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瘋狂的軍團 作者:流光飛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8 11:46: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54 68009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22
第一五六章 決戰(五)

    在螺旋槳的轟響中,一架雪鷹徐徐降落,柳維平走下飛機,熱情洋溢的衝柳哲張開雙臂想來一個熊抱:“柳大帥哥,很高興你沒有掛在戰場上哦!”

    柳哲重重一拳,將這個渾球給揍得倒退好幾步,柳維平身邊的警衛員齊刷刷的扭過頭去,當沒看到。柳維平那個鬱悶啊,有這樣當警衛員的嗎?柳哲繃著臉,指著他鼻子破口大罵:“安南猴子奈何不了老子,東瀛倭豬奈何不了老子,老子倒是差點讓你放水給淹了!你說說看,我該不該揍你?”

    原來是為這茬呀。柳維平擠出一絲姑且可以稱之為笑的笑意:“這個,我這不是為了癱瘓敵軍的攻勢嘛。要是沒有這場暴雨,你能撐過這個晚上?”

    柳哲怒火衝天,指著自己身上髒得不能再髒的衣服,說:“你看,你看,這就是你幹的好事!老子再怎麼說也是個大校,硬是讓你給害得變顧了泥猴子!我老婆有潔癖你又不是不知道,讓她知道了我一個星期也別想過好日子!你奶奶的,有你這樣害人的嗎?你存心是想整死我是吧?”

    警衛員們嘴角直抽。誰都知道柳大旅長在師長大人亂點鴛鴦譜之下娶了一位才貌雙全的好老婆,隻是這位美麗的夫人有潔癖,每天都要把家裏收拾得一塵不染,而柳哲整天在沙場上摔爬滾打,衣服一年到頭就沒有幾天是幹的,於是他的噩夢上演了,差不多天天都要被老婆大人按進浴缸裏泡得全身條膚發白,為此他可是把柳大搗蛋恨得牙都癢了,今天又讓這個搗蛋來了個水淹七軍,新賬舊賬一塊算,當然沒有好果子給柳維平吃了。

    柳維平賠著笑臉說:“哎呀,柳大帥哥,你不會這麼小氣吧?不就是衣服髒了點嘛,換一套新的不就得了。別氣了別氣了,你一個旅頂住了兩個師的敵軍輪番攻擊,甚至跟對方打得勢均力敵,出名啦,我敢拿腦袋打賭,回去你一定會掛上星星的。消消氣,咱們打怪任務還沒有完成呢,還有這麼多南猴倭豬活蹦亂跳的,等著咱們去狠狠地收拾他們,而主力集團軍馬上就到,再不加一把勁,咱們哥幾個可是連渣都撈不到啦!”

    被他這麼一說,柳哲的氣果然消了,咬著牙說:“好,等收拾完猴子和倭豬我再跟你算賬!奶奶的,這十幾個小時的血戰可把我打慘了,全旅的坦克幾乎沒有一輛還能動的,官兵死傷怎麼也超過兩千了,不把他們的皮扒了,我誓不為人!”氣衝衝的衝上了雪鷹。

    柳維平哭喪著臉叫:“大哥,那是我的飛機啊,你換雙幹淨一點的鞋子再上去行不行?”

    當然沒有人

    理會他。

    現在戰場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東瀛與安南聯軍的主動權被那場暴雨給衝得一點也不剩,空中突擊師主宰了戰場,快速反應旅那漫長的堅持終於換回了豐厚的回報。前指的命令直接發到了雪鷹指揮機上:盡最大努力纏住敵人,主力集團軍四小時後趕到,在此之前不能讓敵軍有一兵一卒逃回河內!總參謀長的命令也發了過來:配合各主力集團軍,務必全殲第七師團!

    前指的命令必須不折不扣的執行,而總長的命令則有鬆動的餘地:配不配合各主力集團軍是次要的,就算是放跑了那個狗日的首都師也不要緊,關鍵是那個第七師團,一定要全殲!幹得好,既往不咎,回去還能升職加薪;搞砸了,下台滾蛋,沒有第三條路好選了。由於機械化步兵旅還過不來,僅靠機降步兵旅和武裝直升機部隊想要攔下兩個師,難度太大了,因此柳維平在猶豫了整整零點五秒鍾後,果斷下令可以放安南首都師一馬,集中全力收拾東瀛第七師團,就算不能將其殲滅,也要將他們纏住!當然了,空中突擊師想來個人品大爆發,放猴子一馬,也得問問空軍同不同意。空軍用一波波戰鬥轟炸機和強擊機給出了答案:我不同意!空軍在這一天出動的架次比以往一個星期的都多,成噸與噸的航空炸彈像一毛錢一筐的石頭一樣丟向地上的敵軍,不管是一隊坦克還是一堆士兵,反正看到就炸!並不先進的強擊機突然成了搶手貨,因為這貨充足的載彈量和極其凶猛的機炮火力在敵軍喪失防空能力的情況下實在是一件既刺激又好玩的玩具,憋了一晚的飛行員顯得格外的瘋狂,剃頭似的貼著敵人的頭頂飛過,用威力巨大的航空炸彈將敵軍所剩無幾的防空火力炸上天,再用機關炮狂掃,把一切打著敵人標記的東西通通都打得粉碎,因此在戰場的每一個角落都能看到強機擊追在個位數的敵人後麵,機關炮打得彈殼如雨,不將瘋狂逃竄的敵人碎屍萬段決不罷休,任憑他們怎麼掙紮哀求也不曾手軟。在空軍的瘋狂攻擊下,就算柳維平有心要放安南首都師一馬,這些徒步行走的安南士兵活著回到河內的希望也甚是渺茫。共和國的雄鷹一波波的從湛藍的天空斜掠而過,而鋒利的翼刀下是大團大團騰起的火光和絕望的哀號。戰爭是最好的教練,經過近一個月的血腥廝殺,還相當稚嫩的共和國之鷹對地攻擊能力已經大幅提高,誰叫他們的對手是最擅長偽裝潛伏的安南呢?

    一支沿著泥濘不堪的公路艱難撤退的車隊被幾架強擊機追上,警衛員幾乎是以光速架起船越中將閣下逃到一個天然掩體,這樣中將就遠離了危險,可以清清

    楚楚的看到自己的部下是怎麼死的:

    強五先下手為強,不理會玩命的調整角度對空開火的高射炮和高射機槍,朝公路發射了一枚空對地導彈。距離太近了,導彈幾乎是一點火就斜斜的紮入了路基,火光一閃,轟隆一聲,桔紅色火焰像個特大號蘑菇一樣衝騰而起,混凝土澆築而成的路麵不是化為齏粉就是被一大塊一大塊的揭下來拋向高空,打著旋飛向遠方。爆炸波裹著無數碎片層層擴散,像十八級台風一樣掃過公路,附近的幾輛截重卡車連同車上的士兵忽一下給吹得連影都找不到了,就連十幾噸重的自行火炮也被掀下了公路,在滿是爛泥的稻田裏起火爆炸,飛濺的碎片又把好些士兵給打成了篩子。車隊亂作一團,每一輛車都在不顧一切的倒車,企圖離開公路,誰都知道公路馬上就要變成屠宰場了,再不跑就沒命了。但是現在想跑,談何容易!強五兩架一隊俯衝下來,機關炮的轟鳴震耳欲聾,無數炮彈排成一道道火鐮,狠狠地劃向擠成一團的車隊,就連坦克也無法承受機關炮的攻頂,單薄的卡車就更不用說了,在不到半秒鍾之內就被徹底撕碎,運輸彈藥的卡車變成桔紅的火球,火焰和致命的車體碎片咆哮如雷的席卷而來,衝周圍的一切通通吞噬;運兵車上則炸起一團團腥紅的血霧,士兵身上的彈藥被打爆後,為死亡之樂章加入了一個高分貝音符,在雷光電閃中,車隊一輛接一輛起火燃燒,被爆炸波掀翻,僥幸逃下車保住性命的東瀛士兵神經質一般狂叫著用手裏的自動步槍和衝鋒槍朝天空中的死神掃射,結果招來更密集的機炮炮彈和威力恐怖的航空炸彈,奇跡一般沒有起火爆炸的汽車車身上濺滿了血汙和碎肉,還有花花綠綠的雞零狗碎,從側翻的車輛裏爬出來的士兵看著遍地碎肉,麵色白得像紙,呆呆的傻站在那裏,直到機關炮將他們打碎,或者再也承受不了可怕的心理壓力,徹底崩潰。船越秀夫痛苦地閉上眼睛。都怪那場暴雨,那場百年一遇有特大暴雨讓第七師團絕大部分的電子設備和導彈都嚴重受潮,無法正常發揮,就連強五這種落後的強擊機都可以跑到他們頭頂耀武揚威了!

    防空部隊還在拚死作戰,徒勞的將一枚枚昂貴的地對空導彈射向敵機。沒用的,受潮的導彈根本無法正常工作,毫無準頭可言,就算湊巧打下一兩架敵機,也隻會招來華軍航空兵更加猛烈的打擊。就在幾十年前,東瀛蝗軍憑借絕對的海空優勢,縱橫華夏萬裏江川,盡情的蹂躪這片他們肖想了幾千年的土地,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被蹂躪的,變成了他們。

    密如暴雨的機炮掃射和接二連三

    落下的航彈把這一段公路變成了月球的表麵,連草都炸光了,隻有車輛殘骸還在燃燒,喉人的黑煙在空中蔓延,成了第七師團唯一有效的防空手段。那幾個瘟神終於傾泄完了所有的彈藥,戀戀不舍的返航了,幸存的人員集中起來,神情驚恐,麵色蒼白。船越秀夫想說點什麼鼓舞一下士氣,一口氣頂到舌尖,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最後歎息一般說:“都······都分散行動,不能再過於集中了,那樣的話你們會死得很快。讓第23聯隊迅速回防大榕樹一帶,那裏是七號公路和十三號公路的交會點,我們撤退的必經之地,不容有失!”

    參謀利用一台僥幸沒有被炸成零件,還保持著基本的完整性的電台路第23聯隊聯係,不一會兒,有點沮喪的報告:“報告師團長,第23聯隊報告說他們在七塘地區遭到華軍機降步兵的猛烈攻擊,抽不出身來!”

    “機降步兵?”船越中將眉頭一皺,很快又舒了開來。機降步兵一直是空中突擊師的鐵拳,如今空中突擊師都蜂擁而上了,機降步兵不動反而有鬼。隻是,你們的機降步兵最多也就一個旅三四千人吧?又是兼顧好幾個局部戰場,還能拿出多少一圍攻我的第23聯隊?頂多隻是纏住我們一段時間而已!我不怕你,我不怕你,真的不怕你!中將沉聲說:“那就讓第21聯隊上,他們是步兵,昨晚沒有作戰任務,損失很小,可以勝任這個任務的。”

    北條少將渾身血汙泥漿的乘坐四輪摩托趕到,帶來了一個壞消息:“第21聯隊在九塘地區被華軍一個機降步兵營纏住,華軍的機降步兵營得到數字化炮兵群的支援,戰力極強,該聯隊短時間內無法脫身了!”

    船越中將的臉揪得像個包子似的,都快到了爆發的邊緣,聲音也提高了一個調:“那第24聯隊呢?黑瀨聯隊呢?還有山下君的旅團,一個師團一萬多人,總不至於一個兵也抽不出來吧?”

    北條少將說:“山下旅團還在麻石橋跟華軍纏鬥!剛才山下群就明碼跟我聯係說華軍空中突擊師下轄的兩個機械化步兵旅已經開始嚐試渡河了,山下旅團必須在麻石橋一線部署一道防線,否則我們將被蜂擁而來的68式主戰坦克輾成肉醬!”頓了頓,接著說:“第24聯隊是我們最後一支預備隊,不能動,而黑瀨聯隊······”搖頭苦笑。在黑瀨大佐被確定為陣亡後,他接手了黑瀨聯隊的指揮權,對該部的情況再了解不過了。黑瀨聯隊現在的情況不是喪失了多少戰鬥力那麼簡單,可以說這個聯隊已經不存在了,指望他們去守那麼重要的戰略要點,不現實。

    船越中將麵部肌肉直抽搐,他比誰都要了解那個交通樞紐的重要性,這個要點對整個第七師團而言生死攸關,不容有失,問題是第七師團現在居然抽不出一支成建製的部隊去防守了!先前的確是在那裏部署了一個中隊,但是這點力量哪裏夠華軍玩,用屁股都想得到,這個中隊絕對頂不住華軍的機降步兵那爐火純青的空地一體打擊,能堅持半個小時就謝天謝地啦!

    那名抱著還在漏水的電台的參謀又報告了一個壞得不能再壞的壞消息:華軍在公路交會點實施機降,防守該地的那個中隊全體玉碎!

    這意味著第七師團退往河內的必經之路都被切斷了,參謀們個個呆若木雞,不知如何是好。船越秀夫發狠了:“聯係安南首都師,讓他們奪回路口,我們去跟山下旅團會合,作他們的後衛!”

    北條少將知道師團長的心思,安南人盡管裝備不怎麼樣,但是實戰經驗豐富,作戰迅速果斷,手斷狠辣,用他們對付華軍精銳的機降步兵是再好不過了。想要在對方擁有絕對的製空權的前提下攻克對方防加防守的陣地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價,這場戰爭已經不再具備原來的意義,第七師團要做的,僅僅是用盡一切辦法堅持下去,堅持到外交解決或者援兵到來,同時讓更多的士兵活下來,就行了,流血死人的事情,就交給安南人去做吧,恕我不奉陪了!

    這道正確的命令使得第七師團成功地避免了一場飛蛾撲火般悲壯而絕望的血戰,也正是這道正確的命令徹底葬送了整個第七師團。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22
第一五七章 決戰(六)

    人有時就是那麼奇怪,這一刻還對某樣事物恨之入骨,下一刻卻又巴不得那樣事物長久存在好幫自己一把了。現在的山下三男少將無疑就是這樣。他正眼巴巴的瞅著這條激流湧動的大河,暗暗祈禱再來一場百年一遇大特大暴雨,好讓河水永遠淹沒那條大橋,讓華軍過不來,完全忘記了就在一個小時前,自己對這場暴雨恨得咬牙切齒。

    事與願違,現在是雨季來臨後難得一見的好天氣,晴空萬裏,太陽幸災樂禍般掛在湛藍的天空中,就是不肯鑽到雲層裏,這樣的天氣,最適合空軍狩獵了。同樣也是這樣的天氣,在異常惡劣的暴雨天氣尚且能出色發揮的數字化炮兵群將自己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一排排炮彈流星般從天幕落下,將山田旅團的陣地炸成火海,將一堆堆士兵像紙人一樣扯得粉碎。經過兩個小時的激烈炮戰,山下旅團的遠程火炮已經被砸得七七八八了,就算還保持戰鬥力也不是人家對手,射程和精確度差得太遠了。他們裝備的自行火炮射程撐死也就二十來多裏,而數字化炮兵群的自行火炮射程普遍在三十公裏以上,使用特種炮彈的話打擊範圍甚至還要延伸一倍,和他們對轟跟找死沒有任何區別。現在山下旅團全體官兵正像土撥鼠一樣玩命的挖著工事,準備迎擊空中突擊師機械化步兵旅。大河水位正在下降,機械化步兵旅很快就要開始強攻了,在這之前多挖一鏟土,多壘一條沙袋,活著回到東瀛的希望就增加一分。快速反應旅那兩個跟他們死拚了整整一夜的營還在包圍圈中,他們同樣忙著修補地球,沒有出來惹事,現在戰場上更多的是狙擊手之間的對抗,用零星而致命的射擊警告士兵們,在老子的地盤上最好當心點!

    “這裏,位於我們突出部的這個小山丘至關重要,再調兩挺重機槍和一門迫擊炮上去,務必在華軍的攻勢下堅持四個小時!讓他們把戰壕再挖深一尺,還要把反坦克導彈隱藏好······什麼?不好辦?告訴他們,如果不想被華軍的噴火坦克燒成炭的話,就照我說的去做!”

    “不管有多難,河床這一帶一定要布上數量盡可能多的反坦克雷!別理會華軍的狙擊手了,工兵死一個就給我補上一個,一定要把雷場布置好,否則我們通通都得完蛋!”

    “·······什麼?你們隻剩下三輛自行火炮能正常使用了?好吧,三輛也夠了,等水位退了馬上集中這三輛自行火炮向大橋開火,一定要在華軍重裝甲部隊衝過來之前將這條大橋炸毀!”

    “水位又下退了三十厘米?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告訴部隊提高警惕,華軍隨

    時可能打過來!”

    天亮以來,山下少將都是這樣忙碌,不是跑到前沿陣地去指導部隊搶修工事就是在指揮部裏根據版本各項情報下達一道道指令,忙得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了。應該說他的指揮並沒有什麼錯誤,在此之前他跟安南將領深入接觸過,在安南將領那裏獲取了大量關於華軍戰鬥力的情報,反複研讀,整理,判斷,歸納,現在下達的每一道命令反製性都很強,一道堅固的防線正在形成,隻要華軍那惱人的機降步兵旅不給他添亂,他有信心給予華軍重大殺傷。還有一點時間,他可以從容部署,唯一讓他感到不快的是師團長把安南首都師給拿走了,少了這些百戰餘生的安南老兵,旅團裏那些還隻能算是菜鳥的士兵多少都有些心裏沒底,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柳維平就說過了:“東瀛軍隊擁有當婊子的一切潛質,但是就實戰經驗而言,目前還是個處女。”是啊,實戰經驗,這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隻有在危急關頭才知道它的重要性,東瀛和平得太久了,士兵們已經快要遺忘了自己骨髓內的血性與瘋狂,不經過幾場血戰很難進入狀態,隻是華軍會給時間他們去慢慢適應戰場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正忙著,船越秀夫走了進來,直接了當的問:“山下君,情況怎麼樣了?”

    山下三男少將對師團長的到來多少有點意外,但是沒有表現出來,飛快的回答:“還在控製之中,水流太過湍急,直到現在華軍也沒有能夠渡河,我們還有時間從容部署。”

    “沒有渡河?”船越秀夫皺著眉頭走出指揮部,用望遠鏡觀察遠處那條曾經將他的勝利希望衝得無影無蹤的大河,他看到的隻有渾黃的激流,哪裏的橋的影子?

    沒有橋,就算你有千軍萬馬也過不來。

    一位中佐參謀同樣用望遠鏡搜索著遠方每一個可疑地帶,說:“也許我們得留意一下那些水流比較緩慢的地方,要知道華軍可是有兩棲坦克的。”他用手指了指一個方向:“從地圖來看,那裏的河床足足有兩百米寬,水深也就比任何一個地方都要淺了,華軍要是在那裏強行泅渡······”

    “長官————”一聲生硬的問候打斷了中佐的長篇大論。

    中佐很不爽的回過頭去,瞪著那個掃興的家夥。哦,原來是一名安南老兵。旅長團堅持留下幾十名安南老兵協同作戰,很多工事都是這些老兵在指導著修的,他們人數雖少,但是他們的經驗不容忽視。中佐沒好氣的問:“什麼事?”

    安南老兵說:“你站的那個位置

    很有問題。”

    中佐來了興趣:“會有什麼問題?”

    安南老兵說:“站在那裏很容易成為華軍狙擊手的靶子。”

    什······什麼?狙擊手!?

    不等中佐大人反應過來,八百米外一聲槍響,一發白銀子彈拉出一道近乎筆直的流光殘影,隻用了一秒多一點的時間就一頭撞上了目標的身體。華軍狙擊手有一個好習慣,就是在遠程狙殺時很少會向目標的頭部開槍,死在他們槍下至少不會死得太難看,不像有些狙擊手,槍槍都打頭,被他們打中那叫一個麵目全非,死的人也就算了,問題是幫他們收屍的少說也要嚇傻一半。當然,這並不意味著華軍狙擊手就是仁慈的了,相反,胸部比腦袋披彈麵要大上一倍,狙擊成功的幾率可就大上十倍不止了,這不,八百米外飛來的白銀子彈就無情地撕裂了中佐還算發達的胸肌,射進體內,比較軟的白銀彈頭在高溫和阻力之力扭曲變形,在中佐體力煩躁不安的旋轉打滾,將他的內髒絞成一團爛泥,直到最後動能耗盡才慢慢停了下來,沒有造成貫穿傷。中佐倒退好幾步,捂著鮮血狂噴的胸口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倒了下去,手腳亂蹬,大口大口的吐血,連帶一起吐出來的,是褐色的內髒碎塊。這樣的傷,神仙也救不了。在臨死之前,這位中佐最後一個念頭是:該死的安南猴子!

    是啊,要不是那小子說話吞吞吐吐的,他會中彈?隻要他提醒得早一點,語速加快一點,他就有機會隱蔽,躲過死神的邀請啊!可惡的安南猴子!

    山下三男少將歎了口氣,身邊的人分明聽到他自言自語:“又一個!”揮揮手,兩名醫務兵上來把漸漸停止抽搐的中佐抬了下去,用睡袋裹起來電話線一紮,找個地方埋了。

    船越秀夫麵部肌肉微微抽搐,露出暴怒的目光,活像一頭被小屁孩用小石頭砸了一下頭的公熊,怒吼:“開炮!開炮!把可惡的支那人給我轟成碎片!”

    山下三男少將低聲說:“師團長閣下你冷靜點,我們的炮兵一開火馬上就會被華軍的炮兵雷達鎖定,然後被激光製導炮彈摧毀,現在我們處境艱難,每一門炮每一發炮彈都是寶貴的戰鬥力,不能拿來冒險!”

    船越秀夫狠狠的喘了一口粗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都······回指揮部去吧。”

    山下三男暗暗鬆了一口氣。

    回到指揮部,山下三男迫不及待的問:“師團長閣下,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船越秀夫呷了一口勤務兵遞過來的純淨水,沉默片刻,問:“你是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

    山下三男說:“先說假話吧。”

    船越秀夫說:“假話就是我軍已經徹底殲滅了快速反應旅,所向披靡,橫掃安南席卷華東完全不在話下。”

    山下三男說:“這假話還是挺提氣的。真話呢?”

    船越秀夫說:“真話就是,我們輸定了,現在唯一還不能確定的就是我們還能有多少人活著回去。”

    山下三男吃了一驚:“這麼嚴重!?”

    船越秀夫苦笑:“可不是麼。昨晚那場暴雨不僅使我們喪失了殲滅快速反應旅的良機,還使絕大部分導彈受潮,很多電子儀器裏都難倒出一升水來,用不了啦,我們現在的技術水平,連六十年代的蘇聯都不如,而華軍,他們似乎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山下三男久久無語,船越秀夫也沒有心情再去發表什麼長篇大論,二人相對無言。沉默良久,船越秀夫狠狠地灌了一口水,將瓶子使勁丟出去,血紅著眼睛,說:“帝國根本就沒有做好戰爭的準備!東京那幫官僚老爺們,為了討好雙頭鷹,不切實際的製訂出這麼一個瘋狂而腦殘的計劃,把我們一萬多名將士丟進了這個永遠也填不滿的無底墳墓!那幫政治家,都應該下地獄!”

    山下三男深有同感。戰爭關係著國家的生死存亡,必須慎之又慎,像現在這樣僅僅是為了挽回一點顏麵,在國家幾乎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與一個強大的敵人暗地裏開戰,簡直是不可思議的。當然了,政治家們會告訴他們說這是為了東瀛的利益而戰,是為了大和民族的生存空間而戰,是為了遏製那個千年宿敵而戰,但是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能掩蓋一切了嗎?誰來為他們一萬多名士兵的生死負責?他越想越覺得胸口悶得發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說:“現在可怎麼辦?就算我們能成功突圍,回國後也得有人為這一切負責的。誰來為這一切負責?”

    船越秀夫說:“替死鬼我已經找好了,池田中佐粗心大意過早地暴露目標,導致我軍戰略企圖暴露,他必須為止付出代價······放心吧,山下君,我已經下令讓安南首都師去清理華軍機降步兵建立的敵後堡了,隻要我們再堅持幾個小時,我們就能撤回河內,然後······然後回國,我們都會沒事的。”

    山下三男說:“但願如此吧。”

    電話鈴聲打斷了二人的對話,山下三男接過電話,喂喂兩聲,那頭嘰裏呱

    啦的吐起苦水來。山下三男神情一僵,惡狠狠的說:“務必死守,援兵馬上就到!要是放棄陣地,軍法從事!”不等對方叫苦就狠狠的掛了電話。

    船越秀夫感覺不妙,問:“出了什麼事?”

    山下三男說:“高橋君(也就是剛剛被擊斃的那個倒黴鬼)不幸言中了,華軍真的繞過大橋,利用兩棲坦克從水流相對平緩的河段泅渡過河,目前至少已經有一個重裝步兵營成功上岸,守衛那裏的一個中隊正在頑強抵抗,他們撐不了多久的!”

    船越秀夫歎了口氣:“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啊。現在隻有祈禱天照大神保佑,讓安南首都師盡快打通退路了,否則我們通通都得被華軍坦克輾碎,變成這片土地上的服料!”

    山下少將打了個冷戰。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23
第一五八章 決戰(七)

    這是一個隻有用安南鳥語才叫得出名字的村莊,傍在大河邊,風景還是挺不錯的,是個散心的好去處。當然,現在在打仗,一切都無從談起。從地形來看,這個村莊無險可守,也不是什麼交通要道,用重兵去防守這樣一個鬼地方簡直就是瘋了,但是從水文來看,這可是整條大河水流最淺最緩慢的河段,甚至可以徒涉,敵軍如果要進攻的話,肯定會優先考慮把這裏作為重點突破的方向,因此這樣一個鳥地方非守不可。

    倒黴的池田大隊最後一個還算完整的中隊就守在這裏。池田大隊現在出名了,他們可是頭一次跟華軍交手的東瀛部隊,更是頭一支被華軍打得落花流水的部隊。被快速反應旅一頓暴打,他們死傷慘重,除去死的傷的病的殘的被打傻的,整個大隊還能作戰的士兵不過三百來人而已。可就算這樣,萬惡的山下少將也不肯讓這三百人抱成團,毫不客氣的抽走一半去參加那場針對快速反應旅的殘酷的攻堅戰,隻剩下一百六十來人守衛著這段足有四五百米長的開闊河段,不難想像,這真的是一道兩麵透風的防線了。最讓整個大隊泄氣的是,師團長還派人把他們的大隊長給帶走了,說是要作一項調查,這一舉動讓池田大隊的士氣跌到了無法再跌的地步————這不是擺明是想在戰局不利時拿我們當替罪羊麼!想拿我們當替罪羊不說,還讓我們這一點人守這麼危險的地段,坑爹也不是這樣坑的,你們玩萬人坑啊?!昨晚那場特大暴雨,搞得河水猛漲,一座座浪峰倒灌進陣地,險些將他們給淹了,還好大禍民族是優秀的民族,具體表現為麵對自然災害時超強的應變能力,什麼火山啊地震啊海嘯啊核電站爆炸啊台風來襲啊,他們都表示壓力不大,應付得來,這場可怕的洪水並沒有給他們帶來太大的損失,在洪水衝進村落之際,每一個人都以光速衝上了高處或者爬上了大樹,避過一場滅頂之災,隻有幾個手腳實在是太慢的家夥被洪水卷起來遠走高飛,來了一次現實版的魯濱遜漂流記,至於是被衝到南中國海還是一路漂到西貢,就不得而知了。

    洪水造成的人員損失並不大,但是裝備損失卻是極其慘重的,隨便拆開一枚炮彈或者反坦克導彈,都能從裏麵倒是半碗水來,這樣的裝備還怎麼打仗啊。代理大隊長之職的阪下少佐打電話去報告了情況,請求得到物資補充,山下旅團長冷冰冰的回答說各項裝備損壞都很嚴重,暫時抽不出什麼裝備來給他們了。這樣的態度讓池田大隊又是憤怒又是沮喪,每個人普遍都有一種被拋棄了的感覺————由於戰局不利,全師團都把怨氣撒在他們身上,認為這都是他們害的。沮喪的士兵們都沒有心情去巡邏了,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議論紛紛,聊得最多的是怎麼辦,萬一華軍打過來,是戰還是降?拿著這麼一堆滿是泥垢的裝備跟華軍打那是找死,跑又跑不過人家,那麼,怎麼辦?現在可不流行剖肚子了,打不過又跑不掉,如何是好?算了,還是準備一件白襯衫以備不時之需吧······

    水位正在漸漸下降,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阪下少佐下令嚴加防範,嚴防華軍偷渡。他躲在土坡上用望遠鏡觀察著對岸,企圖將華軍找出來。

    對岸風平浪靜,大有西線無戰事之勢。要不是時不時有武裝直升機從頭頂掠過,少佐都快有一種戰爭並不存在的錯覺了。

    觀察良久,還是沒有任何發現,阪下少佐輕輕吐出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至少在兩三個小時內華軍都不會發動進攻,隻能指望在這段時間裏旅團長能給予這個河段高度的重視,我們就還有救,要不然一切都完啦。山本君你說是吧?山本君,山本君?”連叫幾聲都沒有得到得力助手山本大尉的回答,他詫異的扭頭過去看,眼睛瞬間瞪到最大:

    山本大尉不知道什麼時候癱倒在地上,額頭上是一個深深的小洞,鮮血和腦漿從中汩汩而出,流了一地!與此同時,他還看到數輛坦克正從一叢蘆葦中駛出來紮入水中,像船一樣朝這邊漂了過來!華軍的兩棲坦克!他甚至還能看到乘座在坦克上麵的步兵的麵孔,華軍要開始進攻了!少佐縮回戰壕裏,嘶聲狂叫:“支那人上來了!準備戰鬥!”

    沒有人能聽到少佐的聲音,因為對岸至少兩個炮兵營同時開火,沉雷滾滾而至,震得他們耳朵嗡嗡作響,炮彈接踵而來,重重的砸在他們那被大水泡得鬆軟的陣地上,天崩地裂中,一團團爆炸波挾帶著黑紅色火焰直衝起二三十米高,尖銳而灼熱的彈片像颶風一樣橫掃整道防線,不少紮堆議論前途命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東瀛士兵在衝騰的火光中發出歇斯底裏的慘叫聲,隻是火光一閃,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徹底消失了,密集的彈片將年輕強壯的身體扯得粉碎爆炸波輕而易舉的將破碎的屍體掃飛,空中灑下陣陣血雨,這恐怕是那些被炮彈擊中的士兵留下的唯一還能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了。反應較快的老老實實的躲在防炮洞裏,張大嘴巴苦苦忍受著,少佐連滾帶爬的衝回指揮部,撥通了旅團長的電話:“報告,報告,我們中隊在xx村遭到華軍猛烈炮擊,他們開始強渡大河了!重複,他們以兩棲坦克為先導,正在強行渡河,我們支撐不了多久,請求炮火支援,請求炮火支援!”

    少佐急得直跳腳:“我需要炮火支援,馬上就要!”

    旅團長把電話交給了炮兵聯隊長。聯隊長沉聲說:“報告華軍炮群的位置和規模!”

    華軍第二輪炮擊又開始了。看樣子也就是一兩個連規模的進攻而已,卻用上了團級規模的炮群作支援,真是變態!不過這次打過來的炮彈不大一樣,炮彈在半空時屁股後麵打開一個阻力傘,炮彈速度驟然放慢甚至轉向,哪裏人多就往哪裏紮,在二十來米低空爆炸,棗核大的鋼珠如雨濺落,將那些抱著頭趴在地上就以為可以平安無事了的東瀛士兵打成一張張破網。上百發空爆彈砸下來,阪下中隊死傷慘重,戰壕裏的汙水變得暗紅,僅剩一口氣的士兵在血泊中蠕動,慘不忍睹。一發空爆彈在指揮部附近炸開,偽裝網被粗暴地扯下來丟出老遠,少佐身體狠狠一震,至少五六枚鋼珠打穿了他的身體,電話從手裏掉落。他用手撐住炮彈箱壘成的桌子不讓自己倒下。接著又一發炮彈在近處爆炸,指揮部裏那名正用被泡得四處漏電的電台跟上頭聯係的通訊兵在半秒鍾內被打成了血葫蘆,帶著他的血肉的鋼珠毫不客氣的射穿了那部電台,將它打成零件,這才心滿意足的停了下來。少佐至少又被打中了六七枚鋼珠,幾乎不成人樣了。隻有那個電話機,居然沒有被打爛,他還能聽到炮兵聯隊長的聲音:“請報告華軍炮群的位置和規模,請報告······”

    阪下少佐想把話筒拿過來,卻發現他的手已經被打斷,隻剩下一點油皮連著,他把湧到喉嚨的血硬咽下去,衝著話筒狂叫:“方位xxx,距離xxx,請馬上開炮,要不然我們連十分鍾都撐不住,拜托了!”

    轟!!!

    一發炮彈直接命中指揮部,這個被打得千瘡百孔的指揮部連同阪下少佐一起徹底消失在暴戾的氣浪和烈焰之中,不複存在。與此同時,華軍的兩棲坦克大搖大擺的上了岸,追著炸點衝進阪下中隊的陣地,用並列機槍將敢於抬頭還擊的東瀛士兵撕得粉碎,再加上伴隨坦克進攻的華軍那猛烈的火力,所剩無幾的東瀛士兵被壓得連頭都抬不起來。反坦克導彈?別扯了,這玩意還在滴著小水珠呢。他們隻能趴在戰壕裏,探出步槍胡亂射擊,至於能打中什麼,隻有鬼才知道了。幸運的是還有一些反坦克火箭彈還能用,這東西比較粗糙,不像導彈那麼嬌氣,反坦克兵抱著火箭筒咬著牙忍受著華軍的蹂躪,等著還擊的機會。隻是,趴在戰壕裏不露麵就安全了嗎?要是他們多一點實戰經驗,一定會詫異為什麼這些兩棲坦克居然是又炮塔,裝備兩門105

    毫米高壓滑膛炮,卻一炮不發,隻顧著一邊用機槍掃射一邊前進。

    機槍手一邊玩命的射擊一邊給反坦克兵報數:“四百五十······四百······三百五十······三百······可以發射了!”苦苦忍受的反坦克兵一躍而起,搜尋目標,瞄準,擊發,一氣嗬成,顯示出精湛的技術,隻是在他們抬頭的那一瞬間,他們都看到了一條條沉吼著猛撲過來的火龍,那是什麼?

    下一刻,一大段一大段的戰壕變成了火坑,裏麵的士兵不管是端著槍拚命還擊的勇士還是抱著頭縮在防炮洞裏發抖的懦夫,都變成了火人,在一半是積水一半是烈焰的戰壕裏狂呼大喊,直到由於窒息一頭栽倒在地,被燒成一堆焦炭,或者身上的彈藥被燒爆,粉身碎骨。不到二十分鍾,這道防線就徹底沉默下去,隻剩下大火還在熊熊燃燒,時不時有殘存的彈在在高溫中爆炸,這恐怕是最後的抵抗了。

    三十多名幸存的東瀛士兵雙手抱頭,驚恐的看著勝利者源源不斷的泅渡過來,從他們身邊開過,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遠處炮火連天,炮兵聯隊跟華軍的炮兵群幹上了,炮彈如同暴雨流星一般在空中穿梭,毀滅一切,轟隆隆的爆炸巨響一秒鍾也沒有停過,可見打得有多激烈。不過這一切都跟他們無關,對他們而言,戰爭已經結束了。現在他們最關心的,還是華軍會怎麼處置自己,但願這幫野蠻的支那人能遵守日內瓦公約吧。

    一雙鋥亮的皮靴停在戰俘身邊,有人用威嚴的聲音說:“抬起頭來!”東瀛士兵膽戰心驚的抬起頭,哦,來的是一位大校,很年輕,恐怕還不到三十歲,冰錐一樣的目光,刀削一般的麵部輪廓,不算魁梧但充滿爆炸性力量的身材,每一個毛孔都寫滿了不容輕侮的驕傲,每一個眼神都讓人心尖一顫。上校寒聲問:“東瀛人?”

    俘虜們一個個點頭如小雞啄米,連作假的念頭都不敢閃一閃。他們很清楚,要是敢在這位大校麵前說上半句假話,他們肯定要後悔一輩子。

    大校對這幫天照大嬸的寶寶那合作的態度還算滿意,用流利的倭語說:“你們國家不承認你們是軍人,說你們隻是一群民間誌願者,要不是我們手裏的證據,隻怕他們根本就不會承認你們的存在。也許在安南人眼裏,你們是英雄,是救星,但是在我們眼裏,你們是不宣而戰的隻會玩陰謀的小人,是恐怖份子!你們說說看,我們應該怎麼修理你們?”

    有個家夥叫:“把他們吊在樹上剝他們的皮!聽說隻要技術過關,被剝掉皮的家夥得

    熬上一整天才能咽氣,我真想拿他們來試試看這個數據到底準不準!”

    東瀛戰俘眼睛一下子瞪得比豬尿泡還大,惡狠狠的瞪向那家夥,心裏不約而同的破口大罵:“我咒你這個傻逼不得好死,打一輩子光棍,七老八十才能娶老婆還是有艾滋病的!”等到看清楚那家夥的尊容後,他們的眼睛在不可思議的情況下瞪得像傳說中的乒乓球那麼大————來的居然是一名還不到三十歲的少將!

    不到三十歲的少將,放眼全世界恐怕也就這麼一位了。柳維平,除了他真的不用作第二人想。東瀛戰俘真的要哭了,他們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落到這個狂熱的種族主義者手裏?地球人都知道柳少將對東瀛沒有哪怕一丁點的好感,落在他手裏,他們還能指望有好果子吃?看到這位少將大人一臉壞笑的拔出了戰術刀,在他們中間捏捏這個拍拍那個,似乎在挑選皮膚好一點的好做剝皮實驗,所有的戰俘都兩股戰戰,跪下去磕頭如搗蒜。柳維平冷冷的看著他們,問:“你們還算軍人嗎?你們前輩那種不成功便成人的剛烈呢?你們前輩駕駛飛機撞向航空純母艦的瘋狂呢?還有,你們的武士道精神呢?哪裏去了?”

    東瀛戰俘頭磕得更凶了。

    柳哲拉了一下柳維平:“你該不會真的想把他們吊起來剝皮吧?”

    柳維平不無遺憾的歎了口氣,說:“我倒是想啊,問題是我能這樣做嗎?要是讓上頭知道了,我有幾個腦袋啊!他媽的,便宜這幫倭豬了,先關起來,等打完仗再慢慢玩,不把他們整出屎來我不姓柳!”

    柳哲嘿然,心裏暗暗同情起這些東瀛戰俘來。相信用不了多久,這幫幸存者就會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死在戰場上,更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來到安南了。落在柳維平手裏,嘿嘿,死是死不了,不過想好過也是做夢。他可是見識過這個搗蛋的殺傷力的,有一次逮到兩名什麼東突組織的重要人物,審訊專家什麼招數都用上了,就是沒有辦法讓俘虜開口,最後柳維平接手了審訊任務,隻用了一個小時那兩個家夥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最讓人驚奇的是這兩名重要人物一塊油皮都沒少,應該沒有受到什麼皮肉之苦,卻聽到柳維平的聲音就嚇得大小便失禁,搞得負責記錄口供的軍官叫苦不迭!原來這小子在沙地裏挖坑,將這兩名恐怖份子頭頭當蘿卜給活埋了,一埋就是三分多鍾,直到恐怖份子已經停止心跳了才把人挖出來搶救,搶救過來了再接著埋,一連埋了六次,就算是鐵人也得崩潰了。第六次把人搶救過來的時候,那兩個家夥痛哭流涕的哀

    求柳維平不要再救他了,敢情是玩活埋遊戲玩上癮了嘛。他們的願望實現了,在確定這兩個家夥已經沒有價值了之後,柳維平又一次把他們給埋了下去,這一次沒有再挖出來搶救。落在這家夥手裏,連死都是奢望啊······

    麻石橋那邊,第3機械化步兵旅發動了佯攻,上百輛坦克,數十門自行炮同時開火,再加上眾多的自行高射機槍和自行高射炮,把半邊天都給打成了紫紅色,東瀛第七師團的山下旅團動用了幾乎所有的炮兵進行反擊,大河兩岸彈雨如織,時不時有炮彈在空中迎頭相撞,爆出刺眼的火光,如下火雨,沾到誰誰就得沒命!

   空軍當然不甘寂寞,不請自來,一隊隊的呼嘯而過,航空炸彈從掛架上脫落,沿著特種部隊安放的激光發射器射向天空的光束飛速墜落,頓時天鈞雷裂,一門門火炮被炸成火球,一批批炮兵被彈片割倒或者被爆風吹飛,第七師團的炮兵陣地一片狼藉,看似公平的炮兵對戰以極不公平的方式無比慘烈地進行著,隻是,這種慘烈是針對第七師團而言的······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24
第一五九章 決戰(八)

    空中突擊師兩個機械化步兵旅的渡河行動迅速而果決,第七師團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旅就已經成功渡過大河,朝他們右翼席卷而來!前去增援阪下中隊的一個大隊在半路遭到華軍火箭炮的覆蓋性轟擊,二十幾輛203毫米二十四聯裝自行火箭炮用的全是子母彈,幾百發火箭炮彈在頭頂上爆炸,鋼珠密如雨霧,將整個大隊的隊形全部籠罩,平均一平米至少要攤上三到四枚,這樣的殺傷密度別說人,就算是一隻野兔也躲不過。

   該大隊連人帶車一起被鋼雨打得稀爛,幸存者少之又少。大隊長兩肩一連挨了好幾枚鋼珠,雙臂都被打廢了,正竭力通過電台向上頭報告情況,68主戰發射的穿甲彈就狠狠的轟8到了他的坦克身上。大約一個營的機械化部隊殺了過來,68主戰和63式水陸兩棲坦克的主炮不斷噴吐出龐大的火球,一枚枚炮彈轟然而出,冷酷地將被打壞的車輛直接點成火球,甚至幹脆將其撞翻,輾扁。該大隊最後幾輛61式坦克不到五分鍾就被全部報銷,士兵們隻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沒命的跑,坦克就追在他們後麵用高射機槍瘋狂掃射,於是一個接一個倒下。隻有少數人逃進一個安南村莊,二話不說衝進民居,也不管裏麵的人是男是女是美是醜是老是幼,抓起來用槍頂住腦袋,衝追殺過來的華軍士兵狂叫:“把槍放下!否則我殺了他(她)!”吼完了才猛然醒悟,這些可都是安南平民啊,跟華軍半點關係也沒有,華軍幹嘛要顧忌他們的死活?

    華軍還真聽話,對視一眼後退了出去,不等那些臨時客串恐怖份子的東瀛士兵鬆一口氣,一條絕對熾熱的火龍就噴了進來,把劫持者連同人質一起燒成焦炭!也有幾個渾身是火哇哇大叫著衝了出去的,嚴陣以待的華軍像打飛碟一樣,把步槍調到單發狀態,幾聲清脆的槍響,世界清靜了。

    渡過河的機械化步兵旅像洪水一樣席卷第七師團的右翼,先是被快速反應旅給揍得遍體鱗傷接著被洪水淹了一夜的第七師團戰鬥力大減,右翼被打得重重的凹了下去,要不是他們兵力眾多,沒準已經被打穿了。更要命的是第二個機械化步兵旅也渡過了大河————同樣是在水流相對緩慢的河段強渡過來的,這個旅的加入使得第七師團的處境變得異常艱難,而數字化步兵旅不失時機的切入戰場,來了個雪裏送冰,把第七師團逼到了崩潰的邊緣。呼嘯而來的直升機群,幾乎要遮住天空的空軍機群,精確到點的激光製導炸彈,還有鋪天蓋地的炮火以及洪水一樣湧來的裝甲部隊,讓第七師團真正領教到了現代化戰爭的殘酷。戰至中午,第七師團很多中隊已經與指揮部失去聯係,他們的命運不難想像了。地獄三頭犬露出雪白的像鋸齒一樣尖銳的利齒狠命撕咬著第七師團,每一個角落都在混戰,每一塊開闊地都有坦克在殊死廝殺。

    第七師團的素質還是挺高的,他們很快就從最初的混亂中反應過來,組織了幾次頗淩厲的反擊,可惜都讓武裝直升機給粉碎了。沒有空軍掩護的裝甲部隊絕對是武裝直升機最美味的甜點,更何況在這麼一塊跟沼澤沒兩樣的鬼地方,裝甲部隊運動異常艱難?作為戰爭的幸存者,山下三男少將在回憶錄中講述了當時那血腥慘烈的一幕幕:

    華軍在一個風和日麗、絕對不適合發動攻勢的早晨發動了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勢,兩個機械化步兵旅一個佯攻一個偷偷從池田大隊阪下中隊的防區泅渡過河,隻用幾分鍾就在我們本就單薄的防線上撕出了一個大口子······必須承認,讓小池田大隊一個中隊去防守那麼重要的地段是一個錯誤,但是我們不可能不犯錯,因為本師團是倉促上陣,缺額達到七千人,沒有一個聯隊是滿員的。再加上當時正在與快速反應旅的輕裝步兵混戰,還有華軍最恐怖的數字化步兵也在四處製造混亂,這些都牽製了我們大量兵力,使得我們的兵力捉襟見肘,能派到那個河段的兵力就這麼多了。我知道這個中隊肯定是會完蛋的,隻是沒有想到他們會完蛋得這麼快,一百六十多名裝備精良的士兵,二十分鍾就全完了!前去支援的村支大隊遭到華軍火箭炮覆蓋,死傷十之八九,隨後被華軍坦克部隊衝擊,全軍覆沒,右翼的缺口急劇擴大,而我們幾乎抽不出兵力來填補這個缺口了。

    華軍數字化步兵旅的加入把我們逼到了絕境。這些一個兵的裝備和訓練經費就頂了甲等集團軍一個加強排的數字化步兵像幽靈一樣在我們的防線外圍活動,我們幾乎看不見他們,而他們指引過來的精確製導攻擊彈藥卻接連不斷的砸到我們頭上,將我們一個個重要據點炸飛!我也曾嚐試過將這幫幽靈趕得遠遠的,並且在兵力極度緊張之際派出了一個中隊執行這一任務,結果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這個中隊任何一名士兵了。

    戰至中午時分,戰況越發的慘烈,華軍的攻勢越來越猛,我軍數次快速突擊都被他們的武裝直升機和強擊機粉碎,特別是他們的強擊機,已經到了瘋狂的程度。你能想像他們飛得有多低嗎?就我親眼所見,這些落後的強五幾乎是像剃頭一樣貼著我們的頭皮飛過去的,其中一架飛得實在太低了,被高壓電線給掛掉了尾巴,還有一架打光了所有的彈藥,竟然一壓到底,超低空掠過用機翼削斷了我們好不容易才架設起來的一根電話線!可以想像載彈量充足、火力凶猛的強擊機在這幫瘋子手裏

    將發揮出何等恐怖的殺傷力,炸彈和機炮炮彈在我軍陣地上犁了一次又一次,不知道多少士兵在機關炮的掃射和炸彈爆炸的火光中血肉橫飛。我們寧願挨轟六地毯式轟炸也不願意碰到這些老掉牙的強擊機,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我們的指揮部恐怕已經暴露了,好幾架飛狼就在我們頭頂上打轉,丟下一枚枚航空炸彈,警衛部隊死傷枕藉。一輛63式水陸兩棲坦克甚至殺到了我們的師團部,直接從師團指揮部帳蓬上輾了過去,並列機槍一通狂掃,上百名好不容易逃過華軍航空兵轟炸的衛兵和勤雜人員非死即傷。師團長閣下氣得理智盡失,親自出馬,帶領兩支反坦克分隊追在這輛可惡的坦克後麵打了整整三十多發反坦克火箭彈和九發反坦克導彈,總算將它擊毀了。這個小小的勝利在一定程度上鼓舞了我軍士氣,師團長重新贏得了全軍將士的尊敬。隻是這對我們來說無濟於事。卑鄙的華軍航空兵遠程轟炸機總是在防區外發射導彈和滑翔式航空炸彈,很有耐心地清除著我們殘餘的火炮和導彈發射架,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的損失幾乎是呈幾何數字上升,防空力量已經被削弱到形同虛設的程度。更多的老式轟炸機加入了殺戮的行列,用航空機槍和航空炸彈大開殺戒,我們在他們的轟炸下血肉橫飛。

    在這裏不得不提一下華軍那個久負盛名的空中突擊師,我們對他們的評價就是:瘋子一般的空中突擊師!他們仿佛不知道疲倦,不知道饑渴,更不懂得死亡的可怕,在空軍和炮兵的掩護下攻勢一浪高過一浪。通過無線電偵聽,我們甚至可以聽到他們師長的鬼哭狼嚎:“給我衝,都給我衝!把倭豬給老子爆出腸來!”然後就是海嘯一般的攻勢。炮火像滾雷一樣在我們陣地上來回輾壓,龐大的裝甲部隊如同衝上陸地的潮水,幾乎遮住了地麵,強擊機三架一組,每架六門機關炮的瘋狂掃射將我們暴露在外的每一個火力點盡數裹在彈幕中,我們甚至連頭都抬不起來!在短短七個小時內,他們一連發動了十七次猛烈攻勢,被我們打退了十七次,每一次我們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渾身乏力的倒在戰壕裏休息,祈禱著他們同樣也筋疲力盡無力再戰的時候,他們就衝了過來。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憑他們一個師再加上那個已經打散了的快速反應想吃掉我們一個師團是不現實的,最聰明的打法應該是想方設法將我們纏住,不讓我們溜走,等待大部隊過來再發動進攻,可是他們紅著眼睛一次次衝過來,大有不將我們徹底殲滅誓不罷休之勢,麵對如此瘋狂的敵人,說心裏不怕那肯定是騙人的。

    七個小時後,我們都已經筋疲力盡,空中突擊師可能已經得到最

    新的命令,暫時停止了他們那瘋狂的攻勢,我們終於可以好好的喘一口氣了。但是如果認為他們就這樣放過我們,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就在我們準備吃點東西補充體力的時候,炮彈尖嘯著砸了過來,一些可憐蟲一口東西都沒吃到就被炸飛了,就算是躲過了炮擊,飯也吃不成了,食品上麵都濺了一層泥巴,就算是狗也吃不下吧。沒有辦法,隻好再做一份。飯還沒有熟,炮彈又來了,這回被炸飛的是炊事車,我們算是明白了,他們根本就沒打算讓我們吃一頓安生飯!師團長咆哮如雷,讓炮兵還擊,炮兵聯隊長小笠原大佐苦笑著告訴他,炮彈連一個基數都不夠了,玩炮戰我們必敗無疑,沒有辦法,忍無可忍,我們還是得忍。幸運的是那個瘋子總算還有一點顧忌,沒有放毒氣,要不然我們不死光也得死上一半。

    啃著硬梆梆的壓縮餅幹,師團長對我說:“山下君,今晚我們必須想辦法跟敵人脫離接觸,否則整個第七師團都得完蛋!”

    我讓幹巴巴的餅幹嗆了一下,吃驚的問:“怎麼可能?我們要勝空中突擊師不易,可是也不見得會敗給他們啊!”

    師團長說:“因為華軍那三個主力集團軍正在全速奔襲過來!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哪一個師團能擋住這三個集團軍全力一擊的,過去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如果不能盡快擺脫空中突擊師的糾纏,第七師團將被華軍的裝甲洪流輾得粉碎!”說到這裏,師團長露出痛苦而沮喪的神色,還有一種孤掌難鳴的無奈。他帶領幾個聯隊跟我會合,目的就是讓安南人去硬攻華軍精銳的機降步兵扼守的路口,好減少本師團的傷亡,沒想到卻讓整個師團都陷入困境。這條大河沒有能起到應有的作用,我們摧毀了麻石橋,卻沒有能將華軍哪怕一個兵擋在對岸,他們在兩棲坦克和運輸直升機的運載下輕鬆地渡過了天險,這是師團長始料不及的。事實上,在此之前又有誰能想到居然可以讓整個師乘坐直升機在戰場上肆意機動攻擊呢?就算是花旗軍和蘇軍也沒有做過這樣的嚐試吧?

    我沉默了半晌,說:“好吧,我看華軍今晚不會再發動大規模攻勢了,淩晨兩點我們就撤退,我帶領一個聯隊斷後,我們去跟安南人會合······對了,安南人那邊進展如何?”

    師團長隱隱有幾分不屑:“他們能有什麼進展?被華軍頂得難以寸進。兩個團打兩個連,連人海戰術都用上了,打了了整整一天都沒有拿下華軍的陣地,我真是服了他們了!”

    我苦笑。其實我們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我們還不是打了整整一夜都無法殲滅區區一個五千來人的快速反應旅?

    入夜後,全師團

    都用盡可能輕快的動作做著撤退的準備。華軍偵察兵和數字化步兵不斷的在我們的防區邊緣遊動,時不時搞出一點動靜來,試圖引誘我們開火好暴露目標,我們隻能被動地忍受著他們的騷擾,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就讓狙擊手開火將他們趕走,因為我們的彈藥隻剩下三個基數,不能再浪費了。不知疲倦的華軍偵察兵把我們煩得夠嗆,折騰到大半夜,大概是覺得不好玩,終於安靜下來了。

   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我們開始撤退,道先撤退的是裝甲部隊和炮兵,我們甚至不敢發動車輛,都是讓士兵推著這些十幾噸甚至幾十噸重的大家夥,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後死頂,我們至少要用這種方式將裝甲車輛和火炮推出五百米才能發動它們,否則很快就會讓華軍發現,到時我們就真的徹底完了!

   師團長親自動手,和士兵們一起推著極其沉重的坦克走,不到一分鍾,他的衣服就糊滿了泥漿,但是他那種和士兵們同甘共苦的精神使我們深受鼓舞,每一個人都在咬牙堅持,沒有一個人叫苦叫累的。就在這時,負責斷後的我發現天空突然亮了,變成了鐵水一般的紫紅色,我的心都涼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25
第一六零章 決戰(九)

    請問,一支軍隊在什麼時候最為脆弱?

    不管給出什麼樣的答案,“撤退”永遠排在前三,特別是在夜間撤退和戰局不利時撤退。至於在戰局不利時乘夜撤退就更要命了,稍不留神就會出蔞子,一出蔞子,後果就不堪設想。像第七師團,久戰疲憊,接連受挫,而且隨時可能會遭到華軍的毀滅性打擊,可謂軍心浮動,這一聲撤,大家都沒有多少鬥誌了,要不是山下少將以身作則,在後麵壓著,隻怕負責斷後的部隊先跑了。而船越秀夫更是連將軍的架子都不要了,跟普通一兵一樣推著戰車撤退,兩位將軍命都豁出去了,就是要穩住軍心————天知道華軍那恐怖的重裝集團軍是不是已經到位,萬一讓他們找到破綻,第七師團就真的萬劫不複了!無可否認,他們真的盡了自己的全力,甚至做得更好,再挑剔的人也不能指責他們了,隻可惜,主動權不在他們手上。

    “想撤退?”柳維平看著無人機傳送回來的數據冷笑,“這是一場由我主導的遊戲,我就是這場遊戲的規則和裁判,你們,隻不過是遊戲裏供玩家練級攢工分的小怪而已,了不起就是多一點生命值的poss,在我麵前算個鳥!”

    身邊的參謀們麵麵相覷,不知道師長在扯什麼。不過有一樣是很明確的,那就是師長現在火大得很,不是一般的大,是很大!一連十七次猛攻,如此強大的地空火力作支援,還有整個亞洲最為強悍的主戰坦克作為主要突擊力量,拚得這麼狠,傷亡兩千多人,還是啃不下第七師團,本來就夠他窩火了,就在他準備把兩個旅全部投入進攻將敵軍徹底砸碎的時候,前指把電話打到了師指,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看樣子總司令的火氣比師長還大,隔老遠都能聽到他的粗口:

    “你個小狗崽子,翅膀硬了是吧?一個師硬磕倭軍一個師團!你知道一個甲等師團是什麼概念嗎?想當年,中央軍三個集團軍一起壓上去,頂天了也隻能跟人家一個師團打個平手!你一個師就想啃下一個師團,你當你的兵個個都是超人是吧?”

    “啥?取得了不小的進展?進展個鳥!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一連發動了十七次攻勢,也隻能跟人家打個平手!得了得了得了,不用解釋了,再怎麼解釋,一頓板子也是逃不掉的了!奶奶的,要是像你這樣的狗崽子再多幾個,我們這些頭頭還怎麼當?這次看總參不把你給整出屎來!”

    “柳搗蛋你給我聽好了,不準再發動進攻!你是不是想把全軍精華一次性拚光啊?傷亡兩千多,我都想斃了你了!老老實實的纏住第七師團,無論如

    何也不能讓他們逃走,等136集團軍和第14集團軍趕到,他們就算是鐵打的也得被我們搓圓按扁摧直拉長!媽他個x,這口惡氣我憋了幾十年,這次非連本帶利的討回來不可!不許再發揮你那過度旺盛的主觀能動性,再鬧出什麼妖蛾子我發誓,一定會把你丟到新疆去吃沙子曬牛糞餅!”

    ······

    這一頓臭罵也夠狠的,硬是把這個箭豬型刺頭給罵得吱不了聲,但也讓參謀們出了一口大氣。要知道無視原定的作戰方案,甚至不顧大局擅自向河內進攻,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大罪啊,師長就算後台再硬也撐不住吧?還好,總司令罵人了,以這個大老粗的脾氣,他罵得越凶就表示他越看重你,在意你,就算是闖了塌天大禍也罩著你,要是他隻是例行公事一般冷冰冰的下命令讓你去執行,那······那隻能說明師長處境真的不錄妙了。還好,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的。柳維平領情是領情,可是口頭上可不服軟,撂下電話頭一件事就是瞪著參謀們,怒吼:“是哪個王八蛋打老子的小報告?”

    大家都憋住笑意各忙各的,柳哲正忙著乘直升機在天上飛來飛去,跟正在各自為戰、跟第七師團殺得天昏地暗的快速反應旅各部聯係,韓雅潔已經回國直飛北京前往總參,幫這家夥收拾爛攤子了,現在沒有人治得了他,大家還是當心一點好,可別自己撞到槍口上。柳維平正在罵娘,一個火爆爆的聲音轟了過來:“是老子打的小報告,怎麼,想咬人是不是?”原來第14集團軍軍長,柳維平的老上司到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柳雲龍中將。這也就意味著這兩個王牌集團軍已經到了,倭豬的好運氣到此為止啦。

    柳維平的臉變得比蜥蜴還是快,前一秒還怒火衝天,這一秒就擠出了熱情洋溢的笑容,招呼兩位首長過來坐,上香茶,還幫老軍長捶背,那副小心巴結的模樣,真讓不少人大跌眼鏡。不過說老實話,兩位首長現在都有點狼狽,一身泥濘,都是讓他給害的。楊老軍長逮到機會就不肯放過,趁此機會狠狠地削這個刺頭,而柳雲龍中將的目光一秒鍾也沒有離開過地圖和沙盤,有條不絮的消化著各項情報,敵軍的,我軍的,一項項的彙總,最後作出正確的判斷。按柳維平說,這位書生不去玩政治就真的太要惜了,像他這種麵如平鏡胸中奔疾雷的人物天生就是玩陰謀的料嘛。邵劍輝跟他比差了一大截,邵劍輝隻能算是一個外交流氓,一個比赫魯曉夫還牛,敢在聯合國總部揮舞拳頭揍人的流氓。

    臭罵了這小子一頓,老軍長氣消得差不多了,這才喝一口水,施

    施然的問:“現在情況如何?”

    柳維平如實報告戰況:“······快速反應旅的果斷突擊給予第七師團造成重創,而我們空中突擊師和空軍的猛烈打擊讓他們血流不止,打到現在,第七師團傷亡少說也在五千以上,算是被打殘了。隻要我們再加一把勁,他們就死定了!”

    老軍長說:“我們正是為此而來!”

    柳雲龍中將深邃的雙眸迸出一縷銳利的光芒,緩緩的說:“打從甲午戰爭以來,共和國就沒有能在陸戰中成建製的殲滅倭軍一個師團······八年抗戰打得屍山血海,三千多萬軍民流出的血幾乎將神州大地淹沒,這等血仇,這等國恥,也該清算一下了。說我們兩個集團軍打一個師團勝之不武,那我們就勝之不武好了,隻要能將那個混蛋師團給宰了,我什麼都不在乎!”

    楊思瀾也收起笑意,正色說:“如果兩個集團軍還收拾不了這個混蛋師團,我們幹脆撿塊貝殼撒泡尿將自己憋死算了!嘿嘿,還有蕭華兩個師正在後麵摩拳擦掌等著大幹一場呢,我怎麼想倭豬這回也隻有一個死字了。”

    柳維平火爆爆的叫:“那還等個毛啊,馬上發動總攻,送他們回東洋老家!用我們的大炮告訴他們,東亞大陸沒有他們撒野的地方!這一戰,我要讓倭豬想起來就尿褲子!”

    柳雲龍中將搖了搖頭,說:“你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怎麼還是這麼個火爆脾氣?也不想想,我們整整趕了十二個小時的路,而那路又難走得要命,將士們一個個累得兩眼發直,不休息幾個小時怎麼進攻啊?再說了,我們怎麼也得先成立個指揮部吧?”

    柳維平一愣:“不是前指直接指揮嗎?”

    楊軍長沒好氣的說:“整個河內地區都讓你打得一塌糊塗了,前指兩眼一抹黑,還怎麼指揮?總司令發話了,這一仗他不插手,他就準備做兩件事:斃人和誇人,打得不好直接斃了,打得好重重有賞。”

    柳維平哭笑不得:“還有這檔子事?”

    楊軍長說:“怎麼沒有?諒山那邊遊擊隊神出鬼沒,總司令指揮部隊清剿都來不及,哪裏還有精力兼顧這一頭?所以啊,這個總指揮隻能從我們中間選擇了。”

    柳維平問:“總司令沒有直接任命?”

    兩位軍長老大同時搖頭。

    柳維平聳聳肩,說:“那你們兩位自己猜拳吧,我聽你們指揮好了。”

    楊軍長難得的跟他客氣了一回:“這個···

    ···由於沒有打河內的計劃,我對河內戰場缺乏必要的了解,更不了解敵情,實在不適合當這個指揮官啊。老柳,還是你來吧。”

    柳雲龍中將笑著說:“我還不是一樣?這一戰非同小可,來不得半點馬虎,指揮官的人選尤其此!”

    兩位中將的目光一致落在柳維平身上,活像兩隻看中了某隻肥得掉膘的雞的黃鼠狼,那充滿善意的目光看得柳維平汗毛倒豎,不敢置信的指著自己的鼻子:“我來?”

    兩位中將整齊劃一的眯頭,慈祥的目光中滿是鼓勵。

    柳維平警惕的說:“我怎麼感覺你們想賣了我呢?”

    老軍長大手一擺:“怎麼會呢?這是上級對你的重視,對你能力的肯定啊,你應該開心才對。”

    柳維平鬱悶不已:“我怎麼看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你們老實交待,為什麼非要趕鴨子上架,讓我來當這個總指揮?讓一個少將指揮兩個中將,虧你們想得出來!”

    柳雲龍中將和老軍長對視一眼,還是決定說實話了:“這個······小柳啊,倭軍的戰鬥力很強,這一點你承認吧?”

    柳維平說:“廢話,戰鬥力不強能跟我硬頂一整天嗎?”

    老軍長說:“我們戰士的命比倭豬的要值錢這一點你也沒有意見吧?”

    柳維平翻個白眼:“廢話,這還用問嗎?要不是有那個什麼操蛋的公約限製著,我都想再請他們吃一回荷包蛋了!”

    柳雲龍中將說:“那麼,為了減少將士們的傷亡,動用一些殺傷力······咳,那個,有點兒誇張的武器,以達到迅速摧毀敵軍的鬥誌,速戰速決,這一點你也認可吧?”

    “那當然了······”柳維平眼睛突然瞪得比豬尿泡還要大,壓低聲音問:“我說兩位老大,你們該不會真的想在安南戰場使用蘑菇彈吧?要是這樣的話,這個總指揮我還真的非當不可,誰跟我搶我就跟他玩命了。”

    柳雲龍中將說:“蘑菇彈你就別想了,那玩意除了瘋子,誰敢用啊。不過啊,我們帶來了一批新型武器,殺傷力巨大,隻是不太人道,像我們這些傳統的軍人,實在是不大忍心下令使用它啊。”

    原來如此!

    柳維平問:“到底是什麼武器?”

    老軍長說:“多了,油氣彈、溫壓彈、窒息彈、白磷彈······這些還算是正規的了,後麵那些·····我都懶得去記了,反正都是些斷子絕

    孫的球藝,隻有瘋子才搞得出來。如果將這些武器投入戰場,我們必然會招來人道組織的聲討,甚至連聯合國都會向我們施加壓力,所以,我們這些傳統的軍人不能下這個命令,不過像你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刺頭如果殺紅了眼,動用了這些武器,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柳維平算是明白過來了,這兩位老大明明是恨倭豬恨到了極點,偏偏又不想背上屠夫的罵名,所以讓出總指揮的寶座,借他的手動用那些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好好的出一口惡氣!靠,又是給他們背黑鍋,不過這個黑禍人樂意背!

    於是在1979年4月6日晚上20點30分零1秒,柳維平威風八麵的成為河內戰場總指揮。

    兩個集團軍一共三個主力師早已從空中突擊師撕開的缺口渡過了大河,兩翼展開,對第七師團形成兩翼壓迫,更多的部隊也是刺刀出鞘,子彈上膛,焦急的等待著出擊的命令。一共七十門203毫米二十四聯裝自行火箭炮已經裝填完畢,黑洞洞的炮口正指著前方,就等著一聲令下了。在一片樹林裏隱藏著十八輛303毫米多管遠程火箭炮,看著這東東,想想這些火箭炮裏麵裝的都是些什麼玩意,膽大如柳維平也忍不住倒咽了一口唾沫,隻要他一聲令下,對麵的敵軍肯定會死得很慘的!隻不過,他這個名聲本來就不大好的家夥怕是要背上屠夫的罵名了。

    無人機早就放了出去,倭軍一舉一動盡收眼底。第七師團企圖撤退,柳維平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就是沒有下令開炮,急得一些級別較低的參謀直跳腳。直到第七師團開始全線後撤,他才冷冷的下令:“開炮!303炮先打齊射,203再開火!”

    一聲令下,樹林裏頓時火光連閃,在巨大的轟響中,一枚枚粗長異常的炮彈屁股後麵噴出絕對熾烈的尾焰,轟隆隆的拔地而起,飛向對它們而言並不算遠的目標,一道道毀滅的軌跡頓時劃滿了第七師團的雷達屏幕。十七輛這樣的火箭炮集火齊射,何其壯觀!在雷光電閃之中,整片樹林都被繚繞的煙霧以及桔紅的火光給籠罩,這等聲勢,就連在遠處負責警戒的步兵也看得暗暗心驚!第七師團的雷達兵被布滿屏幕的光點驚呆了,半晌才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叫:“導彈襲擊!”

    應該說,這名雷達兵並沒有叫錯,華軍發射的真的是戰術導彈!隻不過用這樣的射速和密度發射導彈,真是開天辟地頭一遭啊。犯不著再費那個勁去搞什麼導彈攔截了,沒有用,距離太近,導彈來得太快,他們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時間,所有人著了魔一樣停止了手頭上

    的工作,呆呆的看著一道道火龍從紫紅色天幕飛墜而下,他們唯一還能做的,就是祈禱導彈不要落在他們身邊,僅此而已。但是很不幸,頭一枚光纖製導炮射戰術導彈就命中了兵員最集中的一片地域,親眼看著這道火龍轟然紮入地麵,那一帶的東瀛士兵不禁發出絕望的哭叫聲,緊接著詭異的電光一閃,一道白光狂衝而起,在空中急劇翻滾,蠕動,見風就長,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變成了一扁平巨大的潔白無暇的蘑菇雲。蘑菇雲覆蓋下的一切在不到零點五秒鍾之內就徹底消失了,裝甲車像火柴盒一樣被狂暴的氣浪拋來擲去,牽引式火炮連同牽引車一起飛向半空,一枚枚炮彈從彈倉裏抖落,變成火球,士兵······哪裏還有士兵的影子?

   早在蘑菇雲膨脹開來那一瞬間他們就徹底消失了,至於是被高溫汽化還是被爆炸波吹出十萬八千裏開外,或者是被撕成原子狀態,隻有他們才知道。當蘑菇雲消失後,人們在炸點隻看到一個圓形大坑,什麼也沒有剩下來,隻有被熔化的沙子凝結成的玻璃晶體在火光中閃閃發光······

    柳維平通過望遠鏡看著這一切,他也被嚇到了,半晌才掙紮著罵了一句:“操他媽的,能研製出這種炸藥的人不是瘋子就是變態,至少也得是個戰爭狂人!不過這玩意用來收拾倭豬正好,還有十幾發是吧?通通給我打出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26
第一六一章 決戰(十)

    當第一團蘑菇雲狂衝而起的時候,不管是以身作則指揮撤退的船越秀夫中將還是斷後的山下三男少將,都被驚呆了。大家呆呆的望著那團潔白的蘑菇雲,說不出話來。計算機很快就給出了答案:那枚導彈的感威力相當於十噸tnt!很顯然這不是什麼戰術核武器,那它是什麼?就兩位將軍所了解,目前世界上還沒有哪個國家有如此可怕的炸藥。金屬氫?開玩笑,金屬氫炸藥的確的這樣的威力,但是現在金屬氫的研究才剛剛起步,全世界的專家們都為如何將氫變成固態晶體而嘔心瀝血,支那人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搞出來並且將它投入實戰?如果支那人有這麼強的科研實力,能容得下北極熊和雙頭鷹聯手打壓?但是,不是金屬氫,又是什麼?

    接連幾團這樣的蘑菇雲在第七師團人群最密集處騰起,不光是他們,全世界都目瞪口呆。兩枚火箭炮發射的戰術導彈準確地命中了安南首都師的鋒線,天崩地裂中,兩團蘑菇雲冉冉升起,熱情洋溢地擁抱,融為一體,變得更加龐大,衝得更高。位於鋒線上的一個安南特工營被以每秒鍾九千米層層擴散的轟擊波吹得一個不剩,整個打得屍山血海的戰場陷入一片死寂,整整半個小時,安南人也沒有能再向這個魚刺一般梗在他們咽喉上的陣地發起進攻,他們都被漫天飛揚的肉末驚呆了。這是什麼武器?難道華軍真的動用了戰術核武器?不可能吧,他們已經占盡上風,有必要在這個時候甩出核武器為自己添堵,招來全世界的指責和攻擊嗎?

    “這是什麼武器?真的是金屬氫嗎?”

    炮群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得嗷嗷狂叫,把手裏的炮彈玩命的砸出去。他們還有半個小時可以盡情地玩,半個小時後,和機械化步兵師將對被打得搖搖晃晃的第七師團發動最後一擊,他們算是提前放鞭炮給第七師團送行。鋪天蓋地的炮彈簡直就像一道鋼鐵瀑布一樣,無情地、凶猛地、不可阻擋地傾泄在倭軍頭上,每一團爆炸火光騰起,都是血紅血紅的,一叢叢士兵就像一撮撮小螞蟻一樣被輾碎或者飛向半空,四分五裂。在震耳欲聾的炮聲中,柳維平的聲音不大真切,我們的國寶老大程興華博士費了好大的勁才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麼,沉吟良久才回答:“我們也沒有弄清楚,隻知道它的爆炸威力巨大,而且用來製成電池的話,容量將僅次於核電池。”

    在他身邊,那個牛高馬大金發碧眼的正拿著望遠鏡認真觀察著爆炸實況,時不時還要記錄一些數據的老外扭過頭來,說:“天才的程,我不止五十次以人格擔保這是金屬氫這是金屬氫,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

    程興華說:“你叫我怎麼相信?氫氣要在接近絕對零度的寒冷環境下才能液化,液化尚且如此艱難,想要提取出金屬氫還不知道要過多少年,你居然告訴我,在貝蘭小城下麵埋藏著近百億噸金屬氫,我們可以像開采石油一樣將它開采出來,這未免太過不可思議了吧?雖然我不是什麼地質專家,但是上千米深的地底下溫度有多高我還是略知一二的!”

    老外激動地說:“沒什麼不可思議的!放在三十年前,有人跟我們說有一種叫做洲際導彈的武器可以準確命中地球另一邊的國家,有一種叫做助推火箭的家夥可以將宇宙飛船送進太空,我們一樣會感到不可思議,但是現在,我們還會嗎?這已經是近乎幼稚的常識了!在我們的觀念裏,氫的確不可能以氣態以外的形態出現在常溫中,但是誰能擔保沒有特例?要知道據一些專家觀察,木星內部可能全都是金屬氫!”

    程興華說:“問題是木星······”

    得,又掐起來了。這對老友為了他們在那座小城下麵鑽出來的古怪晶體已經爭吵了三十多年,如果他們夠長壽的話,沒準還得再爭吵三十多年。程興華始終認為氫在那麼高的地底溫度下是很難存在的,肯定是某種未知的元素;而這個老外、物理學和化學兩大領域的天才、在盟軍的秘密搜捕名單上排第二位的科學狂人馮·博克博士,堅定不移地認定這就是自然形成的金屬氫,是大自然對人類的恩賜,主要就是因為這玩意噴發時那駭人的低溫以及那淡藍色晶體裏麵蘊藏的無以倫比的能量。兩位老友誰也無法說服誰,爭吵不斷。柳維平識相的躲開,讓他們吵個夠。打從幾年前硬著頭皮將這幫躲在南美某個政變頻繁的小國中惶惶不可終日的科學狂人接回國內後,這種爭吵就成了家常便飯,再普通不過了。最慘的是誰要是敢去打斷他們的爭吵,準會挨揍的,他可是有過不少這方麵的教訓。

    “快,組織炮兵還擊,壓製華軍的炮火!”

    在滾雷一樣的爆炸聲中,船越秀夫中將的嚎叫如同受傷的野獸,令人聽著頭皮發麻。華軍是打定主意要將他們全部留在這裏肥田了,絲毫不顧及政治、外交等各方麵的影響,半個小時內傾泄了兩三萬發炮彈,而且全是大口徑炮彈,更發射了數百枚威力堪比戰術導彈的遠程火箭炮炮彈,將第七師團炸得人仰馬翻,空氣中都蒙上了一層嫣紅的血霧。現在中將也豁出去了,死就死吧,死也要拉你們幾千人來陪葬!“還擊!趕快表還擊!把我們手裏的炮彈導彈通通打出去,別管能打中什麼目標了,隻

    管打出去就是了!”

    炮兵聯隊用所剩無幾的炮彈作著最後的反擊,稀拉拉的炮聲在華軍重炮群驚天動地的咆哮中顯得是這樣的蒼白無力,這樣的悲哀。聯隊長最痛苦的事情接連發生:很多火炮隻開了兩炮就被成群飛來的炮彈炸成零件,牽引式火炮自不必說,就算是機動能力一流的自行火炮也逃不過華軍炮兵的地毯式轟擊————一個炮兵連揍你一門炮,打不死你也要嚇死你。還擊的炮聲一度很密集,但不到五分鍾就被那史詩一般的炮兵大合唱給徹底淹沒了。

    天空中傳來了那種讓所有人毛骨聳然的噴氣式戰機引擎的嘶吼,一架架強擊機和戰鬥轟炸機從暗紅的天際呼嘯而來,華夏空軍也來給第七師團送行了。凶狠的飛狼嚎叫著從第七師團頭頂上斜掠而過,重達五百公斤的航空炸彈蹁然抖落,地麵一片電閃,第七師團的防空導彈發射架被炸成一團麻花,頑強的導彈兵像樹葉一樣飛揚起來。第七師團也不是什麼魚腩之旅,在這種絕境下,骨子裏那股瘋狂的因子全被逼了出來,可能受潮無法正常爆炸的防空導彈爭先恐後的打向在自己頭頂肆意攻擊的華軍戰機,自行高射機槍和自行高射炮一邊規避一邊不顧燒毀槍管炮管的全速開火,灼熱的彈丸排成一道火紅的鋼鐵瀑布,自下而上的朝高傲的雄鷹傾泄過去,接連有兩架戰機被他們擊落,甚至連強擊機發射的空對地導彈都被他們打中,在夜空中化為絢麗的煙火。

    “你媽的死倭豬!”

    一架殲-12發出怒吼,像鄉村小孩玩水一樣一個猛子紮了下來,第七師團的防空兵瞪大了眼睛,幾乎是垂直九十度的直撞下來,叫他們怎麼打?就算是航空母艦上的密集陣估計也沒轍吧?據說在南海之戰,一架打瘋了的殲-12就是用這種近乎瘋狂的垂直俯衝避開花旗軍戰艦的密集陣防禦火力,甩開三枚標準式導彈,將一枚普通的航空炸彈甩到艦橋上,將一艘三萬噸級的巨艦重創,艦橋被炸飛,連同指揮官在內數十名官兵連影都不見了。如今,這樣的噩夢也在他們身上上演了————

    兩枚高爆燃燒彈從殲-12的掛彈點上滑落,無情地砸在三輛自行高射炮中間,殲-12在距離地麵僅剩下三百米的時候才改平拉起,把兩團黑紅色的火球甩在了後麵。這麼低的高度,各炮組的炮管轉盡角度也打不到,隻能眼睜睜看著它揚長而去。地麵重重一震,兩團火球衝騰而起,天空中灑下一陣火雨,絕對熾熱的爆炸波狂吼著鑽進戰車的每一個縫隙,像無數雙擁有無窮力量的巨手,將整輛自行高射炮在不到一秒鍾這內撕扯成

    幾十塊。另外兩輛也被狠狠掀翻,漿狀化學燃料濺在它們身上熊熊燃燒,不把它們燒成鐵水誓不罷休!瘋狂的飛行員咧了咧嘴:“想擺刺蝟陣?你們還嫩點!你們火力再猛也沒法跟航空母艦的密集陣比吧?狗日的!”還沒有得意完,耳邊就傳來大隊長閣下的聲音:“淩風,幹得不錯嘛!”那陰惻惻的聲音讓囂張的飛行員渾身一陣惡寒,急急的說:“頭,我這不是為了盡快砸開他們的烏龜殼嘛!”

    大隊長怒吼:“狗日的,那幾輛破錢才值幾個錢,值得你拿一架殲-12去拚嗎?我們現在隻剩下這麼幾架了,拚得起嗎?你小子給我記著,回到基地我要親自檢查你的戰機,讓我在機身找到哪怕一個彈孔你就死定了!”

    海軍航空兵最瘋狂的飛行員、敢用飛機去撞北極熊的遠程轟炸機的淩風上尉鬱悶的撇了撇嘴,真是見鬼了,打得好也挨罵。不過大隊長罵得也不是沒有道理,現在全國隻剩下八架殲-12,調了六架給他們,要是再摔掉一兩架,整個大隊都可以撤編了,不就是幾輛自行高射炮嘛,用得著拿這麼珍貴的戰機去冒險嗎?讓炮兵幹掉他們就是了。下次要注意,下次一定要注意!

    正在自我反省的淩上尉突然眼珠子都鼓了出來,狂叫一聲“我操!”原來他看到大隊長正把飛機一壓到底,兩門航炮同時開火,三十毫米口徑炮彈密集的轟在一輛導彈發射車身上,生生將這輛命苦的一枚導彈也沒有了的導彈發射車給打成一個燃燒著的馬蜂窩!這不是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嘛,不帶這麼玩的!而麵對他的責問,大隊長白眼一翻,給出了一個絕對光明正大的理由:“叫個毛,老子不是沒有炸彈了嘛!”

    當官就是好啊······

    第七師團在空地一體火力的猛烈打擊下已經亂套了,柳維平懶得再逗他們玩,一聲令下,136集團軍在左,第14集團軍在右,空中突擊師在數十架武裝直升機和十六架強擊機的掩護下朝第七師團兩個旅團的接合部猛插,劈出一條血胡同,滾滾向前,擋者披靡。在坦坦蕩蕩的大平原上,數個機械化步兵師、近一百五十架直升機同時展開,何其壯觀!每一發炮彈爆炸的火光中都可以看到無邊無際的鋼鐵洪流席卷而來,每一枚照明彈升起都可以看到鬼魅般撲來的直升機群,曆經血與火的淬練,那支戰無不勝的鐵血雄師的靈魂複活了,今晚,河內平原就是第七師團的墳墓!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26
第一六二章 光榮屬於共和國(一)

    江月鎮。

    這是一個典型的安南小鎮,人口不多,不過要比其它鎮子繁榮一點。兩條戰略公路在這裏交會,合二為一,形成一個大大的“y”字,從鎮子左邊穿過,交通上的便宜利為這個小鎮帶來了不少經濟上的收益,鎮上居民還算富裕。隻不過,便利的交通環境有時也並非全是好事,特別是在戰時,更會為他們帶來災難。像今天,這個距離河內咫尺之遙的鎮子就因為扼住了兩條公路,成為兵家必爭之地,安南戰爭中最為慘烈的一仗圍繞著這個小鎮拉開了序幕。

    首先閃亮登場的,是讓安南人恨得咬牙切齒的空中突擊師楊降步兵旅————雅號“黑色閃電旅”。這個旅打從開戰以來一直衝在最前麵,無數次像鋼釘一樣釘進安南軍後方,讓他們痛苦不堪。頑強、冷血、凶悍、悍不畏死,大概可以概括性出這個旅的特點了。這些像蝙蝠一樣悄然出沒在敵軍防線的機降步兵成了安南將領的噩夢,相住任何一名將領一覺醒來突然發現自己防線後方出現整營甚至整團的敵軍都會抓狂的。現在這一幕再次出現了————

    戰局不利的消息早已在民間傳開。得知華軍正從平原上席卷而來後,鎮上居民不免人心惶惶,機靈一點的收拾一點家當偷偷逃走,好鬥的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支破槍,揚言說要是華軍敢打過來就跟他們拚命,鎮上的軍警挨家挨戶的搜羅著糧食、被服等一切他們用得著的物資,以國家的名義光明正大的將這些物資裝上車運走,說是被征收了。了解軍隊的作風的人都知道,這些物資大部分都是被運去銷毀的,軍隊沒有多少人了,根本就用不了這麼多。政府軍寧願將這些活命的物資一把火燒了也不會留給華軍。居民無奈的看著這一切,欲哭無淚。隻有年輕人興高采烈,因為他們每人都從公安局那裏領到了步槍,雖然不是什麼好貨,但是好歹能用啊。還有手雷、地雷,隻要是能用來打仗的,都領到了。他們被編成一個連————其實也就兩個排多一點————配合正規軍,保衛這個交通要點。年輕人對血腥暴力總是充滿好奇和向往,他們還太衝動,太好鬥,期待著跟敵人麵對麵的血戰一場,好證明自己的勇敢,證明自己是真正的男人。

    國難當頭,真正的男人就該去打仗!

    華軍沒有讓他們等太久。在恐怖的暴雨過後,五架飛狼悄然襲來,二十幾枚航空炸彈蹁然抖落,沿著看不見的激光束砸向這個美麗的小鎮······在這一刻,那些稍一忽悠就熱血沸騰敢抱著炸藥包去拚坦克的年輕人終於見識到了戰爭的殘酷與瘋狂:

    老天爺仿佛也在懲罰安南,在這個要命關頭刮起了大風,火借風勢,風助火威,一下子把大火刮到了天邊去,這個小鎮算是徹底的完了。聽著火海裏傳出來的陣陣哀嚎,新兵們都憤怒了,為什麼不疏散居民?他們揪住從首都師來的軍官向他們討個說法,長官們給出的解釋是他們在必要時需要平民的掩護,如此殘酷而坦率的回答讓兵們愣住了,現在他們的心就像被人往屁眼裏塞了一根冰棍,涼了半截。俚是現在他們沒有時間找軍官算賬了,因為他們看到了蝗蟲一樣密密麻麻的撲過來的直升機群!

    先用轟炸機將鎮子炸平,再出動機降步兵對殘敵進行掃蕩,這就是空中突擊師的打法,簡單易行,血腥而實用。軍官們狂叫:“他們來了!準備迎戰,準備迎戰!”在皮帶的抽打和皮靴的狠踹下,兵們兩手發抖的抄起了老舊的步槍,從ak到56半等不一而足,有一些甚至還是單發步槍。隻是現在他們還是連敵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因為第一波殺到的是武裝直升機!火箭彈密如斜雨,機關炮噴吐出道道火鏈,把這個簡易的陣地牢牢的裹在裏麵,不少毫無經驗的新兵蛋子由於沒有保護好自己,不是被航空火箭炸碎就是被機關炮活活撕裂,爆炸的火光與硝煙中不時炸起一團團血霧,淒豔之極。在兵們被武裝直升機打得呼天搶地的時候,華軍的機降步兵已經完成了機降,滲透到他們兩翼,一場激烈的戰鬥或者幹脆說是一場大屠殺開始了······

    “安南猴子越來越弱了。”少林小兵踢了一腳一具胸部被子彈打爛了的屍體,看到對方還在無意識的抽搐,一腳踩下去,將這個可憐蟲的胸部給踩得塌了下去,折斷的胸骨刺穿肌肉,白森森的暴露在空氣中,一道道細細的血線噴起半米多高。

    副連長笑說:“他們的老兵都死得差不多了,自然是越打越弱了。”我們得抓緊時間鞏固工事,要不然等一下安南首都師或者倭豬退下來,可就夠我們受的了。”

    少林小兵點點頭,讓部下加快速度清理屍體,挖掘工事。運輸直升機將他們需要的彈藥和重型裝備卸了下來,還卸下十幾門105毫米重炮。這些重炮都盡量簡化以適應空運的要求了,可還是死重死重的,不過值得啦,有了他們,機降步兵完全可以將兩條公路徹底封死,一個車輪也別想跑掉。沒過多久,第二批運輸機群到了,送來了大量士兵,算一算,這裏總共放了兩個加強連,而其他連隊也按原定計劃機降到公路沿線,層層阻擊敗退下來的安南首都師和東瀛第七師團,像削蘿卜一樣將敵人一層層的削弱,反正敵人想順

    順利利的逃回河內,那是做夢。還沒有等他們作好充分的準備,遠處就傳來了槍炮聲,這那曲首都師開始撤退了。少林小兵用望遠鏡可以看到遠處不斷綻開的爆炸火光,他注意到絕大多數炮彈都是在公路上爆炸的,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敵軍幾乎沒有炮兵了。

    數字化步兵傳來了最新情報:安南首都師和東瀛第七師團已經調防,東瀛第七師團主力聚集在河邊與我軍隔河對峙,首都師則原路退向河內。快速反應旅各營連正各自為戰,像鬣狗一樣凶狠地攻擊著首都師,你們要設法與快速反應旅取得聯係,避免誤傷······嘿嘿,安南首都師?好響亮的名字,打敗這麼一支部隊一定很有成就感吧?

    安南首都師被打慘了,現在四個團湊起來也隻夠編兩個團,總共六七千來人。華軍那殺紅了眼的快速反應旅和數字化步兵旅分成八路不斷發起攻擊,讓他們血流不止,每往河內後退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價,而華軍航空兵更是瘋狂,來了一批又一批,成噸成噸的航空炸彈傾泄在首都師頭上,公路上不斷炸出一排排一束束黃白色火光,好多路段變成了火海,無數士兵殘缺不全的倒在了鋼鐵和烈炮交織而成的修羅屠場上。可是即使是這樣,陳友貞少將還是咬牙撐著,拒絕參謀們讓部隊分散突圍的請求,因為他很清楚,在這大平原上分散突圍那是絕對跑不掉的,他們唯一的活路就是打通後方公路,與河內派來支援他們的部隊會師,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分散突圍?估計華軍的陸航正眼巴巴的等著他下這道命令,好大開殺戒吧。為了保住首都師最後一點精血,再難也要撐下去!

    首都師一邊與狼群一樣凶狠的快速反應旅和數字化步兵旅惡戰一邊撤退,走走停停,一個小時就能走完的路走了足足三個小時,付出了六百多人陣亡的慘痛代價,踉踉蹌蹌的終於回到了他們的攻擊出發點————那個巨大的y字在望遠鏡裏已經清晰可見了。通過了江月鎮,首都就不遠了。隻不過,江月鎮冒出的滾滾濃煙告訴他們,想回到河內還得再過一關。陳友貞少將默然看著遠處那麵鮮紅的旗幟,抿著嘴唇不說話。周鳳山大校嘴唇上滿是小小的水泡,瘦了整整一圈,眼圈烏青,看樣子都熬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可是一種無形的東西在支撐著他,他始終都保持著旺盛的鬥誌,好像沒有什麼能壓倒他一樣。隻是,數公裏外那麵旗子真的將他給壓垮了。他苦笑:“層層堵截,麵麵封殺,華軍擺明就是要將我們全殲啊。”

    陳友貞說:“換了我,在這麼有利的條件下也不會讓哪怕一

    個敵人逃跑的。讓部隊加快速度,我們必須一股作氣衝過去,要不然等華軍主力追上來,我們就完了!”

    周鳳山說:“戰士們已經筋疲力盡了,先讓他們歇口氣吧,你看他們幾乎都拿不動槍了!”

    陳友貞歎了一口氣,說:“這些我都知道,隻是······我們真的不能停啊,一停下來我們就全完了。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東瀛第七師團擋不住華軍的全力攻擊!”

    周鳳山說:“怎麼會!要知道近代以來東瀛與華軍的交戰紀錄幾乎是全勝的,而東瀛第七師團更是東瀛陸上自衛隊的精銳······”

    陳友貞說:“你是想說第七師團裝備有多精良是吧?你看看華軍哪一支部隊的裝備比第七師團差?136集團軍,a集團軍,第14集團軍,西線的第54集團軍,第13集團軍,還有在廣東的第42集團軍·····哪一支不是裝備精良?這並不算什麼,最要命的是現在的東瀛士兵早就沒有二戰時期那種瘋狂的鬥誌和敢於向一切強敵進攻的精神了,失去了這些,他們還是華軍的對手嗎?”

    周鳳山默然不語。倒不是他崇拜東瀛軍隊,而是現在的東瀛第七師團幾乎是首都師乃至整個安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要是第七師團也在華軍的坦克履帶下崩潰,那安南就真的萬劫不複了!他極力想證明東瀛第七師團的強大,與其說是想讓師團長相信東瀛人是安南的救星,還不如說是想讓自己相信。

    經過連場惡戰、累得兩眼發直的首都師在上峰的嚴令下,默默向江月鎮進發,隻要看看他們僵硬的戰術動作,你就會明白僵屍是怎麼出動的。

    我們同樣靜靜的看著這一切,距離再近一些的時候,借助望遠鏡我們甚至可以看到安南士兵臉上的迷茫和大廈將傾無力回天的悲哀,站在軍人的立場,這些兵都是好樣的,在這種絕望的情況下依然在戰鬥,在履行著自己在國旗下發下的誓言,他們都是優秀的,值得我們尊敬。隻不過,他們是敵人,是我們必須摧毀的對象,在內心我們可能會尊敬他們,會同情他們,但是我們絕對不會對他們手下留情的。

    “要結束了嗎?”

    我默默檢查著步槍每一個部件的時候,丁香在我身邊輕聲問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丁香指了指遠處的敵人和我們身後的105炮群:“這場戰爭,要結束了嗎?”

    我不由得生出幾分感慨。是啊,戰爭就要結束了,安南人已經山窮水

    盡,國內再無可戰之兵,而在高棉的精銳之師被西線兵團阻在沙巴,回不來,河內門戶洞開,這場戰爭真的要結束了!這一仗打完,我們就可以昂首挺胸開進河內,甚至在河內舉行一場盛大的閱兵儀式,這都是勝利者的特權,我們贏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然後呢?然後······然後我們就該撤軍了。我們沒有侵占安南領土的企圖,更沒有扶植一個傀儡政權分裂安南的經濟實力,隻能撤。一萬多人負傷,數千男兒將一腔可以燙彎刺刀的熱血毫無保留的傾灑在這片陌生的紅土地上,打完就撤,我們最終能得到什麼?值得嗎?我從來沒有考慮這些,更沒有計較過。偶爾一想,不覺失笑,我是軍人,國家命令我們去戰鬥,我們就去戰鬥,用鮮血譜寫出屬於軍人,屬於共和國的輝煌與驕傲,國家命令我們打到哪裏,我們就打到哪裏,就那麼簡單。

    如果非要計較付出兩萬多人的傷亡到頭來還是兩手空空值得不值得,我會回答:“值得!此戰之後,至少二十年也不會有人敢於向我們挑釁!”

    這就是我們最大的收獲。

    我笑了笑:“是啊,打完這一仗,戰爭就結束了。”

    丁香說:“當心點,我可不希望看到你倒在最後一場戰鬥中。”

    我說:“我不會死在這裏的,能要我命的人還沒有生出來呢!”

    隆隆炮聲把我的聲音給壓了下去,炮群開始集火齊射了。在安南首都師的隊列中一朵朵充滿鋼鐵氣息的黃白色蓮花緩緩綻開,碎肉橫飛,從空中瀝下的血雨為這朵朵蓮花繪上了一抹抹淒豔的嫣紅······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27
一六三章 光榮屬於共和國(二)

    這是一場我所打過的最輕鬆也最慘烈的阻擊戰。

    輕鬆是對我們而言,慘烈則是對安南首都師而言。

    一路撤下來,安南首都師幾乎一門炮都沒有剩下來,反坦克手雷成了他們最後的重武器。而我們呢?我們的陣地光高平兩用重機槍就鋪了好幾層,有一個105重炮群為我們提供炮火支援,實在不行,一個信號發回去,不用一分鍾,遠在幾十公裏開外的遠程大炮和遠程自行火箭炮甚至戰術導彈就砸到他們頭上了。仗打了這麼久,國家為這場戰爭準備的經費早就花光了,但是各種技術兵器非但沒有減少,相反還越來越頻繁地使用,給予安南軍一輪輪大規模殺傷。安南軍的鋒線始終籠罩在翻滾的硝煙烈焰和呼嘯的彈片碎石中,衝鋒的步兵像是被投入到一個巨大的絞肉機中,血肉橫飛,慘不忍睹,往往不等我們開火,炮火就將他們的攻勢給轟垮了。就算是有幾個運氣好得出奇,衝破了攔截彈幕,我們手腳稍慢一點,還沒有瞄準他們就被高平兩用重機槍活活打碎了。

    一次次進攻,一次次被粉碎。

    安南首都師像受了傷的野獸,投入的兵力一再遞增,先是兩個連,接著兩個營,到最後整團壓上。沒用的,現代戰爭早就不比人數和步槍的數量了,現代戰爭拚的是謀略、科技、國力,直接一點,拚的就是火力,在這種開闊地形下,一挺重機槍就能壓得整連的人動彈不得,就算你整師壓上來又怎麼樣,不外乎是多幾個送死的。

    第七次進攻被打退後,安南首都師派出了敢死隊。兩三百名敢死隊員身上綁滿炸藥,分在多路向我們的防線發起衝擊,炮彈追著他們炸,每一發炮彈落下,引起的連鎖爆炸都是驚人的,在彈片飛濺中,敢死隊員一個接一個與身上的炸藥一起化作一團熾熱的光,我們掃出去的子彈更是將他們接二連三的打爆,屍骨無存,可他們還是沒有後退,咬著牙發出野獸一般的嗥叫,踏著滿地碎屍向前衝,他們身上滿是血漿碎肉,也不知道是他們自己的還是濺上去的。這幫家夥那種瘋勁,還真讓人受不了。不過我們瘋起來也不比他們好多少,用機槍掃,用迫擊炮轟,用噴火槍燒,來多少我們就報銷多少,來了就別想回去了。最終這支敢死隊全部倒在了我們陣地前沿,最近的一個離我們的戰壕僅剩三十米。這三十米他衝不過來,因為小廣西射出的子彈打斷了他半邊脖子。在鮮血狂噴而出的時候,他大概也明白自己就算是把內褲穿在外麵的超人也衝不過如此密集的彈幕了,帶著慘然的表情拉響了身上的彈藥包,在一聲巨響中化為一蓬血霧,飛

    散的碎骨打傷了我們兩名士兵,這大概是敢死隊所取得的唯一的戰果了。

    傍晚時分,我們得知一個好消息:三個主力集團軍均已趕到,中央決心將河內踏平了!陣地上頓時一片叫好打氣的聲音,大家都比過年還要高興。是啊,身為軍人,還有什麼比將敵國首都踏在腳下更讓我們感到自豪呢?本來我們是甩開了前指單幹的,還擔心中央會修理我們,現在看來這種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了。師指要求我們再堅持五個小時,五個小時足夠師主力將狗日的東瀛雜碎砸個粉碎,殺到首都師後方了。別說五個小時,就算是五天又有何難?我們都是這樣認為的。

    事實證明,我們笑得早了點。

    夜幕降臨,隻是稍稍喘了一口氣的安南首都師便又發動了凶猛的進攻,他們也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再不衝破我們的防線他們就隻有死路一條!鬼才知道他們投入了多少兵力,反正就像一股黑潮一樣湧來。炮彈像冰雹一樣落在他們中間,他們甚至沒有趴下去躲一躲,就這麼沉默而迅速地向前挺進。用汽油擦過的刺刀暗淡無光,安南士兵瘦削的身影在炮彈爆炸的火光中時隱時現,猶如一群複活的幽靈。他們的衝擊果斷而迅猛,槍法也十分精準,我們好幾個機槍手被他們一槍打中頭部,當場犧牲。我還看到一名安南士兵被炸斷了雙腿,把機槍架在一具破破爛爛的屍體上,麵目扭曲的向我們潑灑彈雨,直到被迫擊炮炮彈轟碎,自此至終也沒有聽到他吭過一聲!

    “特工團?”

    我聽到丁香帶著疑惑叫了一聲。我想她是對的,特工團全是老兵,接受過近乎殘酷的訓練,隻有他們才有這樣的殺氣,這樣的瘋狂。

    我們全班在丁香的指揮下沉著迎戰,熾熱的彈雨一秒鍾也不曾停頓過。在密不透風的槍聲中,我還聽到小廣西在大呼小叫:“我日,這幫狗雜種還真不要命了啊!我可是擊斃了八個了,山東,唐山,你們打死了幾個?”

    我懶得理他,這家夥純粹就是專為戰爭而生的瘋子。山東憨聲說:“我掃掉了兩個班!”

    “是嗎?那我可不能輸給你!”小廣西一邊換彈匣一邊問丁香:“美女班長,你幹掉了多少個?”

    丁香說:“比你和他加起來還多。”輕機槍掃出一個扇麵,好幾名安南特工渾身坑坑洞洞的倒下了。小廣西扮了個怪相,專心用步槍幫安南人補鐵。

    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後,安南特工營終於衝進了我們的戰壕,兩軍絞在一起,步槍幾乎失去作用,慘烈的白刃戰

    無可避免。我們排所有人沒有一個後退的,掃空了彈匣就上刺刀,跟漫山遍野的衝過來的安南特工死拚!炮群朝安南特工營後方打了一輪又一輪,遠程炮兵部隊打過來的炮彈也成群的在安南人背後炸開,將他們像割草一樣成叢割倒,可是他們還是不斷的衝上來!媽的,瘋了,全都瘋了!我也要瘋了,抄起刺刀一個人麵對著三名安南特工就敢衝了出去,要不是丁香開槍幫我撂倒了兩個,我恐怕得意不了多久。僅剩的那個異常沉著,甚至圍著我繞了個圈子,用毒蛇一樣的目光盯著我,尋找著我的破綻。我揚了揚軍刺,用死記硬背啃下來的安南語說:“你還真相信什麼無招勝有招啊?白癡!”搶前一步就是一個突刺。這家夥反應神速,一扭腰就閃開了,刺刀輕飄飄的挑向我的咽喉,媽的,是個高手!不過在這方麵我也不是菜鳥,刺刀向上一點擋開這致命一擊,猱身逼進,槍托撞向他小腹。安南特工可能沒有碰到像我這麼不要命的,被迫用手臂擋開這一擊,嘿嘿,我估計他的手臂都被震麻了吧?我大吼一聲,一連幾個突刺,刀刀直取要害,隻攻不守,事實上我也用不著去守,全身要害都有防彈衣和防彈頭盔保護,我隻要保護好自己的脖子和四肢就行了,而他就不行了,挨上一下就得沒命!他被我這幾下給逼得連連後退,冷不防一腳踩上一枚彈殼,滑了一下,我當然不會放過這等良機,沉喝一聲,搶前一步一記淩厲的突刺,噗!前胸入後胸出,幾道血線順著血槽噴了出來。他的身體蜷成一團,我一腳將他喘開,撲向下一個目標,結果一枚手雷飛來,落在不遠處爆炸,爆風將我推倒,震得我眼冒金星,極力想要爬起來,卻好像被大象踩住,怎麼也起不了身。等眼前的金星散去了,我才看清楚,我真的被踩住了,不過踩我的不是大象,而是安南猴子,正踩在我的身上揮舞工兵鏟跟山東惡戰,絲毫不知道自己很沒有禮貌的踩在一個大活人身上。太過份了!看著他叉開的雙腿,我承認我邪惡了,我從小酷愛武術,故事裏鷹爪功破鐵布衫的經典橋段更是百聽不厭,還偷偷學了一下,沒想到這裏回上用場了。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熟極而流的、閃電一般探出手,來了個猴子偷桃,揪住他那兩個球球發狠的一捏,一聲誇張到位極點的尖叫聲嚇得山東倒退一步,那家夥捂著下體倒在地上滿地打滾,他不被活活痛死也得變太監了,這就是踩我的下場!我站了起來,衝山東嘿嘿一笑,他傻傻的笑了一下,我發現他正下意識的夾緊雙腿,呃,不會是被我嚇到了吧?

    連長興奮的嚎叫著,在安南特工中間往來衝殺,哪裏人多就往哪裏衝,兩把工兵

    鏟舞成一團黑風,比黑旋風還黑,所到之外血沫飛濺,人仰馬翻,撞到他手裏的安南特工就別指望能活下來。我發現他招招都是往脖子招呼,這家夥真夠毒啊,脖子真的是太脆弱了,輕輕一下就得趴下,在特種部隊學的格殺術中,十招有五招是攻擊脖子的,挨上了不死也得攤個殘廢,工兵鏟如此鋒利,被砍上了還有命嗎?他就像古代的大將軍,帶著二十幾號手下在千軍萬馬裏殺了個七進七出,沒有一個人能擋得住他,搞得不少安南特工都想方設法的躲著他了。丁香倒不怎麼凶悍,隻是出手極為冷酷,我親眼看到她被三名安南特工圍在中間,隻是不到一分鍾,那三名安南特工全都讓她用戰術刀捅死了。出手之快,之準,之狠,看得我我冷汗長流。

    一把把鋒銳的三棱軍刺構成一道冰冷的死線,撞上這道死線的安南士兵隻有兩個選擇:死亡,或者,後退。說到白刃戰,我們怕過誰了?安南士兵嚎叫著從炮彈壘成的火牆中衝出來,又慘叫著倒在我們的刺刀下。他們一連衝了三次,被我們打退了三次。也許安南首都師的指揮官一開始隻是想用這些老兵在我們的防線上撕開一個口子,但是被我們硬梆梆的頂了回去,他不得不將更多的安南特工投入到這個填不滿的墳墓來。到最後,進攻的主力全都換成了特工,我的天,拿這些特種作戰的精英來打攻堅戰,他們師長還真狠得下心啊!整營的安南特工乘著我們炮火轉移的瞬間默不作聲的猛衝過來,被我們的機槍一排排的掃倒,後麵的不管有沒有受傷,都成了血人,發出嘶啞的嘶吼聲踏著屍體涉過血泊繼續向前衝,聲不似人,此時的安南特工,分明就是一群受了傷的野獸!但是,他們注定是不可能成功的,因為在丁香的指引下,兩枚由自行火箭炮發射的短程戰術導彈已經砸到了他們中間!在導彈落地的瞬間,我們都驚呆了————

    比十個太陽同時升起還要刺眼的白光從炸點狂衝而起,幾乎要將夜空撕成兩片!大地劇震,兩團潔白無暇的蘑菇雲轟隆隆的怒吼著冉冉升起,方圓百米內的沙礫在不到一秒鍾內就被高溫徹底融化,冷卻後重新凝結成光滑的玻璃顆粒,未曾風過的恐怖到極點的爆風以每秒鍾九千米的速度層層擴散,什麼身經百戰的老兵,什麼迫擊炮,什麼高射機槍,在這股死亡洪流麵前都是如此的脆弱,不管是趴著的蹲著的站著的還是藏在窪地裏的,都在暴卷而來的爆風中徹底消失,再也無跡可尋,留給我們的,是映入我們腦海中的那一張張寫滿詫異和絕望的臉······

    這是什麼武器?戰術核武器嗎?

    爆炸波轟然劃過,戰場上一片死寂,隻有遠處,依然是炮火連天,那是我軍主力正在狂毆第七師團。

    安南首都師沒有再發動進攻,他們僅有的一點士氣都讓這兩枚可怕到極點的導彈給炸得粉碎了,任憑軍官怎麼嗬斥,都沒有人願意再向前一步。而我們也被嚇得不輕,自然不會去打什麼反衝擊,戰場變得十分安靜,安靜得不像戰場。在一片寂靜裏,我甚至聽到了蟾蜍的叫聲,呱呱呱,呱呱呱,聽著說不出的怪異。真是奇怪,打得那麼凶,居然沒有能將這些惡心的家夥嚇跑,相反還紮堆湊熱鬧,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我低聲問丁香:“剛才那兩枚是不是核彈?”

    丁香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我:“如果是核彈,你還有命問東問西嗎?”

    我也覺得不大可能,國家沒必要為了消滅一個特工營動用核武器吧,再說還有我們兩個連在這裏,真用那玩意兒還不把我們一起報銷啊。我說:“我也覺得不像,可是它威力這麼大,隻有核武器才辦得到吧,不是核武器,那是什麼?”

    丁香頗為嚴厲的瞪了我一眼:“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不應該知道的,就算是知道了也要當自己不知道,這幾條你沒有聽說過嗎?如果你不想惹來麻煩的話,就忘掉剛才發生過的事情,當自己什麼也沒有看到,什麼也沒有聽到!”

    我的娘,這麼嚴格啊!我吐了吐舌頭,還是專心打完這一仗回去睡覺好些······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28
第一六四章 光榮屬於共和國(三)

    爆炸波天崩地裂一般擴散開來,陳友貞少將身體連晃幾晃,望遠鏡脫手掉落。警衛員衝上去扶住他,他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很好,但是警衛員分明看到師長麵色慘白,白得近乎透明,一直挺得筆直的腰忽然間好像不堪重荷一般微微佝僂下去,仿佛天塌下來,無法承受的壓力要將這位驕傲的軍人壓垮了。陳友貞呆呆望著那兩團幾乎無法逼視的雪白的蘑菇雲在空中蠕動,擁抱,合二為一,身體抖得厲害,喃喃說:“這是什麼武器?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突然“噗”地噴出一大口血來,警衛員大驚失色,扶住他大叫:“師長受傷了!軍醫,師長受傷了!”

    軍醫冒著橫飛的彈片和火雨衝了過來,想要檢查陳友貞的傷勢,陳友貞胳膊一掄將他掃到一邊去,聲音沙啞:“讓部隊停止進攻,分散隱蔽,召集連以上幹部開會,快去!”

    警衛員遲疑的把命令傳達了下去,本就被炸得肝膽俱裂、再無鬥誌的安南首都師默默地撤出了攻擊出發點,分散隱蔽,趴在單兵坑裏苦苦忍受著呼嘯而來的炮彈的蹂躪和內心那無法言達的情緒折磨:就這樣輸了嗎?我們該怎麼辦?安南該怎麼辦?蘇聯人拋棄了我們,東瀛自身難保,誰來救救安南?還沒有徹底的分出勝負,但是失敗的情緒已經籠罩在安南首都師心頭了。

    一旦部隊產生了這種情緒而又無法正確引導,那麼再強悍的部隊也隻能吃敗仗了。

    指揮部裏,一大批渾身泥濘的軍官擠在一起,有一根沒一根的抽著煙,內心那難言的情緒折磨剝奪了他們說話的欲望。豪情壯誌早已被連天炮火粉碎,一腔熱血也幾乎流光了,剩下的隻有疲憊和深深的絕望,還有拚盡全力依舊無法力挽狂瀾的憤怒與無奈。隻有一名少校還在揮舞著胳膊放聲狂叫:“卑鄙的華軍對我們動用了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必然會招來全世界的聲討·······我們應該積極行動,決不能坐以待斃!”

    特工團團長冷冷的問:“那請問我們應該如何行動?”

    不知天高地厚的少校連說帶比劃:“集中所有的兵力,像海嘯一樣衝垮華軍機降步兵的防線,回防首都!隻要回到首都,我們惡劣的處境就可以得到徹底的改善,而華軍的優勢則無從發揮,隻要他們敢向河內發動進攻,必然陷入一場斯大林格勒式的曠日持久的巷戰中,他們早已師老兵疲,而我們卻可以得到全國人民的幫助,到最後被耗垮的一定是他們!光榮屬於安南,隻要我們勇敢地行動,勝利最終一定是我們的!”

    幾位團長苦笑。還真是初生

    牛犢不怕虎呀,現在首都師基本上都是靠刺刀去撬華軍的防線了,雙方傷亡之比幾乎達到了六比一,華軍還祭出了如此恐怖的武器,這仗還怎麼打?像海嘯一樣衝震華軍的防線?虧他想得出來!海上的驚濤駭浪雖猛,何曾撼得動礁石半分?而華軍,正是那塊擋在他們前麵的礁石!

    周鳳山說:“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搞清楚華軍使用的到底是什麼武器,為什麼有如此恐怖的殺傷力!這非常重要,如果我們不能搞清楚,其他部隊很有可能會步我們的後塵,後果不堪設想啊。”

    陳友貞說:“我看過了,那威力隻有核武器能與之相比,但是這兩枚導彈卻沒有任何汙染,不會是戰術核武器。”看到大家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沉下了臉:“這很值得慶幸嗎?不,你們錯了,這種神秘的武器雖然沒有核武器那麼變態,但是絕對比核武器更加可怕!”

    周鳳山說:“是啊,核武器是世界最大的禁忌武器,誰敢將它大模大樣的甩出來,不用兩天就會被全世界的精兵強將殺得連渣都不剩,而華軍這種武器由於沒有任何汙染,他們完全可以肆無忌憚地大量使用,將我們整連整營地炸死······”

    特工團團長眉頭一皺:“會是什麼武器呢?據我所知,還沒有哪個國家能研製出如此恐怖的常規武器啊!蘇聯的炸彈之父也許可以跟它相比,但是炸彈之父重達數噸,得用戰略轟炸機才能投擲,而華軍打過來的僅僅是兩枚戰術導彈······”

    那位少校不耐煩的說:“現在不是討論兵器知識的時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大量的士兵在流血,我們必須盡快拿出對策來,阻止這場悲劇!要知道此刻損失的,可都是我們的國防力量啊!!!”

    幾位團長一陣不滿。小小一個少校,說到打仗屁都不懂,就會講些漂亮的空話,在士兵們麵前帶頭喊些不切實際的口號,這種家夥有什麼資格對他們這些老兵指手劃腳?事情壞就壞在這些家夥身上!不過他說得很對,必須盡快想辦法擺脫目前的困境,否則他們必將全軍覆沒!陳友貞麵無表情,說:“加強與第七師團的聯係,哪怕是明語呼叫也行,反正我要盡快搞清楚他們現在的情況!”

    通訊員對著話筒吼得麵紅耳赤,那頭遲遲沒有回音,大家隻能幹等著。周鳳山低聲問陳友貞:“你是不是打算跟第七師團會合,共同應付華軍的攻勢?”

    少校眼睛一亮:“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了。”

    幾位團長也點了一下頭,顯然認可這一策略。

    半晌,通訊兵一臉沮喪的跑過來說:“師長,無法與第七師團指揮部取得聯係!”

    眾人麵色一沉,陳友貞不動聲色,說:“繼續聯係,師團指揮部聯係不上就聯係他們旅團或者聯隊級指揮部,反正一定要跟他們建立聯係!”

    苦命的通訊兵隻好繼續對著話筒練海豚音。

    特工團團長說:“也許我們不應該再對第七師團抱什麼希望,因為他們要麵對華軍三個主力集團軍的瘋狂進攻,隻怕處境比我們還要艱難!”

    陳友貞說:“我隻想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工夫不負有心人,嚐試了所有的辦法後,通訊兵終於跟第七師團取得了聯係,首先聽到的就是密集而漫長的爆炸聲,天知道有多少門重炮在轟擊,反正通迅兵得把耳朵高高的豎起來才聽得到對方在說什麼:“華軍······個步兵師······進攻,我們損失慘重,整個中隊整個大隊的打光······正在撤退,但是華軍切斷了我們······路,我們被······了!看在盟友的份上,你們就拉我們一把吧!”斷斷續續的聲音讓軍官們的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看樣子東瀛第七師團的處境比他們還要險惡,向第七師團靠攏等於自殺,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的華軍早就殺瘋了,搞不好會將對東瀛的仇恨分一份給他們,那他們絕對會死得很慘的!直到現在,大家才發現自己剛才有多幼稚,多可笑!

    另一個通訊兵跑過來,帶來了一個壞消息:“報告師和,阻擊部隊說華軍一個機械化步兵師正朝我們右翼殺來,距離隻有不到十分鍾的路程了!”

    整整一個機械化步兵師!

    大家被震得目瞪口呆,臉上不由自主的掠過一絲絕望。以安南首都師現在的情況,能跟華軍一個旅打個平手就謝天謝地了,整整一個機械化步兵師,還不將他們輾成肉醬啊!

    前無退路,後有追兵,就算是兵聖再生,隻怕也無能為力。華軍的炮火更加猛了,炮彈一度打到指揮部附近,卻沒有人出去躲,大家的目光齊刷刷的投到陳友貞身上,等著他拿個主意,是決死一戰,還是分散突圍,能跑一個算一個?

    陳友貞閉上眼睛,用還算平淡的聲音說:“傳令各部,打出白旗,我們······投降。”

    投降!?

    區區兩個字,在眾多軍官耳裏卻不亞於平地焦雷,炸得他們眼冒金星,天旅地轉。安南首都師竟然要向敵人繳械投降!每一個人都有一種如在夢中

    的感覺,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陳友貞不理會大家的反應,扔下一句“執行命令”,起身走了出去。剛走出指揮部,就聽到背後有人驚呼:“師長小心!”扭頭一看,那位衝動的少校舉著一枚哧哧冒煙的手雷,麵目扭曲,狀若瘋狂的朝他衝來,聲不似人:“賣國賊,叛徒!給我去死吧!”他根本沒有躲,兩個人撞在一起,手雷轟然爆炸,少校當場被炸死,陳友貞渾身插滿彈片,奄奄一息。周鳳山衝過去想看看老戰友的傷勢,陳友貞用被炸斷了兩根手指的右手抓住他的手,邊吐著血沫邊說:“從現在開始,你來指手首都師的指揮······不能再打下去了,沒有意義,血已經流夠了······從一開始,我們就看不到半點勝利的希望,如仿敗局已定,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安南的青年······少死幾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周鳳山用力點頭:“我明白,我都明白!你不要說話,軍醫過來了,留著體力接受治療吧。”

    陳友貞噴出一大口血,說:“不用了,沒用的。本來我想死在華軍的狙擊手槍下,也算撈個烈士,可惜······我的運氣太背了。咳咳······安南,安南,我的祖國啊,你將走向何方?你的命運······為何如此坎坷······可惜我······隻能為你·······死一次,隻能為你······死一次······”聲音越來越微弱,最終消失了。

    周鳳山哽咽著說:“師長犧牲了,從現在起,全師聽我指揮······打出白旗,派人與華軍聯係,我們投降。血流夠了,戰爭結束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1 19:29
第一六五章 光榮屬於共和國(四)

    安南首都師幸存的所有士兵在軍官的斥喝下漠然排好隊,向華軍繳械投降。他們麵無表情,沒有憤怒,沒有悲傷,更沒有刻意的去討好華軍士兵,如同一群沒有靈魂的木偶,麵色蒼白,神情疲憊,目光散瘓,就算你在他們身後架起一挺重機槍對著他們頭頂狂掃,他們也得過上足足十秒鍾才能作出反應。這是一群打掉了魂的士兵。

    安南首都師總共有六千六百人投降,他們是唯一一支成建製放下武器的部隊。在下達投降的命令後,周鳳山大校也開槍自殺了,帶領他們投降的,是一名中校。而華軍派出的代表則是一名中尉。中校對中尉,大家都是中字頭,絕配。第到火速馳援過來的136集團軍一個機械化步兵師趕到,看到的是成群的俘虜和衝他們直扮鬼臉的機降步兵,這幫驕兵悍將愣了足足一分鍾也沒有作出反應來。連長玩弄著從安南中校手裏接過的手槍,咧嘴直笑:“能看到天下第一軍衝我們露出這種表情,難得哦,一輩子怕是隻有這麼一次機會啦。”

    副連長說:“別笑得這麼早。依他們那眼裏不揉沙的性格,肯定要撈回來的。等著看吧,他們肯定會直撲河內,把場子找回來!”

    連長跳了起來:“那不是摘桃子嘛!可惡!”話都沒有說完,就看到那個機步師在極短的時間內發動了車輛,裝甲洪流朝河內猛衝過去。連長想下令趕快追上去,可是看著我們這群累得連手都抬不起來了的兵,咧了咧嘴,還是算了。

    兩個小時後,136集團軍衝進已經成為空城的河內,輕而易舉地粉碎了安南人的零星抵抗,一麵鮮豔的紅旗在空蕩蕩的城市中飄揚,向全世界宣布:我們勝利了!

    韓戰結束後,時隔二十九年,共和國的軍隊再一次將一個敵國的首都踩在了腳下,整個亞洲都在我們的鐵拳下發抖。大江南北,長城內外,一片發自肺腑的歡呼,這份自豪感,充塞著每一個國人的胸膛,每一個人都露出了驕傲的笑容————一如當年39軍衝進漢城一樣。又一個世界第三軍事強國被我們打趴下了。那麵飄揚在河內上空的五星紅旗向全世界那些喜歡裝逼充愣的國家提出了實實在在的警告:給我當心點,老子專門收拾世界第三的!

    但是,戰爭還沒有結束。

    麵對華軍四個師的凶猛攻勢,第七師團一退再退,他們不能不退,不退隻有死路一條。華軍龐大的坦克軍呈數橫列浩浩蕩蕩的推進,坦克主炮不斷噴吐出雷霆萬鈞的火球,將一切前進路上的障礙轟得粉碎。他們將燃燒著的車輛撞翻,從東瀛傷兵的身上輾

    過去,將他們找得到的裝甲車輛打得四分五裂,一切抵抗隻會換來十倍凶狠的打擊。第七師團也組織了一次大規模反擊,三十多輛豹2坦克,十幾輛m60,還有全部的74式中型坦克和61式坦克,全部壓上去,鋼鐵洪流在大平原上狂暴的咆哮衝撞,用盡一切手段置對方於死地。第七師團出色的戰術素養和裝備技術給我軍造成了不小的損失,但是在正麵硬碰中,我軍將他們打得更慘,他們整中隊整大隊的打光,燃燒的車輛扔得到處都是,坦克在火光中猛烈爆炸,變形,纏鬥了三個小時後,他們終於徹底崩潰了,扔掉了幾乎所有的重型裝備向河內方向潰逃,但是橫切戰場的空中突擊師兩個機械化步兵旅切斷了他們的退路,將他們壓縮在紅河三角洲一塊舌形沼澤地帶,他們已經丟失了所有的技術裝備,背後就是洶湧澎湃的大河,前麵則是磨刀霍霍的虎狼之師,渡河突圍斷無可能,擋又擋不住,頓時陷入了絕境。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華軍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停止了進攻,隻留下空中突擊師一個旅就地設防防止他們突圍,主力掉頭南下,撲向河內,他們要在河內慶祝勝利。

    直到現在,船越秀夫才終於長出了一口氣。他知道,政府還是沒有放棄他們,如果不是政府對華國施加了壓力,隻怕他們早已被華軍輾成肉泥了。清點一下人數,整個師團隻剩下八千來人,折損了一大半,可以說第七師團已經被徹底打殘廢了。但是這不要緊,關鍵是他們還活著,活著比什麼都強。嗯,給養也不多了,但願能支撐到外交解決。他下達命令嚴防死守,同時實行更為嚴格的軍需配給,士兵們分到的給養也隻夠維持生命而已,吃一頓飽飯那是做夢。該做的都做了,能做的也做了,就看天照大神幫不幫忙了。可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這一口氣鬆得太早了。

    放棄了進入河內的榮譽,留下來盯著他們不放的不是別人,正是柳維平柳搗蛋。

    各主力師真的太渴望那份榮譽了,都沒有怎麼打掃戰場,把戰俘往柳維平手裏一塞就走了,留下一個爛攤子給柳維平收拾。柳維平花了好大牛鼻子勁才清點出戰果:俘虜倭豬一千六百餘頭,繳獲坦克六十八輛,自行火炮五十六輛,彈藥物資若幹,一句話,戰績輝煌啊!尤其是繳獲的坦克中居然有二十一輛豹2主戰,更是讓他樂得直翻筋鬥,這可是世界最先進的坦克的前身啊!雖說現在的豹2離豹2a6那個水平還遠,但萬變不離其宗,最基本的設計理念是一樣的,很多技術也是一樣的,有了這批坦克作活教材,還怕搞不同更多更好的坦克?讓他納悶的是,都打了

    敗仗,為啥就沒有一個倭豬自己切肚子?難道他們怕痛了?不切肚子你們跟老子打個毛線啊,老子這麼玩命就是想要看到你們剖腹自殺的華麗畫麵嘛!正想找幾個俘虜侃侃,總裝來人了,帶來了總參的命令:停止進攻,把俘虜和繳獲的裝備交給特派員處理。要是柳搗蛋敢耍花招,就把他丟到新疆去曬牛糞餅!柳維平一哆嗦,趕緊打發一名營長押送俘虜回國,但是那批裝備他可舍不得全交出去,很大方的說:“那二十多輛豹子給我留下,其它的都交給你了!”

    總裝特派員可不是這麼好糊弄的:“不行,除非你把我斃了!”

    柳維平在總裝麵前可威風不起來,可憐巴巴的說:“總得給我留一點吧?兄弟我槍林彈雨的殺個七進七出,才搞到這麼一點戰利品,容易嗎?你要是全拿走了我可怎麼向手下交待哪!”

    特派員哭笑不得:“你現在好歹也是一個少將了,怎麼搞得像個大秤分金的土匪一樣?好哪,給你留三輛,其它的我得帶回去······別瞪眼,瞪眼也沒有用,上頭說了,要把這些裝備交給軍工進行研究,看能不能從中吸取到一些先進的技術和設計理念,我也隻是奉命行事而已。對了,聽說你還繳獲了兩架黑鷹直升機是吧,別藏著了,都給我拿出來!”

    柳維平要哭了:“我靠,你怎麼比土匪還土匪?那兩架直升機我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的,你說拿走就拿走,我還活不活了!”

    特派員說:“得了得了得了,少在這裏裝可憐,將來仿製出來了,第一支換裝的就是你們空中突擊師,你還不滿足啊?你留著它也下不出蛋來,不交給我們還能怎麼樣?”

    柳維平露出被人割肉的表情,說:“好吧,都給你了。”壓低聲音問:“為什麼上頭要我們停止進攻?隻要一個小時我就能將他們全殲了啊!”

    特派員不說話,直到柳維平自動自覺的給他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才悠悠說:“還不是因為東瀛像患了狂犬病一樣全世界的亂吠,要我們停止進攻?他們要求談判,上頭考慮到大局已定,這幾千殘兵已經翻不出什麼大浪了,才勉強答應談判的,也好借此機會從東瀛政府手裏狠狠的敲一大筆。負責跟他們談判的是邵劍輝,苦頭是有得他們吃的了。”

    柳維平眉開眼笑:“嗬嗬,總參那幫老頭子越來越壞了啊,我喜歡!奶奶的,看在總長的麵子上,暫且饒這幫倭豬一條狗命,留著他們慢慢玩好了。對了,上頭要死的還是要活的,或者是要半死不活的?發個話,保證做到!”

    “那就是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啦!”柳維平興奮的在指揮部裏走來走去,那種狂熱的表情,那種幸災樂禍,那種窮人家的小孩撿到了心儀已久的玩具時那發自內心的快樂,看得特派員渾身一陣惡寒,暗暗替第七師團殘部默哀三分鍾。誰不好惹來招惹這個搗蛋,你們還是早死早超生吧,不把你們整得死去活來他就不是柳維平了!

    果然不出所料————

    柳維平大叫:“偵察兵,倭豬現在在幹嘛?”

    偵察營營長迅速來報告:“倭豬累壞了,正在睡覺呢!服了他們了,躺在汙水裏也能睡得鼾是鼾屁是屁。”

    柳維平問:“睡死了沒有?”

    營長回答:“睡得比死豬還死。”

    柳維平壞笑:“開炮!告訴那幫小倭豬,該起床尿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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