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瘋狂的軍團 作者:流光飛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8 11:46: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54 68012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10
第一四六章 鋼鐵碰撞(六)

    斜刺裏殺出的一個裝甲連救了旅長一命,一通狂砸將圍攻旅部的二十多輛坦克殺了個七零八落。險些著了人家的道,柳哲怒火萬丈,把預備隊都投了進去,追在第七師團屁股後麵一路狂殺,第七師團不少戰車半路趴窩,往往士兵都還沒有來得及跳下車,炮彈就轟了過來,連人帶車一起報銷。湧上來與快速反應旅拚死纏鬥,但柳哲不在乎,上來多少死多少。現在戰場上已經徹底亂套了,到處都是衝殺在一起的戰車,到處都是衝騰而起的火球,到處都是嘶-嘶飛過的流彈,還有像火流星一樣劃破天際的炮彈,好不壯觀!

    就在柳哲殺得血流成河的時候,快速反應旅留守在麻石橋那兩個輕步兵營卻碰上了大麻煩。

    留守在麻石橋邊的,是快速反應旅參謀長李越上校,一員性格沉穩的大將。他跟柳哲是好哥們,不過一扯到打仗,這兩位可不大咬弦,柳哲看不慣他龜行蟻爬的謹慎,他看不慣柳哲那不顧傷亡猛衝猛打的亡命作風,兩個人沒少吵架,矛盾吧?當然矛盾,不過這樣一對組合卻配合得很好,柳哲在前方衝鋒陷陣摧城拔寨,李越在後方指揮少數兵力掩護主力的後背,一個是長矛一個是堅盾,放眼全軍,想找出比他們更好的組合,真的不容易。不過在今晚,李上校主動自覺的同意了柳哲那瘋狂的先發製人的計劃。他是喜歡穩紮穩打,步步為營,一點點的將對方輾壓至崩潰,以盡可能小的代價取得勝利,但並不代表他性格懦弱不懂得進攻,相反,他在進攻方麵也是行家,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把防守搞得那麼好了。他深深的知道已成孤軍的快速反應旅麵對著安南人孤注一擲的反擊,將要承受何等巨大的壓力,一味防守遲早得被數倍於已的敵軍壓垮,隻有主動出擊才有活路,隻有進攻你才有防禦的空間!

    進攻當然是柳哲這個進攻狂人的份內事,防守專家冒雨構築著他的鐵桶陣,戰壕縱橫交錯,雷場密布,鐵絲網布了一層又一層,還修了大大小小真真假假一百六十多個機槍堡壘,大模大樣的架起了二十六挺高來兩用重機槍,八門雙聯裝30毫米機關炮,在防線縱深還隱藏著六門105毫米自行火炮,十二門160毫米迫擊炮,外加九輛四十聯裝107毫米自行火箭炮,不怕死的就放馬過來吧!此刻,參謀長大人正穿著雨衣,像個班長一樣趴在泥濘不堪的沙袋上,用望遠鏡觀察著遠方。幾名參謀陪在他身邊,眼睛卻不停的朝炮火連天的遠處瞅,這幫家夥的心想必早就飛到旅長那邊了吧,能衝鋒陷陣的話,誰樂意呆在戰壕裏等人家打過來啊。一名參謀忍不住問:“參謀長,敵人真的會繞過

    我們的主力偷襲麻石橋嗎?”

    李越說:“當然會,隻要安南人不是豬,都會避亢搗虛!隻要拿下這道橋梁,他們就能跟我們隔河對峙,到時候,戰局又要增加變數了。”

    那名參謀笑說:“沒準旅長現在已經將敵人趕回河內了呢。”

    李越搖搖頭,他太了解安南人和東瀛人的偏激和倔強了,要是他們那麼容易認輸,就用不著殺得血流成河啦。他瞪了那名參謀一眼,說:“你們別光想著斬將奪旗,隻要有戰爭,防守就很必要,就算你能一口氣將敵人趕出三百公裏開外又能怎麼樣?一旦被敵人抄了後路,就功虧一簣······”

    那名參謀吐吐舌頭,咳,還是跟著旅長打仗過癮啊。

    李越看了看表,說:“現在是淩晨兩點,我們隻要堅持四五個小時,天就亮了,到那時雨也該停了,空軍就能給予我們足夠的增援,安南人的末日就到了!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幾名參謀瞅了一眼遠處的麻石橋,不吭聲了。說是麻石橋,其實它可不是什麼石橋,而是鋼鐵結構的,由華國援建,耗資巨大,可以通行六十噸以上的主戰坦克,極為重要。當然了,現在這邊橋是看不見了,都讓河水淹啦。不過不要緊,隻要雨停了,河水水位就會下降,被擋在對岸的空中突擊師的機械化步兵旅就能順利過河,到那時還有誰能阻擋這三個禍害跑到河內禍害一通?估計沒有了。一句話,這道橋絕對不能丟!就在剛才,倭豬打來三枚戰術導彈企圖摧毀橋梁,有兩枚被攔截下來,還有一枚根本就找不到橋在哪裏,落進河裏,不知道有沒有炸死魚,嘿,沒想到洪水泛濫還有這種好處啊。兩個營,裝備精良,彈藥充足,要守住四五個小時不成問題吧?

    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太過樂觀了。

    又一批照明彈被迫擊炮發射出去,當炮彈到達拋物線的頂點後,炮彈尾部自動彈出一個阻力傘,整顆炮彈就這樣懸在天空中,化學燃料劇烈燃燒,發出刺眼的鎂光,把防線前沿數百米地域照得明如白晝,纖毫畢現。哨兵突然發現遠處有好幾個黑影在晃動,隻一晃,就不見了。兩名哨兵對視一眼:

    “會是敵人嗎?”一個小聲問。

    “除了安南猴子,還有誰會在三更半夜冒雨在我們的防線外圍浪蕩?”另一個回答得很肯定。

    “就是不知道會來多少。”

    “想啃下我們兩個營,他們少說也得上兩個團吧,反正不會少。”

    “要不

    要報告參謀長?”

    “再等等,看清楚再說。”

    照明彈熄滅了,世界重又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那兩名哨兵默數了兩分鍾————照明彈基本上是每五分鍾打一批的————搬來一門輕型迫擊炮,“吭”地發射了一枚照明彈,強烈的光線下,一切都無所遁形。待看清眼前這一幕後,這兩名哨兵都傻了:

    安南人!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安南人!

    三四百米外,人影幢幢,刺刀閃爍著寒光,天知道來了多少人!

    兩名哨兵大叫:“猴子上來了,請他們吃大餅!”不管三七二十一,輕機槍掃了過去,曳光彈在潮濕的夜空中拉出一道道白色流線,馬蜂出巢一般射向四百米外的敵人,幾乎同一時間,遠處傳來聲聲轟響,一枚枚炮彈飛越漫長的距離,砸向雷場!炮彈落下,好多地雷隨之放鞭炮一般殉爆,火光大團大團的騰起,那聲勢,仿佛有一個炮兵群正在朝他們轟擊一樣。安南人的炮彈恐怕不多,因此沒有白費力氣去轟擊快速反應旅的防線,而是集中火力往雷場招呼,盡力掃出一條通道來,要不然他們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死在雷場。再說了,觀測條件這麼差,而華軍又是點多兵少,就算他們想轟也轟不到,還不如省幾發炮彈呢。

    快速反應旅那些穿著雨衣抱著槍在防炮洞裏閉目養神的士兵猛然睜開了眼睛,豎起耳朵傾聽了幾秒鍾,又一起閉上了眼睛。以他們的經驗,一下子就判斷出安南軍炮兵沒有那個能耐對他們的防線展開性覆蓋性炮擊,用不著去操心什麼,繼續休息吧。都大半個月沒有休息過了,快速反應旅的士兵也相當的疲憊,有時間休息就盡量休息。炮兵同樣沒有開炮壓製,反正地雷被轟掉了還可以再用火箭炮布撒,你炸掉多少我布多少,你炸啊,炸啊!

    李越眼都沒有眨一下,喃喃自語:“終於來了!”

    快速反應旅反常的沉默讓安南人愣了一下。在此之前他們可沒少從前線敗退下來的士兵那裏聽過這個旅的“光輝事跡”,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這個旅寧願吃灰也不肯吃半點虧,你朝他打一記冷槍,他就回敬你十發高爆燃燒彈,你暗殺他一名士兵,他就把附近的村莊宰得連隻活雞都不剩,搞得安南民兵躲著他們,安南特工躲著他們,就連安南那些經驗豐富的狙擊手也避之惟恐不及————狙個毛啊,開一槍就得冒一次被炮彈轟成渣的危險,照這樣打下去,別說狙擊手了,就連狙擊步槍也剩不下幾支啦,這種要命的活,誰幹啊?如今他們竟然一反常

    態的沒有反擊,安南人真的有點懷疑在這裏布防的到底是不是快速反應旅了。

    空中突擊師最野,快速反應旅最瘋,數字化步兵旅最傲。這三支部隊的性格實在太過鮮明,以至於連安南人都對他們有深刻的認識。

    猶豫半分鍾後,第二輪炮彈又砸了過來,這裏轟的是鐵絲網。在猛烈的爆炸聲中,暴烈的火球將鐵絲扯斷,和著彈片一起甩出老遠,炮打得相當準,隻是十幾發炮彈,鐵絲網就被轟出了好幾個缺口。參謀長給安南炮兵的出色表現打了個九分。當然,要是再多幾門炮一起開火效果會好一點的,隻可惜安南人就這幾門炮了,想要摧毀鐵絲網和雷場,那些炮兵得長壽一點才行。

    華軍還是沒有反擊。

    陳友貞少將捏緊了拳頭,華軍當然不是對他們手下留情,這種沉默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嘲弄:我們就算不還手,讓你們轟你們也啃不動我們的防線!這種無聲的嘲弄讓少將憤怒到了極點,強大的安南人民軍,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侮辱了!真是欺人太甚!!!憤怒之餘是無奈。本來首都師是齊裝滿員的,可是戰爭強度如此大,前線損失慘重,損失的裝備和老兵隻能從首都師抽調補充,一來二去,首都師幾乎被拆成了空架子,按他的估計,首都師現在的戰鬥力充其量隻有戰前的七到八成。這還不是最要命的,他們一直呆在後方備戰,老兵被抽走了,可以補充新兵,隻要嚴加訓練,很快就能形成戰鬥力,影響當然有影響,但是可以接受。真正要命的是他的炮團也被拆了個七零八落,搞得現在他這位師長手裏一百毫米以上的大炮僅有九門,就這點炮兵跟師承蘇聯大炮兵主義的華軍硬拚,找死麼!本來嘛,東瀛送了一批火炮給他們,陳友貞親自試過炮,威力大,精確度高,就是射速慢了一點,而且結構複雜,保養起來比較費事。不過現在的安南軍沒有挑食的資格了,送什麼要什麼,多多益善。有這麼多炮,轟平一個小團的防線並不難,難就難在剛才炮團遭到快速反應旅的逆襲,那些求爺爺告奶奶才搞到手的大炮要麼被轟成零件,要麼被輾進了地裏,逃出生天的少之又少,搞得首都師隻能依靠這個寒酸到極點的袖珍型炮群厚著臉皮朝快速反應旅的防線猛轟。

    戰車的引擎在嘶吼,這些蘇聯老大哥支援的水陸兩棲戰車還算不錯,直到現在都沒有罷工,不像從花旗國手裏繳獲的那些裝備,明明還是全新的,可是用不到一年就報廢了。陳友貞看著這些兩棲戰車,心一陣揪緊,這些戰車防禦能力實在太弱了!這一輪衝鋒下來,還能剩下幾輛?算了,盡人事

    ,聽天命吧!他扭頭對炮兵營營長說:“告訴士兵們,把所有的炮彈通通打出去,然後找一支步槍,去衝鋒吧!”

    營長奉命去了。

    副師長周鳳山大校問:“真的不等東瀛人了嗎?”

    陳友貞冷笑:“他們?恐怕他們自己都自身難保啦!這幫書呆子,他們能起的最大作用就是幫我們將瘋狗旅主力引得遠遠的!”

    周鳳山也隻有苦笑。第七師團的表現實在太糟糕了,跟他們的名氣根本不相稱!本來嘛,以第七師團的裝備和素質,不至於被打得這麼慘的,可是整個師團三十幾年沒打過仗,都快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了,一上來就撞上了華軍衝擊力最強、鬥誌最瘋狂的一個旅,還沒打就亂了陣腳,再加上不聽首都師偵察兵的勸告,非要往地勢開闊但土質鬆軟的那一帶走,數百輛戰車排開來固然威風凜凜,可是陷在地裏履帶攪得泥漿噴濺也挺壯觀的。他們死不要緊,還連累安南那一個給他們充當前衛的加強營和協同作戰的炮兵團,估計都跟著玩完了,誰讓他們位置最靠前?首都師是一邊跟華軍偵察兵惡戰一邊從兩條平行的窄得要命的柏油路鑽出來的,一路上至少八輛坦克被華軍偵察兵擊毀了,華軍偵察兵是想利用坦克殘骸封死道路,可是沒想到陳友貞的決心那麼大,被炸毀炸傷那麼多坦克和裝甲車,他眉頭都不皺一下,炸毀一輛就讓後麵的坦克推開一輛,毫不在乎。付出了不菲的代價,他們終於成功地避過了快速反應旅的雷霆一擊,繞到了麻石橋。隻要摧毀這道橋梁,他們就還有機會與華軍隔河對峙,還有逼華軍坐下來談判的資本。在欣賞了第七師團的“出色表演”後,首都師對原計劃中擊潰華軍這三支新銳勁旅這一大膽的設想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能守住河內就謝天謝地啦!

    炮兵營營長走過來,用請求的口氣問:“那些特種炮彈也打出去嗎?”

    陳友貞麵無表情:“所有炮彈都要打出去,我不想再重複一遍。裝甲兵,準備出擊!”

    遠處傳來滾雷一般的轟響,華軍的炮兵終於開始反擊了,成群的炮彈從天幕飛墜而下,在安南首都師集結區域炸出一排排火柱,一些士兵躲避不及,不是被灼熱的彈片撕扯得破碎就是爆炸波當樹葉一樣拋出老遠,在空中裂成幾塊。這還不算什麼,最要命的還是107火箭炮那堪稱變態的齊射,幾秒鍾內就有數百發炮彈落下,炸起一片十幾米高的火紅森林,不知道多少士兵在狂衝而起的烈焰和彈片中灰飛煙滅。沒有什麼好猶豫的,處於劣勢,想要奪取主動,隻能動用非

    常手段了。僥幸沒有被炮火摧毀的炮群在營長的指揮下,將一枚枚特種炮彈亡命的打了出去。這些不祥的炮彈在華軍陣地上爆炸,騰起一股股黃色煙霧,與水汽混合在一起,迅速膨脹,擴張,幾十發這樣的炮彈砸下來,華軍陣地幾乎被黃霧覆蓋,炮擊嘎然而止。

    陳友貞少將揚起的大手狠厲地劈下,首都師的那七拚八湊的裝甲部隊分成無數小群,嘶吼著衝向華軍陣地,在戰車後麵,是濕淋淋的士兵。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11
第一四七章 鋼鐵碰撞(七)

    船越秀夫的臉比鍋底還黑,比像剛被墨魚噴了一家夥一樣。

    現在,這位墨魚臉中將正站在一個土坡上,用紅外望遠鏡觀察著遠處。在那頭,可惡的支那人正大開殺戒,用坦克輾碎大和民族最優秀的青年的身體。而在他身後,是龐大的坦克群。第七師團主力終於掙脫了爛泥潭,開始蓄勢,就等被勝利衝昏了頭,忘乎所以的支那個傻乎乎的撞過來了。沒錯,剛才那一輪交鋒第七師團是吃了大虧,僅黑瀨聯隊就傷亡了七八百人,整個師團損失了四十多輛坦克,但那又怎麼樣?瘦死駱駝比馬大,一個旅就想吃掉一個師團?天真!

    局勢正在好轉。但是船越中將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他剛剛得到一個壞消息:黑瀨大佐失蹤了。在戰場上失蹤意味著什麼,誰都應該清楚,好一點的結果就是被俘,糟糕一點的就是陣亡,沒有第三樣了。頭一個照麵就沒了一個聯隊長,傳出去整個第七師團還不成為全世界的笑柄啊!

    “我們為什麼要把士兵們送到這個跟東瀛毫無關係的鬼到方來與野蠻的支那人作戰?”中將憤憤的想。現在他要考慮的不是如何取勝,而是如何向國內交待了。不過還好,第七師團現在的戰鬥力足以將快速反應旅輾個粉碎,而安南首都師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在華軍後背捅了一刀,如無意外,應該可以拿下麻石橋,形成與華軍隔河對峙的態勢,國內應該可以接受這樣的結果吧?

    正想著,參謀略帶驚恐的報告:“將軍,支那坦克來了!”

    船越秀夫大手一掄,一記耳光扇了過去,怒吼:“八嘎,怕什麼?不就是幾十輛坦克嗎!!!”不理會被打得口鼻出血的參謀,放聲怒吼:“全體都有————準備出擊!”

    “轟!”

    一輛正在倉惶倒退的74式坦克被一枚穿甲彈準確命中。正麵裝甲尚且無力承受這雷霆一擊,脆弱的後背就更不用說了,當即被打得爆裂,變成一團火球。柳哲在指揮車裏看得真切,大叫:“誰幹的?打得好!”

    一位連長說:“多謝誇獎,還望旅座多多栽培······咦,旅長,情況不妙啊!”

    不用他說柳哲也知道情況不妙了,指揮車電子屏幕上出現了一組組的坦克,媽的,打了半天,原來第七師團的主力在這裏!參謀輸入計算公式,不到二十秒鍾就得出了相當準確的結果:前麵至少有一百五十輛裝滿了炮彈和怒火的坦克正在等著他們。你妹子的,想跟老子玩陰的是吧?老子打了半天,早就人困馬乏了,再加上彈藥消耗巨大,再跟你們這支占絕對優勢的生力軍死磕的是傻瓜!一位車長在電台裏驚歎:“倭豬到底有多少坦克啊!”柳哲可沒有心情去研究第七師團的編製了,果斷下令:“六營打掩護,我們撤退!”

    距離五千米,龐大的坦克群驟然加速,像一群出籠的猛獸,咆哮著撲向比他們弱得多的快速反應旅。沒有人開炮,這麼遠的距離,開炮是白搭。船越秀夫嘶叫:“衝上去,輾碎那些卑鄙的支那人!”

    那名挨了一耳光的參謀又來報告了,這回是好消息:“將軍,支那個撤退了!”

    突如其來的利好消息讓船越秀夫傻了眼:“什麼?你說什麼?”

    一邊臉高高腫起的參謀說話多少有點不流利:“支那人撤退了!”

    “八嘎!!!”

    頗有特色的國罵,接著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這位出氣筒捂著另一邊臉原地轉了一圈,這下倒好,兩邊臉的溫度和高度都一樣了。船越秀夫狂叫:“有種進攻,卻不敢跟我決戰,算什麼天下第一陸軍?懦夫!膽小鬼!卑鄙!無恥!下流!賤格!”中將大人看樣子是氣得不輕,創造性蹦出了好多倭語裏根本就找不到的詞語來,把柳哲罵得狗血淋頭。

    好不容易才把陷在爛泥潭裏的裝甲部隊主力拉出來集結完畢的參謀長北島少將也傻了,捏著拳頭連聲說:“他們怎麼就撤退了呢?他們怎麼能撤退呢?你們······”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現實與理想的巨大差距讓這位少將都快要瘋了,語無倫次,最終化為一聲長歎。隻能說華軍太缺德了,完全把他們第七師團當婊子玩,幹了就跑,一毛錢都不給。

    進攻能把人活活逼死,撤退能把人活活氣死,這大概就是快速反應旅的特色了。

    憋了一肚子火準備大戰一場的第七師團眼瞅著快速反應旅毫不羞澀的掉頭就跑,差點沒吐血,一個個咬牙切齒,油門一開到底,用最快的速度狂追,整齊的隊形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混亂。不過這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必須把快速反應旅留下來,否則他們挨的這頓打沒處找補。讓他們鬱悶得吐血的是,68主戰的越野速度比他們快得多————追不上!這不難理解,因為68主戰的靈魂是進攻,一切設計都是為了把攻擊力最大化的發揮出來,速度當然不能慢了,要不你開一輛二戰時期的虎王去跟人家打試試看?連追都追不上人家,還怎麼打?而東瀛主戰坦克的主體設計思想則是防

    守或者攻守兼備,更強調車組成員的生存環境————撫恤金太貴,付不起啊,裝甲搞得厚厚的,速度想不受影響都難了。68主戰最高公路時速為九十公裏,而第七師團的拳頭,從西德進口的五十輛豹2式主戰坦克最高公路時速為七十七公裏,68主戰要是打定主意不迎戰,想追上它們是很難的。尤其可惡的是快速反應旅還邊跑邊布雷,天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居然帶著布雷車!在炮兵的掩護下,布雷車把一枚枚磨盤大的反坦克雷布的滿地都是,輾上了就沒命!一連損失了三輛坦克後,各車組成員發出一聲無言的詛咒,放慢速度,火箭掃雷,清理出一條路來。隻是這樣一來,就更別指望追得上他們了。柳哲,你真是逃功無敵啊!

    “媽的,安南猴子居然敢用光氣!幸虧老子早有準備,要不然還不吃大虧啊!”

    戴著豬頭一樣的防毒麵具,參謀長大人說話多少有點甕聲甕氣,很搞笑,不過現在沒有人笑得出來。也是,要是你被毒氣籠罩著,你還笑得出來嗎?大家都穿著厚厚的三防服,跟個熊貓似的,誰也別笑誰。幸虧參謀長習慣了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在安南人首次使用毒氣襲擊我軍後向上頭申請了一批防毒裝備,每人一套,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要不然可就慘了:打過來的毒氣彈中不光有光氣,還有致命的糜爛性毒氣————芥子氣,光有防毒麵具是不行的。現在一個個熊貓握緊鋼槍各就各位,安南猴子,還有什麼花招隻管使出來吧!

    事實上,安南首都師的進攻手段已經相當有效,唯一還能依靠的,是部隊的戰鬥力和保家衛國的決心。一批毒氣彈打了出去,也不管有沒有效果,便發動了進攻,他們同樣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不能盡快解決戰鬥的話,後果難料。一大群裝甲車、兩棲戰車嘶吼著衝了上來,炮口閃過一團團火光,小口徑炮彈冰雹般砸向華軍陣地,炸起一道道漿狀泥柱,華軍士兵很快就成了泥猴子。而華軍隨即開始反擊,各種口徑的無後座力炮就不說了,要命的是105重炮,全部調成平射狀態,鎖定目標就轟,雷霆萬鈞的炮彈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衝撞而來,衝在前麵的兩棲戰車重重一震,被毫不留情的掀翻,起火爆炸,而對岸不知道躲在哪裏的數字化炮兵營也來湊熱鬧了,打過來的全是特大口徑火箭炮炮彈,結結實實的給安南人下了一場火雨,密集的炮彈在安南人頭頂上爆炸,碎片和鋼珠令百年一遇的暴雨也相形見拙,無數鋼珠狂泄而下,射穿車輛頂部,將裏麵的乘員打得破破爛爛,伴隨戰車進攻的步兵在鋼雨中無助地抽搐著,倒地哀號,甚至連慘叫都發

    不出來————同時被兩三枚鋼珠打中頭部,腦漿迸濺。鋼雨落下,地上是成堆的血肉模糊的屍體,和被打癱了的車輛,濃煙從一個個小也中帶著火舌噴出來,車裏恐怕沒有幾個活人了。麵對這種超遠距離高精確度攔截性炮擊,安南人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隻能咬著牙拚命向前衝,隻要衝過那堵火牆,他們就能觸及快速反應旅六營和七營的防線了。

    空爆火箭炮彈一批接一批炸開,安南士兵成叢倒在那道灼熱的死線,後麵的戰車直接從屍體上輾過去,滾滾向前,不可阻擋,直到自己被穿甲彈擊中或者被打穿頂部裝甲的鋼珠雨打爆腦袋。剛一交手,首都師就打出了破釜沉舟的氣勢,要麼勝利,要麼陣亡,沒有第三條路!

    轟!

    一輛裝甲車被105重炮直接命中,碎片橫飛。

    轟!!

    一輛兩棲戰車被高射炮接連擊中,大火從那兩三個碗大的窟窿裏狂噴而出,形成兩米多長的火龍。

    轟轟轟!!!

    成排的炮彈流星雨一般劃空而至,在鋒線上炸出一道翻滾的火牆,處於火牆中央位置的人瞬間化為灰燼,好死不死正好撞上火牆邊緣的人則在瞬間化為一蓬蓬淒豔的血雨,焦黑的碎肢飛起十幾米高。

    數條火龍突然拔地而起,狂吼著撲向對岸,那是首都是發射了手裏最後幾枚短程導彈。這些短程導彈精確度很糟糕,但再怎麼說也夠得到耀武揚威的數字化炮兵營,把他們趕得遠一些。對岸,機關炮和高射機槍的瘋狂掃射聲聯成一線,無數金屬彈丸呼嘯而出,在空中打出一道紫紅色火流————反應真夠快的。那幾枚短程導彈一頭紮入密不透風的彈牆裏,當即被打得粉碎,變成了漫天星火。但還是有一枚穿透了火力攔截,重重的砸在一個炮兵連的陣地上,爆炸波挾煙帶火的狂衝而起,來不及隱蔽的炮兵像颶風中的樹葉一樣被掀起來狠狠地甩出二三十米外,三輛自行火炮起火爆炸,一輛被掀翻,一根長長的炮管在猛烈的爆炸中飛起老高,再打著旋落下,無巧不巧正好砸在一塊巨石身上,“當”一聲山響,整塊巨石火星狂濺,在士兵們驚駭的注視下化為一蓬石屑!

    受到威脅的數字化炮兵營暫時停止了炮擊,首都師像潮水一樣湧向那兩個營的防線,鋼鐵的碰撞,在這一刻達到了高潮。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14
第一四八章 戰狼縱橫(一)

    安南首都師的裝甲力量畢竟還是太過薄弱了,那麼一點裝甲戰車在半路讓數字化炮兵群一通精確射擊外加鋼雨覆蓋,損失慘重,剩下的還不等衝到華軍陣地前沿,就遭到華軍猛烈的反坦克火力攻擊,密得叫人睜不開眼睛的機關炮炮彈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後麵跟著成群的反坦克導彈和反坦克火箭彈,讓機關炮掃中不是被打成篩子就是被生生劈成兩半,而被反坦克火箭彈和反坦克導彈直接命中的後果是什麼,用屁股都想得到了。

   火球一團接一團騰起,首都師好不容易才存下來的裝甲戰車在驚天動地的大爆炸中變成了一堆堆燃燒的廢鐵。

   但是這並不能動搖首都師的決心,相反,燃燒的戰車殘骸為他們提供了一定程度的掩護,無數士兵就是從滾滾濃煙中衝出來,怒吼著殺向快速反應旅的陣地,借著爆炸的火光,李越分明可以看到,一波波的安南士兵像漲潮一樣湧來,幾乎看不到邊。

   衝在最前麵的是那些才十五六歲的小兵,他們手裏舉著兩枚手雷或手榴彈,踩著戰友破碎的屍體衝進雷場,把手裏的手榴彈手雷使勁扔向雷區,把地雷一片片的炸掉,然後義無反顧的繼續衝過去,用腳踩,用身體滾,一個接一個消失在那一道道嚇人的閃光中,後麵的卻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他一陣驚訝,揚了揚眉頭:“是首都是還是憲兵旅?完全是亡命之徒的打法嘛!”

    幾名參謀也笑不出來了,不能怪他們,麵對如此瘋狂的敵人還能開懷大笑的人還真不多。他們齊心協力出謀劃策,用手裏有限的兵力把防線守得鐵桶一般。一挺挺高平兩用重機槍噴吐出一米多長的火舌,灼熱的彈流像一把把無形的火鐮,將雷場裏的安南人成叢割倒,而機關炮那瘋狂的咆哮更是讓人手腳發軟,炮口轉到哪裏,哪裏立即變成生命的絕地,無數團火球挾著大量鋼鐵碎片一排排一簌簌的在安南人中間騰起,嗆人的血霧隨之彌漫開來,混合著潮濕的水汽,讓人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快速反應旅的官兵們眼神冷漠堅硬,猶如冰錐,哪怕麵前已經血流成河了,也毫不動容。

    105重炮和160迫擊炮更是打出了最高射速,沉重的炮彈幾乎是貼著快速反應旅士兵的頭皮飛過去,一發炮彈砸下去,爆炸波直衝起二三十米,銳利的彈片向四周層層輻射,彈著點除了一個深深的彈坑外什麼也沒有剩下來,仿佛是那個猙獰的彈坑把幾條十幾條人命吞噬了,稍遠一點的地方,正在衝鋒的士兵不是身體一輕,被爆風吹得直飛出去就是同時被幾十塊細細碎碎的彈片打進身體,倒地哀號。戰壕、鐵絲網、雷場、機槍堡壘、重炮,構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不到三十分

    鍾,安南士兵的屍體就圍著防線擺成圈了。

    安南首都師也豁出去了,打掉一個排就補上一個排,打掉一個連就補上一個連,那雪崩海嘯一般的衝鋒似乎永無窮盡。他們的衝擊果斷而迅猛,雷場很快就被攻破了,帶刺的鐵絲網被血肉模糊的大手生生折斷,那些臨時應征入伍的士兵在班長的指揮下亡命的撲向一個個正在朝他們傾泄著死亡風暴的機槍堡壘,哪怕被一層層的打倒也沒有一個後退,而那些身經百戰的老兵則把機槍架在屍體堆上拚命向快速旅的防線掃射,企圖壓製快速反應旅的火力。那層層疊疊的屍體成了天然的掩護,安南老兵把它們壘成胸牆,死戰不退,快速反應旅炮兵每一炮轟過來都是血肉橫飛,也分不清被炸碎的是死人還是活人了。在他們那亡命的攻勢下,快速反應旅很快就出現了傷亡,好些士兵剛一露頭就被安南首都師的神槍手的子彈射穿了腦袋,一頭栽倒。

    一輛冒著濃煙的兩棲戰車衝上了戰壕,一炮轟塌了一個機槍堡壘,隨即,它被三四枚反坦克火箭彈打得四分五裂,渾身是火的裝甲兵慘叫著打開艙蓋想爬出來,身上可怕有痛苦卻剝奪了他的力量,勉強探出半個身就趴在那裏不動了,留給人們一張焦黑的臉,估計生活在和平環境的人看了得作三個月的噩夢。又有兩輛裝甲運輸車冒著密集的火力衝了上來,後門打開,訓練有素的士兵從裏麵衝了出來,在並列機槍的掩護下向一個排據守的陣地發起衝擊,手雷和炸藥包跟雨點一樣丟進該排的戰壕裏。排長當場被炸成幾截,一個班長被炸飛,那個排的士兵也紅了眼,高平兩用重機槍幾乎是水平射擊,12.7毫米口徑重機槍子彈以每秒鍾二十三發的可怕速度暴卷而出,貓著腰挺著刺刀邊衝邊投彈的安南士兵發出一聲聲短促的慘叫,一個接一個被生生打碎,炸成一團腥紅的血霧。裝甲運輸車也瘋了,狂吼著猛衝上來,一名趴在地上躲避機槍火力的安南少尉衝它們狂叫:“回去!回去!你們想死了是嗎!?”在師長的安排裏,這些裝甲車輛可不是充當突擊力量來使用的,它們最大的作用是在被擊毀前將盡可能多的士兵輸送到華軍陣地前,減少傷亡,它們竟然要衝過來跟華軍對射,那不是找死麼!少尉真的急了,厲聲喝令他們退回去,動作幅度稍大,一發子彈就擊中了他的手腕,一朵血花綻放開來,捏著手槍的手掌掉落在他的身邊,整個右手變成了光禿禿的樹枝。少尉發出一聲壓抑的嗥叫,渾身抽搐,第二發子彈飛來,鑿穿天靈蓋一穿到底,身體痛苦抽搐間,突然炸成幾截。而幾乎同時,裝甲運輸車的機槍火力也擊中了那名可惡的機

    槍手,這麼近的距離,防彈衣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機槍的直接命中,那名機槍手露出一絲痛苦到極點的神色,身體炸出朵朵血花,在他倒下的時候,又連中幾槍,整個人幾乎被打碎了。

    “你媽的安南猴子,去死吧!”

    充滿暴戾氣息的怒吼響起,一枚反坦克導彈帶著主人的怒火激射而出,都用不著加速了,以每秒一百五十米的初速一頭紮入裝甲運輸車薄弱的車體,高性能炸藥和燃料轟然炸開,爆炸波和火焰急劇膨脹,裝甲運輸車像顆炮竹一般,在不到一秒鍾內就被已經膨脹到自身體積數倍甚至十幾倍幾十倍的轟擊波震得龜裂,火焰從每一道縫隙狂衝而出,整輛戰車瞬間變成了一支火炬。就在另一輛裝甲運輸車轉過頭去想幹掉那名反坦克導彈射手的時候,那挺沉默了十幾秒鍾的高平兩用重機槍又發言了,一串串糊著鮮血的彈殼帶著熱氣飛濺而出,殺傷力巨大的高射機槍子彈潑水一般打在裝甲運輸車身上,炸出一團團燦燦的火花,薄薄的裝甲當然抵擋不住高射機槍子彈的瘋狂穿鑿,轉眼間被打出無數個小孔,駕駛室內血沫碎肉噴濺,如同屠宰場。而乘著機槍火力轉移之機,安南士兵打肺裏擠出一聲怒吼,悍不畏死的衝進了那個排的陣地,雙方幾乎是麵對麵的對射,各自人仰馬翻。一個彈匣打完,根本沒有時間更換彈匣,還活著的安南士兵挺著刺刀猛撲過去,而一名年輕的華軍機槍手將槍口轉了過來,隻是一挺輕機槍,火力也不算猛,但是在戰壕裏卻讓安南士兵避無可避,彈殼飛跳中,安南士兵成串倒下。

    “轟!!!”

    一支老式霰彈槍發出了沉悶的轟響,那名機槍手渾身炸出十幾個血洞,捂著血肉模糊的臉倒了下去,這道防線被攻破。而利用這一點時間,華軍士兵也上好了刺刀,沒有刺刀的抄起了工兵鏟,幾十號渾身是血的士兵像受了傷的野獸,凶狠地衝撞在一起,用刺刀捅,用工兵鏟劈,用戰術刀砍,用拳打,用腳踢,用盡一切本能置對方於死地。慘叫聲,骨骼斷裂聲,詛咒聲,彙成一曲令人毛骨聳然卻又熱血沸騰的戰場交響樂。一件件利器奪走了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一名名士兵捂著巨大的傷口帶著一腔不甘和無奈倒了下去,而更多的人加入到這場血戰中來······

    安南人真的太多了!

    紅了眼的安南首都師像打不死打不散的蝗蟲,鋪天蓋地的猛衝過來,撂倒一批又來一批,前沿陣地很快就被撕開了口子,士兵們被迫與占絕對優勢的敵軍拚刺刀,傷亡劇增!兩個營跟一個師死拚,遲早會被人家磨光。

    參謀們各司其職,下達一道道命令,把每一分力量發揮到極限,全力填補缺口,但是安南首都師給他們的壓力實在太大了,再這樣下去,這道防線很快就得崩潰!在投入了一個連的預備隊依然無法將敵軍擊退後,大家的目光投到李越身上,希望這位防禦專家能力挽狂瀾。頗有儒將風度的李參謀長現在麵部肌肉微微抽搐,一字字說:“讓二線部隊開火,掩護前沿部隊後撤!”

    參謀們悚然一驚:“可是這樣一來,第一道防線就完了!”

    李越說:“執行命令!!!”轉頭接炮群指揮官:“準備發射特種炮彈,在三分鍾後用你們手裏的武器覆蓋第一道防線,一隻耗子都不留!操他媽的安南猴子,想跟老子比狠是吧?老子奉陪到底!”

    一向以冷靜著稱的參謀長都爆了粗口,意味著情況真的很嚴重了。也許讓旅長帶走主力進行一次後果難料的突襲是個可怕的錯誤,但是沒有人還有心思去想這麼多,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買,當務之急是必須盡快遏製安南首都師的瘋狂攻勢,否則不出兩個小時,這道防線就會被壓垮!

    炮兵上尉神情有點古怪的指揮戴著防毒麵具的士兵打開一個個噴塗著骷髏頭像的箱子,把一枚枚紅色炮彈鉗出來,裝入迫擊炮炮膛裏。

    二線突然火力全開,稠密的彈幕幾乎遮住了地麵,瘋狂衝擊的安南士兵被一排排的打碎,不得已,隻能趴在地上,哪怕正好趴在一堆碎肉裏也顧不得了,任憑血水浸入口鼻,連頭都不抬,就像一堆沒有知覺的石頭。趁此良機,一線士兵火速撤退,隻留下一堆堆的屍體。等到火力稀疏下去後,安南軍兩個營很快就占領了第一道防線,而此時,這兩個營加起來都湊不夠一個營了。

    陳友貞少將長出了一口氣:“突破了······”

    周鳳山有些沉重:“我們傷亡很大啊。”

    陳友貞笑:“值得的。命令部隊不要停,繼續進攻,直到華軍崩潰為止!”

    周鳳山隱約覺得有點不妥,但又說不上來,想了想還是算了,聽師長的吧。華軍的數字化炮兵群可能真的被那幾枚戰術導彈嚇住了,到現在都沒有開炮支援,正因為這樣,他們才順利攻克了第一道防線,但是那個恐怖的數字化炮兵群早晚是會反應過來的,如果不能在華軍的155毫米重炮重新發出怒吼之前攻克麻石橋防線,首都師將麵臨滅頂之災,血也就白流了!

   算了,還是像以前跟花旗軍打仗那樣,不顧傷亡,像從高高的山頂上滾落的巨石一樣將華軍一壓到底,雖然會付出慘重的傷亡代價,但是他們能贏!

    話雖如此,經過一輪血戰的先頭部隊還是需要一點時間喘上一口氣的,順便收攏一下兵力,調整一下戰術,陸續有部隊加入到鋒線,兩個營又滿了。就在這時,華軍的重型迫擊炮響了,一排排炮彈砸了下來,士兵們趕緊臥倒。他們驚奇地發現這批炮彈爆炸聲特別沉悶,炮彈往往隻是炸成十幾塊,殺傷力弱得可憐。

    華軍也用冒牌貨?

    安南士兵露出譏諷的笑,笑容還沒有完全綻開,黃色煙霧便彌漫開來。炮彈不斷落下,不祥的煙霧越來越濃,不斷膨脹,將整個陣地籠罩。有經驗的老兵臉都白了:“我的天哪,是毒氣彈!

   ”沒有人能聽得到他們的叫聲,就連他們自己也聽不到,因為他們的肺部已經喪失了呼吸能力,連氣都吐不出,談何發聲?

   猝不及防的安南士兵和軍官們一個個死死扣著咽喉倒下,痛苦得滿地打滾,嘴裏不斷吐出黃色泡沫,眼球像死魚一樣凸起,僥幸沒有吸入毒氣的幾乎是本能地從地上挖起一把濕泥,顧不得髒不髒了,用它封住口鼻向後方狂跑,濕泥起到了一定的過濾空氣的作用,他們可以保住小命,但是後遺症將糾纏他們終生,而那些不管不顧撒腿就跑的,隻能死得更快,當肺都快憋爆炸了還是沒能逃出毒氣覆蓋範圍,忍無可忍終於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後,死神的鐵鏈就死死的套住了他們的脖子,就看他們什麼時候咽氣罷了。陳友貞看著士兵們像喪家之犬一樣跑回來,怒不可遏,等到搞清楚情況後,他簡直要氣爆炸了!

    該死的華軍,一向以文明之師自詡的華軍,居然有樣學樣,跟他們玩起了毒氣戰!

    首都師幾位主要指揮官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臉上的震驚。華軍居然以牙還牙,對毫防備的安南軍施放了大量毒氣!這等狠辣的手段,這等無所不用其其的瘋狂,實在是顛覆了他們對華軍的認識。看來,必須得重新認識對手了。華軍並不是一味講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笨蛋,吃了虧他們一樣會以牙還牙,戰友被平民暗殺了他們一樣會作出血腥報複,你敢對他們使用毒氣,他們一樣敢用毒所回敬你!至少,快速反應旅是這樣。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14
第一四九章 戰狼縱橫(二)

    濃濃的毒氣霧終於消散了。

    安南士兵的屍體橫臥一地,難以計數。他們麵色青紫,眼睛瞪得大大的,滿嘴黃沫,身體扭曲,至死迎保持著臨死前的掙紮的姿勢,那種痛苦,那種絕望,就算是石頭見了也會為之動容。

    隻可惜,他們撞上的,是心比頑石還要硬的職業軍人。快速反應旅幾乎是不費一槍一彈就收複了陣地,鞏固防線,準備迎接安南人更為凶猛的第二波攻擊。而安南人盡管快要氣爆炸了,卻遲遲沒有發動進攻,畢竟士兵再多也不是那樣浪費的,人血不是水,不能隨便流。陳友貞少將想指責對手違反了日內瓦公約,但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因為是他也犯規的,你遊戲作弊,就別指望對手還老老實實的遵守公約了。還是那句話,誰的拳頭硬誰就有理。

    首都師的官兵們多少有點泄氣,剛才他們拿出了最大的決心,拚盡了全力,拚得那麼狠,最終還是被打了回來,戰車被摧毀大半,這仗還怎麼打?陳友貞問周鳳山:“部隊還要多久才能發動第二波次攻擊?”

    周鳳山說:“至少半個小時。”

    陳友貞說:“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十分鍾之內必須發動第二波次攻擊!”

    周鳳山說:“部隊需要時間來恢複體力,部隊的情緒也要穩定一下······”

    陳友貞厲聲說:“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們最缺的就是時間!雨很快就要停了,天也快亮了,我們還能有多少時間從容部署?十分鍾之內必須發起進攻,每一名士兵,每一發子彈都通通用上,用不著保留什麼,如果不能取勝,我們就在這裏殺到血幹為止!”

    在師長嚴令之下,剛剛遭受了一次慘敗的首都師主力團連氣都沒有喘勻便發動了第二次進攻,戰火再燃,兩軍在雨幕中殺得兩眼發紅。

    一批批士兵衝了上去。

    一批批士兵在機關炮的怒吼中血肉橫飛。

    安南裝甲兵好不容易才將最後幾輛t-55開上了華軍陣地,連一炮都沒開就被105重炮發射的炮射反坦克導彈打成了一團桔紅的火球。

    紅了眼的安南首都師連續發動十一波攻擊,屍體硬生生填平了一道戰壕,付出了如此慘重的傷亡,他們終於攻到了快速反應旅的核心陣地,然而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向前一步了,十二挺高平兩用重機槍,三門機關炮,還有三輛自行高射機槍,構成密不透風的彈幕,金屬風暴如雨如霧,橫掃整個陣地,膽敢露麵的安南士兵在不到一秒鍾之內被打得粉

    碎。更要命的是對岸的數字化炮兵群又開始炮擊了,炮彈精準的落在兩軍散兵線五十米之內,壘出一堵火牆,撞上這道火藥味牆的安南士兵灰飛煙滅。數字化炮兵精確到點的炮擊讓安南首都師鬱悶得想吐血,打著打著他們就發現自己被包圍了,被自己人的屍體和燃燒著的戰車殘骸給團團包圍了,這仗還怎麼打?

    柳維平麵色非常非常的難看,呆在炮兵指揮部裏不肯出來。剛才他接到了前指的電報,許司令把他們三個全家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狗血淋頭,直到他低頭認錯檢討了,司令員才施施然的亮出總參部的最新命令:務必全殲倭軍第七師團,一個不留!我靠,明明總參部和軍委都沒有怪罪的意思,你幹嘛還要罵人?我這頓罵挨得冤啊!他倒是想將第七師團宰得一個不剩,問題是過不去啊,別說坦克,就連直升機也過不去,隻能在這裏看著柳哲大殺四方,你說他麵色能有多好看?

    “雨勢太大了,洪水泛濫,很多本來隻有一兩米寬的小河現在都變成了四五十米寬的大河,橋梁不是被衝垮就是被淹沒泡軟,我們的坦克根本就過不去······”上頭要求太高了,他不得不強調一下困難,總比把話說滿了到時無法交差強吧?

    許和尚耐心聽他說完,沒頭沒腦的問:“下雨?有沒有下刀子?”

    柳維平眨巴著眼睛,不說話。

    許和尚斬釘截鐵:“既然沒有下刀子,你就給我打!就算是下刀子,你也給我往死裏打!”

    我靠,你怎麼還是紅軍時期那一套啊!柳維平哭笑不得。

    許和尚在那邊捶著桌子指手劃腳:“少在那裏裝了,你們這三個禍害有多大能耐我是知道的,讓你們湊到一塊,天下不大亂才是怪事!別跟我強調客觀,要什麼隻管開口,反正我要贏,而且要贏得徹徹底底,讓安南猴子和倭豬記一輩子!你闖這麼大的禍我還沒有跟你算賬呢,要是讓倭豬跑了,你別回來了,爬到樹上當猴子好了!”

    柳維平被連罵帶捧,整得一點脾氣也沒有,他發誓,楊老軍長此時一定正在總司令身邊支著損招,要不然許和尚怎麼每一句話都正打在他要害上?至於嗎,不就是害你被停職檢查了一次嘛,犯不著記一輩子仇吧,再說這些年我可是盡力補償了,有什麼新裝備都盡量分你一份,這樣都還不行?

    果然————

    許和尚罵夠了,換了個人,是老軍長的聲音:“小柳啊,司令員是讓你自作主張給氣的,語氣是衝了一點,但是也情有可原,你別放在

    心上······那個,諒山這邊的戰事已經接近尾聲,軍旗師和教導師都讓我們給砸碎了,隻要大雨一停,我們三個集團軍就長驅直入,直取河內,你們隻要堅持住這幾個小時就是勝利······”

    柳維平傻傻的問:“什麼?諒山戰事這麼快就結束了?”

    楊軍長說:“三個集團軍打兩個師,打了三十幾個小時,算慢了。現在我們準備冒雨進軍,要是雨勢小一點的話,兩個小時就能趕到你那邊了·······”

    柳維平發出一聲尖叫————也可以說是慘叫:“完蛋了,我剛剛下令以毒攻毒,朝天上打了十幾噸幹冰彈,再過幾分鍾估計又是一場百年一遇的特大暴雨,連洪災都不是不可能,你們可怎麼過來啊?”

    聽得出前指一片吸涼氣的聲音,電台那頭沒了聲響。柳維平一陣擔憂,老軍長身體可大不如前了,年紀大了嘛,萬一有什麼好歹,他樂子可就大了!他小心翼翼的問:“軍長,你在聽嗎?軍長,你怎麼樣了?軍長,軍長?”

    老軍長的聲音有點虛弱:“我沒事,你用不著叫魂一樣叫。”

    柳維平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我真怕你會有什麼好歹呢。”

    那頭聲調突然提高了十二襠,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你這個小混蛋什麼時候才能學會謀定而後動?你存心是想氣死我們這些老頭子是吧?幾年前偷飛機搞得天下大亂也就算了,自作主張進攻河內我們也暫時不跟你計較,你居然還要人造一場大洪災,你到底想幹什麼?想把整個安南都淹了嗎!?混蛋我見多了,像你這樣的混蛋我八輩子也隻見過一回!你這小子天生就是個禍害,真不知道老天爺是不是睡著了,居然讓你跑到人間來興風作浪!”

    柳維平有點委屈:“我哪裏知道你們這麼快就能解決涼山啊,我是看到倭豬居然敢跟我們玩氣象戰,利用大雨劃掉了我們的空中優勢,實在氣不過才回敬他一場暴雨的······”

    “你還不如說你是存心將安南人全部淹死!”老軍長估計是氣得夠嗆,簡直是打肺裏吼出來的,相處了這麼多年,柳維平還是頭一回發現這位可敬的老人的嗓門原來這麼大,都可以震死一頭老牛了。氣壞了的老人劈頭蓋臉一通臭罵,罵了他足足十分鍾,就連天上那滾滾驚雷也蓋不住他的聲音,罵得那叫一個狗血淋頭啊。柳維平杵在那裏乖乖的挨罵,不敢還嘴。換了別人,哪怕是頂頭上司敢這樣罵他,他早就重拳伺候了,偏偏這位老人對他有知遇之恩,他打心裏尊敬這位

    老人,別說被罵一頓了,就算是老軍長狠狠抽他一鞭子,他也是嬉皮笑臉打著哈哈,決不還手。老軍長罵累了,撂下一句“你看著辦吧,反正這一仗決不能輸!”結束了通話。柳維平苦笑,走出去望著天空中閃動跳躍的藍色電弧,恨不得咬老天爺一口······真他娘的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韓雅潔走過來,輕聲安慰他:“放心吧,這雨不會下太久的,頂多也就二十分鍾。快速反應旅的戰鬥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他們連幾個小時也招架不住,他們還憑什麼跟空中突擊師和數字化步兵旅並稱為地獄三頭犬?”

    柳維平苦笑:“唉,我又闖禍了!這場暴雨的影響至少要持續三個小時啊,三個小時內什麼都有可能發生,萬一快速反應旅因此被拖累,我怎麼向上頭交待啊。”

    韓雅潔笑:“怎麼,對自己的好兄弟沒信心?”

    柳維平沒作聲,他不敢告訴韓雅潔,在第四次中東戰爭中,強橫的以色列陸軍在戰爭初期被打得落花流水,有一個王牌裝甲旅遭到埃及人的伏擊,短短二十分鍾內全軍盡墨,整個以色列為之震駭!伏擊那個裝甲旅的埃軍不過一個輕步兵師而已,而柳哲現在要麵對的卻是一個重裝師團再加一個安南王牌師,他心裏真的沒底。

    諒山戰事真的快要結束了,軍旗師師長戰死,教導師師部下落不明,整個諒山都被打平了,遍地碎屍,令人作嘔,大雨一陣接一陣潑下來,無數屍體在雨中泡得慘白,鮮血混在水裏四處流動,地上的積水大半都是暗紅暗紅的。神情疲憊的士兵們正在冒雨收斂戰友的屍體,把全城所有的門板都給拆了做棺材,一具具的往後方運,安南人的屍體往車上一扔,運到野外淋上汽油燒,反正不能讓他們在城裏腐爛,會招來瘟疫的。城裏時不時還能聽到零星的槍響,還有一些安南士兵正在作零星抵抗,這樣的騷擾這幾個王牌軍當然不在乎,讓高棉人去收拾他們好了。

    諒山一役,真的殺得屍山血海,我軍傷亡超過六千人,是開戰以來僅有的一次,而安南兩個師幾乎被全殲,二三十萬發炮彈砸下來,數萬平民被炸得粉碎,這座要塞成了不折不扣的絞肉機,一天多一點的時間內,將近八萬人就全完了!隻是這些並不能讓幾位主要指揮官稍稍動容,三大戰役、四戰四平等等這麼慘的血戰都打過,這種場麵隻能算是小兒科了。三位軍長齊集司令部商討對策。

    本來沒有打算打河內,畢竟那是蘇聯人的底線,能不碰的話盡量別碰,逼虎躍澗的蠢事我們不能做。可是河內已經門戶洞

    開,幾乎是唾手可得,就這樣撤回去,未免有點不甘心。撇開政治上的因素,我們完全可以拿下河內,就算拿不下,也可以將它徹底打平,光是瓦礫就夠安南人收拾個大半年,讓安南人記往一輩子!但是戰爭為政治服務,有些仗明明可以打贏,但是政治不允許,不能打;有些戰爭必敗無疑,但是出於政治上的需要,非打不可;河內就屬於能打卻不可以打的這一類。仗打到現在,共和國的戰略企圖基本上都達到了,甚至超出了預期效果。南海一戰,奠定了我國在南海的主導地位,東南亞諸小國至少二十年都不敢朝南沙群島伸爪子了;釣魚島之戰再定乾坤,確立了我國在東亞的霸主地位,從此萬裏海疆任我縱橫,雙頭鷹和北極熊都被掃出局了,東瀛被打成了一級死殘廢,沒有十幾年緩不過氣來。可以說,安南已經變成了一個次要的戰場,共和國就算立刻撤軍也無損大局了,犯不著再為一個無關大局的敵國首都去浪費士兵的鮮血。中央本來就是這樣打算的,打下諒山就撤,至於分裂安南扶持傀儡政權,我們沒有這個財力和精力,河內嘛,逼過去嚇唬嚇唬他們,打上幾發炮彈給他們提提神就差不多了。可是,軍隊不是政客的工具,戰爭同樣不受政客控製,打到現在,這場戰爭已經失控了:

    第一,陸軍的榮譽感不允許我們就這樣撤退。海軍在處於絕對劣勢的情況下尚且驚天逆轉,打得世界霸主頭破血流,而陸軍占絕對優勢卻無法馬踏敵國國都,逼敵人俯首乞降,陸軍的臉往哪裏擱?哪怕是為了陸軍的尊嚴,河內也非打不可!

    第二,安南人遊戲作弊。安南打不過我們,滿世界的揮救命稻草,這是可以理解的,打仗嘛,跟打群架差不多,多一個助拳的多一分力量。可是他找錯了對象。放著這麼多國家不找,偏偏要找倭豬幫忙,時隔三十多年,月經旗再一次在共和國陸軍麵前像尿布一樣晃動,耀武揚威,這些老將的新仇舊恨都一齊爆發了。東瀛人又在挑戰共和國的底線了,那我們就用拳頭告訴他,我們不是好惹的!基於這一點,河內不打不行!你不打,東瀛人就會聒不知恥的滿世界宣揚說我們怕了他們!

    會議開得很簡短,不到五分鍾就作出了決定:不能讓那三個渾小子摘了桃子!暴雨一停,各集團軍馬上出動主力,席卷河內,讓東瀛矮子知道喇叭是銅鍋是鐵!至於清剿殘敵,有高棉人和山地旅太足夠了!巧得很,總參部的作戰命令也送到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打過去就是了!

    於是就有了那通把柳維平罵得狗血淋頭的電話。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15
第一五零章 戰狼縱橫(三)

    “你媽的死倭豬,還真的卯足勁跟老子幹上了!”

    柳哲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惡狠狠的罵。不是他修養不好,任誰被人吊靴鬼一樣跟在後麵窮追猛打都會一頭火大的。整個第七師團就追在他後麵,死咬著不放,不把他輾碎誓不罷休,甩都甩不掉。不用說,他的先發製人可捅了馬蜂窩了。

    現在快速反應旅正在一片木薯地裏喘息,十幾輛彈藥輸送車正在忙活,為各車組補充彈藥,加油坦克

    則忙著給各車組加油。這些後勤補給車輛是事先調到這裏的,柳哲就是打算一擊不成立刻撤退,在這裏重整旗鼓,準備殺對手一記回馬槍。這本來是雙保險,沒想到真的派上用場了。一切忙碌而有序,士兵們抓緊時間盡量恢複體力,準備迎接更加殘酷的廝殺。柳哲接過一杯飲料呷了一口,用望遠鏡觀察遠處。就在數公裏外,第七師團主力滾滾而來,不可阻擋。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自語:“也不知道後方怎麼樣了,恐怕早就打翻天了吧?”

    楊皓走了過來,沒有敬禮,徑直開口說:“柳旅長,敵人離我們隻有七八公裏了。”

    柳哲說:“你們辛苦了,讓你的戰友們撤下來吧,馬上撤退。”

    楊皓說:“我們還能再堅持一陣子的······”

    柳哲說:“沒必要,我們已經作好準備,就在這裏與敵軍決一死戰,你們幫不上忙,還是快撤吧。”

    楊皓默然,發出信號讓全班撤退。柳哲有句話沒有說出來,他也明白:軍旗大隊每一名士兵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哪一個傷亡了都是一個巨大的損失,像這種裝甲對決並不適合他們,柳哲當然得讓他們撤退。

    “滋啦————”

    一道電弧閃過,一輛追得正凶的裝甲車濕淋淋的車身跳起無數道僅一兩厘米長的電光,裏麵的人發出一聲慘叫,皮膚碳化,裝甲車像被刺瞎了眼睛的公牛一樣四處亂撞,最後一頭紮入池塘裏,冒起一串泡泡。附近一輛越野吉普看得真切,中士狂叫:“又是他們!打掉他們!打掉他們!!!”話都還沒有說完,幾百米外一幢倒塌的木屋裏竄出一道刺眼的火光,沉悶的轟響一秒鍾後才到,狠狠的撞入他們耳膜,不過他們是沒有感覺了,因為那枚特大號狙擊步槍子彈以六倍音速射來,準確地打中了機槍手的頭盔,鋼盔“啪”一聲碎成十七八塊,連帶一起粉碎的,是機槍手的腦袋瓜子。這還不算什麼,最要命的是那枚子彈也跟著粉碎,裏麵的水銀飛甩而出,被高速撕扯成幾千粒,如雨如霧,憑借子彈飛

    行的高速像霰彈一樣轟進那幾名士兵的身體,這幾名士兵渾身冒出一粒粒血珠,慘叫著從車上栽了下來,痛苦地打著滾,喉嚨格格作響————水銀顆粒已經滲入到他們的血管中,堵塞了血脈,他們就像被人在胸口壓了一個幾百斤重的沙袋一樣,越壓越緊越壓越緊,連肺泡裏最後一點空氣都給擠壓了出來,任憑他們怎樣掙紮哀號,就是吸不進一縷空氣,幾分鍾後,這幾名士兵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倒在了渾濁的泥水中。

    是狙擊炮!

    有幸目睹這一幕的東瀛士兵腦海裏閃過一個可怕的名稱。狙擊炮就是20毫米以上口徑的狙擊步槍,全槍重二十幾公斤,笨重得要命,但是威力可不是鬧著玩的,配上穿甲彈的話,普通裝甲車一槍就爆,人就更不用說了,被轟中連渣都剩不下來。剛才那名該死的狙擊手用的是水銀旋轉子彈,這種子彈的彈頭用白銀做包衣,裏麵灌了上百克水銀,以六倍音速打出去,不管是打中石頭還是打中某個倒黴蛋的身體,薄弱的白銀包衣就會粉碎,裏麵的水銀飛甩而出,形成可怕的水銀霰彈波,對方圓數米內的一切人員進行一次無差別殺傷,被打中的人無一例外,將在水銀中毒中痛苦萬分的死去,這種子彈以其恐怖的殺傷力對敵人造成巨大的心理壓力,讓人聞風喪膽。

    一輛裝甲車緊急倒車,機關炮炮管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旋轉,對準木屋“嗵嗵嗵”一口氣打了三四十發炮彈,本來就殘破的木屋被掃得木屑亂飛,幾乎粉碎。沒有動靜,顯然開完那一槍後,那名該死的狙擊手就棄槍逃跑了。怒火萬丈的裝甲車猛一邊猛烈掃射一邊衝了過去,咬牙切齒的要將那名狙擊手挖出來,沒想到木屋邊的草叢裏突然蹦出一個橡膠球,滾進戰車車底轟然爆炸,油箱當即被炸裂,燃起大火,車內一片鬼哭狼嚎。一道電弧打過來,電蛇隨著火舌一起扭動身體,車裏世界清靜了。可惡的軍旗大隊利用橡膠球和磁暴炮節節狙擊著位置前突的戰車,被他們盯上的基本上是沒有活路了,別說那些薄薄的裝甲車,就連豹2式主戰坦克裏的人都覺得頭皮發麻。我的天,這些武器都沒法防啊,像那種橡膠球,專門滾到防禦能力最弱的車底下爆炸,發動機和油箱就算不被炸碎也得被震裂,一輛坦克也就廢了。至於那變態的磁暴炮,那簡直可以忽視一切物理防禦,一道電弧打過來,就算你躲在一米厚的裝甲後麵也得被電成燒雞!這仗還怎麼打?還好,這種變態的士兵並不多,頂多也就一個班,無力與一個龐大的坦克群對抗,隻能零敲碎打,要不然他們的日子可就更加難過了。

    “嗖————”

    一枚反坦克火箭彈在空中拉中一道美麗的弧線,一頭紮入一輛輕型坦克的炮塔,串聯式戰鬥部第一級彈頭是銅合金,在與坦克碰撞的一瞬間整個彈頭就融成半液態了,死死的粘在坦克身上,說不鬆口就是不鬆口,二級彈頭猛撞下去,將炮塔無情洞穿,一團火光在狹窄的駕駛室內轟然炸開,裏麵的乘員頓時血肉橫飛。而開完這一炮,襲擊者就連個鬼影都打不到了。所有東瀛士兵都在心裏狠狠的問候著防衛廳那些官僚老爺們全家女性!沒別的原因,隻因為這已經是第四輛讓火箭彈幹掉的輕型坦克了。憑心而論,這種輕型坦克還是很先進的,三菱重工的傑作,總重不過十三四噸,公路時速達到了驚人的九十五公裏,為世界之最,火力也不弱,它最大的特色就是創造性的采用了眾多新技術,減弱紅外特征以逃避敵方的探測,達到隱身的效果,從而降低戰車被敵人擊毀的幾率————都無法鎖定,誰打得中啊。如此昂貴的坦克當然不可能是陸軍專用,它可是空降兵的利爪,隻不過到現在都還沒有給空降兵列裝,趕上這安南戰爭,正好投入戰場接受實戰考驗。現在考驗結果出來了,就兩個字:垃圾!在敵方直瞄火力的射擊下,不去加強坦克的正麵裝甲,一味的追求什麼紅外隱身,就像一個學會隱身術的家夥在黑夜中打著手電去行竊一樣可笑!

    戰車上的紅外探測設備也是個累贅,華軍士兵身上糊滿稀泥,一絲體溫都不泄露,你探個屁啊。那些泥猴子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第七師團空有那麼先進的裝備,愣是拿他們沒辦法!

    師團長也快要氣爆炸了,一再嚴令不要理會華軍偵察兵的零星騷擾,果斷地衝上去咬住快速反應旅的主力,好將其全殲,問題是軍旗大隊裝備的全是世界上殺傷力最為淩厲的單兵武器,一炮就能轟掉一輛戰車,一槍就能將一輛自行火箭炮打爆,你敢不理會他們麼?還有那個可惡的橡膠球,那簡直就是世界上最貴但效果最顯著的地雷了,甚至都不用埋,往草叢裏一放,等車輛往附近經過時按下電鈕,它就會自己滾過來跟戰車同歸於盡,媽的,支那人哪來這麼變態的武器!

    安南人挖得到處都是的地道也幫了華軍偵察兵大忙,打完了就往地道裏鑽,誰要是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咬牙切齒的追下去,那百分之百是壽星公上吊,嫌他媽的命太長了!就這麼幾名偵察兵,居然將第七師團的先頭部隊搞得雞飛狗跳,損失慘重!發狠了的大隊長下令用炮火覆蓋一切可疑目標,不管它是一叢雜草還是一堆石頭,部下將這道命令貫徹到底,炮彈不要

    錢似的打出去,將他們認為可疑的目標通通炸上天。果然,那些惱人的偵察兵沒有再作怪,就是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再鑽出來而已。

    轟隆隆————

    滾滾驚雷震得天空中層雲翻卷,青白色電光讓天地為之一亮,遠處,如果是白天的話,不難看到像竹竿一樣的雨絲密不透風,一排排的朝這邊湧來,雨勢之大,令人窒息。柳哲喃喃詛咒:“柳搗蛋,你是存心攪局的是吧?我們都淋成這樣了,你居然還給我們來這樣一場特大暴雨?”

    幾位營長紛紛問:“旅長,暴雨將至,我們怎麼辦?”

    柳哲說:“跟我衝!”

    船越秀夫抬頭看了看天空中連綿十幾米的可怕電弧,眉頭一皺,說:“這雨勢已經不受控製了,部隊進攻的效果怕是要大打折扣啊······”

    北島少將問:“這種天氣很容易造成非戰鬥減員,是不是讓部隊先暫停進攻?”

    船越秀夫正要回答,電台裏傳來前鋒部隊指揮官的驚叫:“支那人發動反衝鋒了!他們的衝擊太過瘋狂,我們頂不住了,請求增援!”

    才一個照麵,前鋒就頂不住了?

    雷霆霹靂之下,狂風暴雨之中,快速反應旅數十輛坦克排成三橫列,迎著第七師團進攻的矛頭猛衝過去,炮口噴吐出團團雷霆萬鈞的火球,隆隆炮聲與雷聲相呼應,風雲變色!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15
第一五一章 戰狼縱橫(四)

    炮聲隆隆,落彈如雨。

    在此起彼伏的火光中,一堆堆的安南士兵像被颶風掃中的落葉一樣飛出去,瀝下漫天血雨。數字化炮兵群的炮彈一度打到快速反應旅陣地前沿五十米,卻沒有誤傷哪怕一個人。安南首都師如同飛蛾撲火一般發起一波波慘烈的衝擊,而炮彈在他們的鋒線上犁了一次又一次,掀起一陣陣腥風血雨。大部分安南士兵都消失在鋼鐵與烈焰築成的死亡叢林中,隻有極少數好不容易才衝破了炮火的封鎖,連快速反應旅士兵的麵都沒見著就被機關炮撕碎了。

    周鳳山眼看著士兵們像投入開水裏的雪團,飛快地消失,腦海裏閃過一個可怕的詞彙:絞肉機!此情此景,與當年的順化戰役何其相似?不同的是,華軍現在沒有雙頭鷹那麼強的空軍,卻有著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炮兵!他們根本就無法對數字化炮兵群構成威脅,隻能被動挨打,全靠著一股士氣維持著攻勢。唉,要是第七師團能派一個重炮聯隊過來幫幫忙就好了。

    副師長發現自己的人品還是挺不錯的,一念未畢,通訊兵就接到了第七師團發來的猝發信號,說有一個重兵群已經趕到,要求協同作戰。這下好了,總算可以給華軍一點顏色看看了。

    大約三十多輛155毫米自行火炮一身泥濘的開了過來,跟這個炮群一起殺過來的,還有三十多輛坦克,其中有十一輛是最先進的豹子,被柳哲揍得鼻青臉腫的船越秀夫發誓要快速反應旅好看,下了血本了。安南軍發出陣陣歡呼,停止了進攻。而李越也從外圍的偵察兵那裏得到了東瀛炮兵增援到位的消息,心裏說:“這回麻煩大了。”

    可不是,真的是麻煩大了。幾十輛自行火炮同時開火,那叫一個天崩地裂,本就被大雨泡得鬆軟的土地被炮彈砸出一個個大小池塘來,泥水衝起十幾米高,機槍零件和被炸碎的鐵絲網四處亂飛,整個陣地都被打成了月球表麵。安南士兵發出更加狂熱的歡呼,陳友貞和周鳳山對視一眼,同時低聲吐出兩個字:“找死!”

    第七師團真的太久沒有經曆過戰爭淬煉了,居然不懂得先開火壓製對岸的數字化炮兵群,一上來就急不可耐的朝快速反應旅的陣地開火,打得氣勢洶洶是沒錯,但是死得也快。什麼?距離這麼遠,華軍炮兵打不到?是的,77式自行火炮最大射程隻有三十來公裏,現在距離接近四十五公裏,的確打不到,問題是,聽說華軍把火箭增程技術應用到炮彈上麵了啊!

    “報告!”數字化步兵旅指揮部裏,一名參謀叫了起來,“我們的炮兵雷達發現了敵軍

    一個重炮群,這個炮群紅外特征非常明顯,他們正在轟擊快速反應旅的陣地!”

    韓楓問:“距離有多遠?”

    那名參謀說:“至少四十五公裏。”

    韓楓果斷地說:“換上衝壓噴氣式炮彈滅了他們!另外,電子戰小分隊做好準備,防止敵軍的導彈偷襲!”

    “是!!!”

    剛才太過大意,炮群位置太過靠前,讓安南軍用戰術導彈成功偷襲,損失了一個連,韓楓可是發了大火,現在有機會回敬敵軍一個驚喜,他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77式自行炮放下了固定架,一枚枚火箭增程彈從彈藥車上卸下,進入彈倉,這些在不到五公鍾內就全部完成了。隨著韓楓一聲怒吼,炮兵群同時開火,一枚枚炮彈轟然而出,飛出一段距離後,火箭發動機點火,炮彈驟然加速,飛越戰場上空,在東瀛炮兵聯隊雷達兵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尖嘯著落下,在炮兵陣地上炸出一團團烈焰!驚駭萬分的東瀛炮兵隻來得及發出半聲慘嚎,就消失在可怕的大爆炸中。火箭增程彈加裝了一台火箭發動機,占用了空間,相對的,裝藥也就減少了,殺傷力被削弱,這些都沒錯,可問題是它們擊中的是一個炮兵陣地啊,那一車車還沒有發射出去的炮彈,那一車車油料,可是把炮擊的效果疊加再疊加!一輛油料車被炮彈開膛剖腹,幾十噸油料把幾千平米範圍都變成了火海,幾輛正在全速撤離的自行火炮被濺了一身,活像一群受驚的火牛。彈藥車被擊中時,巨大的爆炸讓炮兵們有一種被四百毫米口徑重炮轟擊的錯覺,離炸點近一點的被直接掃飛,較遠的隻覺得地麵重重一震,兩腿一軟,一跤跌倒,沒等他們爬起來,燃燒著的車輛零件甚至整輛車子就重重的扣到了他們身上!不到五秒鍾,整個炮兵陣地就消失在鋼鐵與烈火彙成的死亡洪流之中,不複存在。

    躲在遠處的山下三男少將通過望遠鏡看著這一切,麵色陰沉。該死的華軍,居然能把炮彈打出這麼遠!隻是你們恐怕做夢也不會想到,這個炮群隻是我用來引你們上鉤的香餌吧?吃掉了我的香餌,你們說什麼也得付出一點代價!他惡狠狠的下令:“發射導彈,打掉華軍的重炮群!這場遊戲該結束了!”

    在少將身後,十幾枚中程導彈已經起豎,隻需要其中的一半,就足夠將整個數字化炮兵群炸上天了。華軍顯然也防到了這一著,炮擊隻是持續了一分鍾就停止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正在轉移吧,隻是,還來得及嗎?導彈發射已經進入倒計時,所有人都暗暗

    祈禱勝利,在他們看來,隻要打掉了這個重炮群,這場攻堅戰就沒有懸念了。

    雷達兵突然大叫:“不好!”山下三男少將心一沉,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隻看一眼就發現那名雷達兵真的沒有騙人,情況確實不妙:在雷達屏幕上,代表著數字化炮兵群的信號突然一分為二,好像華軍中間有一位魔術師,憑空變出了一個炮群,往相反方向運動,還沒有來得及作出反應,兩個炮兵群又分裂成了四個,四處開溜,這可怎麼打?炮兵群還是隻有一個,其它三個都是電子戰分隊模擬出來的,假的,隻是東瀛導彈部隊愣是無法判斷哪個真哪個假,導彈打出去隻有四分之一的機會可以擊中真目標,而這四分之一的機會可是要拿命去賭的,天知道華軍的戰術導彈部隊是不是已經去掉了偽裝,磨刀霍霍,就等著他們的導彈部隊暴露目標?當然,他們也可以平均分配手裏的導彈,來個真假通吃,怎麼說也能在遭到導彈反擊之前給予數字化炮兵群重創······不對,現在信號已經變成八個了,平均下來,真目標隻能分到兩枚導彈,就算打中了也無法達到預期效果,還得賭上自己一條命,誰幹啊!

    麵對如此無賴的對手,山下三男少將重重的喘了一口氣,掙紮著罵了一句:“八嘎!!!”

    早已兩眼噴火的東瀛第七師團一點也不懂得客氣禮讓,一上來就投入進攻,八輛豹2式坦克成了他們最強有力的尖刀,以這些坦克為先導,一個龐大的坦克群朝快速反應旅兩個營的陣地輾壓過去,李越的大麻煩來了。豹2主戰坦克可是出了名的難打,一般的單兵反坦克武器隻能給它們撓癢癢,就連105重炮想打穿它的正麵裝甲也相當困難,打出去的炮彈不是被彈開就是被反應裝甲割碎。幾名士兵熟練地發射了手裏的單兵肩射型反坦克導彈,反坦克導彈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準確地飛向豹2主戰的頂部,標準的攻頂模式。桔紅的火光衝騰而起,整輛坦克都被硝煙火光籠罩,士兵們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隻是笑容很快就凝固了————在履帶吱吱呀呀的聲響中,那一輛輛明明被擊中了的坦克大搖大擺的衝了出來,120毫米線膛炮緩緩轉動,把一枚枚高爆殺傷榴彈打向他們!威力巨大的紅箭反坦克導彈居然失效了,隻是轟掉了豹2主戰頂部反應裝甲!

    在120毫米線膛炮那巨大的轟鳴中,第一道防線的士兵隨著爛泥飛向夜空,這道防線是很快就被撕出了幾個口子,守不住了。親眼看著那些可惡的坦克放肆地輾壓自己的士兵,李越怒火萬丈,下令將手裏最後幾枚紫銅穿甲炮彈全部打出去!

    一枚火流星閃劃而過,準確地擊中了一輛正在越壕的豹2主戰正麵。被打得七零八落的反應裝甲這回沒有能救裝甲兵一命,炮彈毫無阻礙,重重的撞在厚重的裝甲上,炮彈內部產生不亞於火山內核的高溫,長長的紫銅管在不到半秒鍾內融成了四千多度高溫的紫銅液,正麵裝甲隻來得及發出半聲呻吟就被硬生生炮穿,可憐的裝甲兵發出一聲慘嚎,根本沒有掙紮的餘地,在駭人的液態金屬濺射之下變成了殘缺不全的焦屍,慘不忍睹。這輛坦克隻支撐了一秒鍾,炮塔就在轟隆隆的大爆炸中飛上了半天!

    就連豹子也抵擋不住紫銅穿甲彈的轟擊?

    第七師團那幾個豹2式坦克車組隻覺得一股寒氣直竄到腦門,心涼了半截。說實話,華軍的68主戰還是給東瀛造成了相當大的衝擊,在親身體驗過這款主戰坦克後,東瀛武官作出的評價是:東瀛沒有一款坦克是它的對手!90式肯定指望不上了,連影子都還沒見著呢,危機感一向極強的東瀛咬咬牙,從西德進口了幾十輛豹2主戰,至少在宣傳上不會輸給華軍了。沒想到這批坦克真的派上了用場,而且攻克了華軍的第一道防線!不過那要命的紫銅穿甲彈太可怕了,被它打上絕對會沒命的,各車組都在猶豫應不應該繼續衝上去。安南首都師可沒有這方麵的顧慮,本來就是爛命一條,死了就死了,沒死的繼續衝。在東瀛裝甲兵的掩護下,他們成功地撕開了華軍的防禦縱深,快速反應旅一切反擊都被坦克輾碎,防線即將崩潰!

    百年一遇的特大暴雨衝散了東瀛和安南勝利的希望。筷子那麼粗的雨絲像一條條鞭子一樣狠狠地抽打著暴露在野外的每一個人,打在臉上,火辣辣的作痛,士兵們連眼都睜不開,攻勢無可奈何地停止。暴雨一秒鍾也不肯停頓的傾泄著,河麵一路高漲,浪高三尺,兩岸都變成了澤國,花了天價才買回來的主戰坦克泡在半米深的汙水中動彈不得,士兵們更是寸步難行,還怎麼進攻?快速反應旅被淹得更慘,戰壕成了兩米深的水坑,要不是士兵們見勢不妙,果斷放棄了陣地,撤到高處,隻怕得被活活淹死!人是何住了,可是那些重型裝備和彈藥都被淹光了,這仗還怎麼打?事已至此,就不必再去傷腦筋了,士兵們擠在孤島一般的高處,看著敵軍的車輛像鐵殼船一樣在水中載沉載浮,樂不可支。

    大水衝出河道猛灌過來,導彈發射陣地道當其衝,誰叫他們特意躲在低窪處以躲避華軍的精確打擊呢?茫茫大水無邊無際的湧來,工兵做的排水係統徹底崩潰,整個窪地在幾秒鍾內變成了純天然無汙染的湖泊,

    呆在裏麵的士兵會水的玩命的撲騰,不會水的直接淹死,整個旅團的遠程打擊能力就此崩潰,不複存在了。山下旅團長氣得肺都炸了,媽的,連老天爺都跟我作對!但是他又能怎麼樣,反正東瀛也不是頭一回被洪水淹了,不差這一次嘛。

    正在殊死廝殺的兩個坦克群也跟著遭殃了,渾黃的激流四麵八方湧來,見人吞人,遇村毀村,大平原頓成澤國————沒辦法,上遊水庫都決堤了。柳哲現在的部隊是清一色坦克,還好一些,第七師團可就慘了,成車的士兵哇哇大叫著,小船兒輕輕/漂蕩在水中/迎麵吹來了/涼爽的風······

    第七師團的主戰坦克都有兩棲作戰能力,在水裏能當船,現在他們也正扮演著救生艇的角色。不過他們在扮演救世主之前得先問問柳哲同不同意,此時兩眼都能噴出火來的柳哲正指揮著坦克群不要命的殺過來,一輛輛坦克在水中噴吐火舌,真正讓東瀛第七師團嚐到了華夏陸軍的熱情,嚐到了水火交煎的刺激,更深深體會到了瘋狗軍團的瘋狂!你媽的,水都淹到下巴還打,你老人家高抬貴手行不行?把我當個屁放了行不行?你舒坦了我也爽了······

    一場特大暴雨完全癱瘓了第七師團和安南首都師的攻勢,柳維平功不可沒。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16
第一五二章 決戰(一)

    整個安南北部都泡在了水中,誰也別想好過。

    河內首當其衝,暴雨下了大半夜,所有的街道都變成了大河,汽車就像腳盆一樣在水裏漂呀漂的,絕對是小孩子最喜歡的救生艇了。隻不過一米來深的大水在大街小巷橫衝直撞也太誇張了一點,河內都變成了水城,威脅到威尼斯的地位了。那些住樓房的家夥笑了,他們可以躲在高處欣賞雨景,而住平房的可就慘了,水都淹到床頭來啦,沒有辦法,隻能像螞蟻搬家一樣往屋頂爬,總比被淹死強吧。

    黎筍神情平靜的呆在潮濕的辦公廳裏,一支接一支的抽著煙,仿佛剛剛開完一次會議。很難想像剛剛得知首都師和和第七師團為暴雨所阻擋、進攻受挫時,他的辦公室就像被龍卷風掃過一樣一片狼藉。充滿尼古丁的煙霧一團接一團的從口鼻中吐出,整個臉部都在煙霧中朦朧不清,眼神縹緲,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一大票要員靜靜的等著他說話,每一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疲憊和沮喪。他們當然知道這場特大暴雨意味著什麼,這場暴雨不僅衝垮了好幾座水庫,更衝跑了安南最後一絲希望!

    本來嘛,這次孤注一擲,也沒有指望過能收複諒山什麼的,能將那頭可怕有地獄三頭犬擋在對岸就謝天謝地了。說白了,這次反擊的意義更多是體現在政治上,用一場勝利告訴華軍,你的死對頭現在站在我這邊了,老毛子也幫著我,就連雙頭鷹,對東瀛政府出兵安南視而不見!全世界都站在我這邊,你都已經變成孤家寡人了,還是滾回去守好你那一畝三分地吧!隻要重創地獄三頭犬,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而他們選擇的時機也非常好,空中突擊師、數字化步兵旅及快速反應旅孤軍冒進,已經孤立,首都師再加上第七師團,對一個師兩個旅,占據絕對優勢,完全有把握將他們重創甚至全殲,扭轉戰局,全看這一回了。可是沒想到老天不幫忙,這麼一場大雨潑下來,部隊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至關重要的時間飛快到流逝·······天不助我啊!每個人心裏都泛起一絲苦澀的無奈,大廈將傾無力回天的無奈。

    哪怕是最樂觀的人,也不會對戰局再抱希望了。再笨的人也想得到,華軍的主力集團軍即將席卷而來,河內已成孤城,還怎麼抵擋?

    首都師和第七師團恐怕也沒有指望了,雨一停,華軍那遮天蔽日的機群馬上就會撲過來,將陷在爛泥裏的戰車炸成一堆堆燃燒著的廢鐵。這兩支部隊絕對是凶多吉少!

    怎麼辦?

    黎筍終於開口了。抽了這麼多煙,舌頭發苦,說話

    都不大伶俐:“遷都吧,趁一切還來得及。”

    所有人都痛苦地低下了頭。無法可想,隻能讓城別走。河內,守不住了。

    東京同樣雷雨交加,狂風呼嘯。首相的麵色跟天色一樣的陰霾,像一頭被困在籠子裏的野獸一樣在辦公廳裏走來走去,煩躁不安。如果蒼天是觸摸得到的凡人的話,他準會用武士兵一刀將它的頭顱砍下來!他真有想不明白,為什麼他這個首相會這麼倒黴,華國為什麼非得跟他過不去!

    釣魚島讓南海艦隊占了,現在南海艦隊正大模大樣的在釣魚島上興建各項設施,擺明了是要將它建成一個固若金湯的軍事基地,牢牢的扼守在東海不讓東瀛海軍翻身,他······忍了!釣魚島距離台灣隻有區區九十公裏,這個事實是怎麼賴也賴不掉的,他們在釣魚島問題上大吵大鬧,不過是抱著不占白不占,占了也白占,白占誰不占的如意算盤罷了,占不了也就認了;

    八八艦隊在南海被三大高手打得菊花殘滿腚傷,那是寡不敵眾,雖敗猶榮,咱也認了,不就是靖國神社裏再多供奉幾千個牌位嘛!丟臉那絕對是丟臉,可是沒有雙頭鷹被幹沉兩艘航母、被俘虜一艘丟臉吧?有幹爹墊著,怕啥呢?吃虧是福,這頓暴可正好給了東瀛大規模擴軍的理由,十年隱忍,十年生聚,誰說我們不能重新成為世界軍事強國呢?北極熊、雙頭鷹還有熊貓,你們就等著好了!

    名古屋被核彈炸平,死傷幾百萬人······我再忍!雖然後果是極度嚴重,整個國家幾乎陷入崩潰了,但是又不是第一次了,這點免疫力還是有的,要知道上一回他們可是一挨就是兩枚呢!再說了,這一枚核彈是自己人招來的,怨不了誰。

    核彈該挨也挨了,艦隊該沉的也沉了,名古屋的居民該死的也死了,東瀛被打得這麼慘,雖然是自己找的,但是他這個首相還是得出來收拾殘局,誰叫他是首相呢?受氣啊。想要對國民有個交待,必須想辦法將華國的氣焰給打下去,當然,要是能在華國的背後插一把尖刀就更加完美了。第七師團就是在這樣的政治背景下踏上征途的,東京是想用槍炮告訴北京,不要那麼囂張,更不要企圖走上擴張的道路,這是行不通的,我可是一直都擋在你前麵哪!這一行動得到了幹爹的支持,雙頭鷹被打慘了,也發狠了,默認了東瀛的出格舉動,他們的外交官在非正式場合透露過一項重要信息:由東瀛進軍安南,配合在南韓的花旗軍對華國形成南北圍堵之勢,遏製巨龍的擴張步伐————至少要將他們堵在東亞,不讓他們走進深藍!這樣的計劃自然是有道理的,安南與共和國接壤,南韓與共和國的東北重工業基地距離不過幾百公裏,在這兩個位置布下重兵,共和國將要承受比以往更為巨大的壓力,將不得不把建設海軍的資源用來建設陸軍,一場血戰才取得的局部海權將從指縫間流失。有了幹爹撐腰,還怕什麼?一個海上強國出現在亞洲絕對不符合東瀛的利益,尤其是這個海上強國還是自己的宿敵!必須將這種危險消滅在萌芽狀態,否則大和民族將永無寧日!為了幹爹的宏偉計劃,為了大和民族的未來,同時也為了出一口惡氣,時隔三十幾年,東瀛陸軍再次踏上了大陸。

    隻是,這一次天照大神不靈了,在激戰正酣之際居然來了一場特大暴雨!被寄予厚望的第七師團最終還是沒有能耐跟老天鬥,整支部隊都陷入癱瘓了,泡在水裏跟快速反應旅殺得兩眼發紅。情況太糟糕了,白癡都知道雨一停,華軍航空兵馬上就會傾巢而出,把無數炸彈丟到他們頭上,那可怕的空中突擊師也會像蝗蟲一樣鋪天蓋地的撲過來,將本來就損失慘重的第七師團吃個精光!想想那恐怖的情景,首相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太可怕了,第七師團要是真的陷入絕境,他這個地位本來就不穩的首相隻怕當到頭了!現在擺在他們麵前的出路就兩條:

    第一:盡快往安南增兵,尤其是航空兵,有多少拿多少上去,不說反敗為勝,最少也要保住第七師團!

    第二:請第三方調停,在情況徹底失控之前結束這場戰爭!

    自慰隊的參謀部對這兩條路子進行了深入的探討,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增兵不現實。兵倒是有,問題是來不及了,再說海軍都讓人家打光了,老毛子見勢不妙又收了手,還怎麼把士兵們投送到安南去?讓他們劃臉盆過去嗎?調停也是扯淡,要知道幹爹正一臉凶怒的在一邊瞪著呢,擺明就是讓東瀛繼續打下去,直到他覺得夠了為止,這位大爺不出聲,誰敢自告奮勇出麵調停,當這個出頭鳥?找死嘛!分析再分析,研究再研究,東瀛最後悲哀的發現,自己居然把自己逼到了無路可走的絕地!首相猶豫再三,無可奈何的說:“讓駐華大使跟北京聯係,請他們停止對第七師團的打擊!”

    這不是變相認輸嗎?

    陸相第一個跳了起來,叫:“不,不能向支那人低頭!皇軍絕對不能讓昔日的手下敗將低頭!”

    首相氣惱的說:“現在不是講麵子的時候!最重要的是保住那一萬多名士兵,假如第七師團真的玉碎了,憤怒的民眾會將我們活活撕碎的!”

    首相說:“隻有活人才有資格跟支那人對抗!”

    海相欲言又止,最終歎息一聲,不吱聲了。沒辦法,海軍早就打光了,他這個海相已經榮升一級,當上了空軍司令,在五相會議上他是最沒有從份量的一個了,成王敗寇,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倒是外相說了心裏話:“怕就怕支那人不肯跟我們妥協啊······他們占著那麼大的優勢,又跟我們有著太深的仇恨,想要他們放棄一場即將到手的大勝和一個絕好的報複我們的機會,難,難啊!”

    首相瞪了這個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家夥一眼,氣得牙癢癢的。不幸的是,這個烏鴉嘴說對了,不到半個小時他們就得到了駐華大使的報告:北京拒絕任何形式的變判,堅稱安南戰場上沒有哪怕一名東瀛士兵!

    連東瀛士兵都沒有,還有什麼好談的?這場戰爭跟你們又有什麼關係?談判?沒那個必要!

    頭大如鬥的首相與陸相對視,都是一樣的念頭:“難道華軍真的鐵了心要將第七師團消滅?”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17
第一五三章 決戰(二)

    柳維平還是低估了自己一手導演的氣象戰的威力,暴雨下了整整一夜,半個安南都給泡在水裏,差點把我軍都給淹了——給了安南人在聯合國大肆攻擊我國的機會。好在,情況正如他預想的那樣,在一夜暴雨之後,天空中那讓人煩躁不已的陰雲終於消散了,一道霞光飛掠灰蒙蒙的天際,投映在白茫茫的水麵上,真美。這將是個好天氣,隻不過,安南人不會喜歡這樣的好天氣的,東瀛第七師團同樣不會喜歡。

    柳維平跟柳哲通了一次話,問他情況如何,柳哲沒好氣的回答說:“前無退路,後有追兵,情況很慘!”

    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這小子過得不錯。柳哲告訴他,他身邊隻剩下二十多輛坦克了,當然,第七師團也不好過,讓他給打慘了,“被打廢的坦克有十畝地那麼多,被宰掉的倭豬少說也能堆積八畝地!”嘖嘖,牛皮哄哄的。結束了通話後,柳維平咧嘴一笑:“沒想到啊沒想到,今天居然可以跟東瀛最精銳的部隊兵對兵將對將的大打一場!有此一戰,今生願足矣!”惡狠狠的下命:“空中突擊師,出擊!”

    一聲令下,東亞閃電割裂長空,華夏軍刀鏘然出鞘。

    河水還沒有退,機械化步兵旅和數字化步兵旅的裝甲部隊過不去,也沒必要去冒險泅渡那條泡沫翻滾的大河。空中突擊師一百多架武裝直升機三架一隊,像暴雨前夕的蜻蜓一樣鋪天蓋地的從低空襲來,而在直升機上麵,是四十幾架戰機,螺旋槳切割空氣,噴氣式戰機呼嘯如雷,這一刻,整個東亞都在發抖!

    “嘖嘖,現代版水淹七軍啊!師長老大這一手真是高!”

    從ch-1b武裝直升機的窗戶往外看,到處都是渾黃的大水,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小廣西由衷讚歎,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

    山東說:“他奶奶的,可比花園口決堤厲害多了啊!嘿嘿,我現在最感興趣的還是安南猴子早餐吃什麼?是水蛇還是螃蟹?”

    我撇了撇嘴:“他們?有泥巴給他們吃就算不錯了!”

    其他人咧嘴笑了笑,不作聲。我們這個班現在的士氣有點問題,打從開戰以來傷亡慘重,就在昨天還中了安南人的埋伏,一死一重傷,重傷的是班長,因此大家多少有點兒情緒低落。班長是沒法上戰場了,現在是班副在指揮我們。而開飛機的不是別人,正是李潔和丁香,上頭說我們損失太大,給我們補充兩位美女。我汗,給我們我們也不敢吃啊,一個是殺人不眨眼的女特種兵,一個是快速反應旅參謀長的寶貝女兒,誰惹得起?

    此時她們正有說有笑的,一點也不緊張,不愧是精英中的精英。小廣西用右肘碰碰我,湊到我耳邊賊眉鼠眼的小聲說:“你一個我一個,怎麼樣?”

    我被他搞得莫名其妙:“什麼你一個我一個呀?”

    他指了指丁香和李潔:“就這兩位美女啦,你一個我一個,夠意思了吧?”

    我幹笑一聲,說:“你想你也找點別的門路吧?她們是你惹得起的嗎?”

    小廣西說:“哼哼,我可告訴你,老子可是很有魅力的,你要是再這樣猶豫不決,我可兩個都要了!”

    我說:“不怕被人從飛機上丟下去你就去給她們送花跟她們約會好了,不過我得警告你,離丁香遠一點,要不然我送你一記斷子絕孫腿!”

    小廣西說:“不至於吧,要知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為一件衣服對兄弟大打出手,你心裏過意得去嗎?”

    我說:“誰敢動我衣服,我就砍他手足!”

    小廣西縮了縮爪子,眨巴著眼睛不吱聲了。

    數枚高射炮炮彈從下麵的樹林裏射出,貼著直升機咻咻飛過,用那令人頭皮發緊的呼嘯聲警告我們,這裏是戰場,最好當心一點!前麵兩架直升機同時拉起,朝樹林裏發射火箭彈,隻聽到嗖嗖連響,地麵騰起無數團火球,整片樹林在一秒鍾內被狂衝而起的彈片和硝煙淹沒了。幾名安南士兵哇哇大叫著從樹林裏衝出來,用ak步槍朝我們猛掃,那火力還挺猛的。直升機靈巧的拔高,以免陰溝裏翻了大船,我看到李潔按下電鈕,機載六管旋轉重機槍槍管在馬達的驅動下急速旋轉,一波彈雨潑了下去,那幾名士兵的身體像是被人塞進了一串鞭炮一般,炸出一團團血霧,血液混合著碎肉和內髒碎片噴濺出來,隻是一秒鍾,好幾個人就被打得不成人樣了。看不到她的表情,不過她好像笑著和丁香說了一句話,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我碰了碰小廣西:“怎麼樣,夠味道嗎?”

    小廣西好像看傻了眼,說:“真夠味道。”

    我怪笑:“要是你把她惹毛了,她開著直升機追殺你,那將是多麼有趣的事情啊,電鈕那麼一按,幾百發子彈打在你下半身,哪怕用的是橡皮子彈也夠你受的了吧?”

    小廣西下意識的夾緊雙腿,還嘴硬:“你又能好到哪裏去?要知道你的親愛的可是殺人不眨眼的特種兵啊,要是哪天你惹她生氣了,她匕首一揮,哇,從此世界上又多出一個太監,再順著傷口一刀捅進去,嘿嘿,一個變性人誕生嘍!”

    我渾身一陣惡寒。奶奶的,要是這樣,我也太悲慘了吧?

    幸好,我們用不著深入探討這一讓任何男人都膽戰心驚的話題了,因為就在我們前方,一場屠殺正在上演:一架架飛狼俯衝而下,惡狠狠的撲向一輛輛陷在淤泥裏的戰車和火炮,反坦克導彈和航空炸彈激射而出,輕而易舉地將戰車的天靈蓋砸得粉碎,爆炸聲一陣緊過一陣,戰機所到之處,遍地都是車輛碎片和燃燒著的坦克戰車,對空射擊的士兵帶著渾身黑紅的火焰在泥濘地獄中狂奔哀號,就算是撲入深深的積水中也無法熄滅身上的火焰。空軍投下的氣爆彈和燃燒彈更是要命,一枚燃燒彈投下去,漿狀化學燃料噴泉般四處濺射,黑紅色的火焰直衝而起,那形狀像極了一朵大毒蘑,處於大毒蘑的覆蓋下的人命運無疑是極其悲慘的,不是被活活燒死就是被活活烤死,反正是不得好死!相比這下,氣爆彈就好多了,桔紅的轟擊波排山倒海般擴散開來,被它掃中的人不是當場灰飛煙滅就是被吹得飛起二三十米高,做一回真正的空中飛人,也不枉此生!聽說處於氣爆彈殺傷半徑內的人幾乎就沒有幸免的,就算是及時趴下,沒有被炸死沒有被吹飛,也會被爆炸產生的高溫高壓震裂內髒,即使能夠保住性命,也將生不如死!我的天,如果是這樣,那麼還不如當場讓它炸成灰好一點,至少用不著拖著個殘敗的身軀苦度時光,在別人或同情或憐憫或譏諷的目光中苟延殘喘,痛苦地捱上幾十年!

    對於安南人來說,龐大的直升機群簡直是一群飛翔的死神,所向披靡,銳不可擋,給他們帶來了鋪天蓋地的航空火箭彈和密如暴雨的機關炮炮彈,一輛輛戰車被打得渾身起火,一名名士兵被打得四分五裂,撞上這個死神,連留具全屍都是奢侈的。泡在泥水裏寸步難行的機械化部隊成了直升機最美味的甜點,任憑他們的防空火力打得半邊天都是紫紅色,也逃不過直升機的獵殺,反坦克導彈接二連三的射出,自行高射機槍和自行高射炮被炸成零件,地對空導彈?別提了,在水裏泡了一夜,受潮了,十枚有八枚是打不響的,就算打出去了也難以正常發揮,隻有被動挨打的份。機降步兵索降下來,在敵軍防線外圍構築敵後堡,對敵軍實施鉗製,一支兩支這樣的小部隊可能沒什麼,可是幾十支這樣的小部隊出現在防線外圍並且能指引遠程炮兵和空軍去打擊自己視野內的一切的話,就足夠引起任何一名將領的重視了。說白了,我們就是將二戰時期名噪一時的狼群戰術搬到了陸戰中,像一群餓得兩眼發綠的野狼,圍著敵人咆哮撕咬,讓他們血流不止,最後再配合主力給予他們致命一擊!在陸航和空軍的猛烈打擊下,敵軍已經徹底混亂了,從監聽器都能聽到他們的電台裏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詢問、驚叫和責罵,通訊係統亂成一團的內涵就是指揮係統亂成一團,嘿,真正的打擊還沒有開始呢,我們三個主力集團軍正在全速殺來,這麼快就亂套了,仗還怎麼打?

    我們連穿插得比較遠,深入敵後了,卡在一個兩條公路的交會處,那將是敵軍南逃的必經之地,在此之前這裏已經放下了一個連,運輸直升機還為我們運來了簡化版的105重炮和160重型迫擊炮,甚至還有反坦克導彈發射車,這在空中突擊作戰中是很少見的,隻能說明上頭是下定了決心要畢全功於一役——畢竟這場戰爭已經拖得太久了。

    “各班組準備速降,最後一次檢查裝備!”

    步話機裏傳來連長的聲音,他這些天情緒一直不大好,因為那場夜戰我們連都幾乎打殘了,到現在都沒的恢複元氣,失去了那麼多戰友,他心裏當然不好受。按說都打成這個樣子了,我們連應該回後方休整才對,但是當聽說東瀛第七師團在安南與我軍交火後,連長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纏著師長死活要搶任務,師長煩不過,隻好把這個任務交給我們。事實上,全連都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把軍刺磨得鋥亮,發誓要用軍刺將倭豬的狼心狗肺給挑出來喂狗,看狗吃不吃!聽到命令後,我們又仔細的檢查了一次裝備,還好,沒有遺漏什麼。丁香站起來——她被臨時任命為我們的班長——大聲說:“帥哥們,還有三分鍾就要到目的地了,都打起精神來!要知道我們這次不光要麵對安南裝備最精良的首都師,還要與東瀛久負盛名的王牌勁旅正麵硬撼,怎麼樣著也得拿出最好的狀態才行!要是你們神思不屬,讓一顆流彈給撂倒了,怎麼樣對得起你們父母說到口都幹了才給你們找到的未婚妻,怎麼對得起你們在國內費盡心機才追到的美女啊?”

    大家一陣哄笑。數字化步兵旅出來的就是不一樣,每一名士兵都擁有高中以上學曆,他們的眼界可比我們開闊得多了,行事也不拘一格。不過這樣鼓舞士氣的方式,我們倒真是頭一回見識到。一個兵膽大包天的叫:“美女班長,我還沒有女朋友呢,要不等打完這一仗,我們就約會吧?”

    丁香說:“如果打完這一仗你還活著,並且四肢健全,我是可以考慮的。”

    幾個兵一起叫:“我也要!”

    “我也要!”

    “你滾,是我先開口預約的凡事都得分個先來後到吧?”

    “要

    不咱們石頭剪刀布——”

    直升機裏一時間熱鬧非凡。小廣西衝我眨眨眼:“沒想到你的夢中情人這麼受歡迎哦!喂,你再不表個態,她可就真的要讓別人搶走啦,到時看你找誰哭去!”

    我聳聳肩,苦笑。軍中呆三年,母豬變貂嬋,像丁香這種才貌雙全還帶著一股傲氣的美女在這麼一夥光棍中間,想不受歡迎都難啦。唉。要是他們當了真的話,我都不知道要多出多少個情敵了。幸運的是那幫家夥馬上讓丁香一個接一個的“踹”了下去,我是最後一個下飛機的,小廣西很識相的把我前麵的人都給趕了下去,別以為他的當雷鋒的潛質,他在下飛機前塞到丁香手裏要求她代為轉交給李潔的那封信可是我幫他寫的!我慢慢的走向機艙門口,丁香伸手幫我扶正一下頭盔,低聲說:“你要小心一點,別頭腦一熱就跟著那個廣西猴子在戰場上橫衝直撞,要知道子彈可是不長眼的!注意保護自已!”

    我看著她,問:“假如我能活著回來······你願意跟我約會嗎?”

    她臉紅了一下,說:“我跟他們說笑呢,你怎麼也當真了?”

    我不由得一陣沮喪,說了聲“對不起”,順著繩子滑了下去。就在二十米高的地麵,一場血戰正等著我們。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19
第一五四章 決戰(三)

    船越秀夫靜靜的看著雷達兵手忙腳亂的擺弄著一輛壞了的指揮車,麵無表情,隻是抿緊的嘴唇,攥緊的拳頭,還有又是憤怒又是無奈的、感性的眼神,無不在告訴大家什麼是憂鬱的美。不止這一輛,整個師團很多高級指揮車都在漏電,那些嬌貴的電子設備被一夜暴雨泡了個一塌糊塗,不管是指揮係統還是防空係統都被泡傻了,反應遲鈍,而華軍偏偏就在這個要命的關頭發動了進攻!這不是趁他病要他命嘛,你叫他如何應對?太欺負人了!

    更讓中將鬱悶到極點的是,打了一夜,他們還是沒有辦法消滅那個該死的快速反應旅!這不,不遠處仍然炮聲隆隆,快速反應旅所剩無幾的裝甲部隊正追著第七師團屁股狠咬,能咬一口算一口,反正不讓第七師團抽出身來對付鋪天蓋地的殺過來的空中突擊師!真是一塊狗皮膏藥,黏上了就別指望能甩掉了!打了這麼久,船越中將對快速反應旅的實力已經有了清醒的認識,快速反應旅全旅官兵的戰術素養和那種瘋狂的鬥誌實在是顛覆了中將對華國軍人的認識,一個旅硬功夫頂一個師團,打得隻剩下二十多輛坦克能動的,真正還有戰鬥力不不過七八輛,都這樣了他們還在進攻,難道他們腦海裏隻有進攻兩個字麼?這一仗有沒有分出勝負不知道,但是中將知道在有生之年,他永遠不不願意再跟柳哲這個瘋子在戰場上狹路相逢了,這完全是一場噩夢!

    幾名參謀流水價似的不斷報告著各式各樣的壞消息:這個大隊讓華國空軍給炸了,那個聯隊讓直升機部隊偷襲,損失極其慘重,還有防空部隊被華軍數字化炮兵群一頓猛轟,不少導彈發射架被炸成了一團麻花······反正別指望能在這幫掃把星嘴裏聽到一個好消息了。中將越聽越煩,當一名參謀向他報告說山下旅團被空中突擊師的機降步兵戰鬥隊死死纏住後,情緒已經到達臨界點的中將終於爆發了,大喝一聲:“夠了!!!”

    一語既出,四座皆驚,大家吃驚的望著發飆的師團長閣下,他們看到師團長已經剝掉了斯文的外表,麵部肌肉直抽搐,喘著粗氣下令:“各部不得與華軍小部隊過多糾纏,拋棄損壞的裝備,盡快跟敵軍脫離接觸,撤往河內!”

    北條少將暗暗苦笑。這是怎麼了,強大的第七師團竟然要想方設法躲避華軍兵鋒了,這可是打從甲午戰爭以來都不曾有過的事情啊!仗打成這樣,就算能活著回國,隻怕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吧?罷了,盡人事聽天命吧!

    “想就這樣脫離接觸?”在勉強還能正常運轉的指揮車裏,柳哲麵對著紛繁的數據,露

    出一絲冷笑。苦戰一夜,快速反應旅老本都拚上去了,好不容易才扭轉戰局,眼看就可以采摘勝利果實了,要是就這樣讓第七師團逃之夭夭了,他這個旅長就別當了!拚到現在,快速反應旅隻有七輛坦克還能作戰,好在人員傷亡要輕一些,東瀛倭豬沒有這個能耐生產高初速的坦克主炮,打出來的炮彈慢騰騰的,而豹2的120毫米線膛炮初速是夠了,奈何穿甲彈的威力麵對68主戰的裝甲還是嫩了點,沒有辦法,貧鈾彈還沒有搞出來,就算搞出來了也不見得會賣給東瀛。除了貧鈾材料外,最理想的穿甲彈材料莫過於耐高溫、硬度極高的鎢,華軍為68主戰配備的長杆鎢鋼穿甲彈的威力是有目共睹的,可是萬惡的華國說:“全世界絕大多數的鎢和稀土都在我手裏,可我不打算賣——尤其是不打算賣給你們!”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鎢,再好的加工技術也是白搭,因此第七師團現有的穿甲彈不過是比中東戰爭時強一點點而已,能擊毀68主戰,但是要殺傷裏麵的乘員就很吃力了。就算是沒有坦克也要打下去,否則就不符合快速反應旅有仇必報的性格了。柳哲利用一段短暫的時間將兵力收攏,失去戰車的裝甲兵就不必再參加戰鬥了,步兵重新補充了彈藥,以最後七輛坦克為先導,向企圖逃竄的第七師團發起猛烈進攻。

    一個旅隻剩下七輛坦克還要打下去,快速反應旅著實讓全世界知道了什麼叫瘋狂!

    一連幾輛正在艱難地撤退的戰車被後麵打來的炮彈爆了菊花,炮塔被掀到一邊去,擠在坦克上麵的步兵像一堆被扯碎的紙人一樣碎肉亂飛,隨後而來的戰車殉爆讓他們飛得更高,更遠······正在泥濘中深一腳淺一腳的朝河內方向走去的步兵發出一聲慘叫:“我的天照大神啊,那幫瘋子居然又追上來了!”

    “倭豬,你們天照大嬸叫你們回家吃奶了!”

    現在的柳哲利用職權之便硬是搶了一輛68主戰,反正部隊的建製早就打散了,別指望能像以前那樣進行快速高效的指揮,柳旅長幹脆不顧參謀們的反對,開著坦克衝鋒陷陣。他衝鋒就衝鋒吧,居然還一路大呼小叫的,像飆車一樣把速度飆到最猛,衝進第七師團後衛中間大開殺戒!早就讓他給打得膽戰心驚的第七師團隻能硬著頭皮迎戰了,不能逃,一旦逃散,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血腥屠殺!

    十幾輛豹2主戰坦克朝柳哲最後的裝甲部隊猛衝過來,慘烈的裝甲對戰再次上演。憋了一晚的柳哲真的瘋了,居然衝在最前麵,並且親自開炮!他幾乎是打什麼就中什麼,技術之精湛,下手之狠,

    讓那些正兒八經的裝甲兵都佩服不已!

    轟!

    一枚又尖又長的破甲彈電掣而出,直奔低矮的68主戰而來。這一炮是打得又刁又狠,隻可惜過不了反應裝甲那一關,在將要擊中目標時被紛飛的反應裝甲碎片割裂擋開,差之毫厘,失之千裏。

    轟!!

    烏光一閃,一枚同樣又尖又長的鎢鋼穿甲彈以接近六倍音速的初速電掣而出,正中一輛從窪地裏跳出來的豹2正麵。如此可怕的動能,相當於將一輛重達五十噸的坦克從二十樓丟下去,放眼全世界,沒有任何一輛坦克挨得起這麼一擊的。咆哮著撲起的豹子被重重的打回了窪地裏,濃煙滾滾。附近的東瀛士兵不顧隨時爆炸的危險衝過去打開艙蓋跳下去,將一名看上去並沒的受傷,隻是震昏了的裝甲兵拖出來,拖出到一半的時候,這名裝甲兵突然睜開了眼睛,慘白的臉朝戰友們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搖了搖頭,接著他眼耳口鼻同時咕咕咕的冒出鮮血,頭向下一垂,呼吸停止了。他死了,被活活震死了。

    一輛高速衝刺的68主戰百忙之間調轉高射機槍槍口,對準窪地裏“噠噠噠”一陣猛掃,傻在炮塔上的東瀛士兵在彈流中觸電一般扭動著身體,大口徑機槍子彈無情地洞穿他們的身體,帶血帶肉的打在坦克殘骸上,火星四濺。

    “送給你們!!!”

    柳哲狂喝一聲,68主戰炮口火光連閃,炮彈發射時特有的火光幾乎遮住了這頭鋼鐵巨獸猙獰的身軀,三發炮彈一氣射出,兩輛東洋戰車被打得散了架,帶著熊熊大火從小斜坡上滾了下去,車上的士兵在火光一閃間沒了影,可怕的爆炸過後,隻剩下幾團火球在地上打滾。

    咣!

    威風凜凜的68主戰重重一震,停了下來。這一擊直夠狠的,震得柳哲鼻孔都冒出了血絲。車長哀歎:“我的老婆啊!”這個光棍一直都把他的寶貝坦克當成自己的老婆。幸運的是坦克裝甲盡職盡責的為主人擋住了這致命一擊,沒有讓金屬射流打穿,要不然車長連叫的機會都沒有了。

    怒火萬丈的柳哲靠肉眼觀測找到了偷襲他們的東瀛坦克,媽的,又是74式小饅頭!

   現在這個小饅頭正全速倒車,想跑?

   沒那麼容易!

   旅長大人一炮轟過去,小饅頭一邊履帶變成十幾截飛散開來;再一炮,小饅頭被咬掉了一角,變得奇形怪狀;第三炮轟過去,小饅頭變成了火球。

   柳哲還要再打,車長湊到他耳邊吼:“倭豬的步兵逼過來了!

   ”可不是麼,從瞄準鏡就可以看到成隊的東瀛步兵呈散兵線逼了過來,他們大概是想俘虜幾名華軍士兵或者繳獲這輛給他們造成太大傷害的坦克吧。

   要命的是,這附近沒有一輛自己人的坦克了,甚至沒有任何一名快速反應旅的士兵!

   也就是說,這輛被打殘了的坦克成了一個孤立的堡壘。柳哲二話不說,下令將剩餘的炮彈和機槍子彈全部打出去,在瘋狂射擊的同時釋放煙幕,所有人抄起步槍和火箭筒衝了出去,坦克裡面好是好,問題是動彈不得的坦克隻能是個靶子,再待在裡面必死無疑,只有依靠坦克殘骸拚死一戰,才有一線生機!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20
第一五五章 決戰(四)

    煙幕漸漸消散,包抄過來的東瀛士兵也顯露出自己的真麵目來。這些東瀛士兵體格健碩,殺氣騰騰,如同一群欲擇人而噬的瘋狗。

   他們的頭盔後麵居然沒有像前輩那樣掛上一塊標誌性的尿布,這讓柳哲他們多少有點兒遺憾————看不到原裝正版的蝗軍嘍!

   這些蝗軍二代貓著腰朝坦克逼過來,很小心,顯然他們也不知道裏麵還有沒有人活著。倭豬的一大優點就是喜歡模仿,喜歡複製別人的東西,在唐朝他們像猴子一樣模仿唐朝,幾乎一字不改地照抄唐朝的法律,建築、服飾、文字·······通通都是照抄不誤,完全可以將東瀛文化看作唐文明的化石。

   在近代,他們又一絲不苟的模仿西方,並且模仿得相當成功,就是不知道有多少東西是他們自己創造的,真是一個沒創意的民族。他們最大的創意大概就是一定得挨了一頓打才去向揍他的那個人學習,現在他們被68主戰給打慘了,當然想弄一輛回去研究研究,看能不能仿製嘍。

   一輛裝甲車伴隨步兵進攻,沒有開炮。開炮也沒有用,就這那門鏈式機關炮,給68主戰撓癢癢都不夠。現在裝甲車最好祈禱68主戰的主炮已經失靈,要不然隨便一炮,哪怕用的是教練彈,也夠他們回廠大修了。

    柳哲看了一眼那輛裝甲車,喃喃咒罵一聲,換上一個特種彈匣。這個彈匣二十八發子彈可比整支步槍還貴,裏麵全是特種子彈,針對軟目標的白銀彈、針對裝甲車輛的鎢鋼穿甲彈和錳鋼穿甲彈、專克防彈衣的鋼芯子彈、燃燒彈······應有盡有。現在柳哲就瞄準了裝甲車,利用熱成像儀隔著一層裝甲鎖定了駕駛員,等裝甲車開到離他們隻有三百米了,一扣板機,噠噠噠噠!數發貴得嚇死人不賠命的特種子彈聯成一線射了出去,在裝甲車裝甲上鑿出星點火花,不見了。裝甲車突然像喝醉了酒一樣歪歪扭扭的亂撞,差點將一名東瀛士兵給輾了。受驚的東瀛士兵還沒有來得及破口大罵,子彈就射了過來,清一色鋼芯重彈,還準得要命,槍槍咬肉,他們分明聽到了自己的骨骼劈劈啪啪炸裂的聲音,連帶一起炸裂的是他們的內髒,隻是幾聲槍響,就有兩名士兵渾身是血,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倒了下去。其他人趕緊趴下,也不管地上有多髒了,就算是泡在泥水裏也不要緊,總比傻站著挨子彈強。十幾支衝鋒槍同時開火,密集的子彈打在68主戰身上,火星點點濺射,讓人心驚肉跳。隻不過這麼遠的距離,衝鋒槍沒有多少準頭,威脅不到後麵的人。

    柳哲神情冷酷的調轉槍口,卻不去攻擊那些趴在泥水裏的東瀛士兵,被他瞄準的是一名遠在五百米外、正蹲在地上擺弄著手裏的火箭筒的倒黴蛋。

    想用火箭轟我?那你先得問問我答不答應!砰!槍口火光一閃,槍托頂在肩上,身體穩如磐石,不曾撼動半分。白銀子彈在潮濕的空氣中拉出一道晶白的流線,近乎筆直的越過五百米的遙遠距離,鑿入那名已經扛起火箭筒向這邊擊發的東瀛士兵胸口。這名士兵渾身重重一震,仰麵栽倒,火箭彈一飛衝天,灼熱的尾焰一古腦的噴在他的臉上,把他整個臉部都給燒成了焦黑的骷髏。東瀛士兵快要氣瘋了,哇哇大叫著發起衝鋒,他們要用刺刀捅死這幫可惡的支那人!這邊四支自動步槍不斷噴吐著灼熱的彈流,殺傷力巨大的鋼芯子彈像一道道看不見的鞭子一樣狠狠地抽向這些不要命的家夥,而東瀛士兵也在用最快的速度射擊,雙方像在是比賽看誰打得快打得準一樣,贏得比賽的獎品毫無疑問,就是······活下去!圍繞著這輛被打癱發的主戰坦克,兩軍展開一場惡戰,手雷像冰雹一樣蓋向對方,火箭彈你來我往,時不時有幾發子彈在空中相撞,濺出朵朵晶白的火花,雖然隻是一場人數不到七十人的攻防戰,但是戰況一樣的慘烈。

    隻要步槍彈匣裏還有子彈,柳哲每一次扣動板機就必然有一名東瀛士兵倒下,要知道在三大禍害中,他的單兵作戰能力可是最強的。現在至少有八名東瀛士兵被他撂倒了,而他身邊的三名士兵二死一重傷,就他一個還在作戰。東瀛士兵氣瘋了,扛起火箭筒要轟,讓一名少佐攔住:“不準開炮!那可是一個大官,將他俘虜過來對我們很有用!”在少佐的指揮下,還沒有受傷的東瀛士兵分成三組,留少數人正麵佯攻,主力分兩路迂回過去,企圖抓活的。隻是,想活抓柳哲,有那麼容易嗎?正麵佯攻的基本上不用管了,他們不敢發射火箭彈,不敢用無後座力炮轟,在柳哲那堪比狙擊手的變態的精確射擊下,連前進一步都極其困能難,隻能呆在原地跟柳哲對射,隻是柳哲可是的一輛主戰坦克做掩護,靠幾支衝鋒槍想打傷他?做夢!左右迂回的也好不到哪裏去,這該死的地形實在太過平坦了,幾乎是毫無遮掩,玩迂回?跟找死差不多,隨著90式自動步槍一聲聲脆響,貓著腰前進的東瀛士兵一個接一個倒下,子彈射進他們身體後,在體力飛速翻滾、旋轉,甚至打起了筋鬥,形成可怕有創口,最後彈頭挾帶著血液扯開肌肉的束縛,激射而出,往往要在身上搗出一個李子那麼大的傷口,幾乎無法救治。所有東瀛士兵都忍不住在心裏狠狠問候著少佐的母親,正因為這小子下了這麼一道腦殘的命令,他們連向柳哲開槍都得三思,而對方卻毫無顧忌,一槍一命,這仗還怎麼打?

    “煙幕彈!投煙幕彈!”

    少佐

    眼看著自己的部下被人當兔子打,不免也有一點心痛,下了一道還算正確的命令。煙幕彈是炸不死這位大官的,可以放心投。東瀛士兵趴在地上,掏出煙幕彈奮力掄了過去,柳哲的身影頓時被煙霧遮住,幾乎伸手不見五指!90式自動步槍要命的點射嘎然而止,少佐得意的笑了笑,一揚手,三名士兵排成單箭隊形貓著腰迅速向前突進。就在這時,他們聽到了柳哲的聲音,正宗的倭語:“包子,熱的,接著!”一團黑乎乎的東東飛了過來。

    那是什麼?

    肯定不是手雷,手雷是圓的,火星人都知道,而這東東是扁的,還帶一點弧度,形狀接近ak步槍那極具特色的香蕉形彈匣······慢著,彈、彈匣!?看到有東西被投擲過來,下意識的趴下的東瀛士兵全都白了臉,隻是現在才反應過來是不是有點晚了?那頭“砰”的一聲槍響,整個彈匣被一槍打爆,二十幾發子彈上千塊彈殼碎片罩了下來,頓時一片鬼哭狼嚎,趴得扁扁的東瀛士兵要麼被幾發爆速飛行的彈頭射穿了身體,要麼後背火辣辣的作痛,被幾十片細細碎碎的彈殼碎片打得渾身冒血,直接為身體補充了大量人體必須的銅、鐵、鋅、鈣等微量元素!

    彈匣也能當手雷玩?東瀛士兵簡直要哭了。一心想要問個大功的少佐也氣惱萬分,更讓他火大的是,他的天才主意並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煙幕彈並沒有影響柳哲的視線,想反成了他最好的掩護!少佐用生硬的漢語叫:“華國軍官,我佩服你的勇敢和頑強,但是你認為你能逃得掉麼?趕緊投降吧,免得白白丟了性命!”

    煙幕裏有人高聲回答:“我投降了,你們過來繳我的槍吧!”

    少佐顯然不信,說:“希望你認真考慮我的要求,這對你有好處!”

    砰!

    又是一聲槍響,一名揚手想想投出閃光彈的東瀛士兵額頭濺出一團血花,整個臉部都被飛旋的彈頭絞得血肉模糊,麵目全非。柳哲略帶譏諷的說:“這就是我認真考慮的結果!”

    少佐氣得臉都黑了,怒罵一聲:“八嘎!”話音未落,一發子彈斜裏飛來,正中腮幫,左邊進右邊出,將他右頰的滿臉橫肉扯掉了一大塊,頓時血流如注,再也吱不了聲了。這還不算,一排槍榴彈砸了過來,至少有三枚是直接砸在東瀛士兵的鋼盔上,敲得鋼盔當當響,腦袋開花的東瀛士兵看到的最後一幕是暗紅的火光,火光一閃,轟隆一聲,一條條生命就此終結了————軍旗大隊殺到了。在昨晚那場血戰中,楊皓那個班損失了兩名士兵,這位班長火氣正旺著,現在倒好,倭豬還他媽的蹬鼻子上臉,圍攻他們一名旅長,那不是找死麼!八名士兵分

    四隊包抄過去,自動步槍一通掃射,當場撂倒一大片,提醒東瀛士兵,真正的對手來了!被打蒙了的東瀛士兵哇哇狂叫著調過頭去要跟軍旗大隊玩命,卻看到六七枚橡膠球一路蹦呀跳呀的朝他們滾過來,後麵還跟著數道扭曲伸縮不定的幽藍色的電弧!不需要太過精確,電弧打在潮濕的地麵,地麵上的積水就是最好的導電體,強大的電流狂竄出去,趴在地上企圖躲過這一劫的東瀛士兵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狂叫,一蹦三尺高,與此同時,橡膠球紛紛爆炸,錳鋼飛釘嗚裏哇啦的滿天亂竄,那些身體披彈麵張到最大的東瀛士兵很不走運地擋在錳鋼飛釘飛行的直線上,不管是被電死的電傷的電殘的電傻的還是被電焦的,反正有一個算一個,每一個身體都被打進了幾枚甚至十幾枚尖銳無比的錳鋼飛釘,整個身體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灑水器,鮮血從一個個或大或小的血孔中噴濺出來,等到他們終於倒下時,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

    楊皓叫:“柳旅長,怎麼樣,沒有被誤傷到吧?”

    柳哲背著負傷的士兵從煙幕中走出來,說:“還行,老子人品不錯,錳鋼飛釘都繞著我飛,不過下次在使用這種武器攻擊敵人之前最好先跟我打個招呼,畢竟錳鋼釘是不長眼的。”

    楊皓嘿嘿一笑,看了看傷員,麵有憂色:“他傷得很重啊,失血過多,再不急救就沒命了。”

    柳哲說:“你們不是數字化步兵嗎?趕緊用你們的通訊器材跟上頭聯係,讓他們派一架醫療直升機過來·······我操,臥倒!”閃電般趴下,不用他提醒,楊皓他們幾個也知道情況不妙,一個比一個快的趴下了。一發120毫米口徑炮彈從他們頭頂轟然而過,激起的氣流震得他們耳膜嗡嗡作響。地麵微微震動,坦克在逼近!一輛豹2式主戰坦克磊搖大擺的出現在他們視野內,轉動著炮塔低沉的咆哮著猛衝過來,後麵還有幾輛74式,媽的,這幫倭豬不是想撤回河內嗎,怎麼又跑回來了?

    “轟!!!”

    豹2主戰重達幾十噸的身軀重重一震,一發炮彈帶著絕對的炙熱轟然而出,正中那輛被打癱了的68主戰正麵,68主戰殘存的外置式天線被炸得粉碎,四處亂飛,在東瀛士兵心裏幾乎就成了絞肉機的化身的68主戰身上騰起了大火。接著又是一炮,就算68主戰的裝甲再堅固也承受不起這三番兩次的重擊,一層裝甲被震碎,坦克變得麵目全非。柳哲他們幾個麵麵相覷,搞不懂那輛豹2發什麼神經,居然拿一輛趴窩了的坦克來練炮。現在不是跟敵人探討裝甲戰術的時候,那隊坦克可是很要命的,任何一輛都能將他們這幾苗人輾個稀巴爛。柳哲叫:“我日

    ,運氣真的是太糟了!小楊,你們的磁暴炮能不能幹掉它們?”

    楊皓苦笑:“本來是沒問題的,可是現在,問題大了,我們把敵人都打怕了,再用磁暴炮隻怕沒等我們接近到有效射程就讓坦克上的重機槍活活打碎了!”

    柳哲說:“那就用橡膠球玩死他們!”

    楊皓說:“我們隻剩下兩枚橡膠球了,而且都是主要以殺傷人員為主的,很難啃得動這麼多坦克!”

    柳哲火了:“那我們隻有死路一條了不成?”

    楊皓旋上一枚槍榴彈:“用這個試試運氣吧!我嚐試著用它對坦克進行攻頂,再不成我們就隻有死路一條了,開火掩護我!”

    豹2又開了一炮,打的還是那輛已經殘破不堪的68主戰,把那幾名躲在附近的步兵視如無物。看到那輛68主戰終於發生了猛烈的殉爆,炮塔被掀起十幾米高,那輛煞星終於滿足了,炮口一轉,對準了柳哲他們。柳哲他們幾個用穿甲彈對準坦克玩命開火,打得坦克渾身都是火星,可惜一支步槍的殺傷力對於一輛幾十噸重的坦克來說未免太弱了,豹2子彈挨了兩三百塊,連反應裝甲塊都沒有掉幾塊,相反,坦克炮發射的高爆榴彈圍著這幾名步兵爆炸,就連74式也加入了趁火打劫的行列。軍旗大隊那幾名士兵發射了威力相當大的槍榴彈,奈何距離太遠,夠不著,隻有挨打的份。

    看著這幫支那步兵被自己打得抱頭鼠竄,這隊坦克總算出了一口惡氣,指揮官狂叫:“衝上去!衝上去!用履帶輾斷他們的腿!”一枚槍榴彈擊中炮塔頂部,炸飛了一截天線,沒有對坦克造成任何實質性傷害,相反還進一步激怒了可怕的鋼鐵巨獸,豹2沉吼衝猛衝過去,它要讓華軍士兵嚐嚐被幾十噸重的坦克從身上輾過,下半身變成肉泥卻一時間還死不了的滋味!衝動是魔鬼,這頭豹子無疑就是犯了衝動的毛病,在熱血上湧之際,他們忽略了幾個在車載雷達上一閃而過的光點。

    “轟————”

    一輛74式中型坦克被反坦克導彈洞穿,駕駛倉內血肉橫飛,一個活物也沒有剩下來。

    “轟————”

    又一輛74式遭了殃,一枚反坦克導彈像巨大的狼牙棒一樣,重重地砸在它脆弱的天靈蓋上,巨大的炮塔在電光一閃間變成了十幾塊,跟被斬了首似的,而那黑紅的火焰就是它的血液,擺脫車身的束縛,從那個巨大的創口噴泉一般直噴起十幾米高。

    東瀛指揮官駭然一驚,再看一眼雷達,臉都白了,發出一聲殺豬一般的慘嚎:“支那人的武裝直升機————”坦克編隊當即亂了套,他們可不正是被空中突擊師的直升機趕到這邊來的麼,隻是稍一耽擱,

    那群飛翔的死神就追上來了!兩架風隼、兩架黑雕和一架鷹龍貼著樹梢撲了過來,反坦克導彈接連射出,將一輛輛坦克打成火球,任憑他們怎麼釋放煙幕怎麼規避都沒用。一陣可怕的導彈雨過後,就剩下那輛皮糙肉厚的豹子還在死撐,高射機槍對空狂掃,在空中排出一堵彈牆,不讓直升機靠近。那架塊頭最大的鷹龍連挨兩槍,牛脾氣上來了,三聯裝機關炮對準坦克頂部掃了過去,20毫米機炮炮彈在地麵掃出一排筆直的彈道,像電弧一樣迤邐而行,悄然爬上了豹2主戰的身體,也不知道多少發炮彈同時擊中了艙蓋,幾乎成了坦克的罩門的艙蓋無論如何也承受不起穿甲彈的直接命中,坦克內部頓時腥風血雨,一道血箭甚至從被炮彈打出來的彈孔中直直的噴了出來,看得一名直升機飛行員心頭一怵!還好,沒有爆炸,這輛坦克還能當戰利品。

    柳哲慢慢的站直身體,看著從天空中呼嘯而過的直升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終於來了······空中突擊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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