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貴族法則 作者:二十七男 (連載中)

easygoing1 2009-3-7 03:27:0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7 177440
小牛大人 發表於 2009-8-18 22:41
第一百七十章 羅莎琳德來訪

有些事情,總是會發生。

  羅秀有這樣的感覺,在陸斯恩提出的問題後,羅秀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副讓她無法直視,痛徹心扉的畫面。

  她覺得如果那樣的一幕真實地發生了,她完全不能承受。

  她不知道那是預感,還是回憶,她覺得那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又覺得這會是將來發生的事情。

  陽光透過水霧一陣明暗變幻,顏色多姿的光芒,點綴著染濕了的葡萄藤葉子邊沿上的絨毛,在光照下,仿佛是純金打造的某個家族的葉形徽章,庭院里一篇寂靜,那悅耳的珠落碧盤中的聲音她也听不見,然而這種聲音終究是存在的,一點點地讓她惴惴不安,水霧的顏色開始和池水的聲音一樣變得感官上的蒼白。

  她的銀色絨綢長裙上點綴著香雪藍花,和她在發絲下半裸著的肩膀一樣又香又冷。

  花藤的葉子在窗外搖曳著,戰栗著,不知是在迎合著晨風,還是在閃避著,它們似乎窘迫到無處藏身,卻又必須面對。

  羅秀掙脫陸斯恩扶住她肩膀的手掌,她靠著那以螺旋紋路營造出古典感覺的立柱,她蒼白的臉色,像那灰白大理石雕琢而成的柱子同樣的顏色,她的手已經溫暖了起來,身體的絕大部分卻變得冰冷,溫度仿佛在她的背後流淌進那柱子里封印起來。再也回不到她地身體里。

  百合水仙默默地在聖水器中的冷水綻放著單調地花顏,它們一年四季地浸泡在其中。看似柔弱的身軀卻有著強悍的適應能力。

  羅秀看著陸斯恩,仿佛把他整個人都裝在眼楮里,又把跟隨著他涌進眼眶里的其他東西都撇棄了。

  “陸斯恩,如果我死了……”羅秀停頓了一下,在這種情況下她依然沒有忘記讓自己的言辭準確而符合身份,“你會怎樣?”

  她本想問,如果她死了,陸斯恩怎麼辦?

  這樣的問法,似乎會讓陸斯恩感覺她認為她對他過于重要。她的死會對他造成某種讓他痛苦而無法現實的悲傷。

  因為對自己充滿自信而贊美,給人感覺十分驕傲的羅秀,對于陸斯恩並沒有太多信心,更何況在他身邊總有許多獨特地女人。

  撇開陸斯恩,她對這些女人不屑一顧,但因為陸斯恩。羅秀像所有少女一樣,經歷著這個年齡的忐忑不安和矜持內斂。

  “小姐,你不會死。”陸斯恩關切的神情變得冷淡,有些薄的嘴唇抖了抖,吐出幾個顯得荒謬的詞。

  任何人都會死,羅秀知道。

  “我死了。你會哭嗎?”陸斯恩的反應讓羅秀放開了一點她固有地矜持。“我說了,你不會死。”陸斯恩十分頑固地重復著。

  這並不是弄臣向君主的阿諛奉承惡心的討好,他的態度更像一個倔強的小孩子,拒絕承認他討厭發生的事情,絕不去看他不喜歡地東西,然後堅持著自己的執念。

  羅秀坐在石頭柱子下,蜷伏在暖暖的水汽中,她安靜地坐著,隔著水霧看著陸斯恩。那細細密密幾乎看不到的水霧小珠子,在陽光的照耀下變得通透,它們真正的模樣只是被一層薄薄的水膜包裹的氣泡,她听著水滴的聲音,看著水霧把庭院地一切都染成濕漉漉的,她的嘴角不自覺地綻放出些許笑容。*****

  “如果你死了,我不會哭,我會有一點點不習慣,但我會很快忘記你,並且請一位真正忠誠的侍從官。他將取代你的職責。在你習慣的位置站在我的身後等待我的命令,並且記得為我在每一個早晨準備最美味的早餐。如果你不希望我這麼做的話。你最好不要在我之前死去。”羅秀松了一口氣,仿佛驅散了剛才她恍惚間看到那可怕一幕帶來地恐懼感,用帶著冷漠地語氣建議陸斯恩。

  “小姐,作為你的僕人,我願意用最虔誠地方式表達我的忠誠,我的生命屬于你,沒有你的允許,我絕不會死去。”陸斯恩微笑著,羅秀終究不是個脆弱的女子,更不會陷入臆想而變成神經質。

  “這些話,你還是留給那些眼楮里只能看到你的女人們去說吧,讓她們听著這樣一番話陶醉而不能自拔。我的生命屬于你,多麼動人的句子。陸斯恩,我不是你身邊的那些蠢女人。”羅秀冷冷地拒絕著陸斯恩看上去誠意十足的表白。

  “在你的身旁,一切都會黯然失色,即使再聰慧睿智的女子,也會在你的榮光震懾下,尋找到她身後的陰影。”陸斯恩沒有在主人的批駁下放棄他那把羅秀當成蠢女人的言辭。

  羅秀也沒有因為陸斯恩的堅持而相信他的贊美中會有了幾分誠意,她望著眼前看似謙恭的僕人,長長嘆了一口氣,“你一定覺得我其實沒有什麼可以值得驕傲的,因為我無論做什麼都不如你。”

  “可有一樣可以顛覆你的這種認知,你是主人,我是僕人,我無論多麼優秀,都可以是你手指捏住一枚棋子,是你握著的一把劍,是你揮灑油彩的畫布。就這一點來說,我無論如何都不如你,你可以命令我,我卻不能反過來命令你。”羅秀長大了嗎?她終于開始承認她的不足,而不只是暗中努力較勁,期待著超越他。還是因為他施加給她的壓力太大,她放棄了努力?

  陸斯恩無法得知羅秀的心事,就如同羅秀無法確認她在陸斯恩心中的地位一樣。

  “你不只是我的僕人。”羅秀用她那獨特地嗓音委婉地表示陸斯恩所謂的忠誠並非建立在格里沙爾塔小姐本身。

  “回到先前地話題。我要做什麼,想做什麼……其實我不只是對自己的未來迷茫。我迷茫于自己心中的不屑,我似乎覺得做任何事情都沒有什麼意義,都只是一些可有無可的事情。繪畫成就不過達文西斯,雕刻不過索羅倫斯,文學不過奧斯瓦爾多,學者成就不過艾格波特先生,就是學習魔法也只是梅林大師的水準,學習神術難道還能超越聖格蘭姆耶宗座的大預言術?”羅秀微微昂著頭,望著窗外遠方遙遙無邊的天空。這樣的姿態盡顯她的傲慢,“就是超越了他們又如何,不過是一些可有可無地事情,我總覺得我應該能做真正讓我認可的事情,但是這種事情到底是什麼,我一直不清楚。但最近我感覺越來越清晰了,總有一些奇怪的畫面無端在腦海里浮現,這些畫面感覺就像經文里神創造世界的景象那樣讓人震撼,我似乎就應該做那樣的事情。神說,我是昔在,今在。無所不在……這可是比聲稱神已死去的弗洛希德地狂言一個教皇也許微不足道,就像一根火柴,如此而已更有魄力的話,也更讓人向往,你覺得呢?”

  “弗洛希德說,要向實力雄厚的強者求教,而不是向平庸之輩求助,節制和修養只能是高高在上的一個階梯,金子的本性站得更高。*****你應是無條件的服從。斯多哥主義里,教義里,埃博拉教團里,康特德爵哲學里都這樣說。比你應更高一級地是我要,這個詞匯適應于英雄人物,比我要更高一級的是我是,那是神和始祖的語言。如果小姐你感受到了昔在,今在,無所不在的境界,我希望你能夠確定。你是否真的要成為一個口稱我是的神一樣的存在。或者你會留戀對我說你應的日子。”陸斯恩感到震驚,聲音漸漸地低沉。那是一種努力之後無可奈何的沮喪,羅秀終究不是個普通地女子,他要改變結局,然而發生在羅秀身上的變化依然沒有逆轉。

  “你在說什麼?你的反應十分奇怪。”羅秀更奇怪地看著陸斯恩,她本以為這一番異想天開,似乎是帶著為自己的無能開脫的話,會惹來她習慣了的陸斯恩的那種帶著戲謔和些許嘲諷的微笑,卻沒有想到他如此認真,羅秀很少看到陸斯恩掀開他面具的時候,然而每一次當她感覺到他真實的心時,都是沉浸在一種憂傷之中。

  “我只是覺得,如果小姐你成為了神,就不需要我這樣一個僕人了,這樣地分離實在太讓人悲傷了。”陸斯恩只是在片刻間流露出異樣地情緒,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格羅斯高地山區鄉下教堂的神甫,在面對教皇時,不會吝嗇他地一切贊美之詞,極盡他在教義經文里學到的誦詠之後,也不會妄想阿諛教皇會成為神。你這樣的話,應該把你送到宗教裁判所里去。施恩康奈來黑衣大主教不久就會來到倫德,想必他很願意和你在火刑架前討論下凡人是否可以成為神的問題。”羅秀從未見過這位施恩康奈來黑衣大主教,作為母親克莉絲汀夫人的叔叔,這位尊貴而讓人敬畏的大主教將攜帶著聖伯多祿教廷宗教裁判所里千百年積累的陰暗宗卷來到倫德,作為秉持真正傳道理念的聖格吉爾教廷對聖伯多祿教廷開戰的依據之

  “我一點也不覺得你會悲傷,沒有我的約束,你可以盡情去碧溪法尼亞餐廳吃午餐,和芬格爾斯小姐享受下午茶,再邀請雅蘭斯夫人共進晚餐,當然你不會忘記和那位潘娜普洛伯爵一起觀賞維納多銀色大廳里的奇幻舞台劇。”羅秀漸漸有些氣憤了,陸斯恩身邊的女人太多了,他和什麼樣的女人做什麼,羅秀並不在乎,但是因為這些女人而不能成為一個盡職的僕人,羅秀絕對無法允許,她氣呼呼地道︰“當然,即使我依然在夏洛特莊園里,你也可以到處亂跑做這些事情,並且用這是母親給你的命令這樣冠冕堂皇的話來搪塞我,以後不要解釋了,不要告訴我你昨天晚上為什麼沒有回來。不要告訴我羅莎琳德為什麼昨天在約克區看到你調戲一個賣花女……我都不知道你做地這些事情,我一點也不知道。”

  陸斯恩很自然地露出驚異而微微呆滯的表情。羅秀地思維跳躍性太強了,前一句還在討論她的人生,未來,理想這些事情,後一句就變成了對他的批判。

  “我沒有要解釋啊。”陸斯恩真的沒有想到解釋,他一向只在羅秀問起時才解釋,所以他的表情顯得有些無辜,似乎被冤枉的很淒慘。*****

  羅秀對他的表情十分生氣,她丟下那本《神聖救主》。這本被聖索菲亞大教堂老修士們慎重其事地以多層神術封印的典籍差點讓她丟進了水池,她走出庭院那半拱形的立門,“羅莎琳德早已經派人來約我在這個時候見面,她現在應該來到夏洛特莊園了,她似乎是要向你了解點事情。”

  了解點事情?

  陸斯恩可不覺得他和這位極有可能接替凱瑟琳皇後地位子,成為櫻蘭羅帝國最尊貴的女人的羅莎琳德小姐有太多可以交集的地方。她唯一要向陸斯恩了解的事情,不用說就是昨天晚上陸斯恩將冷水倒在賣花女的頭頂上,被她給了一個耳光,她大概覺得她做地並不一定對吧。

  這樣的事情,對于羅莎琳德小姐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吧。她就是做錯了,有必要向陸斯恩道歉嗎?即使對方有烈金雷諾特的姓氏,又是新晉的優銀香花騎士。

  在櫻蘭羅帝國,男士對女士保持寬容和氣量的大度,才是值得稱贊的紳士。

  陸斯恩跟在羅秀身後,有些生氣地格里沙爾塔小姐走起路來讓人覺得她趾高氣昂,她一路經過那些巡視莊園的騎士和打掃的僕人,都不去多看他們一眼,像所有面對身份不如她的目中無人的貴族小姐一樣走到了夏洛特莊園門口。

  這樣的姿態。正是陸斯恩一向給羅秀強調的做不可取得,她用這樣的方式表達她的不滿。

  羅秀估計地時間差不多,當謝爾維斯特家族的騎士來向羅秀遞交羅莎琳德拜訪信函,得到羅秀小姐的邀約之後,羅莎琳德就在第一時間里準備了馬車從西里爾區北端的瑪格麗特莊園趕赴過來。

  一輛用輕紗和玻璃做成敞篷風格的馬車挺在了夏洛特莊園門口,身穿授勛鎧甲,頭盔上有著驕傲的天鵝羽和孔雀翎毛的騎士用夸張的禮節遙遙向羅秀行禮,然後打開了馬車門。

  羅莎琳德的妝扮總是很有特色,雖然總結起來她只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她會在晚上穿著短裝禮服出席酒宴舞會。在白天的正式拜訪她卻是標準地長裙。

  她地服侍有符合她身份的典雅。一條瓖嵌著鶴望蘭花邊地雪紡細紗長裙,肩上披著一條來自遠東次大陸風格的方巾。邊角有絢麗的銀邊點綴著銀鑽和蕾絲搭配絲綢做成的黑薔薇花,她的頭上還有一頂塔利風情草帽,是出產提拉米甦的佛羅倫地區的特產。

  羅莎琳德慢慢地走近,她露出驚喜的表情,這是對羅秀親自前來迎接的適當反應,誰都知道羅秀對待再親密的朋友,也不會表現得很親熱。

  “非常感謝你的蛋糕,我覺得有必要親自向你道謝。”羅莎琳德說話時會讓她的雙頰顯得有些削瘦,下巴更加尖刻,然而這一切都無損她的美麗,她的舉止十分穩重而自然,並沒有羅秀那樣罔顧一切的傲慢。

  羅莎琳德的眼眸不經意地一轉,朝著陸斯恩點了點頭,卻沒有說什麼,她想起了昨天晚上陸斯恩和那個奇怪的賣花女尤其奇怪的對話,她清楚地記得陸斯恩說什麼“格里沙爾塔小姐為她制作了提拉米甦,她還沒有品嘗。===我不希望格里沙爾塔小姐要做的事情,居然會因為你這樣的東西而失去意義”,當時陸斯恩和賣花女的對話,羅莎琳德都記在心里,可是從約克區到瑪格麗特莊園很長的一段路程里,她都沒有想明白這段對話的真正意義。

  “我以為你只是來找我的侍從官。我的蛋糕怎麼樣?”羅秀和羅莎琳德挽著手,走進了莊園。路過地僕婦們禮貌地向羅莎琳德行禮,並且主動去準備接待。因為他們發現陸斯恩似乎在傾听她們的對話,這意味著這位侍從官將是她們對話地參與者,而不會無所事事被打發去泡一壺紅茶什麼的。

  “我甚至想用一個水晶盒子裝起來,放在瑪格麗特莊園里展覽,告訴所有人這是羅秀小姐送給我的蛋糕,我想他們一定都會難以置信地問︰是夏洛特莊園里那位有著烈金雷諾特姓氏的格里沙爾塔小姐嗎?不,我不會相信……這樣的對話,應該很有趣。”羅莎琳德笑了起來,她走起來路總會因為那裙擺後的綢帶飄揚而顯出體態婀娜。玫瑰色的鼻翼微微張頜著,如玻璃珠子般的眼楮四周有淡淡的藍色,似乎讓人覺得她地性格並不像她所真愛的黑薔薇那樣低調神秘。

  “你在嘲笑我的名聲?”羅秀不滿地道,她很清楚她在倫德貴族圈子里傲慢的名聲,大概沒有幾個人會覺得格里沙爾塔小姐會很懂禮節而且熱心地給羅莎琳德準備一個親手制作的蛋糕,她好像很生氣地道︰“這就是你對我的感謝?”

  “哦。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可以理解為我受寵若驚後地失禮。”羅莎琳德用一種近乎孩子氣的腔調說道,“讓我們一起喝一杯茶吧,自從你將紅茶潑到芬格爾斯頭頂上以後,已經很久沒有人來夏洛特莊園和你喝茶了吧。”

  她的語氣好像在自顧自地揣測著羅秀有多麼需要一個朋友來和她喝茶似的。

  羅秀當然不需要,她冷哼一聲。沒有再和羅莎琳德說話。

  羅莎琳德並不介意,她只是又看了一眼稍稍落後的陸斯恩,想起了他把冷水從賣花女的頭頂淋下地那一幕,這是他跟著羅秀習慣的行為,還是他讓羅秀和他有同樣的喜好?

  羅秀和羅莎琳德在大廳里說了一會話,僕人們送來了熱水和茶具,陸斯恩為兩位尊貴的小姐沏了兩杯綠茶。

  “我喜歡這種甜中帶著點苦的味道,听說在雲周大陸,人們也習慣像喝紅茶一樣在綠茶里加些配料煮茶。這樣簡單的風味。卻也有獨特的風味。”羅莎琳德饒有興趣地看著陸斯恩像藝術表演一樣的泡茶過程。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很穩重,沒有任何一個多余地動作,即使是長達兩尺的鶴嘴水壺里流出的銀色水線高高落下,灌入茶杯也不會濺出零星半點。“瑪格麗特莊園里可沒有一個像你的侍從官這樣能夠讓人覺得泡茶也是賞心悅目的藝術的僕人,好羨慕你。”羅莎琳德又看了一眼陸斯恩。

  她並沒有躲躲閃閃,偷偷摸摸地關注陸斯恩,光明正大地表示著她的欣賞,這讓羅秀不好去揣測羅莎琳德來到夏洛特莊園並沒有太多道謝的誠意,只是為了陸斯恩。

  “非常榮幸。”羅秀看著錐花絲石竹花紋的瓷杯里青翠欲滴,仿佛是雨後綻放新芽的茶葉。\\\\\“可是我很奇怪。你分明在約克區看到他調戲一位可憐地賣花女,難道你對這樣地男人也感興趣?”

  羅秀瞥了一眼陸斯恩。分明是在說,你必須解釋清楚。

  她已經忘記了她剛才還說陸斯恩做這樣的事情不需要向她解釋。

  格里沙爾塔小姐想要忘記地事情,陸斯恩也必須忘記,她不會允許陸斯恩用“你說過不需要解釋”這樣的借口搪塞過去,她決定等羅莎琳德離開以後,一定要知道陸斯恩為什麼惡劣地去調戲一個貧苦的賣花女。

  當然,羅秀並不是介意陸斯恩的私人感情,她只是不想陸斯恩敗壞了烈金雷諾特這個姓氏的名聲。

  陸斯恩調戲貧民女子,並且被謝爾維斯特家族的羅莎琳德小姐看到了,這已經對烈金雷諾特家族的榮譽造成了無法估量,難以挽回的惡劣影響,陸斯恩罪大惡極,格里沙爾塔小姐出于維護家族名譽的立場,必須撇棄私人的感情,好好審問他。

  “我想可能是我弄錯了,我習慣性地以那些敗壞貴族榮譽的家伙來衡量陸斯恩先生,就在剛才我看到他認真沏茶的樣子,那些浮躁而輕佻地家伙。是不可能像陸斯恩先生這樣在任何細節上都保持著優雅的姿態。”羅莎琳德稍稍低下頭,這樣看起來有一點道歉地姿態。她用她那雙黑色的,閃著光的眼眸望著陸斯恩。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陸斯恩,羅莎琳德小姐很想知道具體的情況,希望你向她解釋一下。”羅秀趁機發問,她雖然會因為陸斯恩調戲一個貧民女子而生氣,但她也不希望這就是事情的真相。

  “那個賣花的女子,就是把小姐你送給我的那盆盆栽賣給你的女子。”陸斯恩說道,“你不覺得那盆植物有些奇特嗎?”

  “我從未見過那種枝葉繁多茂盛,擁擠在一起的植物。綠油油地葉子看上去很柔弱,卻四散著猶如尼伯龍根噴泉的水花。那個賣花的女子說……”羅秀及時停頓了下來,似乎因為說話急促地停頓而臉紅,小口地品嘗了下味道清新的綠茶,接著說道︰“這種植物十分適合拿來送人,代表著祝福。”

  陸斯恩可分明記得。賣花女後來和陸斯恩說過,那盆盆栽可以代表著格里沙爾塔小姐的心意,她說的可不是代表著祝福,而是最適合送給最重要地人的禮物,代表著你對他的感情會像常青葉一樣永不凋謝。

  羅秀未必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而買下那盆盆栽送給陸斯恩,但她確實比較喜歡那些翠綠得像西木耳草在冬日一樣讓人感覺生機的葉子。

  “可實際上。那種植物的名字叫水線草,只會生長在淹死過人地池塘或者河道里,是一種帶著怨恨的詛咒,往往只有心懷仇怨,不死不休的仇敵之間才會送這種植物。”羅秀可以遮掩,陸斯恩更擅長信口胡說,反正知識之樹就那麼一顆,羅秀也不可能去調查這種植物是否如陸斯恩所說的那樣代表仇恨詛咒怨念。

  “居然是這樣……”羅秀想到自己居然送了這樣的東西給陸斯恩當始祖誕辰日的禮物,又是懊悔。又是痛恨那個惡毒的賣花女,她慌忙解釋道︰“我並沒有那種意思,雖然我偶爾也非常痛恨你,但並沒有想要更換侍從官的意思。”

  “我知道,所以我才小小地教訓了一下她,她大概是因為被情人拋棄了,誤會小姐你是要拿去送給自己的情人,出于某種妒忌地心情,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陸斯恩微笑著道,這樣的笑容在有些慌亂的羅秀眼里。分明是一種看穿了她心事後的戲謔。

  羅秀想起了陸斯恩在接到她這樣的禮物後。當時露出震驚而難以置信的表情,原來就是這樣的原因。大概每個人收到這樣的禮物,都會這樣吧。

  想想自己居然被一個貧民女子欺騙,做了如此愚蠢的事情,而陸斯恩卻沒有生氣,羅秀決定忽視陸斯恩現在地笑容。

  如果他繼續這樣笑下去……羅秀給自己設定了一個底線,她不會容忍太久,那盆盆栽在別人眼里代表著是什麼她不管,她送給陸斯恩,就是代表祝福,陸斯恩難道就不能這樣理解嗎!

  陸斯恩及時地收斂了他地笑容,知錯不改並不是作為僕人陸斯恩的特點,也是主人格里沙爾塔小姐經常做地事情。

  陸斯恩不會妄想羅秀會真誠地道歉,那樣的事情出現在羅秀身上,簡直無法想象。

  “原來是這樣,那我必須向你表示誠懇的歉意。很抱歉,陸斯恩先生,請你原諒我的魯莽。”羅莎琳德再次向陸斯恩道歉。

  不等陸斯恩有所表示,羅秀有些奇怪地問道,“羅莎琳德你對陸斯恩似乎不只是誤會這麼簡單?你還對他做了一些別的事情嗎?你因為當時只看到他把冷水潑到她的頭頂,就辱罵了他嗎?”

  “比這嚴重的多。”羅莎琳德尷尬地說道,精致的容顏因為這份情緒而有些僵硬,“我給了陸斯恩先生一個耳光!”

  說完,羅莎琳德小心地看著羅秀的臉色。

  羅秀一句話也沒說,她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整個房間里悄然無息地寂靜下來,壁爐里的火焰劈劈啪啪地響著,暖氣水管里的熱水發出呼嚕嚕地聲音。平常不會注意到的細微響聲,卻在這時候充斥滿了整個房間。

  羅莎琳德不安地看了一眼陸斯恩。想要哀求陸斯恩說點什麼,但想想這件事情她雖然不算完全犯錯,陸斯恩卻是徹底地無辜,她沒有理由要陸斯恩為她分辨什麼。

  羅秀放下茶杯,瓷底和水晶幾面發出清脆的踫撞聲,像尖銳的刺刀,讓羅莎琳德緊張起來,她對羅秀並不陌生,被她潑了茶水並不算什麼痛苦的事情。但那意味著羅秀不會再和她有所來往。

  羅秀對任何一個她曾經表示過厭惡的人,都不存在化敵為友,解開恩怨的經歷,她會直接將這些人劃入敵人和拒絕來往的黑名單之中。

  羅秀一直的沉默,讓羅莎琳德覺得她低估了這位侍從官在羅秀心中的地位。

  陸斯恩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羅秀卻制止了他。“你走吧。”羅秀地語氣和她的目光同樣冰冷,讓人不含而顫。

  不熟悉羅秀的人,絕不會想到當她真正生氣時散發出來的氣息,可以讓沸水結冰。

  羅莎琳德無奈地站了起來,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總算她所理解的羅秀。並不是真的如外界傳聞說地那樣蠻橫無理,羅秀能夠理解羅莎琳德那時候的沖動,卻不能原諒自己的侍從官受辱,所以即使沒有潑了羅莎琳德一臉綠茶,卻也下了逐客令。

  羅莎琳德和她的騎士離去,羅秀沒有再走出夏洛特莊園相送。

  “請不要介意,我相信兩位尊貴的小姐,在不久後就會重拾友誼。”陸斯恩為羅莎琳德打開馬車,恭送這位未來的帝國皇後。

  羅莎琳德勉強露出輕松地笑意。她斜依在車椅上,即使這樣依然不缺少那份典雅莊重,“希望如此,我會努力維持這段友誼,不管是因為我和她,還是因為謝爾維斯特家族和烈金雷諾特家族,我們都應該更加親密一些。”

  羅秀和羅莎琳德就是有這樣的區別,羅秀對于友誼的看法,只是從個人的情緒上出發考慮,而羅莎琳德卻不一樣。不止是她個人需要羅秀的友誼。謝爾維斯特家族也需要。

  “我還有一件事情想拜托陸斯恩先生。”羅莎琳德說道。

  “請吩咐。”

  “我的哥哥蒙特威爾蒂的名字,你听說過嗎?”羅莎琳德露出一份無奈。她側著臉,因為柔滑細膩的眉腳而顯得格外惹人憐惜。

  “蒙特威爾蒂閣下已經繼承了謝爾維斯特公爵的雷吉諾德伯爵領地,是年輕一代里非常有名地人物,我並沒有無禮而自大到不知道尊貴的謝爾維斯特家族繼承人的名字。”陸斯恩保持著對羅莎琳德以及她身後家族的尊敬,他面對和烈金雷諾特家族交往的客人,並沒有因為獲得了優銀香花騎士的勛章而有所改變。

  謙恭,有禮,完美的紳士風度,這就是羅莎琳德此時對陸斯恩的印象,她幾乎無法相信,昨天晚上怎麼就會那麼沖動地以為他是在扮演一個讓人厭惡的惡劣貴族呢?

  還是說那個賣花女所散發出的某種氣質,無形中影響了羅莎琳德判斷力?

  “我地哥哥,這位蒙特威爾蒂閣下……”羅莎琳德輕哼了一聲,“他在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為潘娜普洛伯爵舉行地歡迎宴席上,得罪了這位年幼卻尊貴的女伯爵,謝爾維斯特家族和潘娜普洛家族地聯姻,出了點問題,潘娜普洛伯爵似乎對蒙特威爾蒂十分不滿,她在倫德的行蹤公開以後,卻從來沒有邀請過謝爾維斯特家族的某人和她會面,而且拒絕了謝爾維斯特家族的一切邀約,這讓我的父親對哥哥十分生氣,他不知道哥哥做了什麼事情,才讓潘娜普洛伯爵露出這種不惜和謝爾維斯特家族劃清界線的態度。”

  “請問羅莎琳德小姐,你希望我怎麼樣做呢?”陸斯恩問道,他覺得這位蒙特威爾蒂未必做出了什麼讓潘娜普洛伯爵生氣的事情,謝爾維斯特公爵如果真的責怪蒙特威爾蒂,那麼這位尊貴的家族繼承人想必會十分冤枉,陸斯恩清楚地知道潘娜普洛伯爵可以毫無理由地厭惡任何人。

  “我听說潘娜普洛伯爵和陸斯恩先生的關系不錯,請原諒我私下里打听的行為,克拉倫斯法官曾經和父親說過,在一次針對你的庭審中,潘娜普洛伯爵強勢地出現聲援你,並且強行帶走你……雖然你在這次庭審中非常無辜,但最後也因為潘娜普洛伯爵被迫繳納了一些罰金。我想陸斯恩先生和潘娜普洛伯爵的關系,足以讓她答應給蒙特威爾蒂一個解釋的機會。”羅莎琳德說出了她的要求,她原本是想讓羅秀向潘娜普洛伯爵發出邀約,現在只能退而求僕了。
小牛大人 發表於 2009-8-18 22:41
第一百七十一章 皇室外戚

夏洛特莊園的侍從官陸斯恩在門口送別瑪格麗特莊園的羅莎琳德小姐。

  兩座莊園相隔甚遠,夏洛特莊園在西里爾區最南端,任何一個走入這片櫻蘭羅帝國大貴族聚集的土地,最先能夠看到的就是烈金雷諾特家族的榮耀劍塔。

  順著伊甦河逆流而上,在最北端就可以看到聖米迦勒山堡在夕陽下的投影落在了一大片種植著美麗薔薇的莊園,那里屬于謝爾維斯特家族。

  沒有溫室,冬季並不是薔薇盛開的時候,冬日里綻放的黑薔薇是羅莎琳德小姐。

  她坐在馬車里,低著頭和陸斯恩說話,她的位置高高在上,但是她說話的口吻和神情十分平和,還帶著點普通女子和男人說話的溫柔。

  那是很自然的模樣,並不是貴族小姐們收斂傲慢表現出來的親切,從羅莎琳德身上看到的東西,永遠也不可能出現在羅秀身上。

  所以陸斯恩多看了幾眼羅莎琳德。

  她的腳下車室里鋪著毯子,上邊有紅薔薇和碧綠色枝葉的花紋,她露出了小半截包裹在絲襪里的小腿,黑色的卷發從帽檐下披散下來,不知怎麼的卻散發出一種妖艷而嬌媚的氣息。

  她的黑媧夜蛇從放在座椅上的銀罐里爬了出來,朝著陸斯恩吐了吐舌頭。

  對于羅莎琳德的要求,作為一個要著眼于倫德政圈的僕人,陸斯恩必須把握住這些將來能夠影響到整個櫻蘭羅帝國的人物和夏洛特莊園地關系,所以他不能拒絕羅莎琳德。因為這並不是十分為難的事情,他不能讓羅莎琳德覺得,這位尊貴的小姐難得開一次口就被拒絕,是因為對方沒有把她看得太重要。

  羅秀也許並不在乎陸斯恩做這些事情。但那是作為一個主人的心態,陸斯恩作為僕人,只需要考慮他作為僕人地本份。

  從這一點上說,陸斯恩似乎並不是個合格的僕人,否則的話,他現在應該因為剛才羅秀對羅莎琳德的態度。而冷漠地拒絕。

  “羅莎琳德小姐並不熟悉潘娜普洛伯爵?”陸斯恩問道,他很清楚答案。但他也不能一口答應羅莎琳德,必須表現得有些為難,這是求人辦事與幫助他人時慣常的技巧。^^ ^^

  他也不能表現得太為難,否則羅莎琳德會覺得他的辦事能力不過爾爾。

  “雖然謝爾維斯特家族和潘娜普洛家族地聯姻早在很多年前就定了下來,但兩家素來只是有些書信和禮節上的往來。甚至並不如飛馬家族和淡金色馬蹄徽章家族之間地來往密切。”羅莎琳德有些遺憾地嘆了一口氣,“在那次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招待潘娜普洛伯爵的宴會時。我並沒有及時趕到,當我在推掉了一個約會趕去時,听說因為羅秀身體不適已經和潘娜普洛伯爵離去了,我想這一定是因為羅秀和潘娜普洛伯爵的關系十分親密的緣故吧,否則極少會有作為宴會主角卻早早退場的事情發生。”

  “是這樣地,潘娜普洛伯爵曾經在夏洛特莊園里陪伴小姐很長一段時間,那時候我雖然有些任務外出了,但是听說她們相處得很融洽。如果是小姐為你邀約伯爵,想必伯爵一定不會拒絕。”陸斯恩不動聲色地省去了潘娜普洛的稱呼,以示他和這位伯爵關系也不算疏遠。****

  “但現在地情況。我實在不適合再去找羅秀。你不知道我剛才多麼的害怕……羅秀拿著她的杯子,仿佛是費了好大力氣才放了下來。我分明看到她的手指已經捏住了茶杯的底部……這樣的手勢能把茶杯里的水全部潑出來。”羅莎琳德有些委屈和後怕,蹙著眉頭,眉腳卻柔順地貼伏著,顯得溫順而嬌柔,“現在我只能希望陸斯恩先生,能夠幫助我了。”

  羅莎琳德以為她會空手而歸,實際上她無奈之下找上了陸斯恩,才是真正地達成了她的目的。

  以羅秀和紗麥菲爾之間堪稱惡劣的關系,羅秀會毫不猶豫地拒絕幫助羅莎琳德,要羅秀邀請紗麥菲爾?那除非是羅秀真地想讓紗麥菲爾看看她那“你地也大不了多少”的小兔子。

  更何況,就是羅秀突然有這樣地念頭,然而答應去邀請紗麥菲爾,紗麥菲爾也會毫不猶豫地拒絕,她雖然不至于忘記羅秀是誰,但多半會忘記她的未婚夫蒙特威爾蒂是誰了,更沒有要因為羅秀而給謝爾維斯特家族一個機會的心情。^^ ^^

  飛馬徽章的潘娜普洛家族,在藍斯大草原的影響力無與倫比,也可以影響到坎斯拉夫這樣的騎士家族,也能夠搭上烈金雷諾特家族的馬車,但對于作為皇室外戚的謝爾維斯特家族,其實並不需要著緊潘娜普洛家族,因為謝爾維斯特家族並不需要大量馬糧和優質戰馬,謝爾維斯特家族榮耀的根本在于和安東尼奧尼皇室的親密關系。

  如今當紗麥菲爾在宴席上羞辱蒙特威爾蒂之後,謝爾維斯特家族依然放低了姿態,似乎不只是覺得蒙特威爾蒂表現欠佳,紗麥菲爾本身又是多麼的優秀而討謝爾維斯特公爵的歡喜。

  陸斯恩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加布里爾三世陛下一直宣稱要讓梅薇絲成為未來的櫻蘭羅帝國皇後,但實際上並沒有太多人覺得這種事情真的會發生,貴族家庭里有許多淫穢曖昧,無視倫理道德的曖昧關系發生,這並不是什麼稀罕事情,但要說表親的婚配關系並不多。

  帝國法律並沒有禁止表親間婚配,但根據多明尼卡神學院的一些人類學家的研究,近親之間的婚配多半會誕生出劣質的後代,艾格波特先生在大量舉證確認之後,親近結婚的現象雖然沒有在櫻蘭羅帝國廣泛地減少多少,但在倫德貴族間卻幾乎絕跡。^^ ^^

  對于貴族們來說,一個優秀的繼承人,實在是太重要了,他們不能冒著讓他們的後代卻學習身殘志堅品質的風險而締結一些近親的婚姻。

  梅薇絲的父親麥克斯侯爵,可是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親兄弟,有這種親緣關系,又有誰會認為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會抱著僥幸的希望,讓梅薇絲嫁給米格拉茲親王,制造出一個或者痴呆,或者殘疾的未來的櫻蘭羅帝國的皇位繼承人出來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那些有資格染指櫻蘭羅帝國皇後後冠的家族,便依然在暗中活動著。

  謝爾維斯特家族的羅莎琳德,理查爾德家族的珊朵拉,一直是人們認為最有可能成為米格拉茲親王妻子的人。

  這兩位尊貴的小姐,要論身份,並沒有什麼差別,分屬于謝爾維斯特和理查爾德這兩大皇室外戚的公爵家族。

  出身理查爾德家族的凱瑟琳皇後,屬意于珊朵拉,但是珊朵拉的緋聞有些多,而且她和米格拉茲親王多少有些血緣關系,雖然已經在艾格波特先生劃定的安全血系里了,卻也可能被謝爾維斯特家族利用這一點攻擊。

  羅莎琳德的優勢在于她幾乎是倫德貴族小姐中最得老派貴族欣賞的一位,同時米格拉茲親王也隱約地表示他對于羅莎琳德比對珊朵拉更有好感。

  一位是現任皇後支持的,一位是親王殿下比較有好感的,兩個家族的勢力和地位相當,要說這最後誰會勝出,還真沒誰敢肯定。

  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或者已經有所決議,但他沒有說,底下的臣子們就必須繼續努力為各自支持的小姐博取皇帝陛下的歡心。

  畢竟這件事情上,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才有最有的決定權。

  在這樣的時候,兩個家族都在暗中為自己爭取支持者,加布里爾三世陛下不願意看到一些大家族之間的聯合,但是他不會在意未來的皇後能夠得到更多的支持。

  像潘娜普洛家族這樣只會扎根地方,沒有必要將太多精力用于發展在倫德勢力的家族,既可以增強手中的砝碼,又不會造成倫德政圈出現過于強大聯盟的家族,就是謝爾維斯特家族最願意爭取的了。

  兩家本就有聯姻的關系,不充分利用這一點,那只能說明謝爾維斯特公爵完全不在意家族里是否再出現一個皇後了。

  最重要的一點是,謝爾維斯特公爵並不是一個缺少眼光和遠見的政客,他很明白潘娜普洛家族此時的重要性,即使沒有因為這個家族獲得皇後的位置,但和這個家族有更緊密的聯系也對謝爾維斯特家族有好處。

  謝爾維斯特公爵需要有“皇室外戚”這個名號以外的影響力。

  如今櫻蘭羅帝國和聖伯多祿教廷統馭下的教國們遲早會有一戰,不是櫻蘭羅帝國的軍隊在“海神”艦隊的護佑下鐵蹄踏響多米尼克大陸,就是聖伯多祿教廷以異端的名義血洗櫻蘭羅帝國,戰爭一觸即發,這時候櫻蘭羅帝國最被人聚集目光的除了烈金雷諾特家族,不就是能夠提供支撐一只最優秀騎兵戰馬的潘娜普洛家族嗎?
小牛大人 發表於 2009-8-18 22:42
第一百七十二章 神學政治論

陸斯恩吻了吻羅莎琳德的手背,雖然隔著軟棉紗手套,依然觸手溫潤柔軟無骨,可以聞到極淡的薔薇香味。

  “我會等陸斯恩先生的好消息,靜待潘娜普洛伯爵的到來,當然我最希望看到的是陸斯恩先生能夠陪伴潘娜普洛伯爵一同光臨瑪格麗特莊園。”羅莎琳德隔著車窗,微笑著邀請陸斯恩拜訪瑪格麗特莊園。

  謝爾維斯特家族的姿態放得很低,不同于崔梵西家族,和皇室關系緊密的這個外戚家族並不需要擔心在新教廷的建立中被拿出祭奠聖格吉爾的教義,但他們依然會重視任何一個有歐德修梵克姓氏的人,尤其是像陸斯恩這種已經有許多小細節透露出是很受重視的年輕人。

  馬車揚起了細末的灰塵,輕風一吹,消于無形。

  盡管周圍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陸斯恩依然保持著謙恭的姿態,以最尊敬的姿態目送著馬車化成小黑點,經過遠處西敏寺教堂的樹蔭消失。

  羅莎琳德邀請陸斯恩,自然是希望那位據說很難交往的潘娜普洛伯爵如果在瑪格麗特莊園里表現得太讓人無法接待時,陸斯恩能夠起到潤滑的作用。

  “潤滑劑嗎?我並沒有興趣擔任這樣的角色,那讓我很惡心。”陸斯恩將大家族之間的利益往來比喻成了交媾。

  他答應羅莎琳德邀請紗麥菲爾,至于紗麥菲爾會怎麼對待蒙特威爾蒂和整個謝爾維斯特家族,陸斯恩已經可以預料到了結果。^^ ^^他怎麼可能勉強紗麥菲爾去接受蒙特威爾蒂?

  紗麥菲爾,那可是會窩在他懷里,坐在他肩膀上的小母狗,獨屬于他。

  皇宮廣場上已經公告了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和聖格蘭姆耶的聯合諭示。聖格吉爾教廷已經在名義上建立,整個櫻蘭羅帝國地信徒都歸屬于聖格蘭姆耶座下,並且聖格蘭姆耶承認櫻蘭羅帝國皇帝是被始祖指定的世俗間的王,櫻蘭羅帝國皇帝有責任保護聖格吉爾教廷以及它的信徒。

  接下來地就是一些列具體的事務了,克莉絲汀夫人被指定為在聖格蘭姆耶座下聆听訓示,根據牧首的指示籌建教廷本座教堂。以及教廷牧首下轄各大宗教事務所的組建,其中包括了異端裁判廳。聖術研究院,教廷騎士團,主教議會等等。

  雖然說克莉絲汀夫人聆听訓示,但實際上聖格蘭姆耶只可能去和加布里爾三世陛下交涉一些教廷和帝國之間的問題,至于那些具體的事務。他並沒有太多精力,也沒有興趣和必要去經手。

  在皇宮廣場上同時發布了克莉絲汀夫人地《九十九條綱論》。就贖罪券事件向聖伯多祿教廷發起了輿論攻擊。這些綱論無一不是根據《日經》和《月經》的格吉爾教派釋義做出質問和訓斥,除了要擴大在信徒間地輿論影響外,最大的作用就是讓克莉絲汀夫人樹立起反聖伯多祿教廷領軍人物的姿態,這有利于她開展教廷的籌建事務。\\\\\

  自從始祖誕辰日之後在皇宮廣場發布的一系列告示,都在宣示著新教廷建立地名正言順,同時也在櫻蘭羅帝國國民的心理暗示著聖格吉爾教廷是驅逐聖伯多祿教廷黑暗力量地光明。

  聖格吉爾教廷和櫻蘭羅帝國的姿態咄咄逼人,槍與花騎士團配合著歐德修梵克家族的苦修士們鏟除了一個個潛伏在帝國境內的聖伯多祿教廷據點,這其中費迪南德團長表現突出,他總是能夠通過各種各樣的手段得知這些據點的存在。

  不過幾天,被公眾知曉得針對聖伯多祿教廷的攻擊已不下十起。雖然沒有燃起戰火的硝煙。卻已經讓人感覺到了血腥的氣味。

  最讓人不安的是,在斗獸場議會大樓和內閣辦公樓之間地軍部。成為了最繁忙地國家機構,一些在家修養的老資格將領也頻繁進出軍部,軍方大臣們緊縮地眉頭,騎士們警惕的目光,侍衛手中光芒刺眼的長劍,疲憊的偵察騎兵,口吐白沫的戰馬,這些都預示著軍部在緊張地籌備著戰爭。安德烈公爵已經很久沒有回範輪鐵恩古堡了,來自軍部的邀請已經連續四次送到了潘娜普洛伯爵在約克區的臨時寓所,但都沒有得到回音,誰也不知道潘娜普洛伯爵去了哪里。

  有人調查,最後能得到潘娜普洛伯爵信息的地方是多明尼卡神學院的一個博物館,潘娜普洛伯爵捐贈一具變異的骷髏骨架。

  來自軍部的命令送到了陸斯恩手中。

  “小姐,我必須去一趟軍部。”陸斯恩拿著手中的一封公文,請示羅秀。

  羅秀從陸斯恩的手中接過公文,揭開火印,讀著其中公式化的句子,炫目的哥特字體,出自安德烈公爵在軍部的第一秘書卡爾文,那是一個禿頭的胖子,他總是喜歡在羅秀來到軍部看望安德烈公爵時,給羅秀介紹帝國海軍的光榮歷史……雖然羅秀比他更加清楚那其實就是烈金雷諾特家族的榮耀歷史。

  “很難相像卡爾文肥胖而笨拙的手指,能夠寫出這樣漂亮的字體。”羅秀漫不經心地說道。

  “看一個人,不能用他的表面判斷他的才能。”陸斯恩暗示著,因為羅秀幾乎就是一個以貌取人的範例。

  “是這樣的,看你的樣子,我也不會相信你是個忠誠的僕人,但實際上你是的。”羅秀反諷道。

  “謝謝小姐的信任。”陸斯恩感激地道。

  “你剛才說必須?”羅秀放下公文,喝著那杯她剛才還打算潑向羅莎琳德的綠茶,水溫有些涼。卻讓她感覺恰到好處,冰冷的冬日,有時候並不需要溫暖來掩蓋寒冷天氣地真實存在。

  “軍部第一秘書,代表著他發出的命令是安德烈公爵的意思。”陸斯恩回答道。

  “去吧。”羅秀站起身來。獨自走上樓梯,去書房里讀書。

  克莉絲汀夫人最近很忙,安德烈公爵幾乎不回夏洛特莊園,陸斯恩總是忙于各種“命令”。

  羅秀習慣了獨自在夏洛特莊園,體味著安靜的生活。

  陸斯恩想了想,手指頭上冒出一團火焰。將軍部地那封公文燒成了灰燼。

  羅秀在書房里翻著一本《神學政治論》,作者是霍斯蘭著名的哲學家和神學家斯賓諾莎。這本書在最先出版時是匿名出版,但當這部作品被聖伯多祿教廷定義為異端禁書之後,斯賓諾莎這個真正的作者也被守日者找到追殺,斯賓諾莎潛逃到櫻蘭羅帝國,曾經在範輪鐵恩古堡尋求庇護。並且把《神學政治論》的全本手稿送給了克莉絲汀夫人。

  羅秀嘆了一口氣,斯賓諾莎在克莉絲汀夫人的安排下。成為了娜緹雅維達莊園的一個守林人,然後克莉絲汀夫人雖然欣賞斯賓諾莎地一些觀點,但克莉絲汀夫人卻並會真正支持。\\\\\

  “如果強迫人民按照統治者的意思規定他地生活,按照統治者的命令評定一件事是真的或假的,好的或壞地,公道的或不公道地,按照統治者的命令接受某種信仰,崇拜神,這都是濫用統治權與篡奪人民的權力。以前的櫻蘭羅帝國大概會在一定程度上支持斯賓諾莎,但現在……一個新教廷的誕生。會是櫻蘭羅帝國人民的福音嗎?”羅秀看著窗外的光透過來落在斯賓諾莎的故蘭草紙手稿上。自言自語︰“人的心不能由別人來安排,信仰自由和言論自由是人民的天賦之權。這種權利是不能割讓地,政治地目的絕不是把人從有理性地動物變成畜牲或者傀儡,政治的真正目的是自由……斯賓諾莎,你應該和佛力德力西一起悲嘆,我來到世間太早了,我必用我的學說為自己鋪設通向神壇的道路。”

  羅秀能夠理解母親對斯賓諾莎的態度,羅秀同樣欣賞著斯賓諾莎這些並不符合這個時代需要,但是必然會在後世的某個時代成為某個階級崛起的理論支持的觀點。

  只是這些觀點,並不適合如今的櫻蘭羅帝國統治者的需求,或者新教廷的建立統一了櫻蘭羅帝國的信仰將會是一種歷史的倒退,但站在克莉絲汀夫人的立場,她絕不會支持斯賓諾莎的理論,她需要用政治和宗教達成她的目的,而不是人民的目的。

  斯賓諾莎的作品里充斥著“理性”和“人的本性”的推導,羅秀翻閱著這本向宗教和正統神學家宣戰的巨作,突然間目光停留了下來,她看到了一行和斯賓諾莎的哥特字體截然不同的剛勁的古拉西體。

  “捏著克里奧佩特拉寶珠,默念自己的名字。”

  這樣的一行字體,和《神學政治論》的內容完全不搭邊,和上下文也沒有什麼連接,讓羅秀很疑惑,這是斯賓諾莎的筆誤嗎?

  剛好羅秀也有一顆陸斯恩贈送的克里奧佩特拉寶珠,克里奧佩特拉是南埃爾法大陸的一個著名的女王,斯賓諾莎知道並不奇怪,但眼下羅秀絕不認為斯賓諾莎會在他的手抄本里留下這樣一段話。
小牛大人 發表於 2009-8-18 22:43
第一百七十三章 出行

故蘭草紙手稿散發著一種和忍冬香味近似的氣息,和著墨香,飄入羅秀的胸腔。

  斯賓諾莎的哥特字體和額蒂菲斯大教堂一樣華麗瑰麗,讓人賞心悅目。

  那一段古拉西字體的文字,卻是如此剛勁有力,仿佛撕碎了斯賓諾莎費盡心機,苦心孤詣出的內容。

  也中斷了羅秀的思緒。

  “捏著克里奧佩拉寶珠,默念自己的名字。”羅秀讀著這行文字,卻並沒有按照這個句子所敘述的要求去做。

  羅秀怎麼可能隨意地去按照別人寫下的文字做事,尤其是當她親眼看到許多所謂神術的超出人類理解能力的超自然現象之後。

  說不定這句話就是某個惡魔的召喚文,又或是某種契約的起始句,羅秀極少對未知和神秘表示畏懼,但她能夠區別膽怯和謹慎的區別。

  她合了這本“罪大惡極”的瀆神異端著作,手掌按在胸前。

  克里奧佩特拉寶珠在她雖然挺拔但依然散發著青澀味道的兩顆雪峰之間,暖暖的。

  她沒有念自己的名字。

  冬日的陽光即使明亮,也不會灼人。^^ ^^穿過彩色煙紋的玻璃窗,落在地上,仿佛氤氳出繚繞的雲霧,讓書房里平添了一份夢境的味道。

  羅秀的長裙拖曳出一片躲在光後的影子,她修長的身材在那光,那色彩,那影子前顯得如此孤單而聖潔。

  她平靜地望著窗外,那雙仿佛只為仰視星空而睜開的清澈眸子,在整個倫德也沒有幾位貴族男性有底氣在她的注視下不會自慚形穢。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金色的陽光下白皙如玉,輕輕地撥開窗簾。

  窗外不遠處地小廣場上。暗香浮動的緋色冬葉正在小水池旁綻放著讓人誤會地春光繁華,陸斯恩站在那里,他的身後是一輛沒有任何標記和多余裝飾的白黑色相間的馬車。

  他在那里等待著,像他的手杖一樣筆直。

  也許是感覺到了注視的目光,他的臉頰上浮現出一個期待的微笑。

  羅秀放下窗簾,手指尖把玩著那顆看上去並不美麗的克里奧佩特拉寶珠,同樣地微笑著。

  “他不去必須去的軍部了嗎?”羅秀莫名地高興起來。\\\\\

  她皺了皺眉,又不屑地自言自語︰“他不去軍部,我高興什麼?我又沒有要他留下來陪我。”

  僕人只需要安靜地站在身後等待吩咐,他並不是因為陪伴主人而存在。

  羅秀這麼想著。但她不得不承認。當陸斯恩也不在夏洛特莊園時,她總感覺這個莊園里似乎只有她一個人了。

  她坐在搖椅上,脫下了鞋子,小腿晃悠著,閉著眼楮哼著不知名地曲子。

  她時不時地換個姿勢。然後又會偷偷站起來,躲在窗簾後看那緋色冬葉地花圃和水池。

  當然。她絕不會注意到她的僕人一直在耐心地等候著誰。

  “哼,格里沙爾塔小姐是你想丟下就丟下,想陪伴就陪伴的嗎?一個人呆著吧。”羅秀踮著腳尖,在軟綿綿的地毯上悄悄地躺會了搖椅,像貓。

  過了一會,羅秀發現陸斯恩開始繞著水池走動。

  “不耐煩了吧?”羅秀生氣了,“這樣就等不及了?”

  陸斯恩果然是沒有耐心了,羅秀看到陸斯恩開始驅趕馬車往莊園門口駛去。===

  “你!陸斯恩,我討厭你!”羅秀更生氣了,然後忙不迭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她猜想地不錯。斯賓諾莎的手抄本里地那行古拉西字體的文字確實是陸斯恩的提示。當她捏著克里奧佩特拉念出自己的名字時,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個被波動頻繁的電圈環繞的門洞。她可以看到門洞里似乎就是那輛用于短途旅行的馬車裝飾奢華的車廂。

  她一步跨了過去,然後她發現她站在了馬車的車廂里。

  這是一種神奇地經歷,雖然從她地書房到陸斯恩的馬車距離並不遠,但這種跨越空間地感覺卻讓羅秀有些興奮。

  以至于她在看到陸斯恩正回頭隔著車窗望著她笑時,也忘記了生氣。

  “我的小姐,如果我不是要離開,你準備在窗簾後偷看到什麼時候?”陸斯恩揚起馬鞭,駕著馬車離開了莊園。

  被當面揭穿了的羅秀,用惱羞成怒的神色掩飾她臉頰上的紅暈,“誰讓你這麼沒有耐心,多等一會不行嗎?”

  “我只是假裝要離開而已。\\\\\小姐,你的表現讓我十分失望……你難道不知道我對你一向十分耐心嗎?我什麼時候會因為等待你而變得不耐煩,甚至自行離去?”陸斯恩的語氣和他的表情一樣的哀怨。

  “哼!”羅秀不去看他,轉移了話題,“剛才是怎麼回事?看來克里奧佩特拉寶珠不只有可以讓我召喚你的能力,而且可以在我念自己的名字時,通過那種跨越空間的門傳送到你的身邊。”

  “是這樣的,這就是神奇的神術,如果是要靠魔法完成這樣的效果,那必須是在空間魔法上取得極高成就的老魔法師,我非常欣慰小姐你選擇了學習神術而不是魔法,因為我可不想在你白發蒼蒼的時候才向我激動地表示,你已經掌握了短距離空間跨越的魔法。”陸斯恩並不介意讓羅秀覺得他在神術上的造詣非常高,他甚至希望羅秀放棄那本《神聖救主》真正地和她提到過的那樣跟著他學習神術。

  那樣的話,陸斯恩就可以讓羅秀學習她適合學習的,讓她不要去接觸那些陸斯恩認為不適合她接觸的神術理論。^^ ^^

  “陸斯恩,我知道你在許多方面都是一個了不起的天才,但你用你現在的成就和對于我白發蒼蒼的這個形容詞的對比,讓我覺得你非常無禮,你難道不知道任何一個主人都不喜歡持才自傲的僕人嗎?”羅秀不滿地道。

  陸斯恩架著馬車往北轉西,來到了伊甦河在西里爾區河道上的一條高吊橋,載著從伊甦平原收獲送往倫德的小麥貨船正在緩慢地通過,吊橋斷開,兩岸的馬車不得不等待著如同龐然大物般的貨船先行離開。

  陸斯恩也停下了馬車,排隊等候著,回頭和羅秀說話,“我的小姐,讓你覺得無禮,我非常抱歉,你忘記了嗎,我的老師是天使……而你在神術上的啟蒙老師是一本歐德修梵克苦修士編著的《神聖救主》,不可否認那些苦修士在神術上的造詣遠超凡人,但他們怎麼能和天使相提並論?所以我才能夠在神術上取得極大的進步。同樣的,如果小姐你選擇我作為你的神術上的啟蒙老師,會比你獨自鑽研那本《神聖救主》要有效的多。”

  “我覺得你心理有些問題,很少有這樣想在任何一方面都超越主人的僕人?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听說只有那些面對心愛的女人的男人,才會積極地表現他們的能力,像一只學著孔雀開屏的公雞,展示它們的雞冠,尾羽,爪子。”羅秀發現自己的話有些引人誤會,馬上解釋道︰“這只是個比喻,總之我覺得你像一只公雞。”

  陸斯恩望著羅秀,鼻子頂住了窗戶上冰冷的玻璃,在凝聚的水汽迷茫了他的容貌前露出一個戲謔的笑容,“小姐,你難道不知道公雞只會在母雞面前積極地表現嗎?”

  陸斯恩越來越無禮了,羅秀瞪大著眼楮,努力做出生氣的樣子,陸斯恩居然將她比喻成母雞,雖然是因為她先用了這樣粗俗無禮的比喻。

  可是羅秀卻發現她不得不按捺住某種不合適的情緒,她在感受愉悅。

  她覺得陸斯恩正在脫離純正的僕人角色,這種沒有界限在主僕間禮節的對話,讓羅秀回想起年幼時和陸斯恩親密無間的情景。

  就像普通的少男少女斗嘴,然後他和她日漸靠近。

  是什麼時候開始,陸斯恩和她劃開了界限,是為了什麼,他站在了僕人的位置,她習慣了主人的位置?

  又是什麼時候,她開始對兩個人的位置不滿?

  羅秀不能給自己答案,但現在她看著陸斯恩的笑容時,有些慌張,她避開了他的目光。

  “你要帶我去哪里?”羅秀這才想起她還沒有問他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大概是已經習慣了將自己的一切托付給他去安排,她毫不猶豫地就跟著他走了。

  “順著伊甦河,看看那灌溉帝國的母親河在普雷斯科特山脈的源頭,走過伊甦平原,去藍斯大草原的草叢間看被草葉撕碎的日落,去娜緹雅維達湖垂釣,也許有機會品嘗到幾近絕跡的灰鱘魚子醬,或者我們可以在康納利維士借到一條堅固的海船,沿著海岸線,在三叉戟標志的巡航艦旁盤旋的海鷗鳴叫聲中前往奧斯瓦爾多的故居,體會下凱爾斯人用白猴插上白鵝翅膀冒充天使的幽默……”陸斯恩看到吊橋放下,跟著車隊駛過了吊橋,“怎麼樣,櫻蘭羅帝國可以去的地方可不少。”

  “你要帶我去哪里?”羅秀重復著問題,“這樣的台詞應該是一些擅長甜言蜜語的男人向剛剛投入他們懷抱,正在陶醉的無知少女,描述他們浪漫生活的騙辭。”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只是去游玩,小姐你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野游了,作為一個合格的僕人,我應該考慮到這個問題。”陸斯恩說道。
小牛大人 發表於 2009-8-18 22:43
第一百七十四章 湖岸變的赤裸少女

  這一年的冬天,陽光格外充足,而且在西里爾區也隨處可見冬日依然翠綠的樹籬,還有那些在玻璃溫室里綻放的花卉,這里鄉村味道極濃的景色也是優雅是。

  天氣很冷,羅秀不知道陸斯恩有沒有用梅薇絲送給他的護膚霜,她隔著窗戶,看著珠簾搖晃,他嘴角的笑容有著某種既愉快又擔憂的感覺。

  馬車輕松地爬上了一段高坡,從這里可以俯瞰整個西里爾區散發著大貴族高高在上氣息的地區,那些風格獨特或者樸素雅致的莊園躲在雜木林和果園之中,它們尖塔的房頂沒有像哥特式建築那樣用銳利的線條和造型給人刺破蒼穹的感覺,它們是如此自然地混合著這里綠色的味道,田園的風光。

  羅秀在西里爾區最後看到的瑪格麗特莊園那有著皇室標志的光滑牆磚,以及在陽光下散發出青色中帶著紅的落地玻璃牆。

  然後馬車駛進了一片樹林,這里是被譽為“天國遺留在人間珍寶”的一處風景區。

  有這樣的名聲,自然是因為其獨特的景致,在蒼茫的冬日,即使有常春樹和少數幾種冬季盛開的花卉點綴也顯得單調的郊外,這里卻充滿著春天的景色。\\\\\

  淡黃色的蒲公英甚至比日頭還要美麗,白色新葉的七葉菊在櫸樹林下怯弱地探出頭來,那剛剛露出花芯的蓓蕾一點點地擁擠在一起,已經繁華絢爛展現美麗的鶴紅花,到處蔓延開去,本就是四季都會散發出不同香氣的天堂玫瑰將花蕾下的尖刺隱藏起來。春天誘惑地香氣沉澱在附近,讓喜歡生長在它附近的玫林草自慚形穢地低下了頭。把小花苞藏在了嫩黃地葉片下。

  據說這里一年四季如春的景色是因為獨特的地勢和地下地溫泉流,黑森林巴登地區的溫泉都是由這條地底溫泉流地分支。

  樹林里有不寬的小路,來到這里羅西明顯感覺到溫度的上升。打開了車窗,便聞到了森林中獨特的氣息。她隨手掠過一片低矮的樹枝,看那一從樹蔭起伏間,都可以看到雜亂地鳥巢中有白殼的鳥蛋。

  “我們應該騎馬來。”羅秀埋怨道。

  沒有馬鞍,而且羅秀穿著裙子,即使這里有兩匹優秀地伯德紋馬。羅秀也沒有辦法嘗試著策馬在林中漫步的樂趣。

  陸斯恩停下馬車,跳了下來。打開了車門,“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一起坐在車夫的位置上。”

  “一個真正的淑女,絕不會坐在屬于她的騎士或者僕人的位置上,更不應該坐在車夫的位置上。”羅秀用陸斯恩的口吻說道。

  “那好吧,我很高興你在任何時候都記得一位淑女的行為準則。”陸斯恩沒有堅持。

  羅秀重重地關上了車門,腳後跟狠狠地踩無辜地地毯,這個該死地陸斯恩,難道不會多邀請幾次嗎?

  樹林中的陽光總有些像曙光初顯時地溫柔。那落在樹葉上的光斑顯出特別的韻味。沉寂著葉子的林地里有小草的嫩芽爬了出來,努力地湊近那每天只有極短暫的時間會有光點落下來的位置。馬車穿過林地中心時,便可以听到一陣陣水聲的怒吼咆哮,雖然還未見到那是什麼樣的聲勢,卻已經可以讓人想到那如千軍萬馬,奔騰怒吼的水是如何的壯觀。

  那里是伊甦河的一條支流毛雷爾河,前方有著名的壺口瀑布,毛雷爾河寬達千尺的河面在壺口的位置居然被兩岸的岩石束縛,前寬後窄擁擠而出的河水,在百尺的落差中傾瀉入康妮湖,從高空仰望,這里似乎是河水灌注入一巨大無比的壺,櫻蘭羅帝國歷史上著名的林肯狄公爵在此游玩之後,便將這里取名為壺口瀑布,登記在櫻蘭羅帝國皇室狩獵行宮備選的名冊上。^^^^

  瀑布激起的水霧,仿佛是從水底冒出的濃煙,不止覆蓋了整個康妮湖,也蔓延到森林中,讓馬車經過的樹,都顯得濕漉漉的,在駛出樹林之後的湖岸,陸斯恩停下了馬車。

  羅秀並不是第一次來這里,她看著遠處的水幕,听著如驚雷的聲音,水霧隨著湖風四處飄蕩,雖然湖面的天空上有日高懸,但在羅秀的位置卻有紛紛細雨濕人衣,陸斯恩為羅秀撐起了傘。

  “陸斯恩,我討厭這霧。”羅秀皺著眉頭,回頭看著為她撐著傘,自己卻任由水霧打濕發絲的陸斯恩。

  “小姐,你的這個要求有些過份,雖然我學習到了神術,但我並不是神。”陸斯恩當然明白,羅秀是想讓他驅散這朦朧視線的水霧。*****

  “原來還有你做不到的事情,真讓我驚訝。”羅秀走在湖岸,听著岸邊白色的灘和湖水的浪花沖擊出的呻吟,湛藍色的湖水帶著它的白邊,像一頂紋著蕾絲邊的淑女帽,頭頂水霧的天空散發出紅光,有些地方是橘紅色,有些地方火紅,有些地方暗金色,湖面上卻沒有染上金光,形成讓葛朗台先生最喜歡的那種場景。

  “在這里散步也不錯,可惜的是壺口瀑布那只有在極其寒冷的冬季才能看到的游虹不會出現。”羅秀望著水瀑,在極冷的時候,瀑布岸邊會凝結出倒掛的冰峰,水霧折射的彩虹,會因為冰峰菱角反射的光芒游離不定,今年的冬天雖然也算冷,但還不足以形成這種景色。

  “太炫目的景色,總是難以留存長久,不如平淡而樸素,給人溫馨感覺的景色,每日都可以見到更讓人銘記于心。”陸斯恩跟隨著羅秀的腳步,她的平底鞋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然後有陸斯恩顯得厚重的腳印在旁邊,兩者顯得如此和諧,總讓人感覺這樣的兩行腳印會無限地延伸下去。

  羅秀轉過頭來,突然停住腳步讓她和陸斯恩的距離變得更近一些,陸斯恩的手臂稍稍後退,兩個人便在同一把傘下。\\\\\

  “波瀾不驚,平靜可以長久的日子,如火如荼,像煙花一樣在一瞬間綻放最美,卻會馬上消逝的幸福日子,你會選擇前者?”羅秀問道。

  陸斯恩搖了搖頭。

  羅秀疑惑地說︰“你的答案和你剛才說的話矛盾。”

  “許多時候,我們都沒有選擇,我們只能說更喜歡哪一種。”

  “是這樣?”羅秀沒有追問陸斯恩會喜歡哪一種。

  細浪溫柔地撫摸著湖岸,羅秀看著平坦的湖岸延伸開去,聆听附近水聲的低吟和遠處水聲的咆哮,然後在不遠處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

  那應該是一個小女孩。

  明淨的散光落在她縴細的肩膀上,她脖子上的肌膚白嫩柔軟,湖風攪動著她披散著的金黃色卷發,她被這樣的風撫摸著,卻有些怯弱地禁不住,她也正在看著湖面。

  羅秀看到這個小女孩,先是有些出乎意料地停住了腳步,然後又馬上快步走了過去。

  “潘娜普洛伯爵,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真是讓我有些驚喜。”羅秀冷冷地說著,用一點也看不出她驚喜的語氣,然後目光在陸斯恩和潘娜普洛伯爵之間巡視。

  “你和她約好了的?那還把我帶來這里干什麼?”羅秀很不滿意。

  該死的陸斯恩,他是讓我來看看他和潘娜普洛伯爵已經親密到可以在這樣的地方單獨約會了嗎?

  不是在碧溪法尼亞餐廳,不是在維納多歌劇院,不是在藝術沙龍,也不是在許願池,而是在偏僻的野外,這樣的約會不都是意味著那些男女的關系已經進行到不願意讓任何人干擾他們,彼此視做全部的地步了嗎?

  “當然不是,小姐你誤會了。”陸斯恩否認了,他是來和羅秀野游,順便來找紗麥菲爾,卻並沒有和紗麥菲爾約好了。

  紗麥菲爾听到羅秀的聲音,依然在望著湖水,並沒有搭理羅秀的意思。

  這顯然是一個比格里沙爾塔小姐更加傲慢的小姐,羅秀想只要潘娜普洛伯爵多參加幾次倫德貴族圈子里的聚會,她一定可以躲藏在潘娜普洛伯爵的傲慢光環下,將“倫德最傲慢的貴族小姐”這頂並不光榮的禮帽贈送給潘娜普洛伯爵。

  直到羅秀站到了她的身邊,紗麥菲爾才回過頭,抬著頭看著羅秀。

  羅秀比紗麥菲爾要高,所以後者需要仰視她。

  “你來這里干什麼?”紗麥菲爾帶著質問的語氣道。

  “和你有關嗎?”羅秀對她的這種語氣已經習以為常了,也用同樣傲慢而不屑的語氣說話。

  “我不喜歡別人看到我的身體。”

  “什麼?”羅秀覺得女伯爵的話太跳躍了。

  紗麥菲爾彎著腰,脫下她那雙紋著代表情欲的曼德拉草花紋的絲襪,踢開她的高跟鞋,在腰側撕下拉鏈,那條風格簡潔的綢緞短裙掉在了沙灘上。

  她渾身只穿著一條讓羅秀面紅耳赤的小內褲。

  “我在學習游泳。”紗麥菲爾染著黑色指甲油的腳趾踫了踫冰冷的湖水,失望地道︰“但我這幾天一直沒有下水,我在等著湖水變暖,現在我不想等了。”

  羅秀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然後突然回頭把陸斯恩推開,“不許看!”
小牛大人 發表於 2009-8-18 22:44
第一百七十五章 男人的反應

  看到潘娜普洛伯爵,羅秀總會想起法蘭象征派詩人波德萊爾,他的詩集《惡之花》里熱情地歌頌著死亡,盡情地描述各種病態的心理。

  羅秀覺得潘娜普洛伯爵如果不是受到波德萊爾的影響,就是會極喜歡波德萊爾的詩。

  相比較起來,羅秀更喜歡《美麗的伊納斯》,像勞倫斯引用過的句子︰看她在海邊歌唱,遠處孤獨的少女,這是一個美麗的晨曦,安寧而悠閑,神聖的時光寂靜得像丟在修道院角落的吟唱。

  這句子很應景,但是描述的內容本身完全不符合潘娜普洛伯爵給羅秀的印象。

  這個正彎著腰要解脫身體最後一點遮掩的小女孩,抿著她的嘴,臉色蒼白而冷漠,神情懶洋洋地漫不經心,還帶著點嘲諷,她現在並不在乎她的身體被羅秀看到,似乎也沒有理由在陸斯恩面前害羞。

  她的小手指勾下那條用半透明像膜一樣的蕾絲與絲綢制作而成的小內褲,除了露出一個光潔滑膩的小奶包以外,現在的樣子和穿著時區別不大,因為那小內褲的後邊只有一條深深陷入臀瓣間的絲帶。

  潘娜普洛伯爵的身體雖然剛開始發育,但她也有女人味的地方了,至少她的臀部會微微翹起,小巧而圓潤,勾勒出她身體青澀顯得僵硬的曲線。\\\\\

  她還小,所以她並不需要因為身體缺少成熟女人的誘惑力而自卑,甚至可以說她那冷漠高傲的神情,還有幼小的身軀,對許多男人都有一種帶著邪惡刺激的誘惑力。

  看到赤裸裸的潘娜普洛伯爵,羅秀有些緊張地抱著肩膀,她穿著一件有長吊帶的罩襯,遮掩住頸部的高領大著縐襉,許多風流俊俏的年輕貴婦人們也喜歡這樣穿,尤其適合她日漸豐滿地身體。隆起的胸部被遮住了一半形狀之後,尤其顯得她的體態美妙,她用她那雙美麗地眸子望著潘娜普洛伯爵。然後停滯在女伯爵那似乎沒有進展和變化的胸前。

  那里的兩個小紅點因為被冷風撫摸了,變得硬挺起來,像瑟瑟發抖地櫻桃。很讓人想摘著放入口中濕潤它。

  羅秀有些矛盾,她想讓陸斯恩看看。潘娜普洛伯爵才是真正的“什麼也沒有”,她曾經被他用那種忽視地目光注視時,可比女伯爵的那里豐滿許多。^^ ^^

  這樣的對比,讓羅秀覺得以前受到了冤枉和委屈,可是她不能宣泄這種不滿的情緒。因為她不能讓自己接受重視陸斯恩看待她胸部感觀的事實。

  她回頭瞄了一眼陸斯恩,他地僕人反手為她遮著水霧。臉朝著背對著潘娜普洛伯爵的一面,一點也沒有要偷看地意思。

  “她畢竟只是個小女孩,她可不是桃樂絲,陸斯恩對她沒有興趣也是正常的。”羅秀這麼想著,她想自己是不是因為胸前的小兔子變大了,所以在這方面更有自信,才不把潘娜普洛伯爵放在眼里了?

  “伯爵,你年紀雖然不大,但也到了需要注意男女有別的時候了,更何況你還是謝爾維斯特家族未來的女主人。你的未婚夫蒙特威爾蒂會是個體面的公爵。你卻在一個男人面前毫不在乎地暴露身體,這是一個貴族小姐應該做的嗎?”羅秀用訓斥的語氣說道。她覺得自己說得理直氣壯,並且不知不覺地開始模仿陸斯恩,用那種看待小女孩不懂事的眼光審視著眼前地小女孩。\\\\\\

  謝爾維斯特?蒙特威爾蒂?紗麥菲爾听到這兩個詞,猶豫了一下,“那是什麼東西?”

  她顯然已經忘記了,她曾經打算用她地發絲絞斷蒙特威爾蒂的脖子。

  一般人也不會記得他某日踩死了一只螞蟻吧,更不會記得這只螞蟻屬于哪一個比較大地螞蟻窩。

  “沒什麼。”羅秀覺得自己居然想教訓潘娜普洛伯爵,這顯然是沒有自知之明地浪費時間,同時她產生了一種優越感。

  當然,這種優越感來自于陸斯恩一貫的壓迫,所謂的優越感不都是需要一個參考物和標線的嗎?

  潘娜普洛女伯爵就是那種處于較低位置的參考物和標線。

  “我不知道原來你也喜歡說廢話。”紗麥菲爾側了側身子,目光越過羅秀,大聲說道︰“陸斯恩,你會游泳嗎?”

  “會。”陸斯恩簡潔地回答。

  “他不能教你學游泳。”羅秀擋住了紗麥菲爾,理直氣壯地拒絕她。===

  “為什麼?這和你有什麼關系?”紗麥菲爾的腳趾頭提著湖沙,走到羅秀的身前,用她那種奇特的,明明是需要仰視,卻偏偏給人感覺她是在俯瞰的目光打量著羅秀。

  “為什麼?”羅秀終于知道什麼叫不可理喻了,“他是我的侍從官,我不讓他教你學游泳,還需要理由嗎?就是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告訴你。”

  “我知道是什麼理由。”紗麥菲爾的眼楮里沒有那用來掩蓋幽深死氣的紫色水晶薄片,撒發出一種讓人感覺可以凍住壺口瀑布的寒冷。

  “什麼理由?”羅秀心虛地反問,退後了一步。

  “你怕他觸踫到我的身體,會讓他有男人的反應,產生一種和你在一起無法產生的感覺……或者說是愉悅和刺激。”紗麥菲爾笑了起來,一副這方面我比你在行的態度,這樣的笑容完全絕緣于她那雙眸子,仿佛笑容正被她的眼楮吸收掉,格外的詭異。“你!”羅秀羞怒交加,她突然覺得,和這位潘娜普洛伯爵比起來,勾搭過陸斯恩的芬格爾斯是少女矜持的典範,和表哥墨菲斯傳出緋聞的珊朵拉也比她純潔。===

  她慌忙回頭,見到陸斯恩正慢慢走遠,才稍稍緩解了那份窘迫,這個小女孩不要臉也就算了,還非得扯上她。

  無可否認,羅秀確實是不希望陸斯恩去觸踫潘娜普洛伯爵的身體,誰都知道教授游泳總是會觸踫到身體的,更何況這位女伯爵在看到陸斯恩走過來時就迫不及待地脫掉了衣服,誰知道她會借著學習游泳的機會,和陸斯恩做出多麼丟臉的事情來。

  在這些方面,羅秀對陸斯恩一點信心也沒有,她突然覺得潘娜普洛伯爵對陸斯恩的吸引力方面她不能放松警惕。

  她不能讓烈金雷諾特家族的侍從官和潘娜普洛伯爵發生丑聞,為了名譽,僅此而已。

  這個小女孩太不知羞恥了,她一定也學會了許多誘惑男人的招數,作為主人,羅秀除了要約束自己的僕人以外,更應該保護他遠離潘娜普洛伯爵這種女人。

  她希望陸斯恩走得越遠越好,看著陸斯恩遠去的身影,羅秀稍稍滿意了一些。

  她怎麼知道陸斯恩只是不想摻和進兩個小女孩之間的斗爭,她們都是如此讓人無可奈何,即便是陸斯恩這樣的大惡魔,夾在中間也會非常頭疼。

  “被我說中了心事吧,沒用的女人,你除了會擺出一副自以為是的態度,讓陸斯恩這樣那樣,你還會什麼?”紗麥菲爾昂著頭,露出她潔白的牙齒,顯得格外囂張,“你懂得怎麼樣取悅男人嗎?”

  “我為什麼要取悅男人!”羅秀怒道,她確實不動,她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取悅男人?太荒謬了,那不是花街女人才需要做的事情麼?

  “你當然不知道,你只知道要男人來取悅你,你這個自私的女人。”紗麥菲爾輕蔑地看著她,“如果你肯向我學習,我可以教你。”

  “你?這是我听過的最好笑的笑話。”羅秀看著紗麥菲爾微微鼓起的胸部,“你連個女人都算不上,還懂得取悅男人?”

  “你又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叫男人的反應嗎?你有讓陸斯恩對你有那種反應過嗎?如果沒有,我可以說你從來沒有取悅過陸斯恩,你總是想獨佔他,卻從來不懂得給他帶給男人所需要的快樂和刺激。”紗麥菲爾努力地回想著最近看過的一本緋色小說的內容,那些句子她花費了很大力氣,結合分析陸斯恩和克莉絲汀夫人那一晚的反應,她覺得自己已經有資格教授羅秀這個什麼也不懂得小女孩了。

  只是男女間的事情確實有些復雜,紗麥菲爾也很勉強,她努力讓自己的氣勢更強一點,可以壓迫羅秀相信她是這方面的行家。

  羅秀既不屑于什麼取悅于男人呢,但是潘娜普洛伯爵的話卻又讓她十分不甘心,因為對方的話隱約透露出一種陸斯恩和她在一起並不快樂的味道。

  “你……你……你說的那種反應……是什麼?”羅秀支支唔唔地問,然後她覺得自己十六年生命里的尊嚴都被她這樣的問題丟棄了。

  天哪,尊貴的格里沙爾塔小姐居然詢問男人的反應是什麼?

  陸斯恩,你這個混蛋!

  羅秀覺得,這都是陸斯恩惹得禍,讓她這麼丟臉。

  潘娜普洛伯爵得意洋洋地踮著腳尖,圍著羅秀繞圈圈,“真是個笨蛋啊,這都不知道……男人的反應很簡單,不就是像一條公狗撲向發情的母狗那樣嗎?”

  呃,戰斗吧,少女
小牛大人 發表於 2009-8-18 22:44
第一百七十六章 康妮湖傳說

羅秀很難準確形容潘娜普洛伯爵。

  蘭斯大草原位于鐵蘭羅行省西部,那里有普雷斯科特山脈的余鋒,起伏的山巒上披著一色綠的草原。

  當地特產的西木草肥嫩多汁,適合絕大多數純血馬的口味,而且因為一年四季長青,再加上沒有普雷斯科特高峰的阻隔,來自西海岸溫暖的海風登陸蘭斯大草原,讓當地多雨水,非常適合培養優良的牧草。

  潘娜普洛這個姓氏的歷史,和櫻蘭羅帝國的歷史同樣悠久,雖然沒有像烈金雷諾特一樣在建國時就已經聲名顯赫,但至少和瑪吉斯家族屬于同一時代崛起的老牌貴族。

  潘娜普洛伯爵的祖先是一個牧馬人,相對于曾經流竄在戈壁的安東尼奧皇室祖先馬勒,有著更體面的身份。

  當然,要體面也有限。

  在古拉西帝國時代,整個多米尼克大陸名義上都處于這個龐大帝國的統治,那時候蘭斯大草原就已經是著名的戰馬培育中心了。

  潘娜普洛家族的祖先,借著櫻蘭羅帝國的內亂,為阿爾多斯公爵提供了最優秀的戰馬,為平亂奠定了基礎,從而獲得了世襲的伯爵爵位。^^ ^^

  到了如今的潘娜普洛伯爵這一代,櫻蘭羅帝國總是優先發展海軍,卻也沒有減損飛馬家族在帝國軍事戰略體系中的重要性。櫻蘭羅帝國的每一位帝王都很重視騎兵的建設,槍與花騎士團固然是標準模板,以裝備精良的騎士組成的各地領主征軍,戰力也不可小窺。

  櫻蘭羅帝國絕大多數的騎士們,都會很滿意一匹在藍斯大草原上培養出來的戰馬,尤其是這匹戰馬還打上了潘娜普洛家族雙翼飛馬徽章後,這匹戰馬至少可以銷售百個金幣以上。

  潘娜普洛這個姓氏象征什麼?那是和坎斯拉夫家族騎士保持的榮譽和精神一起支撐櫻蘭羅帝國騎士驕傲的家族,潘娜普洛家族在騎士們心中地地位不亞于坎斯拉夫家族。

  在古斯塔夫莊園接受坎斯拉夫家族優秀教育的騎士,再擁有一匹潘娜普洛家族的純血戰馬。那是每一個騎士最光榮地夢想。

  潘娜普洛伯爵,坎斯拉夫伯爵,這兩位伯爵。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櫻蘭羅帝國騎士階層的領袖。

  騎士精神是什麼,名譽,謙卑,堅毅,忠誠,驕傲,信仰。勇敢,這些美好的東西構成了多米尼克大陸騎士們對個人身份和榮譽感的重視,甚于生命。

  一切美好的東西,似乎都集中在“騎士”這個名字上,這個名字也是每個少女都會經歷過的浪漫幻想對象,騎士們也有著他們對待女性的獨特觀點,他們為了追求女子地美麗和愛,是如此願意為她們付出一

  然而。當羅秀看到眼前的潘娜普洛伯爵時,她深深地為騎士精神這種有趣的東西感到悲哀。

  潘娜普洛伯爵粗俗,無禮,她剛才甚至表現出了一種應該被優雅女性和騎士們認可的淑女標準所撇棄的放蕩。

  她的言語是如此不堪,讓羅秀深惡痛絕。

  在某些玫瑰小說里會有一些作者的幻想,他們認為那些圈養在貴族環境里,一舉一動都符合淑女標準的小姐們。內心都會渴望著向潘娜普洛伯爵一樣叛逆,她們表面上厭惡,實際卻是羨慕。

  按照這種邏輯,羅秀地內心是贊賞著潘娜普洛伯爵的風格,對方做了她不能做。不敢做的事情。\\\\\

  事實上,有什麼事情是羅秀想做而不敢做的?

  眼前灰蒙蒙的一片,到處彌漫著了無邊際的水霧,看不到它的界限在哪里,也看不到那雲,那日,以及那湛藍色地天空。

  遠處的瀑布還在傾斜著,發出轟隆隆的巨響,飛濺起的細碎水點在湖風的攪動下撲面而來。

  羅秀看著潘娜普洛伯爵,昂著頭。然後視線越過了小女孩蓬松地金色卷發。落在沒有焦點的某處。

  “你什麼也不知道。”羅秀給潘娜普洛伯爵一個定義,“你只是用這些看上去粗俗的話。來掩飾你在這方面的無知。弗里德里希說過,博學的人會讓專業領域的學說解釋的盡量簡單,而有一些人卻會解釋的晦澀艱難,只是為了賣弄他的博學,普通大眾會因為怯弱和自卑而不願意涉足其中,便覺得被賣弄的那些學說是如此讓人敬而遠之地高高在上。這個道理也適合你,在男女方面地事情,你什麼也不知道,你只是說這些粗俗無禮地話,讓我覺得應該遠離你的話題,從而無法去注意到你在這方面是同樣地無知。”

  “潘娜普洛伯爵,你太幼稚了。\\\\\\”羅秀不屑一顧,轉身離去。

  羅秀顯然不是“普通大眾”之中的一員。

  紗麥菲爾很討厭羅秀用幼稚來形容她,只是一個虛偽而矯情的小女孩而已,有什麼底氣用這種語氣和姿態來批評她?

  紗麥菲爾的腳趾頭踢開一片湖沙,細末般的沙子遮住了她黑色的腳趾甲,冰冷的湖水順著沙痕流進她的腳趾縫隙里,淹沒了腳趾,爬上了腳背。

  她赤裸著身體走入了湖中,那容納了傾瀉無數年泉水的湖,一點點地吞噬著她縴細的小腿,微翹的臀,一窩的小腰,起伏平滑的胸,消瘦的鎖骨,白皙的脖頸,那張冷漠的臉。

  一片金黃的發絲,像在水底被惡魚攪動了的水草,沉入了水底,那一抹明亮的色彩消于無形,湖面恢復了平靜,一個水浪過去,水霧稍稍驅散又恢復,一切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個被羅秀認為幼稚的小女孩,似乎也從來沒有出現過。

  她只留下了一行走入湖中的腳印。

  羅秀回頭,也沒有看到紗麥菲爾的身影,只注意到這一行似乎有著漫步走向死亡味道的腳印。^^^^

  羅秀相信這位女伯爵並不會脆弱到承受不起她的評價而選擇自殺。

  只是她既然不會游泳,關于這片湖泊的傳說。讓羅秀不由得有些擔心。

  這個傳說和櫻蘭羅帝國的建國歷史有些牽連,一說到櫻蘭羅帝國建國八百年榮耀的開始,任何人都會在第一時間想到馬克斯韋爾大帝。梅林大師和王者之劍。

  在官方和最多地歷史記載中,帶著神話英雄趣味的說法就是馬克斯韋爾大帝拔出了那把只有能夠成為王的人,才能夠拔出地劍。

  至于這把劍從何而來,並沒有太多人去追究,畢竟這是由梅林大師拿來的寶劍,它和梅林大師一樣讓人琢磨不透,充滿著神秘的力量。

  除了弗格森•徐曾經說過王者之劍是一把和七十二柱魔神至上四柱之一的魔神巴爾有關的詛咒之劍以外。多米尼克大陸上流傳著關于王者之劍的其他傳說並不多。

  羅秀恰好知道這一個與眾不同的傳說。

  就在今天她看那本《神聖救主》時,其中由一個專門針對惡魔召喚術地神術,其中有一段文字描述了王者之劍的來歷。

  神術理論家們在一些秘密手抄本上,如《神聖救主》這種絕對只有和教會關系根深蒂固和友好的人士才能看到的秘典,共同的說法就是梅林大師的魔法力量來自于惡魔。

  那把王者之劍,就是梅林大師在獲得惡魔力量後,接受的惡魔的信物。

  梅林大師或者惡魔地力量,他付出的代價並不是靈魂。而是為惡魔在多米尼克大陸上找到一個可以使用這把王者之劍的人。

  這個人會使用惡魔賜予的王者之劍,在多米尼克大陸上開闢一個屬于惡魔的國度,這個國度會遠離始祖賜予的福音,淪落異端與瀆神者們的樂園。

  在櫻蘭羅帝國雄踞多米尼克大陸西部,對著教皇國統治地大片土地虎視眈眈時,雙方的關系還沒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時,任何一個勢力都會愚蠢地把這個傳說公之于眾。那等于向櫻蘭羅帝國公然宣戰,誰都知道櫻蘭羅帝國的皇帝與國民無法容忍一點點地對他們的光榮地玷污。

  這個傳說就在神學家和神術們私底下的記錄中流傳,其中關于康妮湖在這個傳說中就是王者之劍最先出現的地方,梅林大師在這里和惡魔完成了交易,一把名為“王者之劍”的神秘寶劍。從康妮湖中出現,由梅林大師送給了馬克斯韋爾大帝。

  如果這個傳說是早在梅林大師之前就已經存在,那麼這種一切都實現了的傳說可以稱為預言,可信度非常高。

  可惜的是現在無法考證這個傳說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流傳的,並不能否認它只是櫻蘭羅帝國的敵對勢力編制出來的陰謀故事。

  羅秀本不應該因為這個傳說,而擔心康妮湖是惡魔的巢穴,會吞噬潘娜普洛伯爵。

  根據官方地記載,康妮湖並不是一個事故多發地地點,經常有人在湖泊上游船垂釣,這里依然是一個游玩的好去處。

  只是也有那樣地記載。那就是在康妮湖上如果遇到一些災難。就無法生還,在有記錄的發生在康妮湖上的百余件船舶失事以及游人溺水的事件中。還沒有生還者的記錄。

  雖然並不喜歡潘娜普洛伯爵,但羅秀依然產生了一種不詳的感覺,開始為她憂心。
小牛大人 發表於 2009-8-18 22:45
第一百七十七章 羅秀,在哪里?

  穆雷爾河洶涌奔騰的河水,在壺口瀑布宣泄出一種微帶著囂張的霸氣,那是一頭肆虐的惡龍,被挑釁它的騎士激起了怒火,噴出了讓人心生畏懼的龍息。

  漫天的水霧幾乎籠罩了整個森林,隨著流竄的風緩緩變幻著身形,如同貪婪的巨獸妄圖吞噬這片有著整個櫻蘭羅帝國最多奇花異草種類的林地。

  陸斯恩俯身看著一滴水珠吸附了周圍更加細微的水珠,變得圓滾滾地,再也無法漂浮在空氣中,搖搖晃晃地落了下來,砸在一片嫩葉上,在葉瓣上的毫絨上滾動著。

  他的手指沾上了這滴水珠,從那圓滾滾的水色間,似乎看到了羅秀的影子,沉澱入浩渺的康妮湖中。

  手指上傳來一陣麻癢,那是葉在撩撥。

  這種在葉瓣上長滿絨毛的植物有一個溫柔平凡的名字“簡妮”,櫻蘭羅語中的這個單詞來源于古代東征騎士團語中不願意被提起的一個詞。\\\\\

  那個詞被騎士們忌諱----永別,就是這個和死亡,悲傷,痛苦聯系在一起的詞。

  陸斯恩面無表情地抬起頭,那滴水珠悄然低落,他回頭望去,透過稀疏的樹枝可以看到康妮湖上蒸騰的水霧正愈發濃烈。

  他在想當羅秀遇到紗麥菲爾時,總會發生一些任何一個男人都不願意摻和進去的爭吵,就像她們曾經在夏洛特莊園里經常會發生的那些口角一樣。

  除了笨蛋和濫好人會去勸解兩個少女的矛盾,一個聰明的男人會聰明地選擇欣賞風景,而不是去聆听那些讓他難以理解或者驚奇的爭吵內容。\\/\

  陸斯恩這麼做了,他想當紗麥菲爾和羅秀都覺得可以安靜下來時再出現在她們的眼前。

  現在他後悔了,他轉過身一步步地走回去,他的腳步越來越快,身體像筆直地標桿。然而他那雙緊盯著前方的眼楮卻讓人感覺他的整個身體都迫不及待地倒向前方。

  走出樹木籠罩的林地時,他已經是神色匆匆,任何一個熟悉陸斯恩的人都會發現訝異地發現從來不曾看到這樣的他。

  作為紳士象征地禮帽早被樹枝扯下,被水霧打濕的發絲遮住了視線,他卻沒有去撥開,顫抖的嘴唇似乎在喃喃自語。又似乎是失態地因為某些原因而憤怒不能自抑。

  他站在泛白的沙灘上,看著白浪滾滾而來,看著沙灘上依然留存的腳印,看著空蕩蕩的前方。\///\\

  那名長發會在風中飄動,勾勒出她顯得倔強冷漠側臉的少女,已經沒有了蹤跡。

  “阿斯托莉雅……”陸斯恩念著這個名字,眼神空洞,突然跪倒在沙灘上。

  羅秀消失了。他完全無法感覺到羅秀的氣息。即使是羅秀佩戴者克里奧佩特拉寶珠,陸斯恩也無法感知到羅秀地位置,她似乎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羅秀隨身攜帶著陸斯恩送給她的始祖誕辰日禮物,相隔再遠。陸斯恩也能夠感覺到她,然而現在卻不行。

  除非有一個威能和位階能和陸斯恩相提並論,甚至凌駕于他的存在。施展了某種空間隔絕的手段,才能出現現在這種情況。\\/\

  “這不是我要地結局。”

  這樣一個念頭涌上心頭,種種前塵往事浮上心頭,一幅幅畫面像聖羅蘭騎士團懸掛的走馬燈一樣紛至沓來。

  一個手持權杖,頭戴雪色冠冕,一身紅色神袍的女子,背靠著一輪彎月俯瞰眾生,那大概是第一次見到她吧。

  一把冰冷地劍,瓖嵌著無數寶石,是她送給她的神殿騎士的禮物。這把劍卻在她走下神壇後。刺入她的心髒,流出了那讓無數存在覬覦的血液。

  那理所當然又悲痛莫名的眼神。再一次浮現在陸斯恩眼前。

  “阿斯托莉雅……羅秀不是你……”陸斯恩的手臂撐在沙灘上,身體緩慢地站起來。\\仿佛推開了壓在身上的無形巨物,望著那湖水,右手猛地憑空一抓一拋,黑色的桫欏手杖隱入了水霧中。彈指間,天空上落下讓人駭然的巨大陰影,化身擎天立柱地桫欏手杖高懸在康妮湖上,讓陸斯恩看不到它背後地日。

  巨大的漩渦在桫欏手杖地底部形成,湖水沸騰起來,化成一道道白浪水龍涌入漩渦之中,只是眨眼間,那沉澱了比整個櫻蘭羅帝國歷史更悠久歲月的康妮湖水消失殆盡,露出了遍布著黑色湖泥地湖底。

  湖底並沒有羅秀的身影,卻有一顆閃亮的珠子。

  克里奧佩特拉寶珠散發出足夠吸引陸斯恩注意的光澤,他捏著這顆珠子,貼在胸口,似乎在感覺羅秀的氣息。

  他附著在上邊的那份神力和精神完全被摧毀,在陸斯恩記憶中,整個多米尼克大陸世界里,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並不多。

  和羅秀一起消失的還有紗麥菲爾。

  陸斯恩捏著珠子,面無表情。

  羅秀躍入了康妮湖中,她很不情願這樣做,只是那個頑固粗俗的潘娜普洛伯爵,既然不會游泳,卻走入了湖水中,羅秀總不能就這樣丟下她。

  她畢竟是陸斯恩的朋友,作為一個照顧僕人的主人,她應該注意一下僕人的朋友之誼,這樣的主人更能夠得到僕人的尊敬和忠心,這是西里爾區通常的貴族教育里必然會讓羅秀知道的一點。湖水在她的手指觸踫時分開,然後瞬間像鏡子一樣碎裂,羅秀茫然感覺自己似乎並不是躍入水中,而是掉入了一片水晶鏡片層層疊疊的世界。

  她的身體在下沉,身旁原本應該是湖水的周圍是一片片觸踫即碎的鏡片。

  她擦了擦眼楮,這個動作並沒有帶給她在水中的遲鈍感,反而像是在空中自然墜落時有的那種被吸引著,被空氣流動刮過肌膚的感覺。

  這是幻覺嗎?

  羅秀的身體迅速下沉,她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她沒有看到潘娜普洛伯爵的身影,她有些生氣地猜測,這難道又是潘娜普洛伯爵玩的一手幻術?

  “潘娜普洛伯爵,你又想做什麼!”羅秀覺得自己被騙了,任何一個想要拯救他人,然後卻發現自己的好心被當成了他人娛樂戲謔的對象,心情都不會很好。

  她大聲地喊著,也沒有水灌入口中的感覺,這果然只是幻術。

  羅秀咬著牙齒,她必須好好教訓下這個不知所謂的潘娜普洛伯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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