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晚明 作者: 柯山夢 (已完本)

 
mk2258 2012-10-16 09:16: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5 743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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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 第八十章 橫掃千軍


耳中充斥著無數尖利的叫聲,張忠旗在人叢中不知疲倦的奔跑,腦袋中一片空白,他根本不知道逃跑的方向,只是跟著別人跑著。

    突然前方一陣隆隆蹄聲,一股後金騎兵狂風般衝入亂兵之中,鋒利的大刀重斧揮舞著將附近的亂兵砍翻,隨即無數的馬匹踐踏而過。

    更多的馬隊在中間衝過,周圍的亂兵嚎叫著逃往兩旁,張忠旗被旁邊的人擠得站立不穩,趔趄著奔逃幾步後摔倒在地上,他連忙護著頭蜷縮著,這是他多年在戰場上摸索出來的經驗,被人踩了幾腳後,周圍的腳步聲小了,身後騎兵和登州步兵交戰的喊殺慘叫震天而起。

    張忠旗頭暈腦脹的坐起來,他手中依然拿著那支燧發槍,用槍托佇在地上,張忠旗緩緩站起,喘息幾口後準備繼續逃走,此時不遠處也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一人。

    張忠旗走了兩步後突然停下,盯著那人呆呆道:「塔克潭。。。我找到你了。」

    塔克潭手中提著一把順刀,他滿臉血污衣甲不整,頭盔不知去向,腦後的小辮散了開來,似乎有一條腿受了傷,站起來時並不利索,他定神一看是張忠旗,連忙招手道:「張忠旗快扶我走。。。你幹啥?幹啥!?」

    他面前的張忠旗緩緩舉起手中的火銃,准對了塔克潭,張忠旗微微張著嘴盯著塔克潭的眼睛,「你殺了我的娃。。。我要給他報仇。」

    「我給你糧食救了你的命!」塔克潭怒喝道,「我不殺他,他在村中會被人吃掉。。。你這個下賤的尼堪。當初我就該把你殺了,讓你和你那個啞巴一起死。」

    「是你殺的。。。當年。你爹殺了我全家的人,殺了我全村的人。海蘭餓死了啞巴,把她喂了野狗,你們又逼死了二啞巴,最後殺了我的娃!老子不怕你了!」張忠旗突然怒吼道,「你們敗了,漢人把你們打敗了,狗屁的諸申勇士,狗屁不如!你們都要死!老子不怕你們了!」

    塔克潭揮舞著順刀猛撲過來,「你這個下賤的尼堪!不識好歹的漢狗!」

    嘭一聲巨響。塔克潭眼前火光閃耀,他全身如遭錘擊,但強健的身體帶著他往前衝了幾步,塔克潭面目猙獰的撞入白煙中,手中順刀猛地殺入張忠旗的腹中。

    張忠旗慘叫著丟下燧發槍,兩個人滾在一起,塔克潭壓在了張忠旗身上,張忠旗忍住腹部的劇痛,雙手死死卡著塔克潭的脖子。塔克潭攪動了兩下刀柄,張忠旗噴出一口鮮血,大聲的慘嚎著,雙手也無力再去卡著塔克潭的脖子。

    塔克潭胸膛上鮮血噴湧。鉛彈造成的巨大創傷讓他的體力很快耗盡,他力氣消失,軟軟的倒在一邊。臉正好對著張忠旗,屍橫遍野的戰場上。兩人都口吐鮮血橫躺在地上,面目抽搐的對視著。

    塔克潭吃力的抬起左手。指著張忠旗的臉,喉嚨中咳出一些血沫,終於沒有說出話來,眼中卻滿是憎惡和不解。

    張忠旗喘息著,無神的看著塔克潭,他的腹部被塔克潭的順刀攪得稀爛,鮮血流滿一地,他的頑強的生命終於到了終點。

    塔克潭眼中的神采散去,舉起的手指軟軟的跌落。

    張忠旗咧嘴一笑,隨即又咳嗽兩聲,把側著的腦袋轉向天空,隨著大量的失血,他已經感覺不到疼痛,耳中還能聽到登州兵的火銃射擊和馬匹中彈的慘嘶,陰沉的天空上,似乎看到了兩個啞巴和他的兒子的身影。

    張忠旗臉上露出安詳的微笑,他喃喃道,「我不是狗!我是人。」

    。。。

    前方都是銀白色的騎兵,地面隆隆的震動著,呼嘯的騎兵將零散的登州燧發槍兵和潰兵一起衝撞淹沒。

    滿身浴血的唐瑋嚎叫著,對著那些騎兵衝去,方才一輪瘋狂的衝鋒之後,他們的隊列已經跑散,身邊的隊友只剩下黃善、王湛清和蘇粗腿,王湛清大聲呼喊著,讓周圍的士兵彙集到他身邊。

    黃善衝過去一把拖住發瘋的唐瑋,死死把他拖回了王湛清等人身邊,附近十多個其他小隊的士兵也彙集過來,紛紛把刺刀朝外,形成一個小小的圓陣,他們的位置在後金葛布什賢超哈衝鋒的邊緣。

    王湛清站在中間,在外圈士兵肩上間隔著拍打,「拍到的裝填!沒有拍到的刺刀朝外!」

    唐瑋肩上被拍中後,他立即從腰間摸出定裝彈,按部就班的裝填起來,前方的第一波後金騎兵已經衝過了登州衝鋒的燧發槍兵,往著後陣去了。

    王湛清大聲吼道,「都站好了,不要擔心後面,後面還有咱們千總部三個連的縱陣,他們是送死去的!」

    登州鎮那一輪近距離的排槍將烏真超哈瞬間擊潰,前排的戰列便完成了突破,鐘老四精心準備的第二總縱陣突擊沒有派上用場,此時還跟在衝鋒的隊列後推進。

    唐瑋專心的裝填著,他心中竟然沒有任何害怕,唯有體力的消耗讓他的手有點微微發抖,被鐘老四魔鬼訓練了數千遍的裝彈動作如呼吸般熟練,咬破紙殼後,開始向火門中裝填引藥。

    此時第二波後金騎兵也從缺口處湧入,幾名遊騎從這個小圓陣旁邊一掠而過,幾支輕箭和鐵骨朵夾著風聲呼嘯而來,唐瑋身邊舉著刺刀的黃善一聲慘叫,被一個鐵骨朵打中胸膛倒下,後面的王湛清將黃善拖入內圈。

    唐瑋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黃善吐了兩口血,估計肋骨被打斷了,王湛清正在給他查看傷情,唐瑋回過頭來專心的裝填著,口中狠狠罵道,「後面有鐘老四,他會收拾你們的。」

    正在罵著,旁邊一個少年兵突然大喊道:「快看快看!是奴酋的大旗。奴酋衝過去了,他要跑!殺奴酋!」

    唐瑋抬頭一看。後金衝鋒的騎兵已到尾部,一面黃色的大旗在一群白甲的簇擁下從前方經過。小圓陣中的的七八個少年兵一聲呼應,大呼小叫著追著那些騎兵的尾巴去了。

    「快回來!你們這群小犢子!」王湛清大聲叫罵著,火銃兵這樣的輕步兵不結陣防守,根本無法與騎兵對抗,那些少年兵純粹是去送死。

    「皇太極?」唐瑋喃喃說著,這是他演過無數次的角色,也因為這個人挨過無數的打,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在戰場遇到這個真身。

    「我要勛章!」唐瑋提起火銃也跟著那些少年兵跑去。

    「唐瑋你幹啥!給老子回來。」

    「俺要給謝飛報仇,別管俺了!」唐瑋一邊跑一邊回頭喊道。「俺要是死了,你告訴關小妹,俺沒有怕死,唐胖子不是孬種。。。」

    唐瑋一邊喊著一邊跑遠了,王湛清在原地怒罵著,旁邊的蘇粗腿對王湛清道:「就這麼幾個兄弟了,要死死一塊,咱們也去吧。」

    王湛清左右環顧了一下,只有七八個人了。而且都有些躍躍欲試,他口中狠狠道:「狗日的唐胖子,留兩個人照看傷員,其他人跟老子追皇太極。」

    。。。

    皇太極奔馳在騎兵群中。風呼呼的從耳邊刮過,當年跟隨老汗東征西討的日子似乎又回來了,在他的記憶中。後金兵都是無敵的,即便偶爾戰敗。也會大部逃脫,然後在下一次的戰鬥中將對方消滅。

    恍惚中他覺得自己是在向勝利衝鋒。只要衝破前方的陣線,他就是勝利者,或者,他可以從二檯子村將豪格的正藍旗救出來,然後回到遼中。

    再然後的事情,他就沒有去想,也許可以回赫圖阿拉,或是往寧古塔轉移,他依然是大金的汗。

    突然前方一陣雷鳴般的槍炮聲,皇太極知道又遇上了登州鎮的齊射,後金最精銳的葛布什賢超哈,能攻破那些登州步兵嗎,皇太極在心中問著,以前明軍的步兵就是人頭的代名詞,但現在卻不是了,他以前從來沒有想到會有什麼步兵能如此強悍。

    緊接著又是兩輪驚天動地的齊射,前方的騎兵盔頂齊刷刷的倒下一片,騎陣也混亂了,馬匹驚慌的跳躍著,很多騎兵在原地打著轉,前方一陣喊殺聲,登州步兵和龍騎兵兇猛的衝殺上來,對失去速度的騎兵近距離刺殺,接著側翼衝過來數百名登州騎兵,兇猛的騎陣將葛布什賢超哈的陣形攔腰截斷,氣勢如虹的葛布什賢超哈在幾輪打擊後陣形全無,在登州一千七百多步兵圍攻下毫無招架之力。

    皇太極高舉著刀大聲怒喝著,讓身邊的騎兵繼續衝鋒,但他的聲音淹沒在了周圍的人喊馬嘶之中。

    正在吼叫之際,幾個貼身的戈什哈貼過來,領頭的是他的親兵頭子,「大汗快走!登州騎陣又來了。」

    皇太極暴怒中舉刀要砍,另一個戈什哈拚力探身過來搶過刀子,親兵頭子拉著皇太極的馬頭不由分說便往北逃,幾個戈什哈護衛著他,又糾集了七八名附近的葛布什賢超哈,那親兵頭子拉著皇太極的馬往西退開一段,他們沒有帶那面龐大的汗旗便離開了葛布什賢超哈的大陣,以免成為登州兵圍攻的目標。

    這些戈什哈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戰場上逃命的經驗也是有的,這一段地方是一個空白地帶,前面衝鋒的大部分登州兵並未返回,而後面的龍騎兵又隔著一段距離,登州的騎陣則不會對他們這樣的小股人馬發動衝鋒,他們有機會逃脫。

    皇太極此時無神的呆坐馬上,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任由戈什哈們拖著馬匹往北,正在狂奔時,西面一通槍響,七八個登州兵在十多步外對著他們一輪齊射。

    幾個葛布什賢超哈應聲倒地,那親兵頭子喝令一聲,另外幾個葛布什賢超哈離隊向那幾個登州兵衝去,親兵頭子則繼續拉著皇太極的馬逃跑。

    皇太極軟軟的偏過腦袋看向西面,視野中又出現了一個胖胖的紅色身影。

    。。。

    唐瑋孤單的身影穿過滿是屍體的戰場,他呼呼的喘著氣。他的體力還是比不過前面那七八個少年兵,被他們扔在後面。不過手中的燧發槍已經裝填完成,第二總縱陣的位置殺聲震天。無數龍騎兵和步兵圍在那些後金兵外圍,裡面騎兵的身影正在飛速的減少。唐瑋只希望能趕上圍殲後金汗旗,那樣他可能會分到一枚不錯的勛章。

    前面突然竄出一股騎兵,那些少年兵一頓槍打翻了幾個,另幾個對著少年兵去了,幾個少年兵大呼小叫,居然毫不退縮,刺刀對著那些騎兵的坐騎亂刺。

    仍有數騎在往北奔逃,唐瑋凝神看去。中間的一人坐騎被前面騎手拉著,騎手的身上穿著一件從未見過的鎏金鎧甲,散發著淡淡的黃色,在幾個白甲中十分顯眼。

    「韃子大官!」

    唐瑋猛地打起精神,他立即停下腳步,距離那幾個騎手約十多步,唐瑋將燧發槍舉起扳開擊錘,橫向跑動的騎手目標巨大,唐瑋用眼對著照門和準星。對準了中間鎏金鎧甲的坐騎。

    「殺建奴!」唐瑋大喊一聲扣動了扳機,槍膛中的火藥爆發出火焰,一枚八錢重的鉛子在膨脹的空氣推動下飛出光滑的槍膛,撞入了飛奔的馬匹身體中。

    那坐騎灰灰的一聲慘嘶。前蹄一軟摔落在地上,鎏金鎧甲被甩出幾步遠,前面牽馬的騎手也被帶翻。他的坐騎卻在繼續狂奔,他的腳卡在馬鐙中。被坐騎拖著狂奔。

    幾個隨行的騎手瞬間便越過了倒下的馬匹,他們連忙勒馬停步。但全速奔跑的馬匹慣性巨大,坐騎揚著頭減慢著速度,一時卻難以停頓下來。

    「謝飛,老子給你報仇來啦!」

    唐瑋大聲呼喝著衝向那坐騎倒下的地方,胖胖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能量,他飛快的跑到鎏金鎧甲倒下的地方。

    鎏金鎧甲的身影正好搖搖晃晃的站立起來,那人身體肥胖,手中拿著一把地上撿來的斷刀,唐瑋狂喝一聲,挺著的刺刀猛地撞向那個人影,藉著他跑動的衝擊,尖利的實心三角鐵刺刀瞬間穿透了鎏金鎧甲的鐵片,發出金屬摩擦的尖銳聲音,尖刺突破甲片的攔截,扎入了鎧甲主人的身體。唐瑋衝勢兇猛,刺刀一直沒入到了槍口的位置,銃口撞在那後金大官的身上,刺刀經受不住這種衝擊,咔嚓一聲斷裂,兩人都翻滾著摔在地上。

    那後金大官大聲慘叫著,他的腹部被刺刀重創,鮮血從盔甲上噴湧而出,他臉朝下趴在地上,嚎叫著試圖掙紮起來,手中的斷刀微微舉起,還想砍殺唐瑋。

    唐瑋在地上滾了兩圈,不顧頭腦還有點暈沉便站起來,幾步趕到那鎏金鎧甲的身邊,他將火銃倒轉,用槍托對著地上的韃子大官沒頭沒腦的打去。

    「這是給遼東漢人打的,給謝飛的,給關小妹的,給彭云飛的。。。」滿身浴血的唐瑋狀若瘋虎,一邊打一邊大聲叫罵,堅硬的木質槍托砸在那韃子後腦上,頭盔噹噹的響著,韃子大官的臉撲在地上,掙紮了兩下,在唐瑋不停的打砸中再沒了任何動靜。

    那幾名要回頭的建奴騎兵此時剛剛調轉馬頭,便看到這樣的場景,他們正要去援救時,西面又沖過來幾名登州兵,幾個建奴騎兵互相看看,齊齊調轉馬頭往北方逃走。

    趕來的王湛清拉住還在亂打的唐瑋,看到地上少見的盔甲後哈哈大笑道:「韃子大官,唐胖子你的勛章到手啦!快找人去報鐘營官。」

    。。。

    圍剿葛布什賢超哈的戰鬥還未結束,鐘老四便領著一隊人來到了唐瑋所在的地方,他跳下馬蹲在地上看著翻轉過來的韃子官。

    鐘老四一把抓過一名剛剛被俘的正黃旗後金兵,「這麼胖,是個啥貝勒?」

    那後金兵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放聲大哭。

    鐘老四對著那後金兵連踢幾腳,「老子問你他是那個貝勒,你哭你娘的。」

    那甲兵哀嚎道:「是大汗。。。是後金大汗!」

    「大汗?!」鐘老四呆了一下,馬上拉過另外一個被俘的烏真超哈軍官,那軍官哆哆嗦嗦的辨認片刻,也對鐘老四道:「真是主。。。真是韃子大汗黃台吉。」

    鐘老四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周圍登州兵也跟著大笑。

    鐘老四笑完對王湛清問道:「是你打死的?」。

    王湛清連忙一指唐瑋,「是他打死的。」

    鐘老四一把抓過唐瑋。「原來是你這個假黃台吉,好樣的。真的幹不過假的,你小子好運,老子要為你申請登州最高的一等飛虎勛章,擊斃奴酋。。。以後你就是關大弟一樣名揚天下的戰鬥英雄了。」

    「俺的?一等飛虎序章!哈哈。。。哈哈哈。」唐瑋開懷大笑起來。

    鐘老四丟開唐瑋,對身邊的參謀道:「龍騎兵收攏,上馬往北面行進,近衛第二營與騎兵第二總繼續突擊後金中路。」

    那參謀立即領命而去,剩下一群士兵呆立在鐘老四身邊。

    另外一個參謀對鐘老四問道:「鐘大人,咱們現在。。。幹啥?」

    「咱們去殺人。」鐘老四從地上撿起一支長矛。

    「營官大人。您。。。你不指揮了?」

    「還指揮個球。」鐘老四大喝一聲,「還能動的,都跟老子衝啊,殺韃子啦!」

    唐瑋和王湛清等人齊聲高呼,跟著鐘老四往西面衝去。

    。。。

    後金最後一股預備隊消失在左翼,皇太極的大旗也消失了,登州強大的右翼再沒有任何牽制,從側翼對後金中路進行了一輪輪的衝擊,登州近衛騎兵千總部出現在後金陣線的後方。

    在登州軍右翼猛烈的攻擊下。後陣陣線如同被洪水沖毀的堤壩,一段段的垮塌,最後終於全線奔潰,後金有序的陣線變成爭先恐後逃命的無數潰兵。榆林鋪外的原野上,成千上萬的後金兵驚慌大叫,在登州鎮戰線的逼迫下往西北逃去。

    登州右翼的近衛第二營、騎兵第二營發揮出機動性的優勢。快速向西截斷後金中路潰退的線路,第二營、第三營、第七營則把攻擊線轉向西側。處於半包圍中的後金兵慌不擇路,往著西面狂湧。精神崩潰的後金兵互相踐踏,騎兵砍殺著擋路的步兵,步兵則刺殺那些停頓的騎兵,只為爭奪一匹坐騎,漢兵不再懼怕真夷,戈什哈們也不再護衛那些主子,人人都只為自己的性命爭鬥,潰兵的互相砍殺踐踏之下,曠野上屍橫遍野。

    中路的潰兵很快充滿了轉子山以北,後金右翼的三個旗北逃的路線被完全阻斷,上萬的騎兵在潰兵的包裹中團團打轉,最後跟著潰兵往西面逃竄,直到他們發現已經到了結冰的遼海,前面的潰兵才又沿著海岸北方逃命。

    登州近衛騎兵千總部出現在北面,他們以三局為一個波次,對那些不成陣形的後金兵進行往復的密集衝殺,無數後金兵喪生於登州騎陣的馬蹄下,潰兵們慌不擇路,向著四面八方逃散,然後又被東面南面逼迫過來的登州鎮趕回海邊。

    登州第二營、第三營、第七營都趕到了轉子山以北,整個戰線從南北對峙變成了登州鎮從東面將後金兵壓縮在遼海邊,他們的陣形也變得混亂,但維持著各自部隊的編制,火槍兵和長矛手依然互相配合,快速的向著逃竄的後金兵攻擊,登州戰線距離結冰的邊緣只剩下大概一里的寬度。

    鋪天蓋地的後金兵發出海嘯般的驚慌尖叫,他們沒有人再去抵擋,所有人都只想沿著那個狹窄的通道逃走,很多人逃上了結冰的海面,無數狂奔的騎兵在冰面上滑到,周圍逃生的人沒有一個人去理會他們。

    登州龍騎兵出現在北面,他們利用騎馬的機動速度,提前到達了後金潰兵要逃竄的方向,他們沒有將缺口堵死,一排排龍騎兵在岸邊列陣,馬匹拖帶的四磅炮和八磅炮也有部分趕到,在龍騎兵的陣列間擺放完畢,炮手們興奮的裝填著散彈。

    潮水般的潰兵從龍騎兵面前通過,他們都看到了那些紅色的隊列,沒有一個人敢去衝擊,也沒有人敢停留,所有人都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往前面不停的逃竄。

    鐘老四騎著馬佇立在龍騎兵陣列後,他一路砍殺過來,人馬的身上都是血,已經興奮得滿臉通紅。一直等到逃命的後金兵填滿正面,鐘老四一聲令下。龍騎兵陣列上火銃和火炮的火焰如同火山爆發,冰面上的後金兵如同被狂風吹過的草叢。血霧狂飆中一片人仰馬翻

    龍騎兵和砲兵們興奮的裝填射擊,面前的後金潰兵的屍體層層疊疊,直到後面的馬匹也無法通行,許多逃兵被前方的槍炮聲驚嚇,又往南逃回,逃兵們擁擠著,在冰面上互相踩踏,從東面而來的登州戰線追上冰面,對著逃兵發動一輪輪的突刺和射擊。走投無路的後金兵推擠著西面的人往海上逃竄,結冰邊緣的冰層在人群踐踏下一截截垮塌,已經到了冰區邊緣的後金兵被人群推入海中,密密麻麻的人頭在海中起伏掙扎,冰寒的海水很快將他們變成一具具浮屍,遼海上很快飄滿了屍體。

    仍有很多潰兵繼續往北,一些騎馬的真夷跳下馬來,踩著屍體北逃。密集的逃兵在龍騎兵陣前變得稀落,他們逃出龍騎兵的射界後繼續往北狂奔。從冰面上回到曠野,他們在這裡又遇到了追趕而來的登州騎陣,經過這一番亡命奔跑,後金兵的體力終於耗盡。他們幾乎毫無還手之力,登州騎兵也不再保持陣型,在雪原上任意追逐砍殺。逃亡的無數後金兵變成了鋪滿雪原的屍體。體力耗盡的後金兵跪倒在地上,有些對著那些騎兵連連磕頭。更多的人則無力的癱坐,等待著未知命運的降臨。

    後金潰兵的浪潮最後消失在清河南岸。最後一批逃竄的後金兵被追擊的登州騎兵截殺在清河邊,僅有不到三百人逃過了清河,蓋州留守的後金兵在城牆上看到了曾經縱橫無敵的後金軍隊的落幕。

    。。。

    喊殺聲逝去,榆林鋪外的戰場上依然飄蕩著淡淡的硝煙,雪白的原野在大戰之後變成了黑白紅交雜的色彩,上萬後金兵的屍體鋪滿大地,逝去主人的戰馬在雪地上嘶鳴著。

    陳新站在伴仙山的山腰上,他的身後是半仙山鶴陽寺,傳聞中的黃花老人便是在此處成仙駕鶴而去。

    面前的遼海海岸上鋪滿屍體、兵器、鎧甲和旗幟,流淌的鮮血將白色的冰面染成了紅色,成群結隊的俘虜在登州兵看押下回到岸邊,遠處的海水中飄滿密密麻麻的屍體,那支讓文明褪去的強大武裝就此消亡。

    旁邊傳來一陣腳步,接著劉破軍激動的聲音響起,「大人,皇太極被近衛第二營擊斃,後金八旗旗主中,多鐸、岳托、代善、濟爾哈朗都死在陣中,已經找到了屍首,多爾袞在轉子山下投降,現關押在轉子山村中,他聲稱要為大人當奴才。」

    陳新聽了不由失笑,「我不需要奴才,先把他交給吳堅忠看押。」

    劉破軍繼續道:「後金四萬餘大軍中,二檯子村的正藍旗有約半數馬甲逃脫,中路和右翼則有千餘騎兵在合圍前逃出,合圍之後逃走的只有數百人,後金主力完了。」

    陳新微微點頭,神色十分從容,劉破軍聲音哽咽道:「大人,遼東終於在您手上光復了。」

    陳新轉頭看著劉破軍,這個遼東漢子此時已經淚流滿面,陳新拍拍他肩膀道:「是在我們全體登州官兵手上光復的,是我們所有人的榮耀。去傳令全軍,步兵各營打掃戰場救護傷員,騎兵第一營、騎兵第二營、近衛旅收攏人馬,今日就要到蓋州城下。」

    劉破軍答應一聲,擦去淚水敬禮後轉身離去,陳新回過頭來,身邊的旗手展開軍旗和總兵認旗,紅色的一丈六尺總兵紅旗和飛虎旗在半仙山上迎風飄揚。

    山下的登州軍很快看到了半仙山上的紅旗,「萬勝」的喝彩聲慢慢響起,三萬多登州士兵對著軍旗熱烈的歡呼。

    山下的歡呼最後匯成海潮般的和應,萬勝的喊聲變成了萬歲,陳新握住雙手,九年披荊斬棘,他終於將華夏最兇殘的敵人消滅,所有夢想終於在這一刻將變為了現實。

    兩行熱淚從他的臉頰上流過。

    。。。。。。

    近衛第二營曾鏖戰的中路位置上,黃善正被抬上一副擔架,這裡是交戰較少的一處,變成集中第二營傷員的地方,醫護兵給他檢查後,說他只是斷了幾根肋骨,不會危及性命,但他現在無法動彈,連大聲說話也被疼痛。

    黃善目睹了後金軍崩潰的壯觀場面,他直到現在還在咧嘴笑著,幾次想放聲大笑,卻被胸口的傷勢牽著,讓他大笑不出來。

    兩名第七營的士兵把黃善的擔架抬起來,黃善往周圍看了一眼,打掃戰場的士兵正在周圍收集鎧甲兵仗,另外一些提刀的則在砍人頭。

    黃善舒服的嘆了一口氣,最大的敵人被消滅了,而他也活了下來,分田地娶妻生子的夢想不再遙遠。

    正要把腦袋轉回時,他突然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張忠旗!」黃善喃喃道。

    只見張忠旗的屍體倒在地上,他面前還有一個甲兵屍體,一個登州兵剛剛將那甲兵的人頭砍下扔進了籮筐,他隨即便走到張忠旗身邊,揪住張忠旗的辮子看了一眼,似乎在辨認是否真夷。

    「別。。。」黃善剛喊了一個字,胸口的疼痛就讓他發不出聲音,他的右手伸出來,似乎要阻攔那個登州第七營的士兵。

    黃善喉頭咕咕的響著,手已經伸到了最遠,但那個士兵沒有聽到他的阻攔,高舉的斧頭猛地砍下。

    黃善口中嗚嗚的叫著,臉上流過淚水,眼睜睜看著張忠旗的人頭被那個士兵提起,在他的手中晃動著,張忠旗的人頭上依然帶著安詳的微笑。(未完待續。。)。
1230313 發表於 2014-4-9 22:49
晚明 第八十一章 光復

九月九曰晚間,登州騎兵到達蓋州城外,蓋州城頭的後金旗幟都在,但守軍已經一哄而散,臨走時他們還在城中放了一把火。.

    帶領先遣隊的王長福在蓋州駐紮一晚,第二曰繼續北上,的孛羅堝、耀州堡等原本設防嚴密的堡壘已經空無一人,城堡中散落著爭搶後掉落的糧食,當曰步兵駐紮耀州堡。騎兵則繼續北上,在傍晚前到達了海州城外,城內冒著黑煙,守衛的蒙古右翼不見蹤跡,騎兵卻見到了從岫岩方向山道上過來的山地步兵連。

    海州已經是後金的核心地區,這片富庶的地方被後金佔據十餘年,有很多真夷居住,後金大軍敗沒的消息傳來,真夷很清楚後金在遼東犯下的罪行,他們都懼怕遼民的報復,很多人已經往北逃去,騎兵將海州的大道截斷,堵截了真夷逃走的路線。

    後金兵敗如山倒,登州鎮幾乎沒有遇到有力的抵抗,九月十二曰,登州騎兵到達遼陽,遼陽左近的大多數真夷還不及逃走,他們也不敢留在村落,在冰天雪地中往西北方向逃難,廣闊的遼中平原上遍佈逃難的人群,一入後金攻陷遼瀋之時鋪天蓋地的遼民難民潮,他們的路程同樣艱險,糧食的短缺使得路途充滿互相殺戮。

    九月十四曰,登州騎兵一部到達武靖營,距離後金都城瀋陽僅一步之遙。

    。。。

    瀋陽城中滿是驚慌奔走的人群,各種關於登州大軍的混亂消息在人群中流傳,有人說登州鎮一路燒殺,有說登州已到城外,給人群造成更大的恐慌,城中搶劫成風,隨處可見被破門而入的住宅,倒斃路邊的屍體無人去理會,成千上萬的人拖家帶口離開城池,盲目的往北方而去。

    大政殿中,豪格兩眼紅腫,獨坐殿中面如死灰,榆林鋪大戰之時,他的正藍旗被困在二檯子村,明軍突破鑲藍旗陣線時,他多次帶兵反擊,都被登州第四營擋回。他在二檯子村中見證了後金大軍崩潰的悲慘場面,也看到皇太極的汗旗消失在登州右翼的人海中。

    最後是他的戈什哈拖著他往北逃走,隨行的只有千餘正藍旗人馬。這些人馬到達蓋州後便徹底潰散,沒有士兵再聽從軍官的指揮,一群群的士兵在城中搶奪糧食後往北落荒而逃,豪格一路從蓋州逃回,到達瀋陽時只剩下了三百多手下,其他的人都在中途離開,回各自的村子準備帶家人逃亡。

    到了此時,還留在他身邊的只剩下百餘人,皇宮中各處的阿哈和真夷也在爭搶著東西,後金以高壓奴役著治下的所有人,包括普通真夷和包衣,奴兒哈赤以武力將各部女真糾合在一起,再以真夷壓迫漢民,依靠搶來的土地和財富維繫這個體系,整個後金沒有真正的凝聚力,等到支持這個體系的八旗大軍消失,便沒有人願意為這個奴役自己的政權盡忠。

    聽著外面的喧囂,豪格緩緩站起來,走到大政殿中央呆呆的站立,不知過了多久,大門打開了,豪格緩緩轉頭看去,是皇太極的貼身戈什哈巴顏,他是李永芳的第五子,榆林鋪大戰時得以逃脫,在蓋州匯合了豪格後便一直跟在豪格身邊,皇太極陣亡的消息是由他確認的。

    巴顏左右看看空曠的大殿後走了進來,隨手關上了殿門,「豪格主子,咱們也走吧,咱們還可以去寧古塔,奴才已經找好馬車,還有兩百多個甲兵願意一起走。」

    豪格有點茫然的點點頭,他轉頭看了一眼大殿,口中落寞的說道:「這裡是大汗親自督建的,沒成想。。。啊!!」

    豪格全身一抖,腰間一陣劇痛傳來,一隻手臂從他頸上繞過,狠狠的箍住他的喉嚨,豪格猝不及防下無法反擊,腰間的兵刃攪動著,豪格的喉頭發出痛苦的咕咕聲。

    巴顏的聲音冷冷響起,「豪格主子,你也別怪我,我爹留了書信給我,那陳新也承諾,只要給登州效力,便保全家的平安。八旗敗了,我本想拿大汗的人頭得大功,沒曾想他死在逃走的途中,便只有委屈豪格主子你了,你當初能殺莽古濟的女兒,應當會體諒奴才的難處。」

    血水如雨滴般低落在大政殿的石板上,豪格滿口吐血,慢慢停止了掙扎,抓住那支手臂的兩手軟軟的垂下,眼睛依然大睜著。

    。。。

    九月十五曰,登州遼南第二旅到達海州城,陳新也隨在陣中,朱國斌在城外佇立良久,陳新過來拍拍他肩膀,「近鄉情怯,你離鄉十多年了,這次就帶第四營留在海州駐守。」

    朱國斌連忙道:「謝過大人體諒,大人還有何訓示。」

    陳新點點頭,「守住牛莊和三岔河,開春之前,河西來的人一律不准進遼東。」

    九月十七曰,登州步兵到達遼陽,上萬遼東籍的官兵和民夫在遼陽城外嚎啕大哭,這裡是當年遼東的政治中心,也是無數遼人心中遼東的象徵,收復遼陽才是真的光復遼東。

    九月二十曰,陳新到達瀋陽,登州的飛虎旗插上了瀋陽的城樓,登州大軍在軍令司調度下部署到遼東各個要點,在一個月內控制了遼東全境

    九月二十三曰,杜度被登州騎兵擊殺於撫順關,最後一支成建制的後金軍消亡。

    自天啟元年遼東淪陷,時隔十五年,遼東終於光復。

    。。。

    登州水城東側,登州總兵府。

    劉民有還在用毛筆批示著文件,穿著白色狐皮外衣的王帶喜站在桌邊幫他磨墨,烏溜溜的眼睛卻一直盯在劉民有的側臉上。

    「劉大哥。」

    劉民有一邊看文件一邊道:「嗯,啥事。」

    「嗯。。。陳大人跟俺說的,要是建奴被趕跑了,就讓咱。。。咱倆去遼陽。」

    劉民有還是沒有抬頭,「遼陽要去,但登州也是要待的,咱們的銀錢都靠運河賺著,登州這裡還有海運之便,是以兩邊都需要跑著。陳大人說的話你別全信,他轉眼便忘了。」

    「嗯,陳大人說的是。。。是,光復遼東之後,俺就可以嫁。。。嫁了。」

    王帶喜臉色通紅,後面幾個字說得如蚊子聲音一般,劉民有沒有聽清楚,隨口問道:「你後面說的啥。」

    王帶喜嘴巴翹了一下沒有再說,劉民有專心批示,也沒有再問。

    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陣隱約的歡呼聲,劉民有起始時候並未在意,有時候校場上的士兵踢球打群架也是一陣陣的喧鬧。

    但歡呼聲越來越大,劉民有終於抬起頭來,驚疑的看看窗外,然後拉了一下搖鈴,傻和尚呼的一下推開門。

    「傻和尚,去看看外邊什麼事!」

    傻和尚趕緊關門去了,歡呼聲已經蔓延到了總兵府的位置,外院的人都大聲叫喊起來,劉民有似乎想到了,他握著毛筆的手微微抖動,最後他放下毛筆,和王代喜走到門口。

    傻和尚從大門外跌跌撞撞的跑回來,身後跟著一個傳令兵,兩人一臉掩不住的喜悅,「大人,大人。。。」

    劉民有的兩手都握起來。

    「陳大人在榆林堡全殲後金大軍,皇太極死啦,遼東光復啦!」

    劉民有呆在原地,旁邊的王帶喜啊一聲尖叫,兩手捂著臉大哭起來。

    傻和尚終於跑到劉民有面前,「陳大人安然無恙,他說讓劉大人您做好準備,開春就赴遼東,還有帶喜司長也一起。。。」

    「贏啦!遼東光復啦!」劉民有一聲大叫,哈哈大笑著轉身一把抱起王帶喜轉起來。

    傻和尚和傳令兵互相對望一眼,呆在當場。

    。。。

    遼西錦州城遼鎮前鋒總兵府,祖大壽剛剛接到了從三岔河返回的吳三桂。祖大壽已經得知後金大軍覆滅,他急於知道登州鎮的損失情況,以確定遼鎮的下一步的方向。

    「三桂快說說,那登州鎮還剩了多少兵馬?」

    吳三桂端起熱茶喝了一口,沉默的看著地上。

    祖大壽有些急切的道:「三桂你是怎地了,你去登州前可不是如此。」

    「舅舅,登州鎮死傷也有數千,但。。。咱們打不過他們,永遠打不過,朱國斌、鐘財生、王長福、劉破軍、鄭三虎、范守業、朱馮個個都是虎將,這也罷了,最要緊的是,他們的兵太強。。。太強,舅舅你還是按原本想的,咱們祖家保個富貴好了。」

    祖大壽驚訝的張著口,吳三桂從小心高氣傲,少年成名之後更是眼界甚高,現在居然連他也如此畏懼登州鎮。

    吳三桂抬眼看著祖大壽落寞的道:「舅舅,你信我一次,若是你在榆林鋪看了,你也不會願意再與登州為敵。」

    。。。

    十一月二十,京師紫禁城,崇禎臉色蒼白的拿著一份登州軍報,上面全部登載著登州鎮光復遼東的消息,後金八旗旗主無一逃脫,後金數萬大軍被登州一戰而滅,遼東全境光復,榆林鋪斬殺的後金兵首級被運回登萊,據說會在登州和臨清兩個地方示眾。

    崇禎放下軍報,無力的靠坐在椅背上,過了好久才閉著眼睛問道:「承恩,吏部和兵部有什麼回話?」

    王承恩小心翼翼的道:「吏部尚書說,派去遼東任職的官吏都在錦州便被攔住,祖大壽說大凌河至三岔河間有許多流散的後金兵,路上不太平,不讓各官去遼東。兵部。。。兵部還是沒有收到登萊的消息,陳新並未派人送來塘報。」

    「祖大壽攔著,那方一藻呢?他這個巡撫還管不管得住祖大壽。」

    「方大人親自帶著標營去了三岔河,祖大壽倒是沒有攔著,牛莊一帶已經是登州鎮駐守,但。。。他們不讓方大人去遼東,陳新也沒有露面,只有一個登州鎮副總兵朱國斌出來,但也不放方大人過去,只說是登州鎮仍在肅清殘餘建奴。」

    崇禎猛地站起來,嘭一聲拍在御案上,「他方一藻是遼東巡撫,連遼東都去不得麼,他帶的標營是擺設不成!?」

    王承恩低著頭不敢答話,誰都知道登州鎮戰力無雙,方一藻那點標營連建奴都打不過,怎會是登州鎮的對手。

    崇禎站立片刻,最後頹然坐回龍椅上。

    。。。

    梁廷棟府邸書房,梁廷棟剛剛把一位貴客引進房間,今曰很特殊,他在書房擺了幾道小菜,還上了一壺酒,並不像平曰那般以茶待客。

    「宋大人請坐。」梁廷棟客氣的對宋聞賢道。

    扮相儒雅的宋聞賢剛剛到達京師,聽了拱手道:「當不得本兵這聲稱呼。」

    「以宋先生才學,身居高位是早晚之事,本官與宋先生多年至交,曰後便稱呼宋兄如何。」

    宋聞賢連道不敢,兩人客氣一番後,梁廷棟終於問起遼東的事情,「這裡先恭喜陳大人收復遼東,消息傳來時,本官激盪之間夜不能寐,當夜大飲至深夜,舉杯遙祝陳大人獲此驚天之功。」

    宋聞賢打個哈哈,「梁大人的心意,陳大人都是知道的,但有時驚天之功未必是好事,所以陳大人說,以往就靠著京師的幾位大人關照著,才有登州今曰,這光復遼東也不是他一人能辦成的,曰後京師的事情,還是得靠幾位大人關照,若是京師的各位大人有難處,他能出力的地方,也必定要出力,才是做人的本分。」

    梁廷棟心領神會,哈哈一笑道:「陳大人說得好,互相關照著,事情才好辦。曰後這京師裡面的事情,陳大人交代一句,本官一定為他辦好。」

    「謝過梁大人,梁大人在朝中有什麼難處需要登州效力的,也只管告訴在下。」

    兩人都會心一笑,兩隻酒杯碰到了一起。(未完待續。)。
1230313 發表於 2014-4-9 22:49
晚明 第八十二章 英雄(上)


崇禎九年三月,冰封遼東迎來了春天,三岔河牛莊港上,一艘艘拉縴北行的船隻靠岸停泊,卸下成群結隊從登萊過來的難民,這個明代遼東的重要港口又恢復了活力。

    劉民有走下跳板深深吸了一口氣,旁邊的吳有道笑道:「聽聞大人也是遼人,這次回了遼東,是否要回家鄉看看?」

    「當然,當然,只是離家太久,也不知那裡變成了什麼模樣,以後諸事停當再說。」劉民有隨口敷衍道。

    尋到了駐守的第四營第一總,千總幫忙湊了車馬,劉民有一行人離開牛莊前往瀋陽。

    官道上行走著大批扶老攜幼的移民,移民們臉上滿是喜悅,他們會在這裡分到田地,開初階段的糧食、種子、耕牛等都由登州鎮提供,每畝在前三年只收一斗的糧稅,三年後兩斗。

    流民們滿是希望,順著官道往遼中方向前進,又不斷由屯務司的人領著離開大路,往著遼東的黑土地分散,前去那些安置的村落。

    劉民有心情愉快的進行著旅途,五天後才到了瀋陽,陳新在瀋陽南門接到他們,兩人登上城樓,遼闊的遼中平原在眼前無盡的延伸。

    陳新意氣風發的道:「這麼好的土地,不用被一道藩籬隔斷在關外了。」

    劉民有長長舒口氣道:「天啟年來多少好漢奮勇抗爭,終於靠你光復了遼東。」

    「不是靠我。」陳新舉起手,「我只是給了好漢們一個施展才華的舞台,其他的都是他們完成的。」

    劉民有轉頭看著他笑道:「看來你還沒有自我膨脹,所以我打算繼續給你打工。」

    陳新哈哈一笑,「那咱們兄弟就加把勁,再給天下的百姓一個更好的舞台。」

    。。。

    崇禎九年五月,遼東長安堡,這裡是太子河和渾河的交匯處,河邊的一個戲台上,關小妹正在演著一出叫《光復》的新劇。

    一群剛到遼東的流民在台下看得津津有味,突然河上傳來一個大喊聲,「關小妹,俺可找到你了。」

    觀眾們齊齊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胖子在渡船的船頭上手舞足蹈,他不等船靠岸就噗通一聲跳進河裡。

    「關小妹,我拿到勛章了!我也退伍了,俺在遼東分了地,還有商社的份子拿著,俺養你。。。救命啊!」

    等到船伕七手八腳把他拉起啦,唐瑋在岸邊吐了一頓水,抬頭時便看到了一身戲服滿臉激動的關小妹。

    「唐胖子你怎生找到這裡來的?俺寄的信你收到了?」

    「沒有收到,俺在鐵嶺衛退伍的,到瀋陽打聽了你們的地方,一路尋過來的。」唐瑋傻傻的笑著,把一枚刻著飛虎的黃金勛章舉在關小妹面前,「俺不是戲韃子了,俺是真的戰鬥英雄,俺可以娶你了。」

    關小妹流著淚捧著唐瑋濕漉漉的胖臉,「你是天下的英雄,是俺的戲韃子。」。
1230313 發表於 2014-4-9 22:51
晚明 第八十三章 英雄(下)


崇禎十年六月,遼東鳳凰城雪裡站驛,一輛客馬車停下,身穿百姓衣服的陳瑛跳下馬車,又將兩個小孩接下來,最後是他的媳婦。

    一名駐防雪裡站的旗隊長過來正要詢問,先看到陳瑛胸前的一排勛章,立即行了一個軍禮。

    「我去陳家寨的。」陳瑛拿出兵務司開具的退伍安置冊,他被安排在老家,分了五十畝地,還帶走了商社的股份,同時還兼任鳳凰城動員司令部中的預備營官。

    那旗隊長看了陳瑛退伍前的職務是副千總,馬上叫來幾個士兵,讓他們幫著陳瑛搬行李,幾人一路說著軍中的事情,不覺走了約一個時辰,到了一處山中的村落。

    陳瑛大步走在前面,他沒有直接去村中,而是往旁邊一座小山的山腳走去,那些有無數的墳包。

    與他離家時相比,這裡已經變了不少,但陳瑛依然清楚的記得位置,他走到幾個墳包前點起帶來的香蠟,然後噗通一聲跪下,連連磕了幾個頭。

    他的媳婦也過來跟著跪下,兩個小孩吃著糖,奇怪的看著父母的動作。

    陳瑛抬起頭對著墳包大聲道:「爹、娘、哥,我回來了,我給你們報仇了,以後就在這裡住了,逢年過節不怕沒人給你們上墳了。」

    陳瑛臉上掛著淚水,又指了一下旁邊的兒子和媳婦,「我還有了媳婦和娃,陳家有後了。」

    他又連磕了幾個頭後站起來,旁邊的媳婦好奇的看著周圍,「娃他爹,原來你小時住這裡。」

    陳瑛抹了眼淚,換上一副溫和的笑臉,一把抱起旁邊的兒子,指著不遠處的村莊對他道:「這裡就是咱們的家,爹就是在這兒長大的,我們今天回來了,你們也會在這裡長大。」

    大兒子好奇的問道:「那爹你為啥當初要走,咱們為啥要回來呢?」

    「當初打不過韃子,如今韃子打不過我們。」

    「為啥韃子如今打不過俺們呢?」

    陳瑛拍拍胸口的勛章,「因為如今有很多像你爹一樣的英雄。」

    小孩拍手大笑起來,旁邊的媳婦抱起另外一個孩子,兩人相視笑笑,一家人向著那個冒著炊煙的村落緩緩走去。

    。。。。。。

    三十五年後的京師。

    皇宮中傳來隱隱的哭聲,明亮的寢宮內,頭髮花白的劉民有陪坐在床邊,床上的老者已經起色衰微,陳新微微睜開眼,伸出一隻手氣息微弱的道,「我想安葬在天津城外,後面其他的事情拜託你。」

    劉民有輕輕握住這個老兄弟的手輕輕點頭,陳新長長出了一口氣,「這幾十年累著你了,陪著我做了一個王圖霸業的夢,到頭來回想,對很多人愧疚良多,有很多人或許是不必死的。」

    劉民有輕輕道,「你做得很好了,你消滅了建奴,把前朝皇莊皇店都分給了百姓,有了國家憲法,有了三權分立,如今百姓富足商業繁盛,疆土日益擴展,這個國家正在蒸蒸日上。」

    陳新浮出點笑,「不用誇了,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若是沒有那個金字塔,或許就是當個辦公室主任退休。。。」

    「你太謙虛了,應該到了總經理或是董事長。」劉民有笑著打斷,「至少是副總。」

    「或許吧。」陳新也笑著道,「你可能當到了技術總監退休。」

    兩人一起笑起來,遙遠而模糊的記憶又浮現在眼前。

    陳新笑完後臉上有了一點紅色,他坐起大聲的咳嗽起來,劉民有連忙幫著他拍了一會,陳新喘息了好半響緩緩躺回高高的靠枕上,突然對劉民有問道:「我是梟雄還是英雄?」

    「重要嗎?」

    陳新肯定的點點頭,氣息愈加微弱,「我最想聽你說的,因為你不會騙我。」

    劉民有低頭思索了片刻,再抬起頭的時候只見陳新臉上的紅色消退,已經閉上了雙眼。

    劉民有摸到陳新腕部的脈搏,兩滴淚水從眼中滴落,劉民有拍拍陳新的手哽嚥著道:「你是英雄。」

    。。。

    十日後夜色下的天津,一輪滿月掛在天際,一個孤單的影子坐在井東坊二道街小院的石桌旁。

    月光將劉民有和石桌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劉民有看著地上影子出神,隔了很久拍著身旁的石桌輕輕道:「我們都老了,石頭你還這麼年輕,多虧當年留著你。」

    劉民有抬起頭,換成陳新的口氣道:「可石頭沒有快樂。」

    劉民有馬上又用自己的口氣說道:「汝非石豈知石之樂。」然後低聲笑起來,笑了好一會才停下。

    院落中靜悄悄的,劉民有拿起桌上的酒壺倒滿一杯酒,對著城外的方向舉了一下酒杯,「老兄弟來世再會。」

    清風徐徐,小院中月色如水,一如四十六年前。。
本帖最後由 1230313 於 2014-4-9 23:08 編輯

1230313 發表於 2014-4-9 23:08

RE: [歷史穿越]晚明 作者: 柯山夢 (已完本)

晚明 尾聲 茶館(第三更)

建國三十年後的一天,天津市井東街一處茶館。

    「話說這日皇上陳新來到了海河交匯的天津衛,你們猜怎麼著,就在那運河邊上,看到一處不平之事,卻是三個縴夫被羅教的人打了,皇上大喝一聲殺入羅教人叢之中,聽得一陣慘嚎,羅教眾人紛紛飛出七八丈開外。。。那三人你們道是誰,一個叫代正剛,一個就叫朱國斌,還有一個,便是盧傳宗,皇上身邊還跟著數人,分別便是劉首輔、張大會、張二會、海狗子。。。」

    頭髮花白的鄧柯山講得口水四濺,一直說到陳大人住到了井東巷,一拍驚堂木就休息喝茶。

    這個茶樓是他所開,講評書是他的愛好,也靠著講這陳新劉民有的事情吸引外地茶客,因為他很早就認識皇上和首輔,所以漸漸有些人來聽。

    這個休息的間隙,下面聽書的茶客議論紛紛,唐瑋、鐘老四、周少兒、謝飛、蘇粗腿等人也在其中。

    「這一段太小白了一點,劉先生哪能那麼軟,我覺得鄧柯山說得太假,我就沒見過這樣的。」

    「軟的人多了,那時候劉先生還是流民呢,你以為誰都英雄好漢,換你去你怕還不如劉先生。」

    「其實我覺得這天津衛裡面的可以少講講,我喜歡聽打仗的部分,種田的也可以。」

    「你不懂,這叫灌水,打仗就那麼幾仗,幾天講完了,誰來他這茶館喝茶。就這個茶館來說,不但往茶碗灌水賺錢,這往評書裡面灌水也能掙著錢。」

    「不灌水你茶葉嚼著吃不,別灌得成白味就成了。」

    蘇粗腿搖頭道:「灌水歸灌水,關鍵這鄧柯山有幾處地方講得不太對,那時候沒有朱國斌,最早有朱國斌的文字記錄。是在去威海登船的時候,陳大人任命他為領隊官,那張手令在軍事博物館放著,我親眼見過。另外我專門考據了一下,陳大人應該是從張家灣過來天津的。而且路上行走的時間應該是七天半。不是七天。因為他同行還有王帶喜,我看了報紙的內閣名單,王帶喜今年是五十三歲。當年就該是十三歲,十三歲的女子平均身高推算步幅,再用張家灣到天津的距離一除。。。」

    陳廷棟:「你那也不對,我請問蘇兄,你用現在的平均身高算四十年前那成麼,而且王帶喜是遼東人,遼東女子當年的平均身高你怎麼算?」

    兩人大聲爭執起來,旁邊支的人不少,紛紛參加討論。「我頂蘇兄!」 「我頂陳兄!」

    眾人爭執之時。王湛清說道:「海狗子俺沒見過,最後是埋在何處了?」

    鄧柯山搖搖頭正要回答,台下一個茶客站起來結錢走了,離開時抬眼看了一眼鄧柯山,鄧柯山突然覺得面孔甚為眼熟。

    那茶客大聲問道:「俺聽說是在登州威海的一處地方。」

    鄧柯山突然想起了那個茶客是誰,連忙收回視線有些慌亂的答道。「或許吧。」

    那茶客思索片刻後道:「這事俺還得再去查查,聽聞有報紙在尋那地方,俺最喜歡去探究這些事情。」

    胖胖的唐瑋搖搖頭,「聽評書還考據幹啥,不就圖個樂子麼。俺說鄧柯山啊,俺好歹是一戰鬥英雄,要到多少回才出場?」

    鄧柯山仰頭想了一下,「可能五六十回,要是聽客不多,也可能就沒了。」

    「鄧柯山,你這個歲數進宮,也沒人要了,不要傷人品。」

    「鄧柯山你要堅持啊,我最喜歡聽你的評書,相信我,茶客會越來越多的。」

    「你要想聽的人多,兩個主角必須死掉一個,他們兩人一起流民出身的,誰願意有人知道自己的過去,要是老子啊,入關就把劉首輔殺了,這劉首輔也是的,大家都是流民出身,憑啥皇上當皇上,他就只能當首輔,傻的。」

    「對,對,陳大人該殺了劉首輔。」

    鐘老四對那兩人呲道:「你們這種人有朋友有親戚沒有?若是有的話,他們真可憐。」

    周少兒好心的對鄧柯山勸道:「死一個太過了,但你下次啊,不要講兩個人,劉大人做的事雖然重要,但缺乏激情,我覺得還是喜歡陳大人這樣殺伐果斷的多,主要講陳大人就好,茶客或許會多一點。」

    「對對,我喜歡聽打仗的。」

    「其實我覺得更喜歡聽聽後金那邊的。那韃子到底是咋回事啊,到底長啥模樣,用的啥武器。順便憶苦思甜。」

    「哎,主要不在這裡,每天講得太少了,你要是能每天多講兩台,這茶客肯定會多很多的。」

    唐瑋摸出一個銀元湊到鄧柯山面前,「俺打賞給你的,一定要堅持講完啊。還有,俺的戲份能不能加點?」

    「能啊。」鄧柯山一把接過銀元,「可以加,我跟你說,若是有戲團買我的版權,排成戲劇四處演出,你可就出名了。」

    「真的?」唐瑋連忙又摸出一塊,「那你把俺前面寫好一點,不要提戲韃子的事情,因為俺媳婦可喜歡看戲。」

    鄧柯山接過銀子,「我倒是沒問題,可你媳婦是看到你當戲韃子的,你能騙過她?」

    「哎?真的耶!」唐瑋一拍腦袋,看著鄧柯山手中的銀元,「這個,第二個能不能退。。。」

    「我可以把你後面的講得勇武一點,特別是決戰的時候。。。你尿褲襠的事情我就不講了。」

    唐瑋咬咬牙,「那好吧,不退了。」

    王湛清也走過來,路上碰到一隻瘦瘦的大白羊和一隻小貓,隨手就把羊拖到門口,「出去出去,你一頭羊也聽得懂不成。」

    王湛清:「鄧柯山你別聽他們的,只要你講完了,我一定給你賞一千塊銀元。就這樣講著挺好。」

    謝飛:「但我覺得還是要寫宏觀一些的東西,不要老講關大弟怎樣唐瑋怎樣,老子認識他們,不想老聽這些*絲,我喜歡聽大人們之間的政斗,你看看《三國演義》《隋唐演義》,聽的人就比你這多。」

    黃善:「俺聽說最近玄幻比較紅火,比如《西遊記》、《聊齋誌異》、《封神榜》這樣的。」

    「我覺得還是生活流更強,比如《西廂記》、《金瓶梅》、《牡丹亭》之類的,可以打擦邊球,那實體書賣瘋了,得賺多少錢,分級為小黃文的《痴婆子傳》、《燈草和尚》也不錯啊,悄悄看的可多了,同樣賺不少。」

    「就是,鄧柯山你往裡面加點女人,聽的人就多了。」

    「對啊,後宮的情節,來聽的人肯定很多。女人可以多來幾個,那秦淮八豔就不錯,陳大人一個沒要,這不合情理。」

    蘇粗腿:「那時候秦淮八豔太小了,我考證過崇禎十年的時候,陳圓圓也才只有。。。」

    「你聽個評書算那幹嘛啊,我就不會去算,關鍵是得爽不是。」

    「對啊,該多要一些女人,我說劉大人在揚州碰到那個蓮荷就該多寫寫,我最喜歡那蓮荷了,最好把床笫上的詳情描寫一下,三圍也要描述清楚,不然腦補不出來。」

    「那日是誰說灌水來著,你又說人家灌水,又要加女人。」

    「女人不算灌水啊,大家喜聞樂見,鄧柯山以前啥都幹過,或許也講得出來。」

    「有些女子不愛聽啊,會影響吸納女性聽眾的。」

    「反正又沒有女子愛聽這類評書,他們都聽《西廂記》、《牡丹亭》。」

    肖家花一拍桌子站起來: 「誰說沒有女子喜歡這個評書。」

    旁邊一個女子也怯生生的站起來,「俺叫艾麗斯,美麗如斯的意思,俺也喜歡聽,但是植入廣告不要太多了,那文登香早年間沒有的,鄧柯山你別亂加進去,現在說了抽煙會得腫瘤的。」

    鄧柯山:「各位各位,馬上講下一回了,大家安靜一下,俺也就是個愛好,水平有限得緊,大夥喜歡就來聽聽,當一樂子好了。」

    。。。又一年之後。。。

    「怎麼就完了,現在茶客這麼多了,多可惜,你多灌點水不成麼。」

    「你這叫爛尾啊!」

    鄧柯山:「俺口乾舌燥,嗓子不行了。」

    肖家花對鄧柯山問道:「不講就算了,可你這評書都聽完了,講了這麼多章回,可是到底叫啥題目呢?」

    「最近明末啥的比較火,就叫個明末新秀好了,正應了皇上那個新字。」

    「叫明末的太多了不好,別人記不住。」

    「晚明新秀可以,晚明和明末一個意思不?」

    「差不多吧,晚明新秀?對,對,現在還沒人用。」

    「嘿,好像晚明也沒人用哎,好像聽著還厚重些。」

    鄧柯山拱手:「那就叫《晚明》了,各位場內場外的客官,咱是天天趕著趟,有啥說的不好的地方,請各位海涵了,聽評書就聽一熱鬧,有錢捧個錢場,沒錢捧個人場,來了都是緣。總之大夥都高高興興的,生活很美好,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柴米油鹽醬醋茶。咱們這本今日便已講完了,謝謝各位捧場支持,在下祝大家月月漲工錢年年納小妾,總之一切都好。咱們就下回有緣再會了您哪!」

    全文完。
1230313 發表於 2014-4-9 23:10
晚明晚明 章節目錄 完本感言

寫下全文完,如釋重負。

    原本從未想過會自己寫一本小說,一貫是看別人的,當時追著老白牛的《明末邊軍一小兵》,後來小兵暫時斷更,我便沒了看的,於是在某一天我決定試一下,衝動來自於軍武宅對於戰爭的狂熱幻想,以及對那個時代的惋惜。

    2012年的4月開始查資料,6月動筆8月上傳,漸漸的,創作變成了每天重複生活的一個部分,樂趣雖然還在,但精神已很疲憊,完本時收藏35119,如果繼續寫的話,當然還能水很多字數,但感覺狀態在下降,最近身體也不是太好,所以匆匆停筆。

    歷史類涉及的方面較多,我的能力有限,不足的地方請各位包涵。主線到此結束,有些坑沒有填,還有些角色的結局沒有交代完,我會在狀態恢復的時候以外篇形式免費發在作品相關中,對有些角色有興趣的書友也可以寫了發在書評區,合適的我會整理到作品相關中。

    晚明歷程坎坷,前面已經說過了,能有現在的成績,都是書友們給的,感謝大家陪伴走過兩年,謝謝所有書友、群友和壇友的支持,謝謝起點編輯冬瓜、藍光,還有曾經無私幫助過晚明的寂寞劍客、老白牛、土土的包子、副版主夕陽沉醉等等朋友,特別夕陽沉醉還包攬了幾乎所有古文創作。如果沒有大家的幫助,晚明可能早已結束。

    順便月底了,最後求一次月票。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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