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妻乃上將軍 作者: 賤宗首席弟子 (已完成)

   
mk2258 2013-3-23 11:40:3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4 2523345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4-7-14 12:22
妻乃上將軍 第八十六章 強大背后的脆弱
"這是什么"


旁邊廖立瞧見劉晴從地上拾起一物,心懷好奇地湊了上前,他只覺得那件小物晶瑩光亮,在篝火的影射下閃閃發光,看著著實有些眼熟,但是呢,卻又叫不出名字來.


這種有口難言的感覺,讓他感覺頗為難受.


"是鏡子!"也不知道是否是察覺到了廖立心中那股難受勁,劉晴張口說出那個小物件的名字.


"對對對!"廖立聞言一愣,旋即連連點頭,可片刻之后,他臉上卻又露出幾許迷惑,古怪說道,"真的是鏡子么怎么瞧著……"


"不會錯!"將那件晶瑩透亮的小物件拿在手里,劉晴在仔細端詳了一番后沉聲說道,"準確地說,這種鏡子叫做錫紙鏡!"


錫紙鏡,從工藝的角度來說與后世的鏡子已然差不了多少,鏡面的清晰度豈是銅鏡可以相提并論的這種造價昂貴的工藝品,就算在冀京名流貴族圈中也稱得上是奢侈品,若非是大富大貴人家,那是絕對買不起這種價值千金的奢侈品的.


然而這種造價昂貴的奢侈品,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話是沒錯……"摸著下巴,廖立若有所思地說道,"怎么與末將在東公府以及大人府上瞧過的不太一樣"


劉晴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冷笑著說道,"因為它并非是一般的鏡子!你之所以瞧著別扭,覺得不同于東公府與謝府上的鏡子,原因就在于前者是平的,而這個……你來看!"


廖立聽罷湊過頭來仔細觀瞧.他這才注意到,原來那片鏡子并非是什么鏡子的碎片,而是一片完整的鏡面,更不可思議的是.它并非是像尋常鏡子那樣是平面的.而是一面呈三角狀,一面呈平面狀.原本似乎是應該緊貼在什么東西上應用的.


死死盯著那個形狀古怪的鏡子良久,劉晴喃喃說道,"果然是見識決定智慧的高低吶……"


"什么"似乎是沒有聽清,廖立好奇地問道.


聽聞此言.劉晴如夢初醒,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之色,站起身岔開話題說道,"走吧,本軍師已經識破西軍的把戲了!"


廖立聞言一愣,驚喜莫名地問道,"當真軍師當真已經識破了西軍的……唔把戲"說到最后.廖立不由得愣住了.


"不錯,是把戲!"仿佛是猜到了廖立心中所想,劉晴嘴角泛起幾分笑意,淡淡說道."真是想不到吶,堂堂四鎮之一的西軍,其被稱之為詭異莫名的兵法,竟然只不過是這種仿佛江湖上騙術一流般的東西……"


[不過話雖如此,在碰到謝安那家伙之前,我恐怕是參悟不透的……啊,參悟不透的.雖然為人可惡,但長孫湘雨那個女人說得確實沒錯,見識,決定著智慧的高低……]


在說完那句話后,劉晴心中補上了她未說完的話.


廖立倒是猜想不到劉晴此刻心中的滋味,見她口口聲聲說已經識破了西軍的把戲……好吧,無論是什么,反正只要能一吐這些日子以來的郁悶之氣,廖立根本不會管那么多.


可當廖立開口詢問時,劉晴卻神秘兮兮地搖了搖頭,鄭重說道,"天機不可泄露,再過些時候便知!"


廖立聞言不禁有些氣悶,心想這位劉軍師什么都好,但是有一點與長孫湘雨倒是異常相似,那就是非要等到某個時刻,才會將所有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部將,毫不體諒不知情的部將們迫切希望得知真相時的那種仿佛貓爪撓心般的難受.


"走吧,該是終盤收宮的時候了!"


隨手將那個造型古怪的小鏡片放在腰間的小香囊中,劉晴轉身朝著梁丘舞所在的方向而去,與來時滿臉苦悶的她相比,眼下的她,神采奕奕,一臉的自信滿滿,仿佛西軍已然是她囊中物一般.


而與此同時,在距離東軍其實并不遠的林中,西鄉侯韓裎正站在一棵樹的背后,遙遙打量著遠方那些東軍點燃的篝火.


什么四鎮之首!


什么天下第一騎兵!


不過如此罷了!


韓裎的嘴角泛起幾分冷冷的笑容.


他確實有值得驕傲的資本,因為在過去的這幾日里,他所率的西軍偷襲東軍次次得手,竟沒有一次失利過.


或許有人會覺得奇怪,難道西軍當真強到這種地步么,能夠將軍勢極強,強到連燕王李茂都為之忌憚的東軍死死壓制住,還是說,正如廖立等人此前所猜測的那樣,其實西軍士卒個個都是藏匿身形本領足以媲美梁丘皓,金鈴兒,漠飛等人的絕頂刺客還是說,其實西軍士卒實際上都是能夠鉆土穿地的幽冥鬼魄


皆不是!


西軍是人,活生生的人,并且,雖然他們亦稱得上是精銳,但卻無法與東軍相提并論,他們之所以神龍見首不見尾,其原因就在于,他們擁有一套極其特殊的鎧甲.


啊,鎧甲……


西鄉侯韓裎不自覺地將目光放向了身后的麾下士卒,那些西軍的戰士們正在檢查著自己的甲.[,!]胄.


那究竟是一套怎樣的甲胄


在一名西軍穿戴甲胄的期間,只見那套甲胄上竟反照出周圍的一切景物,無論是周圍的樹木還是人,一概印照地清清楚楚,而待那名西軍士卒將整套甲胄穿戴完畢后,駭人聽聞的事情發生了,那名活生生的士卒竟然就那么消失在了原地.


順著西鄉侯韓裎的視線望去,只見地上的那一件銀白色的薄鎧竟然憑空"升"了起來,在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過后,一名無頭無四肢的銀白鎧甲士卒就那么呈現在了韓裎面前.


通過地上出現的腳印得知,那名士卒其實并沒有真正消失,他只是通過某件不可思議的道具.將不可能變作了可能,讓一個活生生的人能夠做到憑空消失.


折射!


倘若謝安此刻身在此地的話,他顯然能一口道破西軍的秘密:原來,西軍的真正甲胄.并非是那件只能算是混淆耳目的銀白色外甲.而是里面那套甲胄,一套在皮甲上全部貼上劉晴所找到的那些造型古怪的鏡片的甲胄.一套能通過光線的折射,將穿戴這種甲胄的士卒,其背后的景物通過鏡面的棱角折射,折射到甲胄前方那些鏡片上來的甲胄.


怪不得西軍被稱為最神秘的四鎮兵馬,因為這種超越時代的甲胄.其蘊含的理念完全超越了這個時代,哪怕是稱之為隱身衣恐怕也不為過.


同樣,也怪不得西軍從來不與其他軍隊一同演習,哪怕是曾經假意接受皇五子李承的邀請,參與逼宮之亂,在面對東軍的鎮壓時,西軍也同樣只是在放水.因為這種底牌,絕對是只能在逼不得已使才使用的壓箱底絕招.


一旦被識破,西軍將再沒有任何的威脅,充其量也只是一支擅長弩箭的步兵而已.


說句毫不為過的話.此番若不是北疆軍主帥楊凌的威逼利誘,韓家父子是絕對不會動用西軍這唯一也是最后的底牌的,畢竟與東軍,南軍,北軍不同,西軍又被稱之為詭軍,本來就是作為一支擾亂敵軍為目的的軍隊而被創立的,而創立這支軍隊亦動用了跨時代的工藝以及不可估量的金錢,畢竟錫紙鏡在大周亦算是極其稀少的奢侈品,打造一套西軍這樣的鎧甲,絕不會比東軍蓄養戰馬,以及南軍打造精鐵重鎧的費用便宜.


毫不夸張地說,其實冀京四鎮這四支作為冀京最后防線的軍隊,其本身就是用無數的錢堆出來的,除了兵種不同,在戰場上的作用亦不同外,其實從花費巨資的角度來講,實際上是差不多的.


但是有一點西軍跟其余三支冀京四鎮不同,那就是,他們花費巨資打造的不可思議鏡甲,雖然能讓他們做出一些在世人看來極其不可思議事,但是這種附加的威懾力,亦像他們身上鏡甲的原材料那樣脆弱不堪,就如泡沫一般,一旦欺詐的把戲被拆穿,毋庸置疑他們會頓時被實力強勁的東軍所吞沒.


而這,恰恰也正是韓家父子此前所顧慮的.


不過話說回來,從這幾日的種種跡象顯示,東軍似乎并不能識破這種障眼法般的欺詐把戲.


憑借著那套不可思議的鏡甲,有幾次其實那些偷襲得手的西軍士卒明明就站在那些東軍士卒們面前,親眼目睹著那些東軍士卒們眼中那仿佛白日見鬼般的恐懼表情.


一想到這件事,西鄉侯韓裎不由感覺有些好笑.


"侯爵!"一名無頭無四肢的銀白甲胄"飄"到了西鄉侯韓裎跟前,低聲喚了一句.說實話,若非韓裎清楚知曉,換做旁人,恐怕早已被這種驚世駭俗的奇觀嚇死.


"是時候了么"


韓裎淡然問道.


"是,據眼線回報,正如侯爺所預期的那樣,東軍正一步一步朝著那個死峽谷逃竄……"


"很好!"韓裎嘴角泛起陣陣笑意.


以為西軍的招數就只是偷襲


可笑!


偷襲的真正目的,只不過是為了將獵物驅趕至陷阱罷了!


一旦東軍踏足那個死峽谷,哼哼!


韓裎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什么若是西軍察覺到該如何是好


那個死峽谷有連綿十余里長,況且又是在深山之內,從峽谷口觀望只能望見巨木林立,根本瞧不見全貌,東軍會察覺到才有鬼!


"報!東軍已踏足死谷!"


"嘿!"輕笑一聲,韓裎舔了舔嘴唇,喃喃說道,"該是時候去獵虎了……"說著,他面色一正,沉聲喝道,"出發!"


"得令!"


一切的一切,在西鄉侯韓裎看來相當順利,在不知不覺中,東軍已經步入了那個死峽谷,步入了絕境,剩下的.只需要韓裎帶著西軍士卒將后路一堵,隨后……


嘿嘿!


韓裎迫不及待想看看,當東軍看到無數架無人操控的手弩凌空"浮"起,并且瞄準他們的時候.他們將會是一副怎樣的面孔.


是驚駭是惶恐


"有意思!"


一個時辰之后.就當西鄉侯韓裎帶著西軍神不知鬼不覺地吊在東軍身后,邊偷襲騷擾邊將東軍驅趕到那個死谷.[,!]時.東軍中其實也已有一些人察覺到了前方道路的異常.


"報!前方道路不通,這個峽谷是死谷!"


擔任斥候的東軍士卒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前方的異常,緊忙回來稟報,然而劉晴卻是一臉不以為意的神色.淡淡說道,"休要理睬,繼續前進!"


這道將令,叫東軍兵將們大為不解,只不過見梁丘舞頗為信任劉晴,因此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趕路.


沒想到才過不久,東軍便果然來到了死谷的盡頭.


"小晴……"梁丘舞用詢問的目光望向劉晴.她能肯定劉晴心中必定有著什么能夠轉敗為勝的計謀,但很遺憾的,憑她的智慧,恐怕是猜測不到的.


其實不單單是梁丘舞.就連廖立,嚴開,陳綱,項青,羅超,成央等大將亦參悟不透.


而就在這時,只聽劉晴鎮定自若地說道,"全軍轉向,前軍為后軍,后軍為前軍,準備迎戰!"


"迎戰在這種地方"項青一臉古怪地嘀咕道,"背靠峭壁,怎么著要背水一戰"


"不好么"似乎是聽到了項青的嘀咕,劉晴輕笑著說道,"在當下這種環境下,若是我軍依然遭到偷襲,那么敵軍只有可能是在我軍的前方!"


"誒"項青聞言一愣,旋即恍然大悟,看向劉晴的眼神從一開始的不以為然變成了驚嘆不已,驚訝說道,"莫不是劉軍師是為了這個目的才故意讓我軍來到此地"


"我"劉晴聞言微微搖了搖頭,淡淡說道,"并非是我主動,而是西軍驅趕我等到此,本軍師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


"將計就計"項青愣了愣,正要詢問,忽然前方遠處隱約浮現無數銀白色的身影.


眾東軍兵將神經繃緊,惶恐卻又無可奈何地,眼睜睜看著那無數銀白色的身影逐一消失.


不少東軍士卒神情緊張地四下張望,說他們此刻是草木皆兵亦不為過.也難怪,畢竟在他們心中,西軍已幾乎與索命的鬼魄劃等號.


見此,劉晴沉聲喝道,"不必張望,西軍也只不過是活生生的人,在這等狹隘的地形下,只可能出現在爾等前方!"說著,她俯身對身旁的項青說了幾句.


只見項青聽了劉晴的囑咐后表情古怪,拉著羅超往大軍的后方去了.


而此時,正如劉晴所料的那般,西鄉侯韓裎以及麾下西軍士卒已緩緩接近了東軍,相隔不過一箭之地.


但是讓韓裎感到不解的是,對面那些東軍的兵將們雖然一個個驚慌失措,但是卻嚴正以待,仿佛有什么詭計.


不過轉念一想,韓裎又不以為意了,因為在他看來,反正東軍瞧不見他們,又能折騰出什么來


他疏忽了,東軍的兵將們雖然看不到他們,但是,東軍中卻有兩位擁有著世人難及的直覺,那種在沙場上磨練的危機感,有些時候可遠遠比雙目還要好用.


這不,明明前面遠處空無一人,但是梁丘舞卻本能地握緊了寶刀狼斬,而廖立亦從近侍手中接過了長槍,一臉緊張地審視著前方.


"怎么了"劉晴明知故問地詢問廖立道.


"不太對勁……"虎目微瞇,廖立緊張地腦門冒汗,咽著唾沫低聲說道,"末將感覺前方殺氣騰騰,但是……"


"但是卻瞧不見一個人,是么"劉晴笑瞇瞇地反問道.


廖立詫異地望了眼劉晴,不解地點了點頭.


"那就試試好了!"微微一笑,劉晴打了一個響指,淡淡說道,"前軍向兩側散開,弓弩隊上前!"


嚴開聞言一愣,不明白劉晴下達這個將令的目的,但是這并不妨礙他按令行事,畢竟梁丘舞有言在先,東軍暫時歸劉晴調度.


眼瞅著東軍將弓弩隊調了上來,西鄉侯韓裎愣了愣.


怎么回事難道東軍發現我軍的蹤跡了怎么可能!明明還有一箭之地,這種距離下,他們應該瞧不見我軍才對……


唔,可能只是嚇唬!


畢竟東軍瞧不見我軍,不可能會胡亂放箭!


然而就在他思忖的時候,東軍卻出乎意料地射出了一波箭矢.


頓時,在西鄉侯韓裎驚駭且難以置信的神色下,他麾下西軍身上傳來一陣咔嚓咔擦的怪響.


轉頭一瞧,韓裎嚇地后背泛起陣陣寒氣,因為他發現,被東軍搶先射了那一波箭矢,他麾下原本潛行地好好的士卒們,身上的鏡甲竟有一部分被射碎了.


這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失去了完整鏡甲隱身的他們,徹底地暴露在了東軍鐵騎面前.


"嘶……"


東軍兵將們發出了一陣驚駭莫名的抽氣時,他們怎么也想不通,方才明明還空無一人的地方,一波箭矢過后,竟然憑空出現了無數人影.


而就在這時,劉晴下達了騎兵沖鋒的命令.


話音剛落,項青與羅超各自率領一支騎兵從后軍竄了出來……


眼瞅著因為失去完整鏡甲而暴.[,!]露在己方面前的西軍士卒們陣型大亂,劉晴眼中泛起幾分嘲諷.


"果然就跟那錫紙鏡一樣,看似不可思議,其實亦脆弱地緊……這世上有些事物亦是如此,乍看玄妙,可一旦被打破,就變得一文不值!錫紙鏡如此,西軍亦如此!——殺過去!全軍突擊!"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4-7-15 18:34
妻乃上將軍 第八十七章 強大背后的脆弱(二)
伴隨著劉晴的一聲令下,項青與羅超兩位東軍大將亦率先撕破了西軍的陣型。


盡管在距離百步的情況下依舊很難辯解依靠鏡甲隱形的西軍士卒,但是那些失去了鏡甲保護而暴露在空氣中的西軍士卒們,卻成為了東軍兵將們判斷敵軍位置的最好標記。


更關鍵的是,在這種狹長的峽谷中,東軍兵將根本不必去擔憂左右兩翼以及背后是否會遭到敵軍的埋伏,他們只管向前沖,只管將右手手中的戰刀傾斜依靠在馬鞍前的凹槽扣鎖內,憑借戰馬馬力的沖刺勁頭,不費吹灰之力地收割敵軍的性命。


“放箭!放箭!”


眼瞅著那氣勢洶洶的西軍士卒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西鄉侯韓裎也顧不上西軍軍紀中那條最為苛刻的噤聲條令,也顧不上他的聲音會引起東軍兵將的注意,就那樣驚慌失措地喊了出聲。


不得不說,西軍作為冀京四鎮之一,其實力素養也絕非是太平軍一流可比,就在西鄉侯韓裎發出命令的當下,那些西軍士卒們便已舉起了手中的弩箭,對準了近在咫尺的項青與羅超兩個東軍曲部。


有一點西鄉侯韓裎猜中了,當那些“無人操控”的手弩凌空“騰飛”而起時,就連項青這等東軍猛將虎目中卻也閃過一絲異色。若不是之前東軍的那一波箭矢已經打破了西軍的神秘,將西軍之所以能做到一些不可思議的秘密全部暴露了出來。恐怕連項青這等猛將在看到這種奇觀后也會嚇得半死。


不過眼下嘛……


在剝除了那層神秘而不可思議的外衣后,西軍在東軍眼里。也不過只是一支由普通人所組成的軍隊而已。


啊,只要對方是活生生的人,那么東軍就絕對不會畏懼!哪怕他們前一陣子尚被北疆一方的老將楊凌死死壓制,壓制地喘不過氣來。


這便是東軍,意志堅韌毫不遜色南軍的大周冀京四鎮之首!


“注意避讓箭矢!”


面對著數以千計、甚至是數以萬計的西軍手弩,項青卻僅僅只是說了句叫麾下的兵將們注意避讓箭矢,竟絲毫也沒有回避的意思,實在難以想象東軍兵將在面對嚴峻危機事的處事淡然。


“唰唰——”


在項青一聲喊聲過后。作為先鋒的東軍兵將們左手從戰馬的背囊中摸出了一枚小圓盾。


顧名思義,這枚小圓盾真的很小,幾乎只有兩個手掌那么大小,遮在身前甚至連上半身半個身軀也遮擋不住,與南軍的那種動輒七八尺有余的精鐵塔盾完全不能比,無論是重量還是堅固程度。


畢竟那小盾只是竹木混合的小木盾外包了一層牛皮罷了,別說梁丘皓、梁丘舞、李茂、陣雷那等大豪杰。就算是謝安,亦能一拳將這種小圓盾打碎。


但是,這種小圓盾卻勝在輕便小巧,東軍兵將將它們裝在左手手臂上,旋即一個個微微俯下身,那個角度幾乎已經算是半趴在馬背上。他們半趴在馬背上,用一個令人感覺很不可思議的規避動作,盡可能地減少著會被箭矢射中的面積。


至于他們胯下的戰馬,因為項青與羅超二人方才早已得到過劉晴的指示,因此。這支東軍的先鋒軍在出陣前便已在戰馬的胸膛處掛上了鏈甲。


如果說南軍是裝備負重最沉重的軍隊,那么東軍。便是裝備最繁多的特殊騎兵,因為是大周最賦盛名的軍隊,因為是大周最后的防線,因此,東軍時常針對身處在最危急處境下的情況作以訓練,這就使得東軍的附加裝備十分的多,除了長槍、戰刀、手弩外,其實還有匕首、圓盾等許許多多的副手武器藏在戰馬的背囊中,甚至于,有的東軍兵將單單匕首就會放上好幾把,以防備萬一失去武器時的突發狀況。


不過話說回來,一面小小的皮質圓盾便能擋住西軍如蜂如蝗般的箭雨么?


這當然不可能,盡管東軍的兵將們已針對西軍的弩矢攻擊做出最佳的對應,但是依然無法避免減員。那一波箭雨期間,一個又一個的東軍兵將陸續中箭落馬,生死不明,可即便如此,其余的人卻依然還在沖鋒,他們甚至無暇去觀察、去憐憫中箭落馬的同澤,親如兄弟的同澤。


這便是東軍,一旦展開沖鋒,他們的雙目就只會死死地盯著前方,盯著他們的目標,一往無前,至死方休!


終于,在付出了數百名兵將這個沉重的代價后,項青與羅超二將終于沖到了西軍的面前。


西軍士卒們滿臉的驚恐,因為他們很清楚,既然暴雨般的箭雨也無法逐退東軍,那么接下來,便是對方對己方的屠殺了……


“砰!咔嚓——”


在一陣玻璃碎裂般的怪響中,項青胯下的戰馬狠狠撞在了一名“消失了身形”的西軍士卒身體上,但見那名西軍士卒身上的鏡甲破裂,他整個人竟被項青胯下戰馬的沖鋒勁道撞得凌空飛起,砰地一聲狠狠摔在地上。


“噓——”大驚小怪地吹了一聲口哨,項青胯下戰馬速度絲毫不減,竟硬生生地朝著前方橫沖直撞,只聽一陣陣玻璃碎裂般的怪聲摻雜著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那些西軍士卒們慘叫著、哀嚎著,被東軍士卒胯下戰馬的鐵騎,狠狠踐踏。


屠殺!徹頭徹尾的屠殺!


這即便是步兵對上騎兵的悲哀,一旦弓弩無法阻擋甚至是減緩騎兵的沖鋒速度,那么接下來,那些步兵會意識到,他們的身軀在對方騎兵手中的戰刀面前,那是何等的脆弱。


更要命的是。就當一些西軍士卒心有余悸地逃過了項青與羅超二將的沖鋒后,緊接著。嚴開、陳綱、廖立甚至是梁丘舞本人,亦率領著騎兵隊大肆殺來。


比起之前,那才是真正的碾壓,西軍的兵種性質決定他若是在正面戰場上與東軍以及冀州兵硬拼,絕無絲毫的勝算。


西鄉侯韓裎目瞪口呆地瞧著他委以重任的西軍兵將在東軍與冀州軍分隊的騎兵襲掠下毫無抵擋之力,腦海中猶如漿糊一般,依舊轉不過彎來。


韓裎怎么也想不通,他西軍的秘密為何會暴露。因為之前從東軍的反應表明,對方對于他西軍這個壓箱子的招數也是毫不知情的。


毫不夸張地說,別說東軍,縱觀整個天下,得知西軍底細的又有幾個?


畢竟冀京四鎮是大周立國初期便創立的軍隊,他們并不屬于軍方體系,有權利拒不像外界透露己方軍隊的秘密。再者,就算當年在江南攻打南唐時也曾施展過一回,但那次并非暴露西軍的秘密啊。


整個天下,應該就只有已逝的先帝李暨了解一部分而已,甚至于連當今大周天子李壽也毫不知情,不知他西軍還有這么一個底牌。


既然如此。此番又如何會暴露?


西鄉侯韓裎六神無主,越想越覺得此事難以解釋,他只能將這件事歸諸于東軍的運氣實在太好,無緣無故地射了一通箭矢,竟歪打正著地讓他西軍暴露了秘密。


韓裎哪里想得到。他的一舉一動,全盤在日后有可能會成為東軍軍師的冀州軍右軍師、一個出身江南的、十七歲的半大女子的預料當中。


他原本計劃著將身心疲憊、心力交瘁的東軍驅趕到這個狹長的死峽谷。在這里終結東軍那天下第一精銳騎兵的盛名,卻不想,這個狹長的死峽谷,反而成為了他西軍的葬送之地。


那蜿蜿蜒蜒十余里長的的峽谷,西軍再怎樣,也不可能從東軍的手中逃脫。


不可否則西鄉侯韓裎亦是一個很角色,見大勢已去、事不可為,竟連那些正在被東軍屠殺的麾下西軍兵將們也不顧了,轉身便逃。


盡管他也清楚,如今兵敗的他韓家父子就算是逃到了燕王李茂麾下尋求庇護,也不會再受到后者的重視,但是反過來說,倘若不慎落于東軍手中,那可絕對是有死無生的局。憑著梁丘舞這位梁丘家門人對大周朝廷的忠誠,會好好對待他們父子這對助紂為虐的叛徒才怪,凌遲、腰斬、車裂,盡管大周的法律近些年來逐漸開明,但依舊還留有多少酷刑是專門用來懲治謀朝反國的叛徒的?


想到這里,頗為惜命的西鄉侯韓裎哪里還顧得上麾下西軍將士們的生死,因為在他看來,就算他們父子逃到冀京尋求燕王李茂庇護,日后再無望得到李茂的重用,卻也好過作為叛國的罪人被朝廷以酷刑處死。


然而可惜的是,還沒等他逃出幾步,冷不方前面右側揮來一柄戰刀,一下子將他擊飛出了數丈遠。


那一瞬間,西鄉侯韓裎只感覺自己胸口仿佛被千鈞之力的巨錘狠狠捶重一般,整片胸膛灼痛難熬,甚至于,他隱約還聽到了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響,從他的胸腔肋骨中傳出。


重重摔在地上,西鄉侯韓裎無論如何掙扎也難以起身,他只能盡可能地抬起頭,望向那個襲擊了他的兇手。


只見入眼間,有一將手持七尺寶刀,坐跨赤兔寶馬,威風凜凜地勒馬頓足在他身前數丈位置,周身上下,仿佛罩著一層好似火焰般的羽衣。


“炎……虎……姬……”


雙目猛地瞪大,西鄉侯韓裎艱難地從嘴里吐出三個字,旋即腦袋一歪,昏死了過去。


他多半是絕望了,難以再維持意識,因為他知道,對方是他這輩子窮盡一生亦無法追及的大豪杰,雖說他亦有一番武藝,但是在對過那人跟前,那是不夠看的,遠遠不夠看。


“唔?死了?”眼瞅著韓裎昏死在地上。梁丘舞微微皺了皺眉,低聲嘀咕道。“我用刀背砍的,而且才只用了五分力,不至于……你們幾個,去探探他鼻息!”


從旁,幾名東軍兵將為之側目,心下暗暗嘀咕道,您的五分力,可比陳綱將軍全力一擊還要猛啊。可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都能承受下來的……


“是!”一名東軍騎兵得令翻身下馬,來到昏迷過去的西鄉侯韓裎身前,伸手望他鼻下探了探,旋即又將頭貼在其胸口聽了一陣心跳,這才重新站起身,轉身面朝梁丘舞抱拳說道,“回稟上將軍。這廝只是昏過去了……”


“還好……”梁丘舞點了點頭,吩咐道,“來人,將此人用繩索綁起來帶走!”


“是!”


而這時,劉晴在成央、枯羊等將的保護下緩緩朝這里而來,瞧見這一幕。她好奇外加納悶不解問道,“小舞姐姐不殺了此人么?”


出乎意料,梁丘舞聞言一愣,反問道,“為何要殺他?”


劉晴心下哭笑不得。斟酌著小心翼翼地說道,“連日來。可是此人率領著西軍,叫我等片刻也不得安生,再者,東軍的士卒大哥們也是因為此人而犧牲眾多……”


“戰場之上,犧牲在所難免……”梁丘舞疑惑不解地望著劉晴。


劉晴聞言心下一嘆,她算是服了梁丘舞有些時候的遲鈍了,在沉吟了一下后,小聲說道,“小妹的意思是,既然此人害我東軍犧牲了眾多英勇的士卒,不如就將此人殺了,好叫東軍的諸位士卒大哥們出口惡心,再者,此舉亦能祭犧牲的將士們在天之靈……”


平心而論,劉晴說得有根有據,毫不夸張地說,若是西鄉侯韓裎此番狙擊的并非梁丘舞的東軍而是謝安所率領的冀州軍,肉痛麾下精銳士卒犧牲過多的謝安,是怎么也不會容得韓裎活著離開戰場的。多半是過去直接就是一刀,日后只要說是韓裎死在亂軍之中便是。


不過,算韓裎命好,他碰到的是梁丘舞。


“豈可如此?”聽聞劉晴之言后,梁丘舞皺了皺眉,一本正經地說道,“此子逆從李茂,屬從犯,既然我軍擒獲,自然要交與朝廷發落,請陛下定奪,請刑部對其問罪,豈有我軍擅自殺害之理?”


劉晴張了張嘴,無言以對,對于梁丘舞的固執與死板,她總算是也體會到謝安當初那種感受了,轉眼再一瞧從旁的東軍兵將們,劉晴發現他們一個個似乎都習以為常了,絲毫也沒有因為梁丘舞沒有殺韓裎替他們出氣而產生絲毫的不滿與埋怨。


甚至于,還有幾名東軍伯長朝著劉晴擠眉弄眼,示意她莫要在這種上與他們的女將軍爭執。


見此,劉晴訕訕一笑,說道,“姐姐說得是,果然還是要……按規章國法辦事!”


“唔!”梁丘舞一臉孺子可教地點了點頭。


正如劉晴此前所說的,西軍,就像是他們身上鏡甲的原材料那樣,華而不實,當身上那層神秘被剝除,他們脆弱地就跟玻璃似的,幾乎只是一刻辰的工夫,東軍便結束了這場戰事,大約有八千左右的西軍將士被殺死,其余的,見事不可為,便陸陸續續地投降了,誰叫西鄉侯韓裎打算獨自逃生呢?連主將都打算逃走了,部下的兵將們自然也不會再有什么死戰求生的信念與意志了。


“痛快!痛快!”


伴隨著幾聲酣暢淋漓的大笑,東軍猛將陳綱提著一個腦袋走了過來,看他臉上濃濃的斗志與無法掩飾的笑意,顯然,前些日子在北疆名將楊凌那受到的憋屈與窩囊氣,陳綱此番可以說是在西軍身上徹底地發泄了出來。


此時嚴開亦回來了,望著劉晴由衷說道,“此番若不是劉軍師,我軍恐怕要載在西軍手中……”


這句話倒是實話,盡管西軍的戰斗力在東軍面前簡直就是不堪一擊,但是因為那套鏡甲的關系,若不是劉晴識破并且指點東軍的兵將,東軍絕對會在西軍手中嘗盡苦頭,畢竟西軍確實是一支不可多得的詭軍。


“不過末將不明白的是,既然西軍有那么一招,為何第一回要詐敗在我軍手中?”話說,劉軍師是如何識破西軍的詐術的?我等都未察覺……”


劉晴聞言微微一笑,就事論事地替嚴開以及周圍眾兵將解釋著他們心中的疑惑。


“嚴將軍也說了是詐敗,既然是詐敗,便有其目的。這個目的嘛,就是將東軍引誘至崎嶇難行的道路上,叫東軍難以借助戰馬的速度甩開西軍,至于為何諸位察覺不到西軍的欺詐之法……不可否認這的確是西軍的高明之處,第一日時,我記得東軍許多兵將大哥都在笑西軍那件銀白色的薄甲,因為那層薄甲在月色下簡直就是無所遁形……”


“這個……”嚴開訕訕地笑了笑。


微微一笑,劉晴正色說道,“實際上,西軍那套鏡甲也稱不上是天衣無縫,但是此前我等卻并未察覺到,這是為何呢?因為我等都太關注于西軍那件銀白色甲胄了……哪里想得到,西軍那件顯眼的銀白色甲胄下,竟然是一套玄墨色的暗淡鏡甲……因為初戰,那件銀白色甲胄在我等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的關系,我等下意識地就認為,西軍就是穿銀白色甲胄的,所以說,當西軍看似是消失的時候,實際上,他們只是將身上那件銀白色的甲胄脫了下來,甚至有可能就是站立不動在我等面前,而我等本來是可以發現詭異的,但因為我等滿腦子都是那件銀白色的甲胄,因此,就算是那些西軍就藏在不遠處,我等睜大著眼睛卻也是視若無睹……這是心理上的誤區,亦是西軍這個騙術的高明之處!”


“喔——”包括梁丘舞在內,附近眾兵將恍然大悟,對劉晴更是高看幾分,這讓劉晴微微有些臉紅,畢竟她所說的東西,幾乎有大半都是在江南時謝安閑來無事告訴她的常識,要不然,像光線折射這種就連長孫湘雨此前都不知道的東西,劉晴又豈能信手拈來,脫口而出?


“姐姐,眼下我等怎么辦?”為了掩飾心虛,劉晴第一時間岔開了話題。


梁丘舞聞言一愣,旋即眼中逐漸浮現幾分復雜的神色,顧自朝前走了幾步,仰頭望著璀璨的星空。


周圍眾人心中跟明鏡似的,西軍乃北疆名將楊凌留在博陵阻擋他們東軍回援冀京的唯一阻礙,而如今西軍既然已被擊潰,那么理所當然,他們的下一個對手,便是此刻占據著王都冀京的北疆霸主,燕王李茂。


十一年前同心協力一同驅除北戎騎兵入侵的戰友,如今卻變成不得不兩軍對峙的局面,即便是東軍兵將們心中亦感慨不已,更何況是梁丘舞,畢竟燕王李茂可是梁丘舞同門習武的師弟,說是發小也毫不為過。


也不知過了多久,梁丘舞長長吐了口氣。


“李茂雖乃皇室宗族一員,然自幼學武于我梁丘一門,如今他犯上作亂,身為我梁丘家十二代家主,我有義務與職責……清理門戶!”說到這里,她猛地轉過身來,身上戰袍飛揚。


“走,全軍出發……去冀京!”


“喔喔——”(未完待續。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4-7-17 12:09
妻乃上將軍 第八十八章 封賞責罰
大周景治五年九月初,大周的國都冀京,爆發了一場繼三王之亂后最為聲勢浩大的的內亂,動輒近二十萬的軍隊再次相互廝殺。


這場仗足足打了有月余光景,期間朝廷勢力與北疆勢力皆動用了騎兵、步兵、弓兵,衛戎部隊、甚至是刺客組織,雙方幾乎動員了所有能夠動員的勢力。


而正如劉晴所猜測的,長孫湘雨早已預料到了北疆軍偏師主帥楊凌的盤算,因此,當老將楊凌率領近六萬北疆生力軍抵達冀京附近時,他第一時間便被冀州軍第一偏師主帥費國給糾纏上了。


一位是戎馬一生、經驗豐富的老邁名將,而另一位則是正值壯年、文武兼備的南征名將,頗叫人大跌眼鏡的,此前明明將東軍都死死壓制的老將楊凌,此番對上了費國這位冀州軍的第一猛將,竟硬是討不到半點的便宜。


無論楊凌是用兵以正、以奇,費國都穩穩當當地擋了下來,憑他那兩萬冀州軍第一偏師,以及相加近三萬的南軍與北軍,共計五萬大軍,硬生生將楊凌六萬兵馬抗了下來,替圍攻冀京的友軍取得了寶貴的時間。


倒不是說楊凌在謀略上遜色費國,這位老將吃虧在如今年事已高,不復當年的勇武,因此,當遇到像費國這樣智勇雙全且細心謹慎的名將時,他的無力不亞于此前在他手中苦苦支持的東軍兵將。


而更關鍵的一點是,因為楊凌軍本來是李茂并不打算帶來冀京的勁旅,因此,盡管這位老將麾下的士卒依然稱得上是精銳。但卻匱乏能夠抵擋費國武力的猛將,以至于費國往往只要在平分秋色的情況下親自帶人那么一沖,便能穩穩當當地將一場勝仗收歸囊中,這愁得老將楊凌發須愈加雪白,只要厚著老臉向冀京借調將領。


畢竟那些英勇善戰且年輕氣色的猛將。大多都在燕王李茂的主力軍當中。


在收到了求援的書信后,燕王李茂當然看得出這是朝廷兵馬圍點打援的戰術,對他冀京圍而不攻,卻率先狙擊前來支援的楊凌軍,因此,他當即便叫佑斗、樂續二將當夜離城。前往楊凌軍。


遺憾的是,曹達與樂續二將趁夜出城還行不到十里,便撞到了馬聃這頭正在城外覓食的惡狼,這頭兇猛不遜費國的惡狼在城外潛伏了數日,就等著此時,趁機殺出。一口就咬死了樂續,當即叫北疆五虎減員。


本來馬聃是打算連著佑斗一塊鏟除的,但有些遺憾,佑斗的武力直逼費國,卻不是馬聃能夠對付的,因此,在占到便宜后。馬聃便迅速退卻了,畢竟時隔多日,冀京城內那些拉到腳軟的漁陽鐵騎們也早已恢復過來,馬聃可不想被其咬上。


果不其然,在注意到了城外的廝殺后,曹達當即率領八千漁陽鐵騎離京,追趕馬聃。


且不說馬聃與曹達這兩支即將遠離戰場,將展開一段騎兵獵殺戰的騎兵部隊,且說佑斗順利來到楊凌軍中,接替楊凌成為了偏師的主帥。


不可否認。佑斗盡管當年狂妄自大,但如今卻是燕王李茂帳下最強的帥級將領,以至于當他接替楊凌之后,費國果然是陷入了一番苦戰。


一位是北疆五虎中被稱之為下山虎的猛將佑斗,一位是連梁丘舞都默認的梁國之虎費國。這兩位當世虎將,在冀京北側距離京師六十里左右的地方,展開了整整二十余次交鋒。


而最終,費國依然還是拼著付出沉重的代價,正面擊潰了佑斗楊凌軍,且親自上陣,奮勇地將佑斗斬殺,叫北疆五虎再減一員。


得知麾下大將佑斗戰死,燕王李茂果然是勃然大怒,親自提兵來戰朝廷兵馬,但很可惜,如今的朝廷軍,已不必再畏懼這位燕王殿下,因為朝廷軍一方最強大的戰力,炎虎姬梁丘舞,早已率領著殘存的東軍騎兵,抵達了冀京附近。


此前有人說,東軍的強大,其實有一半是建立在梁丘舞武力的基礎上,而如今的北疆軍又何嘗不是如此?當燕王李茂被炎虎姬梁丘舞所牽制的同時,北疆軍又何來能夠抵擋廖立這等猛將的將領?


大周景治五年九月三日,燕王李茂親自提兵出城應戰,大敗,非但自己被梁丘舞擊傷了右臂,就連麾下大將張齊亦被廖立所斬,致使北疆五虎再減一員。


而此后不久,北疆五虎中最為年輕的將領肖火,亦被東軍猛將項青所殺,與此同時,遠方亦送來了馬聃擊潰曹達,設計將后者引入陷阱射殺的捷訊。


誰能想到,縱橫草原無有敵手的北疆五虎,竟會在這場內亂之戰中盡皆喪生戰死?


在擊潰了楊凌軍這支援兵軍,朝廷軍正式對冀京展開了猛攻,明以士卒攻城,暗叫東嶺眾、金陵眾趁夜混入城內騷擾,致使北疆軍日夜不得安生。


盡管誤入歧途、被燕王李茂霸主魅力所折服的安邑豪俠,布衣劍神楚由率領上百安邑豪俠抵擋,但終究不敵東嶺眾與金陵眾,就連楚由本人,亦被漠飛詐敗引誘至城內的竹林,用金鈴兒所傳的秘招,獵殺。


當事情進展到這一步,無論是誰,都已認為李茂必輸無疑,然而就當李壽顧念著兄弟情誼,派使節入城勸降李茂時,卻沒想到那位使節在見到李茂后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李茂提劍給殺了。


北疆的霸主,不需要來自敵方的憐憫!


從九月月十一日,燕王李茂開始突圍了,面對著十余萬朝廷大軍,很難想象這位北方的霸主帶著一幫屢戰屢敗的士卒,竟然還敢日復一日地強行突圍。


而更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面對著梁丘舞、費國、廖立、馬聃等許許多多的朝廷方猛將,李茂竟真的殺出了重圍。硬生生從朝廷的大軍中殺出一條血路,逃回了北疆。


盡管當時李茂身邊已不足十騎,但他依舊還是順利地突圍而出了,依靠著他麾下那些至死都對他忠心耿耿的北疆兵將們。


來時十余萬大軍,甚至于。倘若加上那七萬左右的遼東遠征軍,燕王李茂此番揮軍南下的軍隊,有將近二十萬,但是當他敗退回北疆的時候,身旁竟然只剩下寥寥不到十騎,數以十余萬計的北疆兵將戰死在這場戰事中。甚至于,即便在明知己方注定失敗的情況下,絕大部分的北疆兵將依舊為了自己的主公能夠突圍回到北疆而貢獻著自己寶貴的性命。


這使得當戰后冀州軍清點俘虜的時候,他們發現俘虜僅僅只有數千人……


何其悲壯!何其悲哀!


三王之亂、燕王之亂,這場長達兩年的內亂,終于在今日得以告終。但大周卻也因此而元氣大損。據戰后清點損失,在這兩年犧牲的兵卒人員,竟高達百萬,是當年大周南下滅唐時雙方損失兵馬的整整五倍,甚至還要多。


動蕩的亂世,致使大周國力嚴重衰減,物價高漲。國庫空虛,這使得朝廷暫時作罷了北伐的打算,也使得李茂暫時得以喘口氣。


大周景治五年十月,因為冀京的軍民在早前已盡數遷至朝歌,天子李壽不欲城中軍民再長途奔走搬回冀京,遂昭告天下,正式將大周的王都定為朝歌,至于舊日的王都冀京,則改稱冀州府,由冀州軍入駐。成為防御北疆以及草原勢力的北方軍事重城。


十月六日,大周天子李壽向北疆的李茂發出了一份書信,不問罪亦不赦免,只說一年之后的當日,朝廷當首伐北疆。


當時眾人皆不知李壽的意思。唯獨李茂在北疆閱過這份書信后默然不語。


而同時,朝廷正式犒賞冊封近年有戰功的重臣。


首當其沖,謝安被正式冊封為安樂王,不得不說這有些出乎眾冀州軍將領的意料,畢竟憑借著謝安這些年來的戰功,封個帶“武”字的王號實在是綽綽有余。


不過話說回來,恐怕也只有知情的絕少數,才清楚安樂王這個封號所代表的意義,那可是李壽在與謝安相識時的封號。


而更出于眾冀州軍將領意料的是,謝安與長孫湘雨所生的長子末末,這個還未周歲的小家伙,卻被李壽冊封為武安王,這使得眾人不禁私下猜測,是不是天子弄錯了,把其實應該給老子的封號給了其兒子?


值得一提的是,在受封的時候,天子李壽親手將四爪的蟒袍授予了謝安,換句話說,從今日開始,謝安再身穿那些紋有四爪黑蟒的衣袍,才算是名正言順。


而繼謝安之后,受封的本該是李賢、梁丘舞、文欽等人,不過因為這些人的官職已升到頂點的關系,此番李壽并非加封,只是親自執筆寫了一幅書有炎虎姬三字的字畫贈給了梁丘舞,另外送了文欽一柄寶劍,賜予了李賢可在皇宮內行車、劍履上殿、入朝不拜的殊榮。


至于長孫湘雨以及劉晴,因為是此戰出謀劃策的功臣,李壽亦不吝賞賜,不過遺憾的是,前者根本不在意這種對她而言可有可無的賞賜,而后者,那位年級十八歲的優秀軍師,顯然心中的芥蒂還未消除,因此,并不接受李壽這位滅了把南唐給滅了的大周國的天子的冊封,這使得李壽稍稍有些尷尬。


于是乎,李壽只好加大對金鈴兒、秦可兒等另外幾位謝安的紅顏知己的賞賜,最后就連謝安認的干妹妹王馨也撈到了一個公主的尊稱,盡管后者根本沒有對這場大捷做出任何貢獻。


然后就是冀州軍的大將們了。


其中,費國被正式任命為大將軍;廖立接掌冀州軍,成為冀州軍主帥;馬聃調到北地擔任雁門總將,替大周守衛并州的西北。


這三位冀州軍的當世猛將,無一不是重名累身,受到國家重用。


而至于其余的將領,亦相繼收到冊封賞賜,包括遠在荊州的大梁軍主帥梁乘,亦被提為荊州府的州府。甚至于,就連早前被太平軍所殺的徐州州府梁書以及廣陵郡郡守張琦,李壽亦追封謚號,并叫他們的子嗣繼承爵位。


值得一提的是,此戰之后整整一年。大周休養生息,逐步恢復著因連年征戰而導致的重大損失,但是在次年的十月,天子李壽果然按照前言,組織大軍對北疆展開了首次的討伐,目標正是被剝除了王位的燕王李茂無疑。


而為了這次的討伐。李壽將大周朝廷所有的精銳以及猛將都調了過來,就連遠在雁門擔任主帥的馬聃亦臨時召來,這足以證明,李壽對北疆勢在必得。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李茂那位孤傲的原燕王殿下,此番竟然并未出城應戰。在得知朝廷討伐的兵馬將至的那日,他將新娶的幾位妻妾以及其各自所生的子女召到了身邊,若無其事地與她們一同用飯。


然而在當夜,李茂便飲毒酒自盡了。


因為他很清楚,無論是一年前還是一年后,幾乎損失了所有精銳的北疆,那是根本擋不住朝廷的兵馬的。如果必要,李壽其實早在戰后便可以叫梁丘舞追擊李茂,將北疆整個攻打下來。


毫不夸張地說,這一年的時間,是李壽刻意留給李茂的,為的就是讓李茂能留下子嗣,不至于像前太子李煒、秦王李慎、安陵王李承那樣,死后連個繼承人都沒有。


而正是感受到了李壽這份源自于兄弟情誼的善意,李茂當時才會默然不語,不至于像前一次那樣。將勸降的使節斬殺。


不過,孤傲的李茂是不會容許自己向任何人低頭的,哪怕事關自己的生死,因此,為了回應李壽那份善意。李茂在手中尚有數萬兵力的情況下,飲毒酒自盡了。


堂堂一代北方豪杰,縱橫草原的王者,曾幾何時北方大周居民心中的英雄,就此隕落。


在得知此事后,李壽昭告天下,赦免了李茂犯上作亂的大罪,追謚這位四皇兄為周殤王。這個平謚,既是李壽對李茂寬容,亦是對后者的惋惜吧。


至于李茂的那些子女,李壽則收養入宮,請皇后王氏代為細心教導。


當然了,這些只是后話,且將時間再回溯到景治五年的十月,因為這個時候謝安還有一件重大的刑事要處理,那就是對韓宏、韓裎父子二人逆助燕王李茂背叛朝廷而做出判決。


當時,東軍在抓到韓裎之后,亦抓到了西國公韓宏,這老頭見大勢不妙似乎要逃,結果卻被羅超帶人截獲,如今,這對父子皆落入了謝安手中,跪在刑部轄下大獄寺一堂之上,接受判決。


因為韓家父子身份特殊,老子是國公,兒子是侯爵,地位斐然,因此,這次除了已升任大獄寺卿的茍貢出面審訊之外,必須有謝安這位刑部尚書在場,除此之外還有刑部侍郎、衛尉寺卿荀正以及光祿寺卿、北池侯文欽,因為這兩位再加上如今的茍貢才算是三尉聯審,若是再算上旁聽并且記錄的御史臺御史大夫孟讓,以及吏部侍郎、翰林院編修文士王旦,整個大周朝廷的刑事有關府衙才算是盡數到場。


值得一提的是,就連北鎮撫司司都尉漠飛、南鎮撫司司都尉丁邱,這兩位也算是半個刑事有關衙門的負責人亦到場旁聽,可而想知這場刑審的規模。


也難怪,畢竟韓家父子的身份的確特殊,要將這樣兩位大人物問罪,就必須嚴格地按照規章辦事,免得落下口實。若是叫不知情的人誤認為這是朝廷迫害大周曾經的功臣,那就不妙了。


不得不說,望著堂下所跪的韓家父子,謝安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遙想當年,謝安因為某些事從南公府憤然離開,走投無路之際,當時的西鄉侯韓裎可稱得上是意氣風發,可如今,他謝安當年乞丐般的小人物高居于堂上尊位,任刑部尚書這等顯赫職位,而當年隨手丟給他五兩銀子的西鄉侯韓裎,卻成了階下囚,這讓人不得不感慨造化弄人。


不過,謝安認得韓裎,可不代表韓裎認得謝安,畢竟人靠衣裝,即便韓裎此前也見過謝安許多面,可他怎么會想到。如今天子身旁最紅的權臣,竟會是當年在臘月年末在他西公府門前討要壽事果腹的乞丐般小人物呢?


謝安在那邊恍恍惚惚、神游天外,茍貢這位新任的大獄寺卿已針對韓家父子的叛逆之舉做出論處,無外乎斬首、抄家罷了。


看得出來,茍貢有些亢奮。也難怪新官上任三把火。他這位新上任的大獄寺卿一出場便要處斬一位國公、一位侯爵,可想而知心中的激動。


“諸位大人意下如何?”茍貢開口詢問著謝安、荀正、文欽等人,至于其他人,比如說御史大夫孟讓以及南北鎮撫司的漠飛與丁邱,因為只有旁聽權限,則不在茍貢詢問范圍之內。


最終。在謝安、荀正和文欽的點頭示意下,茍貢驚堂木一拍,判下了韓家父子的死刑,日期便在三日后。


隨后,茍貢便親自帶人將韓家父子關押到了重牢,并對擔任牢頭的狄布細說了幾句。


“老頭兒。聽說再過兩月是你壽誕?但是你自作孽,是等不到那日了!不過嘛,謝大人既然吩咐了,我也只好照辦,就叫你提前在牢內慶賀一下也罷!”在茍貢離去之后不多時,狄布命人上街準備了一些酒菜以及壽食,送到了韓家父子面前。弄得這對父子面面相覷。


“謝大人?謝大人為何知曉老夫誕日?”韓宏驚詫莫名地問道。


“對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正要離開的狄布轉過神來,從懷中摸出五兩銀子,丟在韓裎懷中,淡淡說道,“這是謝大人叫我還你的!大人說,雖說并非本意,但你父子二人總算是也在大人落魄時相助過一二,大人恩怨分明……要不然,這等叛國大罪。可不只是單單你你父子問刑就能了結的!”


韓家父子本來就有些納悶茍貢判下的是斬首而非凌遲或者腰斬,再者,雖然查抄了家財,但是卻并非連坐到他們的親人身上,聞言不禁愣了。


要知道。這種叛國大罪按理來說可絕對就是誅六族的事。


“謝……大……人?”眼瞅著懷中那五兩銀子,韓裎不禁瞪大了眼睛,通過這五兩銀子,他乍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哪里會不清楚,狄布口中的謝大人,指的便是方才大獄寺堂上那位坐在尊位旁聽的刑部尚書大人,但是……這位大周如今最具權勢的重臣,竟是當年自己刁難、施舍過的乞丐?


不由地,揣著手中這五兩銀子,韓裎長長吐了口氣,縱然他此前不以為意,但是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承認,謝安正如傳言所說的那樣,恩怨分明,一飯之恩必償,睚眥之怨必報!


而與此同時,咱們這位謝安謝大人呢,卻出乎意料地并非返回家府,竟獨自一人在城內新開的酒樓買醉。


或許,是因為在見過了韓裎后,謝安不由得勾起了心中某些談不上陳舊的回憶……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4-7-18 16:29
妻乃上將軍 第八十九章 雪
人,只要尚在人世,就會陸續遇到各種各樣不順心的事,無論何等身份,無論何等地位,古人誠不欺我!


就拿如今的謝安來說,非但任職朝堂、高居刑部尚書之職,獲封安樂王爵位,但是他心中,卻依然留有一根尚未拔除的刺。


這根刺遺留在他心中已有數年光景,平時里因為刻意忽略倒還不算什么,而方才在大獄寺刑堂之上,因為再次見到了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原西鄉侯韓裎,使得謝安心中那根刺不知為何地隱隱作痛起來。


這根刺的名字,名為蘇婉。


曾經廣陵蘇家的千金,后來南公府呂家的兒媳,這位謝安感情深種的賢惠女子,不可否認是謝安來到這個時代后最先邂逅的紅顏知己。


但,僅僅只是邂逅而已,二人終究沒能更進一步,這不由讓人心下感慨,在這世上,有些時候即便是兩情相悅也不見得一定能走到一起。


“店家,酒!”


搖了搖已經空蕩蕩的酒壺,謝安喚著酒樓的掌柜。


按理來說,依著謝安此前的脾氣,心情不佳時買醉多半會到那些風花雪月之地,因為他這個嗜好,梁丘舞當年沒少提著狼斬寶刀滿冀京地找他。但是今日,謝安似乎只是單純地想大醉一番,因此,在大獄寺換了一身便服后,他隨意在城內選了一家酒樓,在酒樓一樓的大廳挑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了。


“好咧!”向來只負責收賬記賬的掌柜,揮手斥退了酒樓伙計,親自端著幾壺酒送到了謝安那張桌前。


倒不是說這掌柜認出了謝安這位朝歌城內最具權柄的朝中重臣,畢竟謝安雖然高居刑部尚書之職,舊日在冀京亦是名聲赫赫。但大多數原冀京的軍民也并未親眼見過這位大人物。


掌柜之所以這般恭敬,主要還是因為謝安身上那套便服,那套明晃晃至少價值數百兩銀子的長袍。


盡管只是便服,但謝安身為刑部尚書。其便服又豈會差到哪里去?反過來說,倘若謝安穿著隨隨便便,那才是無異于打梁丘舞、長孫湘雨等眾女的臉吶。


“公子您慢用。”


趁著送酒的機會,掌柜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謝安幾眼,心中愈發篤定謝安是城內某個世家富戶的公子。


說實話,酒樓的掌柜本來是打算請謝安到二樓的雅間的,畢竟叫這位衣著鮮艷的公子坐在一樓的角落,這實在是有些不合適,但謝安卻拒絕了。


或許,人在心煩意亂的時候。雖然想獨自一個人靜靜,卻也害怕過于寂寞吧。


因此,這家并不算大的酒樓一層大廳,倒是頗符合謝安散心紓解心中煩憂的場所。


揮揮手心不在焉地打發了掌柜,謝安一邊飲酒一邊望著來來往往的街道出神。對酒樓內嘈雜的對話與喧鬧聲充耳不聞。


不多時,酒樓門口走入一男一女,粗略一瞧便知二人尚是半大孩童,女孩稍年長些,大概十五六歲,男孩據目測只有十三四歲,看上去二人似乎是姐弟。


謝安撇過頭瞅了一眼那女孩懷中的皮鼓與男孩手中的胡琴以及銅簍。心下已然明白了幾分。


說實話,似這對姐弟這樣在酒樓賣唱賺取生活所需銀子的江湖藝人,無論是在哪里都不少見,若硬要說有什么特別的,那就是這對姐弟的年紀實在太小了,一般而言。似他們這樣賣藝旁邊總得有個老人幫著陪襯,畢竟小孩子見識不多,為人處世不如老人圓滑。


細瞅了一眼,謝安心中不由地升起幾分莫名的煩躁。


那掌柜遠遠一瞧謝安面色心下暗叫一聲不妙,因為謝安身上華貴衣服使然。雖然掌柜回到了柜臺,但卻無時不刻關注著謝安,如今見那對賣唱的姐弟進來后那公子哥雙眉一皺,神色似乎有些不善地瞧著前者,頓時緊走幾步趕了過來。


“公子若是覺得那兩個孩童唱曲聒噪,敝店當即叫他們離去……”


謝安聞言望了一眼那對姐弟,見對方在當下十月的天氣猶衣衫單薄,兼之面有饑色,心下微微嘆了口氣,輕輕擺了擺手。


謝安知道,只要他點頭,那掌柜勢必會將那對姐弟驅趕出酒樓,而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僅僅瞥了幾眼,謝安便再度望著街道上的來往人群出神了。


也難怪,畢竟擺著家中長孫湘雨那位精通音律的大家在,謝安對于音律那可是相當挑剔的,毫不夸張地說,自打長孫湘雨賣力對他奏了幾曲之后,謝安再到那些風花雪月場所去聽那些鶯鶯燕燕們所彈奏的曲子都下意識地感覺乏味。連青樓內那些經過細心教導的紅塵女子所彈所唱的小曲都感覺索然無味,謝安又豈會去刻意關注這對姐弟?


但出于謝安意料的是,那個小女孩的嗓音相當的圓潤,一首詞牌曲目清唱,竟叫謝安亦不由從走神中醒悟過來,略有些驚詫地開始打量起那對姐弟來。


姐姐一曲罷了,酒館內的酒客們不乏有叫好聲,但當弟弟拿著銅簍上前時,卻鮮有人打賞錢財,連問了三五個,卻僅僅只得到十幾個銅板的打賞,這讓那看似明顯就比較內向羞澀的弟弟面色微微有些漲紅。


幾個銅錢,在此時的國力衰竭的大周,尤其是朝歌,能買得什么?別說買不到一個包子,就算能買到,恐怕也是不帶肉餡的。


倒是年長一些的姐姐坐落大方一些,作揖脆聲說道,“諸位大哥大叔,咱姐弟初至朝歌……在這朝歌無親無故……難以謀生,往諸位大哥大叔行個方便,賞幾個銅子,叫我姐弟能有口飯吃……”


經她這么幾句話,酒樓內的酒客們總算是逐一開始打賞了,不過打賞的銅錢還是不多,幾文錢幾文錢罷了。也難怪,畢竟大周連年征戰,非但朝廷耗盡了財力,亦對百姓造成了影響。


終于。那個男孩拿著銅簍來到了謝安面前。


可能是謝安鮮艷華貴的衣衫給那個男孩帶來了莫大的壓力,以至于當他來到謝安面前時,竟連討要打賞的話都說不出來。


見此,那姐姐亦走了過來,正要代弟弟討要,那掌柜眼見,幾步走了過來,連連對著那姐弟打著眼色,心說這位爺方才就看你們心煩,你二人還不是趣地上前討要打賞?


而就在那掌柜尋方設法打算趕走那對姐弟時。謝安卻深深打量著那男孩捏著銅簍邊沿的手,輕聲而淡然地說道,“拿反了,知道么?”


酒樓內頓時寂靜下來,畢竟這是這位衣著華麗的公子爺除了討要酒水外的第一句話。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謝安抬起雙手,手把手教那個做出討要姿勢的弟弟換了一個姿勢拿捏那銅簍,正色說道,“手心沖上,那是乞丐討要的姿勢,既然你二人是賣藝,就應當手心沖下拿捏銅簍……記住。莫要叫人笑話!”


那弟弟驚詫地望著謝安,滿臉漲紅,旋即使勁地點了點頭。


見對方如此內向,與記憶中當年自己與蘇婉一路賣藝、乞討前往冀京時的淡定絲毫不像,謝安心下微微搖了搖頭,旋即將目光望向了那姐姐。


“唱得不錯!”


當啷地一聲輕響。謝安將一錠足足有五兩的銀子放置在那弟弟手中的銅簍中,別說那對姐弟面露欣喜之色,就連掌柜與酒樓內的酒客們,亦紛紛露出詫異神色。


掌柜心下暗暗慶幸自己眼睛夠亮,方才一直好生招待。不至于惹惱了眼前這位富家公子。


而謝安卻不曾關注掌柜與酒樓內眾酒客的詫異神色,瞅著那姐姐淡淡說道,“還會別的么?”


那姐姐連連點頭,瞅著那五兩銀子歡喜得說不出話來。


見此,謝安端起酒盞抿了一口酒水,淡淡說道,“唱吧,若唱得好,一曲五兩!”


眼瞅著謝安那毫不在意的表情,酒樓內眾人心下一驚,要知道但凡是出來賣唱,哪個不是會十余首甚至是幾十首詞牌小曲的,換句話說……


[怎么說也得有個近百兩吶……乖乖,這對姐弟可真是遇到貴人了!]縱然是見慣了金銀入賬的掌柜,眉梢亦不由地微微一顫。


不得不說,這掌柜心中想的不錯,謝安可以說確實是這對姐弟的貴人了。但是,謝安并不會平白無故地給這對姐弟多少多少銀子,一來是這樣的施舍反而是對對方的侮辱,這一點經歷過這種事的謝安心知肚明,二來,若是太容易得到錢財,反而是害了他們。


至于最終打賞的銀子的多寡,那就看那姐姐究竟會唱幾首曲子了,而這正是謝安式的義助方式。


當然了,若說到最根本的原因,恐怕還是這對姐弟的身影再次勾起了謝安心中的某些回憶。


不得不說,那小丫頭姐姐確實唱得不錯,知道的詞牌曲目也不少,雖然唱功并不扎實,但勝在聲音圓潤清脆、咬字清晰,聽著她所唱的小曲,謝安仿佛感覺杯中的酒水亦美味了許多。


而酒樓內的酒客們亦停下了之前的談話,較為安靜地傾聽著,畢竟白送的唱曲誰不聽吶?反正最后有坐在角落的那位有錢公子哥打賞。


這一唱,足足唱了將近一個多時辰,那小丫頭的聲音明顯開始有些沙啞了,這還是在掌柜看在謝安的面子好心給予潤喉茶水的情況下。


不過盡管如此,卻也沒有一個人憐憫這丫頭。憐憫什么?有什么好憐憫的?人家在這一個時辰里至少唱了二十多首小曲,只要那位公子守信,那可是至少百兩銀子吶!這足足抵一戶人家一年的收入了。


相信就算是今日之后嗓音沙啞個十天半月,那賣唱的小丫頭亦是樂此不疲的。


而至于謝安,則依舊邊飲酒邊出神地望著街道來往的人群,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謝安似乎轉醒了過來,神色古怪地直勾勾地瞧著那賣唱的小丫頭,因為后者正唱著的一曲細細聽來叫他心神頗亂。


“……灑窗欞點點敲人心欲碎,搖落木聲聲使我夢難成。鐺鋃鋃驚魂響自檐前起,冰涼涼徹骨寒從被底生。孤燈兒照我人單影。雨夜同誰話五更?從古來巫山曾入襄王夢,我卻是,欲夢卿時,夢難成吶……”


“……”謝安張了張嘴。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可能是被謝安的表情所驚嚇,那小丫頭收了唱有些驚慌地望著謝安,諾諾問道,“這位公子爺,莫不是奴唱得不好?”


深深望著那小丫頭半響,謝安微微搖了搖頭,在后者因為誤會而變得有些沮喪之時,從懷中摸出三張一百兩的銀票,放在桌上。


“朝歌治安雖好,但所謂財不露白。這些銀兩留在身旁終究是個禍害,既然無落腳之地,就用這些錢,去購置間宅子安身吧。”


丟下這句話,謝安起身朝著酒樓外走去。畢竟那丫頭的最后一曲,讓他連買醉的心情都沒了。


酒樓內眾人面色震驚,那對姐弟亦傻眼了,待謝安已走到酒樓門口時,那姐姐這才喊,“公子爺請留步,說好一曲五兩。您打賞的銀兩太多了……”


謝安聞言回頭望了一眼那丫頭,淡淡說道,“最后那一曲,值兩百兩!”說著,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只留下酒樓內的眾人面面相覷。


啊。那丫頭的最后一曲,對謝安而言確實值那個數。盡管是無意間,但那丫頭所唱的,恰恰符合了謝安對蘇婉的情感。


一字一句,分外揪心!


站在朝歌城街道上仰天嘆了幾口氣。謝安朝著自家在朝歌城內的新府邸而去。


來到府門前,瞅了一眼原來的刑部尚書謝府變成了安樂王謝府,謝安的心情亦絲毫沒有轉佳。


“安,你上哪去了?據刑部與大獄寺的人說,安你晌午時分旁聽罷韓宏、韓裎父子二人一案后便離開了……”


見到謝安回來,梁丘舞第一時間詢問了謝安下午的所在。


“也沒什么,不過是在城內散散心,找了一個酒樓吃了幾壺酒罷了……”


“沒有去那種地方吧?”梁丘舞有些懷疑地問道。


“才怪!”來打秋風的劉晴報以鄙視神色。


“這回可真沒有……”謝安有些無可奈何地望著在他身上嗅來嗅去的梁丘舞與金鈴兒二女,旋即瞪了一眼劉晴。


“安,先將外袍脫了吧……”不同于那三女,伊伊依舊是那樣溫柔,替謝安脫下外袍并且將其掛在了衣架上。


“這回好似真沒有那些不三不四女人的味道……”在謝安里面的衣服上又嗅了半天,金鈴兒與梁丘舞對視了一眼,這才算是放過了自家夫君。


唯獨長孫湘雨從始至終咯咯笑著,不時地,用頗叫人有些戰栗的怪異目光打量著謝安,一對美眸眼珠微轉,似乎在盤算著什么。


此后,一家人圍著飯桌坐了下來,撇開眾女間某些個別例子的敵對不提,總得姑且還算是其樂融融。


梁丘舞、長孫湘雨、伊伊、金鈴兒、秦可兒、劉晴、王馨,還有金鈴兒懷中的妮妮與長孫湘雨懷中的末末,望著這一桌的人,謝安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在座的人中,有些是他的妻妾,有些是她認的干妹妹,還有他的兒子與女兒,這些家人,讓自幼是孤兒的謝安不禁有些激動。


“老太爺呢?”謝安忽然詫異問道。


“祖父找呂公還有胤公吃酒去了,今日的家宴是不來了……”梁丘舞有些賭氣地說道,顯然是因為其祖父梁丘公借各種名義找舊日好友吃酒、絲毫不顧及自己身體狀況而有些不滿。


“哦……枯羊呢?”謝安又轉頭望向伊伊。


“還在冀州軍中呢……”伊伊掩著嘴笑道,“枯羊相當敬佩廖立將軍,廖立將軍在哪,他也在哪……這不,妾身方才派人去叫他,他直說不來……”


“這小子……”謝安嘀咕了一句,旋即再次將目光落在了多出來的那一副碗筷上,疑惑問道,“老太爺不來,枯羊亦不來,這副碗筷是……”


也難怪謝安心下納悶,畢竟今日可是家宴,除了梁丘公以及枯羊外,稱得上是謝安親眷的也就只有已過逝的大舅子梁丘皓了,既然如此,這份碗筷又是留給何人的?


“奴家請了一位貴客呢……”長孫湘雨咯咯輕笑著解答了夫君心中的疑惑。


“說起來,這位貴客當真是難請地很,三番兩次……算算時辰也該來了,夫君不若親自去迎接一下吧。”


謝安愣了愣,在長孫湘雨狡黠的笑容中站起身來,嘀嘀咕咕地往府門走去。


“我親自去迎接?難道是李壽那小子?”


來到府門外一瞧,謝安發現府外哪有什么長孫湘雨口中的貴客,倒是天上逐漸飄落雪花。因為雪花很散,謝安倒也懶得找地方躲避了。


“今年的雪倒是來的格外的早吶……”


搓了搓雙手,謝安見四下無人,便倚在府門外的石獅子背后,畢竟胡同里的風稍稍有些大了,吹得謝安頗感寒冷。


也不知是不是酒意上來了,謝安微微感覺有些發困,不由得瞇著眼睛打著盹。


也不知過了多久,謝安有些詫異地發現那些從天而降的雪花似乎已不再落到他身上。


“雪停了?”


嘀咕了一句,謝安下意思地抬起頭,旋即瞳孔一縮。


因為他發現,并非是雪停了,相反地,雪越下越大,而他之所以沒有感覺到,那是因為他頭上多了一柄眼熟的碎花紙傘,替他遮擋著來自天空的雪片。


“睡在這里,會著涼的……”


一個熟悉而溫柔的聲音,輕悠悠地傳來。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4-7-19 18:49
【后記】

PS:歡迎喜歡我作品的讀者們加我的W信,賤宗首席弟子(JZSXDZ)。另外感謝祝福我生日的讀者大大們,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支持。


其實按照原來的想法,今天這章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大結局,但是剛才在看了一遍前章后,發現該寫的似乎也已經寫完了,因此思前想后,還是弄段后記算了,把前兩章沒有交代完的事交代一hhkjhjkhjkhkjhjhjkhjkhkj


旁白:作者小雷正在打字準備寫大結局,忽然被人罩入了一個麻袋,待再次睜開眼睛時,小雷發現他竟在他筆下書中的謝府大廳,更讓他大吃一驚的是,面前竟然站著面色不善的梁丘舞,在她身旁,嚴開、陳綱、項青、羅超四將冷笑連連。


“綁錯人了吧?”


小雷訕笑著連連后退,他這才發現他早已被圍在一群人當中,皆是他筆下的人物。


梁丘舞:“綁的就是你!本將軍明明是這本書的第一女主,連書名指的都是我,但是出場的戲份卻這么少?本來還指望著最后大戰燕王李茂露露臉,你竟然給本將軍一筆帶過?”


蘇婉在旁含蓄地笑著:“第一女主……請加上明線二字……”


長孫湘雨作冷笑狀:“第一女主?”


“……”梁丘舞對二女視若無睹,轉頭狠狠瞪向小雷,緩緩拔出狼斬寶刀,周身亦燃起陣陣霧炎之火。


小雷心驚:“上將軍息怒!上將軍你究竟想怎么樣?在下可以補償……”


梁丘舞作思考狀:“那……本將軍要兒子!”


小雷連連點頭:這個簡單。


啪啪啪啪一陣打字聲過后……


補充:大周史載,景治六年,東軍上將軍梁丘舞終誕下一子,在與謝安商量后過繼給梁丘家。取名為驀,即梁丘驀。此子天生聰慧,繼承母家爵位,后娶公主為駙馬,顯赫一生。


梁丘舞轉怒為喜:唔唔!


小雷正要轉身逃走。忽然長孫湘雨冷哼陰笑,心下大驚。


長孫湘雨玉扇輕搖:“小雷哥哥,你說妾身相助夫君南征北戰,舟車勞頓,比起某只臥在冀京不肯移步的母老虎,也算是勞苦功高了吧?憑什么妾身只是平妻呢?如果妾身只是普通那也就算了。偏偏小雷哥哥將妾身寫得這般出彩,論風采吶,諸位讀者大大們都說妾身強壓那母老虎一頭呢,嘖嘖……”


梁丘舞:“哼!”


小雷擦汗:“這個……實在沒辦法,當初這本書的編輯大大覺得這個名字比較出彩嘛,比較吸引讀者這不……嘿嘿……”


長孫湘雨:“原來是這樣吶。那就怪不得小雷哥哥了,不過……真的不能改改么?比如說,就寫[梁丘舞不幸染疾暴斃],反正她家不得好死的族人也不在少數……唔,這也不好,那家伙若是死了,妾身就瞧不見她火冒三丈的樣子了。怪無趣的,這不好……唔,那就寫其實[梁丘舞其實難以生育,其子梁丘驀,其實是長孫湘雨過繼的二子]……”


梁丘舞大怒:“你說什么?!”


“將軍息怒,將軍息怒。”小雷打著圓場,轉頭面向長孫湘雨:“這個有點不大合適吧?”


長孫湘雨微笑著:“既然小雷哥哥覺得不合適,那妾身也就不強求了……不就是用那鐵皮機器打幾個字嘛,妾身智力爆棚,一眼就會!”


漠飛:“在!”


長孫湘雨邊搖扇邊冷笑:“不需要這家伙了。大結局由妾身來寫!殺了他以絕后患!”


漠飛:“得令!”


小雷大驚:“怎么可以這樣?”


長孫湘雨冷笑:“莫要怪妾身,要怪就怪你將妾身塑造成這般近妖之智……妾身可是鴆姬吶!是毒鳥喲……”


小雷:“救命!”


伴隨著一道惡風襲來,房梁上竄下長孫湘雨最信任的近仆鐮蟲漠飛,手舞鐮刀殺向小雷。


小雷大驚失色,性命攸關之際。忽然跳出冀州軍主帥廖立來,一槍擋下了漠飛的鐮刀,將小雷救于利刃之下。


長孫湘雨冷冷望向劉晴:“又是你?”


劉晴得意地昂頭:“猜對了!本小姐如今活著的意義就是與你作對!”


長孫湘雨望了一眼廖立,強行壓制怒氣:“漠飛,退下!正面交……切磋你不是廖立將軍對手!”


漠飛審視廖立:“……是!”


劉晴得意地冷哼一聲,轉過身一把揪住想要逃跑的小雷的耳朵,低聲說道,“你大結局打算怎么寫本小姐?”


望著這位才智媲美長孫湘雨的智者,小雷縮了縮腦袋,小心翼翼問道:“劉姬殿下想在下怎么寫?”


劉晴偷偷觀望正在與李壽談笑的謝安,俏臉微紅,怒聲斥道,“你才是作者不是么?你最好給本宮仔細斟酌著寫!”


小雷縮了縮頭:“干妹妹不好么?還是說……六夫人?”


劉晴頓時臉紅,結結巴巴地罵道,“什……什么六夫人,本宮絕對不會承認的。”


小雷:“那……還是義妹?”


劉晴:“罷、罷了,就、就義妹吧,有本宮這么位妹妹,算便宜他了……”


說罷,劉晴蹬蹬蹬蹬跑遠了。


見此小雷這才松口氣,擦冷汗時發現廖立正輕輕拍著自己肩膀微笑,這才醒悟過來。


小雷:“多謝廖將軍救命之恩!”


廖立拱手抱拳:“哪里哪里,小雷殿下對末將有再造之恩,豈能容歹人加害?不過嘛……小雷殿下,依靠著您賦予末將的強大直覺,末將察覺到,其實小雷殿下是以陣雷第二來塑造末將的,并且假以時日,必定能與費國并駕齊驅。這樣的話……費國那家伙如今可是大將軍了,末將只是冀州軍主帥,屈居他之下,這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啊?陣雷,陣雷。你站出來說句話啊。”


陣雷滿臉冷漠地從小黑屋外走了進來,目視屋內眾人:“周軍,皆是一群卑鄙小人,正面交手,何人是本將對手?!”


時梁丘皓正與心愛的女子劉倩站在遠處觀瞧,聽聞此言。輕哼了一哼:“陣雷,你這話說得有點滿了吧?說得好聽你也是一人軍,不過嘛,誰都知道都是沾了陳某的光。還[何人是本將對手],你跟陳某打打看?哥哥我荒廢近十年武力照樣150,打你就跟玩似的!”


陣雷:“……”


梁丘皓:“還有角落那個穿金盔甲的騷包。什么盡得梁丘家槍法,陳某不用霧炎再讓你一只手!你們這幫家伙也就敢在陳某不在世時逞逞威風!”


李茂:“……”


梁丘皓:“記住了,[一人成軍]是我梁丘皓!其余的武神都給我靠邊站!”


梁丘公:“……”


梁丘恭:“……”


梁丘敬:“……”


梁丘舞:“……”


梁丘皓:“咳咳,祖父、父親、二叔,還有堂妹……我沒有說你們……兄弟,為兄先走一步……”


向謝安打了聲招呼,梁丘皓帶著劉倩逃之夭夭了。


廖立推了推有些發愣的小雷:“小雷殿下?”


小雷:“啊……唔。行!”


補充:大周史載,景治六年,朝廷令東軍上將軍梁丘舞為主帥,北伐北疆,逼得燕王李茂自刎,北疆遂平。戰后,大將軍費國改幽州牧,坐鎮北疆。冀州軍主帥廖立升遷大將軍之職。


廖立滿臉歡喜地退下了。


小雷剛要逃走,又被一幫人圍上,這次來的足以稱之為大人物。


太子李煒:“小雷。本太子總覺得死得有點憋屈啊……”


小雷:“這是為了突出兄弟情深,太子殿下不滿意嗎?”


太子李煒:“滿意是滿意,不過……最近有不少人開始懷疑本太子有嚴重的戀弟情節……對了,小承,做得不錯!”


安陵王李承滿臉歡喜:“兄長過獎了。小弟的一切都是兄長的!”


太子李煒:“聽著挺心暖的,小承總算是長大了,不過……似乎聽著怪怪的……”


秦王李慎:“你們兩個惡心的基佬靠邊站吧!小雷殿下,本王有一事不明,本王既是秦王,與李世民同封號,怎么會敗呢?”


燕王李茂:“秦王就了不起了?本王封號燕王,與朱棣同王號,還不是敗了?本王才叫冤枉好么?連最后輝煌一下都沒有,直接一杯毒酒就了事了!”


楚王李彥:“小雷殿下,你可是將本王給害慘了啊,別以為本王不知道,本王的名字暗喻道術,本來還有一幕大霧之下瞞天過海的奇襲的,誰曉得你竟然給刪節了……本王死不瞑目!”


韓王李孝:“本王才死不瞑目!小雷殿下,你騙本王,說本王是演技派,關鍵時刻會大放光彩的,結果呢?結果呢?本王至死都是一個蠢皇子!”


長皇子李勇:“幾位弟弟在說什么呢?什么冤枉不冤枉,瞑目不瞑目的?”


李慎:“……”


李茂:“……”


李孝:“……”


李彥:“……”


眼瞅著本書第一次露面的長皇子李勇,幾位王爺灰溜溜地敗退了。


小雷剛想逃,蘇婉撐著傘輕輕走了過來,秀目一轉,幽幽說道:“小雷大人,且不知妾身最終歸宿如何?”


瞥了一眼有些緊張的謝安,小雷壓低聲音說道:“橫看成嶺側成峰,其實上一章的意境已然足夠,不是么?”


蘇婉莞爾一笑,點頭說道:“小雷大人說得是……”


“嘿,哥們……”摟著小雷肩膀,謝安壓低聲音說道,“就不能寫地明白點么?到底那什么……得沒得啊?”


小雷:“佛曰不可說……”


謝安:“去你的!求人不如求己!”說罷,他詭笑地望了一眼小雷,壓低聲音說道,“本來還打算幫幫你的,這下子,您自求多福吧!喂,那邊的哥們,小雷殿下說會補償你們的……”


“誒?”大驚失色的小雷頓時被無數人圍住,眼睜睜地看著謝安揚長而去。


楊峪:“小雷殿下,其實您是相當恨我對吧?我招你惹你了?哪怕要死,讓我死在戰場上可以么?衛縐,你個龜孫子,給老子滾出來!”


衛縐趁亂就跑了。


齊植:“感情我就是廖立的經驗書啊……”


魏虎:“兄弟情誼,唔唔,果然我是枯羊最好的兄弟!枯羊?枯羊?”


枯羊學姐姐聲音:“我弟弟方才出去了……”


魏虎:“哦……”


太平軍四代主帥伍衡:“小雷閣下,您明顯削弱了在下吧?作為太平軍的梟雄,竟會被廖立一介偏師主帥壓制?您承諾在下的文可敵劉晴、武可敵陳驀呢?”


小雷:“胡說!最后一句明顯是你自己加的……”


伍衡:“嘁!”


天府軍馮何:“吧啦吧啦……”


太平軍徐樂:“吧啦吧啦……”


搖光神將嚴磊:“吧啦吧啦……”


耿南:“吧啦吧啦……”


楚由:“吧啦吧啦……”


張琦:“吧啦吧啦……”


秦維:“吧啦吧啦……”


某某:“吧啦吧啦……”


某某:“吧啦吧啦……”


某某:“吧啦吧啦……”


“夠了!”


被密密麻麻人群堵死在當中的小雷大吼一聲,下一秒他猛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還在他熟悉的房間內。


“原來是夢啊……”


心有余悸地擦了擦冷汗,小雷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臉緊張地在電腦的文檔上敲了三個字。


大結局!


“呼……果然是寫地太久了,都累出幻覺來了……”


將文檔上傳后的小雷長長吐了口氣,就在這時,他腦海中泛起一聲輕笑。


“看上去挺辛苦的……”


“可不是嘛……”小雷擦了擦冷汗,旋即才感覺有點不對勁,驚聲問道,“你……誰?”


“唔?還用得著我來提醒么?是我啊,黑羽鴉的張煌!終將立于頂點的王的男人!既吾在,萬里晴空!——嘖嘖,這臺詞真贊!”


小雷大怒道:“滾回去!你是下本書的主角,還沒輪到你呢!”


“嘁!——既吾……”


“既你個頭,滾回去!”


本書完




你們都現在都追哪本書~~推薦一下~~
本帖最後由 ablaze1021 於 2014-7-19 19:0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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