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穿越] 迷航一六四二 作者:土土的包子(連載中)

mk2257 2011-8-30 14:20: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9 160819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3:51
567 兵發成都


    雖然明知道孫傳庭這是打算殺雞儆猴,可當軍士托著太監那顆血粼粼的腦袋上來的時候,所有人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繼而噤若寒蟬。

    別看這龐太監官職不大,可領著庫房的差事,又有單獨奏報朝廷的權力。孫傳庭沒來之前,大傢伙雖然對這廝深惡痛絕,憎恨其貪得無厭。可那是私下裡,明面上大傢伙還得奉承著,盼著龐太監多說說好話。再者說,物資短缺至如此,這龐太監雖然剋扣了一些,可真正的緣由大傢伙都明白。

    大明朝的大環境向來如此。說是撥付軍資,沒等出庫房呢就少了兩成,再這麼一層層的盤剝下來,落在當事人手裡頭能剩下一半都不錯了。雖說馬士英勵精圖治,決心痛改此種惡疾,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哪兒是說改就能改過來的?

    當然,倘若赴川的是武毅軍,而非廣武軍,那就不是這麼回事了。親娘養的總是比後娘養的要吃香不是?

    物資短缺到如此境地,說不定就是朝廷,就是馬首輔給後娘養的廣武軍使的絆子。

    弘光朝士大夫專政,皇帝就是個混吃等死的造糞機器。皇權已經摔落到了無可附加的地步。說起來,皇權對地方的影響,沒了監軍的權力,也就僅僅剩下了這後勤的權責。現在倒好,孫傳庭這老頭眼睛都不眨一下,說砍就把庫房太監給砍了。這……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若要換了個皇帝,保不齊就得藉著這事兒發飆。

    周遭官員暗自腹誹,一個說話的都沒有。殺雞儆猴,這會兒是猴,誰知道下一刻會不會被孫督給當成了雞?天大地大,腦袋最大。萬言萬當,不如一默。

    四方一片死寂,孫傳庭面色如常,擺擺手示意軍士將人頭端下去,清了清嗓子,道:“北伐大計,功在社稷。若再有延誤者,同此例!列位均為我大明柱石,值此恢復舊土之際,當同心協力,戳力為國效命……廖世傑!”

    “大帥!”

    孫傳庭瞇著眼道:“全軍休整三日,三日後兵發成都!”

    “是!”

    方才還一片死寂,轉瞬便沸騰起來。有沒聽清的一個勁問孫傳庭剛才說了什麼,等問明白了,瞪大了雙眼張大了嘴巴莫名驚愕。廣武軍穿山越嶺,在山溝裡頭轉悠了一個月,才到重慶,這才休整三天就要開拔?好吧,人家後娘養的廣武軍戰力高,不是我等這些雜牌中的雜牌能比的。可朝廷早有旨意,北伐大計,兵分兩路。巴蜀穩守,淮揚進擊。現在倒好,淮揚那邊估摸著還沒集結完畢呢,四川這邊倒要進攻了。

    平素也就罷了,孫傳庭名頭太大,馬士英也得忌憚幾分。他孫督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問題是現在重慶兵力空虛,苗兵順江而下抽調一空。沒了轉職火槍兵的白桿兵,這些日子大傢伙都是提心吊膽,時刻提防著滿清可能的進攻。最險的一次,八旗兵已然登上的城牆。

    好不容易守住了,也把所有人嚇了個半死。左盼右盼廣武軍總算來了,這屁股還沒等坐熱乎,扭頭就要去打成都?廣武軍去了成都,那重慶怎麼辦?漢中方向的多爾袞可是一直等著機會要拿下重慶呢。

    有看不下去的當即跳將出來,死命的攔著。

    “孫督,日前白桿兵已然東去,重慶府兵力空虛。期間多爾袞三番五次派兵攻打,數次險象環生。若非廣武軍逼近,只怕刻下府城還被清兵圍著。如此境地,當穩守……怎可輕易出擊?”

    “劉總兵所言甚是。大帥,出擊也就罷了,可為何兵發成都?漢中多爾袞才是大患!”

    “攘外必先安內是正理……不是,總之這會兒萬萬不能出擊。”

    一干將領,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將庫房變成了菜市場。如果吐沫星子能淹死人,只怕孫傳庭這會兒都不知道死上多少回了。可現在處在風暴中心的孫傳庭卻穩坐釣魚台,站在場中央,面無表情,閉著眼睛,任由一干人等吵嚷。便彷彿置身事外,毫不關己一般。

    吵嚷聲先是越來越響,緊跟著慢慢弱下來,直至徹底安靜。所有將領都抱著拳頭,眼巴巴地看著孫傳庭。好半晌,孫傳庭睜開眼睛,說出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這巴蜀……到底有幾個大帥?”

    旁邊的廖世傑會意地接嘴說:“朝廷旨意上說的清楚,全憑孫督做主。料想此地當只有一個大帥。”

    “哦……”孫傳庭先是仰頭,跟著又低頭:“可本帥怎麼覺著此地人人都是大帥?”暗含嘲諷的一嘴,讓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可隱含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我是大帥,我做主!有意見?忍著!

    說完這一番話,孫傳庭戲謔地笑了幾聲,負手而行,愣是將一干將領全都扔在這兒了。巴蜀是戰區,巴蜀距離南京實在太遠了。所以來此地的,除了當地的軍隊,更多的都是雜牌軍。這些雜牌軍把從前明軍的惡習繼承了個全乎。在孫傳庭看來這幫兵痞實在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孫傳庭統軍幾十年,老於世故。熟知這種情況下,不可能去跟兵​​痞講理。他要用蠻不講理的方式,快刀斬亂麻,迅速將巴蜀戰區統和起來。繼而以廣武軍為箭頭,打開局面。

    馬士英的小算盤打得叮噹響,孫傳庭早就洞若觀火。北伐是假,排除異己才是真。雖然沒有明確的消息,可種種跡象都表明東部戰區的武毅軍不會出死力。只會充當督戰隊,逼迫著雜牌軍不停的消耗送死。

    馬士英這一手讓孫傳庭很矛盾……排除異己沒錯,不然大明朝早晚成軍閥割據的局面;倘若孫傳庭坐在馬士英的位置上,八成也會這麼做。問題是他現在不是馬士英,他是孫傳庭。他在兩廣苦心經營數年,親手組建了廣武軍。廣武軍就是他的命根子!

    在他看來,這支全盤澳洲化的軍隊才是大明軍隊的未來。而非勞什子的排隊槍斃武毅軍。雜牌軍的遭遇如何,他不想勞神,更不會去鳴不平。但值此北伐之際,他必須要打出廣武軍的威名了。也只有如此,大明的軍隊建設才會少走許多彎路。

    再者說了,此為復國之戰。若有機會滅掉滿清這個生死大敵,哪裡又會錯過?

    “大帥,那太監恐怕有些麻煩……這廝據說是王坤的乾兒子。”去居所的路上,廖世傑小意地提醒著。

    孫傳庭不屑一笑。王坤的乾兒子?便是王坤他都敢斬了!眼下的大明朝,再無太監弄權的機會了。這事兒雖說是衝著馬士英去的,可馬士英那老小子挨了一巴掌還得為自己叫好。若王坤老老實實也就罷了,如果搬弄是非,只怕馬士英第一個就得跳出來整治王坤。

    廣武軍草草修正了三日,補充了彈藥糧草,第四天頭上便急匆匆地開赴瀘州府。他們將會在那裡朔江而上,直撲成都。柿子自然是找軟的捏,多爾袞據險而守,漢中可不是那麼好打的。相反,吳三桂所在的成都地勢要對廣武軍有利的多。且這些年來滿清頗有些無力為繼的樣子,以至於滿漢之間的矛盾非但沒有衰弱,反倒愈發強烈了。

    早就听聞多爾袞與吳三桂之間齷齪頗多,此番攻打成都,多爾袞會不會出兵援救還是兩說。便是出兵又如何?兩萬廣武軍,足以抵擋滿清數十萬精兵。

    廣武軍前腳剛剛離開重慶,緊跟著消息便傳到了成都。重慶縱然變成了軍事要塞,可裡頭依舊有滿清細作。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庫房裡孫傳庭剛剛下令,探子便聽得了消息。而後想方設法傳遞出去,一站又一站,日夜不息地傳向成都。

    吳三桂聽聞孫傳庭來襲,頓時便頭大如斗!緊跟著便是費勁。孫傳庭到底是怎麼想的,放著多爾袞不打,怎麼找自己麻煩來了?頭些年滿清勢強的時候,吳三桂帶兵作戰自然不遺餘力。可自打受了重挫之後,吳三桂便如同其他漢臣一般出工不出力。

    此前早有謠傳,說是他吳三桂開關放滿清進來,是為了替崇禎皇帝報仇。可漸漸的,這市井間的口風就不對了。他吳三桂慢慢從大明功臣變成了漢奸!其實不論市井坊間如何去說,吳三桂還是那個吳三桂。他開關投靠滿清,想的不是什麼國仇家恨,而是為了活下去。一切的言論,不過是南明那些士大夫在搬弄是非罷了。

    以前滿清強的時候,變著法誇自己,自然是希望他吳三桂繼續為大明效力;現在變成了漢奸,那是因為南明有了強橫的火器軍。便是不用他吳三桂,也足以蕩平滿清。更有甚者,刻下那些南明的丘八隻怕早就把他的向上人頭當成了加官進爵的必需品。只怕現在投降,南明也不會答應。

    如今的吳三桂,便如老鼠入風箱,兩頭受氣。滿清防著自己,南明恨著自己。有時候吳三桂自己都感嘆,他怎會混到如此境地?

    望著手下人希翼的目光,吳三桂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事到如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然還能如何?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3:52
568 牆頭草


    孫傳庭帶兵走了,留守在重慶府的滿城文武開始發愁。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孫大帥給盼來了,結果屁股都沒坐熱,轉身就走了。留下滿城的雜兵去抵擋來自漢中方向多爾袞的進攻,這不是開玩笑麼?只怕這會兒多爾袞正偷著樂,而後磨刀霍霍準備強攻重慶。

    而對於那位孫督,大傢伙滿腔的熱​​忱,全然被熱臉貼冷屁股的彆扭感給沖淡了。剩下的,只是牢騷。也僅僅是牢騷而已,不然還能如何?這天下間,除了馬首輔便是孫督師,天子二號人物,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能得罪得起的。即便再怎麼不滿,也只能私下裡發發牢騷。

    以至於頭一次見孫傳庭的人,這心裡頭的印象立刻大打折扣。嚴肅,不苟言笑,狠辣,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白起式的人物,這也算是名將吧。讓人納悶的是,傳言中孫督不這樣啊?親和力哪兒去了?風度哪兒去了?

    牢騷歸牢騷,該幹的活兒還得幹。反正這會兒都抱著和尚撞鐘的心思,能守一天便是一天,實在不行扭頭就跑。反正有孫帥擔著,天塌下來也砸不到自個兒這個小蝦米。

    正當滿城文武強打著精神加固城防的時候,那個印象裡不苟言笑的孫帥跟他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半夜時分,守城將領得到急報,說是城門外有孫帥派來的信使。守城將領不敢怠慢,趕忙穿上衣服趕往城門。放下籮筐,將信使吊上來,接過信箋藉著火光這麼一瞧,守城將領眼睛一黑,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但見那二指寬的信箋上就一句話:某兵發綏定府去也,切勿走漏風聲。

    “這……這這……”將領捏著紙條的手直哆嗦。軍機大事,一言而決也就罷了,怎麼能說改就改?這不合規矩。

    那送信的小兵就會搖腦袋,而後笑著用一口廣東話講:“某不知呀……”

    ……

    梨梓隘。

    夜色之下,提著馬燈的大隊人馬緩緩開過關隘。略顯凌亂的腳步,雜亂地落下來,隱隱有萬馬奔騰之勢。四排隊列之間,總會夾雜著些許的輜重馬車。有的上頭放著拆了輪子的火砲,有的則用幔布改著,依稀能看出裡面是咖啡磨機槍;還有的則是整車整車的彈藥、糧草。

    不多的騎士,來回穿行,將主帥的命令以及各部隊的反饋源源不斷地傳遞著。而孫傳庭本人此刻正坐在關隘上方,坐在藤椅上,悠哉悠哉地喝著茶。身邊的副官廖世傑小心伺候著,廖世傑身後還站著一個不知所措的明軍將領。

    天可憐見,這傢伙就是一個游擊,長這麼大見過的大官無非參將、總兵。猛然間出現在自己眼前一個活脫脫的督師,而且是頗具傳奇色彩的孫傳庭,這游擊要能把持得住才怪呢。

    “督師可要用餐……可要就枕?標下立刻把最好的房間騰出來……什麼都不要……那……標下暫且退下。”

    打發走了守關的游擊將軍,廖世傑沉吟了下,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帥,不是說去打吳三桂麼?怎麼突然就轉向了?”

    “煙霧彈……”孫傳庭頭不抬眼不睜地說了個新鮮詞。

    煙霧彈……這詞兒源自澳洲。引申出來的意思無非是迷惑敵人。迷惑滿清,隱藏自己的真正意圖這廖世傑理解。可這麼勞師動眾的,至於麼?再者說了,成都的吳三桂才是心腹大患吧。

    緊跟著廖世傑從孫傳庭這裡聽到了別樣的解釋:“誰說吳三桂是心腹大患的?”

    廖世傑愣了愣,說:“都這麼說……大帥你三天前也說了。”

    “我記得我說的是柿子要找軟的捏。”

    “這不差不多麼?”

    “差多了。”孫傳庭難得地笑了。

    廖世傑咂咂嘴,繼而問道:“便是如此,論兵力,論戰力,吳三桂也比不上多爾袞。怎麼看,吳三桂都是軟柿子,怎麼大帥轉而去打多爾袞?”

    孫傳庭嘿然道:“本帥說了……柿子要找軟的捏。但得掌握火候,咱們要打軟柿子,而不是爛柿子。”在孫傳庭眼裡,刻下的吳三桂便是爛柿子。

    如今的滿清,已然跟四年前的滿清有著天壤之別。多爾袞出走,八旗內部分裂。局勢逆轉,導致降將降而復叛時有發生,以至於滿漢矛盾加劇。現在的滿漢矛盾已經不是簡單的八旗與漢族了,而是發展到了滿八旗仇視漢八旗,處處掣肘,時時提防。

    這四川在大明看來是個爛攤子,在滿清眼裡更加是個毒瘤。滿清既想著多爾袞在前方多消耗大明軍力,又不想多爾袞做大。同樣的,多爾袞既用吳三桂,又怕這老小子再玩兒一手開關獻城。

    再加上吳三桂此人的性格擺在那裡,雖然有勇有謀,卻見利忘義,出爾反爾。典型的牆頭草性格,所以孫傳庭料定了此番去打漢中,加上之前那麼一嚇,成都的吳三桂必然不敢出力援救。為此,孫傳庭還預備了後手。

    這三天的時間裡孫傳庭除了徵兵備戰,空暇之餘還接見了重慶當地天地會的香主。在這些地頭蛇的幫助下,抓了幾個奸細。孫傳庭不但沒殺了幾個奸細,反而好就好菜地招待著。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吳三桂派來的,只當全都是吳三桂的細作。

    酒菜招待完了,一人給了幾塊銀幣,一封書信,隨即打發走了。那書信無它,敘舊之餘大有招攬之意。這等於是明擺著的要朝那吳三桂。哪怕多爾袞明知道這是詭計,也得心生提防。而事件的主角吳三桂,只怕接了書信又會首鼠兩端,不知如何抉擇。

    你看,現在大明強勢,滿清弱勢。四年前的大英雄在士大夫嘴裡臭大街,成了賣國賊,漢奸。決口不提招攬。這滿清眼瞅著就過不下去了,指不定哪一天突然就捲了細軟跑出關外。到了那個時候,他吳三桂總不能還跟著滿清一條道跑到黑吧?

    這會兒孫傳庭的一封招攬信,哪怕明知道是計策,吳三桂也得揣著心思,琢磨著將計就計乾脆投降了事。

    倘若是別人也就罷了,他吳三桂這事兒絕對能幹得出!不信?看看山海關的那一手便知道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3:53
569 隨風倒


    細作與孫傳庭的說客一前一後的抵達成都,正處於備戰狀態的關寧軍頓時陷入了迷茫當中。下級官佐乃至普通軍卒大傢伙都長出了口氣。以前打明軍那種豆腐渣軍隊,就如同斬瓜切菜一般容易。所以大傢伙一個個興致高昂,就奔著斬獲多一些,眼前多來些賞錢,日後來個封妻萌子;可自從澳洲人的介入,明軍來了個翻天覆地的變化,大勝關下武毅軍愣是將二十倍的當面之敵打得丟盔卸甲,濟爾哈朗狼狽逃竄。雖然有些彆扭,可關寧軍只用了極短的時間就轉變了心態。此時再打明軍,尤其是南明一直標榜的新軍,大傢伙這心裡頭難免七上八下。錢財雖然誘人,那也得有命花!

    下層士卒鬆了口氣,中上層官佐則陷入了爭吵,甚至是混亂。有人認為這是孫傳庭玩兒的陰謀,不可輕信,當積極備戰;有人心態樂觀,推波助瀾鼓吹重投南明;更多的人則是迷茫。他們不知道這場南明發起的戰事究竟是何走向,也不知道下個月自己還能不能看到天上的太陽,更不清楚自身的前程如何。

    整個關寧軍的混亂已然影響到了主帥吳三桂……當然,有更多的證據表明正是因為作為主帥的吳三桂的迷茫,加速的關寧軍的混亂。總之就是,吳三桂覺著自己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迷茫。孫傳庭的陰謀?暗度陳倉?有可能……孫督真心要拉攏自己?也不是不可能。馬士英咬死的不招降,孫督跟馬士英很不對付,按說按照官場慣例,招降自己也屬正常……多爾袞一日三令,總是推諉拖延也不是個事兒。大清敗局已定是真的,但不得不防著南明的陰謀詭計,更得防著將來秋後算賬。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現在還不能撕破臉。將來要是真有個萬一,自己也好跟著大清退居關外……誒呀呀,想想就頭疼!可又不能不想……

    有那麼一陣子吳三桂甚至有些精神恍惚,感覺時間倒流,自己突然回到了幾年前的山海關。一面是大順的勸降,一面的滿清的誘惑……兩難啊!

    所以幾乎沒什麼意外的,當手下將領讓他拿主意的時候,吳三桂這傢伙又玩兒起了幾年前的那手。再等等,再看看,不把話說死,誰也不得罪。

    不得不說,孫傳庭對人心的把握能力遠超其政治素養以及領兵打仗的本事。乃至於其兵鋒逼近多爾袞老巢漢陽的時候,成都的吳三桂甚至連進攻的姿態都沒有做出。這等於是明白無誤的告訴所​​有人,你們打吧,誰拳頭硬我聽誰的。

    奇怪麼?一點都不出奇!

    吳三桂,可謂牆頭草性格的典型人物。他之所以在歷史上有一定的作用和名聲,原因他性格中的勇敢和智謀。作為將領,吳三桂有勇有謀,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作為領導人,吳三桂就不合格了,因為其性格中還有自私狹隘圓滑的一面。

    自私自利,見利忘義,出爾反爾,見風使舵,最終成為民族罪人。在明末清初風雲變幻的歷史舞台上,恰好把吳三桂夾在左右為難的夾縫之中,如果是別人,也許早就被夾死了。當時的明朝官員,有的徹底歸降清廷;有的忠於明朝,舍生取義:有的歸降李闖王。只有吳三桂左右逢源,數次降李反李,降清反清,反反复复,忙得不亦樂乎。吳三桂的性格,注定了他只能充當走卒炮灰,而成不了大英雄,更沒有皇帝命。

    孫傳庭正是看清了這一點,這才肆無忌憚地放著成都的吳三桂不理不顧,直撲漢陽的多爾袞。

    公元一六四九年十一月七日,孫傳庭所​​部廣武軍抵達綏定府轄下太平縣。是的,是抵達。不是光復,也不是佔領,更不是攻占。巴蜀境內多崎嶇,這極大的限制了滿清的主力騎兵戰術。雖然沿途有險峻的關隘,會給防守的一方帶來極大的優勢。但那是在武器差不多的情況下!

    而今滿清雖然秘密發展火器,可多爾袞部依舊停留在入關前的水準。與孫傳庭所部的廣武軍一比,武器代差巨大的鴻溝直接導致那些曾經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關隘變成了大號的棺材。多爾袞寧願手下的兩白旗沒人願意送死,他們寧願等待孫傳庭步入漢中平原,用騎兵的短時間速度優勢衝擊孫傳庭所部。

    至於多爾袞旗下的漢軍……多爾袞倒是下了換防的命令。那些個漢軍一個個拍著胸脯答應著,一天一個報告,說自己所部正迎著廣武軍高速前進。沒幾天探馬傳回來的報告沒把多爾袞鼻子氣歪了,這些無恥的傢伙五天的時間加起來沒走出三十里。

    砍了幾個腦袋,漢軍攝於多爾袞的殘忍,這回是實打實的沿途關隘駐防了。可只要廣武軍一進入百里方圓,這些傢伙保准鬧哄哄地一哄而散,只留下空蕩蕩的城池與關隘。更有甚者還在曾經的帥帳裡留下了書信,表示自己一直仰慕孫督,早就盼著撥亂反正云雲。

    總而言之,從重慶府到綏定府之間,曾經歸屬於滿清勢力範圍的大片區域,陡然變成了真空。多爾袞的布防變成了鬧劇,廣武軍一路悠哉悠哉好似在自家後花園散步一般,輕輕鬆鬆就逼近了甘肅。

    廣武軍的參謀體系預想著必然會在甘肅遭遇多爾袞頑強抵抗,所以建議在太平縣休整兩日。孫傳庭接受此議,第三日廣武軍修正完畢,繼續朝著漢中進發。甫一離開四川境內,便在鹽場關遭遇了清軍抵抗。

    但見鹽場關方向旌旗招展,萬馬奔騰。大場面啊!廣武軍上下,從年輕的士兵到年輕的軍官,一個個摩拳擦掌,就等著大干一場。這些以兩廣子弟居多的軍隊,從未遭遇過韃子。數年苦練,裝配大明最好的武器裝備,又有名帥坐鎮,從上到下都憋著一股勁頭,要與武毅軍一較長短。

    既然當初武毅軍可以在大勝關下擊敗濟爾哈朗,那廣武軍不可能在'小小的'多爾袞面前吃癟!指揮體系迅速發揮作用,各部開始展開,砲兵迅速就位。

    讓廣武軍詫異的是,那些清軍居然放棄了鹽場關,居然出來要與廣武軍野戰!這讓部分軍官很鬱悶,他們覺著自己碰到了一個愚蠢的敵人,即便贏了臉上也沒多少光彩。而在下一刻,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發生了。

    一發校準彈落在清軍陣前五十米,蹦蹦跳跳砸進了清軍陣列。目測沿途砸死砸傷了幾個倒霉蛋,而後先頭近萬清軍哄的一聲炸開了!所有人齊齊轉頭,高舉武器,喊著雜亂不一的口號,嗷嗷叫著就朝後方督陣的鑲白旗騎兵衝殺了過。

    反了反了!

    宰了額秘魯投孫督啊!

    ……

    瞧著滿清漢軍拙劣的表演,廣武軍上下錯愕不已。剛剛領了攻擊任務的某營長鬱悶地一摔帽子:頂你個肺啊,這群爛仔還不如吳三桂那個牆頭草!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3:54
570 嗟來之食


    不論是用滾雪球來形容,抑或者用雪崩來形容,總之滿清一直不放心的漢軍臨陣倒戈了。而最讓人驚奇的是這些叛軍之前根本就沒有過串聯,就更別說合謀之類的了。理由?一方面是滿清接近嚴酷的監察制度。大量派遣八旗兵丁督軍,中下級軍官但凡是神色不對就得被拉出去砍了腦袋;而另一方面,則是源自那些處在金字塔頂端的漢軍統領們的壓制。

    話說起來,曾經以孔有德、耿精忠為代表的漢軍乃至後續投靠滿清的綠營,這些傢伙一個個雙手的沾滿了明朝百姓的鮮血。南明政府強橫的態度直接絕了這些傢伙再次反正的心思。即便是為了自己的腦袋,他們也得咬著牙一門心思跟滿清走到黑,哪怕滿清眼瞅著就行將就木也是一樣。

    大勝關下一場血戰,直接將滿清不敗神話打回了原形。得到澳洲源源不絕資助的南明迅速膨脹強大起來,數年間在淮河北岸鮮逢敗績。不但打出了自己的威風與信心,更是將這些遠在陝甘的漢軍、綠營驚嚇得心裡頭七上八下,上層死鴨子嘴硬實則陽奉陰違,中下層乾脆就是聞風喪膽了。再加上滿清以戰養戰的經濟系統崩潰,漢軍與綠營得到的補給與賞賜越來越少,甚至糧餉都不能保證。

    一面是對對南明的恐懼,另一面是對滿清與頂頭上司的不滿,兩相疊加之下,於是乎戰爭史上最奇葩的一幕發生了。先是遇襲部的幾名士卒反​​了,跟著相鄰的幾支軍隊迅速響應,而後整個前面還在衝鋒的漢軍、綠營倒捲而去。上萬大軍迅速將後方督戰的兩千兩白旗騎兵捲了進去,而後整個關隘開始沸騰起來。

    緊跟著又一出鬧劇上演了,張姓大旗剛剛樹立起來沒多久,便被一名白袍將領領著八十號家丁衝上來砍翻。白袍將沒等喘口氣,另一夥精銳家丁簇擁著猛張飛殺了過來。於是乎城頭變幻大王旗,多則一刻,少則三五分鐘。與此同時,無數單騎插著旗號,嚷嚷著投降飛奔過來。指著牆頭的旗號說自家將軍早就心慕孫督多時,只待孫督一到立馬反正云雲。

    當然,這其中發生了不少尷尬的事兒。有誇功的指著身後的城頭,說自家劉將軍如何如何出力多,宰殺了多少韃子。轉頭一瞧臉色立馬就黑了,只見片刻的功夫旗號已經換成了宋。這時候,旁邊早就憋悶半晌的一個傢伙催馬上來,大聲嚷嚷'我家宋將軍如何如何'……

    更有甚者乾脆提著從前主將的腦袋來邀功。一撥撥的人,眼花繚亂,目接不暇。廣武軍上下過了新鮮勁頭,一個個開始心裡頭懨懨的。這他**叫什麼事兒?一發校準彈打贏了一場攻堅戰。恐怕這會兒大多數廣武軍士兵的心思,都跟正準備提馬上槍驟然發現胯下女子突然來了月事一樣。可能比那更讓人掃興!

    不費吹灰之力拿下鹽場關,這讓發誓要與武毅軍一較短長的廣武軍很憋悶。甚至負責通訊的下級軍官都不知道該如何向南京發這封戰報。

    滿面風霜的督師孫傳庭顯得很淡然,只是在招待納降使者之餘頭不抬眼不睜地說了一嘴:午時遇敵,激戰兩個時辰有餘。當面斃敵三千,餘者盡降。潰逃者寥寥……

    他孫傳庭需要這場胜利,武毅軍上下需要這場胜利,東線膠著的戰局同樣需要這場胜利來刺激。儘管戰報語焉不詳,但毫無疑問,這是一場大勝。設在南京的電報局第一時間將戰報翻譯出來,而後飛報入宮。就在戰報入宮,大胖子造糞機器尚且不得知的情況下,稍早一些時候南京四下已經將戰報的內容傳得人盡皆知。

    但凡是京城都透著一股子邪性,宮裡宮外,朝堂上有什麼大事小情,總會在第一時間傳得人盡皆知。也可能跟這年頭娛樂匱乏有關,胭脂氣太濃的秦淮河普通百姓逛不起,澳洲人新造的電影院老百姓更不能總去。所以照理來說這年頭的老百姓比後世的人還要八卦一些。以至於有識之士迅速完善了簡略的戰報,翌日間茶館酒肆里便有說書的來講十二回的孫督師大戰多爾袞。

    而孫傳庭與馬士英南渡第一名臣之爭早就愈演愈烈。刻下遙遙以孫督為首的在野黨們心裡頭十分舒暢,就等著瞧瞧馬首輔吃癟的神情。可讓他們意外的是馬士英對此根本就不在意,老馬第一時間為孫傳庭請功,有個不開眼的手下還說要派人驗證云云,跟著便被老馬一個狠辣的眼神給嚇得退了回去。再之後只是給東線的武毅軍去了一封措辭並不強烈的電文,言西線連戰連捷,東線當不輸其後。

    暫且不說東線各軍,且說剛剛出四川的孫傳庭的廣武軍。督師為廣武軍上下請功,這在投降過來的傢伙來看很正常。當然,按照以往的明軍習氣來看,這根本就不算什麼。敵人自亂陣腳,廣武軍摘桃子。總比殺良冒功之類的要強多了。

    讓人意外的是廣武軍上下根本就不領情!

    頭天晚上還好好的,第二天清早那些居留在廣武軍營地內的使者嚇了個半死。大清早的,打開帳篷一瞧,但見無數的廣武軍士兵在官佐的帶領下,標杆一般釘在孫傳庭的帥帳之前。這他娘的是要兵變啊!

    更讓人吃驚的一幕來了,十幾名中下級軍官選出一個代表,大聲表達了對督師孫傳庭的不滿。那意思是,廣武軍苦練數年,十年磨一劍,已成國之利器。當奔赴最危險的戰場,消滅最強大的敵人。廣武軍不屑於受這種嗟來之食,他們有能力親手摘下多爾袞的腦袋……

    有稍稍要點臉皮的使者當時就覺著臉面燒得慌。合著在這些南蠻子兵眼裡自己個連個屁都不是!好傢伙,這得狂成什麼樣,白來的軍功都不要!

    請願的軍官戳在帥帳門口足足小半個時辰,孫傳庭這才慢悠悠陰著臉走了出來。站定一手帶出來的軍隊面前,孫傳庭不怒自威地道:既然知廉恥,不是嗟來之食,那便當奮勇向前。休待日後淪為笑柄!傳令,拔帳,兵發漢中!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3:55
571 朱由菘的用處(上)


    公元1649年11月19日,漢中城外西門之外不出兩裡,先是一道鐵絲網組成的封鎖線,百米之後連著三道步兵戰壕對著鐵絲網預留的缺口,出發陣地上滿滿的擠著手持m1644,槍口閃爍著刺刀寒芒的廣武軍士兵初冬的季節裡,那土黃色的軍裝與光禿禿的大地連成一體,站在城牆上遠遠望過去根本就看不清戰壕里到底擁擠著多少打算雪恥的廣武軍

    士兵們一個個沉默著,軍官們略有些不安地四下觀望著,等待進攻的信號時而打開懷表看看時間,時而扶扶因為緊張而有些潮濕的軍帽,間或偶爾的目光對視,兩人總會重重地點頭出發陣地的側方,十二門主攻的120mm拿破崙與二十餘門口徑不一的迫擊砲所組成砲兵陣地上,指示旗已經高高聚齊,砲手們只需要一鬆手或者猛地拉繩,就會將一枚枚的砲彈噴吐出去,砸向旌旗雜亂的漢中城戰前的肅穆氣氛壓抑在每個人的心頭,只待著進攻發起,張嘴聲嘶力竭的嘶吼,將之全部發洩出去

    側後方的指揮部裡,孫傳庭正順著梯子從高台爬下來兩名軍士生​​怕主帥發生意外,過來小心地攙扶,卻被孫傳庭揮退副官雙手捧著接過孫傳庭丟過來的望遠鏡,傲然卻又小意地說:大帥,我部此番出兵第一場胜仗已經註定了偵察部隊傳來消息,周邊沒有發現滿清騎兵部隊多爾袞不過如此,困守漢中,我部只要彈藥充足堆也堆死這些八旗大屁股了!

    孫傳庭沒搭腔臉色如常地朝著指揮部走,在他看來漢中本就是囊中之物到嘴的熟鴨子,他可不想讓其飛掉從莫名其妙的被澳洲人搭救至今已經過去了整整七年七年的時間,足以讓孫傳庭對澳洲的作戰方式有了一個比較深的了解對付滿清這種尚且處於冷兵器階段的強盜,只要穩紮穩打,步步為營小心推進保證補給線安全,就不存在失敗的可能

    巨大的武器代差優勢,讓廣武軍即便麵對十倍的滿清騎兵,在正面作戰的情況下,依托著防禦工事打贏是十拿九穩的事兒從鹽場關到漢中並不遠,孫傳庭的廣武軍之所以走了這麼多天,完全是為了後方補給線的安全當然,這些天孫傳庭也狠狠的噁心了一把滿清

    對於那些投誠的漢軍與綠營孫傳庭允諾,每夥斬獲一​​級八旗人頭,全夥免罪,過往不究每多一級斬首則賞銀三十兩全軍半數以上夥免責,主將免罪當然,想要繼續當兵吃糧是不可能了不過孫傳庭也沒說死,只說有表現優異者,士選為新軍,軍官推薦入黃埔軍校即便是這樣,也讓投誠的傢伙們喜出望外要是依著武毅軍的規矩他們這些傢伙不死也得脫層皮這麼看來,孫傳庭果然與馬士英不睦

    而最讓這些傢伙高興的是孫傳庭居然沒有逼著他們去攻打牢不可破的漢中,而是讓他們自行擬定進攻計劃得了這條命令,這些投誠的傢伙一哄而散或者瞄準了某處富庶八旗兵駐防薄弱的縣城,或者夥同三五好友幾支軍隊合二為一朝著一處大城急吼吼的殺過去滿清是靠不住了,南明重新鼎定天下已成定居繼續當兵吃糧?據說不論是武毅軍還是新軍都沒有喝兵血的規矩,更不能縱兵搶掠與其如此,莫不如趁著機會大撈一筆日後置辦上個莊子也是一樁美事兒

    所以當廣武軍抵達漢中城下的時候,整個陝甘已經四處烽火不斷鹽場關的倒戈,便如同炸窩的馬蜂一般叛逃的漢軍與綠營倒戈相向,將整個陝甘都席捲了進去處在西安的清軍本來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先去救援多爾袞,漢中可是陝甘門戶,唇亡齒寒的道理誰都知道現在好了,面對雪片一般飛來的告急文書,西安的清軍哪兒還有精力去救援多爾袞?

    正所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個人顧個人吧!

    大帥,澳洲人發來消息,說是滿清已經成規模的造了一批火槍,威力巨大,不得不防卑職以為……

    沒等副官說完,孫傳庭擺了擺手:抬槍?那東西會在京畿遇到,會在山東遇到,會在西安遇到,但肯定不會在漢中遇到理由不用多說,全天下人都知道八旗內部已然分裂豪格絕對會阻止將新式抬槍裝配給多爾袞

    孫傳庭的話一說完,周遭立刻傳來軍官們會意的哄笑聲笑聲過後,一名參謀裝作委屈樣說道:前幾日首輔大人的嘉獎文書裡,反復強調我廣武軍的西線當以穩守為主今日攻克漢中,想必首輔大人的臉色一定很黑親爹養的武毅軍還在原地打轉,甚至只有半數過了淮河,而後娘養的廣武軍已經要取下漢中了,相信這一結果一定會讓某些傢伙臉色難看

    又是一陣笑聲看了看腕錶,孫傳庭衝著副官點點頭後者立刻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小跑著傳達命令:攻擊……開始!

    只是片刻之後,連綿的轟鳴聲中,整個砲兵陣地已經被硝煙所籠罩而遠處的漢中城,時不時的會在城頭升起一團煙柱,某面倒霉的旗號被沖擊波撕碎,如同敗絮一般從空中飄蕩著墜落

    於此同時,澳洲海軍第三艦隊第一分艦隊遇到了麻煩遠處仁川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小漁村,三艘混合動力戰艦碩大的身影已經引得岸上的朝鮮人發生了崩利遠鏡裡,朝鮮人如同螞蟻搬家一般,用腦袋頂著包裹,匯聚成小溪沿著道路朝著內陸奔逃逃亡的人中,間或能從服飾看出來這傢伙曾經是一名士兵確切的說,一個小時前他們還是士兵,他們的主要任務是守衛仁川,防備倭寇很顯然,澳洲戰艦完全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疇所以他們認為這已經不屬於他們的職責範圍,然後混在老百姓裡逃了

    陸軍少蓄立仁吹了個口哨,戲謔地道:看起來三百年前的棒子跟三百年後的棒子沒什麼區別,永遠都是咋呼得熱鬧,就是不動手恭喜第一分艦隊,你們佔領了仁川

    海軍上尉吳世超皺了皺眉:這似乎超出我們的任務目標了……不管怎麼說,勝利總是讓人心情愉悅,於是他又高興起來,舒展了眉頭:不過……謝謝我相信我們已經給了朝鮮一個巨大的威懾

    可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樂觀,外交部派駐的聯絡官唐緯苦著臉問:問題是任務該怎麼辦?我們總不能上岸抓個還沒逃走的朝鮮官員遞交國書吧?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3:56
572 朱由菘的用處(下)


    唐緯遇到了大麻煩身為外交部重點培養的外交官,唐緯曾經負責過南洋諸國打開國門的談判,兩個月前還承鄧澳洲與日本幕府的新一輪軍事合作談判依靠著優秀的外交官素養以及身後澳洲的船堅砲利,唐緯每一次都會所向披靡這麼些年下來,不論是外交辭令還是條約中不引人注目的小漏洞,這傢伙已經玩兒的爐火純青

    但現在一個棘手的問題擺在了他的面前……他此番從江戶會同第三艦隊先到北海道海軍基地,休整幾日便直撲距離漢城最近的港口仁川,圖的就是盡快逼迫朝鮮隔斷與滿清的一切聯繫當然,順帶著打開國門,為澳洲商品開闢一塊新的市場也是好的可要命的是,唐緯站在第三艦隊第一分艦隊的旗艦上足足等了一個鐘頭了,望遠鏡裡岸上的朝鮮百姓已經逃得沒了影,港口那處小碼頭孤零零地停靠著幾艘疑似朝鮮軍艦的木頭船,除此之外便什麼都沒了

    沒有緊張兮兮的朝鮮海軍,沒有打著白旗的談判使者,總之什麼都沒有!而參謀長聯席會議授權給聯合指揮部的公文裡明確指出了自己要用最短的時間搞定朝鮮人聯合指揮部最高指揮官傅白塵將軍更乾脆,直接給了三天的期限如果三天之內沒有讓朝鮮人妥協,那麼最近脾氣暴漲的傅白塵很可能提兵直接從仁川登陸進而進逼漢城

    當然,這可以理解畢竟國會原本就不同意這次行動,如果不是傅白塵打了包票,南明的北伐根本就不關澳洲什麼事兒所以現在傅白塵將軍身上的壓力很大而根據小道消息的說法,說是傅白塵將軍的直系長輩曾經參加過抗美援朝,所以傅白塵本人對棒子們十分的厭惡厭惡到什麼程度?估摸著只要不妨礙計劃,傅白塵不介意順手把朝鮮給滅了……

    朝鮮人的死活唐緯毫不關心,他在意的是國會對其工作的評價他唐緯作為一顆政治新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給不知情的傢伙留下個無能的印象所以他很煩躁,煩躁的情緒在半個小時後變成了暴躁因為澳洲派駐廣武軍的隨軍觀察員發來電報孫傳庭只用了六個小時就奪取了漢中多爾袞略做抵抗便帶著騎兵跑了,留個孫傳庭一座四處冒火星的漢中

    這是好事,佔領漢中等於徹底割裂了吳三桂勢力與滿清的聯繫被明朝認為是古今第一漢奸的吳三桂已經是甕中之鱉,除了垂死掙扎之外似乎沒別的選擇了而西線進攻順利,勢必會牽扯滿清更多的兵力,這會讓東線進攻更加容易……前提是徐世程與國姓爺能盡快整合好全國各地不同體系的雜牌軍目前看來問題不大,起碼從近日大使館發布的消息來看,徐世程與朱成功這倆人成功地砍掉了百多顆腦袋,恐怕那些雜牌軍寧願跟滿清死磕也不願意再落在這二位手下吃苦受罪了

    但這樣一來,更多的壓力擔在了唐緯身上所以他只是遲疑了一下,便同意了楊立仁的建議,登陸仁川

    三艘戰艦放下舢板,身穿花白色冬季作戰服的陸軍士兵順著網格攀下戰艦,乘坐著小舢板朝著仁川進發船上的雙聯座火砲毫無意義的指著登陸超預防著看起來根本不可能出現的敵人整個登陸行動一帆風順,只用了兩個小時,整整一個營的陸軍完全佔領了仁川再之後偵察部隊開始展開朝著可能出現敵人的方向搜索前進

    好消息終於來了,就在唐緯猶豫著要不要直撲漢城跟朝鮮王朝來個城下之盟之類的時候,一支偵察分隊通過無線電報告,漢城方向發現疑似使者的目標而當偵察分隊將那個哭喪臉的倒霉蛋押送到海灘的時候,距離第一分艦隊出現在仁川港外已經整整過了八個小時

    曾經在棒子國旅游過的吳世超狠狠地鄙視了一下朝鮮人的工作效率,要知道計程車從仁川到漢城頂多需要一個小時,而乘坐地鐵也許都用不了一刻鐘這些朝鮮人居然用了整整八個小時!這種效率難怪被野豬皮打得一點脾氣都沒有

    事實上沒有吳世超說的那麼誇張,這年頭仁川到漢城快馬也得一個多時辰,再加上朝鮮國王要召集大臣們商討對策,以及眼前哭喪臉的倒霉蛋故意拖延八個小時出現在他們面前已經不錯了

    唐緯掐算了下時間,他只剩下不到五十個小時了所以這傢伙迫不及待的與朝鮮派出的使者展開了談判……在一個日本翻譯的幫助下眾所周知,朝鮮自稱小中華,極其推崇漢文化上到皇帝下到達官貴族,人人以說一口鳳陽腔為榮可倒霉催的這位姓崔的使者說得極其蹩腳,乃至於必須要通過一個會朝鮮話的日本商人先翻譯成日語,跟著隨船的日籍士兵再翻譯成普通話

    中間倒了兩手,加上倆翻譯都不怎麼靠譜,所以談判進程十分緩慢剛開始姓崔的官員咬死了仁川是朝鮮的固有領土,要求澳洲人立刻撤退云云跟著開始懷疑澳洲的存在……雖然大勝關之戰已經過了將近五年,可朝鮮一直被滿清牢牢控制著,鳳毛麟角的風聲傳過來,朝鮮君臣根本就分辨不出真假他們只是依稀聽過澳洲人的存在,至於澳洲人是什麼樣,誰也不知道

    和顏悅色,洽談兩國邦交的美好前景,暢想一個受澳洲保護的朝鮮會如何繁榮姓崔的一個勁撥浪腦袋,死活就是不信;聲色俱厲,搞武力敲詐,姓崔的哆哆嗦嗦還是死鴨子嘴硬唐緯開始焦頭爛額,楊立仁一邊幸災樂禍一邊已經準備回報聯軍指揮部,打算進兵漢城了

    到了最後,唐緯實在不耐煩,詢問姓崔的到底怎麼樣才能證明自己是澳洲人對方戰戰兢兢的表示,除非有上國的詔書……

    唐緯立刻就斯巴達了南明現在是澳洲的保護國,在朝鮮這鳥不拉屎的旮旯,大胖子朱由菘的作用居然比巨艦大砲還有用這***上哪兒說理去?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3:57
573 不做雷鋒


    重感冒,還好不是禽流感

    看著朝鮮使者哆哆嗦嗦地努力挺直身子,神色間感性的惶恐與理性的慷慨赴難交替浮現,唐緯愣了愣,然後說出一句讓在場幾位高級軍官十分錯愕的話:想要大明詔書?好呀,且等著,我去給你寫一個……

    先是錯愕,繼而似曾相識以及內心的惡趣味接踵而來以至於楊吳二人看向唐緯的眼神裡滿是戲謔如果頭髮留長點,刮掉鬍子,再換上飛魚龍服,這一刻的​​唐緯簡直就是廠公附體而哭笑不得的唐緯恍惚間四下環顧,找尋著隨後可能來的刺客

    陽光沙灘連綿的兵營,高塔上安置的新式加特林邊緣發火彈機槍在兩名士兵的操縱下緩緩轉動著槍口,不要說刺客了,只要澳洲人願意,就是一支老鼠都鑽不進來唐緯搖了搖頭,收回胡亂的思緒,擺手讓秘書真去給朝鮮人寫了一封大明的詔書

    雖然花費的時間久了一些,仁川與南京的聯絡,通過已經前進設置在淮河流域的中轉站,時斷時續地往來不斷足足用了兩個小時,一封文采飛揚卻毫無意義,只是最後幾句要求番邦朝鮮當應允澳洲人之需求,共同禦敵云云

    根據明澳之間的外事協定,必要的時候澳洲可以與明朝鴻臚寺協商,代為擬寫與周邊國之條款這等於是澳洲人差一點就掌控了明朝的外交權照理來說有見識的明朝人應該可以看出個中弊端,大罵澳洲人狼子野心可問題是,這年頭的明朝人根本就沒這個意識!更有甚者,變相把外交權移交給澳洲人,鴻臚寺上下乃至於大胖子朱由菘都覺著這是一件好事

    番邦覲見,萬國來朝大傢伙都喜歡問題是這玩意雖然很漲面子,卻很丟裡子一個蕞爾小邦上供南洋象牙,鴻臚寺就得拿出其價值的十倍以上厚增該邦倘若是富員期也就罷了,而今的大明還要靠借貸澳洲過日哪兒還有什麼心思搞大虧裡子的萬國來朝?

    再者說了,現在可是北伐的關鍵時期,以馬士英為首的明朝政府迫切消澳洲人重複五年前的舉動,出兵向北,乾脆就把韃虜滅瞭如此之期,甭說是這點小要求就算澳洲人要揍一頓朱由菘,馬士英都不介意

    閒言少敘,當秘交給朝鮮使者的時候,對方整個人都斯巴達了這算怎麼回事?說寫就真寫了一個,合著大明朝是你們家開的?矯詔!朝鮮人一口咬死了這東西是假的談判又陷入了僵持狀態精痞竭的唐緯,有那麼一會兒甚至開始支持兩名軍官的提議,準備用大砲撬開朝鮮國門了

    正這個光景某個被唐緯等人早就忘到爪哇島的傢伙,穿著一身綠袍子,乾笑一聲,表示其有辦法解決難題來者本是工部主事律香川,當初見識了澳洲人的種種奇淫技巧,律香川便一門心思督促自己的手下,開始復制澳洲人的火器

    律香川是個聰明人,智商甚至高於某些穿越眾但巨大的知識斷層讓他的工作很不順利隔三差五不是炸房子就是燒樹,讓頂頭上司煩透了而後找了個錯,乾脆把這傢伙打發到了鴻臚寺做吏員

    於是乎戲劇化的一幕出現了當律香川這個芝麻綠豆的小官出現的時候,桀驁的朝鮮使者在確認其的確是大明官員之後,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仰慕盼望,到最後這廝老淚縱橫,用半生不熟的鳳陽腔詢問王師何日北上,小國寡民當傾力以注

    某些人或許以為朝鮮人這是在吹牛皮,可事實上朝鮮人早就打算這麼乾了!

    1627年與1636年後金兩次攻朝鮮,朝鮮王朝損失慘重不說,自詡小中華的朝鮮人更看不上後金的野蠻作風年的戰爭,朝鮮人乾脆稱呼為丙子虜亂也就是在這一時間,當今朝鮮王與其兄長被關押到了瀋陽,作為質子

    到了1644年,尚且未發生大勝關之戰,滿清覺著是時候了,於是將昭顯世子放了回去多爾袞為了顯示自身的權威,居然讓朝鮮王出城迎接自己的兒子於是可憐的昭顯世子沒幾天便暴斃了到了1645年,滿清受挫,而朝鮮老國王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於是將李

    放了回去

    其人在後金做了十年人質,心裡頭早就恨透了滿清年其父過世,李

    即位為王其時因為澳洲人的蝴蝶效應,滿清不但沒放鬆,反而變本加厲地開始盤剝朝鮮當時的李朝上下皆視清朝為犬羊夷狄,私下稱清帝為胡皇,稱清使為虜使除對清朝的公文賀表之外,一切內部公文,包括王陵宗廟文廟祭享祝文,仍用崇禎年號朱由菘登基,朝鮮又改年號為弘光

    從李

    繼任伊始,朝鮮人便密謀著聯繫一切力量反抗滿清暴政因為澳洲人的出現,南明不但沒滅亡,反倒比從前的大明更為強大這也愈發堅定了朝鮮人的信心他們今年秘密派了一波使者,從朝鮮偷偷到日本,走琉​​球而後北上南京如果第一分艦隊一周後再來拜訪,估計能收到後方傳來碰到朝鮮秘使的消息

    很明顯,唐緯等人將之忘記的律香川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朝鮮使者很信服地回去報信了,這次回來的更快一些凌晨之前朝鮮與澳洲就敲定了一些很明確的協議,比如對付滿清至於經濟之類的,後期可以慢慢談

    先遣營除了留下必要的守衛,超過兩個連的陸軍士兵開始整裝,他們要趁著消息還沒傳到發起突然襲擊,殲滅總數過千人的這部正紅旗可沒等他們出發呢,楊立仁就得到了最新消息該部清軍入暮十分開始整裝,偵騎四處,驅趕朝鮮軍,繼而消失在夜幕中

    滿清八旗不是傻子,雖然大部分朝鮮人痛恨他們,可總會有些敗類收了好處會向著他們澳洲人的船隊出現在仁川,正紅旗將領在連續收到十幾個間諜眾口一詞的情報好,很光棍地玩兒了個金蟬脫殼

    憤怒的楊立仁直發電報給聯合參謀部,詢問是否准許追擊十分鐘後,陸軍中將傅白塵回電:嚴禁追擊,我澳洲陸軍不是來做雷鋒的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3:58
574 鬱悶的朝鮮人


    朝鮮的問題解決了,當然,這只是對澳洲人來說事實上後續的問題一點都不少根據唐緯與朝鮮簽訂的條約,澳洲租用仁川一部分為軍事基地,並協助朝鮮王朝清除漢城附近的滿清殘敵至於漢城區域範圍之外的,對不起,澳洲軍方兵力有限,這事兒只能靠你們朝鮮人自己解決了

    什麼?的自己武力過於弱鋅來來來,我們來商談一下武器銷售合作的可能有了澳洲的先進武器,哪怕是一群訓練有素的猴子都可以擊敗野豬皮

    一場由一個排職業士兵所演示的火力展示之後,朝鮮君臣很興奮尤其是當手下大臣將靶子拖過來,李* 親眼瞧見雙層鎧甲被m1644穿透,而後子彈把包裹著的草蓆攪了個稀巴爛的時候,在瀋陽當了十年質子的朝鮮國王整個人徹底瘋狂瞭如果不是大臣們攔著,這傢伙一定會花光國庫裡的最後一個銅板,組建一支澳式軍隊,一直打到瀋陽,將滿清曾經給予自己的屈辱全盤加倍奉還

    雖然對於李*在最後時刻瀕理智,沒有花光最後一個銅板很是遺憾,而且滿清這些年對於朝鮮的搜刮實在是太過分了,以至於朝鮮人東拼西湊購買的武器總量甚至還不如對面島上rì本人一個月的消耗,但唐緯已經很滿意了甭管怎麼說,他這也算出sè完成了任務

    武器銷售條款的達成除了給澳洲帶來一定的經濟利益,更多的則給朝鮮人帶來了信心歷史上,李*做了朝鮮國王,曾經密謀著組建騎兵大軍,而後聯絡rì本台灣鄭家等等一切反清力量,打算為大明復仇想法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奉行閉關鎖國的日本幕府懶得搭理朝鮮,台灣鄭家乃至後來的三藩全都認為朝鮮人不靠譜,而最要命的是朝鮮人的確不靠譜他們打算組建一支兩萬人左右的步兵以及一千人的騎兵,計劃執行了三十年,直到最後台灣被滿清給滅了朝鮮人也沒完成該計劃

    現在不一樣了,犀利的澳洲火器,比什麼昂貴的騎兵以及不靠譜的肉搏步兵靠譜多了咬咬牙,狠狠心,組建一支兩千人的新式軍隊,就可以御敵於國門之外待形勢緩和,兵鋒直取盛京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讓朝鮮君臣興奮的可不止是看起來十分美好的澳洲武器,更直接的影響則來自於時斷時續的電報――朝鮮重新與宗主大明聯繫上了,!

    聽聞澳洲人有奇技,可萬里傳書,與南京朝廷,甚至是皇帝朱由菘本人直接聯繫,朝鮮君臣一個個激動得跟抖篩糠一般第一份半信半疑的電文過去,一個時辰過去,大明輔馬士英寬慰的電文就來了瞧著澳洲陸軍的通訊兵將鬼畫符變成缺胳膊少腿的文字,然後那個叫律香川的天官再將之重新謄寫成胼四駢六的詔書,朝鮮人傻眼了

    當然朝鮮人也在懷疑,這東西是不是叫律香川的傢伙臨時發揮所以某些比較有心眼的官員合計一番,在第二封電文裡加了一些騙子不可能知道的問題比如萬曆某年,朝鮮朝貢貢品中,某樣東西如何如何再比如曾在天啟年間去過大明,拜訪過某位大臣的朝鮮名士,詢問該大臣現狀云云

    於是乎電文就這麼一封封的往來不絕當然,我們完全可以理解朝鮮人的好奇心電報系統給朝鮮人帶來的衝擊力,遠遠超過馬總山寨**給中國網民帶來的衝擊當然,我們也得理解馬士英政府的心態此時正值北伐之際,事先被確定為穩守的西線愣是被孫傳庭給打得精彩紛呈;而此前被視為重中之重的東線,刻下也未曾傳來捷報,再加上有心人推波助瀾,說馬士英打壓廣武軍云云,這一段時間老馬頗有些焦頭爛額重新聯絡上朝鮮?這可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儘管這中間大明沒怎麼出力,儘管即便收復了朝鮮這個屬邦對於戰局乃至大勢都幾無影響,但這絕對是轉移公眾注意力的絕好方法

    儘管馬士英對於澳洲人的那些說法,什麼政府公信力,輿論引導之類的不甚了了,但這並不妨礙馬士英無師自通因為老馬可是極其出色的政客

    所以朝鮮屬國的光復不是一件小事,是一件值得大的大事,!雖然朝鮮那幫土包子有些唧唧歪歪,甚至墨跡到讓人討厭,但只要能轉移公眾注意力就好

    於是乎隔著千多公里,明朝與朝鮮聊得熱火朝天便彷彿血氣方剛的和尚碰到孀居一年的少婦,西門慶遇到潘金蓮,凌晨一點開微信搖一搖發現一百米內某異性也在搖一搖……總而言之,簡直就是,一觸即然

    這種熱絡持續了三天,當第三艦隊將傅白塵將軍以及所屬陸軍運抵仁川後,腫著手指頭的通訊官直接將一張在朝鮮人看起來是天文數字的通訊費清單砸了過去,然後這種熱絡迅速被撲滅在核算了購買維護成本之後,朝鮮人迅速變得惜字如金三天工夫聊出去一個連的武器裝備,再這麼聊下去朝鮮就得破產!

    讓朝鮮人煩心的還不止這些,澳洲人承諾保護其都圈,明朝承諾要賞賜這個忠心耿耿的小弟,這些都太遠了刻下,那支曾經駐紮在漢城附近的滿清正紅旗軍隊,正化身為強盜,四處殺人放火,一路悠哉悠哉地朝著朝鮮邊境運動

    各地報急的文書蜂擁而至,逼得李

    一咬牙派出了精銳的禁衛軍前去討伐悲催的是,六百騎只追擊了兩天,便被對方來了個回馬槍,只逃回來不足二百號最後朝鮮人甚至想要重新商談一下條約,霞將保護範圍從都圈變成全境,結果自然是無疾而終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千多人的正紅旗在境內肆虐,自己則毫無作為

    澳洲人可不是冤大頭,現階段又窮又沒資源,且礙於其民族天性使得澳洲放棄從朝鮮移民,至於北部的放射性礦產八百十年估計用不上,實在想不出澳洲憑什麼要對朝鮮盡心盡力對於澳洲來說,朝鮮仁川只是一個合格的跳板,這使得澳洲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威脅遼東與京畿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3:59
575 拓土三千里


    當推移到1649年1月的時候,從上海乘船出發的近兩萬白桿兵抵達了仁川。這些天生的山地步兵將會在仁川接受短暫的澳式軍事訓練,配發澳洲武器,然後以朝鮮北部為依托,朝著遼西做出威逼姿態。這會讓聯合參謀部的計劃變得更靈活,目前主流的登陸策略已經從金州灣變成了塘沽口。

    很顯然,領軍作戰的傅白塵中將試圖將澳洲陸軍的角色從看客變成真正意義上的主角。澳洲國會對此很憂心,保守派佔據絕大多數的國會認為,傅白塵中將的極端民族主義思維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他對戰局的把握能力,損害到了澳洲利益。為大明盟友提供一定的支援,這一點誰都不會反對。但為了大明而讓澳洲傾家蕩產,憑?澳洲為南明做的已經足夠多了,南明政府不可能永遠像個孩子一樣需要澳洲的看護才能存在。澳洲需要的是一個能有效控制疆域,鎮壓域內反抗勢力,親善澳洲的大明。而不是一個植物人一般,處處都需要澳洲出面的大明!

    所以國會迅速做出了決議,總理兼三軍總司令親自下令傅白塵……鑑於北中國戰局尚處於僵持階段,大明主攻之東線未動,派遣軍此時介入戰局並不恰當……”

    特戰部隊司令長官張力平少將的私人電報中也略略提醒……弟處朝鮮之遠,當戒驕戒躁,萬事以澳洲利益為本……”

    於是乎,熱鬧的朝鮮半島陡然便沉寂了下來。派遣軍似乎打算把仁川修成一個永久的軍事基地——事實也差不多,根據兩國協議,朝鮮劃出四十平方公里的區域作為澳洲軍事基地,時效九十九年——從上海、北海道乃至澳洲本土而來的艦艇,源源不絕的將物資傾瀉在正在修建的仁川碼頭。

    而澳洲派遣軍的沉寂,也讓整個南京鬆了口氣。聽起來是不是感覺很不可思議?不論是以馬士英為代表的執政黨,還是複社在野黨,他們都很清楚大明現階段的國力是個水平。所以他們一早就清楚,這一場北伐,如果沒有澳洲人的援手,那最終就會變成一場徒勞無益空、耗國力的笑話!所以他們需要澳洲援手,但這不等於他們樂意看著澳洲人變成這場戰爭的主角。

    好端端的北伐,主角明軍雷聲大雨點小,主要工作都讓幫手澳洲人給完成了,這叫事兒?年輕的複社會覺著很丟臉,而老辣的馬士英則會進退失措。畢竟,老馬北伐的本意,可是為了統一大明。至於能不能滅掉滿清,根本不在老馬的考慮當中。

    瞧著澳洲人在極端的內輕而易舉的將兵力投擲在了滿清的腹背,除了驚嘆於澳洲人越來越誇張的投運能力,老馬不得不開始加快的腳步。於是乎西線戰局開始平穩下來。佔據漢中之後的十天裡,孫傳庭開始了極其冒險的追擊行動。無後方保障,無補給安全。心急的孫傳庭似乎想畢其功於一役,徹底消滅多爾袞。

    而多爾袞顯然明白孫傳庭想的是,所以兩白旗連續逃竄極力避戰。迫不得已,會瘦身丟出一些誘餌。這種攻擊在數日前不得不停下來,然後廣武軍開始緩慢有序地朝著漢中方向收縮,從進攻姿態轉而進入防禦姿態。原因很簡單,糧食的也就罷了,廣武軍的彈藥儲存量已經到了一個極其危險的境地。憂心的後勤軍官寫給南京的電文中表示,如果再遭遇一次漢中戰役,很可能戰事進行到一半,廣武軍就不得不提著變成燒火棍的步槍與韃子搏命了。

    西線戰線平穩讓馬士英如釋重負,孫傳庭意猶未盡,多爾袞長出口氣,但有個傢伙就沒那麼輕鬆了。這傢伙是誰?自然就是蝸在成都的吳三桂。

    這些日子裡,吳三桂悲哀的,隨著戰事中廣武軍如潮的攻勢,孫傳庭孫大人對於談判的興趣越來越淡,最近似乎已經到了可有可無的程度。自從漢中陷落,那些說客陡然玩兒起了變臉,愣是從禮賢下士變成了桀驁不馴。讓吳三桂惱怒的是,他已經過了最佳的出兵時機,此時再出兵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而漢中的陷落,徹底切斷了他與滿清之間的一切聯繫。再加上因為他猶豫不決導致如今局面從而引起中下層關寧軍的不滿,這些rì子以來吳三桂簡直就是如坐針氈。然後吳三桂真的果敢了一回!這一回讓半個地球為之目瞪口呆!

    公元1649年1月6日,吳三桂於成都集合所部近三萬兵馬,徵發民夫無數。與大校場前聲淚俱下宣讀認罪歸附書。言稱:‘罪將本明之重鎮也。世膺爵秩,藩封外疆,烈皇帝之於將軍,可謂甚厚。詎意國遭不造,闖賊肆惡,突入我京城,殄滅我社稷,逼死我先帝,殺戮我人民。將軍志興楚國,飲泣秦庭,縞素誓師,提兵問罪,當rì之本衷,原未泯也。 ’

    '奈何憑藉虜清,狐假虎威,外施復仇之虛名……福王迎立,第思高皇帝櫛風沐雨之天下,天佑大明中興。內有馬公、孫公殫精竭慮,外有奧援不絕……將軍自以為智,而適成其愚;自以為厚,而反黨其薄。奕而後,史有傳,書有載,當以將軍為何如人也! ’

    '……今罪將盼重附大明,不期王侯將相,但求為漢家一小民……為表赤誠之心,罪將兵出金川,誓為大明拓土三千里……倘得與太平草木,同霑雨露於聖朝! ’

    聲淚俱下,中間昏厥三回,吳三桂總算讀完了。之後這傢伙大手一揮,當先一騎領著三萬關寧軍兵出成都,直撲小金川。小金川在哪兒?那可是青藏地界!

    等這份文書兩天後以電報的形式明發天下,半個地球都目瞪口呆。好傢伙,吳三桂真絕啊。你不是不打算讓我投降麼?那我乾脆領著部隊跑路,滿清惹不起,大明更惹不起,咱們去青藏那邊溜達溜達。還可以美其名曰,為大明拓土三千里。以大明那些官僚愛面子的性情,這下總不好意思追擊了吧?
mk2257 發表於 2011-8-31 00:00
576 勝利?


    吳三桂突然來這麼一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待重慶方面的明軍證實其所言非虛,關寧軍的確撤出了成都,已經進入大金川之後,整個南明朝廷先是歡呼,繼而爆發了激烈的爭吵。就如同吳三桂所期望的那樣,不少原本恨不得噬其血肉的南明重臣,態度陡然就曖昧了起來。偶爾發表的公開言論,裡面多少都有點同情的意味。而那些主張招安的就甭提了,這會兒更是跳出來為從前的主張搖旗吶喊。

    數日之間,整個朝堂上風氣為之一變。甚至連首輔馬士英都在認真考慮著吳三桂重新歸附大明的可能性。這麼一篇泣血的乞罪文書,又有之後如此主動的低姿態,讓這些儒家出身的高官們實在不好意思繼續喊打喊殺。理所應當的,南明重臣們的這一思想,讓澳洲人狠狠地嘲笑了一番。儒家思想裡摻雜了佛教思想,比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類的……當然,個人信仰佛教這沒什麼,但一個國家的政策要用佛教那種對自己殘忍、對別人仁慈的思想來指導,那這國家還可能有好麼?

    紛紛擾擾之下,不論怎麼講,吳三桂的出走是一件好事。這會讓西線的壓力驟降,督師孫傳庭長出一口氣之餘,接連電報上書朝廷,要糧草,要彈藥,要民夫。孫傳庭這是磨刀霍霍,打算放手進攻了。與此同時,一直平靜到離譜的東線終於有了動靜。

    十二月十一日,以武毅軍第二鎮、第三鎮為主體的東線集群,總兵力超過六萬的東線集群兵分兩路,一路以徐世程為主將,過泗州直撲鳳陽府;另一路以國姓爺朱成功為主將,渡過淮河,經清河直撲重鎮徐州。

    十二月十七日,徐世程兵不血刃光復鳳陽府。事實上鳳陽府早在數年前就被滿清放棄,從而變成了滿清與南明之間的隔離帶。所以徐世程這一路上除了行軍就是行軍,完全沒有遭遇到任何抵抗。儘管收復的只是一座棄城。但這並不妨礙南明政府對此大肆宣傳。

    幾年光景的耳濡目染,南明政府甚至專門派遣了官員去往澳洲學習輿論學。所以隨著鳳陽府的光復,從官辦的朝廷喉舌到市井小報,封面統一用了血紅的四個大字:光復鳳陽!朝堂諸公也學會了作秀,腐儒們叩闕慟哭,幾近昏厥。稱終將龍興之地收復。非如此死後無法見君父。

    太學生成群結隊的遊街。高舉著拳頭,嘶吼著振奮人心的口號。便是市井百姓也喜笑顏開。不論是本地土著抑或是南逃者,所有人都興奮異常。商家們也如同打了雞血般,不要錢一樣一掛又一掛放著爆竹。哪怕是大勝關下勝了,這些年來大傢伙依舊提著心吊著膽。生怕澳洲人與朝廷鬧了間隙甩手走人,然後那群韃子呼嘯而來。哪怕武毅軍已經建了五鎮,廣武軍也有一鎮,全國湊湊近十萬新軍,這依舊不能給大傢伙太多的安全感。無他。這些年大傢伙讓韃子的瘋狂給嚇住了。這種恐懼絕不是靠這麼幾年時間可以轉變的,唯有一場徹底的勝利才能扭轉。

    眼下,鳳陽的光復讓上到達官貴人下到市井百姓的南明看到了這一可能,所以大傢伙都很興奮,興奮得忘乎所以。

    十二月十九日,捷報再傳。國姓爺朱成功率部只用了四個小時就攻占睢寧。這次南明國家機器所發動的宣傳攻勢雖然不如光復鳳陽。但熟悉內情的人知道,這才是東部戰線第一次實打實的勝利。哪怕睢寧守軍都是綠營,沒有一個八旗兵丁;哪怕打頭陣的是廣武軍李定國等人,武毅軍第三鎮根本就沒出動。

    而黃埔三傑的初次登場驚得整個東線友軍目瞪口呆。師從澳洲的劉文秀將澳洲人所強調的火力優勢發揮到了極致,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二十四門迫擊砲足足打光了砲兵連兩個基數的彈藥,小小的睢寧徹底被爆炸產生的硝煙所籠罩。半小時後發起衝鋒的李定國與艾能奇兩個連一路上根本沒遇到過像樣的抵抗。以至於戰事結束後艾能奇酸溜溜的說劉文秀搶走了他的榮譽。

    當然,讓三傑稀奇的是,他們本以為以他們跟朱成功的矛盾,他們會被朱成功冷藏起來。可事實恰恰相反。朱成功不但用了他們,而且還是重用。行軍作為先鋒,打仗作為先頭部隊。攻下睢寧之後半點貪功的意思都沒有,如實的替他們請了功。這讓三個西軍出身的廣武軍軍官立馬轉變了對朱成功的印象,看起來這位年輕的將軍還是有容人之量的。

    十二月二十六日,朱成功所部發起徐州戰役。這一次,李定國等人終於遇到了一塊難啃的骨頭。徐州重鎮,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城牆雖然有些破敗,卻依舊堅固迫擊砲砸過去,頂多炸出臉盆大小一個缺口拿破崙實心彈砸過去,砲彈嵌在城牆裡,也就掀落十幾塊轉頭。劉文秀與滿臉不爽的第三鎮砲隊指揮官碰了下頭,而後得出一個結論。除非換更大口徑的火砲,單憑現有的火力,想要攻破徐州除非打光所有的砲彈。

    三傑隨即請示朱成功,請求調澳洲新式75mm速射炮,用以打開如同烏龜殼一般的徐州。朱成功沒回答,只說了一嘴'雜牌就是雜牌,如果打不下來便直說,某換我武毅軍來'。便是這一句話,將血氣方剛的三傑刺激得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二十分鐘後,劉文秀所部砲兵連集中二十四門迫擊砲進行壓制性炮火覆蓋,李定國與艾能奇兩個連的步兵抵近徐州城牆,一邊用步槍壓制城頭,一邊架設雲梯。血戰半個鐘頭,奪取了城門,而後大軍蜂擁而入,徐州光復。

    是役,廣武軍付出七十人傷亡,民軍傷亡四百三十一。

    南明政府再次高調宣傳。滿是美譽的文章中,三傑成了不世出的猛將,而國姓爺則漸漸變成了指揮若定,胸中錦繡萬千的儒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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