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騙豔記(丹王記) 作者:屠狗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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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fgdiablo01 2007-1-19 21:33:4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9 1003406
huro 發表於 2008-1-13 02:50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一章 財大氣粗

    名利雙收固然是好,可惜太累,胖子也沒有那麼虛偽。因此,他果斷的放下了名,和能抓在手裡的寶貝相比,虛無的名看似沒多少用處,何況還要為此受到或多或少的束縛。

    「這可是我女兒的嫁妝呀!」出讓祖傳的寶物難免叫人不捨,大漢遞過血晶的時候愁眉苦臉,還好他沒有反悔的意思。

    用碧青丹換得血晶,胖子無疑是賺大了,大漢也並不吃虧,以他的打算,血晶本來就是給女兒求醫的酬金,如今不僅女兒的傷治好了,還青白的續了三百年的陽壽,說起來也是意外的收穫,當然,他對此並不知情。

    王浩一把奪過,煞有介事的提醒道:「那又怎麼樣?別在和我提什麼嫁妝,它現在就是塊石頭。你們最好盡快離開,你女兒的傷勢雖然沒什麼大礙,久病初癒難免體弱,受了涼可不關我的事。」

    取下血晶以後,女孩無法在苦寒之地久留,大漢來不及和心兒打聲招呼,就急匆匆的上路了。

    不出半個時辰,胖子就打發掉父女兩人,並且將血晶收入囊中,若無其事的回到心兒身邊。

    心兒對他鬼鬼祟祟的行徑也不詢問,性格使然,她對事不關己的一切都表現出極端的冷漠。

    山下聚集了不少求丹的人,這些人都是翹首以盼,看樣子除非是得到丹,或者是被大鵬長老親口拒絕,他們是不可能離去的,最重要的。這些人都是很有誠意來的,不是帶著稀罕地寶物作為交換,就是備齊了煉丹的材料。

    胖子由此做出猜測,大鵬長老的斂財模式和自己差不多。都是告訴別人煉丹所需的材料,等別人找齊材料,他才幫忙煉製,平心而論,煉丹很難找到別地運作方式。

    王浩對這一切太熟悉了,眼下正是大撈一票的機會,不過,如果是那樣做的話,身份很難掩飾下去,保命要緊。他用力的搖了搖頭,打消那種荒唐的念頭。

    「你這麼強,沒理由和他們一起等。我們悄悄溜上山?」得手後的王浩有些得意忘形。

    「不妥,大鵬長老從來不讓來客上山,求丹的人一概在山下等待,這是鐵律,別急。等待的人越多,對我們就越有利,大鵬長老不會讓求丹的人等太久。他不用多久就會現身。」以心兒的地位和修為,原本也該有些傲氣地,可是在苦寒中等待了數日,看不出她有任何情緒波動,這應該也是高手的一種素質吧。

    等待的人群雖然沒人敢口出怨言,但是看地出來,這群傢伙有些熬不住了,同伴間吵個嘴,或者是不相識的人發生摩擦的事時有發生。這說明他們的心緒不寧,身上有幾分本事,就有幾分火氣,要不是禁武區限制真元,難保他們不會動手。

    第六天,在眾人的翹首期盼下,一名中年人出現在山顛,身材魁梧,英武不凡,大概是受到禁武區地限制,此人徒步下山,足足跋涉半個時辰才站在眾人的面前。

    「這就是大鵬長老?」王浩露出不屑的神情,大鵬不就是鳥嗎?名號大鵬就是鳥人,原來鳥人是不會飛地,還得用兩條腿走路。

    實際上胖子對他的輕視也並非全是出於怨念,也是對他實力的評估,封閉別人的真元還說得過去,沒聽說連自己一起封的,沒這份本事就別搞出禁武區來。何況作為煉丹師就算真元被封,也沒有徒步的道理,換成胖子,非要搞一頭拉風的凶獸當坐騎不可,貌似犼就是不錯的選擇。

    「他叫勿能,是大鵬長老六百年前收下的弟子。」

    等待地人群一擁而上,心兒卻是耐心等待,她求的是龍珠,不是一個弟子能做主的。

    「不要心急,慢慢來。」勿能不慌不忙的應付來客,一如王浩當年,首先,他詢問第一次登門的人,他們需要煉製什麼丹,交代他們要什麼材料,不到兩個時辰,他就打發走三十多號人。

    這個環節看不出此人的水青,根據需要決定煉何種丹,高手或許能靈光一閃,表現出獨到之處,新手也露不出馬腳,不過胖子還是感覺他太過古板,他背誦丹訣一定比胖子用功,也比胖子更加尊重丹訣。

    接下來就要動真格了,勿能鄭重其事的請出丹爐,先是面朝北方躬身三拜,然後才神情肅穆的淨手,口中也不知道在默念什麼。

    無論是畫符也好,煉丹也好,都有流傳下來的規矩,嚴重的還要沐浴,齋戒,臨開爐前,還要舉行隆重的儀式,丹王沒要求徒弟去做,不過規矩還是要教的。

    就當是做戲也好,看在在外行眼裡,終歸是比胖子專業。

    魔族和人界的情形差不多,修真者面臨最多的無非是兩個問題,修煉和渡劫。也許大鵬長老是出於讓徒弟煉手的考慮,還是知道徒弟能力有所不足,統統都定成歸元丹。

    歸元丹屬於最好煉製的丹,需要的材料簡單易得,是新人練手的不二選擇,讓王浩納悶的是,這勿能拜師有六百年了,到現在還要練手?

    丹爐沒說的,頗有古風,應該是流傳下來的寶物。火是好火,橙黃色的火焰性情溫和,攻擊方面或者差強人意,勝在容易控制,如果說黑焰是上古的凶獸,這黃色的火焰就是溫婉的淑女,煉丹時一定很順手。

    呼……火苗子竄起六尺來高,徹底的將丹爐覆蓋,連爐底也微微泛紅。

    這種火勢用來煲湯就剛好,要說煉丹,想必裡面的材料此刻全都被烤成碳了吧?勿能起初還有些驚慌,不過環顧四周以後。很快就鎮定下來,繼續他的表演。

    反正觀看的都是外行,那幫傢伙還在喝彩呢,只要賣力地把戲演完。別讓他們知道他剛出手就把材料毀了,即使丹煉不成,他們也說不出什麼來。

    不得不敬佩此人的敬業精神,明知道材料全部都燒成了碳,還能煞有介事的忙活個把時辰,將煉丹步驟完整做上一遍,直到開爐仍裝作毫不知情,期間,火勢還有數次失控,哪怕丹爐裡面裝的全部是鐵塊。也該融化了。這說明勿能根本不會御火,一個不會御火地人煉丹,胖子徹底無語了。

    大鵬長老的弟子怎會如此不濟。對了,胖子猛然間驚醒。

    勿能並非不會御火,他和其餘的御火者一樣,習慣了使用真元御火,何止是他。大部分所謂的玩火高手,包括火修甚至是星語,御火都是建立在真元上。失去真元,他們根本就無法御火。可是在這片禁武區裡,偏偏就不能使用真元,除非是胖子的技巧流御火,或者是像焚天那種瘋子,沒有人能將火焰駕馭自如。

    也許有一天,勿能能夠和本源之火完美的契合,像焚天一樣駕馭火焰,不過。那也僅僅是針對他的本源之火,而且到目前為止還做不到。勿能最後的表演,也不全是出於敷衍的考慮,他是不願浪費難得的練手機會。

    丹爐打開地一刻,一堆黑乎乎的粉末落入眾人的視野。

    早有準備地王浩沒什麼感覺,那裡面如果是顆丹才奇怪呢。

    求丹者固然沮喪,卻也無話可說,畢竟,人家忙活了一個時辰,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再說了,常人也都認為煉丹術十次能成功一次就非常值得期待,沒人會有怨言,求丹者還是說了一番感激的話才匆匆離去。

    勿能說了一番抱歉的話以後,才開始第二次煉丹,儘管失手了一次,他還是同樣的認真,一絲不苟的重新進行儀式,當人力不足以成事地時候,天意就顯得尤為重要了,說不定能保佑他一路順風順雨,這傢伙根本無力御火,成功的概率就像投色子一路全扔出豹子一樣,當然需要老天的庇佑。

    黃色火焰又一次升起六尺多高,王浩地眼皮情不自禁的跳了一下,隨他去吧。

    從勿能的身上,看不到煉丹術的神奇,當然也談不上失望,如此高的失敗幾率,注定煉丹術只能成為人們陷入絕望中能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失敗,失敗,勿能一再演示著專業化的笑容,以他的煉丹水準來說,這種笑容,連同拙劣的表演,都是煉丹術地一部分,甚至比煉丹術更加純熟。

    第二天的下午,他打發走所有的人,笑容已經有些僵硬,全軍覆沒的戰績,難免讓他的說辭缺乏說服力,求丹者即便在笨,也該想到如有由大鵬長老親自出手,或者不至於如此慘烈。

    「你要求的是什麼丹?」山下如今就剩下心兒和王浩兩人,勿能優先選擇了心兒,也許是胖子的冷笑讓他覺得不舒服吧。

    「我是來求見大鵬長老的。」心兒不同於那些笨蛋,不會把希望寄托在此人身上。

    勿能顯然不喜歡這種要求,冷冰冰的拒絕道:「我師傅閉關很久了,不見客,無論你求什麼丹,都可以和我說,如果你信不過我,大可以另請高明。」

    牛TB啊!誰叫人家是煉丹師呢?胖子啞然失笑,這頭蠢貨,本領連他的萬分之一都不及,脾氣卻半點都不輸於他。

    心兒千里迢迢的趕來北方,豈是三言兩語就能打發走的,換在平時遇到這種無理的人,就算勿能有一千條,一萬條性命也不夠掛的,可是他畢竟是大鵬長老的弟子,得罪他就是得罪大鵬長老,打狗還有看主人呢,心兒一時間彷徨不覺。

    「你要求什麼丹?」勿能索性無視心兒,逕直找上了胖子,顯然,他並不知道兩人是一路的。

    王浩心說:「小爺找你煉別的丹,你會嗎?就算你喜歡嘗試,小爺都捨不得材料?」表面上只是笑了笑,摸出一株千年人參。外加兩三塊零碎的晶石,毫無疑問,這些材料是煉歸元丹的。

    煉製血鯢幾乎掏光了胖子的家當,不過那也是相對來說地。即便剩下個一點半點,也比別人所有的收藏還要豐厚。

    勿能鄙夷的說道:「歸元丹是嗎?在下有言在先,你的材料不足,你勉強要煉也行,失敗了不關我事。」

    不足個屁,這些材料不多也不少,剛好合適,胖子是揩油水地行家,使用材料自然是精打細算,時間一久便成了習慣。一時間也久忘記了掩飾,如果對方是個行家,一定會驚異於他拿捏的如此之準。一般的煉丹師都很難做到。

    不過和對方說這些顯然是對牛彈琴,他根本不知道煉歸元丹要多少晶石,根據晶實的品質不同,需要的份量也不相同,並非一成不變。一般來說只能估計個大概,他不知道也不算丟人。

    胖子向來財大氣粗,何時受過這種奚落?冷笑著抓出一把晶石。問道:「現在夠了麼?」

    勿能尷尬之餘勿能不再多言,裝模作樣的開始了儀式。

    王浩只能耐著性子等待,心中不斷的亂罵:「什麼叫狗仗人勢?這就是狗仗人勢,能養出這樣的狗,主人也不是什麼好鳥!」更鬱悶的是,即便是這條狗的主人,在胖子面前,也沒有值得炫耀地資本。

    轟!又是六尺多高的火苗子,距離極近。王浩不敢暴露御火術,只好機敏的跳開,心坎上不由一痛,猶如被誰砍了一刀,即便貢嘎山有取之不盡得晶石,他也不心疼一條千年人參,人家畢竟修煉了千年地精靈,多少該讓這種犧牲有些價值呀。

    不用問,丹爐裡的材料變成碳了,胖子卻仍然要等下去,不單是為了掩飾身份,對付小丑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跳,跳個夠。欣賞別人拙劣的表演也是一種樂趣,尤其是明知道那人要出醜的時候。

    不出所料,丹爐打開地時候,王浩看到了黑糊糊的碳,還有勿能愛莫能助的笑容,那分明就是壞笑,以此人地心胸,就算有能力煉成歸元丹,也不會幫助不喜歡的人。

    王浩裝作不知,又取出一份同等的材料,輕描淡寫的說道:「幸好在下準備了雙份的材料,還不至於無功而返,有勞。」

    同樣的材料砸掉多少份胖子都不會眨眨眼睛,他到要看看那個狗屁大鵬長老是何方神聖,順便幫他教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弟子。

    勿能在轉身的時候咬牙切齒,老子看你有多少材料給我砸,你都不怕,老子又怕什麼?不一刻,他又開始了儀式。

    「你的儀式好像不夠莊重,應該是跪下才夠虔誠。」王浩不知道什麼時候溜到他地北方,別有用心的提醒道。

    連續失手了幾十顆丹,饒是戲法再逼真,也難以自圓其說,來自胖子的建議雖然不懷好意,畢竟是個不錯的台階,反正跪的不是王浩,而是老君,勿能考慮的半晌,突然跪倒在地,口中唸唸有詞的同時,心裡卻在詛咒,一定要讓某人付出代價,好一個大丈夫能屈能伸。

    這份承受能力倒是令人刮目相看,就憑這份本事,將來必定是個人物。

    不過,煉丹是注定失敗的,並且毫無懸念。

    王浩問都沒問,又掏出一份材料,鐵定心用大蘿蔔砸死此人。

    勿能是鐵定了心糟蹋胖子的材料,也是悶聲不吭的煉丹,不知不覺的入了夜,要是讓他知道人家壓根就不在乎這些東西,僅憑隨身的存貨,也夠玩他讓半年的,或者他當場就會停止愚蠢的表演。

    沒有月光的夜晚格外陰冷,只剩爐火忽明忽暗的閃動,王浩側臥在地上,曲肘用手掌支撐腦袋,一邊喝著小酒,一邊監視他幹活,雖然明知道都是做戲,做戲也有做戲的規矩,控火,煉丹,包括祈福,一樣都不能少,而且一定要神情肅穆,總之,容不得勿能偷懶耍滑。

    唯一的缺憾是沒有下酒的小菜,如此苦寒之地,除非求丹之人,沒什麼動物願意在此逗留。

    勿能也不是笨蛋,焉能看不出胖子在玩人?只是他做夢也想不到胖子富到什麼程度,也不知道胖子是卓越的煉丹師,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戲。

    他完全能夠拒絕幫忙,只是出於報復心理,要毀掉胖子所有的材料,才悶頭不響的幹活,但是每次煉丹失敗,一份同樣的材料幾乎在同時交到他的手上。尤其讓人鬱悶的是胖子若無其事的眼神,彷彿交給他的不是千年人參,而是菜市場批發來的吉卜

    「你到底準備了多少材料?」勿能終於止不住問了出來。

    王浩仰頭白了他一眼,詢問道:「砸了這麼多材料,你別是想告訴我,你煉不出歸元丹來?」言語間沒有威脅的意思,卻是斷了勿能的退路,搞成這個樣子就想走,心兒都有理由請他留下。

    「我沒有這個意思,就是隨便問問。」勿能含糊其辭。

    「那我就放心了,我就不信整不到一顆歸元丹。」王浩故意裝作氣急敗壞。

    勿能猜能看懂那種眼神,凡是輸紅眼的賭徒,都是那種眼神。這說明胖子不是不心疼材料,而是拿出所有的身家在賭,決定權就在自己的手上,自己有能力讓他血本無歸,等著瞧。

    上當的勿能一手奪過材料,又跑去祈福了。

    心兒將一切看在眼裡,疑惑的神情越來越濃,千年人參談不上珍貴,卻也不是普通之物。在她的印象裡,沒有人捨得這麼扔的,就是財雄勢大的七大護法也扔不起。

    縱使扔的起也該有個合適的理由,根據胖子一貫的為人,他沒理由揮金如土,唯一合理的解釋是他在幫助自己,只要設法將勿能留下,大鵬長老等不到徒弟回去,說不定就要前來一探究竟。可是,幫助自己對胖子有何好處?兩人萍水相逢,只不過是同路,嚴格說起來,還是自己陷害了他,無論怎麼看,胖子也不像大度的人。

    另外,心兒能看出胖子是用財富砸勿能。以財傷人說起來簡單,這份財力可不是誰都有的,要知道,胖子砸出去的可不是黃金白銀,而是天才地寶,勿能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窮人,而是大鵬長老的唯一的弟子。
huro 發表於 2008-1-13 02:51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二章 有恃無恐

    話說回來,要不是前一陣子在人界做善事,搜刮了不少好東西,要是換成煉別的丹,胖子還真就砸不起。

    王浩不會無聊到待在苦寒之地欣賞他的拙劣表演,更不會白癡到砸材料幫他練手,出血是為了讓他爬的高點,這樣摔下來才會疼。另一方面,王浩要一睹大鵬長老的廬山真面目,順便了結心兒的目的,不見到正主,得到確切答覆,這個女人斷然不肯放他走的。

    到了第六天,勿能即使再笨,也察覺到自己被人耍了,鬱悶的他扔下手中活計。

    「你是不是想說自己才疏學淺,煉不出歸元丹來呀?」王浩特意加重語氣,強調煉不出丹來是人的原因,假如勿能承認,則表明他前段時間都是在演戲,他根本沒有實力煉丹,卻要糟蹋別人的材料,這可不單是能力問題,而是人的素質問題,另外,大鵬長老的高徒,居然連煉製歸元丹的能力都沒有,勿能即便自己不要臉,也不得不顧及師父的臉面。

    胖子的目的可不是奚落勿能而已,而是要讓他身敗名裂,六天來,又有不少求丹者陸續趕來,他們目睹勿能忙活了六天,也沒能煉成一顆歸元丹,嘴上不說,心裡也在嘀咕,他們沒有胖子的財力,手頭上就一份材料,如何捨得交給勿能糟蹋?這些人不光帶來一雙眼睛,還帶來了一張嘴,要是勿能無力回天,他們失望之餘,一定是將所見所聞公諸於眾。到時候別說是勿能顏面喪盡,就是大鵬長老的名聲也要受到拖累。

    「自然不是。煉丹乃是天道,老君不成人之美,在下也無技可施。」勿能得意的一笑,輕描淡寫的將責任推個一乾二淨。此前地功課也不是白做的,祈福的第二個用途浮出水面,煉丹失敗,就是老君不肯庇護,成功了,別人會記住他的本領,誰也奈何不了他?

    「聽你地意思,丹沒有煉成,還是老君的不對了?」王浩自認不是好人,可是和眼前的傢伙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走遍天下,第一次見到這麼不要臉的人。

    勿能振振有詞的辯解道:「非也。老君怎麼能錯呢?錯的是你!老君不肯成全你,自然有他的道理。這位兄台,在下建議你回去以後認真反省,老君為何不肯成全你,你此生做過什麼虧心之事。」

    「非你媽!你不如叫無能算了!自己沒本事煉出丹來。還好意思坑蒙拐騙,失敗了就搬出老君來唬人,你師父就是教你這麼煉丹的?居然好意思說老君不肯成全。要是指望老君顯靈,大家不如直接去拜老君,何苦千里迢迢的來求你?對了,我們本來也不是求你,而是求你的師父,可是你卻百般阻撓,這是什麼道理?小爺不相信大鵬長老任由你胡作非為,一定是陽奉陰違,蒙騙了他老人家。大家不要和這小子浪費時間,我們親自找大鵬長老問個明白,向他控訴此人地惡行。」無論是真是假,王浩的話都極富煽動力,加上一些不那麼光彩的私心,不難引起求丹者地共鳴,一時間群情激奮,這正是胖子的用意所在。

    一些閒置的材料,便將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別看一共只有幾十號人,誠心鼓噪之下,聲勢還挺可觀的,足以驚動藏在山上地老傢伙,胖子露出得逞的笑容。

    「何人喧嘩?」傳說中的人物如期而至。

    大鵬長老,看起來最多三十幾歲,可以說是相貌堂堂,目光中看不出多少憤怒,卻流露出叫人懾服地威嚴,就在他出聲的同時,所有人都停止了鼓噪,鴉鵲無聲。在他的目光掃視眾人時,居然沒有一個人敢於站出來說話。

    「是他!」狗仗人勢的勿能立刻指認胖子。

    王浩嘿嘿的壞笑:「扯淡,聲音這麼大,當然是大家一起發出來的。」

    「老夫乃是閒雲野鶴,找到此處無人的所在隱居,向來不歡迎外客,閣下不請自來,還尋釁滋事,居心何在?」出於師父對徒弟的溺愛,基本上所有的修真者都有護短地傾向,而且越是修為高的時候收徒,這種傾向就越明顯,如同平常人的晚年得子一般,大鵬長老自然也無法免俗,象徵性得瞪了徒兒一眼,隨即將火力轉向王浩,要不是受到名聲所累,還要顧及身份,很難想像他能這麼客氣。

    當初丹王為了成全徒弟,也是採取同樣的手段,胖子對其中的貓膩一清二楚,豈容他咄咄逼人,笑問道:「誰不知道你是煉丹師,別人找上門來,自然是來求丹,你打發徒弟下山,不就說明你的立場了嗎?你沒有邀請外客,卻也沒有拒絕來客,再說啦,要不是我們送上門來,誰出材料給你的寶貝徒弟練手?」

    道理誰都明白,既然是求人,就要任憑人家的擺佈,別說打發徒弟出來,就是閉門不見,還不是無可奈何。但是畢竟見不得光啊,大鵬長老矢口否認道:「胡言亂語,老夫近日閉關,凡是求丹者,一律由弟子代勞,何來練手一說?」

    「由你的徒弟代勞當然可以,不過依我之見,你徒弟好像沒本事煉丹,你叫他代勞,豈不是白白糟蹋我們的材料?」王浩明知故問,他就不相信老傢伙敢將窗戶紙捅破。

    「勿能跟了我六百年,誰敢講他不會煉丹?人有錯手,失敗個一次兩次那是難免,你要是捨不得材料,可以另請高明。」大鵬長老畢竟不是無恥的小人,護短歸護短,說話的時候不再火視胖子,而是還惡狠狠的瞪了徒兒一眼,那是恨鐵不成鋼啊。

    王浩料準他會這麼說,呵呵笑道:「你的寶貝徒弟不是錯手個一次兩次,他從頭到尾就沒有做對過一次。別人我不好說,僅在下所見,他就廢了幾十人的材料,在下也有七十多株千年人參讓他給燒成了炭。在下不是賠不起材料口出怨言。不管是練手也好,錯手也罷,只要他肯繼續幫忙,在下願意讓他繼續嘗試,各位同道都是有目共睹。誰知道你的寶貝徒弟砸了我地材料,居然中途撂挑子。說什麼老君不肯成全,說在下人品有問題,還叫在下心自問,有沒有做過虧心事。在下得不到丹不說,賠了材料還要蒙受冤屈。難道不應該討個公道?」

    大鵬長老在魔界是神一般的人物,為人極其自負,七大護法和他說話都要低聲下氣。被胖子劈頭蓋臉的一頓奚落,老臉一陣紅,一陣白,要不是有幾千年的修為壓住,說不定當場就中風倒地。抑或是心臟病突發什麼地。

    一方面是惱怒於王浩的狂妄,另一方面,更是被徒兒的愚蠢氣個半死。人家帶上成達的材料登門,不是來找茬的,就是來志在必得,哪有耍巧的餘地。

    那可是三十多雙眼睛啊,眾目睽睽,他總不能以武力壓人吧,他連發作的餘地都沒有,唯一的出路是息事寧人。

    因為在他推測,胖子不可能是來找茬。求的無非是一顆歸元丹,償了他的心願也就是了。

    「孽徒!還不向人家道歉。」打定主意地大鵬長老立即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將徒弟當成了替罪祟,這也是無可奈何呀,黑鍋總要有人來背,不讓徒弟背,難道由他來背?

    勿能在外人面前神氣十足,卻不敢頂撞師父,乖乖的向胖子等人道了歉。

    等待徒兒執行完畢,大鵬長老就坡下驢道:「老夫閉關太久,對外界地事一概不知,心想徒兒入門有六百餘載,就放心的讓他幫忙煉丹,誰知道他居然如此的不成氣候,日後,老夫定當嚴加管教。」

    王浩不陰不陽的奚落道:「本事沒學好無所謂,還可以再練,人品有問題便沒救了。」

    大鵬長老面色一寒,欺近王浩警告道:「老夫給足你面子,何苦得理不饒人呢?你要是胡攪蠻纏,別怪老夫不顧身份,以大欺小。」

    大鵬長老的身份再尊崇,也就是和石雀半斤八兩,頂多加上煉丹地職業,這一手胖子也會,沒什麼好稀奇的。

    王浩和大人物打慣了交道,知道他們把面子和名身看的比什麼都重,不到萬不得已,斷然不肯向自己出手地,隨即淡淡的一笑:「在下就是說說而已,您繼續。」

    大鵬長老強壓住怒火,說道:「諸位不遠千里來到這苦寒之地,想必都是來求丹的,老夫正巧出關,就親自出手,成全大家的心願。」

    「還真是夠巧的。」王浩再次放出雜音,一副你奈我何的德行。

    「你在說什麼?」老東西儼然快要爆炸。

    「沒什麼啊,我是想問,要是你也煉不出來怎麼辦?」王浩翻了個白眼。

    「煉不出來就煉不出來,你還想如何?」勿能其勢洶洶的衝向胖子,可惜被心兒中途擋住。

    「你住口!」大鵬惱羞成怒。

    平常煉丹失敗也就罷了,沒人敢說個不字,求丹者就是孫子,砸了材料還要賠笑臉,眼下鬧到這個地步,卻是不容有失。此刻失手不叫失手,是印證了胖子的話,他煉不出丹來。

    徒弟煉不出丹還有師父幫忙圓場,要是連師父也煉不出來,那就只有丟人現眼了,而且他說什麼也不相信,自己煉歸元丹還能失手。

    「隨便你要怎麼辦?」大鵬長老氣昏了頭,不加思索的答道。

    「別把話說地太滿,要是真煉不出來,你的名聲可就毀了。」胖子不無擔心的提醒道,關切的語氣假到不能再假。說話間又一次掏出材料,赫然是煉知一枚丹的份量,分毫不差。

    大鵬長老不由一驚,吩咐求丹者準備材料的時候,都是說個大概,胖子給出的材料卻不多不少,剛好夠煉製一枚歸元丹的,這分精準連他不成氣候的徒弟也做不到,事實上,就連他也不敢如此托大,煉丹時總是留有餘地,寧可浪費也不能缺少。

    大鵬長老沒有展示花哨,而是中規中矩的架起丹爐,別看僅僅是煉製歸元丹,仍然是神情肅穆,這是巔峰人物的素質,洗去一切不必要的浮華,沒有賣弄,沒有輕視,沒有緊張,無論煉製最難的丹,還是最簡單的丹,都是同樣的認真。

    返璞歸真!別看有一個不成氣候的徒弟,王浩從沒有小瞧老怪物,兩度煉出龍珠的人絕不簡單,他的成功之處絕不是依靠運氣。不過,要煉製出歸元丹也不容易。

    老怪物下山騎的是一頭妖虎,純黑皮毛煥發出緞子般的毫光,黃色的眼睛給人幽冷的感覺,一雙虎爪當真如鋼鉤一般,虎雖然不屬於異獸,數量也少的可憐,成妖的鳳毛麟角,更何況還是純黑的顏色,能力姑且不論,單是外形就足夠拉風。

    事實上,大鵬長老也之著迷於黑虎的特殊,才抓回來馴服,憑借煉丹師的本領和財力,不難造就出一頭妖虎,情形就和風狸差不多,不同的是,胖子造就出風狸是無心插柳,他卻是煞費苦心。

    當然,王浩並不關心這些,除非是在特殊的環境裡,修真者都是使用飛劍,很少有召喚坐騎的。妖虎雖然神奇,畢竟比不上犼,王浩關心的問題是,這老東西使用坐騎,說明他也被禁制了真元,沒有真元,大家都站在同樣的高度,比拚的就是御火術高低,胖子有足夠信心破壞他煉丹。

    要知道,眼下的環境對王浩而言,比使用了封魔陣還爽,真元被封,高手就不再是高手,大鵬長老依靠的無非是妖虎,胖子的風狸足以抵消,此外,胖子還有御火術,更爽的是,他的冰焰仍在運轉,也就是說,他是眾人裡唯一的修真者

    處在這樣的環境裡,胖子還不是有恃無恐?
huro 發表於 2008-1-13 02:51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三章 暗戰

    骨性王浩沒有得意忘形,由於極寒導致的封閉真元,遠遠不如封魔陣的保險,如同大鵬長老這樣的高手,真元固然受到壓制,但不到完全喪失的地步,要是胖子敢輕舉妄動,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大鵬長老一如既往的低調,架好丹爐以後,開始御火煉丹,他的手法純熟而且乾淨,卻看不出半點賣弄的痕跡,火焰呈現三彩,溫和穩定,與勿能那半吊子不可同日而語。

    光是這一手就讓王浩另眼相看,沒有本源之火是三彩的,他是搜集到另外兩種火,組合起來使用,這種做法好處多多,只要三種火焰的屬性不相牴觸,就能充分享受到三種火焰全部的優勢,不足之處在於三種火不好控制,大鵬長老的手法是利用本源之火帶動另外兩種火焰,和胖子最新的做法如出一轍,不得不承認,老傢伙在御火方面的造詣頗深,不過在擁有混沌之火的胖子看來,這種組合純屬多餘。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以大鵬長老的功力,基本上沒可能發生諸如失手之類的糗事,然而老傢伙卻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安,那是無形的壓迫,彷彿有高手正在窺視自己。

    大鵬長拉迅速掃視四周,都是求丹的修真者,沒有什麼特別,唯一不同的是王浩。別人的眼神都是期盼,畢竟,眼下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王浩卻是若無其事,似乎認定自己要出醜,當兩人的目光接觸時,胖子主動迴避了視線。抬頭望天,那分明是心虛的表現,夜空漆黑一片,沒什麼可看的東西。

    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大鵬長老收回目光,連他自己都感覺好笑,煉了幾千年地丹,居然被個毛頭小子搞得緊張兮兮,無論在什麼狀況下,他都有能力煉成歸元丹,沒什麼好擔心的。

    呼!三彩火焰自中心處不規則的跳動了一次,他平靜的心再次被打破,雖然他很快就穩住火勢,沒來由地異動卻讓他不安。高手御火講究絕對控制,在他全神貫注的情況下,任何異動都是不可解釋的。

    大鵬長老再次將目光盯在胖子身上。而胖子也正在望著他,這次胖子沒有避開目光,而是無辜的攤開雙手,似乎在申明自己什麼都沒做過。

    「裝神弄鬼!」大鵬長老低聲罵了一句,隨即將注意力轉揮煉丹。不過他的心境卻再也無法平靜,煉成歸元丹沒什麼懸念,遠遠不及一個不解之謎的誘惑。何況不解之謎還是關於御火的,對於煉丹師而言,沒有比御火術更引人入勝的事。

    怪事接踵而至,使用了千年,如同身體身體一部分的本源之火,此時忽然變得陌生,如同一個喜火無常,亂發脾氣的孩子,大鵬長老竭盡全力才能讓他平靜下來。

    毫無疑問。這是有人在暗中搗鬼,而他除了察覺到不妥,居然看不出任何線索,單從這一點他就是輸了,至少地在御火術方面,他技不如人,倔強的他卻一定要分個勝負。

    假如他能堅持把丹煉出來,就不用輸得太難看,至少能蒙蔽住觀眾,外行看熱鬧,那些傢伙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對方在控火上贏得上風,能讓他煉丹成功嗎?失去御火權的情形下還想保證煉丹成功,這分明就是做夢。

    控制權在一點點地失去,三彩火焰忽強忽弱,飄忽不定,每一次不規則的跳動,都讓大鵬戰戰兢兢,只有他能最清楚,每一次跳動都是一次失控,而他無力阻止這種失控,只能用最快的時間奪回控制權,那可是他的本源之火,除了胖子獨創了技巧流御火,普通修真者都是利用真元御火,高級一點的,利用自身和本源之火地契合,至於強行控制別人的本源之火,他活了幾千年,卻是聞所未聞。

    同時,大鵬長老開始產生疑惑,出手的人也許不是胖子,也許那個人隱藏在暗處,因為他自信無人能在他眼皮底下耍詐,至少在御火術方面沒有,從他地角度能夠清楚的監視王浩,此人從頭到尾確實什麼都沒有做過。

    局勢一變再變,心兒也逐漸察覺出端倪,就算不知道煉丹時御火應該保持穩定,也能看出大鵬長老眼中的猜疑和不安,那不是高手該有的神色,高手應該是氣定神閒,而且她是唯一

    知道胖子精通御火的人,這是一場暗戰!

    出手的自然王浩,除了他,誰還有這份能耐?可是他對自己的表現並不滿意,這是一次不光彩的勝利,他在爭鬥中佔盡便宜。假如情形顛倒,由他來煉丹,大鵬長老搗亂,誰勝誰負很難預料,至少他不會贏得這麼輕鬆。

    王浩不願意暴露身份,也不想放棄難求的良機,御火高手不是到處都有,而他要地是一次痛快地對決,無論勝利或者失敗,是的,王浩不介意失敗一次,甚至還有些渴望。

    煉丹逐漸步入尾聲,大鵬長老開始凝丹,這是煉丹的最後一步,也是最難的一步,同時也是最凶險的一步。到目前為止,他已經是傾盡全力,衣衫早被汗水打濕,可是隱藏在暗處的對手還沒有真正的發力過,前期的干擾不過是無關痛癢的騷擾。

    王浩選擇了他認為最合適的時機發力,在他凝丹的時候,這個時候煉丹師無需為御火分心,甚至可以收回本源之火。因此,這個時候出手可以保證對決的公平性。三彩火焰無端的暴懲,不僅包裹住丹爐,而且火勢沖天而起,將漆黑的夜空染成詭異的顏色。

    「來了!」大鵬長老對這次發力也是期盼良久,而且在眼下,他有足夠的精力應付挑戰,而不用為煉丹分太多心。事實上,歸元丹此刻依然煉成,他只要做到火焰不觸及丹爐,就能保住勝利的果實。

    可是。那並不簡單。大鵬長老從來沒有想到過,控制本源之火變得這麼難,難比登天,他緊緊是想壓制住本源之火,或者是收回也行,但是三彩火焰卻在三級御火術的催動下爆發出焚天地氣勢。

    「好手段!」大鵬長老發出一聲爆喝,目光中煥發出前所未有的神采,那是難以用語言來描述的興奮。

    高手寂寞,論修為,他數千年來未奉過敵手。說到御火術,在魔界,那就是他的專利。別說對手,找個同行都難。胖子地寂寞他何嘗沒有,而且是壓抑了數千年的寂寞,眼神中,赫然是但求一敗的豪氣。

    妖虎感受到主人的情緒波動。也是虎嘯連連,無奈禁受不住強悍的壓迫,連連後退。

    除了利用和本源之火的契合。大鵬不惜動用數千年的修為,空氣被壓縮的猶如實質,彷彿一張無形的大手,自高處向下壓制下來,火勢向上受到擠壓,轉而瘋狂的向四處席捲,剎那間掀起一片火海。冰冷卻乾燥地土地難以承受高溫的炙烤,發出痛苦的呻吟,紛紛碎裂成粉末。

    旁觀者無力抵禦。唯有抱頭鼠竄,一時狼狽之極。心兒雖然無懼真元地壓迫,對於鋪天蓋地的烈焰也是無計可施,笑了笑,從容的飄然而退。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王浩總是在逆境中才能想起師傅的教誨,那些教誨總是讓他受益無窮,真元受制,尤能釋放出如此強大的爆發力,這份修為何止一句強悍能夠形容,要知道,那張大手地目標是火焰,倘若目標換成胖子,恐怕當場就能將他撕扯成碎片,即便如此,王浩也到了承受的極限,退就是輸,他不能退,唯一的出路是利用御火衝破壓制。

    印訣在頃刻間放出,四級御火傾瀉而出,火勢驟然暴懲,三彩地顏色扭曲到一起,如同色彩斑斕的怪蛇,,瘋狂的扭動身軀,試圖掙脫無形的束縛,百米長的火焰由怪手的指縫中鑽出,再一次探向天際,此刻,它又成了三頭怪蛇,面目猙獰醜陋之極。

    一番御火施放的酣暢淋漓,大鵬長老仰天長嘯:「來的好!老夫寂寞了數千年,今日終於棋逢對手,痛快!」

    旁觀者不知道他的對手是誰,卻是見他自言自語,都是露出疑惑地神情,唯有心兒能理解這句話的含義,同為高手,他有同樣的寂寞。

    大鵬長老神色一正,警告道:「朋友,老夫要全力施為了,小心。」說話的同時,左腳跨前一步,雙手背向體後,在後心處合十,古怪的體勢令人困惑不解。

    身印!那是利用天人相應的方法控制火焰,和手印的原理差不多,不過身印通常配合真言一起使用,威力不言而喻。

    想不到老傢伙還有這一手絕活,猙獰的蛇頭轉瞬間萎糜下來,後繼乏力,只有兩名御火者才清楚,這是釜底抽薪的手法,怪蛇的三頭分別是三條火柱,而此刻,火焰被一絲絲的抽走,能量流失的異常迅速,火焰成片的消失,不用片刻便能分出勝負。

    王浩還算識貨,不敢怠慢,雙手打出無數的幻影,五級御火術雖然倉猝,仍然能力挽狂瀾,怪蛇的形態再次變得清晰,不過胖子卻未搶到上風,三頭怪蛇宛如被抓住七寸,在也無法突破半分,卻也半分不肯退縮,雙方形成相持不下的局面。

    應該說這種平衡是兩人刻意形成的,作為御火者,很難找到同行,更別說旗鼓相當的對手,高手往往期盼一個對手,唯有勁敵才能讓自身有所突破,另外,還能從對方身上學到珍貴的東西,這一刻,兩人是在充分的享用爭鬥。

    大鵬長來的收穫在於窺見到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駕御他人本源之火的能力,並且能和本源之火的主人抗衡,在以前,他連想都沒有想過,那是神才能掌握的能力。

    王浩則是在對抗中再次觸及到頓悟的邊緣,在之前,他距離成功僅僅一步之遙,那是由於僅僅是無所顧忌。還不能達到淋漓盡致的釋放,他需要一個能夠抗衡的對手,唯有在對抗地環境裡,才能激發出無邊的鬥志。本源之火才能徹底釋放。

    御火術表面是依賴於印訣的釋放,實則在於心的領悟,王浩用了很長地時間才領悟到五級御火的真諦,那是由於他對御火的要求是絕對控制,而五級御火的真諦卻是無所顧忌的釋放,無所顧忌產生的後果是失控,御火者不能真的讓本源之火失控,準確的說是掌握更高層次的御火方法,由對火的控制轉為對勢地控制,正是在突破五級御火以後。王浩徹底放棄了對丹爐的依賴,把煉丹時對丹的控制,轉變為對能量地控制。並且在龍門山脈築起靈脈,草廬由此成為無門無派的修真者們的聖地。

    自那以後,王浩很久沒有過新的領悟,一來是因為沒有遭遇強敵,他根本就無需領悟。憑他的御火術足以傲視玄門。

    第六級御火和前五級截然不同,前五級是看地見,摸得著。要做的僅僅是克服心魔,而第六級御火卻是未知的境界,有段時間,王浩甚至懷疑還有沒有第六級御火地存在,懷疑他的御火術已經到了極致,因為單純以技巧來說,很難在有所突破了。

    沒有對抗就沒有突破,直到焚天的出現,他才有新的發現。當時他興奮的心情就如同現在的大鵬長老。

    來到魔界以後,接連不斷的戰鬥將他推向頓悟的邊緣,儼然已經魔到了第六級御火的門徑,卻總是差一小步,而大鵬長老再次將他逼到了頓悟地邊緣。

    要麼頓悟,要麼是輸,大鵬長老也在體味爭鬥的樂趣,並不急於結束戰鬥,因為給了他充分的時間。

    縱獸!望著掙扎中的怪蛇,一個古怪的念頭衝進胖子的腦海。

    在御火時,火焰總是幻化成千奇百怪的怪獸,看似胖子的惡搞,實際上那並不是簡單的幻化,胖子從來沒有刻意的擬形,要把火焰幻化成什麼,而是火焰自動形成的,比如說混沌之火經常以惡龍的形態出現,實際上那不過是一條簡單的火柱,由於拉伸形成的火柱,構成了圓筒狀的身軀,火焰輕度失控造成的鱗片,破空時發出的低吼,以及黑焰吞噬天地的氣勢,見過的人立即就會認定那是頭惡龍。

    或許,那就是混沌之火的原貌,它本來就是遠古的凶獸,要釋放凶獸的威力,最好的方法不外乎放縱,它知道自己的優勢,知道用什麼方式攻擊,任何控制都是多餘。

    用可能的失敗換來一次頓悟的機會,無疑是划算的,何況假如不能促成頓悟,失敗是理所當然的,王浩果斷的作出決定,放手,除了繼續用五級御火支持火焰,不再對三彩火焰施加干預。

    奇跡出現,怪蛇的身體失去依托後迅速幻滅,變成一團雜亂的火焰,卻是輕而易舉的脫困,火本無形,原本是沒有什麼能困死它的。但是火焰的三個怪頭仍在,齊齊的襲向大鵬長老的寶貝丹爐。

    大鵬長老要同時應付三個拐頭的襲擾,當即力不從心,而胖子此時除了簡單的施放印訣,基本上是在看戲了。

    就在他苦苦支撐的時候,火焰徹底脫出巨手的掌握,殺出一片鋒利的刀刃來,這讓他苦苦佈置的防線頃刻間瓦解。

    「看!那是一頭巨鳥。」遠遠的有人驚呼起來,火勢已經不可收拾,站在火焰下的兩人由於處在烈焰裡,無緣得見,遠處的人卻認出那是一頭長了三個腦袋的怪鳥。

    此刻的火焰完全顛倒了,身子換到了上面,三顆怪頭探頸向下,而扇出一片火海的,正是它的巨翼。

    胖子終究沒有參透六級御火,他的放手並非真正的放手,仍然建立在五級御火的基礎上,不過這次領悟,讓他將大鵬長老遠遠的丟在了後面。

    「神乎其技!老夫敗的心服口服,老夫一時走眼,居然怠慢了貴客,小兄弟一定要留下,讓老夫盡地主之誼。」大鵬長老也不顧身份,一手拉住胖子,生怕他跑掉似的。

    施展五級御火必不可免的要露出馬腳,再說地面已是一片火海,圍觀者都退到百米開外,只剩下胖子還留在遠處,完全無視肆虐的烈焰,笨蛋也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huro 發表於 2008-1-13 02:52
正文 第四百二十四章 討價還價

    為多節省時間,大鵬長老不在乎出回血,掏出幾十顆丹交給徒弟,囑咐他派丹,收取材料。隨即拉上胖子上山,三人步行,歷經半個時辰才爬到山腰。

    「都是老夫那倒霉的徒兒,唉,不提也罷。」大鵬長老有苦難言,說到一半欲言又止。

    師父和徒弟是一家人,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胖子也是做師父的人,也被星語氣的夠嗆,能理解他的苦悶,胖子疑惑的是,這鳥人為何不住在樹上?

    由於氣候的關係,滿山都是光禿禿的岩石,寸草不生,腳底下打滑還能勉強忍受,痛苦的是,

    寒風毫無阻擋的肆虐,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起初是冰冷冷的疼,不一會就變得麻木,王浩享慣了清福,何時領教過這份陣仗?

    別人尋找隱居之地除了靈氣充沛,一定挑選山清水秀的所在,大鵬長老偏偏來到這苦寒之地,簡直就是變態。

    山峰猶如筆直的石柱,唯有一條小徑蜿蜒向上,來到山巔,眼前豁然開朗,峰頂,原本應該像是插向天際的利刃,眼前卻是出奇的平整,猶如被人活生生的一刀切斷,仔細看,峭壁的邊緣處還有外力的痕跡,這一定是大鵬長老的傑作,他以駭人的修為將山巔削平,硬是在絕頂之上興建起一座道觀。

    說是道觀,華麗程度不亞於一座宮殿,除了氣勢恢弘以外,每塊半噸以上的巨型青石,本身就價值不菲。也不知道從何處搞來的,加上搬運上山的花費,,成本不亞於金磚玉瓦。

    大門外。兩個眉清目秀地小道童,原本還在閒聊,見到主人歸來,一路小跑應上來,神態畢恭畢敬。

    大鵬長老身份顯赫,加上身為煉丹師,搜刮的財富想來不少,擁有一座像樣的府邸不足為奇,然而胖子心裡不免酸溜溜的,或許在修為方面不如大鵬。畢竟大家都是煉丹地,差距是不是大了點?人家住的是宮殿,他住的卻是草蘆。完全沒有可比性,論財富,胖子不見得比他差,憑什麼就這麼寒酸?

    大鵬長老孤獨了幾千年,總算遇上同道。熱情讓人難以消瘦,不過他好像忘記了打賭輸掉的事,東拉西扯。決口不談正題,胖子急於脫身,不得已只好加以提醒。

    「冬兄弟還怕老夫賴帳不成?儘管直言,老夫好歹活了一把年紀,還能食言而肥。」大鵬長老一陣大笑,渾然沒當成回事。

    「肥胖並不都是食言導致的,其實在下沒有事求你,在下是陪朋友來的。」王浩鬱悶的糾正道。

    大鵬長老歡喜異常,對責難毫不介意。轉向心兒凝視了片刻,半晌,不確定的說道:「老夫初見你時就覺得面熟,你是無心?」

    心兒笑了笑,坦然承認。

    「哈哈,原來是魔君的親使光臨寒舍,失禮呀。老夫這些年潛心煉丹,對外界的事不聞不問,怠慢了親使,還望見諒。」大鵬長老用力地拍拍腦袋,會心的笑道。

    賽奪掛掉以後,沒有人在用親使稱呼心兒,原因很簡單,魔君不在了,她是誰的親使?那分明就是一種奚落,說這話地人有死無生。

    不過,由大鵬長老說出來就另當別論。魔君在世的時候,他也沒太多尊重,誠然,當時整個魔界都在魔君的麾下,不過長老大多屬於閒人,他們對魔君更多的是擁護,而不是崇拜,更沒有為其效力,而且,沒有眾多長老的支持,就不能成就賽奪地偉業,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

    當初賽奪是用武力奪天下,憑殺戳震懾魔界,魔界的長老應該是聯手討伐,但是幾個老傢伙經過一番密謀,竟然決定助紂為虐,扶持賽奪登上魔君地寶座,有了他們的支持,誰還敢說了不字?

    事實證明,他們的選擇是正確的。從此魔族結束紛亂,進入由魔君一統的盛世。

    賽奪生性暴虐,不喜歡瑣事,又在眾多護法中挑選了一人成為魔尊,負責處理平常的事務,便奠定了僅是今日的格局。

    實際上,這幫老傢伙也沒安什麼好心,他們明知道就算聯手,也沒有把握戰勝賽奪,索性採取利用的策略。利用魔君的強勢結束了魔界地分裂,然而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魔君一死,七大護法立即推翻魔尊,自立為王也就在情理之中了,魔族再次四分五裂。

    通常只有暴君才有可能一統亂世,但是暴君通常性格暴躁,野心勃勃,剛愎自用,往往成為致命的缺陷,打天下容易,守住天下難,魔君掛掉以後,七大護法對當初的決定頗有微詞,只是懾於長老們實力和威望才不敢提及舊事。

    大鵬長老仍然將心兒稱為親使,有表明立場的意思,似乎是要說明,當初的選擇沒有失誤,即使魔君不再,他仍然承認魔君的身份,同時也承認親使的身份,不過他對親使的尊重也大多的流於表面。

    「長老嚴重了。」心兒顯得有些蹩腳,表情卻依然平淡。

    比起卓月,她少了一份對世俗的駕輕就熟。卓月是看淡了世情飄然物外,她卻是無法適應世俗的禮節。

    「不知道親使有什麼事找老夫幫忙?老夫但凡幫的上忙決不推諉。」大鵬長老笑問,即便不看在賽奪的情份,也要給王浩的面子啊,何況這本來就是他打賭輸的。

    不過,當他得知心兒求的是龍珠,尤其是已經擁有冰,火兩枚龍珠時,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恕老夫愛莫能助,上次大戰以來,老夫自責萬分,深悔不該煉出龍珠。致使生靈塗炭,從那以後,就在沒有煉製龍珠了。別說老夫手上沒有龍珠,即便是有。也不會讓你開啟魔界之門。眼下七大護法各自為政,戰事一觸即發,這個時候打開魔界之門,誰知道玄門的人會不會乘機殺過來,讓紛亂的局勢雪上加霜。」

    「沒有龍珠?」心兒喃喃自語。

    「沒有,即便有也不借!」大鵬長老再次申明立場,語氣無比的堅定。

    心兒並沒有將他地警告聽進去,只是感覺到失望,如果大鵬長老是不肯給,她還能努力爭取。可是人家沒有,再求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入夜,大鵬長老為心兒安排了住宿。卻強留住王浩,說是相見恨晚,要秉燭夜談。

    修真者本來就不需要休息,傻子都能猜出他的心思,無非是要向胖子討教御火術。

    深更半夜的。兩個大男人留在一起,感覺怪怪的,不過胖子另有打算。他堪破第六級御火地時候遇到瓶頸,也隱隱猜測到也許和御火的方式有關,他的御火術始終是建立在印訣的基礎上,而六級御火術的理念是縱獸,和他的基礎手法背道而馳,到是非常適合大鵬和焚天的御火技巧,焚天掛掉了,也許解決之道就在大鵬長老的身上,所以交流的話。受益是雙方的。

    魔族和玄門差不多,注重師承,涉及到本門地絕學,一概不准和外人交流。大鵬長老也清楚這個忌諱,雖然心急火蟟,言辭間卻是支支吾吾,閃爍其詞。

    「別兜圈子了,是不是覬覦我的御火術?」他說起來費勁,胖子聽的也頭疼。

    「確有此意,呵呵。」大鵬長老像個說謊後被拆穿地孩子。

    「想得還挺美。」胖子毫不客氣的挖苦道。

    大鵬長老不顧老臉的說道:「此言差矣,小兄弟的御火造詣非凡,方才和我對決的時候,似乎有一次突破,可惜並不完全,難道你就不想再進一步。天下沒有這麼巧地事,小兄弟一定在很久以前就遭遇了瓶頸,很久沒有過進境了。要不是今日遇到老夫,突破只怕是遙遙無期。咱們互通有無對大家都有好處。要是老夫猜測的枚錯,小兄弟趕來找我,也有切磋的想法,不然地話,何苦千里迢迢的來到苦寒之地?」

    王浩強壓住內心的渴望拒絕道:「別咱們,咱們的,你是你,我是我,我是陪朋友來求丹的,鬼才要來找你切磋?在下雖然不才,自知之明還是有的,還沒有狂妄到找您老爺子切磋。」

    這個老傢伙讓胖子想起了火修,要是答應的太痛快,他會更痛快的搾乾自己所有的本事,胖子不介意和他交流,但是要在交流中得到更多地東西,至少收穫要比他更豐厚,無論如何,不能吃虧阿。

    「別裝啦,憑小兄弟的御火術還能煉不出丹來?就說這一冰一火兩顆龍珠,多半也是小兄弟煉出來的,這兩顆龍珠可不比尋常阿!實不相瞞,老夫就是為了煉製冰龍珠,才將這北方變成成苦寒之地,其中的妙用難處,想必小兄弟不難猜到。小兄弟能煉出這兩顆龍珠,煉丹術就應該不弱於老夫,待會兒老夫還要認真請教呢。況且,小兄弟本來就有五枚龍珠,又何必求我呢,要是想幫助親使,你直接幫她不就行了?」大鵬長老能猜出龍珠的來歷並不難,煉丹術固然神奇,但是並不神秘,很多修真者都知道幾句簡單的丹訣,煉丹師也從不保密丹訣,凡是求過丹的人都知道煉丹需要的材料是什麼,煉丹的難點在於御火,精通了這門手藝,加上不懈的努力,煉出丹來是遲早的事。他早就看出胖子底牌,因此才故意支開心兒,方便說話而已。

    王浩這才知道,老傢伙鼻子上的那雙眼睛不時鷹眼,那分明就是一雙賊眼,不過這種事萬萬不能承認,連忙否認道:「話可不能亂說,這龍珠是在下偶然所得,我不懂煉丹,而且,我也只有這兩顆龍珠。」

    「要說小兄弟不會煉丹,那也有可能,除非你手裡有五顆龍珠,要是只有兩顆龍珠,如何開啟魔界之門的?老夫聽說魔尊的三公子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大批高手,這讓魔尊的實力再次高於七大護法。這讓魔尊地處境所有改變,這傢伙近期又開始蠢蠢欲動,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為了回到魔族煉出了五顆龍珠,卻沒有能帶回這五顆龍珠,而是將龍珠留在了魔界,也就是說,有完整的五顆龍珠留在了魔界,魔界的人能過來也不稀奇,你手裡地龍珠會不會就是那五枚龍珠呢?」大鵬長老波瀾不驚的扔出重磅炸彈,這無疑是揭穿了胖子的身份。魔族和玄門,這可是階級仇恨阿,不可調和的那種。這老傢伙那是不問世事,整個魔族的事,他都瞭如指掌。

    「你一定很奇怪,老夫為什麼能猜出你的來歷,首先。老夫知道有五顆龍珠留在了魔界,魔界的人有能力來到此地,而且。他們一定是帶上龍珠來的,因為他們還要回去。在我們生活的世界裡,御火高手屈指可數,憑你這份本領,老夫沒有不知道的理由。這就基本上能斷定,你不是生活在這裡地人,另外格局也不對,七大護法各自按兵不動,為什麼破天的實力頻頻受到襲擾?這件事不是無邦做的。無邦此人生性怯弱。他萬萬不會主動挑釁,惹起戰端,這就像一盤棋據,雙方都沒有排兵佈陣,偏偏有個小弈子過了河,難道不是很奇怪嗎?世間有很多事情撲朔迷離,看不清楚,只因為當局者迷,老夫不問世事,正因如此,卻能將世事看得清楚。」

    面對這樣地人,任何掩飾都是多餘的,王浩試探著笑道:「要是在下真是魔界的人,大鵬長老準備怎麼發落我呢?」

    「這個嗎,要是你們帶齊人馬殺來,老夫保管你們有來無回,不過你們就是來了兩三個人而已,看起來也不想生事,老夫姑且看看再說。」大鵬長老捏住了王浩的小辮子,神情不由得意起來,作為魔界的長老,考慮地事情遠遠不像普通同人的膚淺,聽到敵方陣營的人殺來了,要麼驚慌失措,要麼喊打喊殺。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天下大事沒有一成不變地,非常時期,魔界之門打開也未嘗不是好事。不過有一點不容置疑,賽奪殺去玄門的時候,他們置身事外,但是玄門若敢殺過來,這堆老骨頭不會袖手旁觀。

    「說來說去,你是威脅在下?」胖子眼裡揉不進沙子,如今雖然處在被動,還不至於受制於人。在這苦寒之地,他的冰焰不但沒有減弱,反而變得更加強大,真要是翻了臉,也不是沒有一拼之力。而且,胖子沒準備和大鵬拚個你死我活,憑他的御劍術,加上裂天之痕的配合,還有狗急跳牆的因素,說什麼也比黑色妖虎速度快,眼下的局勢裡,他是唯一能御劍的人,逃命還是綽綽有餘。

    大鵬長老淡然一笑:「老夫何時威脅過你?相遇至今,始終是以禮相待,再說小兄弟害怕老夫發難麼?剛才爭鬥的時候,老夫出盡全力還是輸了,而小兄弟還有一顆火龍珠沒用,老夫有什麼本錢威脅你?」

    王浩恍然大悟,老傢伙比試地時候就用上了真元,比試並不公平,大鵬長老雖然不知道他還能使用真元,可是他擅長御火,真元受到了限制,御火成了唯一的依靠,單純從御火的角度來看,對付王浩也沒有幾分勝算,如此看來,他點破自己的身份確實沒有威脅的意思,而是出於真誠,自己顯然曲解了人家,蠻慚愧地。

    「冬兄弟,老夫知道各門各派都有獨特的法門,老夫不想強人所難,叫你透露門派的法門,只是要交流個人的心得而已。」登峰造極的高手,本領大部分都不是傳承自門派,最珍貴的是領悟來的心得,大鵬長老出言誠懇,得意的神情也轉變成了真誠,看起來不像是交流,倒像是在討教了,事實上,這件事對雙方都是有利的。

    胖子是吃軟不吃硬的主,人家軟下來了,他反而拉不下面子,對他而言,門派的問題壓根就不存在,御火術並非丹王的傳授,而是他的獨創,所有的本領都是他的心得,他要和誰交流就和誰交流,當然,這種事情他不會說出來。要不然就沒籌碼和老傢伙討價還價了。

    「交流就交流,先說好,要秉承公平的原則,可別想佔我便宜。」王浩轉眼間換上一副奸商的市儈。不禁讓大鵬長老歎為觀止,原本,他還以為胖子有為難之處,現在看來分明就是在談判,為討價還價鋪路,這哪叫交流阿,分明是場交易。

    這種做法純屬多餘,以大鵬長老地身份,豈能與後輩斤斤計較,不過他也不擔心吃虧。胖子的御火術明顯勝過他一籌,只要學會駕御別人的本源之火,他就夠本了。

    「那你先說說。你是用什麼辦法御火的,我看你好像沒有使用印訣,剛開始地時候也沒用到真元。」好事胖子永遠搶在前頭,這個問題困惑了胖子很久。

    「御火隨心而發,本來就不需要印訣。首先,御火者要和本源之火新意相通,這個過程可能很快。也可能要很久,主要看個人的資質和性格而定,有些人本來的性格便和本源之火契合,很短的時間裡就能將本源之火駕馭自如,有些人耗時數百年也難以窺得門道,說來慚愧,我的徒弟就是用來六百年的時間,仍然無法自如的駕馭本源之火,讓小兄弟見笑了。」大鵬長老侃侃而談。

    「然後呢?」王浩一早就知道原理是和本源之火契合。他要打聽的是修煉法門。

    「那是下個問題,小兄弟該不是想占老人家便宜吧?現在該老夫問了,為什麼你憑什麼能駕馭老夫的本源之火?」大鵬長老狡黠的笑了笑,並非他刻意耍詐,實在是無奈之舉,憑他那點存貨,禁不住胖子掏幾下地,等人家搾乾了問題,交流可就結束了,觀察胖子的為人,和慷慨扯不上半點關係,失去交換的籌碼,別指望他能好心地指教。

    這個老狐狸,胖子氣的咬牙切齒,但是又無可奈何,都怪自己不老道,這種時候要學會把幾個問題並到一起,可問可不問的,盡量不問。

    王浩是不肯吃虧的,靈機一動道:「這個問題太簡單,允許你再問一個,我兩個問題一起作答。」

    大鵬長老先是一怔,轉而問道:「老夫本來是要問,小兄弟的御火手法,這個可能涉及到門派地秘密,你可以不回答,也可以有選擇的告知,老夫能夠體諒。」

    別看說話時吞吞吐吐,卻是言簡意賅,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哪怕整個晚上就得到這一個答案,他都是能夠接受地。

    交流這種事情,貴乎推心置腹,要是閃爍其詞,也別指望能從他口中套出什麼來,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胖子早有準備,笑道:「這就是兩個問題啦,下輪我也可以問兩個,聽好啦,第一個問題,在下御火使用的是印訣和技巧,不受本源之火的限制,無論是誰的本源之火,哪怕是你現在升起篝火,在下也能控制的游刃有餘。第二個問題就比較為難,的確涉及到機密,但是我仍然會成全你,你仔細看好我用的印訣,另外還有些基本的原理,以你的見識不難看出其中地奧妙。」

    說是兩個問題,本質上是一個問題,王浩故意讓他再問一個,是料準他要問的是什麼,兩個並做一個,總算扳回了一局,但是在講解御火印訣的時候,胖子卻沒有耍詐,還特地用室內的燭火做掩飾,小小的一團火焰在他的手心處飄忽不定,時而被拉長,時而被壓縮成黃豆粒大的一點,驚世駭俗的技巧令大鵬長老目瞪口呆。

    由心御火,講求的是和火焰相應,在細節方面遠不如胖子的技巧流,饒是王浩有所保留,簡單的玩出了幾個花樣,高手自然能從細微處窺見高明。

    「輪到在下問了,投桃報李吧,你明白在下想知道什麼,而且在下有兩次機會,先問第一個。」王浩驟然收去火焰,流暢的表演比技藝精湛的魔術師更加賞心悅目。

    大鵬長老意猶未盡的收回目光,和胖子的情況不同,御火的手段傳承自師門,本來是不能輕易向人透露的,他本來是想說一些心得,讓胖子自行去領會,至少也要留上一手,可是人家剛才明明是毫無保留,反倒讓他無法推諉,也只好依據王浩的掩飾,將自己幾千年的心得,加上入門的修煉方法,來了個竹筒倒豆子,講解的時候連自己都覺得心疼,愧對恩師呀。要說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沒有用火焰做示範,那是自知在御火術的細節控制上遠遠不如胖子,勉強施展出來也不夠人家看的,索性就不丟人現眼了。

    不過,當他講解身印的時候,明顯露出為難之色。胖子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及時制止了他,並非良心發現,那不是胖子想要的東西,印訣可是技巧流地強項,胖子是用印訣來駕馭火焰,他的身印不過是提升對火焰的控制,還不夠看。

    偶爾的一次慷慨卻能叫老傢伙感恩戴德了,要知道,在胖子看來一錢不值的身印,可是人家門派的終極的法門,也是唯一用印訣控火的法門。要是將壓箱底的本事都倒騰出去,這老傢伙欺師滅祖的帽子就扣實了。
huro 發表於 2008-1-13 02:54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五章 收穫

    這幾乎是王浩要的全部,即便現在停止交流,也沒什麼遺憾,不過,老傢伙是不肯放他走的,王浩隨便應付了第二個問題,重點聚焦在老傢伙的心得上,數千年的積累不容小覷,多掏出來一些,就能夠少走許多彎路,王浩對於陌生的御火領域畢竟是個外行。

    基本上,像兩人這種處在巔峰級別的人物,門派的秘密全部集中在基礎上,真到了妙處,反而都是個人的心得。氣氛變得輕鬆了許多,大鵬長老連壓箱底的本事毫不吝嗇,由於御火方面的不足,他甚至講到了修煉的技巧,煉丹師的修煉和旁人截然不同,胖子出師以前尚未築基,從未得到過丹王的指點,此刻聽大鵬長老提起來,不由兩眼放光。

    「什麼?完全依靠服丹修煉,不用修煉?」王浩鍛造出一枚能自行修煉的丹,自以為是得天獨厚,誰知煉丹師原本就有解決修煉速度的方法。冰焰雖然能自主的修煉,也是比普通的修真者優越了許多,速度仍然無法和服丹相提並論,不過,冰焰自行修煉的屬性也不是沒有用處,只不過胖子還沒有注意到它的好處,到目前為止,胖子只發掘出它偷懶的用處。

    「你的師傅沒有教過你?那個,老夫想不通你是怎麼修練的?難道你像普通修真者那樣引氣。」大鵬長老說到妙處突然中斷,像是審視稀有動物一樣審視胖子。

    「你這是個問題?」王浩故意賣起了關子。

    「當然不是,你就當老夫沒有問過。」

    「不用這麼謹慎吧,在下今天高興,免費告訴你好了。我當然不是笨到依靠引氣修煉,我是利用煉丹的方法,直接修煉內丹,和你的手法也差不多。只不過沒有繞圈子。」王浩本來也沒有太多的問題,老頭地問題還有一大堆呢,乾脆慷慨了一回。

    「用煉丹術直接攝取晶石的能量!」大鵬長老再次被震撼,不止是對他本領的歎服,更多的是驚歎他頑強地生命力。天啊!這小子是怎麼活到今天的?

    這種做法道理雖然簡單,要做到卻絕不容易,煉丹師對火焰和材料的把握,以及對自身承受能力的精準缺一不可。說的白一點,首先,煉丹師要十成十的保證煉丹成功。煉別的丹失手打不了損失些材料,要是煉自己的內丹失敗,那就徹底玩完了!

    縱使大鵬長老的本領。也不敢保證每次都能成功,更何況煉內丹有個極其苛刻的要求,那就是不能使用丹爐,對他來說成功幾率微乎其微。

    不止如此,這種做法有個最致命地缺陷。爆體的風險,人體的承受能力極其有限,尤其是在本身修為不高地時候。開不得半點玩笑。攝取的能量少了起不到作用,就像胖子現在服用歸元丹,而且吸收的能量少,意味著次數的增加,從概率的角度來看,次數越多,失手地可能性也就越大。反之,增加每次攝取的能量,控制的難度便會增加。風險更是呈幾何倍數地增加,

    還有,就算王浩每次都很小心,運氣又好到不能再好,最終仍然要面臨爆體的風險,眾所周知,境界和修為並不同步,修煉快的人,修為比境界增長的快,修為慢的人,境界到了,修為卻跟不上。王浩的方法是最快的提升修為,對境界的跨越絲毫沒有幫助,這麼個玩法,爆體幾乎是理所應當的事。

    陳玄當初提醒兄弟放慢修煉速度,也是出於這個道理,到後期,王浩自己也在控制修為地提升。

    事實上,如果不是他煉出兩顆內丹,彼此相互牽制,這個時候早就該爆體了,不能不說,胖子的運氣好得出奇,要滿足這種微妙的平衡,首先要煉出兩個內丹,而且這兩個丹的屬相還要完全相悖,否則無法起到彼此克制的作用。即便這兩顆內丹讓他暫時擺脫爆體的風險,風險仍然存在,他必須小心奕奕的保持兩顆內丹旗鼓相當,勢均力敵,要是任由其中一顆佔據上風,或者是衰竭,他都會萬劫不復。如今胖子就像站在纖細的鋼絲上,而鋼絲的兩端赫然繫在峭壁邊,腳下是無底的深淵。

    更讓老傢伙哭笑不得的是,胖子居然用爭鬥來提升境界,沒錯,這個方法確實很快。然而風險係數絕對不比體內煉丹低,和比自身修為低的人爭鬥,對境界的突破幫助不大。要獲得良好的效果,除非是不斷向高手挑戰,爭鬥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挑戰修為相當的人,勝負的幾率參半,挑戰修為高於自己的人,勝率就超不過二分之一。

    大鵬長老總算徹底搞清楚王浩的修煉方式,為此,他付出了兩個問題的代價。還能說些什麼呢?眼前的傢伙是個十足的怪胎,這哪裡是個修真者,這是典型的掠食者的生存方式。

    王浩就是一頭兇惡的狼,不斷地追逐獵物,像獵物發起挑戰,通過挑戰讓自身變得強大,以此來確保能量相對平衡,保證自己不被大塊的食物撐死,而他挑戰的獵物,是比他還要強大的獅子,老虎。

    也許王浩早就適應了這種生活方式,他獨到的御火術能保證每次煉丹都獲得成功,他的技巧能確保遇到強敵的時候總能有驚無險,同為煉丹師的大鵬長老對異獸並不陌生,深知每種生物都有適合自己的生存方式,談不到對或者錯,但凡存在的就有道理,因此,他沒有糾正王浩犯下的錯誤還有風險,因為胖子比他更清楚這種風險,但是他毫無保留的說出了煉丹師正統的修煉方式。

    煉丹師是通過服丹來輔助修煉的,根據不同的境界選擇不同的丹,當然,通過對各種丹地搭配。也能無視引氣的方式,丹能夠緩慢的釋放能量,這就免去爆體的風險。

    聽起來並不複雜,裡面地學問卻深著呢。

    要完成各種丹的合理搭配。自然要熟悉丹訣才行,鬱悶的是,這恰恰是王浩最欠缺的知識。有很多丹他根本聞所未聞,要從歸元丹直接跳到悍牛血煉的丹,跨度實在太大,他沒有耐心去等。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在這中間有十九種丹的過渡。

    煉丹師從來不會用一顆丹直接從元嬰期跳到出竅期,更別說連跳兩重境界。通常在一個境界的初期,中期,後期。都有不同的丹可供選擇,不僅如此,還有提升境界專用的丹。甚至有渡劫專用的丹。

    所謂地渡劫專用丹,基本上就是星辰沙的增強版,不過,此丹形成的肉身和真身無異,並且比真身更強。估計他原來地作用是幫助散仙級別的人物重塑肉身,而且此丹還有保命的作用,在爭鬥中使用等於比別人多出一條性命。煉丹師掌控生死的能力。在這種丹上得到了真正的體現。

    王浩突然想起那個可憐地散仙還有雨霞,要是提前知道這種丹,她們何苦選擇轉世?

    這可不能責怪胖子,他的丹訣都是想方設法的從師傅那裡騙出來地,或者是零星偷聽來的,還有他煉過的丹,自然能知道丹訣,丹王從未系統的傳授過他丹訣,凡事都是有利有弊。正是因為如此,胖子才迷上了DIY,並且對異獸和異草的見識無人能及。

    奇怪的是,師傅他老人家應該知道這種丹,為什麼不肯幫助雨霞嫂子呢,煉這種丹總不犯忌呀。

    問題很快便有了答案,當胖子聽說煉製此丹需要的材料時,滾燙的心損失冷卻下來,幾乎結成了冰。

    基本上就是鳳毛麟角,麒麟角換成了麒麟血,基本上,要獲得這兩件寶貝的難度是等同地,首先,你一定要刮掉一隻成年的,強壯的麒麟

    另外的五種材料不提也罷,胖子沒心思去收集,他現在認為散仙和雨霞轉世仍然是明智的,轉世不過才二十年光景,人家夫妻就好夢重圓了。至多耗費個幾百年就能重新達到以前的修為,對修真者來說,時間不成問題。可是要收集齊全這些材料,沒個萬八千年的想都別想,即便他此刻已經有了麒麟血和鳳羽,想到剩下的五種材料,也沒敢去動那份凡心。

    「這簡直就是一種垃圾丹,而且是垃圾中的垃圾,渡劫時倘若連肉身都被毀了,十有八九是魂飛魄散,還要這破丹有什麼用處?至於保命,人家掛掉你以後哪有不搜身的道理?還能給你留下這種東西,想在爭鬥中復活更是愚蠢,剛才被人家掛掉了,難道還想再掛一次?」王浩酸溜溜的想到。

    王浩的收穫不可謂不豐厚,從大鵬長老處,他得到一份完整的丹訣,聽起來有些可笑?他已經是卓越的煉丹師,居然到此刻才來惡補丹訣這種最基礎的知識,還是從手下敗將的身上學習。

    「該老夫問了。」一套完整的丹訣講下來,加上胖子還要記憶,不知不覺地過去了兩個時辰,大鵬長老難免有些焦急。

    「隨便問,在下知無不言。」王浩噓了口氣,然後無所謂的聳聳肩膀,他得到的更多了,不付出一點,都覺得對不起老人家。

    「老夫想知道小兄弟是如何煉出冰龍珠的。」這是大鵬長老除了御火術以外最關心的問題,別的龍珠都好說,身為煉丹師的他知道這枚冰龍珠的份量與別不同。之所以放在最後問,是害怕胖子耍滑頭。

    如果這枚龍珠不是王浩煉的,或者存心抵賴,一句不知道就能打發他,這可就白白浪費掉一個問題,胖子的狡猾他可是領教夠了。

    其實關鍵還在於兩者的懸殊,胖子沒有多少問題可問,自然不需要顧慮太多,他的問題卻有一大堆,不得不珍惜每一次機會。

    饒是他機關算盡,王浩卻再次笑了出來,這又是個弱智的問題。

    「這個很簡單啊,別的丹怎麼煉,冰龍珠就怎麼煉!跳動在指尖的黑焰說明了一切。是啊,有混沌之火地幫助,煉製冰龍珠和別的龍珠本來就沒什麼分別,手腳麻利點就成了。

    這是人家的本源之火。學是學不來的,能做地僅僅是羨慕,應該說是嫉妒,大鵬長老眼神中的幽怨讓胖子不寒而慄。

    最後一個問題無關御火和煉丹,大鵬長老詢問了胖子來到魔族的原因,別看他不問世事,還不到老糊塗的地步,一邊是個人的嗜好,一邊是族人的安危,孰輕孰重仍是分得清楚。

    王浩坦言相告,不過省略了陳玄和卓月的身份,只說是陪兄弟來找一個仇家。當大鵬長老得知他們的仇家即不是七大護法,也不時魔族的長老,僅僅是破天麾下的小人物,乾脆連問都懶得問了,不過他好言勸高王浩。不要造下太多地殺戮,真要是讓七大護法回過神來,聯手對付三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難飛。

    一夜無眠,第二天清晨時分,心兒已經不告而別。

    心兒平時獨來獨往慣了,本來就不喜與人同行,得知求取龍珠無望,先行離去也不奇怪,按理說胖子應該如釋重負,但是心坎裡卻沒來由的泛起一陣失落。

    除了要在飛劍上一直保持金雞獨立,胖子沒有感覺到任何地不舒服。相反,和一個陌生而且特別的女人獨處,過程充滿樂趣。

    當天,王浩也提出辭行。

    大鵬長老好不容易才遇到同行,如同久旱逢甘露,自然是苦苦挽留,無奈王浩急於脫身,加上思念卓月心切,居然乘著喝酒的時候尿遁了。

    在王浩失蹤的時間裡,卓月沒有停止行動,依舊按照原定路線推進,將六處據點蕩為平地,唯有如此,才能在指定地點與陳玄匯合。另外,這也讓王浩更容易找到她。

    秦堅回去後說出了一切,破天的人馬迅速殺到,為了避免成為眾矢之地,小醫仙只能先行離開。

    雖然沒有真正的群殺技能,由冰蠶絲形成的小群殺,效率卻不比胖子低多少,冰蠶絲在夜晚幾乎無法識別,確是犀利非常,無論是掃中地,還是主動撞上的,筆直的拉過去,比割韭菜還要利落。

    王浩趕到的時候,殺戮已接近尾聲,索性就不出手了,笑嘻嘻的站在一旁觀戰。

    卓月心思縝密,在爭鬥時也不例外,第一時間發現了胖子,儘管她沒出聲招呼,眼神裡卻流露出一抹淺笑,清澈的眼波猶如秋水泛起漣漪,蕩人心魄。

    「嘶呂,冰蠶絲滑裂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七名魔族爪牙有的人頭落地,有的被攔腰切斷,被這樣地利器奪去生命也是一種幸運,死者感受不到恐懼便已喪命,冰冷麻木了痛楚,生命轉瞬間消逝,一切歸於寂靜。

    「捨得回來了?」小醫仙送走最後的幾名爪牙上路,轉過頭來,從風狸含混不清的描述中,她得知胖子和人發生了一次惡鬥,然後和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走了,據說還是心甘情願的跟那個女人走的。

    縱使小醫仙蘭心蕙質,不至於亂吃飛醋,還是不免會疑惑,猜測那個女人的身份,這一路上又是擔心,又是猜疑的,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什麼叫捨得回來?我是被人挾持的!」王浩也顧不得訴苦了,信誓旦旦的表明立場,實際上也沒什麼苦好訴,是他放風狸回來報信的,基能猜到風狸說了些什麼,不惹卓月生氣才怪,要說不氣,那都是裝出來的。

    「哦……」小醫仙心不在焉的走在前面,兩人不慌不忙的離開現場。

    「你好像不關心我呀,至少我凱旋歸來,你就不為我高興?」王浩死皮賴臉的跟在後面。

    「你是不是想要我問你,這幾天發生了什麼?」卓月回過頭來。

    「當然,我知道你想問,怕你悶在心裡頭,憋出了毛病。不過,我更關心你這幾天發生了什麼,現在見到你活蹦亂跳的,也就沒什麼好問的了。」王浩死性不改的調笑。

    小醫仙不動聲色的說道:「好像是你要憋出毛病哦,和你一樣,我現在見到你平安回來,也沒什麼好問呀。但是滿足你一次也無妨。說吧,這些天你跑去什麼地方,為什麼還叫我不要去找你?」

    繼續沉默下去,恐怕兩人都要憋出毛病來。何苦呢?胖子急於解釋並非是為了賣弄,而是要表明自己地無辜,畢竟他是和一個女人走的,還是心甘情願,還特地交待卓月不要去找,這誤會不澄清還得了,而小醫仙也是充滿好奇,老實講,從風狸傳來的訊息來看,事情的確非常地詭異。

    惡鬥倒是其次。關鍵是突然冒出來的女人,胖子在魔界不認識女人,卻乖乖的和人家走了。基於對胖子的基本瞭解,他可不是對女人言聽計從的人,更不會見到陌生的女人就色迷心竅,其中一定有不為人知的隱情,饒是她冰雪聰明也揣摸不透內裡蹊蹺。

    為了博取同情。王浩首先交代和秦堅的遭遇,和界主級別的人物對抗,凶險程度不容質疑。此招一出,卓月立馬就能緊張起來,後面就好辦了。

    誰知道還沒等他就說到正題,卓月就毫不客氣的打斷道:「瞧不出你除了煉丹術獨步天下,口才也是一流,放在早些年,你說書也能混個風生水起。這個就不用吹啦,論實力,你地確和界主級別的高手差的很遠。不過,憑你地御劍術游鬥就能克服修為不足,進可攻,退可逃,如果你運用的巧妙,即可立於不敗之地。此外,你還有封魔古陣,就算是問劍長老,被封魔古陣封住,也要片刻的功夫才能恢復過來,片刻,憑你的御火手段連犀牛都烤熟了。虧你還講的這麼驚險,留著你地故事回去騙小女生罷。」

    這個世上沒人比卓月更瞭解胖子,她知道憑王浩的本領,遭遇界主也沒有風險,她不是不心疼王浩,而是認同王浩的能力。

    「天地良心,問題是我不能用飛劍,我當時可是九死一生!」王浩第一次品嚐到委屈是什麼滋味。

    「哦!為什麼不能用飛劍?」卓月當場抓住問題地關鍵。幾乎就在同時,胖子聽到劍靈的警告。

    「別把我兜出來,你把我召出來,我也是不吭聲,到時候看你怎麼收場!」

    自從進入魔界以後,這傢伙出力的時候越來越少,脾氣卻越來越橫,儼然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沒辦法,胖子審時度勢後,忍了!

    「飛劍當時失靈。」王浩咬牙切齒的胡謅,好在有之前的意外狀況,聽起來還勉強靠譜,加上他哭大仇恨的表情,才算贏得了卓月的承認。

    「要是不能用飛劍的輔助,你戰勝界主地難度很大,龍珠能讓你發出具有威脅的攻擊,但是不足以保證你獲勝,要想獲勝,恐怕要耍點花招才行,對了,你最擅長的不是御火,而是計謀。隨機應變的能力對爭鬥的勝負也至關重要。」小醫仙猶如親眼目睹,將當時情形推斷的分毫不差,值得慶幸的是,她終於對當時的狀況產生興趣,催促胖子說下去。

    「我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聊,這幾天我可是粒米未進,人都瘦了一圈。」王浩抓緊機會連忙賣起了關子。

    卓月再次停下腳步,他責備的目光讓胖子一陣沒來由的心虛,或者是慚愧,他搞不清楚那種感覺是什麼,反正不舒服就對了。

    胖子不敢再耍花樣,一口氣將當時的情形說了出來

    「利用紫焰的強光讓對手不斷地失去視覺,幹的漂亮,為什麼我就想不出這等招數呢?」胖子脫身已無懸念,卓月感興趣的是,他用什麼手段獲得勝利,換位思考,假如將胖子的處境給她,她想不出求勝之道。

    有什麼漂亮的,就是加強版的石灰粉,混混都知道這招。這種損招高手當然想不出來,就是想的出來,大概也不好意思用出來。王浩總感覺她的神情怪怪的,鬱悶的問道:「你說的不會是反話吧?」

    「為什麼是反話?爭鬥就是爭鬥,什麼招數都能使用,只有求勝才是原則,沒有別的規則可講,可恥的是失敗者,憑你的修為挑戰界主級別的高手,用什麼方法都不丟人,何況你還沒用飛劍。」小醫仙一本正經的鼓勵胖子,很少有方法都能讓修真者失明,放著這麼強的的手段不用,那才是十足的笨蛋。
huro 發表於 2008-1-13 02:55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六章 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假如換個思考方式,就會覺得這種方法不那麼丟人,比如說,強光不一定非要偷襲才用,應該作為經常性威懾手段,只要對方睜著眼睛,永遠都是有效的,任誰都知道,別說是失明,即便是眼花,在瞬息萬變的爭鬥中也足以致命。

    更要命的是,對手明知你有這種陰招,仍是防不勝防,除非是閉上眼睛和你打,那樣的話用不用也就沒分別了。

    如果將普通的偷襲形容成偷,這種能明目張膽,不需加以掩飾的偷襲就是搶。,不止如此,強光也屬於群體控制,正好和亂流相輔相乘,兩者的配合將起到意料之外的效果。小醫仙的話總能給王浩帶來啟發,不過一句陰招暴露出她內心的真實想法,說來說去,她本人也認為這種方法並不光彩,即便是她也有這種招數,不到情非得以的情況,絕對不用。

    「然後呢?哪個傢伙被你掛掉了?」卓月模仿胖子的說話方式笑問。

    「沒有,我放他走了。」王浩垂頭喪氣的道,放走了仇家不說,還留下後患,現在想起來仍然感覺窩囊。

    「放走他!你鬼上身了?」卓月不信的盯住眼前的男人,彷彿在審視稀有動物,將有仇必報作為人生信條的王浩,什麼時候玩起仁慈了?那個秦堅應該被魂煉才符合邏輯。

    「我也想掛掉他呀,還有個高手在場!」王浩支支吾吾的解釋道。

    「什麼,還有一個高手!他們沒有聯手對付你?另一個高手是誰?」卓月也被搞糊塗了。

    「你也見過,那天吃東西的時候。跟咱們搭話的女人,想起來沒有?她和秦堅不是一路,但是不准我掛掉秦堅。」由於隱瞞了劍靈地存在,王浩的借口顯得幼稚。而且無法自圓其說。

    小醫很快回想起那天下午的心兒,不僅是個一等一的美女,而且有種十分獨特地氣質,卓月本來以為她是個高傲的女人,想不到她居然主動纏上胖子,沉默了片刻,她挖苦道:「她叫你放人,你就放人,你還很乖麼!」

    「我不乖行麼?打又打不過她,跑又跑不過她。」胖子的神情充分表達出當天的無奈。

    「那個女人是什麼來路?很厲害麼?你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

    胖子撓了撓頭。鬱悶道:「我也不兜圈子了,她是魔君的親使,據說賽奪殺到玄門的時候。要是把她給帶上,勝負很難預料。」

    「有什麼難預料的?我很負責人的告訴你,輸的一定是玄門,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當時地情形。」劍靈又不識時務的鑽了出來。

    「關你屁事!滾回去!」胖子暗暗在心底罵道。

    「原來她是魔君的親使,她一定認識裂天之痕。你和秦堅戰鬥地時候,她也在場,因此你才不敢使用御劍術。如你所說。她和秦堅並非一路,也沒有出手的意思,但是你不得不穩住她,她即便不是魔君的親使,不是擁有非凡的實力,一旦和秦堅聯起手來,你也沒有半點勝算。你大概是從秦堅的口中得知她地身份,為什麼不敢說出來?為什麼要隱瞞她在場的事,隱瞞不敢用裂天之痕的真實原因。你以為我是個醋罈子?」卓月絕頂聰明,不過正因為太聰明,猜地有些過了。

    「全中!不過我沒以為你是醋罈子……」,王浩故意發出讚歎,總算矇混過關了,說實話,要是卓月肯為她吃醋,那可真是天開眼了。

    卓月沒理會他的裝腔作勢,繼續推測道:「這個女人大概是因為龍珠,才起心要挾持你。事情還不到反目的地步,也許是你不願和她發生衝突,也許你認為我不是她對手,唯恐我趕來吃虧,而且一個人脫身比兩個人容易,就讓風狸通知我不要找你。於是,你獨自隨她上路。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你脫身了。」

    原來小醫仙也是個自作聰明的女人,王浩沒來由升起一陣成就感,他才不會傻到去節外生枝,再說那樣會傷害佳人自尊心的。

    王浩緩緩地豎起了大拇指。「你難道在跟蹤我們?居然猜的半點都不差!」

    「我們?看來你們相處的還不賴,這就解開了最後的疑問,以你的能力,不至於等到現在才脫身。」卓月莞爾一笑,這一次他徹底想歪了。

    王浩也是苦笑,「你哪知道我走了多遠,三天日夜不休地御劍,在人界,足夠繞赤道兩圈的。

    小醫仙並沒有真正生氣,相反,她十分認同胖子的做法,不論她是否能敵過那個女人,王浩的選擇都是出於好意,是關心她。

    假如她趕過去救人,事情也許演變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故意裝作生氣,是為了問出實情,要是不施加點壓力,別指望聽到胖子的真話。

    達到目的以後,卓月雨過天晴,犒勞嘴饞的人,最好的方式不外乎找個地方大吃一頓,就當是為他凱旋歸來接風也好。

    兩人又恢復到以往的節奏,白天趕路,夜晚動手,經過一周的時間,兩人趕到破天勢力的腹地,一處叫做落望的小鎮。

    撲面而來的除了陣陣熱浪,還有人潮,迎面而來的修真者讓王浩目瞪口呆。

    「難道這才是魔界的實力?」

    整條街道,大半的人都是修真者,奇景讓胖子不由頭皮發麻,和此處相比,草蘆實在算不上什麼。

    「不對勁。」卓月警覺的拉上胖子,迅速沒入一家小酒館。「要是隨便一處小鎮都有上千名修真者,神魔大戰就不用打了,這些人是從別處來的,大部分都不是破天的下屬。早就把你認出來了。」

    「難道破天撐不住,向別的勢力求援?」兩人習慣性地在角落處找了個座位。

    「不是,我們從邊界殺過來,頂多端掉他不足十分之一的據點。還沒傷到他的元氣。你要清楚一個事實,我們不過是匪患而已,六大護法才是他的強敵破。依我看,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有改變原有地兵力部署,僅僅派出機動人員阻截我們,要不然的話,我們遭遇的就不止是無道和秦堅,而是不計其數的魔族高手,一定是發生了意外的狀況。」僅憑三個人。向魔界七分之一的勢力挑戰還是勉強,至少不像現在的輕鬆,是卓月的計策將遇到的阻力降至最低。

    兩人正說著話。一個熟悉的身影闖進視野。

    「羅剎!」王浩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七大護法正處於冷戰,她居然跑來破天地地盤,帶種,以前怎麼就沒瞧出來呢?

    「什麼都有可能發生。有什麼好大驚小怪?她是來找我們的。」

    「我看不像,說不定她要聯絡破天,想出賣我們。」王浩冷冷的說道。要是讓他猜對了,羅剎可就是撞上槍口了。

    事實證明卓月地猜測是正確的,羅剎很快找到角落處的兩人,人多眼雜,不便招,她徑直來到兩人的桌子,坐下後壓低聲音說道:「可找到你們了,咦,還有一個人呢?」

    王浩嘻笑道:「我們分開行動。你先說說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來了這麼多人?他們都是破天的手下?」

    羅剎滿腹怨氣地說道:「什麼?你還好意思問,都是拜你的兄弟所賜!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居然闖到破天老巢,差點當場手刃破天,據說傷亡的高手超過了五百人。破天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受了重傷,死裡逃生也顧不得面子了,第二天就向外界發出求援,各方高手紛紛趕來助陣,我是乘亂摸進來地。」

    「我靠!不是吧?」保險起見,王浩第一時間用手掌拖住下巴,掉下來可就不好看了。

    「什麼都有可能發生,有什麼好大驚小怪。」卓月無精打采的重複著方纔的話,不過顯得有氣無力,像陳玄那種傢伙,在憤火的情況下,幹出什麼來都不奇怪。

    事情的起因不明,外界傳聞一個傢伙大白天的衝入破天的老窩,揚言來取破天的狗頭。當時,破天麾下有五百餘名高手,居然無人能擋,不過因為眾多高手的護駕,破天勉強撿回一條老命,五百名高手卻全部死於非命。劫後餘生地破天驚於此人實力,自知無力抵禦,隨即向同道發出求援,當然,他的求援還是非常委婉的,明確將另外六方勢力排除在外,此舉也有招賢納士的意思,不過即便如此,仍然讓一方霸主的尊嚴蕩然無存。

    由於王浩等人一路從邊界上殺過來,導致許多據點無人可守,這些騰出來的肥缺,對游散的修真者具有致命的誘惑力,加上破天另外又給出了不少優厚的待遇,自然能令他們蜂擁而至。

    衝動是魔鬼!王浩暗暗告誡自己,今後遇事一定要冷靜,口中仍為兄弟辯解道:「這不可能,我們制定好了周密的計劃,所有行動都按原定路線執行,他怎麼可能跑去破天的老巢。」

    「你小聲一點!那你說,除了你的好兄弟還能有誰?我們當初有言在先,我幫你們找那個人,你們也有盡量低調,不能給我找麻煩,這是言而無信。」

    七大護法無論勢力還是自身實力,在魔界都屬於一等一的人物,誰有膽子去動他們?而且還是單槍匹馬,就算有這個膽子,也要有這份本領才行,王浩無言以對。

    「陳玄應該不是故意的。」苦思片刻後,小醫仙皺眉說道。

    「不是故意的?呵呵,你以為是小朋友玩過家家,犯了錯就說聲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能徵得別人的原諒?」羅剎啼笑皆非的搶白。

    卓月對責難一笑置之:「就事論事而已,你大老遠跑來,也不是來找我們吵架的,陳玄雖然衝動,還不到那個地步。他來魔界的目的是給妻子復仇,不是來找破天晦氣的,這種時候他也不想節外生枝。如果我的估計正確,他應該是迷路了,誤闖破天的老巢。」

    「對呀,這傢伙是個路癡!除非有明確的方向參照,不然一點方向感都沒有,我怎麼沒想到呢。」王浩用力拍拍腦袋,一副悔恨不已的德行。

    「你還好意思說別人?你比他強不到哪兒去。」卓月不留情面的揭穿胖子。

    羅剎還能說什麼?迷路,如果這是笑話,一定是魔界有史以來最搞笑的冷笑話。堂堂七大護法之一險些被人幹掉,起因居然是一個路癡摸錯了地方。

    小醫仙輕輕敲擊桌面,示意回到正題:「以上是最符合邏輯的推測,要不然就是傳言有誤,是破天主動帶上大隊人馬伏擊,不想正好撞到槍口上,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討論這些沒有意義,無論如何事情都發生了,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走?你一定帶來了那個人的消息,對不對?」

    羅剎無可奈何的點點頭,同來魔族的三個人中,兩個男人是瘋子加弱智,要不是有冷靜的小醫仙居中協調,不知道局面會演變成什麼樣子?
huro 發表於 2008-1-13 02:56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 蠻荒之地

    根據打探回來的消息,跟隨三公子回到魔族的屬下,大多沒有回到原來的陣營,而是投在以前的魔尊,也就是三公子的父親麾下效力。這不難理解,他們在人界追隨三公子千年,就算回到從前的陣營,也極難得到昔日主子的信任,如今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那個人十有八九藏匿在其中。

    七大護法事情做的還算仁義,沒有對魔尊斬盡殺絕,當然也不可能給他封地。

    畢竟麾下還有不大不小的隊伍,需要足夠大的容身之處,魔尊無奈下退向蠻荒地區,在沼澤深處安營紮寨,避開眼下的亂世。

    「你說的蠻荒沼澤在什麼地方?」王浩中途插話。

    羅剎對胖子素來缺乏好感,礙於父親的鄭重交代才強打起精神應付,好臉色自然是沒有的,哼了一聲繼續說道:「蠻荒處在大陸的南方,渺無人煙,生存環境極為惡劣,缺少資源倒沒什麼,還時常有凶獸出沒,魔尊將休養生息的所在選在那裡,大概是想以此作為屏障,進可攻,退可守。」

    王浩大言不慚的說道:「生存環境惡劣有什麼?除非是被禁制真元,環境再惡劣也不怕,至於凶獸,那可是好東西,平時找還找不到呢,沒聽說有誰怕的。」

    換成在人界,這話半點都不假,要是某處鑽出一頭凶獸來,不出幾天的功夫,玄門眾一准蜂擁而至,沒什麼可說的,奸之。可是眼下是在魔界呀。

    羅剎即便修養再好。再怎麼想遷就胖子,也不禁翻了個白眼:「瞧我居然給忘了,你可是本領高強阿,哪會怕什麼凶獸。當我什麼都沒說過,行了吧?」

    自知之明還是有地,王浩不由老臉一紅,作為煉丹師,多多少少也是個御獸的行家,自然知曉異獸是個大家族,小到和兔子差不多地玩物,大到統領蠻荒的上古凶獸,一應俱全。

    傳說天地未開的時候,混沌的主宰就是條惡龍。若不是它陷入了沉睡,就沒有現在地世界,有朝一日。當他覺醒的時候,宇宙將再次歸於混沌,渺小的人類只能在它打盹的時候生存,這其中自然也包括由人類修煉出來的仙人。

    傳說畢竟是傳說,洪荒時代卻是真實存在的。在人和神共同生活的時代,主宰依舊是凶獸。就憑胖子這點能耐,如果遇到一頭活生生的犼。而不是依托星辰沙的魂魄,除了逃命之外別無他想。

    恩,提到犼太抬舉他了,就是一條成年火龍,王浩也是無計可施,還是太抬舉他了,哪怕是一頭幼年火龍,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修真者的力量雖然驚人,仍是無法和凶獸抗衡。正如同普通人不可能憑蠻力戰勝犀牛,碰上犼那種怪物,陳玄也會明智地退避三舍。

    陳玄雖然衝動,但是並非白癡。

    「我們上路去找陳玄?」王浩拍拍屁股從座位上站起來。

    「你還是省省吧,陳玄由我來找,如今天下大亂了,破天的勢利不能久留,你們要麼先到我家裡暫避風頭,要麼趕去蠻荒之地。」除了交代得來不易的情報,羅剎無話和胖子可說,

    她是不肯找陳玄地,即使找到了,也不能阻止陳玄做任何事,還要冒上生命的危險,此刻的陳玄,怕是已然殺紅了眼吧,那雙充血的眼睛讓她不寒而慄。

    比起做那種毫無意義的事,不如盯住小醫仙和胖子,將他們引到蠻荒,另外派出親信通知陳玄,陳玄得知那個人地消息,自己就會乖乖的趕過來。

    有了大批修真者的掩護,三人明目張膽地御劍而行,不到五天的功夫就趕到蠻荒邊界的末日小鎮,這是進入沼澤的最後一站,過了這裡,無邊無際的無人區。

    王浩決定在此處做最後的補給,當然,主要就是再買酒,至於食物,他從來不擔心挨餓,廣闊的沼澤對人來或許是禁區,卻是孕育著無盡的生命,憑他的本領不愁找不到食物。他地行為一再向卓月闡述不變的真理,藝多不壓身。

    末日小鎮瀰漫著濃重的霧氣,腐敗的氣味談不上刺鼻,卻讓人胸悶得人,空氣的濕度十分驚人,在這裡待久了,活人都會腐爛。

    生活在沼澤邊際的人,連性格也像極了這片沼澤,不冷也不熱,讓人看不清,摸不透,對待外界的來客,他們更多的是漠視,他們知道,敢於闖入沼澤的九成九是修真者,這些人不是死在蠻荒沼澤,就是匆匆離去,過多的表情完全就是浪費。

    由於濃霧的阻擋,視野非常有限,以修真者的目力也只能模糊的看到五米以內,據當地人的介紹,這些迷霧從亙古以來就不曾散過,並且含有劇毒,外地人吸入一丁半點就足以致命,即便是修真者也難以免疫。

    奇怪的是,本地人卻不受影響,問及詳細的原因,所有人都是諱莫如深,這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手段,能夠獨自佔有一片土地,未嘗不是件幸運的事,何況沼澤雖然凶險,卻蘊藏了無數的珍稀異草,顯然,他們不希望外人染指那些本屬於他們的財富。

    迷霧就是闖入蠻荒的第一道屏障,真元對毒霧侵蝕無能為力,人畢竟是需要呼吸的,即便修真者能長時間閉氣,那也是相對而言,至多就是個把時辰,時間久了不中毒也要憋死。

    何況在視力受阻的情形下,搜索沼澤將是浩大的工程,難度無異於大海撈針。

    對了,胖子追問過沼澤有多大,得到的回答是沒人知道,除非找到化解的方法,眾人便只能止步於此。

    羅剎本來想在當地土著身上想想辦法。但是卓月制止,以他們的見識不可能找到解毒地方法,很可能是祖輩受到沼澤迷霧的侵害,毒素緩慢地在體內沉澱。經過不斷的繁衍生息,在他們的體內便形成了抗體,相信生存在沼澤深處地生物同樣不怕毒霧。

    另外,卓月還有一個重大的,接近地面高度,毒霧相對稀薄,而在三米以上的高度,毒霧的濃密超乎想像,也就是說,在蠻荒沼澤御劍等於找死。當然。如果有人能夠在在草木橫生的沼澤表面,距離地面不足三米的高度上演超低空飛行,那就另當別論。

    「你怎麼看?」卓月故意賣了個關子。

    「看起來好像是草木腐敗的瘴氣。卻又不是,它是很多物質混合形成的,致命的毒素是一種動物的吐息。」王浩用力地抽動鼻子,片刻後給出正解。

    「想到克制的放了麼?」卓月追問。

    王浩搖頭,隨即陷入沉思。

    他考慮得是毒素的來歷。比起克制毒霧,沼澤深處到底隱藏了什麼樣地怪獸更加令人期待。胖子也不止是想想而已,這是一個好獵手對獵物的期待。

    能夠形成大面積的毒霧。僅存在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沼澤深處生存著一個能夠產生毒素的種群,他們日夜吐息,日積月累,終於形成了今時今日的規模。胖子更盼望第二種可能,毒素地製造者是龐然大物,假如能確定第二種可能,怪獸的身份呼之欲出。

    區區一片瘴氣不能難住小醫仙。更不可能難住煉丹師,小醫仙不會以為難倒了胖子,不說話時在等待一個驚喜。然而羅剎卻不解兩人的默契,在她看來,蠻荒沼澤在魔界存在了千年,很大程度上是由於這一片毒霧。

    並非魔界缺少人才,修真者依靠特殊地手段闖入毒霧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魔尊更是率領部眾駐紮進去,但是要破掉這片濃霧卻萬萬不能,而且,憑胖子的能耐想在短期內破解根本就不可能。

    「是玄龜!」王浩吐了口氣,繼續說道:「玄龜的吐息含有劇毒,但是不能形成毒霧,是沼澤的瘴氣鎖住它的吐息,漸漸的,玄龜的毒素和沼澤的瘴氣融為一體,形成現在地屏障。」

    小醫仙也認同這種推斷,但是很快又疑惑道:「玄龜的毒素十分強烈,別說動物,草木沾染上也會枯死。如果此處果真藏了一頭玄龜,而它的毒素又混雜在毒霧裡,此處應該是變成一片死地,絕不是現在這樣生機勃勃。而且,你如何解釋此地的土著不怕毒霧?毒素少量的在體內沉澱,能夠令生物產生抗體,但是再少量的玄龜毒素也是人類無法承受的。」

    「這個不難解釋。生物要對毒素形成抗體,一定要具備兩個因素,第一是持續的微量,毒素一定要保持在生物能夠承受的範圍內,生物才能在生存的條件下形成抗體。第二是漫長的時間,微量的沉澱需要漫長的時間,抗體的形成也需要時間。玄龜的吐息雖然劇毒,但是數量並不多,混雜在瘴氣裡,濃度微乎其微,加上瘴氣在接近地面的高度十分稀薄,起初占染到草木的毒素是少得可憐,濃度是草木能夠承受的,這就符合了持續微量的條件。時間方面很容易理解,從玄龜的第一次吐息,到形成現今的規模,少說也需要三千年,我猜想,說不定玄龜的到來甚至在沼澤形成以前,那個時候,蠻荒還有許多高大的樹木,當然也有瘴氣,後來毒素漸漸滲入瘴氣,凡是高度超過三米的樹木來不及適應就枯死了,剩下的只有低矮的灌木,還有各種各樣的雜草,加上蠻荒在地勢上很低,雨水排不出去,於是形成沼澤。最先適應的是植物,然後輪到吃植物的昆蟲,然後到吃昆蟲的冷血動物,食物鏈的末端是此地的土著,他們承受毒素的能力最低,卻是最後一個承受毒素,所以也勉強產生了抗體。」聽起來並不複雜,不過,由一個小學都沒畢業的人推斷出來,那就讓人歎為觀止,神童。

    羅剎聽他吹得神乎其神,也有幾分相信。卻是無法忍受他的得意,率先發難道:「說得和親眼見到一樣,這片沼澤形成的時候,還沒有你呢。」

    別說是胖子。就是羅剎的父親也沒有出生,知道些底細地,恐怕只有第一批來到魔界的幾名長老,到如今飛昇的飛昇,掛掉的掛掉,走得七七八八了。

    「不一定要親眼見到才能下定論,萬物發展都是遵循一定規律地,掌握了規律就能推及過去和將來。」末了,王浩又語重心長的補充道:「我們要尊重科學呀,科學是第一生產力。」

    這番話要是讓星語聽見。當場就能拆他的老底。「還科學呢,某些人連小學都沒有畢業。」小泥子非把眼淚笑出來不可。

    少個搗亂的就是好啊,王浩無論怎麼吹。都不會有人攪局,小醫仙除了偶爾提出探討性的質疑,更多的時候都是聲援。

    「爭吵是沒有任何意義的,要判斷王浩的推斷是否屬實並不難,看看沼澤裡面有沒有大樹的殘骸。如果有,就能證明推斷是正確的,反之。那就是胡說。」

    「科學地推論也受到很多不確定因素的影響,也有出錯的時候,和胡說不是同一概念。」王浩咬文嚼字地據理力爭。

    「你還真把自己當學者了?還科學得推斷,對你的要求不妨高一點,錯了就是胡說!」小醫仙不偏不倚的駁回上訴,多少讓羅剎得到一點平衡,同時對她產生出一絲好感。

    要知道,魔族和玄門勢成水火,撤退的時候陷入重圍。她已經失去求生的希望,後來下手地人雖然不是王浩,卻是王浩派出的手下,這和親自出手也差不多。

    陳玄更是兩次險些要了她的性命,而小醫仙卻在草廬救了她。

    一路走來,王浩和她是單純地互相利用,表面上好像不加提防,骨子裡是機關算盡,她不是沒想過中途脫身,卻是發現處處受到牽制,王浩不防她,就是算準她不敢逃跑,或者說是逃跑不符合利益,何況交易本來就是王浩提出的,她不怨恨王浩還能怨誰?

    陳玄,從來沒拿她當人看過。

    只有小醫仙除外,用朋友的角度和她相處,就像現在一樣。

    推論很快得到證實,據經常摸到沼澤討生活的土著介紹,在沼澤裡面,幾人合抱粗的巨木隨處可見,都腐朽的不成樣子了,正是因為這些巨木,才讓進入沼澤成為可能,眾所周知,沼澤裡最致命的是泥潭,要是一不小心陷進去,那就是必死無疑。有了那些巨大的朽木,趕路的時候雖然艱難,卻是安全了許多。

    胖臉上才次揚起得意地笑:「老兄,那些木頭是不是為了行走方便,以前地人從外面搬進去的。」

    結論當然不是,傻子才做那種無聊的事,提這個問題的人更無聊,羅剎白了他一眼,強辯道:「就算沼澤裡面有巨型的腐木,只能證明蠻荒以前是森林,不代表裡面有你說的玄龜,還有毒素沉澱什麼的,全部都是無稽之談。」

    卓月搖了搖頭:「涉及到異獸方面的推斷,王浩出現失誤的可能很小。」

    也許是出於兩個美女的面子,也許是關於沼澤的話題提起了土著的興趣,他居然主動的攀談起來。

    「沼澤裡古怪啊,草都是黑的,水也是黑的,不能喝,喝了會死人。水裡的魚也是黑的,破開來看,連裡面的魚骨都黑乎乎的。」不能吃是相對來說,住在沼澤邊緣的土著就能吃,這是善意的提醒吧。

    對於煉丹師來說,只有一種東西不能吃,就是不好吃的東西,閒暇的時候,王浩又藉機煉製出三枚解毒丹,此刻兩眼放光的問道:「那是什麼魚?」

    「沼澤裡面有刀子魚,巴掌長,兩指寬,身上的鱗片很細,外形像小刀,我們都叫它刀子魚。」又一個土著好奇的插話。

    「這種魚是只有沼澤裡才有麼?」王浩突然感覺他們的描述很熟悉,這種魚貌在家鄉的旌湖裡也有,週末的時候總有很多老頭垂釣,運氣好的話,釣上來兩三斤不成問題。

    「哦,沼澤外面也有很多刀子魚,不過外面的魚像銀子一樣的锃亮,沼澤裡面的魚卻是炭一樣的黑,而且鱗片也很粗大,你們說邪乎不邪乎?」

    邪乎個屁,那不就是毒素沉澱的鐵證,鱗片變得粗大屬於變異現象,異獸歸異獸,變異的東西可不能吃,吃多了,說不定連人都要變異。王浩大倒胃口,抬起頭正好看見卓月惱人的笑容,她一定是看穿了胖子的心思,強壓住才沒有當場笑出來。

    「不管怎麼說,我的推測是正確的。」王浩依舊固執道。

    「毫無疑問,不過就算你猜測的再有理,眼見為識。」小醫仙鄭重其事的提醒,與其尊重科學,不如尊重事實,過分的相信任何東西都是一種迷信,包括科學在內。

    「得了,要是真有玄龜藏在裡面,躲還來不及呢,我才不到三十歲,掛掉了可是夭折。」幾條黑線悄悄浮現在兩位佳人的面頰,嚴重破壞美感啊。不過胖子卻渾然不察,他突然想起煉製渡劫丹需要的材料裡,除了已有的麒麟血和鳳羽,另外的五種材料裡面就有玄龜甲。

    用力的搖了搖頭,將荒唐的念頭甩到一邊,那種丹確實誘人,不過哪怕是僅僅缺少最後一樣材料,胖子也不會心存幻想。每一件材料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都能讓人苦等上萬年。何況對付玄龜談何容易,還是不說了,胖子寧可單挑一頭貨真價實的犼,這樣還比較實際。
huro 發表於 2008-1-13 02:56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 何苦

    保險起見,王浩臨時在小鎮上購買了大批食物,主要以肉食為主,並且格外留意,凡是沼澤出品的一律不要。

    小醫仙看在眼裡暗暗好笑,很難想像,一個無需依靠食物維生的修真者,願意在美食方面花費偌大的功夫,挑剔的程度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羅剎的本意是在小鎮上等待陳玄前來會合,根據她的判斷,王浩一時半刻想不出破解毒霧的方法。

    見獵心喜的王浩哪肯傻等?雖然不敢找上玄龜,沼澤裡還有別的異獸,一望無際的蠻荒沼澤。不知道孕育了多少奇異的生命,光是想想都讓人莫名的心跳。

    「那毒霧呢,毒霧要怎麼辦?」羅剎傻傻的問道。

    「毒霧不是什麼屏障。」暫時放棄了對美食的幻想,新煉的解毒丹正好派上用場,胖子和羅剎一人一顆,而小醫仙原本就有一顆,三人剛好夠用。

    分配妥當,王浩將自己的一顆像像拋糖豆一樣扔進口中,率先走向毒霧,畢竟丹是他的,理當由他來實驗解毒丹是否有效。

    剛走出兩步,便聽見身後傳來「咕咚」的一聲,心肌不由一陣抽搐,下意識的停下腳步,用含糊的發音問道:「誰把解毒丹吞下去了?」

    兩個女人同時一怔,小醫仙用手掌托起解毒丹,博聞天下第一的她做不出那種弱智的事。不是她,那就只剩下羅剎。

    「我看見你們都把解毒丹放到嘴裡了。」羅剎的發音清晰甜美,字正腔圓,不過這個時候保持甜美地聲音並不能得來表揚。

    「好吃麼?」王浩不失時機的挖苦道。

    羅剎滿腹怒火。別過頭去。

    王浩吐出鴿卵大小的解毒丹,一本正經的教訓道:「白癡,放到口中不等於嚥下去,解毒丹不是用來吃地。含在嘴裡,才能化解毒霧裡的毒素,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哪有這麼笨的人。」

    羅剎頂撞道:「這又不能怪我,誰知道你的藥物用法古怪,你該先提醒我。」

    「這個是常識來的,還用提醒?刷牙的水不見你嚥下去。」王浩損人的功夫要是自認第二,玄門裡就沒有人敢妄稱第一。

    羅剎儘管不想和胖子說話,無奈東西吞到她肚子理,也不知道有沒有副作用,考慮了片刻。還是吞吞吐吐的問了出來:「那個,嚥下解毒丹有沒有危害?還有,我們只有三顆解毒丹。現在缺了一顆,明天怎麼上路?」

    王浩想了想才說道:「危害倒是沒有,解毒丹就像個玻璃球,進入人體不被吸收,吞下去的時候什麼樣。出來地時候仍然是什麼樣,如果你不是便秘的話,等到明天。我們明天就能上路。」

    出來,自然是說排泄出來,這個到不用擔心,修真者連食物都很少用,怎麼可能患上便秘?問題的關鍵是,解毒丹排泄出來以後,還是要放到口中地,羅剎焉能幹出那麼噁心的事,當即表示抗議。她甚至認為胖子故意不作出提醒,就是想要讓她出醜。

    王浩幸災樂禍的安慰道:「大家都是江湖兒女,誰計較這無聊的事?我們不會笑話你的。」

    「不行!」羅剎義正言辭地拒絕。

    小醫仙也認為這種方式太過分,幫忙道:「別聽他亂說,不止解毒丹才能化解毒霧,百草丸也可以,我這裡有很多,你守在外面,等陳玄到了,在和他一起進來,他知道怎麼找到我們。」

    言畢,將兩顆草綠色的藥丸塞到羅剎手中,並且認真的叮囑使用方法,和解毒丹大同小異,都是不能吞入肚子,含入口中即可。

    繞了一個大圈,羅剎還是在沼澤外等待陳玄,雖然不願和陳玄獨處,然而大局為重,也沒有再提出異議,只是望向王浩地眼神裡有多出幾分幽怨。

    凡是瘴氣,凌晨的時候相對較弱,王浩和卓月在第二天的清晨摸入沼澤。

    濃霧遮蔽視野,只能摸索前進,解毒丹雖然能化解毒素,卻無法阻擋腐爛的氣息,吸到肺裡讓人升起欲嘔的衝動。

    腐爛的草木和泥沼,行進時一腳深一腳淺,還要小心陷入其中,王浩強壓住罵娘的衝動,終於,他知道這些腐爛的木頭有多珍貴,難怪當地的土著一聽到巨木,居然主動搭訕。要知道,這些木頭不僅能讓他們趕路地時候舒服一點,同時也是安全的保障,應該說沒有這些腐爛的木頭,當地土著就無法深入沼澤,只能在邊界處徘徊。

    有腐木的時候就走在腐木上,沒有腐木挑乾爽的地面,再不濟也要走有草的地方,王浩對沼澤跋涉的門道並不陌生,很快便能上手,無奈體重做不得假,每當站到腐爛的古木上,都能趕到腳下傳來的顫動,處在潮濕的環境裡,古樹腐爛的極為嚴重,在王浩的重壓下,看起來搖搖欲墜。

    感受到巨木的王浩卻知道,它們不像看上去的脆弱,因為王浩感受到了彎曲,彎曲,便說明腐爛的並不嚴重。

    尋找異獸或者異草,首先要具備的素質便是細心。

    為了搞清楚真相,王浩蹲在一條巨木上,仔細觀察表面。

    「又嘴饞,小心食物中毒。」小醫仙停留在古木前端,輕盈的就像雲雀,曼妙的身姿隨風輕擺,倘若不是視線受阻,加上胖子拖累,她的速度一定不慢。當然,像她這樣的輕盈,不可能察覺巨木的古怪。

    「它們沒有腐爛的很嚴重,爛掉的只是表面的一層。」王浩用力在巨木上跳動,看起來腐爛程度很嚴重地木頭居然充滿彈性,被胖子的體重壓彎後立即彈回原狀。最終。僅僅是表面的腐皮爛掉了幾塊,露出內裡的柔白顏色,這些木頭至少裸露在潮濕地空氣中千年,居然不腐。必定是存有古怪的。

    卓月也依樣蹲在巨木上,認真的觀察起來。唯一的解釋是附著在表面的青苔,從外表來看,它們和普通的青苔沒什麼兩樣。

    「要是古埃及法老知道這種素苔的妙用,就不必煞費苦心的將自己做成木乃伊。」王浩不用多長時間就做出判斷,巨木不腐確實和青苔有關,從木頭上取下一小塊青苔,用特殊的器皿裝了起來。

    「在東方,講究人死要留全屍,寧可讓屍體腐爛。也不肯做那種傻事。」小醫仙也採擷了一小塊素苔,兩人繼續上路。

    「你也是的,幹麼用那種方法作弄羅剎。人家畢竟是個女孩。」沼澤地深處迷霧更濃,反正在視線受阻的情況下也很難加快速度,卓月索性放慢步子,一邊搜索一邊說話,唯一不美的是腐臭撲鼻。

    「我可不是存心捉弄她。忘記了提醒而已,誰知道她那麼笨,起碼地常識都不知道。」王浩沒來由的一樂。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卓月冷不丁的問上一句。

    王浩猶如被蜜蜂刺到一般。隨後又哈哈大笑:「怎麼可能,哈哈!」

    小醫仙想了想說道:「可能是我用詞不當,應該說你對她產生了興趣。」

    「什麼興趣?」王浩勉強打起一份認真。

    小醫仙笑笑道:「如果你對她缺少興趣,就不會想到捉弄她,你的冷漠,我可是親身領教過,至於白癡這個稱呼,要是我記憶的沒錯,以前是星語專用地。也許你沒有意識到。僅僅是無心而為,但是旁觀者清,我能夠感覺到。本來這種小事不值一提,不過,她父親一心利用你跨入人界,這就不得不防,勿猜老謀深算,這個節骨眼上把女兒放到你的身邊,居心叵測,你是聰明人,應該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一經提醒,胖子立即恍然大悟,勿猜是擔心他們報了仇,立即抽身回到人界,因此打發女兒陪同,這種做法既能不動聲色地拉攏胖子,又可以起到監視的作用,可謂一石二鳥,弊端是容易暴露,要是讓另外的幾方勢力知道他和近期一系列的兇案的肇事者勾結,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老東西居然兵行險招!」王浩冷哼道。

    「我認為幣猜已經和另外兩個護法達成共識,這時候就算翻臉也是三比四的局面,大家在實力上平分秋色,自然有恃無恐,他如今迫切要搞定的人是你,說起來你雖然洞察了老狐狸的企圖,還從未明確表態過,對這件事,你到底是什麼態度?」小醫仙不無擔心地問道。

    王浩不由一怔:「我沒表態是不需要!這種事情還要表態?我當然不會幫他,我憑什麼白白受他利用?我像自找麻煩的人?」

    小醫仙抿嘴一樂:「這就是我擔心的原因,勿猜老奸巨猾,他不會白用你,他開出的條件一定能讓你動心。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唯利是圖,容易被人利用。」

    「唯利是圖!這就是你對我的評價?虧我還將你引為知己,原來你這麼看我,太叫我失望了。」王浩一個站立不穩,幾乎從樹幹上滑下來,栽進惡臭的稀泥裡。

    面對王浩滿含委屈的責難,卓月渾然無懼,知己,並不等於千依百順,事實上,她從來不刻意遷就王浩,王浩也不需要別人遷就,很大的程度上,王浩喜歡卓月,是因為明知她比自己強,而且是毫無爭議的強。

    不過,王浩對她也不是言聽計從,更多的時候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把那當作是挑戰,強者在挑戰中尋找樂趣,在不可能中創造奇跡,反過來,他的挑戰又吸引卓月,有趣的是,卓月期望也他在挑戰中勝出。

    用正確的方法獲得成功並不稀奇,奇跡才能引起卓月的興趣,人到了巔峰的地步,無需用對或者錯捍衛權威。卓月更樂於看到奇跡,比如說,她希望蘇老頭有機會渡劫,並且在渡劫中成功。

    那不僅僅是王浩個人的榮耀。也不止是蘇老頭個人地幸運,對於整個玄門而言意義非凡。

    長久以來,玄門都相信天賦決定一切,相信渡劫即是天數,而蘇老頭倘若渡劫成功,那就是人定勝天的例證,玄門需要這樣的奇跡。

    一個天賦愚鈍,卻勤於修煉的人,通過不懈地努力證得天道,即便僅僅是步入元嬰期。也許根本沒有機會飛昇,對於廣大的玄門眾都是莫大的鼓舞,當然。他們不會得知蘇老頭的成功是用數不清的天材地寶堆砌而成。

    在黑暗中摸索最怕的是沒有目標,假如前方有一盞明燈,再難也不難。

    然而,王浩並不清楚這件事的意義何等重大,即便知道了也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不能輸給卓月,在乎的是對蘇老頭的責任,既然他幫助人家築了基。就不能放任不管,任憑人家灰飛煙滅。

    「好吧,我地確是有那麼點貪財。」王浩無奈的放棄對峙,不尊重事實就是胡攪蠻纏,王浩並非無理取鬧的人,即便偶爾為之,對象也決不是卓月。

    小醫仙侃侃而談:「這不是貪財地問題,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憑見識和手段。從別人手裡獵取寶物充滿樂趣,我也喜歡,我們相遇就是因為一株斷腸草。不過,你太癡迷這種樂趣,有點走火入魔的感覺,你承認麼,很多時候,你不是喜歡某件材料,僅僅是以搜刮別人取樂。」

    「這個我承認,大多數時候都是如此。」王浩笑嘻嘻的說道。

    小醫仙搖頭道:「何苦呢,像千年人參這種材料,或許你並不在意,畢竟是千年的精靈,修煉不易。你得到它們要麼是隨意處置掉,要麼是煉丹。隨便處置就是浪費,可你不是浪費的人,從你地煉丹術就看的出來,你從來不浪費一點點材料,而且還領悟出拉丹的法門,不論初衷是什麼,都是以最大程度地利用材料,這說明你十分的尊重材料,糟蹋它們非你所願。如果是用來煉丹,煉出的丹,你能用上幾顆?最後不還是回饋給玄門,你又何苦煞費苦心的搜刮?世上有許多貪得無厭的人,你卻不在其中,何必讓你不需要的財富和這種習慣成為負擔?」

    「可是我也不能幫干忙呀,貪得無厭的是他們,要是不開點條件,還不讓他們煩死,再說我又不是見死不救,如果我見死不救,我們還能是朋友?放心,我有分寸,那頭老狐狸別想算計到我。」王浩壞壞的一笑。

    作為醫者,卓月完全理解胖子的原則沒有不妥,找她求醫地人也是數不勝數,憑她一己之力能幫上幾個?就算她全力施為,不眠不休的工作,也無法成全所有的人,何況醫術和煉丹大同小異,都需要材料,雖然不情願,仍然要學會愛莫能助這句話。

    再說卓月也不能將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用來治病救人,畢竟是修真者,追求的是天道,她不得不在救和不救,自己和病人間尋求平衡,同樣的平衡王浩也有,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卻要強求別人做到,那不是很可笑嗎?

    不過每次遇到求丹的人,都要想方設法,哪怕是象徵性的討到便宜,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他貪財一樣,這就未免孩子氣了,無償的幫助別人並不是丟臉的事。

    「別太自信,我有直覺,勿猜這個人不簡單。」小醫仙不得不對涉世未深的胖子加以提醒,儘管她也清楚胖子根底上並不是好鳥,欠缺的不過是閱歷和火候。

    腐爛的霉味越加濃重,此外,還有一種莫名的凝重,壓迫感陣陣的襲來,王浩已經確定沼澤深處一定潛伏著強大的凶獸,如果閉上眼睛細心體會,甚至能感受到它的呼吸,那個傢伙

    應該還在很遠的地方,不過這片沼澤是它的領域,任何生物,只要置身於這片沼澤,都能感受到它的威嚴和壓迫。

    發現巨木的秘密,王浩不再小心奕奕,無所顧忌的在枝幹間跳來跳去,充分顯示出他的靈活。所謂樂極生悲,正當他得意忘形的時候,突然感覺腳底下一輕,踩滑了。
huro 發表於 2008-1-13 02:57
正文 第四百二十九章 隔山有眼

    要說這素苔並不算滑,相反,還有種澀澀的感覺,彷彿磨砂的一般,正因如此,王浩才敢於上躥下跳,他的失誤在於高估了青苔的強度,另外,素苔對巨木的附著,也遠遠不如他想像的那麼穩固,當鞋面和素苔不止是壓迫,還伴有橫向摩擦的時候,青苔從巨木上脫落也就順理成章。

    不管怎麼說,王浩從巨大的樹幹上掉了下來,失去重心的身體嚴重傾斜,饒是他的御劍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也無法在不足零點五米的高度喚出飛劍,所以,他毫無懸念的摔入了泥潭。

    「啪!」泥花飛濺,這種高度摔在爛泥裡,疼當然是不疼,臉卻丟到家了,淤泥還散放出刺鼻的惡臭,胖子幾乎當場嘔吐出來。

    突發的變故讓小醫仙目瞪口呆,半晌才醒悟過來,如夢初醒的她當場笑出聲來,卻沒有半點援手的意思。

    原本這也沒有什麼,胖子畢竟是出醜而已,沒有實質性的危險,要她跳進爛泥裡表示同情,舒緩遇難者受傷的心,這未免太牽強了,再說這也不是什麼意外,死胖子走路都不老實,像猴子一樣跳來跳去,摔下去純粹是自找的。

    王浩可不是這麼想,如今他落了難,同伴見死不救便是不仁,不肯和兄弟同甘共苦,此為不義。

    惱火中,王浩靈機一動,有道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左右也是濕了身,說什麼也要拉個墊背的。所以他不急於從爛泥逃出來,反而是用力彎曲雙腿。造成陷入泥潭地假象,同時,驚慌失措的呼救。

    「救命!腿陷住了。」

    誠然,修真者除非施展御劍術。陷入泥潭也是無計可施,不過胖子的把戲未免太拙劣。姑且不說他的演技勉強能打個及格。但是他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樣地人,單挑問劍都不曾驚慌失措,一個小小的泥潭而以,何至於把救命都喊了出來。即便陷入泥潭,以他的體積來說要沉下去還有段時間,足夠小醫仙將他拉出來,還有,這下沉速度是不是太快了點。

    就是這麼個拙劣的把戲。居然活生生騙過卓月,身處險地開不得玩笑,相信。大不了被胖子捉弄一次,不信,也許錯失救人的良機。卓月不假思索的拉住胖子。

    「好重!」

    兩人的手才拉到一起,卓月立即察覺不對,不說別的。光是這力道就能明白胖子在使壞,這哪是要脫身,分明是托她下水。不將自己拖下爛泥誓不罷休!

    站在爛泥裡的胖子顯然比立在枝幹上的卓月省力,何況單純從體力和重量地角度來講,王浩的優勢不言自明。因此,卓月最終落入爛泥基本上沒什麼懸念。

    不過她靈巧的踩到胖子地肩膀上,衣服上並沒有濺到多少泥,饒是如此也夠丟臉的了,出道以來,卓月還從未如此狼狽過。

    王浩才不理什麼憐香惜玉,豁出去這樣臉。敢把仙子托下水,嗯,好像是泥。在卓月近乎於求饒的目光下,他狠心的撤掉肩膀,兩人頃刻間都成了泥人。

    「你滿意啦?」卓月又好氣,又好笑,王浩可是第一個敢於陰她的男人,可惡地是,居然還讓他給陰到了。

    「嗯,兄弟伙就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王浩厚顏無恥的狡辯,心裡面樂開了花。

    「誰和你是兄弟?陳玄才是你兄弟,你和他有難同當去!」卓月負氣抓起團爛泥扔到胖子胸口,就聽啪的一下,胖子倒是無所謂,早就成了泥人,可憐她地臉上又沾上幾點污漬,這瀾泥比胖子還不懂得憐香惜玉阿。

    心底裡,王浩對卓月充滿了感激,人家沒義務陪他闖魔界,也沒理由陪他出生入死,但是卓月卻這麼做了,這份情意就像是窗戶紙,連陳玄也察覺出異樣。

    別看王浩一路殺的興起,卻在巴望離開魔界,在殺下去,仙子都快成了屠夫,小醫仙不應該和殺戮,血腥聯繫在一起,他應該遠離這些污穢的東西。

    王浩低頭看了眼胸前綻放的泥花,不懷好意的笑了笑,猛然撲向獵物。「,爺和你玉石俱焚。」

    「你敢!」小醫仙又驚又火,一邊出言警告,一邊逃跑,其實他很清楚,這死胖子認準了自己拿他沒有辦法,沒什麼不敢做的。

    「不敢才怪。」落入泥沼以後,王浩反而比卓月靈巧了許多,一方面是由於他身大力不虧,另外他全身都被爛泥濕透了,不怕再摔一次,更別說飛泥濺到身上,毫無顧忌的猛追當然快,了。還還是那句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可苦了卓月,想她堂堂地小醫仙,何時如此的狼狽過。遠遠看去,王浩就像水潭裡猙獰的鱷魚,小醫仙則是落入泥潭的天鵝。

    兩人也不知道在泥潭裡撲騰了多久,不知不覺追到了岸上,雙腳踏上草地的一瞬,情形立即發生逆轉,小醫仙面色一寒,猛地轉過頭來,再次喝道:「你敢。」

    胖子這回是真不敢了,在岸上,他就是竭盡全力也別想沾到小醫仙半點片衣裳,要是真惹惱了小醫仙,可有他苦頭吃了。

    王浩見好就收,乖乖的停止追逐。

    「都到什麼時候了,你還胡鬧?蠻荒沼澤凶險非常,除了毒霧,玄龜,還不知道有什麼怪獸,放鬆警惕,萬一被人偷襲怎麼辦?」小醫縣嚴厲的責備胖子,不過是說他不該胡鬧,卻沒有追究他的無禮,這是不是說明,卓月不介意這種程度的胡鬧,只是認為胡鬧的不是時候,王浩滿腦口的淫穢思想,對她的教誨半句都沒聽進去。

    「放心,我敢打賭。蠻荒沼澤除了玄龜,不可能有別地異獸,但凡強悍的凶獸都是獨來獨往,不會與別的異獸為伍。這片沼澤是玄龜的領域,它不容許別地異獸逗留。當然,如果有更凶的異獸造訪另當別論,不過它很可能是趕走玄龜,蠻荒沼澤易主。「王浩對凶獸的習性再熟悉不過,同樣,他也知道比玄龜還凶的凶獸,當真是難找。

    「那也要提防魔族的人。還愣著幹什麼,找個地方洗洗,這身爛泥臭死了。」也難怪卓月生氣。這麼個玩法,連菩薩都會發火,出於安全考慮。防止某人亂來,她堅持讓胖子走在前面。

    瘋狂是要付出代價的,王浩自知理虧,本領也和卓月相差甚遠,只有垂頭喪氣的照做。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前面,眼下的任務的尋找水源。誰叫他胡鬧來著。

    傍晚地時候,濃霧泛起一層薄薄的金色光暈。

    功夫不負有心人,一道小溪浮現在兩人面前,因為是活水,沒有沾染到污泥,溪水清可見底,連一尾小魚都找不到。

    天可憐見,這種小溪通常只會出現在高處,在低窪的沼澤裡找到一座小山。難度不亞於在網絡遊戲裡找到非恐龍女性玩家。

    無論如何,卓月地臉色好看一些,嗯,任何一個女人,在滿身貼滿臭氣熏天的腐泥時候,臉色也不會好看到哪兒去。

    不知道沐浴中的小醫仙該是怎樣的一番春光旖旎,剛剛得到個好臉色的胖子又開始想入非非了。

    「我先洗,你幫你看好周圍。」女人地天性讓卓月格外謹慎,事實上,如果不是王浩任性的亂來,她壓根就不可能在這種地方沐浴。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王浩怒目而立,威武的神態儼然就是門神,能不能辟邪不好說,嚇人是一定地了。

    「到山後面守著去。」這種地方出現人跡的可能絕不比買彩票高,唯一的風險來自於王浩,小醫仙縱使不排斥他,但是還沒親密到洗澡秀給他看得地步。

    王浩頓時愁眉苦臉,心灰意冷的嗯了一聲,耷拉個腦袋繞向山後。

    這小山也是山阿,任憑王浩有天大的本領,也玩不出隔山有眼的好戲,而且他也不敢悄悄靠近,沼澤裡的視線勉強能到十米,以卓月的本領,最保守的估計,兩百米以內肯定能把他揪出來。

    不過,要是算直線地話,從王浩的所在到那片小水潭,似乎也就是二三十米,夜晚的時候濃霧似乎淡了不少,也許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什麼也說不定。

    有道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碰南牆不回頭,王浩深信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隔山有眼並不是沒可能。

    應該慶幸,王浩有讀書看報的好習慣,經過一番搜腸刮肚,他記起在一片文章裡看到過,光線在特殊環境下能夠折射,也就是說,視線也能繞過小山,看到沐浴中的卓月。

    溫差的形成條件不就是要一冷一熱嗎,有什麼比冰火更冷,有什麼比紫焰還熱。

    首先,王浩小心奕奕的放出了冰焰,白茫茫的霧氣灑向地面,沒有發出一點點地生息。

    「噼啪。」草葉凍裂的聲響嚇了胖子一跳,拍了拍胸口隨即暗笑自己膽小,要不怎麼說做賊心虛,這麼遠的距離,聲音能傳過去才怪,即便傳過去,也被流水聲掩蓋了。

    繼續釋放冰焰,直到王浩認為足夠的地步,然後他毅然喚出了紫焰。不知不覺地,王浩開始操練起大鵬長老的御火方式,由於使用的是紫焰,沒有遇到太多麻煩,火焰隨心而動,收放自如。

    漸漸的,眼前的畫面變得模糊,猶如水面的波紋一般,隨著溫差的加劇不斷變換畫面,直覺上,王浩認為距離佳人沐浴的水潭越來越近,他似乎聽見了水珠飛濺的響聲,眼前展現出旖旎的畫面。

    極寒和極熱交織出奇異的景觀,而奇跡的締造者,也就是王浩,由於精神力高度集中,情不自禁的張開了雙臂,宛如神的存在,雙目圓睜。似乎要欣賞由他一手創造的奇景,還是十分迫切地說。

    「你在幹什麼?瘋了嗎?」由於胖子全神貫注,渾然不覺一個傢伙摸到了近處,很幸運地。那個笨蛋將他當成了自己人,也就是魔尊地部下。

    魔尊麾下人馬眾多,又分屬於七個兒子管理,雖然同屬於一個陣營,彼此不認識的情況司空見慣,正是這個漏洞讓胖子逃過一劫,要是對方一上來就偷襲,胖子非倒大霉不可。

    王浩暗叫了一聲慚愧,慢悠悠的轉過頭來,原來是個剛到出竅期的菜鳥。是地,在胖子看來,和他修為相當的修真者統統是菜鳥。他們中的很多人甚至都沒有實戰經驗,一路悶著腦袋修煉過來。

    「沒幹什麼,出來轉轉。」居然被一個菜鳥壞了好事,胖子的眼中閃現殺機。

    「你這個蠢貨!一定是三公子帶回來的人!哼!沼澤裡不准使用法力!」對方趾高氣揚的叫囂,全然沒將胖子放在眼裡。魔尊屬下等級森嚴,身份高低卻不是完全由修為決定,基本上。哪個兒子比較得勢,那個陣營的人說話聲音就要大些,主子得寵,奴才自然跟著為風,這個不難理解。

    三公子倒是熟人,這傢伙千辛萬苦的回到老爸身邊,貌似不怎麼得勢呀,還不如在人界獨自稱王呢。事實上,三公子的日子的確不好過。他帶回來地部下就更難過,寄身在魔尊的陣營裡,簡直像後媽生的孩子,處境異常窘迫。

    三公子從來就不得父親地寵愛,不然的話何至於被留在人界?更別說在人界逗留了千年,哪比的上兄弟們終日承歡父親膝下,要不是在人界帶回來一支親衛軍,他非得被如狼似虎得兄弟們生吞活剝掉不可。

    至於他帶回來的人馬,更加不可能得到器重,今後要是發生戰事,這些人就是第一批派去送死的炮灰。

    沼澤裡不能使用法力,想來是和玄龜有關,如此看來,魔尊一定是知道玄龜底細地,不然怎麼敢貿然的駐紮進來了。王浩無意和他糾纏,只想盡快解決麻煩,一窺小醫仙的春光,所以,速戰速決!最快地方法當然是偷襲。

    「為什麼不能使用法力呢?」王浩明知故問,說話的同時靠了上去。

    這一次王浩失算了,魔界的環境和人界完全不同,尤其是魔尊的屬下,從入門的那一天起就接受嚴格的訓練,處於亂世,警覺性更是出奇的高。對方看到王浩說話吐字不清的時候就生疑了,外人摸進沼澤,最大的障礙便是毒霧,而克制毒霧常見地方法是將藥物含在口中。

    當王浩轉過頭來,對方更是看見他胸前沒有掛令牌,令牌是每個魔尊部下都必需佩戴,絕不可能忘記,因為那不僅是身份的象徵,還是克制毒霧的法寶,有了這兩條,足以證明胖子是個奸細。

    所以,當王浩還想再靠近時,對方先下手為強了,呼,飛劍夾雜著風聲呼嘯而至。

    在沼澤,修真者無法御劍飛行,也不能使用法寶,飛劍的作用也發生了改變,不再是代步的工具,反倒成為殺敵的利器。

    魔尊的部下,人人都練就一手漂亮的劍術,這傢伙劍術不弱,加上近距離發難,王浩想要躲閃都來不及了。

    王浩當然不可能被菜鳥傷到,不過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感覺窩囊罷了,抬起手臂的時候,一道幽藍的冰盾已然成形,尺寸格外的誇張,居然和他手臂等高,而且遠比平日的厚重。

    選擇這種形態,王浩不僅要將冰盾作為防守的工具,還要用它來傷敵,盾沒有鋒利的刃,威力來自於衝擊的強度。

    冰盾的面積足以擋住對方的任何攻擊,而王浩也不僅僅是格擋,而是掄圓了膀子,劈頭蓋臉的砸過去。

    「叮噹……彭」三尺長,二指寬的飛劍,撞上冰盾的時候,毫無懸念的被磕飛,猶如竹片蕩向遠處。

    對方不僅是飛劍脫手,身體也被砸得後仰,口中同時噴出血箭,近戰時,這種失衡的狀態就意味著喪命。王浩是不會給任何人留面子的,更不會對敵人手下留情,冰盾此刻又被放橫平掃,藍汪汪的側面宛如利斧的鋒芒,揮舞間掀起一片血肉橫飛。

    「盡東西還挺機靈的。」王浩罵罵咧咧的收起冰盾,摘下此人的令牌,便急匆匆地趕回去辦正事了。

    這種小角色身上不會有什麼好東西,可惡的是,被他這麼一耽擱,時間就變得緊迫了,王浩只能寄望於小醫仙多洗一會兒。

    有了起初的經驗,冰焰,紫焰一氣呵成,兩股氣流遭遇的時候,奇景再次浮現,王浩來不及細細體會,便開始調整角度。

    要產生光線折射的現象並不困難,要折射的恰到好處就困難了,這就像調節收音機的頻率,經過一番折騰,王浩的手法才逐漸成熟。

    快了!,一波清澈見底的流水浮現在眼前,清晰程度遠遠超出王浩的預料,要說還有什麼不美,景像是倒過來的,這個問題很好解決,實在不行就倒立來看。

    此刻的王浩又恢復到神的存在,不僅兩顆眼珠子瞪的老大,臉上還掛著匪夷所思的笑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那是創世後的喜悅呢。

    「好玩麼?」小醫仙突然從濃霧裡走出來,不長的時間裡,她已經沐浴完畢,宛若出水芙蓉的清麗,不過那天籟的嗓音,卻讓胖子打起一陣膽戰心驚,差一點便驚叫出聲。

    「什麼意思?」王浩打定主意,說什麼也不能承認,匆忙收掉兩股火焰,奈何氣流仍在,影像卻不是說小時就能消失的。

    「那麼,你能不能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小醫仙明知道他是裝傻,卻不動怒,一點一點的拆穿胖子才有樂趣,貌似看胖子裝傻也很有趣。

    「剛才有個小子想偷窺你,被我掛掉了。」王浩猛然想起有個倒霉的傢伙正好可以用來邀功,功過相抵總可以吧?

    這分明就是拿人頂罪,看他咬牙切齒的神情,卓月真擔心他會衝上去鞭厚,阻止道:「和這個人沒有關係,那片景像是怎麼回事,看起來很眼熟的樣子,好像是前面的小溪。」十分湊巧,此刻的景象居然正好聚焦到卓月沐浴的水潭。

    「哦,這個我不清楚啊,我正在放哨,突然眼前景象就變了,你說,這會不會是傳說中的海市蜃樓……?」王浩懲紅了老臉,開始鬼話連篇了。
huro 發表於 2008-1-13 02:57
正文 第四百三十章 失策

    被抓現行,再狡辯也是枉然,忘浩索性耍起賴皮,跑到小水潭洗澡,卓月就是再生氣,也不能追過去責難他。

    卓月不是小氣的人,等他洗完澡,氣也該消了,不行就多洗一會兒,反正修真者不怕冷,不用擔心受涼感冒,胖子不怕有人偷窺,他當真洗了很久。

    小醫仙的確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個傢伙每次喝多了,就賴在她的腿上睡覺,現在更是變本加厲,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她的底線,卓月不得的承認,她的防線一再為胖子開啟,有時候她甚至不敢去想,等以後回到魔族,如何處理兩人的關係。

    「喂,你洗夠了沒有?快出來!」小醫仙不耐煩的催促,沒聽過男人洗澡這麼磨蹭的。

    「這要看你消氣了沒有?」王浩愜意的靠在岩石上,幻想著卓月洗澡的情形,偷窺失敗,也就能幻想一下了。

    「你到底出不出來?」卓月快要瘋掉了。

    半個時辰以後,王浩終於從水潭裡鑽出來,倒是沒浪費時間,洗得白白淨淨,換了套清爽的衣服,說話也利索了不少。

    「你捨得出來啦?」小醫仙強壓怒火,放了胖子一馬,嗯,她是害怕逼急了胖子,再鑽到水潭裡就不好辦了。

    「能不出來麼,都脫皮子了。」王浩愁眉苦臉的回了一句。

    「你的解毒丹呢?」小醫仙立馬發現他說話時的不同。

    王浩輕輕撥弄脖子上的吊墜,炫耀道:「這玩意兒是魔尊的令牌,在沼澤裡,它比什麼法寶都管用,不但能防止毒素地侵襲。還能迷惑魔尊的爪牙。」

    「這東西的確有解毒的功效,可是你怎麼知道它是令牌。」小醫仙不用問也知道那是從死人身上淘來的,因此興致不高,看都不願多看。

    「這還不簡單,你仔細看阿。這不是刻了個令字麼。剛才就是它害我穿幫,那小子人倒使蠻機靈,下手也狠,一劍沒輕沒重地揮過來,差點破了小爺的相。」

    「別太大意,這東西不見得能矇混過關,除非魔尊的屬下彼此不認識,這種情況幾乎是不可想像的。」卓月大致看了眼就移開目光,嚴格來說,這並不是令牌。而是一個標誌,門派的弟子彼此都認識,所以他的作用非常有限,佩戴的目的十之八九是為了避免毒素的侵襲。

    王浩賣弄道:「這你就外行了,根據我的判斷,魔尊將兵馬都分給了兒子。他地寶貝兒子們勾心鬥角。手下也極少往來,彼此都不認識,至少,我們能冒充三公子的部下。」

    這麼看來,王浩剛才倒不是光顧著偷窺,還干了點正事。卓月本來也不準備舊事重提,兩人跳過偷窺的事,商談起對策來。

    出現爪牙,說明魔尊的基地就在不遠。依目前的情形來看。老狐狸確實有可能把基地建在蠻荒沼澤的邊際,即可以嚇退七大護法,又方便自己人出入,何況,沼澤地深處還有一頭玄龜。諒這老傢伙不敢往深處走。推算路程,此處距離小鎮不足兩百公里。完全可以先退出沼澤,等陳玄趕到再做打算。

    畢竟是陳玄為妻子報仇,這種事不適合代勞,再說,二人也沒把握對付魔尊。

    魔尊和七大護法地勢利不同,七大護法佔據廣闊的地域,人手再多也照顧不過來,大不了各個擊破。魔尊的人馬卻全部壓縮在一個基地,要找到仇家免不了一場惡戰。

    王浩雖然同意等待陳玄,卻有些不願退出沼澤,畢竟才摸進來第三天,什麼收穫都沒有,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小醫仙見他欲言又止,直截了當的詢問道:「你在打玄龜的主意?」

    「想想而已。」王浩用力的搖頭,似乎想將貪婪的念頭一併甩掉。玄龜,開什麼玩笑,碰到魔尊還能拚一拚,撞上玄龜可就死定了。

    「我也想見識傳說中的玄龜,是不是像古籍描述地那樣,是鬼蛇合體。它到底是龐然大物,還是和普通的烏龜差不多。」卓月對異獸懷有濃厚的興趣,在人界的時候,只要聽說哪裡有怪獸出沒,都是第一時間趕過去,找來找去也沒什麼收穫,反倒是王浩好運連連,叫她眼紅不已。此刻,明知道沼澤裡有一頭玄龜,叫她如何能甘心離去。

    看她兩眼放光的德行,就知道在動歪腦筋。胖子好言相勸道:「這要是換在別處,去看看也是不要緊,實在不行還能跑路。你也知道,這片沼澤不能御劍,要是被玄龜盯住,我們就徹底玩完了。不瞞你說,有種丹就需要玄龜甲做材料,七種材料裡我到手了兩種,就這樣都沒敢動凡心啊。如果你對玄龜感到好奇,我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玄龜的確是龜蛇合體,而且是龐然大物,別以為它笨重,全力奔跑地玄龜能追趕飛劍,堅硬的龜甲能夠抵禦攻擊,除非是神器級別的法寶,別想傷到他分毫。蛇的部分主導進攻,它的進攻異常犀利,還能噴毒,迎上它噴出來的毒素,有解毒丹也無濟於事。」

    王浩的本意是言明利害,讓卓月知難而退。無奈,他越是將玄龜說的可怕,越是能激起卓月的好奇,儘管怎麼看都缺少勝算,不過卓月畢竟是高手,無論在什麼狀況下,她都不會失去自信,而王浩的修為雖差,卻是對付異獸的高手,最關鍵的是,王浩也沒有見過玄龜,他的描述來自於丹王,內心裡對玄龜的興趣不亞於卓月。

    「御劍不是開飛機,三米的高度足夠了,真正的障礙是巨木,高速御劍很難繞過它們。

    不過,我相信你能做到。在這片蠻荒沼澤裡。你是唯一能御劍的人,這麼好的優勢,不用多浪費?」小醫仙審時度勢,做出正確地評估,確實。如果王浩獨來獨往,御劍不成問題的,不止如此,他的表演一定十分精彩。

    王浩不得不提醒她,自己御劍的確不成問題,帶上她就不敢保證。

    「帶上我幹什麼?你御劍引開玄龜,我有辦法脫身。」原來卓月早有打算,光憑胖子的御劍術就能和玄龜周旋很久。王浩御劍地速度是不容置疑的,唯一的風險來自於玄龜的毒霧,令牌加上解毒丹勉強能應付了。另外王浩還有分身。使用障眼法,脫身不成問題,她不是讓同伴去送死,而是量力而為。

    「引開玄龜~你還真瞧的起我!要是引開了玄龜,還用想辦法脫身?」王浩喃喃自語,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你不是一直想保護我麼。我的身家性命。全部都交給你,別叫我失望。」卓月半真半假的笑道,這可不是什麼玩笑,玄龜出現的時候,她沒有任何優勢,她的確是將性命當作賭注,押在王浩的身上,這份信任足以讓很多仰慕者赴湯蹈火。「我就這麼值得信任?那你到底是信任我地能力還是人品?」王浩苦笑,問出一個傻到不能再傻的問題。

    對此。卓月給出的答案是:她信任自己的判斷。毫無疑問,她的判斷把胖子的因素也考慮在內。

    凡事有利便有弊,濃霧阻礙視線地同時,也成為絕佳地掩護,在霧氣瀰漫的沼澤。相隔十米就什麼都看不見,這無疑是獵殺者的噩夢。在這種惡劣的環境裡,魔尊就算發現有人潛入沼澤,也懶得派人來追,最大的可能是任其自生自滅。

    所以,王浩不擔心魔尊的人追來,清晨時分候趕路,到了夜裡,升起篝火打發時間,轉眼間時間過去了半月。

    兩人不知道深入到沼澤多少,也許連十分之一都不到,但是毫無疑問,他們距離玄龜越來越近,平靜的水面上,時常無故的泛起的波瀾,也許是巨獸行走時地震動,也是是吐息間的風吹動水面,誰知道呢,無論是哪一種,都讓人不寒而慄。

    終於有一天,卓月阻止了王浩御火。由於不知道玄龜的具體位置,這種做法十分危險。生和死往往在一念之間,假如是兩人先察覺玄龜,說不定能從遠處看看,然後拍拍屁股走人。反之,如果是玄龜先察覺到他們,決不會是藏在遠處看看,然後拍拍屁股走人的。

    王浩並非不知曉其中的利害,分歧在於,他子認為玄龜仍在很遠地地方,理由十分簡單,野獸習慣在固定的區域活動,小到兔子,大到老虎,獅子,無一例外,越是凶悍地異獸,佔據的領域越大。

    老道的獵人如果第一次放走獵物,都知道下次仍可在同樣的區域守到那頭獵物。

    像玄龜這種龐然大物經過的地方,一定時滿目的狼藉。兩人一路走來,並沒有發現巨獸踐踏的痕跡,說明還沒有到玄龜活動的區域。

    好男不和女鬥,王浩沒有過多的爭辯,不升火就不升火罷,修真者不用升火取暖,胖子習慣升火是為了晚上烤東西吃,蠻荒沼澤裡沒有能烤的東西。

    夜色透不進沼澤的濃霧,夜晚來臨時漆黑一片。

    「為什麼不說話?」卓月也不太習慣黑暗,但是仍然堅持不准升火。

    「我以為你在修煉,沒敢吵你。」其實胖子在閉目養神。

    「什麼都看不見,什麼也做不成,還真像我以前閉關修煉的時候。說說話罷,你說有一種丹,需要玄龜甲才能煉製,那是種什麼丹?」

    「那是種渡劫專用的丹,不論遇到什麼劫難,只要靈魂不滅,都能用它重塑肉身,功能和星辰沙差不多。」對於得不到的東西,王浩沒有多大興趣,輕描淡寫的代過。作為行家,小醫仙卻立刻聽出此丹的寶貴之處。一個是代替品,一個是貨真價實的重塑肉身,兩者本質上有天壤之別,完全沒有可比性。這種丹在仙人眼裡也是無上至寶。法寶可以擁有百件,千件。命卻只有一條,最珍貴的永遠是生命。

    除非是遭遇魂煉之法,人的靈魂很難破滅,肉身就是修真者的命,不過。當她得知煉丹需要地材料,也是發出一聲歎息,和王浩不同的是,她不是選擇放棄。

    聽起來確實很有難度,不過萬事都講個緣,總共需要七件材料,王浩目前擁有兩件,第三件就在這蠻荒沼澤裡,說不定王浩和這種丹有緣,緣不就是天意嗎。連老天都肯幫忙,還有什麼發愁的?

    「別告訴我,你想從玄龜身上掰下一塊殼來?」儘管什麼都看不見,王浩仍然將眼珠子瞪得溜圓,這個女人真的是小醫仙?為什麼越來越像虎妞?就算不幸和玄龜遭遇也不是最壞的情況。異獸發現侵入領域地不速之客,通常的做法是驅趕。逃出它的領域就萬事大吉。

    不過。要是掰下玄龜的甲,後果就很難講了,這種愚行無疑將徹底激怒太古凶獸,即使追到天涯海角,玄龜也不放過肇事者。

    我們的目的是摸過

    去長長見識,我可不想惹毛凶獸,要麼你放棄這個念頭,要麼我現在就原路返回。」王浩鄭重其事的發出警告。

    「走一步,看一步。見機行事。」小醫仙的話語從黑暗中傳來。

    事實證明,王浩的判斷是正確的,兩人繼續摸索了數周,連玄龜地影子都沒有見到。

    「我們不妨留意找找,說不定撿到玄龜的甲片。」也許是覺得趕路枯燥。卓月意外的開起了玩笑。

    「虧你想的出來,呵呵!」王浩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不知道是否出於巧合。王浩從煉丹生涯中總結出一個非常直觀的結論,材料和珍惜程度和丹的品級絕大多數時候是成正比。煉製地丹越寶貴,需要地材料上手難度就越大。

    以渡劫丹的材料為例,首先是麒麟血,表面上看,麒麟血比麒麟角的上手難度低,然而事實並非如此,兩者幾乎沒有差別,麒麟屬火,是古代的瑞獸之一,但是性情暴躁,沒有麒麟能容忍你放它的血,要得到麒麟血,唯一的途徑是先掛掉它。當你掛掉一頭麒麟以後,放血和取角還有分別麼?

    鳳羽,火鳳在平日是看不見羽毛,只能看見一團飄動的火,當然,它更不會隨著季節掉毛。除非是火鳳掛掉以後才能顯現出本相,那個時候,你才能欣賞到它那美麗的彩羽,想得到它的羽毛,先掛掉它再說。

    回到正題,玄龜甲,姑且不說玄龜地暴戾不弱於麒麟,哪怕是面對一頭掛掉的玄龜,王浩一時半會也想不到辦法,從它身上硬敲下一塊殼來。

    大地猛然振顫了一下,緊接著,響起有節奏的巨響。

    咚~~~咚~~~咚,毫無疑問,那時玄龜的腳步聲,由於距離很遠,分不出是由遠及近,還是由近及遠,不過從腳步的間隔來,和產生地震動來判斷,玄龜的身軀應該像一座小山。

    兩人如同雕像般愣住,不是被突如其來地相遇嚇傻,而是感受到一種震撼,他們在享受那種震動,如同有人喜歡追逐龍卷生,欣賞龍捲風的破壞能力,這正是探險者追求的樂趣所在。

    腳步聲告一段落的時候,兩人才噓了口氣,無聲的笑了出來。

    「別擔心,它離我們很遠。」王浩說話時不由自主的壓低了聲音。

    「它停下來了,也許在睡覺,我們正好摸過去。」卓月也盡量壓低聲音,雖然明知道隔了很遠,異獸的聽覺遠遠強於人類,這是不爭的事實。

    「你瘋啦?我們先找到玄龜的活動區域。找個合適的地方藏好,等它自動送上門來。」在惡臭撲鼻的沼澤裡跋涉了一個來月,終於見到了正主,王浩也湧起一陣莫名的興奮,對凶獸的忌憚立刻拋到了九霄雲外,此刻也是急於一窺玄龜的真面目。

    興奮歸興奮,王浩還沒到瘋狂的地步。要近距離觀察玄龜,不得不面對兩個難題。首先,異獸的聽覺十分靈敏,主動接近肯定被它察覺,正確的方法是守株待兔。第二個難題是玄龜的嗅覺也很敏銳,小醫仙就地取材,利用沼澤裡的植物煉出精油,塗抹在身上掩飾人的氣息。

    做好一切準備,王浩尋找玄龜的痕跡,以便選擇觀察的地點,根據經驗所得,玄龜每次行進的路線都差不多,在它曾經走過的地方設伏,無疑是明智之舉。

    玄龜似乎很喜歡睡覺,自上次以來,腳步聲再沒響起過。王浩爭分奪秒的在附近搜索,鬱悶的是,他並沒有找到玄龜爬行留下的痕跡。從有限的視野裡能夠看到,四處的草木沒有被破壞過。

    「我們是不是走錯方向了。」卓月小聲做出提醒。

    「不可能,玄龜就在附近,我是繞圈走的。」王浩據理力爭,捍衛著作為異獸專家的權威。

    「別忘了你是路癡。」雖然是出於好意的提醒,卻差點讓胖子跳起來。

    「省省吧。我在樹林裡從來不會迷路。」要不是玄龜就在附近,王浩一定會當場發作,路癡的人從來不肯承認現實,神經病人也是如此。

    小醫仙無意惹毛胖子,轉移話題道:「奇怪,這附近的水潭好像特別多。」

    剛進來的時候,為了找一處清澈的水灘,兩人足足跋涉了五個小時,可是現在,走不出幾分鐘就能看見一處水潭。

    水潭!王浩陡然感覺脊樑骨一陣冰冷。

    「如果低估玄龜的體形會怎麼樣?」

    卓月一邊分析一邊說道:「沼澤裡沒有超過兩米的植物,要是玄龜的腳夠長,行走時就不會破壞周圍的植物,只有它的腳在地面留下大坑,沼澤多雨又缺少日照,幾場雨下來就能形成一個水塘。」

    「該死的霧!」王浩氣急敗壞的罵道,如果視線稍微好一點的話,早就能發現這是巨獸的腳印,後知後覺通常都是丟臉的結局,失誤付出的代價不止是面子,玄龜隨時都有可能醒來,它就在不遠的地方,而兩人此刻就站在它的必經之路上。

    王浩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久違的腳步再次響起,比上次更加沉重,彷彿是地動山搖一般。

    這一回兩人聽得真切,腳步聲由遠及近,正在迫近他們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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