一團絮狀煙霧,飄散在空氣中,但卻是聚而不散。

    我頓時愣了,回頭一看,那個警察舉著他的大號手槍,槍管中還冒著輕煙,卻是毫不猶豫,接連舉槍,耳中隻聽砰砰聲連響,在這石室中傳出巨大的回聲,居然連續擊中山魈,隻見數團煙霧散開,登時就消滅掉了好幾個。

    那些山魈亂作一團,那警察站在原地,持槍點射,表情無比冷靜,而且百發百中,槍槍爆頭,我看的心頭熱血澎湃,但這石室狹小,他雖然幹掉了幾個山魈,但其餘的卻已經在瞬間就悍不畏死的衝了上來。

    這一次,我手中破字訣終於可以發揮威力了,於是大喝一聲,嗖嗖嗖接連飛出幾張符,也是下下命中,破字訣紛紛淩空爆炸,那些山魈比剛才還要慘,被炸的煙消霧散,隻見一蓬白煙在空中掙紮扭曲,最後消失不見了。

    槍聲不斷,破字訣亂飛,我們倆一陣衝殺,很快就消滅了大半,有那麼幾隻見勢不妙,想偷偷逃走的,也被常獵戶奮力劈砍,逼回石室,呲牙咧嘴的不住吼叫。

    墨小白見到便宜,奔著最近的一個山魈衝了過去,也呲牙咧嘴的一陣怪叫,就衝了上去……

    那個山魈一見墨小白的架勢,頓時有點發呆,估計心裏納悶,咱倆這是誰咬誰啊?

    說時遲那時快,墨小白衝上去一口咬在山魈的身上,那山魈慘叫著一點點縮小,很快就進了他的肚子。

    旁邊常獵戶獵刀連續揮舞,又是兩隻山魈被逼退,墨小白胃口大好,一口一個,哢嚓哢嚓的居然都給吃了。

    很快,石室中就恢複了平靜,那些山魈雖然悍勇,但在我們聯手攻擊下,居然沒有半點掙紮之力,統統都被幹掉了。

    墨小白一屁股坐在地上,揉著肚子連聲喊:“不行了不行了,表哥,可撐死我了……”

    我忍住了笑,上前拉住常獵戶,上下打量一眼說:“常大叔,沒事吧?”

    常獵戶喘息著搖了搖頭,卻嘿嘿一笑,手中獵刀拄在地上,狠狠道:“痛快,真是痛快,好多年沒這麼痛快過了……”

    他眼中神色很是興奮,見他無礙,我才回頭望著那個一臉沉靜的警察,走過去伸手道:“不錯,你很不錯,現在來正式認識一下吧,我叫韓青天,現在這個詭異的墓穴裏,除了我們幾個,想必還有其他人,我想,我們是可以合作的。”

    他看了我一眼,卻淡淡道:“我叫冷清揚,你也不錯,你們都不錯,不過,我想我們並不是一類人,所以,還是各自行事的好。”

    “哦?你的目的,難道不是抓捕那個貓奴麼?我們剛好一樣啊。”我納悶道。

    “當時是抓捕貓奴,她犯了案,殺了人,我就要抓她回去,無論活的還是死的,至於你們,很抱歉,無論你們是為了什麼,我不喜歡跟人合作。”

    這個冷清揚說完,忽然低頭看看手腕上的表,那上麵一個紅點連續閃爍,他緩緩露出笑容,抬頭道:“目標再次出現,各位,再見了。”

    說著,他就快步往前走去,同時緊盯著腕表不住閃爍的紅點,我頓時明白了,這多半是高科技追蹤產品,他早已經安置在了貓奴的身上,在一定範圍內,就可以接受到信號。

    難怪他可以一直追蹤到這裏,看他要走,我也沒多言語,忙給常獵戶和墨小白點頭示意,於是我們三人緊跟在冷清揚身後,墨小白揉了揉鼻子,嘀咕道:“這回我倒是省勁了,這裏的味太難聞了……”

    我們一路前行,但冷清揚卻專門挑有長明燈的通道走,我低聲問常獵戶:“常大叔,這裏到底有什麼秘密,為什麼你走的道路,都是有陶俑的,他們卻挑沒有陶俑的?”

    常獵戶盯著前方冷清揚的背影,低低道:“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有陶俑的路,隻不過是捷徑而已,而他們走的路,相對要安全一點。”

    我點了點頭,這才明白,不過我看了常獵戶一眼又說:“常大叔,你對這裏很熟,難道經常下來嗎?”

    常獵戶半晌無言,走了一段後,才緩緩開口道:“常家祖輩相傳下來的規矩而已,如果不是你們,或許我這輩子都沒有可能下來,走出這麼遠。”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中閃著希冀的光,我知道,對於他這樣一個傳承者來說,實際上是要承受很多痛苦的 ,因為許多時候,祖輩傳承下來的東西,其實更多的隻是一個傳說,一個故事,而事實的真相,往往會與自己所知,大相徑庭。

    就像我一樣,韓家的傳承和過往,對於我來說,其實隻是存在於爺爺的講述中,和那本禁忌筆記之中,而韓家真正的秘密,我卻毫無所知。

    所以,常獵戶也一樣,他應該也會很想知道,他守護了半生的地方,究竟有著什麼樣的秘密,而他的守護,又究竟是為了什麼。

    冷清揚在前麵穩步前行,每當走到一個石室的時候,他就會停留片刻,查看一下方向,然後再選擇一條通道走進去,但卻絕不會走入那條漆黑的,滿是陶俑的通道。

    事實上,我們距離很近,前麵也就十米不到,不過冷清揚明知我們在身後,卻裝作不知,就這麼東拐西繞的,走出了不知多遠,前麵的墓道忽然開闊起來,我們走到盡頭,一起停住了腳步。

    那裏,出現了一道青銅巨門,攔住了去路。

    看起來,這裏似乎就是主墓道了,在這條墓道的兩旁,各有兩條通道,加起來共是四條,我們走的正是其中一條,而這四條通道中,三個是明道,一個是暗道,很顯然,那裏就是布滿陶俑的路。

    我的心漸漸提了起來,前麵的冷清揚站在那裏,在青銅門上四處查看,一臉疑惑的樣子,我上前道:“冷兄,怎麼樣?”

    他頭也不回的說:“目標就在前方,但這個大門……”

    說著,他伸手在門上試探著推了推,那門似乎厚重得很,紋絲沒動,我也不由隨著伸出手,也想去試試,不過手剛放在門上,身後常獵戶忽然說:“不要動,這青銅門有個傳說,是通向地獄之門,一門之隔,便是陰陽之分,裏麵,據說有吃人的惡鬼,飛天的妖魔,誰喚醒了他們,誰就要倒黴。”

    他這話一說,我趕緊就把手縮了回來,冷清揚瞪眼道:“你剛才怎麼不說?”

    常獵戶麵無表情說:“剛才我這兄弟又沒去碰,至於你是死是活,與我何幹?常家先祖有訓,凡擅入者,必死。”

    冷清揚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手往腰間一摸,握住了他的那支手槍,常獵戶也不示弱,單手握著獵槍一頓一甩,子彈也已經上膛。

    我一看這倆人居然嗆上了,忙道:“大家別吵,常大叔,冷兄是警察,他也是職責在身,才追蹤到這裏。冷兄,常大叔是這裏的守山人,所以,守護這裏也是他的職責,此時情況特殊,我們都是為了抓捕貓奴,最好是能夠精誠合作,就先不要吵了好吧?”

    我這一說,他們倆才同時哼了一聲,冷清揚把手從腰間收回,目光閃爍不定,常獵戶也放下獵槍,卻是開口道:“就算我現在暫時不跟你計較,但你已經碰了銅門,一會也有人出來收拾你。”

    冷清揚嘴角上翹,冷笑道:“如果真有什麼東西跑出來,那剛好讓它嚐嚐我的硝魂彈。”

    他揚了揚手中的槍,我卻聽的奇怪,銷魂彈?這是什麼新鮮玩意?

    正琢磨著,旁邊墨小白忽然大笑起來,指著他說:“哈哈,小混蛋?你這家夥真搞笑,居然說自己是小混蛋,哈哈……”

    冷清揚斜了他一眼,不屑道:“我這是赤硝的硝,魂魄的魂,子彈的彈,是特製而成的,不但能殺人,還能殺鬼。”

    他說著,緩緩從懷中取出兩個彈夾,啪的一聲換了彈夾,然後把另一個插在腰間,晃了晃槍口說:“我今天倒要看看,這裏麵有什麼妖魔,剛好,一網打盡……”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3 19:22
第二百二十一章 血色大廳

    冷清揚說罷,突然回身揚槍,就要衝著那兩扇青銅門連接之處開槍,我吃了一驚,想要勸阻他不要這麼衝動,但已經來不及了,隻聽砰的一聲槍響,這一槍已經近距離的擊中了青銅門!

    “鐺……”

    這一槍打在青銅門上,登時傳來一聲綿長悠揚的震響,在墓道中回蕩,赤紅色的硝煙漫散,定睛看,那青銅門卻是絲毫無恙。

    常獵戶幾步衝上,獵刀揮動,竟直砍冷清揚的麵門,冷清揚微一縮身,腳下一錯就避過了這一刀,槍口一揚,冷聲道:“你別以為我不敢開槍,實話告訴你,我上個月剛剛被停職,現在的身份是自由的,我這槍雖然是殺鬼的,但我也不介意用它在阻攔我的人頭上開個洞。”

    常獵戶手握獵刀,停在冷清揚脖頸一尺開外,也哼聲道:“我雖然沒有殺過人,但我也不介意用這把刀,把妄想破壞這裏禁忌的人,頭顱斬下。”

    這兩人居然再次對峙起來,我不由抓狂道:“拜托,能不能不這樣了,你們這麼幹的後果隻能是自己坑自己,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合作一點好不好?都聽我的,你們把刀槍都收起來,有力氣,待會一起對付敵人。”

    這兩人目光中的殺氣漸漸退卻,緩緩收起刀槍,我上前道:“冷兄,你現在能不能確定,那個貓奴真的是在青銅門裏麵麼?”

    他低頭抬腕,看了一眼說:“不錯,從這追蹤儀上顯示的,隻有這一個方向,而且,目標很明確,距離也不遠,我絕對有理由相信,那貓女就在裏麵。”

    我點了點頭,又對常獵戶說:“常大叔,你現在能不能確定,這裏麵真的是封印了什麼吃人的鬼怪,飛天的妖魔?”

    常獵戶遲疑了下說道:“祖輩相傳,就是如此,我想,寧可信其有吧。”

    “可是這樣的話,似乎說不通啊,如果貓奴在裏麵,那麼必然要打開青銅門她才能進去,可你說過,這是封印的,連碰一下都危險,如果貓奴進去的時候打開了,那麼裏麵的妖魔鬼怪,為什麼不跑出來呢?”

    他們兩個都愣了下,同時看向了我,目光中流露出異樣,都在等著我的下文,常獵戶道:“有理。”

    我繼續道:“還有,如果貓奴進去了,那麼南宮飛燕一路追蹤,應該也已經進去了,以她的聰明,絕對會在外麵給我們留下記號,或者標誌,或者警示,怎麼可能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就這麼消失了呢?”

    他們倆齊齊點頭,顯是十分同意我的看法,我定了定神,隨後又要發表我的看法,卻在這時,旁邊墨小白忽然喊了句:“表哥,你們幹啥呢,快過來呀……”

    我回頭一看,卻頓時就愣住了,就見墨小白不知何時,居然已經打開了那道青銅門,此時正站在門口,回身對我們招手。

    我愕然瞪大了眼睛,這……他居然把青銅門打開了?

    “你、你是怎麼打開的……”我驚訝道,冷清揚和常獵戶也是滿眼驚駭,望著墨小白的眼神都變了。

    冷清揚用力推都沒反應,一槍下去也沒反應的青銅門,居然被墨小白無聲無息的就打開了?

    墨小白看著我們,卻也是一臉奇怪,說:“這有什麼好稀奇的,這門,一拉就開了啊……”

    一拉就開了!

    我登時無語,冷清揚也是愕然,忽然抬手,抽了自己一個嘴巴。

    想不到在這關鍵的時刻,我們腦袋都短路了,反而是這個看似天真憨傻的墨小白,思維沒有僵化,看看人家多聰明,這門推不動,因為是拉門……

    想不到如此簡單的問題被我們複雜化了,我苦笑一聲,卻也沒說什麼,上前一步站在墨小白身旁,就見那青銅門之內,卻是一個碩大無比的石室大廳,地麵完全是由血色玉石鋪成,冷丁看去,就像滿地鮮血一般。

    而且裏麵沒有長明燈,但石室頂部,以及四壁,卻是鑲嵌了許多夜明珠,遠遠看去,就像漫天繁星一般好看,映得石室內星星點點,景物分明。

    隻不過此時此地,青銅門內又有陣陣陰風吹出,一股詭異的氣息撲麵而來,四周寂靜無比,但冥冥中似乎卻又有某種極為嘈雜的聲音,從四麵八方透入耳膜,竟仿佛有無數鬼怪在啾啾私語一般。

    我心頭寒起,再看那如繁星般的夜明珠,不知怎的,卻又發現似乎有些像是無數個眼睛,在黑暗中一眨一眨的,正死死的盯著我。

    那些星光,在地麵的血色玉石上流轉,整個地麵便都活了,看起來,就如同是一個流淌著鮮血的血池,鮮血在其間緩緩流轉,看去詭異無比。

    我們幾人站在青銅門的門口,彼此眼中都覺得駭然,因為這等景象,的確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不說別的,但就這麼多的血色玉石,和鋪天蓋地般的夜明珠,這番大手筆就絕對不是輕易能夠辦到的。

    我深吸口氣,左右看看,低聲道:“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天既然咱們到了這裏,是進是退?”

    這裏的情形實在太過特殊,我不得不詢問一些他們的態度,不過冷清揚卻什麼都沒說,泰然自若的邁步走出,踏在那如血池般的大廳上。

    他已經用行動來回答了我的問話,常獵戶更是緊隨其後,也對我微微一笑,踏步走出,或許對於他來講,比任何人都強烈的期待著能夠揭曉這裏的秘密。

    還有墨小白,他站在原地沒有動,我帶著歉意對他說:“兄弟,你還是別進去了,我帶你過來,已經牽連你了,這裏估計已經是終極之地,凶險萬分,你留下,如果我們一直沒出來,你就想辦法出去,我想以你的本事,肯定能做到,然後,就去輪回閣那裏,幫我們報個信,告訴那位司徒先生,我……”

    我說了半天,墨小白始終歪著頭在聽,不過我最後一句話還沒說完,墨小白忽然笑了笑說:“不好意思,這麼好玩的事,你休想丟下我,你要有話要說,還是自己去跟那個老頭說吧,我可得進去了,再說,沒有我的話,你能聞到出去的路麼……”

    說著,他居然也邁步走了進去,而且看那興奮勁,比我們似乎還要期待。

    我不由苦笑,其實這件事情,跟他的關係最小,或者說,根本就連屁的關係都沒有,而現在,他卻在跟我們同進同退,同生同死。

    “兄弟,謝了。”我感激道,這話語雖然簡短,卻是滿含真摯。

    “別煽情啊,我可不是為了幫你,我就是好奇而已,也不知道這裏麵究竟會有什麼妖魔鬼怪,好期待呀……”

    我再次無語,這傻兄弟……是真傻啊,還是真傻啊?

    我也隨後踏步走入了這“血池”之中,腳下登時傳來一股異樣的感覺,那血色玉石冰涼滑溜,但踩上去居然有一種遲滯的感覺,還有點黏腳,我心中驚駭,這感覺,居然真的像是踩在滿地鮮血之中,莫非,這真的是一處血池?

    我附身去摸,抬起手來,手中光潔如初,並沒有什麼血。

    我這才鬆了口氣,看來,這隻是光芒映照的效果吧,或者,是我的錯覺。

    搞清楚了這一點,我頓時放了心,但見冷清揚、常獵戶,還有墨小白,這三個人跟我的樣子差不多,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時東張西望的看著兩旁和頭頂腳下,顯然也被這奇景所震驚了,常獵戶更是邊走路邊用獵刀在前後左右敲打探路,那傳來的聲音,更是讓我確信了,這裏是玉石鋪地,而非血池蔓延。

    這大廳卻空曠得很,隻有兩旁各有四根石柱撐著,抬頭看,這頂部怕是得有十幾米高,而周圍空蕩蕩的,沒有棺材,沒有陶俑,沒有通道,仿佛,這就是最終的地方。

    我暗暗奇怪,如果說這是主墓室,從這古墓的規模來看,主墓室這麼大倒是也不稀奇,但做為一個主墓室,沒有陪葬品,沒有金銀銅器,沒有陶俑武士,甚至連棺槨都沒有,這好像就有些不對勁了。

    看著看著,我不由再次想起了,這裏本就是一處被遺棄墓穴的說法。

    不過,這大廳如此空曠,常獵戶所說的妖魔鬼怪在哪裏?貓奴,南宮飛燕,又在哪裏?

    大廳中,我們繼續緩步前行,看他們幾個的表情,估計都跟我一樣驚訝和疑惑,而就在這時,走在最前方的冷清揚忽然停了下來,望著前方的地麵,輕咦了一聲。

    我們也都隨後停下,低頭看著地麵,卻是忍不住齊齊驚呼出聲。

    就在前麵不遠處,血色玉石忽然消失了,就像是走到了盡頭,而在前方,赫然是一道巨大的裂縫深淵。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3 19:23
第二百二十二章 深淵裂縫

    這青銅門之後,竟有一道如此恐怖的深壑,長約數十米,寬隻三四米,但卻深不見底,大廳內雖然有夜明珠綴頂,但依然看不見這深壑到底有多深、

    陣陣陰冷的寒風,從深壑內湧出,耳畔仿佛有著某種難以辨識的聲音,從深壑之內傳出,但仔細聽,卻又什麼都沒有。

    我們幾人站在深壑邊上,往下看,一陣頭暈目眩,連雙腿都有點發軟,這深壑就像是地底裂開的大嘴,我們站在邊上,如同幾個小螞蟻,隨時都可能被吞噬。

    我此時終於明白,為啥這個墓穴建成後被荒棄了,這地下裂開了如此巨大的一道裂縫,自然是無法用了,而從這個規模來看,這個大廳多半原本就應該是墓主人的主墓室,隻不過擁有如此恢弘龐大的地下墓葬群,連主墓室穹頂都嵌滿了夜明珠,這墓主人,究竟是誰?

    我正出神,忽然墨小白抬手指著對麵喊:“貓奴在那裏!”

    我忙抬頭看,卻見在這深壑的對麵,大約數十米處,那個貓奴正立在地麵上,長發被深壑中吹出的寒風拂動,目光森然,冷冷的看著我們。

    而在貓奴的身後,地麵上赫然坐著一個身披黑色鬥篷的人,整個人都縮在鬥篷內,遮住了頭臉,卻是垂首低頭,一動不動,不知在那裏做什麼。

    我心頭浮起寒意,我們追蹤貓奴,果然沒有白費力氣,在貓奴背後,真的是有一個主使者,隻不過,他躲在這地底墓穴中,又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呢?

    還有,南宮飛燕哪去了?

    “表哥,咱們要不要殺過去?”墨小白有些興奮的說。

    “這麼寬的距離,你能過去麼?”我看了他一眼說,同時比劃了一下距離,這三米多的寬度,其實也並不算是太寬,要是找個世界跳遠冠軍來,秒跳過去,就算是我,如果來個加速助跑的話,差不多也能跳過去。

    但是,這不比地麵跳遠,這尼瑪下麵是萬丈深壑,隻要有一個差錯,立刻就掉下去,粉身碎骨不說,估計都得神魂消散,因為一個強烈的預感已經悄悄爬上心頭----這深壑下麵,絕對凶險萬分。

    當然,如果真掉下去了,那無論什麼凶險都無所謂了,因為已經摔死了……

    常獵戶哼了一聲,一言不發,抬手把獵槍舉了起來,瞄準深壑對麵的那個黑袍人,猛然勾動了扳機。

    想不到他居然如此殺伐果斷,說打就打,槍聲一響,我們幾人都呆了一下,但見他的槍口噴出一團火光,我清晰的看見了一顆子彈飛出槍膛,射向對麵的黑袍人。

    我當然不是超人,子彈的軌跡和速度,也不是肉眼能清晰分辨的,我之所以能夠看到,是因為常獵戶的這一槍擊發後,那子彈竟然超乎尋常的慢,遲滯得就像陷入了泥沼,剛剛飛到深壑的上方,就突然沒了力道,那子彈忽然一歪,居然掉了下去!

    這一幕讓我們所有人都驚駭了,這深壑中居然有如此可怕的力量,連子彈都打不過去,這他娘的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

    冷清揚也是聳然動容,不過他嘴角上翹,露出一絲不屑道:“這種爛槍,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

    他很想當然的把這個現象歸結於常獵戶的獵槍無力,打出幾米遠就萎了,他隨即雙手持槍,哢哢上了子彈,瞄準對麵,淡淡道:“你們看我一槍雙雕。”

    話音一落,耳中就聽當當兩聲清脆的槍響,冷清揚的槍果然比常獵戶的老式獵槍靠譜一些,子彈嗖的出膛,快的完全看不見痕跡。

    墨小白張嘴就要叫好,但一聲好剛剛喊出一半,就卡在了嗓子眼裏,我們幾人一起目瞪口呆的看著前方,都傻眼了。

    就見這兩枚子彈,雖然速度快,但居然也一起懸停在了深壑的上方,在半空中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掙脫某種力量的束縛,然後終究還是失敗了,兩枚子彈頭一歪,相繼掉入深壑!

    冷清揚居然也失敗了,我驚訝的簡直說不出話來,這深壑難道真的是惡魔的大嘴,無論什麼東西,都要吞噬掉麼?

    我們幾個齊齊退出數步,墨小白卻原地沒動,好奇道:“這個好玩啊,下麵是什麼東西……”

    說著,他順手在地上撿了一塊石頭,在手中掂了掂,揚手就丟了過去。

    這一次,令我們齊齊動容的事情發生了,墨小白丟的這塊石頭,雖然緩慢,但卻飄飄蕩蕩的,晃晃悠悠的,飛過了那深壑,啪的一聲,落在了對麵的地上。

    我去,我看向墨小白的眼神又變了,連子彈都打不過去的地方,他丟石頭都能丟過去?

    墨小白驚訝的嘿了一聲,隨手又試探著丟了一顆石頭,這次依然是順利飛了過去,並沒有出現之前的情況。

    我們幾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是不可思議,冷清揚琢磨了下,忽然把自己的槍遞給了墨小白,道:“來,你用我的,瞄準前方,直接摟火就行。”

    墨小白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的說:“這槍,真給我用了?”

    “廢話,就借你用一下,我倒不信了,子彈都飛不過去的地方,你丟石頭卻能丟過去。”冷清揚顯然不服氣,同時也是想搞清楚原因,子彈上膛後,隨手遞給了墨小白。

    墨小白興奮又緊張的接了過去,滿臉都是激動,擺弄了幾下那把槍,道:“這個玩意我怎麼用?”

    “你先瞄準,然後直接開槍……”冷清揚道。

    “像這樣麼??”墨小白說著,忽然把槍口掉轉過去,瞄準了冷清揚說。

    冷清揚嚇了一跳,身形忽然一閃,閃到了墨小白的一側,動作居然快得出奇,順勢一托墨小白的胳膊,隨即就聽砰的一聲槍響,墨小白這貨居然真的開槍了。

    不過一股巨大的後坐力讓墨小白胳膊猛的一抬,那槍口原本就沒瞄準,這一下更是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呃,不對,我知道飛到哪去了,因為那子彈又懸停在了深壑上麵,隨即,掉了下去。

    我靠,我嚇了一跳,這尼瑪是什麼情況,難道是因為子彈對那黑袍人有威脅,石頭就沒事?這一切,都是他搞出來的鬼?

    我愈發的相信了,但那人坐在對麵地上,頭也不抬,那貓奴也沒發出聲音,兩人一站一坐,卻是誰也不出聲。

    這麼對峙下去,也不行啊,再說了,人家現在正忙著自己的事,壓根沒理我們,就連這幾聲槍響,都沒能讓那人抬起頭來,我不由心中又升起疑惑,這到底是不是活人?

    難道,那是南宮飛燕?

    這念頭在心底瞬間閃過,我再也無法淡定了,正急切尋思著,墨小白看著那深壑下麵,忽然沒頭沒腦的來了句:“這他娘的什麼怪地方,跟磁鐵似的……”

    我一下想起了什麼,忙道:“你說什麼,這裏跟磁鐵似的?”

    墨小白一愣:“是啊,難道不是麼,你看子彈過去就掉下去,石頭就沒事,這不是跟磁鐵似的麼?”

    “好兄弟……”他的話瞬間提醒了我,我忙對他一伸手,說:“來根火腿腸。”

    墨小白咧嘴笑道:“完了吧,我就說你們一會就該餓了,幸虧我帶了,來表哥,這個又粗又大的給你……”

    他遞給我一個大號火腿腸,我接了過來,根本也沒吃,揚手就丟了出去,心想我這回倒要看看,火腿腸會不會也掉進去。

    不過,奇跡再次發生了,這火腿腸絲毫沒受影響,晃晃悠悠的就飛了過去,啪的一下落地,骨碌碌滾出老遠,居然剛好落在那貓奴的身前。

    貓奴卻跟沒看見似的,仍然站在那裏紋絲不動,安靜得就像個乖乖的小貓咪。

    不過,人家乖乖的小貓咪會吃火腿腸,至於她,不吃人腿和腸子就不錯了……

    這一下,我幾乎瞬間就明白了,石頭和火腿腸都沒事,子彈過去就要掉落,這說明了,那溝壑的下麵,應該是一個巨大的磁石礦!

    既然子彈不行,那麼,估計這回要肉搏了吧,我臉上忽然一跳。

    “誰敢跟我跳過去?我是守山人,我有職責消滅入侵者,就算沒有槍。”常獵戶忽然開口道,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就算沒有槍,也沒有刀,我還有拳頭。”

    我們都沒說話,冷清揚更是搖了搖頭,索性坐在了地上,我自然是義不容辭,挺了挺胸說:“常大叔,我跟你一起過去,你有拳頭,我有勇氣。”

    墨小白也湊熱鬧嘿嘿說道:“還有我,我有一口好牙,誰不服,咬他丫的……”

    我們三人簡短幾句話就決定了行動,冷清揚卻在旁說:“你們想跳,就跳吧,不過,最好把腰帶和褲鉤什麼的金屬物體都取下來,否則掉下去,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還有,如果誰有鑲的金牙什麼的,最好也敲下來……”

    他這話說的倒是有理,我忙查看了一下身上,翻了翻兜,發現除了幾個鋼鏰和腰帶之外,什麼金屬的東西都沒有,不過我這次來時,剛好穿的是一件鬆緊牛仔褲,就算腰帶解下來,也不會掉褲子。

    我把金屬的東西都拿了出去,一一丟在地上,墨小白卻是抓著褲子,苦著臉說:“表哥啊,我這提著褲子,咋過去幫你打架啊……”

    我忍不住好笑,但緊要關頭,我也笑不出去,隨口提醒道:“笨蛋,你不會不穿褲子?”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3 19:24
第二百二十三章 貓女變身

    “不穿褲子?”

    墨小白愣了下,隨即就明白了,恍然點頭,趕忙三下五除二的把褲子扒了,穿著秋褲對我笑道:“表哥還是你聰明,現在我身上也沒金屬的東西了,不過,你們真的認為這裏是一塊大磁鐵?”

    “是不是磁鐵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咱們能不能順利過去,幹掉那搗鬼的家夥,不過你們赤手空拳,一會要小心了。”

    我囑咐了幾句,便轉過身麵對深壑,深吸口氣,緩緩退後十米左右,默默念誦了幾遍三神咒,讓自己靜心靜身,又用金光咒加持了力量,然後猛然一個加速跑,喊道:“我先過去了!”

    說實在的,我是真怕自己跑過去之後,也會像那子彈一樣掉下去,還有,如果我萬一沒能跳過去,那後果也是十分可怕的,搞不好禁忌師這個職業從此就將絕種了。

    不過,人生總是要冒幾次險,一直以來,我經常暗暗告誡自己,不想冒險的禁忌師,不是個好學生……

    一步、兩步、三步……我已經躥了出去,腳在深壑邊緣用力一踏,聚集了全身所有的力量,身子淩空而起,遠遠向對麵跳了過去。

    深壑在身下滑過,那下麵無邊無盡的黑暗,就像隨時都準備好了將我吞噬,不過三神咒在身,我此時的心神無比鎮靜,下方雖然陰風撲麵,異聲不斷,但我還是嗖的一下跳了過去,三米多寬的距離,被我甩在了身後!

    當雙腳穩穩落地的時候,我才回過神來,再低頭看看,他們幾個已經是在對麵了。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說實話,這深壑的距離並不算太寬,要是來個三級跳高手,這不到四米的距離,簡直就是小兒科,但要跳這個深壑,主要的障礙還是來自於心理素質,因為一旦失敗掉下去,就是死。

    見我跳了過去,墨小白興奮莫名,趕忙學著我的樣子,也退後老遠,然後猛然加速助跑,眼看衝到深壑懸崖邊上,卻突然停住了腳步,苦著臉說:“表哥,我害怕……”

    我頓時無語,看他這興奮勁,還有白天的身法速度,我以為這深壑對他來說隻是小水溝呢,沒想到他居然跟我說害怕……

    我正要說害怕就算了,沒必要冒險,常獵戶忽然哼聲道:“男子漢,粉身碎骨都不怕,區區裂縫,你怕個什麼?”

    墨小白撓了撓頭,正要說什麼,常獵戶卻突然出手,抓住墨小白,將他夾在自己咯吱窩下,急速跑了幾步,一聲低喝,整個人便帶著墨小白一起高高躍起。

    我被他嚇了一跳,這溝壑一個人跳已經夠心驚膽跳的了,他居然還敢帶著墨小白跳,不想活了啊?!

    然而卻是我多慮了,墨小白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常獵戶就已經跳了過去,隨手放下墨小白,瞪了他一眼說:“你叫個屁,怕死就別學人冒險。”

    墨小白雙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苦著臉叫我:“表哥,不是我膽子小,我、我有恐高症,這玩意太深了……”

    我不由無語,但不管怎麼說也是已經安全跳過來了,冷清揚卻站在對麵,對我們擺擺手說:“抱歉,我說過我不喜歡和人合作,所以,我還是等在這裏好了。”

    這個家夥,什麼不喜歡合作,分明就是想坐山觀虎鬥,不想親身犯險,我暗罵幾句,便轉過頭,卻剛好迎上貓奴的目光。

    她依然是站在原地看著我們,一動不動,目光卻漸漸冰冷下來,我深吸口氣,伸手放在腰間,心想,這估計已經是終極之地,看你還能跑到哪去。

    實際我的注意力一半已經轉移到了她旁邊那人的身上,但那人始終低著頭,整個都縮在黑色鬥篷內,不但麵目看不清,就連形態形狀都分不清,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南宮飛燕。

    深壑的這邊,卻也是鋪滿了血色玉石,隻不過是因為剛才那溝壑太過震撼,以至於我並沒有注意到這裏,現在想來,多半這整個大廳都是這種血色玉石鋪成,而之所以在這裏出現裂縫,應該是地底突然出現變故。

    我緩緩往前走去,身後常獵戶和墨小白緊隨,不過我現在並沒對他們抱什麼太大希望,常獵戶已經連獵槍和獵刀都丟了,就憑一雙手,一對拳頭,難道能掐死貓奴麼?

    至於墨小白,更是不大靠譜,他的特長是吃鬼和追蹤,但現在追蹤已經到了盡頭,貓奴也不是鬼魂,我實在不知道,他還能做什麼。

    或許,這就是一種勇氣,人生在世,隻要有勇氣,哪怕赤手空拳,天下也能去得。

    漸來漸近了,貓奴的麵容已經清晰可辨,不過她雖然仍是麵目森冷,眼神淩厲,但卻是雙腳站在地上,雙手自然下垂,看起來,是個人的模樣,而並非那個失去了理智的貓奴。

    還有十米遠的距離,我停住了,因為我發現她的目光已經開始不正常了,一股警惕和防範的意味流露在眼神裏,我想,還是保持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比較好。

    身後兩人也停了下來,我緊盯著前麵的貓奴,忽然想嚐試著去溝通一下。

    “可可,你還認識我麼,我是你的同學。”

    我試探著說,但看她的樣子,卻沒什麼反應,隻是冷冷盯著我,我想了想又說:“可能你不認得我了,不過我記得你,因為我是胡文靜的室友,你們的事,我都是知道的哦……”

    我試圖用正常人的思維,來喚醒她,不過這貓奴可可仍然是死盯著我,就好像聽不懂我的話一樣,我不由納悶,想了想說:“可可,你不認得我,也沒什麼,不過,你還記得自己是誰麼,你還記得,你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麼?”

    我這麼一說,她的眼中終於有了一絲的情緒波動,雖然隻是一閃就消失了,不過我知道,我剛才的話對她起效果了。

    我暗暗高興,正打算繼續跟她談一會,沒想到她卻忽然開口說話了。

    “你說,我是誰?”

    她這說話的聲音有些晦澀,有些生硬,和白天招呼我們買熱飲的時候,完全判若兩人,我心中一動,忙道:“你是可可,你是一所三流藝術學校的學生,你有個男朋友叫做胡文靜,我們有個曆史老師叫南宮飛燕,至於我,叫韓青天,書法係十八銅人之一,怎麼樣,想起來了沒?”

    我一口氣把能想到的情況都說了出來,她微微皺了皺眉,目光漸漸向下移動,喃喃道:“我是可可……胡文靜,南宮飛燕,書法係……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的語氣裏滿是疑惑,我不知道她這到底是怎麼了,如果說她已經完全受了控製,但白天的時候,還有她平時上課的時候,和同學相處的時候,和小胡子搞對象的時候,為什麼就是正常的呢?

    甚至,她還曾經和小胡子出去開房,並被冷清揚撞破了好事。

    所有的這些,難道她都想不起來了?

    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而她旁邊坐著的人,始終沒有動過,我努力想要看清那人是誰,但鬥篷的陰影遮蔽了他的麵目,除非他抬頭,否則,恐怕是不容易看出來了。

    我一時無言,卻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回頭看看常獵戶和墨小白,又看看冷清揚,此時大廳裏一共就這幾個人,而且冷清揚還在深壑對麵,但不知為何,我卻好像聽到冥冥中,似乎有人在跟我說話。

    這語聲很是細小,很急促,仿佛就在耳邊,但是又聽不真切,我心頭疑惑,微微轉頭四顧,想要找到是誰在跟我說話,然而卻是找不到。

    我強迫自己收回了思緒和幻想,心中暗想,這一定是出現了幻聽,或者是那深壑中出現的聲音。

    “可可,你能告訴我,你有多久沒回家了嗎,還有,你還記得你曾經上了大學麼?”我繼續緩緩問道,同時努力讓自己的語聲更加平和自然,並且加入了一些精神力,因為我現在隱隱覺得,這個可可,似乎和那個貓奴不大一樣,如果說這就是她自己本體意識在做主導,那麼我就可以想辦法救她了。

    可可愣愣的站在那裏,長發飄揚,卻不說話,整個人就好像智商都降低了一大截似的,呆呆的看著我,半晌才說:“我、我不記得了,回家,大學,貓……”

    她低低的念叨著,卻忽然說了個貓字,隨後,整個人瞬間就麵目大變!

    我眼睜睜的看著她眼中閃出幽幽的綠光,麵孔漸漸猙獰起來,手指上也長出尖利的指甲,身體也開始彎了下去。

    我靠,這是要玩貓女大變身啊,我剛才難道哪句話說錯,刺激到她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3 19:25
第二百二十四章 活死人

    貓奴可可,瞬間就化作戰鬥姿態,渾身野性散發,凶相畢露,我不由退了一步,皺了皺眉。

    麵前這性感火辣的身體裏,隱藏的卻是一個凶魂,要知道,貓的性子本就凶狂,何況是慘死老貓的魂魄糅合而成,那是完全沒有理智,殘忍嗜殺的。

    常獵戶見我麵露猶豫,哼了一聲,拳頭捏的嘎嘎作響,大步上前道:“侵入古墓者,殺無赦,這女娃子你要是下不去手,我來。”

    他居然以為我是不忍心下手,瞪眼看著貓奴,目光漸漸冷了下來,就如同,看著宿世的仇敵。

    常獵戶不知這貓奴的厲害,竟要以一對拳頭來對付,我正要阻攔,但心中卻生出疑惑,記得他曾說過,他是這裏的守山人,繼承祖輩遺訓,職責是攔阻闖入山中之人,免遭殺身之禍,但若有心懷不軌之人闖入,他便任之而行。

    可是,那句侵入古墓者殺無赦,卻似乎不大對頭……

    常獵戶赤手空拳,站在了我的麵前,仰頭看著貓奴,周身突然散發出一股陰寒的煞氣。

    我不由吃了一驚,這神秘的深山老獵戶,怎麼會有這等氣勢,這……

    不等我多想,他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已經徹底刺激到了貓奴,就見貓奴嗷嗚怪叫,麵目扭曲,身形微晃,便瞬間到了常獵戶身前,隻見白光一閃,竟是一爪狠狠向他的胸前抓去。

    這一爪淩厲異常,看上去足以將常獵戶的胸口掏開,然而常獵戶卻是不閃不避,胸膛一挺,竟硬生生的受了這一爪……

    我暗叫不好,耳中隻聽一聲大震,貓奴這一下如擊鐵石,嗷嗚大叫,身形倒翻而出,再看常獵戶,居然毫發無損,好端端的挺立在原地!

    我大吃一驚,常獵戶難道是突然金剛護體不成,就憑貓奴剛才這一擊,但凡是血肉之軀,無論是誰,都絕對不可能硬接下來,除非他練就了金鍾罩鐵布衫的功夫,或者穿著鋼甲,但這是基本不可能的……

    常獵戶再次冷哼一聲,道:“你有本事,再來接我一拳。”

    話音一落,他突然欺身上前,右拳擺動,帶出嗚的一聲異響,竟如雷霆般重重轟出,擊向貓奴,動作雖然不比貓奴更迅捷,但威猛之勢卻強了何止數倍。

    貓奴瞳孔收縮,也是不閃不避,抬爪就去格擋,兩下相交,卻是高下立判,貓奴整個身體被這一拳擊的再次倒飛而出,而常獵戶隻微退兩步,卻是大喝一聲再次踏步上前,姿勢不變,又是一拳轟出。

    貓奴目光中透出淩厲殺意,再擋,卻再飛出,常獵戶這次隻退一步,仍然是繼續大喝一聲,揮拳如風,繼續轟擊!

    常獵戶接連三拳,貓奴倒退出足有十米開外,竟然連半點便宜都沒占到,我在一旁都看傻了,這常獵戶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如此深藏不露,我現在幾乎已經可以斷定,他絕不是一個簡單的深山獵戶!

    貓奴連連後退,惱怒異常,最後一次翻身落地,卻也學乖了,再不硬接硬擋,身形躍起,憑著極其靈動的身法和速度,開始繞著常獵戶打起遊擊戰。

    這一來,常獵戶的拳頭都落了空,不得不說貓奴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常獵戶對準貓奴麵門一拳揮出,然而拳頭剛剛揮動,貓奴就已經到了側麵,他急忙收拳變招,但貓奴卻已經是又回到了後麵,等他轉過身去,貓奴卻又到了前麵。

    而且貓奴不止速度快,力量也是不小,常獵戶被貓奴繞著轉了兩圈,身上就已經中了數爪,雖然沒有受傷,不過也是被貓奴連連擊退了好幾步,神情間有些略顯狼狽。

    不過他悍勇得很,雖然連連被擊中,卻是無畏,鐵拳揮動如風,反而更加淩厲沉重,貓奴在他的身周環繞突襲,片刻間也不知出爪多少次,卻並沒有對常獵戶造成什麼太重的傷害,但每次被常獵戶擊中,卻都是一次沉重的打擊。

    看著這兩人打架,我不知怎麼想起來小時候,鄰居家的一頭大狗和小貓的爭鬥。小貓靈活,抓的大狗遍體鱗傷,卻沒有致命傷,大狗笨重,但隻要被它咬中一口,小貓就有性命之虞。

    這常獵戶和貓奴在一旁乒乒乓乓的打的愈發熱鬧起來,墨小白在一旁完全看傻了,我也是目不轉睛,但見這倆人翻翻滾滾,纏鬥在一處,竟是難分勝負。

    看了一會,我的注意力才稍稍分散,不管怎麼說,這常獵戶現在總是站在我們一邊,而且有他能牽製住貓奴,這也是好事,倒省了我不少手腳,至於他的身份,相信很快就會明了。

    我的目光轉移到了不遠處低頭坐在地上的黑袍人身上,那邊打的已經不可開交,但這黑袍人卻依然是完全無動於衷,始終都是垂手低頭,整個身體縮成一團,盤膝坐在地上。

    這家夥到底是誰?

    我緩步走了過去,同時提高了警惕,但直到我走近這人身旁三米內,他依然毫無反應。

    而且,我在這人身上,感應不到半點活人的氣息。

    我心中忽然一動,這人,難道就是這古墓的主人?他之所以不動,是因為他早已是一具白骨骷髏?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貓奴又為何守在他的身旁?

    我沉思半晌,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強烈的好奇心,走上前去,緩緩伸手,掀開了這人頭上的鬥篷……

    下一刻,這人麵目露出,我心中驀然一驚,倒退兩步,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因為這人竟看不出是活人還是死人,是肉身還是骷髏……

    嚴格的說,他就像是一具幹屍,臉上隻有一層黑色的皮包裹,坐在那裏了無生氣,但仔細看卻又沒有幹屍那種僵硬感,說他是幹屍,倒更像是一個活死人……

    我這麼想著,身後卻是傳來噗嗤一聲笑,回頭一看,墨小白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指著這人說:“他怎麼長的跟我們村那個走陰差這麼像,半死不活的。”

    “他是你們村的走陰差?”我詫異問道,我知道這個走陰差,就是過陰人的意思,替陰間辦事的,墨小白難道認識他?

    “呃,我可沒這麼說,隻是有點像而已,都黑瘦黑瘦的,跟鬼似的……”

    原來他是胡說八道,我微微皺眉,正思量著這人的身份,突然,身後猛然間響起一聲尖銳的怪嘯,聽上去,正是從那深壑裂縫中傳出!

    我霍然轉身,忙跑了過去,卻剛好見到那深壑裂縫中忽然射出一道白光,又急又快,眨眼間就飛出裂縫,在半空一個盤旋,便刷的落在地上。

    我吃了一驚,定睛再看,就見白光中竟現出一個人來,明眸皓齒,黑發垂肩,美目流轉,卻一眼就看到了我,隨即加快腳步跑了過來。

    這竟是失蹤半天的南宮飛燕!

    我頓時喜出望外,忙迎了上去,正要說話,卻見她身後的深壑裂縫中突然又衝出一團黑氣,南宮飛燕飛撲上來,先是一腳把墨小白踢飛,然後一把抱住我,竟把我帶起半空,遠遠躍出,這才喝道:“你不要命了!”

    我張了張嘴,卻隻說出三個字:“怎麼了……”

    她沒回答,卻轉過了身,就見那黑氣在空中緩緩繚繞,竟也慢慢化作人形,在半空冷冷的盯著我們,忽然發出了一聲冷笑,隨即,便猛然射出,目標竟是坐在地上的那個不知死活的黑袍人!

    這變化太過突然,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這驚人的一幕,就見那黑氣連綿不絕的從那黑袍人頭頂湧入,隻片刻間,便完全融入進去,隨即更加駭人的事情發生了,就見剛才還是如幹屍般黑瘦的黑袍人,身軀忽然就鼓了起來,就像是個充氣娃娃似的,眨眼間,便已經是個活生生的人,哪裏還是什麼幹屍?

    我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都驚呆了,下一刻,這人忽然睜開雙眼,精光畢露,冷冷的看著我們,忽然冷笑一聲,緩緩站了起來。

    我瞬間就明白了,這人一定就是貓奴背後的主使者,而他剛剛應該是神魂出竅,和南宮飛燕做了一番搏鬥。

    空曠寂靜的大廳中,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了,我們互相凝視著,眼中神色都頗為複雜,就連一旁常獵戶和貓奴的戰鬥,似乎都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良久,這人忽然陰森森的開口道:“今天好熱鬧,居然有這麼多人趕來送死,嗬嗬嗬嗬,我倒是能省點力氣了。”

    南宮飛燕哼了一聲說:“大言不慚的家夥,就憑你麼,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誰能笑到最後。”

    這人盯著南宮飛燕,嘴角微翹,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道:“小家夥,別著急,你很快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3 19:27
第二百二十五章 纏鬥

    這人說完,忽然一揮手,一塊奇形怪狀的石頭就出現在他的身前,浮浮沉沉的飄在半空,這人冷笑道:“這塊九竅石,對你來講,最合適不過了,來吧,小家夥,在這九竅石裏麵,你能夠快速的修煉成九尾靈狐,省卻你數千年苦修。剛才一戰,我隻不過是想試一試你的本事,夠不夠資格而已……”

    我一見到這石頭,卻是登時認了出來,這正是我第一次見到貓奴的時候,被她殺死的那個厭勝師的鎮物!

    我此時才恍然大悟,原來貓奴四處搶奪鎮物,就是為了給這人所用,而聽他所言,他竟要用這鎮物,將南宮飛燕封鎮其中,修煉什麼九尾靈狐。

    不過就算傻子也能猜出來,如果真的被他封鎮,那就算真的修煉成功,也隻不過是淪為他的工具和打手而已,甚至更可怕的,會被他製煉成法寶,到那時本體意識已經失去,別說九尾狐,就是十九尾,又有何用?

    南宮飛燕冷笑道:“不好意思,這麼一塊破石頭,你家姑奶奶還瞧不上,別說這個,當年我娘帶回的一塊補天遺石,都被我墊了腳,所以你還是省省吧。”

    這人哈哈大笑,卻不再多言,手起處,一道黑氣聚攏成型,陰聲道:“不好意思,剛才我已經在你的身上下了禁製,過來吧,我的小狐狸……”

    說罷,那黑氣忽然化作一個黑球,這人伸手一指,黑球在半空便猛然一跳,再看南宮飛燕,臉色登時大變,渾身竟劇烈的顫抖起來。

    “可惡,居然給我下了奪魂蠱……”南宮飛燕緊咬牙關,臉色蒼白,反手一揚,忽然九道白光脫手飛出,定睛看,那居然是九根銀色飛針,細小如牛毛,閃爍著奪目白芒。

    南宮飛燕一聲輕喝,那九枚飛針登時如電光般射出,襲向那神秘人。

    她顯然動了真怒,我不由暗暗吃驚,認識她許久來,她從來都是嬉皮笑臉,從沒認真的和誰動過手,但此時此刻,居然用上了法寶,這已經說明了,這人對她來講,真的很難對付,否則的話,她剛才也就沒必要故意抬出她娘來嚇唬人,但卻沒想到,那神秘人似乎壓根就沒在意。

    這九枚飛針電閃而出,隻在空中留下數道電光,便已是襲到那神秘人麵前,不過以我此時眼力,已經分明看出,其中隻有八枚是襲向那人,另一枚,卻是悄悄尾隨在後,刺向那個黑氣凝結的球體。

    那人嘿嘿一笑,眼中精光一閃,整個人竟突然在原地消失,九枚銀針一下失去目標,在空中一頓,緊接著那人又在數米外現身,南宮飛燕手勢變幻,九枚銀針登時掉頭,如影隨形般繼續奔著那人飛去。

    但那人卻不硬接,身形再閃,立時消失,九枚銀針再次撲空,南宮飛燕滿麵怒容,幾乎要把銀牙咬碎,雖然渾身輕抖,卻依然指揮著九枚銀針,在那人重新出現後,繼續攻擊!

    如此反複數次,那人似乎隻是瞬移,並不能真正隱去身形,在南宮飛燕銀針攻擊下,連續移換了數個方位,卻每次都差之毫厘,有驚無險的避過了。

    南宮飛燕卻越來越是沉不住氣,身體抖動的愈發厲害,幾乎已經快要控製不住銀針,索性一跺腳,翻手收回銀針,沉聲森然道:“你敢與我作對,立時就會招來殺身之禍,我保證你走不出百裏,便會被碎屍萬段,粉身碎骨。”

    那人再次現出身形,卻是揚天哈哈大笑道:“小狐狸精,我為什麼要走出去?這下麵如此幽靜雅致,又沒人打擾,等我把那些鎮物重新煉製後,放眼天下,誰還是我的對手?”

    南宮飛燕死死盯著他,眼中流露出殺意,狠聲道:“自作孽不可活,你難道以為,這古墓下麵,就能由得你一個人肆意妄為麼?”

    那人哼聲道:“哼,小狐狸多說無益,還是乖乖等死吧,不,我不會讓你死的,你放心,我隻是把你的元神煉化而已,到時候你就成了九尾靈狐,成了這九竅石的守護靈獸,哈哈哈哈,妙極妙極,這隻是開頭而已,居然就如此順利,看來這一次,我要大展風頭了,哈哈哈哈……”

    這人笑的得意至極,南宮飛燕卻忍不住叫了一聲,縱身跳了,化作一團白光,趁那人大笑之際,猛然衝了過去。

    那人笑聲突止,一張口噴出一道黑氣,南宮飛燕到了近前,卻是強行穿過那黑氣,手爪揚動,居然和那貓奴一樣,展開了貼身肉搏。

    但那人卻明顯不想跟南宮飛燕硬碰硬,身形連連閃動,南宮飛燕接連攻出數招,都被他躲了過去,同時他不斷噴出黑氣,南宮飛燕接連在黑氣中穿行,攻擊雖然淩厲,卻是無用。

    我暗道不好,這人邪法厲害,南宮飛燕在他的黑氣中穿行,必然要受其所害。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立即上前,揚手一道禁字訣打出,那人剛好噴出一道黑氣,卻剛好撞在禁字訣上,隻聽一聲異嘯,那黑氣登時變幻形狀,其中居然化出一隻惡鬼模樣,麵目猙獰,對我呲牙咧嘴,一陣張牙舞爪,隨後便立即消散了。

    那人咦了一聲,身形急退,南宮飛燕微微喘息,卻還要上前拚命,我衝了過去,一把拉住了她,沉聲道:“你現在最好別動,這家夥既然要對付你,恐怕早就做了準備,還是讓我來吧。”

    “不行,這人太厲害,弟弟我沒事的,區區一個奪魂蠱,我還能應付得了,隻要幹掉他,那蠱蟲自然就會完蛋了。”南宮飛燕搖頭道,想要上前,卻雙腿一軟,身子頓時又是一晃,差點跌倒在地。

    看來她的情況已經不妙,我心中緊張,卻是對她笑了笑:“你放心吧,別忘了,我可是禁忌師,這家夥殺人奪寶,又把好端端的人製造成貓奴,已經是觸犯禁忌,要交給我來收拾的。”

    頓了下,我又說:“何況他敢欺負你,那就和我作對,無論如何,我也要替你報仇,好好揍他一頓!”

    南宮飛燕終於露出一絲微笑,跌坐在地,道:“好弟弟,姐姐、姐姐信你,你要小心……”

    我點了點頭,抬頭看著這神秘人,深吸口氣,緩緩走了過去。

    距離這神秘人越來越近,心中卻是漸漸寧靜下來,之前關於貓奴的所有疑惑,現在已經解開了一半,這個幕後主使者也已經現身,那麼現在我隻需要做一件事,擊敗他,並殺死他。

    沒錯,就在剛才,我忽然就有了這個念頭,這種人已經不應該活在世間,俗話說的好,殺人者人恒殺之,在正義和邪惡之間,原本就不應該有什麼仁慈,就像我以前,總是心慈手軟,對誰都沒有殺念,一直是很被動的去處理各種事情,如果長期這樣下去,對我很是不利,因為,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以暴製暴,或許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終於走到那人麵前,我再次深吸口氣,緩緩道:“你在臨死之前,可以說出你的身份和目的,我以禁忌師的名義,給你一個痛快。”

    我這話說的認真無比,他卻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我說道:“小娃娃,禁忌師?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難道現在韓家人都死絕了麼,就隻剩下你一個?哼哼,別說是你,就算你韓家長輩在此,我也是不懼,你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居然敢如此對我說話,看來,禁忌師家族,縱橫天下數千年,如今也到了窮途末路吧。”

    他這話狂妄得很,我頓時大怒,張口罵道:“放你娘的屁,你給我聽著,禁忌師家族,即便隻剩下一個人,那也是你這種禁忌者的噩夢,你作惡多端,要是我韓家長輩早一點發現你,恐怕你早就被幹掉了,還能讓你猖狂到今天?好吧,既然你不服,那我今天就給你個痛快,讓你看看,傳承數千年的禁忌師,如今是否還能收拾你這樣的雜碎。”

    說完,我心中念頭起處,血玉扳指頓時流轉,我揮動手指,淩空寫下一個大大的破字,心想讓你小子猖狂,先給你來個很的,讓你嚐嚐破字訣的威力!

    血色流轉,紅芒再現,許久未曾用過的血玉扳指再次發威,轉瞬間,一個破字訣已經寫出,我大喝一聲,一掌拍出,破字訣紅芒再閃,呼的一下飛出,筆直擊向這狂妄自大的神秘人。

    這人嘿嘿冷笑,身上頓時再次湧出絲絲黑氣,整個人的身形馬上淡化,似乎又要故技重施來逃走,但下一刻,他卻臉色突然大變,眼神驚愕,盯著那閃著妖異紅芒的破字訣,身體居然在原地一動未動……

    我心中頓時暗喜,想不到血玉扳指寫出的破字訣居然還有這等威力,能夠震懾出他無法施展邪法,說實話,我還真的怕他再次瞬移逃走,和剛才一樣,讓我徒勞無功,破字訣雖然厲害,但要是打不中敵人,也是白搭。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破字訣迎頭擊上,我愈發興奮起來,如果這一擊奏效,那麼他這一下就算不完蛋,也得是半死。

    不過,就在破字訣即將擊中他的時候,他的身後忽然出現一雙手,一把抓住他,把他拉到了一旁……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3 19:30
第二百二十六章 邪術師

    那神秘人身後出現突然出現的一雙手,在千鈞一發之際,把他拖出破字訣威力範圍,破字訣登時落空,在遠處半空中化作一團紅芒,漸漸消失了。

    神秘人已經出現在了數米開外,而在他的身後,已經又多了個人,一把通體烏黑的長刀赫然架在他的脖子上。

    這人居然是那個帶刀的人,也就是我在輪回閣中遇見的那個年輕人。

    我登時驚訝了,剛才那深壑裂縫橫亙整個大廳,任何金屬之器都無法通過,他這長刀是怎麼帶過來的?

    就見這年輕人將長刀壓住,輕聲道:“阿南,你逃了整整十年,如今還往哪裏逃?”

    這神秘黑袍人原來叫做阿南,他突然受製於人,卻臉色不變,冷笑道:“十年時間,你們才找到我,還真是沒用呢。”

    年輕人道:“神捕門早立過誓言,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抓你伏誅,你既然躲進古墓,不思悔過,反而變本加厲的修煉邪惡的邪術,卻被我發現行蹤,這是你自己作孽,命該當絕,還有什麼話好說?”

    阿南道:“什麼狗屁神捕門,隻不過剩下三兩隻阿貓阿狗而已,你這小子,想必就是我當年留你一命的向家小崽子吧?”

    他的語氣依然狂妄至極,那年輕人卻還是平靜得很,淡淡道:“當年你隻不過倉皇逃竄而已,說什麼大話,這數年來我為了尋你,已經踏遍大江南北,此時你也不用妄想激怒我,趁機逃走,今日今時,你已是死定了。”

    說罷,他再不多話,長刀忽然一轉,竟向阿南的頭顱切去。

    然而阿南卻還是麵不改色,同時嘴角帶出一抹邪笑,道:“不用你來動手,割頭麼,我也成的。”

    阿南身體突然前衝,隨即就見那年輕人的長刀毫無滯礙,隻一轉,剛好阿南身體前衝,眨眼之間,這邪術師阿南的頭顱便被切了下來!

    隻是恐怖的一幕隨即發生了,這頭顱雖然被切下,竟然飛了起來,而且腔子裏麵連血都沒有噴出,身子和頭顱同時往前衝出十數米距離,那年輕人微微愕然,就見阿南在跑出一段後,頭顱忽然又飛回脖子上麵,安安穩穩的落了下去。

    下一刻,阿南活動了一下頭顱,霍然轉身,冷笑著看著那年輕人。

    “飛頭術……”年輕人眉頭微皺,看了眼長刀,上麵連半點血跡都沒有,不由點頭道:“不錯,想不到十年間,你已經修成了飛頭術,不過下一次你就沒這麼幸運了,我會將你攔腰截斷的。”

    他話音一落,身形忽然展動,手中長刀一揚,竟如蒼鷹擊空,淩厲撲殺,長刀烏光一閃,徑直斬向阿南。

    阿南邪笑一聲,忽然退後,同時急聲大喝,在旁邊正和常獵戶肉搏戰的貓奴,一聽這聲大喝,便立即舍棄了常獵戶,身形快速無比的衝了過來,竟然用血肉之軀,不顧死活的擋在阿南身前。

    年輕人手中長刀劈落,眼看就要將貓奴從頭頂一劈兩半,見狀硬生生頓住去勢,手腕一翻,長刀從貓奴頭側劈過,削斷一縷長發,貓奴卻是避過了必死之厄。

    然而貓奴卻不知他手下留情,趁年輕人長刀劈空,胸前空門大開,雙爪轟出,頓時擊中年輕人胸前,那年輕人悶哼一聲,長刀急斬,逼退了貓奴,同時倒翻而出,落地時已是身體搖晃,定睛再看,胸前竟已經被抓出數道傷口,鮮血瞬間便染紅了衣襟。

    阿南嘿嘿怪笑道:“你們向家人的腦袋都是榆木疙瘩,難怪傳到你這裏隻剩寥寥幾人,我看,你今天就死在這裏吧,這麼大的一座古墓,剛好給你來用。”

    場上局勢數次逆轉,變化得實在太快,說起來似乎很長一大段,實際上從我們跳過這地底深壑裂縫,到年輕人被貓奴所傷,隻是短短幾分鍾內發生的事情。

    這年輕人受傷不輕,他的功夫看起來應該是很厲害的,但卻是血肉之軀,事實上他剛剛也算是反應迅速,逃過一劫了,因為貓奴殘忍嗜殺,手下絕不留情,那麼近距離的抓中他的胸前,換做普通人,恐怕直接就被開膛破肚了。

    此時這年輕人一提長刀,還要衝上去,我走了過去,攔住他說:“這位朋友,你還是先休息一下吧,貓奴爪子上說不定有毒,你最好先保住自己性命再說,這家夥暫時交給我。”

    常獵戶在旁邊也衝了過來,大聲道:“擅闖古墓者,殺無赦!”

    這家夥現在怒氣衝衝,一副拚命的架勢,奔著貓奴和那個阿南就撲了上去,鐵拳揮動,帶起呼呼風聲,再次轟擊而出。

    看不出來這家夥還是個愣頭青,他大叫著衝了過去,貓奴眼中瞳孔收縮,怪叫一聲,兩人又鬥在一處,卻還是個難分勝負之局。

    我深吸口氣,目光掃視,看了看當下局勢,深壑對麵冷眼旁觀的冷清揚就不提了,在我們這邊,南宮飛燕已經先中了奪魂蠱,正盤坐調息,身上逸散出絲絲白氣,微微顫抖,似乎正在運功想要將那蠱蟲逼出。

    而這個什麼神捕門的向姓青年,也從身上取出藥劑,自己療傷去了,墨小白倒是心好,跑了過去從自己身上撕下布條,幫助向姓青年包紮,常獵戶和貓奴打的熱火朝天,每個人都忙著自己的事。

    現在隻有我和這個叫做阿南的邪術師了,不過我並沒急著拚命,對於這個人來講,我還有一大堆疑問,想要從中得知呢。

    我聳了聳肩,對他說道:“你剛才那一手挺帥的,不過我很好奇,萬一你的腦袋中途被人攔截,回不去身體了,你怎麼辦?”

    阿南眯眼看著我說道:“小娃娃,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不過我不得不承認,我的確是疏忽了,居然讓你們一股腦的都找到了這裏,看來,這貓奴還是不到火候。”

    我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別的不說,你搶了那些厭勝師的鎮物,他們雖然不和,彼此攻擊,搶奪厭勝錢,但早晚總會有人找到你的頭上,到那時你一個人再厲害,也抵擋不住眾多的厭勝師,所以無論怎樣,你還是難逃一死。”

    他哼聲道:“厭勝師?哼,隻不過一群小孩子的把戲而已,你既然是韓家禁忌師的傳承者,想必應該知道,他們隻不過是介乎於玄、靈兩界之間的中立者,行事搖擺不定,雖然也算是個異類,但根本無足輕重,你想拿他們來嚇唬我,未免太可笑了吧。”

    玄、靈兩界?中立者?

    他的話中跳出這兩個名詞,一下子就被我捕捉到了,看來有料!

    我若無其事的說道:“中立者有中立者的資本,否則想要中立,也是千難萬難,不過我有些好奇,你又是哪一界的呢?”

    他卻沒有回答,陰測測的盯著我笑了一陣,道:“看來你果然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居然連這都不知道,既然這樣的話,看來我不能再像上次一樣,斬草不除根了。”

    他突然麵色一冷,不再言語,口唇微微翕動,念誦出一大段拗口的咒語,同時雙手連揮,做出各種古怪的姿勢,就好像是在召喚什麼魔怪一般。

    通常來講,一個邪術師想要施法,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我當然不能再給他這種時間,當下又是故技重施,破字訣發動,血色紅芒瞬間擊出!

    我施法的速度比他要快了許多,他的身上黑氣絲絲逸出,手訣不斷變換,眨眼間那個黑球又再次出現,然而不等他這次凝結成型,破字訣已經擊至,匆忙間,隻見他高高拋出黑球,剛好和破字訣迎上,隻聽轟的一聲炸響,那黑球外麵籠罩的一層烏光瞬間被破字訣炸散,中間道道黑氣四處潰散,重新化作一大團黑氣,竟夾雜著陣陣鬼哭之聲,抬頭看去,那竟是無數冤魂厲鬼的麵孔,在黑氣中糾纏翻滾,號叫不止。

    我頓時一凜,想不到這邪術師竟然用諸多冤魂來修煉,這絕對是犯了天道大忌,微微一愕間,那無數冤魂已然撲了上來。

    我大喝一聲,微退兩步,手起處,破字訣再次發動,然而這一次還沒等我擊出,在我身後的深壑裂縫中突然響起一陣刺耳的鬼哭厲嘯,下一刻,裂縫中起了一股奇異的怪風,怪風中竟有著一股巨大的吸力,那漫天黑氣中的冤魂厲鬼,就被這怪風吸入裂縫,猶如長鯨吸水一般的場景,轉瞬間就一股腦的湧入裂縫,再也不見了。

    我大吃一驚,這深壑裂縫,不但能吸金屬之器,居然還能吸冤魂厲魄,這裂縫的下麵,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3 19:36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天師家族

    那無數冤魂黑氣從我的頭頂呼嘯而過,瞬間被裂縫吞噬,邪術師阿南身軀縮在鬥篷內,麵色更加陰沉,邪笑道:“小娃娃,你也就隻這點本事和招數麼,看來韓家果然已經沒落了。”

    他話音一落,手中突然現出一個黑葫蘆,中間冒出滾滾黑氣,翻手間那黑球再次緩緩凝聚,獰笑道:“這地下深淵中,魂魄取之不盡,我倒要看看,你這一點道行,能頂多久。”

    話音一落,那黑球再次飛起,在他的頭頂盤旋,阿南指訣變換,口中咒語再起,頓時黑球凝聚成型。

    我不屑一笑,揮手間破字訣劃出,淩空懸立,冷冷道:“我韓青天道行雖然不高,本事雖然不大,招數雖然不多,但要殺你,隻憑這一招就已經足夠,天下萬道歸宗,任你千變萬化,也逃不出韓家這看似簡單的禁咒。”

    “不錯,這位韓兄弟說的好,任你千變萬化,我隻一法破之,隻要我向羽一刀在手,照樣取你人頭。”

    那年輕人踏步走了過來,長刀橫在胸前,站在我的旁邊,麵色沉靜的看著阿南,忽然頭也不回的對我說:“你要早說你是韓家人,跟你合作也無妨。”

    我莫名的一陣激動,原來這些人都知道韓家的名聲,禁忌師當年名震天下,應該是名不虛傳,隻是近些年身受詛咒之苦,日漸凋零,才漸漸隱沒於江湖。

    我對他用力點了點頭,道:“神捕門傳人,自然也應該是正義之士,今天我們就合力一起,除掉這個狂妄的家夥,為人間除害。”

    我話音一落,墨小白也跳了過來,大聲道:“還有我還有我,我雖然也沒啥本事,不過......”他衝阿南呲了呲牙,笑道;“你最好別讓我咬到你......”

    邪術師阿南陰沉著臉,左右打量我們,嘴角微微抽動,道:“就憑你們三個?一個初出茅廬的禁忌師,一個神捕門乳臭未幹的毛小子,一個天師家族的後代,就算你們從娘胎裏起修煉,能有幾年道行,想跟我鬥,哼,自尋死路。”

    他這話一說,我頓時就是愕然,下意識的看向墨小白。

    天師家族?敢情這小子也是有來頭的啊,不過看他傻嗬嗬的樣子,怎麼看也想象不出,他會和哪位天師有什麼關係。

    不過墨小白卻是一副愣愣的樣子,撓著頭,迷惑的自語道:“天師家族?我怎麼沒聽我爹提過......”

    阿南冷笑道:“想不到玄界果真沒落至此,後輩一個個都是這種貨色,既然這樣的話......都去死吧!”

    他突然雙手連揮,那黑球便乍然分散開來,片刻間漫空都是一個個小黑球,其中黑氣繚繞,很顯然,每一個黑球中,都囚禁著一個冤魂。無數黑球紛紛揚揚,一股腦的向我們撲了過來。

    我暗暗心驚,這家夥顯然學的聰明了,將黑球分散開來,叫我們難以應付。

    不過我的破字訣早已準備好了,揮手間便隨即拍出,迎向那一團黑球,我知道這些黑球雖然看似淩厲,但身後深淵中自有那吞噬魂魄的神奇力量,所以隻要擊破黑球,那些魂魄沒有了屏障保護,立刻就會完蛋。

    但破字訣紅芒吞吐間,正飛了過去,那邪術師阿南雙手連揮,高聲叫喊,那些黑球便突然分散開來,變換陣型,居然在他的指揮下,左右分開,避過了破字訣的雷霆一擊。

    想不到他還有這一手,我當機立斷,隨手從腰間摸出符咒,依然是用破字訣,看準距離最近的一個黑球丟了過去,隻聽轟的一聲,打了個正著,那黑球頓時破碎,魂魄逸散,根本不用我動手,便嗖的一下被裂縫吸走了。

    看來大麵積殺傷是不可能了,我索性抓住一遝子破字訣,大叫一聲,衝入那黑球之中,左右開弓,劈裏啪啦的打了起來。

    與此同時,神捕門的向羽也衝了過來,長刀一揮,幹淨利落的向那些黑球斬去,但見他刀法淩厲,出手如風,每一刀幾乎必中,將那黑球連魂魄一起斬斷,殘餘魂魄逸散而出,仍然是被裂縫吸走。

    墨小白東張西望了一陣,也是滿麵興奮,哇呀呀怪叫數聲,大步跑了過來,速度也是快得離奇,就見他伸出雙手,左右亂抓,那些黑球可能覺得他無害,紛紛衝了過來,卻被他一個個的抓在手裏,然後迫不及待的就往嘴裏塞,他就跟吃饅頭似的,一口一個,囫圇吞棗般的速度,片刻間就吃了十多個黑球,效率居然比我們還高,而且那些被他吃掉的魂魄,連被裂縫吸走的程序都省了,直接祭了他的五髒廟。

    我們三人聯手衝殺,在黑球中縱橫往來,符咒亂飛,刀光縱橫,連抓帶吃,真是猶如虎入羊群,砍瓜切菜一般,隻一會的功夫,就有數十個黑球被我們消滅了。

    然而,邪術師阿南站在遠處,口中咒語不斷,手訣不停,仍然有源源不斷的黑氣從那大黑葫蘆中湧出,繼續凝成黑球,不要命的衝殺過來。

    手中的破字訣符咒已經快丟出去近半了,我不由微微焦躁起來,俗話說擒賊擒王,收拾了邪術師才是根本,否則隻能是疲於奔命。而且我已經認出了,他手中的黑葫蘆正是上次那個厭勝師之物,專門裝魂魄的,他還說過,這深淵下的魂魄取之不盡,要是這樣下去,早晚被他累死。

    一念及此,我再也不管那些黑球如何,血玉扳指發動,接連劃出三道破字訣,連環擊出,一道疊加一道,瞬間將麵前的所有黑球一掃而空,死的死逃的逃,我趁機衝了上去,邪術師阿南見狀不好,口中咒語突急,頓時又有無數黑球阻住去路,我連續發動破字訣,一路突破黑球防禦,奔著邪術師衝殺過去。

    隻要殺了他,一切都結束了!

    向羽明顯已經跟我想到了一起,見我突進,也是大喝一聲,長刀突然加速劈斬,舞動如輪,那些黑球觸到長刀,便紛紛破碎,居然如同絞肉機一般管用。

    墨小白卻是不管那麼多,他隻跟在我們身後,見到落單的黑球就伸手去抓,那些黑球竟對他沒有絲毫傷害力,反而見了他就躲,一時間他左衝右突,倒也殺出一條通道。

    那邪術師麵色愈發陰沉,顯然已經意識到不妙,忽然怪叫一聲,直似貓叫一般,旁邊正和常獵戶殊死搏鬥的貓奴聽這一聲叫喊,狂性突然大發,惡狠狠的一頭撞在常獵戶身上,將他踉蹌撞倒在地。

    貓奴隨後轉身飛撲,竟是攔在邪術師身前,邪術師嗬哈怪叫,手舞足蹈,狀若瘋狂,猛然一口鮮血噴在貓奴身上,雙手高舉,大喊一聲古怪咒語,貓奴身軀突然變異,在原地長聲怪嚎,雙耳變長,尖牙突出齒外,利爪暴長數寸,鋒利雪亮,身後也突然長出長尾,俯身在地,嗷嗚大叫,猙獰凶狂,看上去哪裏還是一隻小貓咪,簡直就是一頭隨時都將撲人而噬的猛虎一般。

    我頓時心下一沉,貓奴可可竟已經完全被他控製,這可如何是好,因為從剛才簡單的幾句對話,已經她之前在學校的表現來看,她還是個活生生的人,隻是軀殼被控製,無法自已,但並非理智全失,如果拿她當成惡鬼一般撲殺,我還真是難以下手。

    那常獵戶被她撞倒,接連翻滾出老遠,居然滾到深壑懸崖邊緣,一聲叫,手掌猛的扣住懸崖邊一塊大石,差點滾落下去,一隻手臂吊在那裏,費力的往上爬動,口中兀自大喊:“擅闖古墓者,殺無赦......”

    貓奴身軀已經變異,撐破了緊身黑衣,周身上下一塊塊雪白的肌膚露出,在周圍的血色玉石映襯下,顯得魅惑至極,卻也詭異至極,邪術師嘿嘿冷笑,道:“可惜時日太短,否則我的法術修成,你們此時早已死在這裏,不過這貓奴耗費我數年心血,也是足夠對付你們的了,哼,要不是我的師弟被你這家夥所傷,湊不成四十九隻老貓魂魄,今日你們根本就休想進入這古墓之中。”

    我心頭再次一震,師弟,老貓魂魄,他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然而不等我多想,他已經一指我們,對貓奴冷聲道:“小乖乖,聽我的話,把這些人統統殺死!”

    貓奴厲聲大叫,就要縱身撲上,然而她身形剛起,我的身後白光突然大盛,南宮飛燕手托一團白光,淩空飛至,指著貓奴厲聲喝道:“九尾娘娘在此,天下妖魔,無論大小,見者伏拜,你區區貓妖一隻,膽敢放肆!”

    我頓時驚訝,但見那貓妖見了這團白光,忽然神情一變,身軀竟是縮了一縮.....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3 19:37
第二百二十八章 死亡的力量

    九尾娘娘?

    我立時就想起了那個月夜中的九尾白狐,難道是她?

    貓奴身軀一縮,目光流露出一絲敬畏,喉嚨中嗚嗚低吼,徘徊不前。

    南宮飛燕手中白光閃爍,目光不瞬的盯著貓奴,那邪術師麵目縮在鬥篷內,卻是冷冷一笑,口中突然低聲念誦咒語,貓奴登時狂躁不安,怪叫不止,身子往後退了兩步,似乎想要逃跑,但終於還是抵擋不住那咒語的威力,大叫一聲,不顧死活的縱身撲了上去。

    南宮飛燕目光一冷,手中白光登時大作,眨眼間那白光便化作一隻九尾白狐,身高數米,遍體雪白,光芒閃爍,緩緩睜開眼,踏足而立,望著那貓奴,周身上下頓時散發出一股凜然之威,讓人一見便油然而生膜拜之念。

    這九尾白狐目光安詳寧靜,充滿了一股奇異的力量,貓奴在九尾白狐的威懾下,剛剛撲起的身體忽然翻出,隨即俯伏在地,九尾白狐低頭看著貓奴,就像一個神聖偉大的母親,在看著一個因為淘氣而怯怯自責的小孩子一般。

    貓奴凶厲的目光逐漸安靜下來,那邪術師麵色冷峻,望著這神聖不可侵犯的九尾白狐,連連退了數步,雙手連劃,又噴出數口鮮血,妄圖以血為媒驅策貓奴。

    但貓奴凶性已被九尾白狐懾服,初時還不安的低吼,臉色連變,幾次想要跳起來發狂,但終究還是敵不過九尾白狐的威壓,乖乖的俯伏在地,口中嗚嗚低鳴,尖牙利爪漸漸回縮,哪裏還有半點爭鬥之念。

    南宮飛燕在旁見狀,手起處,那九枚銀針再次飛出,竟分別從貓奴身體九個部位穿入,貓奴一聲叫,身體登時動彈不得,竟被那九枚銀針牢牢釘住在地上。

    這一來,任憑那邪術師如何驅策,貓奴卻是半點也沒反應了。

    此時,漫空飛舞的黑球已經被我們三人盡數消滅,邪術師再要祭出黑氣,向羽手疾眼快,飛身撲上,隻一刀,便將邪術師右臂齊肘砍斷!

    邪術師大叫一聲,猛然踉蹌退後數步,與此同時,一道黑氣卻是從斷臂處湧出,轉瞬間便化作邪術師的形貌,猙獰無比的吼叫數聲,便徑直奔著深壑裂縫中撲了過去。

    但我卻一眼就看了出來,這家夥絕不是被那裂縫吸入,而是要趁機逃跑!

    想想他和南宮飛燕從地底裂縫出來的時候,就會明白,這裂縫對他並沒有多少威脅,而這裂縫下麵冤魂無數,如果讓他跑了,那麼必將是放虎歸山,隻要被他成功逃脫,一段時日後又是一個大禍害。

    於是我趕忙上前攔阻,隻是卻慢了一步,手中血玉扳指還未來得及劃出血咒,就被那邪術師脫體飛出的魂魄撞了個正著!

    我一聲驚呼還未脫口,就被他帶起半空,身子倒飛而出,忽然覺得身下一空,低頭一看,頓時驚駭不已。

    就在我的下方,竟是那深壑裂縫,下麵陰風陣陣,鬼聲啾啾,異響不斷.....

    眾人齊齊驚呼出聲,南宮飛燕轉身相救,向羽脫口將刀飛出斬向邪術師,墨小白失聲尖叫:“表哥......”

    然而這一切都已經沒有用了,邪術師的陰笑在耳畔回蕩,他恨聲道:“韓家的小崽子,我要讓你知道,你們是殺不死我的,我的靈魂,將永遠不朽......”

    他牢牢的扼住了我的身體,我一時間竟絲毫動彈不得,就那麼眼睜睜的和他一起墜入了深淵之中,而在我的身體下落的時候,常獵戶剛好從懸崖峭壁間爬了上去,卻是滿眼驚訝的看著我,急墜直下.....

    就像是在迎接我似的,這一刻,深淵中竟忽然湧起一股衝天的黑氣,南宮飛燕剛剛飛至,在這黑氣中竟然無法立足,驚叫一聲,一道白光閃過,卻隻能是遠遠逃走了。

    我身在黑氣之中,更是一陣魂魄不寧,遍體陰寒,若不是修煉天書畫卷,隻怕這一下,就要魂飛魄散,永世墮入這黑暗的深淵之中了。

    耳畔陰風呼嘯,邪術師的笑聲在恍惚中回蕩,我緩緩醒過神來,睜眼看,就見自己居然在一片黑霧中穿行下墜,下方是一片黑暗的迷霧,完全看不清狀況,隻有那黑霧中夾雜著的陣陣異響,提醒了我,這很可能是通往地獄之門的深淵。

    我的身上漸漸恢複了力氣,但周圍毫無借力之處,就算想找辦法脫身,也是沒轍,正焦急間,忽然一道烏光從空飛落,篤的一聲,正插入身下不遠的一塊凸起的峭壁上,卻正是向羽的那把黑色長刀。

    說時遲那時快,也許是我命不該絕,恰好在此時,我墜落此處,慌亂中伸出手,一把抓住那長刀,同時踢腳在峭壁上一蹬,身子借力運力,居然剛好翻身落在那峭壁下麵的一塊十數米方圓的山石之上。

    這當真是絕處逢生,但抬頭一看,上下都是一片黑霧迷茫,一時間居然不知身在何處,而那邪術師在前麵空中化作一團黑氣橫衝直撞,咬牙切齒,分明是想要置我於死地而後快。

    我下意識的順手就拔出那把長刀,卻覺入手沉重無比,低頭一看,才知道這長刀原來似乎並非金屬之物,通體黝黑,無鋒無刃,但周身卻散發著一股奇特的氣息。

    我仔細感受了一下,心頭頓時一凜,這長刀上麵帶著的,竟然是死亡的氣息。

    這長刀果然詭異,難怪不被這地底奇怪的吸力所影響,隻是這刀太沉重了,我拎起來還好,可要揮動對敵,那就不太靈便,想想索性繼續插在地上,血玉扳指尖刺彈出,凝神望著邪術師,隨時準備對敵。

    那邪術師在半空飄來飄去,似乎一時間並不想跑,卻冷笑道:“韓家的小崽子,想不到禁忌師今天也淪落到靠別人幫忙的地步,真是可憐可笑可歎,丟盡你家祖宗的臉,不如隨我一起,跳進這地獄深淵吧,在下麵,你可以獲得新生,獲得你想要的力量......”

    他魂魄飄蕩,聲音縹縹緲緲,在黑霧中傳來,帶起陣陣空曠的回響,真個是有如地獄厲鬼冤魂般瘮人。

    我沒動聲色,冷冷盯著他,緩緩道:“你這種小伎倆對我無效,你既然知道我是韓家人,就應該知道,韓家人意誌堅定,禁忌師找人幫忙,也不是丟人的事,我倒是認為,隻要能消滅你們這些害人的東西,什麼手段都無所謂。還有,你的師弟......是不是一個喜歡紮紙人的紙咒師呢?”

    邪術師魂魄中透出兩點紅光,邪笑道:“算你聰明,說起來,倒是你這小子壞了我的好事,如果他能繼續給我送來老貓魂魄,今天你們......”

    我打斷他說:“行了行了,廢話你就不要說了,那家夥壞事做盡,廢了一條腿,你比他還壞,斷了一條胳膊,這就是報應,我勸你還是自己把過往罪過自己招認,爭取個寬大處理,如果你還執迷不悟,那麼今天這地獄深淵,真的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了。”

    他桀桀怪笑道:“這真是個天大的笑話,這深淵的確通往地獄,不過我卻是可以來去自在,反倒是你,隻要落入這深淵,立即就是萬劫不複,魂魄將融入這萬載幽冥之風,做一個無知無識的幽魂冤鬼,哈哈哈哈......”

    我點了點頭,隻要他承認了就好,這樣的話,我起碼知道了,那紙咒師原來就跟他是一夥的,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我在上高中的時候,聽到貓叫魂的聲音,出去查看,就剛好遇到了那個紙咒師,卻原來,他就是在為這邪術師收集老貓魂魄。

    甚至我現在懷疑,那夜魔之子,就是那紙咒師故意弄去的,夜魔之子以貓為食,他才能順利的收取到慘死老貓的魂魄,以便給這邪術師阿南,製造貓奴所用。

    這件事,前後一思索,總算是能搭上線了,不過我還有件最為疑惑的事,這邪術師口中的玄、靈兩界,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他們處心積慮,弄這些害人的東西,又是什麼目的呢?

    不過這些顯然是不大可能從他嘴裏問出了,此時此地,也不是我和他談話談判的地方,我深吸口氣,心念一動,血玉扳指發動,指尖傳來刺痛,一滴鮮血流出,血玉扳指登時發出暗紅色的光芒,在這黑霧深淵之中,緩緩流轉。

    再次揮手劃動,破字訣和禁字訣,相疊而出,我知道要對付他,單憑破字訣未必奏效,既然他也是禁忌者,那麼這禁字訣,多半更加能夠對其產生克製之力。

    不過,邪術師卻哈哈大笑起來,似乎並沒把我放在眼裏,我正要擊出,他卻陰笑道:“可憐的家夥,居然不知道,在這地獄迷霧中,任何形式的攻擊,都將被吞噬,就算你是禁忌師,也是無用......”

    我頓時驚愕,但心念閃動間,哪裏會被他的一句話唬住,當下冷哼一聲,破字訣脫手飛出,反手又是一掌,禁字訣也是擊出,同時大喝道:“既然這樣,那就讓你見見禁忌師的......”

    然而我這話還沒說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這破字訣和禁字訣,剛剛飛出,紅芒突然一陣抖動,周圍響起一聲異嘯和怪風,黑霧頓時翻翻滾滾,竟瞬間將這兩個字訣的紅芒吞噬.....

    “這就是死亡的力量。”

    邪術師冰冷的聲音說道。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3 19:41
第二百二十九章 死

    “死亡的力量......”

    我倒吸一口冷氣,隻覺頭皮發麻,渾身冰冷,望著血咒瞬間被吞噬,驚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邪術師阿南的聲音,在耳畔縹縹緲緲。

    “在這深淵之下,是一個你無法想象的世界,年輕的禁忌師,你或許有很多機會,可以體驗到更多這世界的神奇,但很可惜,在這冥界通道中,除非你遁出魂魄元神,並且靈魂力像我一樣足夠強大,否則,你再也不會見到外麵的陽光了,這地獄深淵,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我暗暗苦笑,遁出元神,這說來容易,真要做到,卻是何等之難,想來也隻有上次在那位魯班傳人楊晨家中之時,曾經無意中神遊物外,而那之後,卻再也沒有達到過那種境界。

    難道真的如他所說,今天我就要在這古墓深淵之中,永遠墮入萬劫不複麼?

    我麵色不變,淡淡道:“遁出元神,這有何難,隻不過對我來說,完全不需要。但做為禁忌師,我想知道,這裏到底是個什麼所在,你這樣做的目的究竟又是什麼,如果你能回答我,那麼我今天就不為難你。”

    邪術師目光閃爍,魂魄在黑霧中飄蕩沉浮,似乎思索著什麼,突然嘿聲道:“身為禁忌師,如果死的這麼不明不白,也的確鬱悶,我就來告訴你也好,讓你安心的墮入地獄......”

    他竟真的緩緩對我講述起來,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他說,在人間與冥界之間,有許多神秘未知的通道,而這裏,就是其中一處。

    千年前,一位不知名的王者,耗費十年時間,開山鑿石,在此地修造了這座大墓,但墓剛剛建成,在安放棺槨的時候,不知怎麼無意中觸犯了地下的陰靈,當時地縫開裂,無數陰靈湧出,那些建造大墓的工匠盡數被地縫吞噬,隻有少數幸存者逃出.....

    從此,這裏便被棄掉不用,更是被下令封禁。同時由於地下陰氣的緣故,這裏的土地漸漸荒蕪,人煙日漸稀少,終於成為了一處人間禁地。

    他三言兩語把這古墓的來曆講了一遍,忽然沉默了起來,半晌才說:“玄、靈兩界的千年爭端,如今又到了甲子之期,隻是很可惜,這一次,不會再有禁忌師家族的參與了......”

    他話音一落,突然眼中紅芒爆閃,那黑霧中便飛出一條赤裸裸的魂魄,悲鳴一聲,徑直向我抓了過來。

    我下意識的揚手就飛出一道破字訣,但如前一樣,破字訣依然被黑霧滾滾吞噬,那魂魄毫無滯礙,衝了上來,我慌忙拔出那長刀,費力揮動,擋在麵前,那魂魄雙爪探出,作勢欲撲,但卻似乎懼怕我手中長刀,嚎叫一聲,身子在空中一繞,避過刀鋒,飄身後退。

    我趁機退了幾步,靠在懸崖上,心中暗暗慶幸,幸虧向羽把這長刀丟了下來,如果不是他的話,今天我命休矣。

    但這長刀也不知究竟是什麼材料製成,竟是沉重異常,邪術師見我避過,冷笑一聲,黑霧中登時再次出現數條魂魄,把我圍在小小的山石之上,我心下一沉,長刀卻是更沉,用力一掄,居然沒掄動,不由暗暗著急,這刀雖然犀利,但此時此刻卻也多半指望不上了。

    那數個魂魄將我團團包圍,發出陣陣怪叫,我盯著麵前,心中念頭急轉,這個鬼地方,居然能讓我的禁法都失去作用,由此可知,這麵前的黑霧中的確是含有特殊的幽冥之力,或者如這邪術師所說,是死亡的力量。

    正想到這裏,其中一個魂魄忽然尖嘯一聲,幾個魂魄同時撲了上來,我勉力揮動長刀,奮力抵擋,好歹護住了身前要害,那幾個魂魄嚎叫著左衝右突,想要突破我的防禦,我抵擋了一陣,手臂漸漸酸麻,揮刀越來越是吃力,一個大意,被一個魂魄登時衝了上來,抓住我的胳膊,竟用力向下拉去。

    當啷一聲,長刀再也把持不住,掉落在地,我身形一個踉蹌,眼看就要被拖下懸崖,急切中大叫一聲,一拳揮出,砰的一下正打中那魂魄,就見他一聲慘叫,身軀忽然閃出一團紅芒,急退出老遠,忽然啪的瞬間炸散,竟是消失無蹤了。

    我登時驚訝不已,這才想起右手帶著的血玉扳指,剛才這一拳,自然又是血玉扳指的功勞了。

    我不由暗喜,禁法失效,但這血玉扳指卻是管用,哼哼,誰說我沒有武器的?隻不過就是短了一點,細了一點,小了一點嘛.....

    那魂魄炸散消失,邪術師頓時驚愕,雙眼紅芒再閃,冷聲道:“看來我倒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你已經擁有了禁物,是一名真正的禁忌師了。”

    我哼聲道:“你有鎮物,我有禁物,現在就讓咱們來看一看,到底是誰更厲害一點吧。”

    他哈哈笑道:“韓家禁物雖然厲害,不過量你也用不出多少威力來,想和死亡的力量抗衡,那是癡心妄想!”

    他在黑霧中縱聲狂笑,登時,黑霧中再次出現無數個魂魄,一律都是赤條條的,雙眼冒著紅光,死死的盯著我,渾身都散發著死的氣息。

    邪術師冷冷道:“死,是這世界的終結,也是另一個世界的開始,死,是萬物的最終歸宿,沒有任何人,能夠例外。當然,除了我......”

    他嘴角忽然帶出一抹邪笑,雙手高舉向天,口中大段念出咒語,似乎正在施展什麼可怕的咒法。

    那些魂魄靜立周圍,垂手垂腳,目光中泛著紅光,死亡的氣息,逐漸蔓延。

    死亡、死亡、死亡.....

    這念頭在我的腦海中不斷縈繞,邪術師的咒法更是帶著死的恐懼,充斥了我的整個心頭。

    突然,一個大大的字,在我的腦中瞬間定格。

    死!

    死是萬物終結,死是天道規則,禁忌師既然替天行道,那麼,可不可以施展死之禁咒呢?

    幾乎是一瞬間,所有的聲音都在我的腦海中消失了,眼前隻看見那無數的冤魂厲鬼,它們都是死物,都是另一個世界的陰靈,按理說,我的禁法完全可以對付,但是它們偏偏此時充斥在這幽冥黑霧之中,這黑霧可以吞噬魂魄,可以吸入金屬之器,甚至可以吸收來自異端的力量。

    那麼,如果我將自己的力量,和這死亡的力量融為一體,是否會能令這幽冥黑霧,失去作用呢?

    融入其中。

    耳邊再次響起爺爺的話,我忽然就福至心靈,血玉扳指紅芒流轉,幾乎是下意識般的,揮手間,一個大大的死字,已經出現在麵前。

    說來奇怪,這死字一出,原本的紅芒上,竟然緩緩呈現出了一層黑色,定睛一看,卻是周圍的黑霧慢慢被死字吸引,在上麵鍍了一層黑色的外膜,片刻間,整個死字就變得紅黑兩色間雜,再過一會,竟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我頓時一喜,再不遲疑,就在那邪術師咒語即將結束,無數魂魄蠢蠢欲動的時候,揮掌拍出,那死字竟瞬間擴大,無聲無息的侵入了麵前的黑霧之中。

    我心念一動,就見那片黑霧中啪的竟傳來一聲爆裂聲,隨即,劈啪不斷,慘呼不止,漫空黑霧居然被攪動的翻翻滾滾,冥冥中就像有一雙大手在攪動一般,那無數的魂魄,便在黑霧中漸漸消失.....

    邪術師咒語終於結束,但卻已經晚了,那些魂魄在不斷的爆炸中,紛紛狼狽逃竄,哪裏還肯聽他的命令,他喊叫半天,左右飄動,妄圖製止,但卻根本毫無作用。

    麵前的黑霧,竟漸漸消散。

    邪術師估計做夢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他怒聲大叫,咒語連聲,但那些魂魄卻依然逐漸消失。

    我也是愕然,想不到這死之禁法,居然如此管用,果真如爺爺所說,隻要融入其中,萬物皆可為禁法。

    邪術師愈發驚怒,眼見再也控製不住那些魂魄,居然尖叫一聲,自己撲了上來,想要將我從這石台上推下去。

    我哪裏會坐以待斃,這死字訣雖然對他似乎沒有作用,不過,這周圍的空間裏,氣息已經出現了變化,我知道,在小範圍的這空間內,我的禁法已經可以用了。

    毫不猶豫,破字訣再次劃出,就在邪術師身軀撲上的刹那,我揮掌拍出破字訣,卻是不偏不倚,剛好擊中他的胸膛!

    邪術師大叫一聲,翻身飄退,他現在也是魂魄出竅,根本無法抵擋破字訣的威力,瞬間就被擊落深淵,他掙紮著想要衝上來,但在他的下方,一大團黑霧湧了上來,瞬間就將他吞噬,這邪術師居然連半個字也沒能說出,就消失在了深淵之中。

    成功了!

    我心中大喜,看來韓家禁法畢竟還是厲害,隻不過是我沒能摸索到方法而已,這死字訣,禁忌筆記中並無記載,也不知道是屬於哪一層的功法,我暗暗想,從這字來看,應該不會是第一層禁法之中的,難道,就在剛才我已經突破了第一層,達到了第二層禁法境界麼?

    我愣了片刻,頭頂忽然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弟弟,弟弟......”

    是南宮飛燕。

    我心頭興奮,仰頭大叫:“我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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