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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對不起,我差點當了弟弟的寵物
晚上三人住進汽車旅館,阿司忙著與小均計劃特訓及共同的未來。
說著說著就累了,累了就倒頭呼呼大睡。
小均、齊虹白坐在陽台,關了玻璃門,特別試了隔音效果,確保對話不會傳進阿司耳裡。
母子喝著酒,隔著玻璃看著熟睡的阿司,開始交換故事。
「媽,阿司的身世,今天我可以再問妳一次嗎?」
「你十八歲時也曾像陳有緒一樣懷疑過阿司的身世,因為他跟陳珈臻同年同月同日生?還是他和陳珈臻容貌有許多神似之處?」
「我很早就懷疑他不是齊家的人,因為妳對他態度有點特別。」
齊虹白沒接話。
「爸曾當阿司的面否認他們有血緣關係,為了哄他,我帶他去檢驗所想證明我們是親兄弟。檢驗報告出來,我反而困惑了,阿司到底是誰?我懷疑過他不是齊家的孩子,那份報告也證實我的猜測,可是他卻是爸的孩子,這樣有點古怪。」
齊虹白心想,小均心思果然不同於常人,這般穎悟絕倫的孩子卻在白素歆手裡完敗?
小均心思飄遠。
阿司既然不是媽的孩子,就更不可能是陳家的孩子,親子鑑定卻告訴小均:"阿司與陳乃嵐親子關係確定率為99.9%"。
既然連高中的自己都能確認阿司的身分,媽肯定比他更清楚阿司就是陳家的孩子。
小均回想她長年任由爸質疑阿司曖昧的血統,刻意不讓爸以外的家人知道阿司的存在。
甚至默許保母家冷落阿司,連全家出國玩都可以把雇主的孩子獨自丟在家裡。
接阿司同住後,心思靈敏的他領悟到媽媽處心積慮隱藏阿司身分的意圖,讀懂後,也配合地不壞媽媽的局。
記得有一次有濬來他家過夜問起阿司是誰,小均竟然回答他“童養媳”。
其實小均不太喜歡這樣的自己,謹小慎微到這種程度,他是生於亂世嗎?人間到底多危險?
小均一直渴望能解放自己,不畏世人眼光、為一個人剖肝瀝膽。
可惜落入副總手裡十年,他不知這世界還危不危險,卻深刻體會不管好死或歹活都極度難混。
幸好他也認識一個“厭世界”的教主,不,這個人似乎從國一才開始厭世的。
教主的經典語錄是:”活著覺得很麻煩“,小均一聽,還能說什麼?只能甘拜下風了。
教主那年聽小均指著阿司說他是“童養媳”,自然不信。
沒錯,堂弟陳有濬已經厭世到被小均戲稱教主也不想抵抗。
教主是個一夜之間被迫長大的倒霉鬼,從此性情沉穩,處事謹慎,他聽出小均點到為止也就打住不問。
堂弟似乎因為他媽偷偷會情郎被他爸逮個正著,他爸氣到把家裡三個孩子全逮去醫院做親子鑑定,檢驗報告出來後,二叔二嬸不久就離婚了。
三個堂弟妹只有有濬跟著媽媽,二叔除了負責他的學費直到大學畢業,父子再也沒有交集。
”有濬“這名字也從那天起在人間消聲匿跡。
當然也沒真的消聲匿跡,每個月家族聚會,小均都和有濬一起到處閒晃。
他們兩個“歹命子”常常野放到爺爺奶奶豪宅附近待命,哪個人突然遭家族“召見”就得立刻認命衝過去。
堂兄弟兩人同病相憐,都非常邊緣,久而久之當然就培養出感情。
他知道有濬很鬱悶,小均對這種見不得光的身分比較看得開,因為他認識一個叫阿司的弟弟,比他更沒存在感,爺爺奶奶見過阿司,卻幾乎不問起這個人。
小均想好好疼阿司,有濬他救不了,他太ㄍㄧㄥ了。
有濬曾說:”小均你有齊大家族當靠山,我什都沒有,我媽非常恨我,她恨我的血緣報告害她淨身出戶丟盡了臉⋯⋯“。
有濬有一生都無法卸下的心結,明明與阿司同年,卻從國一開始就左一句“淨身出戶”、右一句“我爸養兒十多年竟是小王的種”之類的社會版口語。
阿司則是一路被媽藏著,生長背景特殊,心思卻異常簡單,連小均戲稱要娶他,他都能一路當真到長大成人。
小均國中時就嗅到齊虹白刻意的心態,體會出不對勁的味道,可是他好想保護弟弟,保他一生都別受到有濬受過的苦。
只是最後⋯⋯他失守了,還錯得一塌糊塗,後果連自己都無法收拾。
二十九歲的小均,想要再給他和阿司一次機會。
一個和好如初的機會。
但他真的有辦法保護阿司不再被爸重擊嗎?
老實說,他連自保都困難,有緒一認親下去,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
自不量力卻好想再拼命努力。
「那一年,我假裝忘記和阿司做過親子鑑定這件事,也沒讓他看報告,阿司心裡一直記得他沒看到最後結果,反而讓他對自己來歷很敏感,這種滋味一定很不好受。」
「你是真的跟他和好?還是為了讓我放心?」
「真的和好了。我想開了,我這一生都在看別人臉色度日,難得有人天天瞧我的表情討生活,真的很新鮮,我決定收了他。」
小均臉上浮現非常難得的笑意,這一刻他終於決定留在台灣了。
如果被媽發現他對阿司有邪念,他怕阿司連美國都回不去,萬一直接被丟包給副總怎麼辦?
雖然這也沒什麼不好啦,最近小均發現自己跟副總的孩子都特別有緣。
唉,說說而已,小均怎麼忍心?
心裡很清楚,渴望阿司不是什麼光榮的心願。
所以,他會放手,也許明天。
知道阿司很快就會離開他。
沒關係,幸福本來就很短暫,我也沒在收集。
像路邊的微風,經過就好。
齊虹白望著小均表情柔情如水,心中詫異。
「你真的還想再聽一次嗎?」
「嗯。」
十八歲那年,他帶著幾份DNA報告和媽媽談條件,當時完全不想知道故事細節,但現在,阿司對他的意義已經不一樣。
「第一次聽到阿司出生的前因後果時,你才十八歲,我相信現在的你已經能聽懂這個故事,不過在說這事之前,你願意先讓我知道你發生什麼事嗎?」
小均早有心理準備,住進陳家後,在他身上發生這麼誇張的變化,媽媽能忍到今天才問起,小均已經覺得了不起。
「Beck, 以前我不問,因為我不想讓你為難,和阿司種下心結後,你卻對我提出跟阿司交換的提議,我知道在那種心境下,逼你說什麼,你都會覺得艱難。」
現在的小均卻依舊覺得很艱難。
當他住進陳家,意識已經栽在那家人手中開始,他每天都懷疑和阿司交換是個錯誤的決定。
但他已經沒有多餘力氣改變什麼,原來他比任何人都還無助,無助到除了嫁入魏家的生母,他不再對外求助。
只為了不讓自己的世界再多出齊司這個變數。
就讓他一直這樣吧,至少他不用再和齊司發生任何瓜葛。
直到⋯⋯阿司再度出現後,他被長期的絕望折磨到為他失去理智,對愛束手就擒。
「現在跟Sid好了,我反而不知可以怪誰,我覺得很可恥。」
小均像自述的罪魂。
那一年,他被女同學指控性侵,事情告一段落,爸媽協議兩兄弟的去處,他做了交換,讓阿司隨媽去美國,他留給爸。
那時交到他手中的人生還好好的,不到一年就把一切搞砸。
「小均,我記得你剛生下來只有巴掌大,不久後我當了你媽,你親媽和外婆覺得你太聰明,她們擔心管不動你,我卻知道你只是個心腸很軟的孩子,就是過度執著,骨子裡不太服輸,還常常不懂保護自己。」
「我認識一個很會保護自己的人,不過好像也沒把自己保護的很好。」
小均想起有人從小精通自保之道,精通到BL都B上媒體了,害他每次想到這件事就很想笑。
「你外婆過世後,你變得比以前堅強獨立。跟在你爸身邊,我想你更明白人心複雜。」
媽媽與外婆從小就覺得他很囂張,囂張到只想讓自己堅強,卻沒興趣保護自己。
經過十年生聚⋯⋯不對,經過十年教訓,小均終於見識到江湖險惡,可惜自保之道現在也用不到,殘障手冊都一本了,誰還那麼沒天良想陷害他?
如果當年別那麼囂張,多點防備,別相信任何人,也許就不會遭到心愛的女孩和男孩聯手背叛。
或者他在爸家多懂點人間藏把刀的道理,現在也不需要回答為什麼自己會變這樣了⋯⋯。
「Beck, 現在的你已經蛻變了,你不再是未歷世事的少年,連阿司的事情,媽不知如何處理,你卻已經可以替我打頭陣。小均,那些傷害讓你長大,媽為你驕傲。」
「可是我到現在還是做不了自己的主人,連基本的事情都辦不到。」
「誰能做自己的主人?就拿你爸來說,我與他青梅竹馬,他大我幾歲,我們曾經一起出國唸書,他有很多你想不到的事。」
齊虹白說了幾件丈夫的往事給小均聽。
「你看他多想跟我離婚,但他辦不到,他照樣做不了自己的主人。」
小均淡淡苦笑,拼湊自己所能表達的辭彙,開始他不堪回首的人生。
「我去爸家的第一天就被妳的情敵來個下馬威,我很錯愕,以為是性侵犯才有的禮遇,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她要我怎麼接受治療,我全都答應,畢竟只是個剛畢業的小屁孩,對成人世界的複雜所知有限。
「我開始被連餓好幾天,又餓又渴還不能睡,一開始很好強,吃了不少苦頭,某天我突然開悟了,她想怎樣就怎樣,我就盡量配合她,她可能常找什麼教授或以前同學研究怎麼收服我吧。如果我一直抵抗,只會變本加厲被折磨,為了活好一點,少受點罪,她怎麼洗腦我就怎麼接受,很可笑吧,我當時為什麼不堅持下去?現在變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也是自找的⋯⋯。」
齊虹白沒開口,只是溫柔看著小均,想傳達安慰之意。
「她用盡一切手段控制我的精神,有時我記得過程、有時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手段大概不外乎找人把我打到快斷氣或體罰我到極限吧,不知道,我不想記得這種事。」
小均果然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什麼事情,她曾經大膽封鎖小均的神志,接近兩年,果然只被小均當成自己在療養院精神錯亂了一大段時間,他絕口不提起空白的兩年歲月,當然也沒懷疑齊虹白曾對他的精神狀況動手腳。
這一切都是為了處理小均的失眠,引誘陳有緒入局的不得已安排。
小均的心思被拉回十八歲那年。
也許當時是出於好奇,想弄明白白素歆這女人究竟想對他做什麼。
這女人⋯⋯適合知道阿司的存在嗎?
不想見阿司,更不願欠他。
小均想過,是否是他當年沒告知阿司最後親子鑑定的答案,導致阿司恨他,恨到還找人聯手陷害他?
那段時間他常鑽牛角尖,無法控制地胡思亂想,等他發現自身難保的時候,猛回頭已是百年身⋯⋯。
「Beck, 你不用自責,我不認為你有缺陷,你沒犯錯也沒對不起自己,真要說可恥,我做出的事才是真的可恥。」
齊虹白知道小均被那女人折磨到幾乎毀了。
她在元技有不少耳目,她也不想坐視不管任由事情惡化,卻礙於自尊心不肯對丈夫示弱,錯過了挽救小均的黃金時間,等她發現事態嚴重終於出手干涉,事情卻越演越烈,最後完全失控,甚至鬧出人命。
一死一瘋。
為了保護小均和女兒,她選擇繼續躲在幕後,多年隱忍不出面。
這些年她努力說服自己,把小均扭曲的人生當成一場漫長的接班培育計畫。
也許有一天,陳乃嵐不再恨她的那天,小均也許就不用那麼受罪。
等乃嵐力不從心的那天,回頭看看自己人生還剩下什麼,細數他的第二代接班人選,她想只有到那一天他才有辦法醒悟。
醒悟那女人蛇蠍心腸的真面目。
他會恨那女人竟為了對她的妒意殘忍折磨他的親生兒子。
有一天,她會讓乃嵐親眼見證那女人對小均使出的惡毒手段,現在的退讓,只為了迎接那天的來臨。
就算陳乃嵐從頭到尾都不在乎小均的苦難,難道阿司能不在乎那女人對小均做過的一切?
齊虹白了解齊司的性格,她從不教導或修正阿司的偏激,那女人強取豪奪的家,早已被那女人自作自受埋下隱患。
丈夫曾冷冷指責她,怪罪兩個孩子被她教壞了。
等他老了,再回頭看看這兩個孩子,阿司或許依舊沒讓他很滿意,可是十八歲之後的小均在那女人的手段下變成什麼模樣?
小均在學校成績一向不好,她們勸過小均,他爸很重視分數和成績,這孩子竟然說用分數打敗同學勝之不武,讓她們這三個女人聽完傻眼。
小均的天賦異稟或許暫時埋沒在精神疾病下,她相信時機成熟,乃嵐會識破這女人陰險的花招。
到了那一天,他怎能不對這女人的伎倆懷恨在心?
自從知道小均精神出狀況後,她對阿司加倍呵護,帶著想讓丈夫悔恨的強烈信念。
丈夫最終會後悔把親生兒子交到那女人手裡。
雖然不捨小均,她卻選擇低調袖手旁觀。
她知道自己很自私,希望小均原諒她的自私。
至於兩兄弟過度親密的舉動,她保持觀望。
阿司從小喜歡哥哥算不上什麼祕密,幸好小均是個懂事成熟的孩子,相信這些脫離常軌的舉止只是他與阿司努力和解的過渡期。
就算兩兄弟之間真發生奇怪的感情,她是歷經大風大浪的人,有什麼能處理她盡力出手,沒必要對當事人大驚小怪,她不會情緒性做出於事無補的愚行。
看遍檯面上下虛虛實實、以假亂真的手腕,她明白事情不能光看表面,眼下棘手的事很多,小均是個有分寸的孩子,這十年他在陳家看透一切人情冷暖,又怎會輕易被感情左右?
小均默默替她把酒斟滿。
沒怨過她從未伸出援手,反而對媽愧疚的不得了。
總覺得自己沒好好照顧自己,不但一生受制於人,還差點當上弟弟的寵物。
齊虹白高舉酒杯一乾而盡。
迷濛月色下,她陷入很久以前的回憶:
「自從我發現我最愛的男人在婚後無情出軌,我想報復他,可是我與他從未生兒育女,他不再給我機會,我竟然說服你媽媽勾引姐夫,她那年才十七歲,我利用一個未成年少女偷走我丈夫的精子,而這個丈夫已經不回家了。
「我用了許多極端方法報復他們,你媽懷孕生下了你,完全是個意外,我知道對你很不公平,以結果論來說,你是為了阿司才意外誕生,我在你爸反對下收養你,我當初只想以妻子的身分打擊那個女人,你卻成了上帝賜我最好的禮物。Beck, 相信你自己,外在的破壞貶抑,都抹不去真正的你。」
小均苦笑,今晚是他苦笑最多的一晚。
透過落地玻璃窗張了阿司一眼。
阿司連睡覺都有種不知天高地厚的率性,小均承認這是他最缺乏的特質。
「為了不讓你爸有機會在家族造謠我無法生育,我要求他跟我做試管,卻有人通風報信,說他打算在他的精子做手腳,讓我生下別人的孩子,他再對我的孩子否定親子關係,好藉機羞辱我。我半信半疑,驗了他的精液,血型果然跟他不符,從此報復的念頭在我心中滋長。
「當時我已經接手打理你外公事業,我打聽那女人凍了卵,藉以向我公婆證明她什麼都不爭,塑造她認分可憐的形象,我非常不是滋味,入股她凍卵的醫院,把自己的卵也凍進去,還派親信擔任高層,偷偷竄改我和那女人的資料,不費太多功夫就讓我跟那女人卵子對調。
「在我公婆讓步下,那女人如願住進我的家,順利跟我丈夫生兒育女。一年後凍卵合約到期,她不再續約,依約銷毀的卻是我的寶貝蛋,她的寶貝蛋一直完好保存在我名下,成為我的財產。
「好笑吧,她偷走我丈夫,我偷走她未來孩子。」
聽到這裡,小均自然是笑不出來。
媽媽繼續追憶:
「我原本想利用她誤用我的基因生育我的孩子,沒想到我公婆那麼快就讓步,還讓她登堂入室⋯⋯,我只能努力說服你爸繼續跟我做試管,甚至咬牙同意搬到美國,不再干涉他與那女人的生活,我太好強太要面子,遭他背叛的婚姻,我無論如何無法甘心。
「自從那女人懷了你弟陳有緒後,我公婆在一夜之間一面倒,不但支持她,甚至開始指責我,他們變臉速度令我十分震驚,我們兩家兩代世交,我公婆在我小時候就抱過我了,今天他們卻力挺外面的女人,可以想像我有多忿忿不平。
「你爸開出所有條件我一一接受,我再度提出做試管的請求,但我們之間信任已經破裂,我不得不驗他提供的精子,想不到已經退讓到這種程度,他依舊用別人的精液陷害我,他的狠,超出我的底線,我再也嚥不下這口氣。
「我得知那女人剛懷第二胎,我也幸運做人成功,但我沒有喜悅,因為我肚子裡孕育的是她骯髒的卵。我打聽她女兒剖腹產的日期,我也在同一天在美國生下了齊司,我不愛齊司,可是我真的對不起他。」
十八歲的小均、二十九歲的小均,隔了十年多,聽著同一段故事。
那段關於阿司的起源,以及爸媽年少的情事。
兩種年紀的他,依舊不懂。
不就是一段變調的婚姻嗎?怎麼能相互糾纏到今天還無法收場?
他不懂婚姻,可是他懂得被親愛的人背叛的滋味。
他想開口替阿司說點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小均最後在心裡默默承諾:”那就讓我來愛他吧“。
「我生下阿司隨即後悔,這世上沒人知道他的身世,我幹出這種事到底報復了誰?除了懲罰了自己,隨時擔心東窗事發,日夜良心不安。
「隔年我遇到了真愛,與他生下了Cindy, 我無法給他名分,他卻甘願當一個沒有聲音的影子。
「我忙於事業,只好把阿司丟給我另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照顧,他等於在阿姨家長大,後來你把他接回去同住,阿司終於有了伴。在你爸心目中,阿司只是沒有血緣的兒子,在我心中,阿司只會讓我想起這一生最不愉快的仇辱。」
小均對著媽媽乾杯,想把前半生複雜的情緒一飲而盡。
媽媽的不甘,牽動了他的生母,爸爸、副總、阿司還有他。
而他對副總也有這麼多的不甘心,他真的不知道這些入骨的恨該讓它何去何從?
只知道他不能再還給阿司了。
喜歡同性是原罪、愛上哥哥是原罪,跟爸媽無法相認,依舊是最冤的原罪。
如果可以,能不能讓我們在這無情的世道中,都別再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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